第19章
书,斯文有礼地面带微笑,金丝眼镜下一派的风度翩翩,他是来“探望”昔日联盟成员施议员。陆深恰在二楼,刚从副局办公室出来,便看见这一戏码。 孔珏昂首,跟他打了个照面,唇角微微一勾,算是打过招呼了。 大钊从陆深背后钻出来:“这人架势真大,还惯会演戏。姓施的落马没连坐上他,反而给了他机会!” 陆深捏上一根香烟,孔珏已经踏步上来,伸手朝秘书要了火机,亲自给陆深点上。 表面友好的碰面实则互相都在审视,大钊最看不惯政客,插嘴道:“连自己亲妹妹的危险都不顾,都拿来算计,有些人的人心真是可怕。” 孔珏耳朵动了动,看也不看大钊,对着陆深道:“你们警队果然不少吃闲饭的废物,连自己的同事都保护不好。” 陆深伸手拦住冲上来的大钊,朝孔珏点点头:“受教。不过呢,我的人我会慢慢教,不劳烦孔先生” 孔珏一语捶在棉花上,再度审视陆深:“管好你的下属,也转告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孔珏坐到审讯室外的长椅上,他在等。精英派头的裴律师从内出来,一看他,怔愣的同时竟然寒毛直立。眼神交接的刹那,便自觉地坐了过来。 秘书端来一杯冰咖啡,孔珏转手给了裴律师,这人便有些受宠若惊。 孔珏很悠闲地点上香烟,轻慢中带着优雅:“裴大状,钱可以再赚,名声没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裴律师只觉一阵寒战,谁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潜台词。 孔珏只说了这一句话,也只需要说这句话,便起身进了关押施议员的房间。 这天过后,施议员很快放弃了最后挣扎,他的犯罪行径很快大白天下,然而这阵风似乎飘得太快,没多久这案子就在各个渠道上只留下引人遐思的尾巴。 宜真躲在后勤那边,时不时拿出手机跟小赵发短信,问,我大哥走了吗? 一只骨骼清丽极其漂亮的手将手机捏走,这人还看了看,气笑了:“我没走,你有话跟我说?” 宜真打着摆子,小狗似的摇摇不存在的尾巴:“哥~~~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声?” 孔珏自上往下地盯住妹妹:“你躲我干什么。” “难道你也信你们局里那些谣言?” 宜真眨巴眼睛,很快反应过来,尽管同事们避着她讲孔珏的坏话,但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在别人嘴里不择手段、心机可怖的大哥,仍旧会有软肋。 这个软肋,不出意外就是她。 “怎么会?”宜真咬咬下唇,拖住大哥的手掌:“大哥最疼我了,怎么会置我的危险于不顾?” 顶多就是顾及我安全的时候,顺便把您要办的事给办了嘛。 孔珏坚硬的视线逐渐软化下来,摸摸她的头,他做事向来没有解释的习惯。以前是,现在也是。但是此刻,却不是。 “那天我给姓施的打电话,虽然没有透露你是我妹妹,但找了理由拖住他让他没法对你下手,小真,哥哥是不可能放任任何人伤害你的,明白吗?” 宜真感到一股热血在胸腔里激烈碰撞,她抱住孔珏:“大哥,你不要说了,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就是你,我明白的。” 也是这也是原身一直想对他说的吧。 两人徜徉在亲情的羁绊和享受中,孔珏推开宜真,又变了脸色:“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市局还是省厅,你自己选一个。” 几天后施议员虐女案正式告于段落,张耀飞没了势力做背书,很快也招供,他的罪行格外让人发指。 从物色猎物供给给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享受,施议员不过是他们供奉对象其中一位。对于那些女人要事后封嘴,封不了嘴继续压榨剩余价值,要么卖到外地甚至国外去做最低劣的卖淫女,要么卖给人贩子销往偏远地区,周惠却是其中最有反抗精神的,却也最先受不了神经失常,只能在精神病院里过一道,再想办法运走。 至于为何相中的周惠要放到别的场子而非自己眼下,是为了避免自己手中消失的女人太多而引起关注和麻烦。所以介绍到金色年华那边,再伺机下手。女高中生就更简单了,让人假扮富二代勾引私奔,小孩子头脑简单以为傍上有钱的主,实际上别人手里待宰的羔羊。 