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口籍羽抛在一旁的动物内脏,一见无人阻止,立刻开始猛吞起来,那副凶狠的模样,与吃肉干时全然不同。 宋初一这回真正相信它是一头狼,并且是一头聪明又尤为嗜血的狼。 山中狼多诈,与雪狼很是不同。雪狼一旦认主,便终身不离不弃,但山中狼是哪里有好处便往哪里去,它们只忠诚于自己族群中的狼王。那么,狼王又会不会对谁产生忠诚? 宋初一不禁感慨,她这辈子可真是招狼。 籍羽将清理好的肉架到火上,不一会儿便肉香四溢。那头小狼还在埋头猛吃。 待到肉烤熟,小狼肚子也已经变得圆滚滚,正在优雅的清理脸和爪子。 “样貌挫了点,还挺有气质啊。”宋初一啧道。 籍羽递给宋初一一只兔腿,她接过来正要往嘴里塞,一处树丛忽然沙沙作响,籍羽在另外一边,季涣丢下烤肉猛的拔剑,却还是晚了一步,那条白影已如闪电般把宋初一扑倒在地。 宋初一感觉的到这窜出来的玩意正用湿湿的舌头舔她的脸,立刻喊道看,“住手!” 季涣的剑已经落到它颈部,闻言硬生生的收回,踉跄的退了两步,定睛一看,爬在地上的却是一头巨狼,体长一丈余。它趴在那儿竟是全然看不见宋初一。 “白刃!”宋初一怒吼一声,努力把手抽出来,将兔子腿塞进它嘴里,“起开!” 白刃似乎听懂了般,嚼着肉,往一旁挪了挪。 “你可真是不经念叨,昨天才提了一句,今儿就跑来了!”宋初一抹着脸,训斥道,“你若是下次再这么玩,保不齐那一剑便砍在你的狼脖子上!” 白刃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发出呜呜的委屈声。 “我的娘诶!”宋初一无奈,伸手揉了揉它的头,“光长个头,不长脑子!” 忽然见到白刃,宋初一心里很是高兴,只是让她禁不住有点想知道赵倚楼此刻在何处。 宋初一知道白刃只吃半熟的肉,便让籍羽烤两只半熟的兔子。她抱过那头小狼,放在白刃身边,“看,爹给你找的媳妇。” 籍羽拨动火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首先,宋初一顶多只能称得上“娘”,其次,这头山狼是公的,白刃……也是公的。 白刃扭过矜贵的脑袋,居高临下的瞅了它一眼,算是给了宋初一面子,然后果断扭头去看籍羽烤肉。 “咳,白刃,你看它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架不住有气质,是吧,娶妻娶贤,你要不喜欢,以后还可以纳美人。”宋初一盘膝坐下,竟是比白刃矮了半个身子。 如今,就连体格魁梧的季涣也比白刃矮许多。 宋初一撕了一块兔肉吃了起来,没看见白刃趁她没注意,后爪一扬,将小山狼踢开足足一丈远。 那小狼默默爬起来,晃悠悠的走到了宋初一另外一边趴下来。本就灰暗的毛色更加脏乱。 “咦,怎么搞的。”宋初一看见小狼浑身沾土,安静的趴在她腿侧,立刻看向白刃,“你欺负媳妇了?” 白刃扭头,一双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一派天真无邪。 “哈哈!这白刃有意思,把先生的性子学三四成。”季涣大笑道。他方才可是亲眼看见白刃把小狼给踢飞了的。 其实白刃也未必就是在装无辜,它天生就长着一张天真的狼脸。 “你抬举它了,它可不是装傻,是真傻呀!”宋初一叹道。她预感今后日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白刃吃了两只兔子,还只是垫吧垫吧肚子,眼见没有烤的东西了,它便主动窜进林子里,片刻便叼着十来只小型的动物跑了回来,全都丢在籍羽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 动作做的这么熟练,显而易见,平时赵倚楼怕是都这么宠着它的。 