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论旁的郎君,垂首含住她调皮的舌尖,吮了吮,绕回最初的话题:“你想在长公主的宴席,正式以温家女眷的身份露面?” 虞茉果然将温启与霍源抛之脑后,待喘匀了气儿,点头说:“知我者阿浔也。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定被富贵梦砸昏了头,那我便给他们名动京城的机会。” 宠妾灭妻,毒害嫡女,苛待嫡姐。 随意择一条出来,也够他们名声扫地。 赵浔听后,捕捉到重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待你恢复身份,事情便算了结?” “好像是。” 他喉间溢出笑意:“我知道了。” 虞茉狐疑:“知道什么?” 赵浔神秘地勾了勾唇,心想:自然是知道如何让你早些回来我身边。 在她再度发问之前,赵浔揉捏过紧抵着胸膛的暖意,呼吸粗重:“乖一点,让我冷静冷静。” 情事,彼此俱能享受才最为得趣。 虞茉只好打消帮忙的念头,安静地枕着他的肩,沉溺于平静而温馨的拥抱。 -- 葵水走后,恰直天朗气清,虞茉收拾了两身换洗衣裙,预备晌午回去温府。 东宫的角角落落渐已沾染她的气息,装潢也于不知不觉间有了细微改动。环顾一圈,宽阔依旧,但话本叠着公文,粉衫并着蟒袍,少了几分寂寥之意。 虽如此,赵浔自卯正睁眼伊始,面色便不大好看,时不时投来幽怨目光,仿佛她是要抛家弃子的恶人。 皇后娘娘亦得知虞茉将要离宫,特地在栖梧宫设了私宴,趁便传授些打理铺面的经验。寥寥几语,觉察出她在算术上天赋惊人,倒顾不得招待丈夫和儿子。 圣上赵思恒紧抿着唇,免得笑意外露,令儿子本就寒凉的心愈发冰冷。酒过三巡,才平直了声线问:“舍不得?” 闻言,赵浔抬眸看向父皇,在相似的桃花眼中窥见揶揄,神色更加阴沉。 赵思恒乐不可支,以过来人的身份道:“物以稀为贵。你二人成日腻在一处,小姑娘便不觉得有何特别。照朕说啊,你冷上她两日,她必会思之如狂。” “......” 两日不见,先发狂的只会是他。 但迎着父皇自信不疑的目光,赵浔违心地点了点头。 四人私宴,气氛融洽。虞茉也彻底松弛下来,不再将帝后看作遥不可攀或动辄会命人“拖出去砍了”的恐怖角色。 也因谈妥了今岁定亲,帝后有意大肆操办,琐事繁多,只笑盈盈地将虞茉送出殿外。 漫漫宫道上,赵浔牵着她的手,原就寡言的人比往日愈加沉默。 宫婢并太监乌泱泱二三十余人在身后相送,她矜持地并肩行着,用气声问:“你今夜会来看我吗?” 闻言,赵浔自愁绪中短暂抽离,偏过眼,音量如常道:“怎么?” 虞茉不答,面上是介于羞赧和为难之间的灵动神色,令他莫名忆起方才席间父皇说过的一番话。 她也会思念他? “随便问问。”虞茉骄矜地扬起脸,故作轻松道,“日头好晒呀,我们快些走罢。” 赵浔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弯,看向躲在白云之后的旭阳,煞有其事地“嗯”了声。 可显然虞茉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 待躬身进了马车,无需装作淑女,她直直扑向赵浔,撒娇道:“来看我,来看我嘛。” 他按捺住疾速蔓生的笑意,佯装困惑:“你今日回温府认亲,想必会繁忙,我再去打扰,多有不便。” 