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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公西仇躲不开。 所以,输的人是他。 沈棠还未喘匀气,勉强站稳,环顾四周。姜胜和荀贞指挥三军,配合主帅老将攻城去了,顾池和寥嘉还在这里。她看了眼坐在地上调息的公西仇,问顾池一个问题。 「冷箭谁放的?」 顾池道:「吕绝,吕守生。」 「谁下的命令?」 顾池道:「顾池,顾望潮。」 正在调息的公西仇睁眼瞥了一眼他。 公西仇是认识顾池的。 彼时顾池跟随沈棠去邑汝见章贺。 但公西仇对顾池的印象仅仅只是「玛玛帐下的病弱文士」、「看着不像是只好鸟」。 如今再看,自己预感没错。 确实不是只好鸟。 「主公,此事……」 寥嘉张口想替顾池说两句好话,他这会儿还留在这里,其实就是担心主公和顾池爆发矛盾。三军阵前替对手公西仇打偏致命一箭,足以说明公西仇对主公是特殊的。 顾池必然会被追责。 但沈棠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望潮,我的对手,只会死在我的手上。从我今日胜过公西奉恩这一刻开始,我自信他不可能再赢我。他今日若能活着,来日再碰上,他一样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沈棠有这份自信。 顾池的回答完全没有超纲,她用脚跟想想也知道,顾池是四位随军文士中嫌疑最大的。可顾池如此坦率,让她意外,也让她生出了火气:「武胆武者死在冷箭之下不光彩,文心文士以冷箭杀敌同样有损名声。」 「你为何不爱惜自己羽毛?」 顾池静默了半晌。 耳边的风吹不到他心中,周遭的战鼓和杀喊入不了他耳畔,唯有主公的只言片语清晰可闻。他道:「主公更重要,顾望潮追随的明公比顾望潮更重要,仅此而已。」 还在调息的公西仇瞥了一眼寥嘉,直白道:「戴花的,你不觉得你很多余吗?」 三个人的故事,第四人无法插足。 寥嘉:「……」 641:平四宝郡(完) 退下,让朕来 寥嘉毕竟是文心文士,文心文士的特点就是脸皮厚,反应快,面对公西仇的“精神攻击”,他只是扬唇浅笑:“那我走?” 让你们仨各诉衷肠??? 哼,寥嘉表示想得美。 “你如今可是俘虏,奉劝你还是识时务些,能少吃点苦头。”纵然知道公西仇对主公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但寥嘉无所畏惧。 只是这种程度的言语警告,显然无法让公西仇收敛,纵然狼狈,但眼神满是桀骜难驯,哪儿有当俘虏的自觉?他也确实有这份资本,只需恢复小半成武气,以他的实力,他要走,无人能拦。他自然而然地挑衅回去,哂笑:“给我苦头吃?就凭你?” 只见寥嘉点头,笑了。 笑得很猥琐,很得意,很嚣张。 “是,就凭我。”抬手一道言灵封禁公西仇丹府,使得对方刚恢复一缕的武气瞬间流通不畅,经脉阻滞,在对方双眸睁圆的注视下,语重心长道,“千万别小瞧你不了解的文心文士,特别还是自己虚弱的情况下,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 类似的封禁言灵不少。 但施展成功的几率不高。 诸如公西仇这样的高手更是没可能中招,但谁让他丹府空空,体力耗尽,状态虚弱?这种情况下,面对全盛状态的寥嘉,不栽在他手中就怪了。估摸着公西仇长这么大也没想过,自己可能被封禁。寥嘉弹了弹衣袖:“俘虏,就该有俘虏的样子……” 哪怕主公出面说情都不好使。 然而,寥嘉的担心根本不存在。 沈棠非常赞成他的言论:“少美这话说得对,奉恩可是此战最大的收获,如何也不能让你轻易溜了。你暂且委屈一下,待攻下孝城,咱们去城里好扯掰扯掰清楚。” 没将人五花大绑已经很客气了。 