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夜夜無眠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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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正是因为如此患得患失，太害怕失去，他一直迟迟没有表白，眼睁睁看着池若曦交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最后出了国。那段时间梁宴礼天天喝得烂醉，直到那天，误把程疏宁当成池若曦，同她一夜荒唐。压在她身上时，小少爷呼吸里全是酒精的味道。第二天醒来，他抱着她撒娇：“姐姐好软……昨晚和你在一起，都忘记这段时间的痛苦了。” 他蹭着她的颈窝，“姐姐，你陪我从她那里走出来，好不好？” 这一陪，就是三年。所有人都以为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却没人知道，她不喜欢梁宴礼，对姐弟恋也没兴趣。这样有目的的卖身，她每一天都在煎熬。如今，她妈去世了。痛苦之余，她竟然有一丝解脱。母亲留给程疏宁的最后一份爱，是让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做回自己。第二天，她去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办了离职手续。人事部的同事震惊地看着她：“疏宁姐，你要辞职？！梁总知道吗？” 她笑了笑：“辞职不是很正常吗？” “可……梁总离不开你啊！” “没谁离不开谁。”她把离职单推过去，“去让他走审批吧。” 下班前，人事小心翼翼地叫住她：“梁总已经通过审批了……” 她欲言又止：“只是，他好像没注意到离职的是你，需要告诉他吗？” 第二章程疏宁轻轻笑了笑：“不用特意告诉他，按正常程序走就行。” 昨天梁宴礼才去参加池若曦的接风宴，今天便开心得连公司都懒得来了，哪有空注意这些细节。接下来的两天，梁宴礼仍然没有来公司。而程疏宁忙着办理移民手续，忙着把公寓里和梁宴礼有关的东西一件件丢进垃圾桶。那些昂贵的首饰、限量版包包，甚至是他随手送的小玩意，统统都不要了。直到第三天傍晚，她的手机突然震动。程疏宁皱眉，刚要问对方是谁，梁宴礼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姐姐，下楼。”他声音里带着久违的雀跃。黑色迈巴赫停在公司楼下，梁宴礼穿着休闲西装靠在车门边，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程疏宁恍惚想起十五岁那年，他也是这样站在校门口等她。 “带你去个地方。”他挑了挑眉，拉开车门。没想到目的地是商场。梁宴礼带着她逛遍了所有奢侈品店，一件件往她身上比划：“喜欢吗？” 程疏宁看着镜子里珠光宝气的自己，五味杂陈：“不用给我买这些……” “姐姐，”他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你和曦曦身材差不多，你要是喜欢，她一定也喜欢。” 程疏宁僵在原地。原来，是给池若曦挑的。 “你们在一起了？” “嗯。”梁宴礼眼睛亮得惊人，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接风宴那晚我表白了，结果她说她也喜欢我，只是当年摸不准我心意，不敢相信我会喜欢她，才会一直错过……” 他絮絮叨叨说着，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程疏宁静静听着，突然想起那条恶毒的短信。原本她还不知道是谁发的，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明了了。 “宴礼，”她轻声打断，“你喜欢她什么？” “她特别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程疏宁想起短信里“老女人”“消遣”这样的字眼，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纯？或许不太见得。她沉默片刻，还是开口：“她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梁宴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虽然嘴角还挂着笑，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姐姐，我以为你是最懂事的。”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耳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却带着警告：“不要因为吃醋就诋毁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虽然年纪小，但身为顶级豪门继承人，他的气场素来是有的。程疏宁感受着男人身上骤然散发的压迫感，明白自己越界了。 “抱歉。”程疏宁最终选择沉默，也没有将那条短信托盘而出。回程路上，梁宴礼又提起池若曦喜欢古董，要程疏宁过几天去拍卖会全部拍下来。 “好。”程疏宁平静地答应，“不过光是首饰不够，再添些字画吧。” 梁宴礼诧异地看程疏宁一眼：“姐姐不吃醋了？” 吃醋？她从来就不喜欢他，又谈何吃醋？出声提醒，不过是不想他被伤害罢了。刚要开口，梁宴礼的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池若曦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宴礼……我被绑架了……救我……” 梁宴礼脸色骤变，连忙拿出手机定位池若曦所在地。定位成功后，他猛地调转车头。程疏宁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因惯性狠狠撞在车窗上，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可梁宴礼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油门踩到底冲向酒店天台。天台上的绑匪是之前被梁氏弄破产的一家公司的老板，此刻正用刀抵着池若曦的脖子：“梁宴礼，你让我家破人亡，我让你永失所爱！” 