籍羽也没想到这头狼如此自来熟,面对这么殷切的目光,他也只好将这些猎物清理好,然后架到火上。 对于抓什么样的猎物,白刃很有经验,有一回它贪吃,去捉了一头野牛回来,结果赵倚楼光是清理这头牛都花了半个时辰,急的它打转。于是以后便全都捉小的,处理的快,又容易烤熟。 只可怜籍羽和季涣,一个埋头烤肉,一个得不断的去捡柴。折腾了大半宿,宋初一醒了两回,那项才堪堪作罢。 白刃吃饱喝足,乐颠颠的凑到宋初一身边,神爪把那头小狼拨开,自己趴了过去。 次日清晨,宋初一醒来时便不见了小狼,直到快出发时它也不曾出现。 “涣,那头狼呢?”宋初一记得是他守的下半夜。 季涣看了白刃一眼,“给它叼扔了。” “啊?”宋初一道,“你知道扔了,为何不去找回来?” “我怕得罪它。”季涣一边解开马缰,一边抬起下巴指了指白刃。他深深明白,小人不能得罪,小心眼的狼也不能得罪。 “你这操蛋玩意,不会给我弄死了吧!”宋初一朝白刃咆哮。 她琢磨着,人家本来好好呆在姬眠哪儿,结果跟来之后第二天就死于非命,这简直是对她能力的侮辱啊! “快找找去。”宋初一对季涣道。 她这厢话音刚落,便见那小狼从树丛中钻了出来,不紧不慢走到宋初一脚边,然后就那么木愣愣的站着。 宋初一要携小狼上马,白刃就偏要往马上爬,这几匹马性子实在温顺,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见着白刃这么个庞然大物竟连嘶鸣奔跑都忘记,白刃这一扑上来,更是腿软趴倒在地了。 第186章 急赴葭萌关 白刃狗皮膏药似的巴着那匹马,任凭宋初一怎么吼都不听。 季涣和籍羽悠哉的围观暴躁的宋初一,心中不由得对白刃又生出几分好感来,能让宋初一炸毛的事情可不多。 折腾半晌,直到宋初一妥协把小狼交给季涣,这才得以出发。 正是出游的好季节,宋初一在巴国很少入城,风餐露宿,但宋初一心情不错。 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小狼必然是被白刃叼扔了,但小东西总能自己摸索着找回来,十分省心。宋初一为了让它显得威风点,给它取名金戈,与白刃的名字相对,但从目前来说,两只体型上的差距一时半会改变不了,金戈还是只有被欺负的份。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生肉喂养,金戈原本浑身黯淡的土黄色皮毛逐渐有了光泽,通体泛着金铜色,已经隐隐能窥见几分凶猛。 这也证实了宋初一的猜测,金戈的确是山狼王族。 山狼普遍比雪狼小很多,只有王族才有健硕高大的体型,想来到了成狼时期,金戈不会比白刃小多少。 在巴国呆了一个月,宋初一正准备去巴国都城,却收到张仪传来密信。 信中并未说有何急事,但嘱咐她不要距离蜀国王城太远,倘若没有要紧事情,最好能赶赴霞萌关附近。 宋初一看着信沉默了片刻,决定三天之后,赶往葭萌关。 樗里疾作为秦使,在子朝和众多财物未曾运入蜀国之前是不会离开王城,而张仪不同,既然他能在大街上四处逛荡,说明未向蜀国透露其身份。葭萌关,是宋初一认为最佳的突破口。又经实地勘察,才确定实施计划。 那里是未来攻蜀的关键,绝不能出半分差池。 离开巴国之前,宋初一令籍羽在巴国都城阆中小范围散播消息,将秦国向蜀王送大批美人财物的事情抖了出去。 眼下巴国正在与楚国对峙。时下消息传播速度又慢。