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 “以后,离我家小姐远一点,再敢撩骚,当心我真的剁了你的骚蹄子。” “李!不!言!” “喊什么,姑奶奶没聋!” 李不言伸出拳头,在谢知非面前晃了晃。 “看到了没有,拳头,沙包大的拳头,专打渣男,下次三爷可以尝一尝。” 这泼妇! 谢知非胸口起伏。 还真泼得六亲不认呢! …… 狭路相逢,撒泼者胜。 谢知非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客院,却见堂屋里的灯,亮得刺眼睛。 走进一看,裴笑眼眶红红的,一个人正自斟自饮呢。 已经升到嗓子眼的怒意,又只能压下去,他坐过去。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摸出来了,她心里没我。” “然后呢?” “然后就不允许我借酒消愁一下。” 裴笑一脸苦唧唧,“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 我不是人早扭头走了。 谢知非放柔声音:“心里没你的原因是什么?” “我哪知道呢!” 小裴爷指指自己。 “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天底下打着灯笼都难找,可她就是看不上,我心都要碎了。” 谢知非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小子从前颠颠的围着晏三合转,他看着碍眼,恨不得一巴掌拍飞出去; 这会真没戏了,他又看着可怜。 不对,除了可怜外,还有一点小小的窃喜。 窃喜两个字浮上来,他突然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谢知非,你他娘的到底想做什么,难怪李不言骂你渣! 可这能怪我吗? 谢知非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我刚弄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她就成了郑淮左的亲妹妹; 我好不容易接受了事实,郑淮左的亲妹妹嗖的一下变成了唐明月。 找谁说理去? 我心里还藏着一肚子的秘密,谁也不能说,谁也说不得; 我身上背着血海深仇,日思夜想,惶惶不可终日。 我他娘的才可怜! 人,终究是人,哪怕披着一张再坚硬的皮,哪怕重活一次。 小裴爷的锋芒是往外长的,伤的是别人; 谢知非恰恰相反,他的锋芒全长在心里头,刺到的全是自己。 在晏三合书房走一遭,被李不言骂一通,被小裴爷激一激,再加上木梨山一来一回的奔波,唐明月身世的水落石出,谢府家宴上的闹剧…… 他心头那根早就拉满、拉紧的弦,倏的一下子断了。 谢知非一把抢过裴笑手里的酒,仰头一口灌下去,“朱青,再去拿几壶酒来。” 朱青不仅拿了酒,还偷偷从厨房弄了点下酒菜。 兄弟俩你一杯,我一杯,几壶酒很快就见了底。 人不能喝伤心酒,越喝越伤心,也醉得快。 朱青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殿下要是在京里,一定和两位爷不醉不归。” 这话一个劝字都没有,却让谢知非和裴笑都放下了酒杯,但是晚了。 小裴爷舌头都大了,嘴里哼哼叽叽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掉眼泪。 谢知非看不下去,“把他弄进去睡觉。” 朱青、黄芪赶紧一左一右把人架住了,扶进厢房; 丁一则去厨房煮醒酒汤。 等把小裴爷安顿好,朱青走出厢房一看,头皮都炸开了。 三爷不见了。 …… 书房里,晏三合还在呆坐着。 “砰”的一声,窗户被打开,男人的俊脸探进来。 “晏三合,你敢不敢跟我去个地方?” 还不等晏三合回答,他双腿一跳,进了窗户,蹭蹭蹭几步走过来,“敢不敢?” 靠得近了,晏三合才发现这人身上一股清冽的酒味。 “你喝酒了?” “我就问你敢不敢?” 喝了酒的桃花眼吊梢含水,直愣愣地看着晏三合的同时,谢知非用鼻音哼出一个字:“吗?” 我就问你敢不敢吗? 群号QQ:794491802 第441章 坟地 嚣张的气势就因为这一个“吗”字,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晏三合忽然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他,那可真是罪孽深重。 但她还是十分冷静地问:“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 谢知非忽然弯腰下,看着她,“我还从来没有带过别人去呢,你是第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气息打在耳边,还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晏三合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走!” 