虞茉听后,噘了噘唇,伏在他胸口发怔。 赵浔登时心软得一塌糊涂,若即若离地触上,低低道:“那你记得留窗。” 顺便,他也有话要交代:“既不许我帮你出头,同样的,江辰也不行。” “知道了。”虞茉何尝舍得与他分开,仰起脸索吻,湿滑小舌不断搅弄。每每赵浔退离,又磨人地缠上,虽未出声,但仿佛在娇滴滴地诉说着“还要”。 然而为了掩人耳目,半道上,她需换乘周府的马车。 赵浔不愿蹭乱她的衣襟,强行结束深吻,喘息着补充道:“温启也不行,还有裴......” 语罢,意识到有些胡搅蛮缠,遂止了话音。 庆姜几个已在搬弄她的琴盒,时间尚有富裕,虞茉依依不舍地环着他的肩:“天一黑就来,好不好。” 至此,赵浔终于品出离别之美。 指腹拨弄两下她隐隐红肿的唇,干脆道:“好。” “我等你。”虞茉飞快往他手中塞了什么,旋即提着裙裾躬身出了马车。 他狐疑地摊平光滑面料,见其上绣着盛放中的牡丹,分明是—— 虞茉最喜爱的一件肚兜。 亦被他含弄着品尝过许多次...... 赵浔霎时喉头收紧,深呼深吸,沉声嘱咐:“回宫。” 早些处理完公务,夜里才好早些去寻她。 -- 入了东角门,本该在正厅等候的温家众人,竟悉数提先过来。 乍见到全须全尾的小小姐,旧日仆从哭作一团。连早便会面过的鹂儿也瘪瘪嘴,搀着母亲的手默然流泪。 温落雪吸了吸鼻子,招呼虞茉近身:“妹妹,这位是我母亲。” 侍郎夫人蓝氏,貌不惊人,却素闻才情出众。如今年近不惑,气度沉稳端庄,面相亦和善。 虞茉笑着福身,甜滋滋地唤:“见过舅母。” “自家人,不讲虚礼。”蓝氏将她扶起,眼眸含泪,“论容貌,和阿怜倒是有七分像;性子么,竟和落雪那丫头相近。” 温序忙要揽功:“外甥肖舅,茉儿这是像我。” 太傅身子骨不大硬朗,虽有心相迎,但将将服过汤药,已被搀至榻上小憩。 蓝氏亲自送虞茉去了温怜出阁前的院落,仆从和装潢照旧,倒不必她费心适应。趁便,蓝氏拍拍她的手:“小启带了人证,估摸着马上到家。你先歇一歇,等夜里用膳,你外祖也在时,我们从长计议。” “多谢舅母。” 赎回来的遗物已由高嬷嬷清点妥当,领着虞茉逐一看过。鹂儿则好奇地打量比个头还高的琴,诧异道:“小姐,这是谁家的?” 虞茉暗道不好,她险些忘了原身不通琴艺。 顿了顿,急中生智道:“在宫中和女官学的,想听吗?我给你露一手。” 她说得敞亮,是以无人生疑,鹂儿殷切地搬来矮凳,略带为难:“可我不懂乐理,小姐这算不算是对牛弹琴?” “无妨。”虞茉实则松一口气,“真正的艺术该是能雅俗共赏。” 月余不曾碰琴,她闭目盲弹,手法渐渐熟稔。只脑海中并无大周朝的琴谱,干脆东一句西一句,串连尚有记忆的海内外名曲。 暌违已久的旋律,令虞茉有了丝丝缕缕的不真切感。 是以琴音骤停,她睁开眼,看向古色古香的袖摆,怔怔地想:我还真的穿越了? 然,来不及感伤,墙外响起掌声。 而后,温落雪领着面容清秀的少年跨过月洞门,噙笑朝她走近。 第73章 对镜 温启生得眉清目秀,肖似其父,气质却与母亲蓝氏如出一辙,显得沉静温和。 他凤眸含笑,打量的目光短暂停留两息,率先躬身见礼道:“虞表妹。” 嗓音如珠玉敲击,身量清瘦但不羸弱,和江辰口中的书呆子显然货不对板。若非和舅舅生得像,虞茉怕是不敢贸然相认。 “见过表兄。” 温落雪则被石桌上的长琴所吸引,翩翩胡蝶般绕行半圈,直白地赞叹:“比我所有的琴加起来都要好看。” 