可能一时半会还没有得到消息,但此事不是秘密吧王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宋初一把所送财物夸大了一些,众口相传,指不定传到巴王耳朵里时就变成金库了。到时候他再得到〖真〗实的消息。多半会疑心蜀王故意隐瞒。 做完此事,几人便立即离开阆中,马不停歇的前往霞萌关。 白刃隐隐感觉到宋初一的严肃,便老实了几日。总算没有再把金戈扔掉。 一路上,宋初一多方收集消息。得知葭萌关栈道已经开始搭建,蜀王携几名美人出游,预计五月才会返回王城。那两名越女把蜀王着实迷的不轻,捧在心尖尖上的宠,倒是四位美艳的秦女成了陪衬。说起来,两名越女也并非生的如西施、郑旦那般绝色,但蜀王好这口,看着她们柔弱的模样,听着轻言细语的撒娇,即便不懂越国语言,但糯糯软软声音真是让人浑身都酥了。 而子朝既不是秦女,也非越女,而是出自卫地,蜀王还未曾见识过卫地女子是何等风情,更何况据说眼前这几个美人连子朝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这段时间蜀王心情大好,因此蜀国上上下下也都一派祥和。 对于蜀国来说,春耕是头等大事,在杜鹃啼血声中,朝臣大都忙着春耕相关事宜,国民亦早已开始下田劳作。 举国上下,也就蜀王一个闲人。 宋初一也不禁感叹,同样是国君,差距还真是大啊!赢驷日理万机,连睡觉的时间都少的可怜,看看人家蜀王,多么懂得享受生活! 宋初一这次要去的葭萌关,其实在苴国境内。第五代蜀王封其弟于汉中,号苴侯。这位苴侯的名字便叫葭萌,葭萌关因此得名。它位于嘉陵江与白龙江会合之处,陆路上通汉中,下至蜀国王城,顺嘉陵江而下,可达巴国阆中,这里也是秦国入巴蜀的最佳通道,其地理位置之重要,显而易见。 宋初一一行站在距离葭萌关不远处的半山腰上,能隐约看见一座低矮的城楼,坐落在土夯的城墙之上,这关门看起来并不怎么气派,可是放眼望去,关前关后,重峦叠嶂,危岩峭壁,树海萧森,组成一道气势磅礴的自然之门,曲折陡峭的小径顺山体蜿蜒而上,树冠重重掩映中若隐若现,直通到城门,这座低矮的建筑孤立关上,以周围天然屏障为延伸,竟也生出凛然不可侵犯之势。 “峰连玉垒,地接锦城,襟剑阁而带葭萌,踞嘉陵而枕白水,诚天设之雄也!”宋初一不止一次来到这里,但每一次都是忍不住赞叹。 从这里看过去,籍羽也觉得,葭萌关之于巴蜀的重要性,就如同函谷关之于秦。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宋初一领着白刃和金戈一起下山。 刚至山脚下,便见两骑迎面奔来,宋初一连忙领着两头狼往边上靠,谁知那两人竟渐渐缓了下来。 待靠近百丈,宋初一才看认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是司马错。 司马错胯下战马警觉性极高,感觉到狼的气息,在远处打转,死活不肯前行。战马在战场上从来只有往前冲的道理,一般根本不可能受惊,但白刃和金戈张着大嘴对人家流哈喇子,不惊恐也难。 宋初一伸手,一狼给了一巴掌“出息!” 司马错无奈,只好翻身下马,徒步走了过来。 “先生。”司马错拱手施礼,看了一大一小两头狼一眼,心中惊奇“这是?” 宋初一还礼“这两个是我养的小宠,白刃,金戈。张兄呢?” “张子在附近发现一匹烈马,忙着驯马去了。”司马错道。 “他不会叫我来看马吧!”宋初一笑道。 司马错哈哈一笑“哪能啊,君上召张子回去,此间事宜,交由先生全权处理。某从旁协助。” “那边不是有一干大臣和策士犀首吗?何事要招张兄回去?”宋初一奇怪道。 “密探传消息,韩国蠢蠢欲动,图谋攻秦,这边秦魏战事尚未结束,大秦危难。”司马错忧心忡忡。他认为宋初一提议攻下巴蜀的想法实在是切中要害。