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笙当机立断。 刹那间,三伙伴分散而开,吴笙徐望翻过栏杆,跳入花园,况金鑫顺着游廊去追! …… 花园深处。 徐望和吴笙迷路了。他们追着那个黑衣人,一头扎进这荒草枯枝的花园,然后,就没了方向。 仿佛那花园在包裹住他们的瞬间,就开始疯长,长得没有边际,长得不见天日。 他们拨开一个又一个干枝,穿过一丛又一丛枯萎的花,却始终见不到尽头,路像永远走不完。 咯吱。 又一朵花茎折在自己脚下,徐望知道它们已经死了,无论自己踩不踩。可就在这折断声起的一瞬,他眼前忽然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光景——满目的枯黄有了色彩,花是红的,草是绿的,树是彩虹般缤纷绚烂的,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奇幻森林。 他不可置信地用力眨眼。 幻象消失。 枯园还是枯园,只有死气沉沉的黄。 咯吱。 同样踩断草木的声响,从左边传入徐望的耳朵。 可吴笙在右边。 二人几乎是同时向左转头,敏锐而迅捷! 不远处的枯树后,掩映着一个人影。 他们一个箭步窜过去,吴笙更是凭借草上飞的速度,一闪身就到了树后! 那人根本连一步都没来得及动。 吴笙二话不说,一把擒住那人胳膊! 预期中的反抗没有到来,那人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吴笙抓着。 随后跟上来的徐望,先看见了吴笙错愕的脸,然后才看见他抓着的人…… 不是戴着口罩的黑衣人。 树后站着的……是池卓临。 徐望惊讶得张开嘴,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吴笙先开了口:“你跟踪我们?” 池卓临没回应。 不只没有语言回应,连目光、神情都没动。 徐望和吴笙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 池卓临呆立在那儿,目光看着虚无的半空,就像被人下了定身符。 吴笙松开手。 池卓临的胳膊无力垂下。 他还穿着刚刚的马术服,皮肤是软的,身体是热的,甚至把手探到鼻下,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可就是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徐望心里发毛,寒意渗透到每一个毛孔。 池卓临的领口,忽然透出一丝冷光。 徐望和吴笙的眼睛已经习惯黑暗了,忽然见到光亮,十分敏感。 吴笙给了徐望一个“随机应变”的眼神,而后缓缓抬手,谨慎地去解池卓临的上衣扣子。 一颗。 两颗。 三颗…… 直到外衣和衬衫的前几颗扣子都解开,露出少年不算厚实的胸膛。 徐望瞪大眼睛捂住嘴,才没让惊叫炸出来。 少年池卓临的胸口,有一块冷光屏,它嵌在皮肉里,似乎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而现在,屏幕上闪着警示红字——电量不足。 第137章 假书 池卓临立在枯树后面, 掩映在枯黄的草木里,他说他要回学校, 可最终迷失在这废园里, 就像一个电池耗光的玩具。 徐望不断地告诉自己, 这是假的,只是一个内心混乱的伙伴, 荒诞的潜意识投影,可那股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的诡异惊悚感, 还是将他侵蚀。 感觉到了徐望的战栗,吴笙轻轻揽住他的肩。 “为什么……”他没办法理解,为什么那么一个宠溺弟弟的哥哥,在池映雪心中, 却是这样的存在。 吴笙思索片刻, 道:“任何人都是有缺点的,但机器,或许可以做到完美……” “你的意思是, 在小雪心中,池卓临……是完美的?” 徐望看着一动不动的池卓临,看着他阳光的眉眼, 飒爽的马术装,即便在这样诡异的时刻, 若不去看他胸前的屏幕,这依然是个教养良好、气质出众的少年。 不,徐望摇头, 不对。 “吴笙,”他近乎呢喃道,“如果我心中有那样一个完美的人,我会把他想象成世间一切美好的化身,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我刚刚还没说完。”