闻言,温启也起了兴致,垂眸扫过,诧异得挑了挑眉:“可是苍州所产?” “正是。”虞茉亲自为二人斟茶,随口问,“表兄也爱琴?” “略知一二。” 书香门第,打小习六艺。待得年岁渐长,显露出天赋,再择其中几项精益求精。 原身擅书法通诗文,温落雪擅丹青,温启则是棋艺、文章和长箫。 大抵是后世自幼儿园起便男女同班,虞茉并不拘谨,反而因结识了新的玩伴感到高兴,语态熟稔道:“过几日要随表姐赴宴,我担忧席上会被叫去表演才艺,所以临时抱佛脚。” 温启听言勾起唇角,中肯地说:“方才妹妹信手弹奏,曲调很是特别,想来不难脱颖而出。” “我呢。”温落雪揶揄地瞥向兄长微红的耳尖,“怎么不见人夸我。” “......落雪,好好说话。” 瞧得出来,表兄纵然数落人也是温和而腼腆的,虞茉忍着笑:“听舅母说,表兄从萤州带了证人。” 温启点点头,从袖中掏出几页供词:“柳氏身边的大丫鬟已经‘投井’,但双亲健在,已被安置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还有车夫杨氏,我承诺为其独女寻医,他便主动跟来了京城。” 他话说极有条理,语速不急不缓,是以虞茉单掌撑着脸,听得津津有味。 触上她莹润认真的眸光,温启莫名羞赧,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继续解释大周朝相应的律法。 少顷,甬道传来略带急切的脚步,伴着江辰愉悦高昂的嗓音:“虞妹妹——” 温府不比东宫,江辰虽不至于来去自如,但温侍郎本就盼着由儿子来说通退亲之事,便未多加阻拦。 只不过,温启前脚将将回府,尚未得知表妹与太子的关系。单单从的维护家中女眷名声来论,不免沉吟:都退了亲,江四还过来纠缠作甚。 但见虞茉一副神游天外的淡然模样,温启失笑,问江辰:“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两家也算世交,在学宫亦有往来。 江辰先看向虞茉,冲她咧嘴笑了笑,才回头答复温启:“过来看虞妹妹,顺道说一说虞家的情形。” 谈及正事,鹂儿忙搬来圆凳,再奉上茶盏。 江辰不好意思直视虞茉,也忧心鼻梁处未全然消退的淤青被她瞧出端倪,偏过脸说话:“听闻虞大人憔悴许多,拒了不少拜帖,长此以往,莫说重现探花郎当年的辉煌,怕是维持现状也难。” “哦?” “所以,柳氏近来忧愁得焦头烂额,甚至私下会见了几位官夫人。” 温启略作思忖,猜测道:“是有意收受贿赂?” 并无证据,江辰耸耸肩:“保不齐。” 从萤州到京城,一路打点挥霍。而今,虞蓉也一门心思跻身贵女行列。柳氏若不想拖后腿,自然也要同更高身份的主母攀关系,殷勤赠礼...... 虞长庆若继续浑浑噩噩,府里必会入不敷出。 “人心不足蛇吞象。”虞茉努了努嘴,“不提他们了,既然正巧凑齐四人,来帮我试试棋盘如何?” 在东宫,她倒是想和赵浔试玩,谁知玩着玩着便亲作一团。 美色误人呐。 温启捻了捻纸张,又顺口问起铺面所处的位置。听闻是闹市,略略疑惑:“那片地,似乎有价无市。” 江辰与霍源几人常去,瞬时反应过来,愤懑地轻“嗤”一声。 至此,虞茉岂能猜不出那是赵浔名下的铺面。 估摸是怕直接相赠会遭到拒绝,才以低价出售,难怪连经验老道的伙计也一并打包了。 她抿了抿唇,铺平软塌塌的初版扑克,试图先将逐渐走偏的气氛扳正:“试试‘优诺’棋。” 