可是两国夹攻的话。秦国纵然能顶得住,怕也没有余力攻下巴蜀了。 的确是件大事啊!宋初一道。“先去见见张兄吧。” 宋初一转身,却没看见白刃和金戈,连忙朝司马错坐骑那边看过去。果然瞧见那两个家伙围着马匹转悠。那两匹马都是历经百战。身上肌肉紧实。体型健硕,肥瘦适宜,根本不是一般马匹可比。可把两个家伙急坏了,尤其是金戈。口水都险些流到地上。 “见笑见笑。”宋初一朝司马错干干笑了两声。 几人上了马,白刃乐颠颠的跟在司马错的马屁股后面。没想到此行的目的地是马场,它〖兴〗奋到失控的在空地上乱窜,连欺负金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金戈则是被众多“肉食”震惊,呆呆的盯住一头鲜嫩的小马驹。 “这两头没见过世面的!”宋初一扶额,心里决定收回对金戈的评价,其实它不仅没样貌,也没什么气质。 “怀瑾!”张仪从驯马场中大步走出来,一身泥土,形容狼狈至极。 “张兄,你这是被马欺负了?”宋初一调笑道。 张仪方欲回答,看见白刃和金戈,惊叹道“原来这狼是你所驯养!” 张仪不可能见过金戈,那他说的肯定是白刃了,宋初一道“张兄见过白刃?” “白刃,好名字!贴切!我在咸阳城外见过一眼,通体雪白,威武不凡,又通人性,实在灵气。”张仪赞道。 宋初一冲正在发疯的白刃招了招手。 白刃一阵狂风似的卷着尘烟就冲了过来,把两人呛的忍不住以袖掩住口鼻。 待稍稍干净些,宋初一才道“白刃,这是你张叔伯。” “咳!”张仪刚放下袖子便被宋初一一句话呛住,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金戈。”宋初一亦冲它招手。 因着她常常用手喂肉干,金戈一见便兴冲冲的跑过来。 “这是金戈,还是幼崽。”宋初一给两头狼都丢了一些肉干。 “啧啧,你这两头狼都极好,我决定,我那匹马就叫青矛。”张仪道。 宋初一问道“你怎么想起驯马?” “防身!”张仪笑道“咱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得寻思自保啊!我从离开楚国之后就一直在寻找良驹,遇上什么事儿,可以跑快点。像白刃金戈这样通人性凶猛之物得靠缘分,想寻良驹就容易的多了。” 的确,狼这种动物,除非是心甘情愿跟着认主,否则很难驯服,像雪狼和狼王族,是哪怕端几个狼窝都寻不见的物种。 “我就把金戈给你吧。”宋初一道。 “这……不太好吧。夺人所爱不是君子所为。”张仪虽这么说着,目光却仔细的打量起金戈。 “又不是我媳妇,什么爱不爱的!”宋初一道“就这么定了,先说说正事吧。” 张仪乐呵呵的道“那就多谢怀瑾了。” 两人并肩回了屋内,白刃很尽职尽责的趴在门口守着。宋初一有些动容,这么训练它守门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至今还没忘。金戈见白刃没进屋,也就离它远远的趴着。 张仪拭了拭手,给宋初一倒了杯茶。 入座之后,张仪直接进入正题“想必怀瑾也知道前因后果了,我觉得两国夹攻,秦国难有余力取巴蜀,不如趁机趁机取韩入周,挟天子以令诸侯,称王图霸,如何?” 第187章 内敛的豪气 “张兄的意思是,放弃巴蜀?”宋初一微微蹙眉。 如果有此动作,巴蜀方面必然对秦起戒心,也几乎相当于放弃攻下巴蜀。 张仪点头,“不错,大秦称雄,意在中原,若能并吞列国,何愁巴蜀?” 宋初一慢慢喝了几口水,并未急的接话。 张仪见状,问道,“怀瑾不认同?” “张兄,你我学派不同,行事风格自然迥异,但我们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天下归一。