公西仇哼了哼,不置可否。 沈棠的状态不比公西仇好多少,根本上不了前线,于是她被顾池丢了个任务――看紧俘虏公西仇。通俗来说,这俩奇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别耽误三军的攻城进度。 被丢角落的沈棠:“……” 望着准备去前线大发神威的两位文心文士,沈棠那叫一个百爪挠心――看着顾池几个在自己面前装逼,抢走本属于她的人头军功,这比将她还难受! 一屁股坐在公西仇身边,沈棠气呼呼地鼓着两颊,公西仇轻抬眼眸,落向沈棠的视线也没了开战前的森冷和杀意:“孝城的城防没那么容易攻克的,这场有得磨。” 沈棠听了,偏头看他。 哼道:“就秋文彦那只老菜鸡?” 公西仇道:“他在临山县吃足了亏,一入孝城便命人做足准备。他不缺兵丁、不缺城械,各处城门早已封死。你们想夺城,唯有登墙一途,但――登墙难,站稳更难,纵使你们有斗将获胜的士气加成,也很难弥补差距。强行弥补,要用命填。” 城楼是秋丞的地盘。 密密麻麻都是他的人。 攻城一方士兵侥幸登上去,会被群起而攻之,最后只剩一具残尸。除非不断进攻、骚扰,尽可能消耗防守方体力,让他们减员,登墙之后才可能逐渐站稳脚跟。 这是一个拉锯过程。 每分每秒都是用性命去争夺拉扯。 公西仇不是很看好沈棠这边,固然她帐下文心文士辅助一流,但架不住没有高阶战力――唯一一个能让公西仇看上眼的高阶战力,这会儿也暂时废号,跟自己作伴。 “你说的很对,很有道理。”沈棠抱着大饼在啃,她干架到一半就酒醒了,肚子饥肠辘辘,横竖没事干就干饭吧,“但是呢,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秋文彦这只老菜鸡估计做梦都想不到吧,他率兵带人在前面纠缠不休,后庭会失守。” 公西仇:“……???” 沈棠丝毫没有污染至交的愧疚,洋洋洒洒一番高论:“你不知道吧?哈哈,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派人叫阵这几日,早早派人挖了一条通往孝城城内的地道。五千精锐已经来了招‘暗度陈仓’,秋文彦没有防备,这一马桶搋子捅下去,保证他菊花朵朵开!” 她比了个开花手势:“菊花怒放!” 公西仇:“……???” 沈棠扭头问他:“你听不懂?” 公西仇嘴角微抽:“不,听得懂。” 二人闲聊的一会儿功夫,五千精锐收到进攻指令,个个像是打了鸡血,跟随首领去后庭摘花。秋丞原先还稳得住――敌军进攻虽猛,但有高墙阻挡,一时半会儿别想大规模登墙作战,己方帐下武胆武者又多,咬咬牙守住最猛烈一波进攻,孝城兴许就安全了。只是他没想到,敌人会莫名其妙从城内冒出,堂而皇之踩着楼梯杀过来。 一路上,血流成河。 秋丞惊愕:“这怎么回事?” 这支人马何时出现在城内? 一时间,腹背受敌,节奏大乱。 公西仇闭目细听城墙方向的动静,便知局势朝着沈棠所想方向发展,没了兴致。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情:“玛玛,我输了。” 埋头干饭的沈棠抬起头:“嗯?” 公西仇叹道:“你是如何寻得圣物的?这几年,我遍寻不到,线索全无。圣物对我们一族至关重要,不容亵渎。亵渎者,必诛之。即便你是玛玛,也不会是例外。” “咳咳咳――” 听公西仇提及此事,沈棠掐着脖子不断咳嗽,咳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差点儿被一口没有咽下去的饼送走。公西仇见她面色通红,抬手帮了把,这才吐出罪魁祸首。 “艹,康季寿的霉运还在……” 沈棠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但她还是要面对公西仇的问题。 道:“我没有亵渎的意思……” 她怎么亵渎自己? 