规则简单,甚至无需开动脑筋,令下惯了围棋的温启既觉新奇又深表放松。 江辰更是投入,作沉思状,而后打出最烂的牌。 一时院中充斥着笑声。 温落雪赢下两局,颇具成就感,抽空打听:“妹妹,你如何想到要开桌棋社?” “缺钱。”虞茉一面洗牌,一面稀松平常道,“母亲的嫁妆都被占了,连累我院里的嬷嬷们也饥一餐饱一餐。后来离开了萤州,但又不确定外祖是何态度,便想着盘个铺面养活自己。” 轻飘飘的话语令江辰眼眶通红,他握紧拳头:“怪我不曾坚持早些去接你。” 虞茉自然知晓一切是原身的选择。 身为女儿,渴望父爱乃人之常情,这才促使了悲剧发生。她宽慰道:“错的是他们,不是你,也不是我。” 江辰收了泪,满面正色:“那——” 众人纷纷侧目。 他迎着几道视线,坦然道:“我可以悔子吗?” 虞茉:“......” 温启:“......” 温落雪:“......” -- 夜里,温启将搜罗来的罪证呈于祖父过目。因还需时间发酵,温家暂且按兵不动,等长公主的宴席后再慢慢收网。 用过晚膳,虞茉回了小院练琴,不忘替鹂儿检查算术功课。如此这般地忙活许久,结果一看天色,竟还透着微弱光亮。 她轻叹道:“怎么还不来呀。” 尤其当周遭寂静到虫鸣清晰可闻,虞茉仿佛听见心底响起了“滋啦”声,矫情点儿形容,该叫做思念的声音。 今日见了不少人,素未谋面的、暌违已久的,都见上了。还试了四五样棋,赶明儿送去印刷。 她直惦记着等赵浔来了逐一说与他。 另一厢,鹂儿备好热水,打起帘子,唤她移步浴房。 虞茉收敛起惆怅,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道:“我看些闲书便睡,你莫要守着,早点回去歇息知道吗?” 在萤州时,她也不常留人伺候,是以鹂儿习以为常,只准备妥当换洗衣物,体贴地阖上房门。 泡了两刻钟,水温转凉,天色也终于在期盼中暗下。 她闩好门,临窗绞干长发,夜风温柔拂面,可惜始终未瞧见熟悉的身影。 虞茉甚至开始担忧:不会是温府的墙太高,某人翻不过来吧?或者不赶巧,被谁撞见了? 不知多了多久,她正百无聊赖地横于榻上,忽闻清脆哨音。是赵浔为免突然惊扰了她,刻意弄出的动静。 她惊喜抬眸,恰见少年单掌撑着窗柩,身姿矫捷地跃了进来。 许是沐浴过,赵浔换了身不打眼的黑色劲装,刚巧充作夜行衣。肩宽腿长,乌发高束,多情的桃花眼在烛火中泛着温柔的光。 “都什么时辰了。”虞茉嘴上委屈,却殷切地赤着足朝他扑去,粉腮亲昵地蹭过他冰冰凉凉的面颊,撒娇道,“阿浔,我好想你呀。” 实则,赵浔亦是用过晚膳便出了宫,但好脾气地循着她的话头哄道:“明日我一定早些过来。” “快说你也想我。” 他低低笑了,如她所愿:“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由奢入俭难,尤其,体会过睁眼闭眼皆能见她的日子,如今光是独自穿行在东宫,也变得怅然若失。 却也不全然是坏处。 否则,何年何月能从她口中听到这般炙热的话语。 赵浔垂首在她颈间轻嗅,因换过新的澡豆,怀中之人散发出近似鲜妍花卉的香气:“好闻。” 而虞茉一贯不喜在房中“全副武装”,仅着宽大的寝衣,赤条条的双腿藤蔓似的缠着他的腰,勾人得很。 他扪心自问,来时的路上至多想过要抱抱她,但此刻思念变质,开始心猿意马。 虞茉则如同得了喜爱的玩物,先是在喉结处嘬了嘬,又小狗一般亲吻他的脸,眼底满是笑意。 