张兄以为呢?”宋初一放下茶盏,看向张仪。 “正是。”这也是张仪暂时不把宋初一列入竞争对手的原因之一。 “如今七雄国实力虽各有悬殊,但总体差距不大,秦国以如今的国力能以一敌六?”宋初一顿了顿道,“张兄所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确是称王图霸的好法子,然,怀瑾愿闻长久称霸之法。” 宋初一的意思是,灭韩入周,称王图谋霸业有一定的可行性,秦国也有这个能力,可是称霸之后呢?秦国就成了山东诸国的眼中钉,倘若他们联合对抗秦国,孰胜孰败? “我行纵横,凭的是一张口,纵横家信一言兴邦,利口覆国。”张仪道。 “哈哈!”宋初一拍腿笑道,“兄之风度实令人倾慕。” 士人有士人的骨气,策士必有策士的傲骨,正是这傲骨支撑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魄。 “这场豪赌,胜算几成?”宋初一微微笑道,“我却是少了这份豪气,我信走一步想三步,步步为营。” “愿闻其详。”张仪自信归自信,却终归不会过了头,尽管目光中满是狂热,但他的心永远平静。 宋初一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兄岂不知如今这周天子已经形同虚设?挟天子,能谋到实质性好处,实在少之又少。称王的下一步便是图霸,山东六国一向视秦国为蛮族异类。倘若秦国没有压倒六国的实力,日后可不安稳。” 见张仪陷入沉思,宋初一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天子就在那里,什么时候想挟持,找个由头挑起韩秦战争便是,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增强国力。而拿下巴蜀苴这三个富饶国家。是增强国力的最快办法。而且蜀国有水路直通楚国,谋楚指日可待!” 楚国一直是个巨无霸,纵使现在国力大不如从前,它依旧是列国中版图最大的一个国家。倘若真的能吞下巴蜀灭了楚国,那么图谋天下指日可待! 张仪忽然甩开大袖,冲宋初一深深行了一礼,“怀瑾一言点醒梦中人,仪拜谢。” 宋初一正身还礼。 张仪咂嘴道。“还说你没有豪气,想想方才之言,怀瑾莫非是挖苦我!” 宋初一的豪气是内敛的。不觉锐利,却令人震惊。 “我发现你不仅记仇,还喜欢翻旧账。”宋初一鄙夷道。 “哈哈,不旧不旧,只有旧恩哪有旧仇?”张仪哈哈大笑。 一言道破世间人情,恩情会渐渐成为过去,可但凡能记着的仇恨,没有新旧之分。 “来,以茶代酒,恭贺张兄!”宋初一举起茶盏。 张仪会意一笑。“同贺!” 韩国此时来犯,对于张仪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公孙衍战胜魏国,立下奇功,秦公视之若宝,倘若张仪能够兵不刃血说退韩国,才有与公孙衍抗衡的条件。 而张仪之所以贺宋初一。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若灭巴蜀,实在是不世之功。对于秦国来说,宋初一就是打下奠基石的人之一,将与商君无异。 对此,张仪并不嫉妒,既然宋初一自愿成为打下奠基石的人,他便要踩着这一块块基石向上,成为功成名就的那一个。然而也有可能他也只是另外一块奠基石,将来会有人借着他搭建的阶梯迈向成功。 有能力有自信的人,永远不会把心思放在打压他人之上。张仪便是这样一个人。 就秦国未来的走向,两人达成共识之后,便让人去请司马错将军,移交并商量关于巴蜀事宜的进展。 