吴笙轻声打断,“机器的确可以做到完美,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他微微转头。 徐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落在池卓临胸口的屏幕上。 电量不足。 四个警示性红字,浓烈刺眼。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什么样的哥哥最完美?徐望想,除了学习够优秀,运动够出色,德智体全面发展之外,还有吗? 有吧。 谁不想要一个哥哥来给自己撑腰,帮自己遮风挡雨呢。 所以哥哥要能一直陪着他玩,一直守护着他才好。 一直,才好。 夜风吹过废园,掠过枯草,窸窸窣窣里,没一声虫鸣。 徐望闻了闻,风里不知何时,有了水汽。 鼻尖忽地一凉。 抬起头,又一滴凉落到眼皮上。 下雨了。 吴笙也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刚要抬头,远处忽然传来一串恶犬的狂吠! 那叫声疯狂而狰狞,几乎惊得草木都骚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它面对着的东西扑咬撕碎,拆吞入腹! 二人对视一眼,吴笙不由分说将徐望再度扛起,脚下生风,循声而去! 徐望上一次被扛的后遗症还没过去呢,这一次又来,挂在吴笙肩上,被颠得想吐。他不晕机不晕车不晕船,谁他妈想到有一天能晕肩膀! 但这苦还没地方诉,为追求最大效率,只能配合着人家草上飞! 唯一能让徐队长感觉到安慰的,就是速度的确快,眼睛一闭一睁,到地方了,上一秒还远得不甚真切的犬吠,这会儿直冲入耳,听得人脑袋疼。 身体随之被放下来。 这是一处隐秘别院,院子不大,两三间房,南北两个月亮门,南面通往他们刚刚过来的废园,北面通向何方,不知道。 院落四角各一个盛满水的大缸,院中央空着,这会儿,正上演恶战。 一个黑衣黑裤黑口罩的人,胳膊上咬着一头比狼还大一圈的狼狗,要不是刚才的犬吠,真的会让人以为那是狼;腿上钳着一只半人高的巨型螃蟹,蟹壳青得发亮,蟹腿支开,横向足有两米宽! 那人毫无疑问,就是先前那个跟踪、偷窥他们的黑衣人,追到废园深处追丢了,没想到以这种形式重逢! 黑衣人奋力甩着胳膊,奈何狼狗咬得极狠,甩了半天的结果,只是让恶犬的獠牙越陷越深,胳膊上的黑袖子早破烂了,被狗咬住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 腿上的蜘蛛蟹也不遑多让,一对蟹钳,连夹刺带撕扯,生生将黑衣人的一条腿弄得鲜血淋漓! “还傻愣着干什么,救我啊——”黑衣人朝怔在月亮门口的二人大喊。 徐望和吴笙有点犹豫,在这个捉摸不定的世界里,根本无法判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谁是好人,谁是恶徒! 那人见他们不动,急了,豁出去似的大吼:“你们不是想找池映雪吗,我带你们去!” 院子里的雨点瞬间密集起来,就在他喊出池映雪名字的一刹那,雨水落进杠里,漾起繁密水花! 吴笙当机立断,直接点掉<[防]天网恢恢>! 徐望没动,但紧盯战场,时刻准备给战斗计划打补丁! 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先落到黑衣人头顶,可那网像感觉不到黑衣人似的,竟从他头顶透过来,继续往下落,最终只覆盖到了仍咬着他的恶犬和仍钳着他腿的螃蟹身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放的放,该网的网! 吴笙一个箭步上前,收拢网边,向旁边用力一扯! 狼狗和螃蟹被坚韧的大网生生从黑衣人身上扯了下去! 狼狗利齿几乎带下黑衣人胳膊一块皮肉,蟹钳则在不得不松开的最后一刻,还割了黑衣人腿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黑衣人却一点声音没出,就好像那些伤不在他身上似的。 吴笙借着扯开两个恶兽的惯性,将网兜狠狠甩到地上,以极快速度将网口打了死结! 狼狗“嗷呜”一声低吼,触地即跳起,用利爪和尖牙狠狠撕咬网兜,眼睛像饿狼一样,凶狠得发绿,然而任它胡搅蛮缠,网兜岿然不动。 网内的螃蟹,挣扎着笨拙的身体,慢悠悠站稳,重新六脚着地,前方两个大钳缓缓伸向网眼,用力一合。 “咔嚓!” 网眼应声剪断。 吴笙始料未及,蟹钳带的是锯齿,不是刀刃,就算想切割,也不可能这样干净利落!