赵浔被撩拨得呼吸微乱,低头含住馨香的唇,负距离的接触令彼此叹谓出声,万般焦躁在此刻得到慰藉。 掌心也始终稳稳地托住她,臂力惊人,以站姿忘我地纠缠片刻。 而后,他将虞茉抱回榻上,再快速褪去外袍悬于屏风,使屋内的身影不至于映照至纸窗。旋即,仔细地确认各处是否落锁。 总觉得像是...... 偷情。 却需得承认,有些隐晦的刺激。 回过身,见虞茉乖巧地跪坐于床尾,眸色清亮如星,专注地凝望着他。 赵浔并非圣人,三步并作两步,揽过纤腰,将人按在怀中重重亲吻。 攻势凶狠,仿佛要将几日的克制一次性发泄出来。 得闲的左手描摹起栩栩如生的刺绣,却仅维系了短暂的君子之风,很快失控,直将丝线揉捏得辨不清形状。 舌尖也趁势撬开已然为自己敞开的牙关,长驱直入,勾起清晰响亮的暧昧水声。 虞茉难以承受,胡乱拍打他硬梆梆的胸口。 赵浔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开些许,眼底幽光四起,如同饥肠辘辘的恶狼。 忽而,他余光瞥见衣摆里掩藏了一抹玄色,带着好奇躬身,滚烫呼吸轻拂过虞茉沁出薄粉的肌肤:“这是何物?” “就......小衣的一种,小裤?” 玄色衬得她肌肤赛雪,两根细带挂在腰侧,勒出惹人垂涎的痕迹。前后更是串连着难以蔽体的小片布料,若隐若现,平添几分魅惑。 他屈指捻了捻,只觉一扯即断,但生生按捺住翻涌的破坏欲,含笑看向濡湿后泛起光泽的绸缎:“茉茉今日很坦率。” 两张小嘴俱是坦率得可爱。 虞茉抬掌掩住,红着脸解释:“和抹胸一样,只用来当作寝衣,并非是专程穿给你看的。” “是么。” 他不容分说地拨开虞茉的手,见绸缎紧紧贴合,勾勒出直观的线条。 至此,残存的理智也消失殆尽。 赵浔喉头明显咽动,声响在静夜中尤为突兀,令人面红耳赤。他抬指于虚空中描摹,极尽虔诚,虞茉羞得去解他的衣带:“不公平,凭什么你穿那么多。” 他眼尾弯翘,好笑道:“还真是半点也输不得。” 此间并无换洗衣物,若是沾染了彼此的东西会难以清理,是以赵浔直起身,顺从地由她摆弄。 虞茉垂首摸索他腰间的蹀躞带,好容易寻到暗扣,“咔嗒”声响,未料此物竟有弹力,带了体温直冲面门,堪堪擦过红唇。 她猝不及防,一时忘了退开。 呼吸起伏,嘴唇翕动,无意识地含住蹀躞带中心的小孔。 过于刺激的画面,使得快意翻腾着涌上头颅。险些令赵浔生出不管不顾、伸指探入她香甜口腔大肆搅弄的冲动。 赵浔咬紧了后槽牙,退回安全距离,将衣袍叠放好置于矮几。 少女则被方才的插曲所震撼,神色呆滞,杏眼瞪得圆溜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难以自控地盯着两瓣唇肉,少见地未出声安抚,而是抬指重重摩挲,少顷,似做了重大决定般说道:“等下一回。” “什么?” 赵浔不答,掌心握着圆润的肩,施力将她推倒。坚实的长臂随后霸道环住,直至严丝合缝地相拥。 薄唇带了怜惜,含住虞茉颤巍巍的耳珠,以舌尖时快时慢地打圈,令她彻底化为一滩春日里的水。 酥酥麻麻,伴以动听的粗重喘息。 虞茉很快意动,十指难耐地插入他的发间,极度的愉悦使得轻吟一声高过一声。 赵浔不得不顿住,笑着提醒:“在宫中,如何叫都行,但在温府,茉茉还是忍一忍。” 闻言,她既羞又恼,泪水洗涤过的潋滟眸子嗔怪地望向赵浔。 他登时下腹一紧,猛地将人抱起。 