宋初一名义上是脱离了秦国,所以不能常常与司马错见面商量,所以最终一切由他自行做主,遇到重大变故与宋初一商量。 司马错虽是武将,但其谋划能力并不弱,也极有远见,赢驷命他协助樗里疾,主要是怕引起蜀国的猜疑。 次日一早,张仪便随着马场的车队出蜀,把金戈也带走了。 白刃小半个月都忍不住撒欢,情绪已不能自控,闹腾的宋初一每天晚上做梦总是幻想一巴掌把它拍晕。 至五月中旬,蜀中已经颇为炎热。 蜀王终于游罢归来,对几个美人也有点兴致缺缺,樗里疾便呈了一份书简,与他说道了一件秦国的趣事。 信中的大致意思是:我听说秦公最近得了一件宝贝,是一头庞大的石牛,这头牛是神物,无论吞下什么东西,都能屎金。我知道王上对我隐瞒身份事情很是恼怒,当初也是不得已,为求王上原谅,如果王上对这件宝贝感兴趣,我就想办法说服秦公把它献给你。 语气诚恳,态度谦恭,还把蜀王嫉恨他长得俊美这么尴尬的事情,说成是因为当初隐瞒身份。 蜀王看了之后,心里十分畅快。巴蜀之地极度信奉神灵,蜀王听说有会屎金的牛,自然万分好奇,想一窥究竟,于是立刻令人回话,说倘若秦公真有这样的牛献给他,他便不计前嫌了。 两个月后,樗里疾果然说服了秦公。 而这两个月蜀王也没有闲着,令人仔细查探了此事真假。结果自是不用说,秦国确实有这么一头牛。蜀王便高高兴兴的收了。 再过小半个月,太子又让人回王城。他说已经派人去秦国看过了,果然有一头会屎金的牛,但是那牛十分庞大,倘若想运进来,栈道还得再修宽一丈才稳妥。 蜀王考虑再三,觉得修宽一丈也没宽多少,万一秦军来犯,拆着也不是太费事,所以也懒得同朝臣商量,又觉得太子需要历练一下,便直接让他自己看着办。 趁着这段时间,宋初一四处游历,至葭萌关时,蜀国太子听说道家宋怀瑾在此,便百忙之中抽空接见了她。 看着坐在主座上圆乎乎的少年,宋初一垂眸喝了一口茶,心想,小胖子,我本来也没打算折腾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多少得做点贡献才行。 第188章 极品小胖子 “听闻先生与庄子同出一派,孤也喜欢道家,不知道先生与庄子谁学术高深些?”太子一派少年老成的样子。 宋初一抿了抿嘴,忍住笑,“在下学东西一向浅尝辄止,自是不能与庄子相提并论。” 太子叹了口气,一脸羡慕的道,“孤亦喜欢浅尝辄止,奈何不如先生自由。” 宋初一听着这话,憋笑险些憋出内伤,心想也没见您学的多精深啊! “您的自由全在于王上。只要王上高兴,您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宋初一道。 太子很诚实的道,“能哄父君高兴的只有美人。” 宋初一很高兴这小子如此上道,自己把这方面的事情引过来,“那可不一定,在下听闻王后也并非国色天香。” “嘿,先生可是口下留情了,我母后离国色天香远着呢!”太子道。 这个操蛋孩子!宋初一心想这要是自己的儿子,非打断他的腿不行,可怜蜀王后白白把他养了这么多膘! 想是这么想,宋初一面上还是很和善,“咳,子朝美人绝代无双,王上把如此要紧的事情交给殿下,只要美人妥善入蜀,王上必然高兴,到时候殿下想做什么事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小胖子搓了搓手,一脸兴奋的道,“先生说的是,父王说先生是个有意思的人,果不其然。” “是嘛,王上如此夸奖……” 宋初一谦虚的话还未说完,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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