听着有些涩。 “……额,找到‘圣物’也是意外。我可以告诉你‘圣物’的下落,但你得向我发誓――你绝对不会强迫‘圣物’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例如请“圣物”躺棺材之类的,沈棠紧张地道,“你发誓,发了誓,我就说。” 公西仇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我可以用武胆起誓!” “公西仇,够男人!”沈棠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以指成梳,理了理跟公西仇干架而凌乱的马尾,笑得贼兮兮:“回头,我给你表演个绝活――单手倒立洗头!” _(:з」∠)_ 犹豫,公西仇怎么安排…… 642:主公呢?在洗头(上) 退下,让朕来 公西仇纳闷:“这算什么绝活?” 单手倒立洗头,他也能轻松做到。 “重点难道是绝活吗?”沈棠第一次觉得知音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指着自己,“重点难道不是‘我’给你表演这个绝活?” 她故意在“我”这个字眼上咬重音量。 公西仇仍不解:“……” 直到想起沈棠在开打之前说的话―― 说完还让士兵端上来陶瓮,加柴。 不过,那时候公西仇的注意力都在陶瓮与柴火上面,满脑子是灭族之夜的惨状,不管沈棠是有意挑衅,还是无意为之,显然此举触动了他的底线,激发他的杀意。 而现在―― 圣物洗头=玛玛表演单手倒立洗头。 所以,圣物=玛玛??? 公西仇脑中浮现等式,但眸光完全没有沈棠预料中的狂喜激动,反而蹙起眉头:“我知道玛玛想激秋文彦出将应战,但不该拿圣物当由头,这玩笑一点儿不好笑。” 沈棠:“……你凭什么不相信?” 公西仇:“圣物是死物而非活人。” 沈棠不信邪。 她主动坦白,怎么可以不信? 于是起身走到公西仇跟前,一屁股坐下,二人相对而坐,她神情是公西仇印象中少有的严肃,抬手指着自己的双眼:“你看着我的眼神,你看到我的眼睛在撒谎?” 公西仇依言照做,对方眼神很坦诚。 他老实摇头:“没有撒谎。” 沈棠:“那我说的就是真话。” 公西仇愁眉,但这次没说什么。 坦白局到了这一步,公西仇又用武胆起誓,沈棠也没什么好隐瞒了,说出来也算了结对方一个心结。她组织语言,开口道:“横竖时间还多,你听我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从几个倒斗挖棺材开始,再到爱好古董文玩的沈二爷无意间淘到这口棺材。他听说棺中有一少年长眠,气息全无却恍若生人,不知身上带着什么防腐宝贝,外人触碰不得,一触碰便浑身剧痛,犹如凌迟。他见到少年样貌,当即高价买下来。 当夜送入沈宅。 棺中少年却在此时苏醒。 只是反应迟缓,口不能言,愚痴蠢笨,但相貌与胞兄家的大娘子有几分相似,恰逢大娘子逃婚,便让此人顶替新娘,嫁入夫家龚氏。孰料大婚当日,龚氏抄家流放。 流放中途,少年突然开了智窍。 前尘尽忘,不知来路。 她只知自己姓沈,名棠,字幼梨。 沈棠指着自己:“我就是那少年。” 又道:“所以我应该就是‘圣物’。当年在章贺那边,我就发现这个秘密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公西仇,你发过誓的,不能强迫‘圣物’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我可不想躺回棺材被你埋回族地等什么恩人,就算要等,我也要在棺材外等!” 公西仇努力消化这个怪诞离奇的故事,只是CPU扛不住,有些消化不良:“我自然是相信玛玛的,不过事关‘圣物’,真伪我会去求证。求证过后再做定论……” 内心却隐约有些信了。