失重感迫使虞茉死死依附着他,感知到肌理比以往愈加坚硬,蓄势待发。 今日怕是很难循序渐进了。 果然,赵浔单手捞过圆凳,抱着她一齐坐至铜镜前,只不过姿势有了改换——他的胸膛贴着虞茉纤薄的背,如同往常伏案练字那般。 甚至不忘移来烛台,直到镜中身影清晰可见。 “张开。”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如是哄诱。 虞茉该感到羞耻,可情潮吞噬了理智,竟依着他的话语照做。 听闻她白日练过琴,赵浔悉心求教:“还请茉茉指点一二,该用何种手法奏出世间最动人的琴音?” “嗯......” 丝弦乐器,指法无外乎轻拢慢捻抹复挑,且需随着情绪时而加快、时而放缓,方能令曲调脱离单一。 若要高昂如鹤鸣,三指并弹为佳,若要低缓如泉水叮咛,一指足矣。 赵浔通乐理,不必她费心从头教起,只即时以哼吟给予反馈,如此默契配合,倒使得技艺愈发精湛。 “接下来,我教茉茉作画如何?” 她已沁出层层热汗,哪里能匀出心神学画,咬紧了唇,可仍旧止不住婉转轻吟。 察觉到怀中之人距离摇颤,赵浔坏心地拨弄,威胁道:“不许闭眼。” 力量不敌,虞茉只好照做,而匆匆一瞥,竟在镜中瞧见堪比话本的露骨画面—— 因双足无处安放,左腿屈起,虚搭在梳妆柜上。平素瓷白的肌肤悉数沾惹潮红,他骨节分明的长指却丝毫不怜惜,誓要害她哭出更多泪滴来。 “阿浔。”虞茉细声啜泣,“不要了。” 薄唇吸吮着她的后颈,目光却一瞬不移地盯视镜面,闻言,刻意停顿。 正当虞茉稍稍放松,尝试收回腿,唇间却遭他的指腹抵入。 赵浔不想惊动外间守夜的仆从,搅弄几下湿滑小舌,循循善诱道:“想叫出声的时候,咬着它。” 说罢,始终未撤离的另一手灵巧翻飞。 她被刺激得紧含住长指,吟哦破碎,如小兽呜咽。纤腰亦不自觉挣扎,大汗淋漓的肌肤相触相离,发出响亮怪声。 赵浔轻抽一口气,神智随着她跳跃发颤,缓了缓,垂首哄道:“等我一起。” 第74章 妒忌 如何等他一起? 虞茉心中诧异,无奈嗓音哭得嘶哑,身子也软绵绵的,着实疲于询问。 迷迷糊糊中,被带着起身,双双立于铜镜前。 她努力撑着台面,稳住因脱力止不住下坠的身形。余光里,瞧见与赵浔秀气面容截然相悖的、饱含力量甚至有些狰狞的剑柄。 习武之人,常年剑不离身。 只不过,平日掩藏得极好,唯有亲密时无从遮拦,才敞亮且凶悍地暴露在她的视野中。 虞茉忧心会伤到自己,可本能使然,竟忍不住探手去捉。 赵浔目光落在她满是踌躇的小手,低低笑了一声。又见自己十指满是水渍,粼粼泛着光,左右无处擦拭,干脆悉数涂抹在剑柄上,勾唇道:“喜欢?” 问这话时,他声线慵懒,隐隐含着邪气,全然失了往日的君子风范。 当然,彼此正坦诚相待,若再遵循克己复礼那一套,难免无趣。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磕巴道:“不、不喜欢。” 虞茉倒也想过改善体质,精进骑术是一,若能学着挽个漂亮剑花,何尝不是趣事? 于是斗胆再度觑向蕴含着野性美的剑柄。 纹路古朴,沾染了亮晶晶的涎液,奇异而诱惑。 情欲掌控了理智,她鬼使神差地改口,声如蚊呐道:“是阿浔的就喜欢。” 闻言,赵浔呼吸一滞。眼眶也因隐忍而红透,在这张气韵疏离的脸上,再也找不见半点冷色。 但不是时候。 好比先前学骑马,他带着虞茉贸然疾行一圈,隔日某人便发起高热,腿根处也被马鞍蹭破,好不可怜。 