这一下声响,不像是螃蟹钳,倒像是剪刀! 剪……刀? 吴笙稳住心神,定睛去看那对大蟹钳,此时螃蟹已经从剪开的网里大摇大摆爬出来了,那身前明晃晃举着的,和身体一样青得发亮的,哪里是蟹钳,而是一对修枝剪! 饶是吴笙,见此情景,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徐望也看见了,战场外围的他,不仅看见了蟹钳变成修枝剪,更看见了恶犬脖子上挂着的狗牌,那根本不是什么狗牌,而是一把车钥匙! 密集雨点已经将两个人衣服打得八分透,可他们毫无所觉。 大螃蟹忽然朝着吴笙横行而来,速度之快,堪比蜈蚣! 吴笙向后躲,不料恶犬也冲网兜破开的洞里爬出来,一跃而起,往他脸上扑! 吴笙往旁边一躲,闪过了恶犬,跳开了螃蟹,可还是被蟹钳勾住了衣服,钳尖用力一扯,“刺啦”一声,衣兜直接撕裂,池卓临让带的信,则直接被刺穿,挂在了钳尖上! 吴笙伸手想去夺,螃蟹竟然横着逃跑了! 以他的速度可以去追,但旁边徐望替他挡住了反扑的恶犬,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别管我,追信!”徐望大喊。 “无所谓,”吴笙一把抓住恶犬后脖颈的皮,狠狠将之从徐望身上扯下来,往远处用力一甩,“数字而已,再写一份。” 恶犬摔进枯草丛,“嗷呜”一声,灰溜溜跑掉。 不远处的黑衣人,早在雨声的掩护里,悄悄后退。 雨水冲刷掉了他伤口的血污,可冲干净了,又马上渗出新的血。在雨水的稀释下,那鲜红的新血,仿佛成了淡粉色。 退到北面的月亮门口,他果断转身,拔腿就跑! 刚跑出月亮门一步,只一步,黑衣人耳内就响起了声音—— 随着“哟~”拖长的尾音,黑衣人心口倏地刺痛,针扎一样! 他呼吸一滞,脚下顿住,本能捂住胸口。 这和皮外伤那种疼不一样,是神经性的,几乎无法忍受。 “你再往前跑一步试试!”背后,徐望一手握着个小稻草人,一手捏着根小钢针,昂首挺胸,姿态潇洒。 他就料到了需要打战术补丁!要不是被修枝剪和车钥匙分了神,他都不会让黑衣人跑出月亮门! 吴笙对他投以赞许一瞥。 徐望得意洋洋,“滋儿——”一下,又给小稻草人胳膊肘来一针,不深,但也多少疼一下。 黑衣人嘶地吸口凉气,怒了:“我他妈没动,你还扎我!” “咳,再巩固一下警告。”徐队长理由充分。 黑衣人一口老血梗在喉咙,见徐望没有再“巩固”的意思了,仍不敢掉以轻心,眼神盯着他俩的同时,还不住地往旁边地上瞟。 “别找了,都跑了。”徐望知道他在搜寻那两个怪物。 黑衣人这才松口气,似乎对于怪物的忌惮,比对徐望和吴笙更甚。 “它们为什么攻击你?”徐望问。 “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他们看家护院忠心耿耿,当然见到我就咬。”黑衣人轻笑一声,带着点不屑。 “他们……到底是……”徐望想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可那太荒诞了,到了嘴边,却又问不出口。 黑衣人倒毫无芥蒂就答了:“司机和园丁。” “为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吴笙突然出声。 黑衣人挑眉,似笑非笑:“你们的问题太多了。” 吴笙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上前两步。 黑衣人一惊,警惕后退:“干嘛?” 吴笙耸耸肩:“帮你摘口罩。” “不用。”黑衣人果断拒绝。 徐望举起小钢针,作势要扎。 黑衣人:“……我自己来。” 四个字,咬牙切齿。 说罢,他还真就摘了,动作没一点拖泥带水。 “满意了?”再无遮掩,黑衣人抬起脸,挑衅似的看二人。 那是一张陌生的青年人的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透着朝气与活力,五官没有池卓临那样刀刻斧凿的英俊轮廓,但也是有点小帅气的,眉宇间有一抹桀骜不驯,眼神坚定,和他整个人一样,散发着一种蓬勃的、野性的力量。 徐望和吴笙足足看了他好几秒,仍没办法将这张脸,和记忆中的任何人对号入座。 “看够没有?”显然这位是个没什么耐心的。 徐望走到吴笙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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