其一,玛玛的实力进阶完全没有“按部就班”一说,完全是遇强则强,遇强更强!其二,脾性又合自己胃口,横看竖看就该是公西族出来的。 沈棠托腮:“你还挺谨慎。” 倘若公西仇相信,自己便能顺势招揽,但人家说要求证,她总不能拦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跟公西仇几次干仗也不是因为原则性冲突,往后也不可能了。 她有耐心再等等。 “我倒希望玛玛真是‘圣物’,这样就不用分心保护了。”会蹦会跳还会干仗的圣物,明显比躺在棺材无知无觉更安全,“待我安顿好阿来,查清楚后便来找你。” “阿来?听荀定说她是你妹子。”沈棠在心中拨弄小算盘,暂时捏不住公西仇,她可以捏住公西来,鱼饵在手也不怕公西仇会跑,“她现在在哪里?要不要去接?” 公西仇抬手一指城池方向。 道:“在城内。” 沈棠:“……” 沈棠厚着脸皮道:“在城内?那我派人提前去接她,免得兵荒马乱伤到她。” 公西仇却道:“不用。” 他一点儿不担心公西来安全。 因为―― 公西仇面无表情:“荀定那厮会去。” 斗将还未开始,他便注意到待在沈棠阵营的荀定。沈棠似乎从他的表情读出了什么――果然,荀定没有一顿毒打是白挨的。 武胆武者虽有傲人战力,但面对逐渐倾斜的战局大势,他们也无能为力。沈棠这边高端战力是少,但帐下兵马令行禁止,彼此配合默契,还有充裕士气,足以弥补这一短板。又以前后夹击之策,将秋丞兵马堵在城楼,此处地势狭窄不利于摆开阵势。 武胆武者亦是束手束脚。 一番鏖战,从天亮战至夜幕昏黄。 秋丞率兵几番突破,将战地从城楼转至城内巷战,又打了数个回合,本就荒凉的孝城愈发破败。文心文士最了解文心文士,姜胜几个盯紧大鱼,提防他们趁乱逃跑。 其中,顾池最为上心。 他不允许自己手中有漏网之鱼! 直至夜深,月上中天。 兵戈渐歇,战鼓不复。 空气中仍弥漫着浓郁的硝烟与血腥气息,秋丞帐下兵丁全部抓的抓、逃的逃、死的死。只是局势一乱,总有一些小人浑水摸鱼,劫掠强抢。公西仇来了之后,暂居在公西来的旧居。此处地段不好,治安也差,但有公西仇镇宅,没哪个地痞流氓觊觎。 公西仇战败,便有人起了心思。 秋丞给他的聘金可让人眼馋。 只是刚翻墙摸进来,眼前一道光闪过,便被人一枪穿心。杨英嫌恶地皱起眉头,抛下尸体。她将公西来藏好,出去一趟打听消息,才知孝城失守,敌人兵马已经打进来。这让杨英面色发白,脑中兵荒马乱的记忆一一浮现。但――她不是过去的她。 当即回身,找到公西来说明情况。 公西来花容失色:“阿兄如何了?” 杨英摇头道:“这个暂时不知。但我们要先保证自己安全,才能打听他的消息。阿来,收拾干粮和清水,我护送你出城。” 公西来方寸大乱,下意识听从。 守护院落安全的还有公西仇的部曲。人数不多,但皆是精锐,杨英也算部曲一员。公西仇叮嘱过,遇见危险以公西来安全为重。只是,出城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还未走出多远便碰见了敌军人马。 “等等――住手!” 交锋的武气光芒刚亮起,便被一人插足,强行分开,杨英抬头一瞧,还是熟人。 “荀定,你怎么才来?” 荀定挠挠脸:“没辙,阿父盯着。” 他也有苦衷,不到尘埃落定,他哪敢在战场乱跑?他的阿父会分分钟大义灭亲。荀定硬是忍着,帮着拿下城墙,将战线推到内巷,顺手也拿了一个武胆武者人头。 老父亲荀贞老怀甚慰。 荀定这才有了自由。 再者,公西仇留给公西来的护卫实力可圈可点,这点他还是放心的。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他来的时机正正好。荀定转身跟与杨英等人对峙的人马说明了情况。 杨英松了口气。 扬眉问:“听说你被俘虏了?” 荀定觉得“俘虏”二字太难听,强行挽尊:“在沈君帐下遇见我父亲,我能如何?” 