磨剑亦是,在她彻底成熟以前,不碰为妙。 虽然,这并非赵浔内心所想。 “茉茉乖,别看了。”他自身后拥住虞茉,薄唇吻过瓷白肩颈,如两丛被暴风压弯的竹。 虞茉颇不服气地挣了挣,反而令他愈发愉悦,闷哼声压制不住,流泻在耳畔。 “方才还让我睁眼。”她嗔怪道,“如今又不许我瞧了。” 某人恬不知耻地将她似面团般揉圆捏扁,同时,启唇衔住饱满耳珠,低低地道:“不看,亲自感受。” “......” 赵浔不容分说地压低少女圆润的肩头,力度不轻,吻势也比往常猛烈。令虞茉迷离之中匀神想,他应是被自己方才所言刺激到了。 但也只是走神一瞬。 很快,铜镜并着梳妆台无风自动,颀长身躯在夜里晃出残影。 幸而即便是临近失控,他也记得护着虞茉,以左掌为托,避免冰凉台面剐蹭了她的心口。 至于右掌,摩挲起肿胀红唇,在她几乎哆嗦着叫出声时及时捂住,令一室旖旎于静谧中肆无忌惮地蔓延。 热泪与细汗不断涌出,打湿了他的手心。 镜中的杏眼亦是盛满了索求,仿佛要他不管不顾地欺凌于她。 赵浔脊背僵直几息,强行压回呼之欲出的热烫气息。 片刻后,抱着虞茉回至床榻。她陷入了蓬软被褥,上方是少年宽阔的肩。 透过摇曳烛火,能清晰瞧见赵浔沾染了欲色的眉眼,点漆双眸更是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而薄唇轻嘬她的脸,将难耐得绞紧了褥单的葱白指尖逐一掰开,温声哄诱:“还想要吗?自己用手撑开好不好?” 她抽噎着照做,因呼吸不畅,悄然启唇吐息,露出一小截粉嫩舌尖。 赵浔眼神黯了黯,不再怜香惜玉,垂首叼住。肌理匀称的腰背紧绷成蓄势待发的弓,如肆意狂妄的侠客,一手执剑,一手拥住美人。 “唔——” 虞茉只觉几日里喝过的茶水,皆要被他折磨得流了出来,一滴不剩,淌入秋香色锦褥。 许久许久,月上枝头。 他方畅快地将战利品悉数呈于她,滚烫、火热,似胸膛里为虞茉而猛烈跳动的心。 彼此相拥着等待余韵消散,赵浔满脸餍足,甚至有闲心提议:“宫里有面更大的铜镜,下回试试?” “走、开。”她累得连抬指也难,面颊贴着软枕,昏昏欲睡。 赵浔噙着笑,静静端详片刻。等缓过劲儿,起身收敛不慎散落在地的罪证,又打湿巾帕替她里外擦拭一番。 正欲并肩睡下,忽而在床头的话本旁扫见一支银簪,样式非京中所产,但质地纯粹,应是造价不菲。 乃温启相赠? 而虞茉虽觉困乏,始终强撑着精神等他,谁知赵浔捻起什么细细端详,半晌也不躺回来。 “不睡吗?”她半支起身,顺着赵浔的目光看去,了然道,“我和表姐都有,舅母也有,样式大差不差,你莫要多想。” 他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取一件干爽寝衣为虞茉穿好,淡淡问起:“你们白日都做了什么。” 虞茉登时有了兴致,扑进他怀中,语含笑意:“表兄从萤州带了人证,之后江辰也来了,说是江夫人正与姨娘周旋。唔,还有棋盘,试过之后都说好呢。” 岂料,她每说一句,赵浔的面色便沉上一分。 不久前将她送上云霄的指节微微屈起,迫使虞茉仰头,直至瞧清他眼底幽暗阴冷的光。 这是......吃醋了? 虞茉无辜地抿了抿唇,解释道:“江公子是不请自来,江夫人则是有心为闺中旧友报仇。总之,阿浔你别生气。” “并非生气。”浓密的鸦羽垂下,掩去他眸中失落,轻叹一声,“我只是在妒忌。” 