这是一整套完整的产业链,一个女人但凡从他手里过,就连皮包骨都不能剩下一截。 这条产业链牵连甚广,波及管辖区不止几多,一个月下来抓了三十八人纷纷判刑。 滨江分局受到市局以及省厅那边的大鼓旗张的表扬,分局刑警大队在同行里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开心的同时,宜真却是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探望荣桂兰。结果她已经提前出院,宜真便开着哐当响的雪铁龙往老街那边去。 远远的一道身影,穿着天蓝色的绸缎褂子,头发梳得光溜水滑一丝不苟,却在上楼梯时,艰辛得走一步停一步地喘气。邻居们从她身边过,要帮忙。她谢绝,不要帮,说正好锻炼一下。 等人往楼上走不见了,她再抬起腿,慢慢地往上挪。 宜真眼圈发红,扭头跑出去做深呼吸,换了一张明媚的笑脸后才去敲妈妈的房门。 ———— 0048 48.小骗子 荣桂兰坐在棕色真皮软沙发里,再好的家具,经了年月也有泛老的痕迹。就像她一样。屁股下深凹下去,下面的弹簧已经不太中用,这个下陷的痕迹一目了然,即使起身也久久无法回弹。正如她剩余的生活。 楼下已经响起寻常人家锅碗瓢盆的动静,这里却很安静,她的手搭在磨得浅薄光滑的皮面上,年轻时的光辉、遇见爱人时的幸福痴迷、生下女儿后遗憾但又充实的生活从眼前一幕幕滑过,已经变得极其遥远。 荣桂兰从包里翻出香烟,往后倒去,只看到天花板上渗水乌黄的痕迹。 片刻,她起身,走向阳台,踏上凳子,手撑在栏杆上。 邦邦响亮的敲门声突兀地传来,一而再,再而三,荣桂兰恼怒起来,蹒跚地去开门。 宜真闪着明眸善睐:“荣阿姨你出院啦,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荣桂兰气怒地瞪她一眼,仍旧转身去阳台,再度踏上低矮的小板凳,半个身子几乎悬出去。 宜真哎呀大叫一声,冲上前去从背后抱住她,叽里呱啦地乱叫。荣桂兰几度挣扎,心慌气躁、胸闷气短,数次伸出去的手被女孩儿给扒回来。宜真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力大无穷,生生地把百十来斤的母亲大人给拖回客厅。 荣桂兰几乎无话可说,差点背过气去,捡了手边的拐杖抽向宜真:“你发什么神经!我捡串火腿做晚饭!” 这一下抽得半真半假,疼也不算很疼,尴尬是真尴尬。 宜真挠挠鼻尖,跑出阳台一探究竟,果然阳台栏杆外的横杆上挂着一连串的风干火腿以及各色腊肉。 晚饭很简单,薄切的粉粉熏腊肉片放在米饭上面蒸,用的是砂锅,米饭焖熟后浇上油汁,再伴以香葱和酱油。香得叫人肚子呱呱大叫。 荣桂兰盛出两碗海带豆腐汤,没好气地瞪向圆桌边假模假样的乖乖女:“吃啊,还等什么。” 宜真偷偷叨叨,妈你脾气好吓人哦,朝荣桂兰笑眯起眼睛,一弯再甜美不过的弯月牙:“我等您啊,那我开动啦!” 荣桂兰在这束月牙下略略愣神,气焰渐消,视线从她身上挪不开。宜真吃得欢,干了一天活又操了个白瞎的心肠,不正饿了么。这砂锅猪油熏肉拌饭太对她的胃口。以前妈不常做,说是容易上火,贴着砂锅的那层锅巴又太硬,嚼多了腮帮子会变大。主要还是不太能上台面。每每月余才弄一次。 吃着吃着,眼里泛出一层泪光。几乎要抽泣出声,还好及至忍住,抽抽红彤彤的鼻头去干饭。 荣桂兰没胃口,汤也只饮两小口,一直盯着宜真:“怎么哭了?” 宜真只觉羞耻,埋头苦干,正想否认呢,念头即刻又起变化,她放了碗筷拖起荣桂兰那双白腻丰腴的手掌:“我从小没有妈妈,家里只有一个大哥成天忙着上班,所以从小就特别羡慕别人家里有爸爸妈妈。荣阿姨,我能认你当干妈么?” 荣桂兰不自在地抽手,怎么都抽不开,泄气道:“哪有像你这样什么都不讲究,就认干妈的?” 宜真二话不说,操持着泡了一壶茶出来,端着茶水就认下干妈。荣桂兰哪想她能这样雷厉风行,真是台阶都没处下,面孔几度皲裂,最终还是没抗住一声脆甜的干妈。 侦破失足女案件后不见清闲反而更忙,一是当地记者甚至省报记者天天过来想做采访,除了周惠外,被拐卖的女高中找回了么,个中又经历了如何的非人遭遇。前几个月在金色港湾失踪的女人,如今又是何处境?还有这套完整产业链下,其他的受害者呢?每一个拿出来几乎都能得到头版头条的噱头。 滨江分局各个忙如恶狗,恨不得分身乏术,张耀飞招供的链条下的确找到了其他许多受害者,但这些受害者还得分别联系她们的家人去当地认领。