被一众部曲护在身后的公西来探出头,她微红着眼眶问:“我阿兄可还安全?” 荀定道:“应是无碍的。” 但公西来只想要肯定回答。 知道她见不着人不会放心,荀定主动请缨:“我带你去见沈君。见着沈君,也就见着他了。以他的实力,哪个势力首领不想试着招揽?即便兵败也不会有事的。” 除非公西仇犟骨头不肯低头认怂,势力首领才会萌生“自己得不到,旁人也别想得到”的念头,给人脑袋咔嚓一刀。 _(:з」∠)_ 我忘了荀定有没有取字了,挠头,有谁记得吗? (本章完) 643:主公呢?在洗头(下) 退下,让朕来 “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 公西来长舒一口气。 眸光盈盈,仿佛找到主心骨。 孝城这座城池承载了太多过往。 她在此处长大,也在此处经历人生最大的变故。庆幸上天待她不薄,在她陷入绝境低谷之后,让她遇见了公西仇。不曾想,时隔四年,旧日噩梦有再度上演的兆头。 幸好―― 峰回路转,一场虚惊。 荀定召唤出战马,伸出手:“走。” “等等,我也去。” 杨英用佩剑挡住想递出手的公西来。 “姓杨的,你如此提防我作甚?” 杨英也召唤出战马,伸手稍一用劲儿便将公西来拉到马背上,双手圈在怀中,稳稳握着缰绳:“我是阿来的贴身护卫,断没让阿来离开视线的道理,自然也要去。” “你――” 荀定嘴角微微一抽,心下不爽。 杨英没看他,只是轻夹马腹:“驾!” 马蹄清脆,战马径直从荀定身边走过。处于话题中心的公西来蜷在杨英怀中,冲着荀定露出安抚轻笑,还调皮地眨眼。荀定张了张口,瞧着杨英笔直背影,鼻尖溢出不服气的轻哼。杨英耳朵不聋,扭头挑眉。 “哼什么哼?荀永安,该领路了。” 荀定暗磨后槽牙:“来了!催甚?” 公西仇挨千刀,这杨英也碍眼。 干仗的时候放开手脚一通狂野破坏,战后清扫就麻烦了,琐碎复杂,还要派人把守各处,封锁城门,以免有漏网之鱼。这些事儿全部交给姜胜、荀贞和寥嘉三人忙。 顾池? 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战场戾气重,心声多,文士之道对顾池的负担远胜往日。顾池白日还参与攻城作战,文气消耗超标,他战后还勉强自己整理秋丞帐下要员名单,身子骨自然吃不消。 寥嘉劝说他别这么拼命。 顾池咳嗽着道:“文心文士花样多,虽说抓他们不容易,但纵虎归山更不行。” 谁敢肯定不会是未来的心腹大患? 寥嘉可不听他的话,身体不好就该躺着:“那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城门已经封锁,也用郡守绶印重启城墙屏障,他们暂时混不出去。既困于瓮中,慢慢抓便是。” 顾池还想说什么:“但……” “但”后面说不出来了。 寥嘉也给了他封禁大礼包。 顾池:“……” 被封禁的滋味相当难受,而荀定此刻心情与他相仿。荀定三番五次找话题,总被杨英打断,找不到机会与公西来说两句。 这俩人剑拔弩张,被夹在中间的公西来好笑又无奈。恰巧,此时瞥见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快速闪进深巷,她急忙拍杨英手背。 “先停下,我看到熟人了。” 荀定忙道:“熟人?在哪里?” 公西来指着深巷方向,口中那句“瞧着像是前未婚夫”没来得及说出来,马背上哪还有荀定身影?她瘪了瘪嘴,小声道:“怎么也不听人将话说完,如此急性……” 杨英道:“不靠谱。” 公西来满脸飞霞,娇嗔。 “你浑说什么胡话呢……” 杨英面无表情地道:“你阿兄下的定论――不靠谱,实力弱,修为差,家徒四壁,看脸的肤浅之辈!我只是复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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