谢知非等不及,一把拽住她的手,拉着就往外走。 “谢知非,你放手……” “嘘!” 谢知非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大声嚷嚷,会把那根搅屎棍招来的,她什么都不懂,她就是一根搅屎棍。” “好,我不大声嚷嚷。” 晏三合见识过谢知非醉酒的样子,轻声哄道:“但你要告诉我,你带我去哪里?” “坟地。” 晏三合呼吸一下子顿住。 …… 紧闭的城门,挡不住五城兵马总指挥。 腰牌掏出来,守卫立刻把城门打开,谢知非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往守卫怀里一扔。 守卫乐得嘴都笑歪了。 两匹马直奔外城门。 晏三合生怕这人喝了酒,晕头晕脑的从马上掉下来,故意放慢些速度。 哪知这人跟疯了似的,越骑越快,根本不管她是跟得上,还是跟不上。 晏三合一抽马鞭,只能跟上去。 也不知道骑了多久,谢知非突然一勒缰绳,翻身下马,脚下还打了个趔趄。 晏三合也赶紧下马,“到了?” 谢知非不答,从她手里拿走缰绳,把两匹马的缰绳穿在一起,然后再系到树上。 他做这些的时候,晏三合趁机看了眼四周。 四周黑黝黝的一片,隐隐绰绰有个小土坡,土坡上是成片成片的树林。 这时,谢知非走过来,朝晏三合伸出手。 “干嘛?” “我拉着你。” 我谢谢你啊! 晏三合:“你带路,我跟着你走。” 这话不知触到男人哪根神经,他忽的一笑,“看来你这小身板比从前好多了。” 我从前身板长啥样,你见过吗? 晏三合不理这个醉鬼,瞄了眼他的脸色,“走吧!” “那你拉着我。” “……” 醉鬼理直气壮,“酒喝多了,怕掉沟里,快。” 晏三合真想狠狠抽自己一把,他自个疯也就算了,你还跟着他疯?就不该跟他来! 醉鬼难缠,她认命了,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走吧,三爷。” “承宇。” “什么?” “叫我谢承宇。” 谢知非把胳膊上的手甩开,“你不叫这个名字,我是不会让你扶的。” 晏三合:“……” 她愣了片刻,“那你掉沟里吧。” “掉就掉。” 谢知非一甩袖子,走了。 晏三合看着这人的背影,用力磨后槽牙,“谢承宇”三个字就在嘴边,偏偏叫不出来。 心里挣扎一下,又挣扎一下,第三下的时候,头顶的声音落下来。 “有那么难吗,晏三合?” 晏三合:“……”又折回来了? 谢知非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不用你扶,你自己跟紧了,路不好走。” 额头微痛,晏三合揉了下,迅速跟上去。 他走得不快不慢,也没再发酒疯,一路都十分的安静。 正像他所说的,路不好走,又是黑漆漆的夜里,晏三合也顾不得他为什么这么安静,紧紧跟着。 绕过一座山坡,穿过一片密林,谢知非停下来,指着面前,“到了。” 一大片空地,整整齐齐竖着一个又一个的坟茔。 远处周围是一圈参天的大树,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胆子小一点的人,能直接被吓尿了。 “这是谁家的……” “郑家。” 谢知非走过去:“整整一百八十座,主子的都在树前,下人的都树后面。” 晏三合愣在当场。 “这一整片山头都是郑家的,以前种良田,后来有了坟,良田变成了荒田,种什么都种不像。” 谢知非低下头:“有人说,是这里的怨气太重了。” 比起这一座又一座的坟茔,眼前的男人更吸引晏三合的目光。 她看着他。 夜很深,他站在暗影里,一动不动,只有一个轮廓是清晰的,晏三合没由来的生出一点心疼。 心疼什么,晏三合说不上来,只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这人,满肚子心事。 她走过去,“郑老将军的坟,是哪一座?” “这儿。” 谢知非指着打头最大的一座,“碑文是先帝亲笔写的。” “你……” 晏三合顿了顿:“常来?” “谁没事来这儿。” 他轻轻笑一声,“不是要查案吗,带你来感受感受气氛。” 我谢谢你啊! 晏三合:“郑唤安哪一座?” “这儿。” “郑唤康呢?” “那儿。” “郑唤诚呢?” “这是郑唤诚的,郑唤信在那儿。” 晏三合忽然走到他面前,抬起头,一点稀薄的月光照在谢知非略带悲伤的眼睛里。 “记得这么清楚啊,谢承宇?” 谢知非脸色变了变,伸手捂着心口,“晏三合,别这么突然行吗,我心脏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 是叫你谢承宇? 还是问你记这么清楚? 晏三合在心里说。 一个童年时的好友,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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