程疏宁捂着流血的额头，看见梁宴礼只是短暂地慌了一秒，随即竟笑了。 “商界输赢很正常，你会不会太玩不起了。” 话落，他一把搂过程疏宁的腰，“还有，你怎么连抓个人都抓不明白，那不是我女朋友，我旁边这位，才是。” 他笑得很是轻蔑，随后在程疏宁耳边亲昵地说：“姐姐，别管他们了，我们走。” 话虽如此，可他转身离开的步伐却很缓慢。程疏宁瞬间明白了梁宴礼的计划。他要拿她当诱饵，去换池若曦的安全！第三章绑匪果然中计。他松开池若曦，朝程疏宁扑来的那一刻，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手臂死死勒住程疏宁的脖子，拖着她往天台边缘退。程疏宁听见梁宴礼在喊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慌乱。但已经来不及了。程疏宁的后背抵上栏杆，下一秒…… 失重感骤然袭来。风声在耳边呼啸，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二十多层的高度，坠落只需要短短几秒。程疏宁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当年的小弟弟，终究还是长大了。大到，可以为了心上人毫不犹豫地牺牲她了。 …… 再次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 “你命真大。”护士一边换药一边说，“掉在防护网上了，和你一起跳下来的那个就没这么好运了，当场死亡。” 程疏宁闭上双眼。梁宴礼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结局，可他为了救心上人，还是选择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他才二十二岁，处事却已经有了首富的狠辣果决。忽然，病房门被推开，梁宴礼走了进来。 “姐姐。”他坐到床边，伸手想摸程疏宁的脸，“我给你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生，你很快就能出院。” 程疏宁偏头避开他的手，沉默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抓起程疏宁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在怪我？” “我当时没办法。”他蹭着程疏宁的手，眼神湿漉漉的，像小时候撒娇那样，“姐姐那么爱我，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程疏宁抽回手：“你怎么会觉得，我很爱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不爱我，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做什么？” 为了钱啊。程疏宁在心里回答，但没说出口。 “你去照顾池若曦吧。”程疏宁闭上眼，“她估计吓得不轻。” 梁宴礼也不跟她客气：“确实，而且我为了救她说那些话……她现在还在生气，得哄。” 他起身理了理西装：“姐姐，等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这一去，他就再也没回来。程疏宁偶尔路过隔壁病房，总能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里面的场景。梁宴礼端着粥一勺勺喂池若曦，池若曦撒娇说烫，他就低头轻轻吹凉；池若曦说做噩梦了，他就把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更多时候，他们旁若无人地接吻，梁宴礼的手扣在池若曦脑后，吻得专注又深情。看着这些，程疏宁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出院那天，她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梁宴礼和池若曦。 “疏宁姐！”池若曦小跑过来，亲热地挽住程疏宁的手，“这次多亏你，不然出事的就是我了，我让宴礼送你回家吧。” 她笑容甜美，仿佛那条恶毒的短信从未存在过。一路上，池若曦和梁宴礼聊得热火朝天，程疏宁坐在后排，安静得像不存在。直到池若曦突然转头问程疏宁：“疏宁姐，我出国这些年，宴礼在国内……有没有和别的女生谈恋爱呀？” 车内瞬间安静。梁宴礼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透着一丝紧张。程疏宁笑了笑：“有啊。” 池若曦脸色变了：“谁？” “你啊。” 她愣住了。 “宴礼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程疏宁平静地说，“这些年，他从没忘记过你。” “你生日那天，他会买蛋糕，一个人坐在你们常去的餐厅等到打烊。” “城西有个仓库，里面全是他想你时给你买的礼物。” “他每周都会飞欧洲，偷偷在你学校附近看你……” 池若曦听得眼泪汪汪，梁宴礼却透过后视镜看程疏宁，眼神复杂。他难得先把池若曦送回家，然后单独送程疏宁。车停在程疏宁公寓楼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姐姐，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方才助攻得不好吗？”程疏宁笑了笑，“看池小姐感动的样子，我想，这番话大概会让你们以后的感情更加坚固。” 梁宴礼眯起眼：“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他逼近程疏宁，呼吸喷在她脸上：“就算你再懂事，我也是你喜欢的人，你怎么可能这么平静地说出……我有多喜欢别人？” 程疏宁扯了扯唇，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因为我不喜欢你啊，弟弟。第四章程疏宁没有回答梁宴礼的问题。只是平静地反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他毫不犹豫：“不喜欢。” “那我以后不再说了。” 说完，程疏宁推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楼。走出电梯时，隔壁住户的年轻男人正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