各种口供手续,各种消息确认,以及跨地区的合作让小小分局公文飞舞。 这种情况下孔大小姐一下班就不见人的现象,引起不少人的想法和意见。 几个焦头烂额的男人窝在墙角下抽烟,闲话扯到孔宜真身上:“听说他大哥那边在安排了,要把她调走。她是要走了吧?” 原本早就希望孔大小姐尽早消失的男人们,既忽然觉得,她要是走了,这分局要缺多少意思! 问的是飞毛腿阿威,人瘦个子矮,胜在行动力强还听话。 大钊观察不远处打电话陆深:“操什么闲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走的留不住!我警告你们别瞎逼逼了,深哥听到....” 陆深当初可是以各项优秀技能和成绩破格纳入刑警队的,说是千里眼顺风耳并不过分。背后那些闲言碎语,听了个满耳。 想了想,还是给孔宜真挂去电话,那头迟迟不接,他接续打,电话线那头是一阵清闲又热闹的消遣背景声。 “你在哪?” “我这边有点事啊。”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宜真借口挂了电话,一时间心虚气短,端了茶杯就灌水。她好不容易把荣桂兰从老街带出来,想让她散散心再吃大洋百货楼上新开的粤菜馆。为什么穷尽心思跟荣桂兰联系,她实在是找不到好的借口和理由。 荣桂兰却将她一眼看穿:“跟谁的电话?干嘛要撒谎。” 宜真赶忙结账,挽了妈温热温暖的胳膊:“是一个.....想追我的同事,讨厌得很。不说他啦,我们去逛街啊,我好久没买衣服,干妈您帮我参考参考。” 要说给妈买衣服,她肯定不同意,只能借由给自己买顺手再给她弄几套新衣服。 两个女人在商场里逛得不亦乐乎,荣桂兰拗不过宜真非要进xx品牌女装店,更拗不过宜真跟店员轰炸式的甜言蜜语,还是试了几套,因为气质身材本来就好,每件效果都不错。荣桂兰换衣服出来时,宜真已经把单买了。 “这怎么行?我转账给你。” “怎么不行?孝敬干妈不是应该的?再说我上次的认亲礼太轻了,今天算是补上嘛。” 荣桂兰莫可奈何地点点她的鼻子:“小骗子,机灵鬼。上辈子我欠你的。” 两人正从玻璃门出来,几米开外男人一套黑色夹克休闲装,冷峻的浓眉高挺的鼻梁以及过于优秀的身姿太过引人注目。刑警毫狠而持重的气质令人侧目,回头率百分百。 荣桂兰却立刻变了脸色。 ———— 一个想追我的同事,讨厌得很—陆深 0049 49.温暖的心脏 陆深敛下眸子,缓缓走近,看看宜真,又看看荣桂兰,薄唇艰难的抿了抿:“荣阿姨。” 荣桂兰一辈子什么没经历过?刹那间还是没承受住冲击,冷冷道:“我说过,再也不想见到你。” 一看见陆深她的心脏便濒死般阵阵抽搐,十年前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再一次袭来。 她忍不住了,嗓音在颤抖:“你、你给我滚。” 陆深矗立着一动不动。 荣桂兰崩溃了,挪步上前捶打他:“你混蛋!陆深!当天我女儿明明给你打了电话,你来看她一下会死么?我们宋家亏待过你吗?你怎么那么绝情?” 陆深似一面摧枯拉朽的墙,任凭控诉和捶打。即使荣桂兰不动手,他恨不得自己给自己动手。 “如果那天你来了,宜真也不会独自出门,也就不会.....陆深,你真该死!” 女人的歇斯底里引来无数看客,宜真见妈崩溃的痛哭和指责,见陆深像是要往深渊里坠入的模样,心疼得内脏抽搐起来。上前抱住荣桂兰:“那事不是你们的错,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错,是罪犯的错,是他杀害了....” 荣桂兰扭身便是一道光影,响亮的耳光空中回荡,一耳光让混乱的局面彻底安静下来。 “你...跟陆深认识对不对?你是来替他赎罪的?” 看着女孩儿俩上迅速肿胀的痕迹,荣桂兰不知怎地,心脏跟着抽动,血管也在震颤,她说不下去了,甩下手中的购物袋,杵着拐杖离开。 宜真要去追,被陆深拽住手腕。长长的扶手梯上妈孤单而僵硬的背影,抬头又是陆深刻意扭开头的面庞。 “不要追,让阿姨静静。” 陆深开车送宜真回公寓,两人都不讲话。男人自酒柜上抽出一瓶伏特加,背对着宜真站在吧台那边饮了满杯。这才转身去冰箱里找出冰袋,坐到宜真身边捏过她的脸冰敷。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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