妒忌温启可以为她的家事奔波,也妒忌江辰曾拥有过未婚夫的头衔。 唯独他,始终不能光明正大地立于她身侧。 但视线触及赛雪肌肤上的暧昧痕迹,赵浔兀自消解过情绪,重又扬唇:“渴吗?” 虞茉诧异挑眉,心道这便劝好了? 她嗓音犹带着哑意,遂诚实地点点头:“渴。” 果然,赵浔听得眉目舒展,只因“害”她生生叫了半个多时辰的乃是自己。 “我喂你。”他良心发现,将茶杯递至虞茉唇边,眼神非但不再阴冷,反而温柔得仿似春风。 俗话说,近墨者黑。 虞茉不必追问,也大抵能猜出某人因何态度急转。一时,既感到羞赧,又难免得意洋洋,用脚尖踢了踢他:“还要。” 赵浔自是心甘情愿地照做,不忘推开轩窗,令淡而腥的气息散去,转头问:“你的小衣,我带回宫中?” 方才在紧要关头,她如何也不肯由着赵浔弄在心口,于是随手捞了早前褪下的自制底裤捂住。 院中虽有专门浆洗衣物的仆从,但虞茉岂敢将白粥点点的罪证混入换洗衣物。可若自己偷偷摸摸处理,光是鹂儿便瞒不过去。 想了想,尴尬地道:“你带走吧,亲自洗干净了给我送回来。” “......哦。” 但愿不会被他搓洗坏。 闹了一番,虞茉变得精神奕奕,窝在他怀中,仰起脸问:“你究竟是妒忌表兄还是江辰?前者与我才相识几个时辰,拢共没说超过二十句话;后者么,亲也退了,你还耿耿于怀什么。” “两者皆有。” 赵浔眷恋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如实道:“我妒忌他们想见你时便能见,我却只能等夜深了出现。” 闻言,虞茉顺着话头细想,不禁感到诧异:“你想见,也可以见呀。” 话音落下,他眼底明显迸发出光芒,亮晶晶的,如同天幕间的繁星:“何意?” “我只是不愿住在宫里,进进出出过于惹眼,一瞧便是有你在背后为我撑腰。”虞茉与他十指相扣,笑着说,“但在宫外遇见,纵然你有意相交,至多能证明我魅力无穷,你懂我的意思吗~” “大体懂了。” 前者,说明当朝太子与虞府小姐关系匪浅,八成已被钦定为了太子妃。 后者,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至于究竟能不能成,谁也无法预料,毕竟江府四公子在前,温府长公子亦可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么他二人的关系也可交好、可恶变。 虞茉略表歉意:“怪我不曾说清,让你误会了。” 她之所以隐瞒身份,是为在一家三口乐不思蜀时高调出现。从此,最煌耀的记忆亦是最惊恐的。 但并不需要躲藏,甚至,自明日起还会大摇大摆地出入温府,令真相在暗中观察之人眼里变得扑朔迷离。 赵浔会意,趁机问:“如此说来,我可以‘偶然’遇见你。” “唔。”她懒得开动脑筋,“应该是吧。” “好。” 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虞茉便未追问,以四肢交缠的亲密姿态相拥睡去。 天亮时,赵浔已经离开。 鹂儿等到巳正方叩门,轻声唤道:“小姐,该起了。” “知道了。” 虞茉抻抻懒腰,忽而想起忘了同赵浔提铺面一事。不过以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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