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便轻易的松口,然后带着新得的美人们游山玩水去了。 在别苑等候九天,朱恒才派人给宋初一送来姬眠的下落。 她琢磨着既有张仪和樗里疾扛着,便收拾包袱和卫江一起去了巴国,这边折腾完了,也得去折腾折腾那边呀! 第182章 为何避闵迟(一更) 巴蜀交界处的山坳里草长莺飞,忽起的急促马蹄声传来起一片鸟雀。 有三人策马从山坳中穿过,快到山口时速度渐渐缓慢下来。 “先生可还支撑的住?”一名着黑灰布袍的汉子开口道。 为首的那个青年士人面色苍白,身后已经渗出大片血迹,然而他心情显然比伤势还要糟糕,“无碍,继续走。” “此处已经安全了,先生还是休息一下吧。”汉子道。 “他要走就让他走!你劝的住吗!”另外一名纤瘦的女子冷冷道。 “紫川!”汉子沉声道,“你最好保持冷静。” “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冷静的了!别逼我杀了这个窝囊废!”紫川将快要涌出的泪水逼回去,眼眶泛红,眼里也布满红血丝,清秀的模样此时显得有些狰狞。 她虽然只是一名死士,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条命,但因为她是这一拨训练出来唯一的女子,所以平时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让着她,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眼前,岂能毫无感觉? 紫川不知道蜀王究竟为什么忽然追杀闵迟,但想想也知道,定然与那个宋怀瑾有关!要是闵迟早点谋取宋怀瑾的性命,何至于白白送掉那么多兄弟的命!倘若为了魏国利益而死也就罢了,可居然是为了保护这个毫无建树的闵迟! “呵!”闵迟不怒反笑。行走于列国,残酷的事情他见过不少这却是头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也是头一次遭受这种屈辱。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策士,一念错,以性命偿。 五十余条死士性命的代价才让他明白,宋初一说什么,想与他以天下为棋对弈一场,根本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一旦稍有触犯她便会立刻下死手。 闵迟啊闵迟!亏你还自称策士,居然忘记了策士从来都是真心假意难辨! 春风轻拂,闵迟感觉到自己背上宛若蚀骨的疼,他任由它疼着,唯有疼的狠了,才能将这次的失败刻在骨上。他要谢谢宋初一,给他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然而闵迟不明白的是,两次触犯,两次宋初一都轻而易举将他几乎置于死地,这两次都有机会把他的生路全部绝掉可是为什么宋初一似乎每每在最后一刻都松了手? 那个少年……闵迟想到宋初一懒散悠然的模样,总觉得心底某块地方在悸动,仿佛认识这样的她已经很多年,有时候她微微一动,他便知道她想说什么。这样的感觉难以抑制。 既然不能抑制,那就利用吧。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必须是赢的那一个。 “尹川,走吧。”闵迟声音虚弱飘渺,却莫名令人觉得冷。 尹川微微顿了一下,也不再劝瞪了紫川一眼,扬鞭紧随着他入了林间小道。 紫川不甘的抬袖抹了抹眼睛,咬牙驱马尾随。 隔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从西北面的山坡上有两个人骑马缓缓下来。 “先生为何要躲着他们?”季涣看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 宋初一很善解人意,“我怕他们如此狼狈,见着我会尴尬。” 季涣满脸不信,“依着我大哥的话,先生肯定不是这么良善之人。” 宋初一睨了他一眼道,“他有没有告诉你,做人太实诚没有好结果?” “说了。但先生也知道我是个直肠子,总是忍不住说实话。”季涣笑道。 “唔。”宋初一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一脸灿烂的道“以后有机会,我想办法会让你忍住的。” 季涣打了个哆嗦忙摆手道,“怎敢如此劳烦先生平时大哥教教我就行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山坡下,籍羽赶马车从树林里出来与他们会合。 “那个就是闵子缓?”籍羽问道。他在卫国吃的那些苦头全是拜闵迟所赐,如何能不在意? “嗯。”宋初一应了一声。 静默了片刻,宋初一问道,“你不怪我放过他?” “你既然有此决定,必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我猜想,是想谋魏吧!”籍羽淡淡道。 “哈哈哈!”马匹被宋初一突然爆发的笑声惊了一下,她轻轻拍了拍马脖子,喟叹道,“知我者,羽也!” 宋初一知道公孙衍迟早会回魏国去的,那时候秦国正是山东六国的眼中钉肉中刺,公孙衍光明正大的辞秦,不好对他动杀手。而现在他如一柄利剑,赢驷用的正顺手,更动不得他。所以必须预先把这个坑挖着。 正如张仪所说,“犀首之利,不容他人”,闵迟则正如他的名字一样“缓”,待他经历过一些磨难之后,更加收敛其锋芒,在不知不觉中置人于死地,而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有自己的一套独立行事法则,都是心高气傲之人。 这样的两个人必然不能相容,宋初一很期待会碰撞出怎样的精彩。 至于她和张仪,两个人的个性都不是很明显,并且目标几乎一致,唯一的冲突,不过是个“利”字。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策士们从不隐藏自己对名利的欲望。秦国大良造只有一个,未来将要设立的丞相之位也只有一个。宋初一自问也不是视名利如粪土的清流之辈,但至少他们不像公孙衍和闵迟那样有着根本上不可调和的矛盾。 即使如此,总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宋初一不介意退让一步,因为举目皆是对手,能并肩作战的同道中人却难能可贵。 季涣看见宋初一微微翘起的嘴角,忽觉得山风有点冷,不禁催促着籍羽快走。 一日的路程,便近了有人烟的地方。 巴国与蜀国民风有些相似,但随处可见的大巫祭祀土台和各种獠牙青铜给这个国度更添了几分神秘。从小村的入口处的峭壁经过,略一抬头,便能看见于崖上的悬棺。 相对于蜀国的自由奔放,巴国整体的气氛是肃穆的。 这里,还是大巫们不容侵犯的国度。 几个人自然而然的噤声,安静的从悬棺峭壁之下穿行,远处传来少女的嬉笑声打破沉寂。 季涣紧紧拧起眉头,自从上回莫名其妙-被几个巴国女子拉去小树林里,他现在听见巴国女子独有的那种笑声,就浑身哪儿哪儿不舒坦。 第183章 小黄去咬她(二更) “客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远处的小山坡上,不怕生的巴国少女大声道。 宋初一扬声答道,“我们来寻人。” 少女听她会说巴语,微微愣了一下,“找谁?” “你可曾见过一个中原人,长得很俊俏,姓姬字悟寐。”根据得到的消息,姬眠是通过一个马队头领的关系,住在这个部落附近。 少女咯咯笑道,“你是说那个弱鸡?喏,就是那个棚。” 少女指着一个搭建在牛棚附近的小草屋,一双媚眼却在季涣和籍羽的身上流连。 车内的卫江听不懂巴语,但是能感觉到那言语中的轻蔑,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痛的难以呼吸。 宋初一下马走到草棚附近,伸手敲了敲门扉,扯着嗓门喊,“姬悟寐!姬悟寐!” 喊罢便听见山坡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方才那名少女捧腹道,“你这呆弱鸡,他可不在屋里!” 季涣和籍羽能听出少女话中嘲讽之意十分明显,都怒目看过去,可那少女非但不惧怕,笑的反而越发娇媚起来。 宋初一抬手示意他们不需理会,目光轻佻的打量了少女几眼,笑着用巴语道,“我弱不弱一时半会还难见分晓,不过……山坡上那只发情的野山鸡胸不大,腰又肥,臀太小,一副生不出儿子的模样,全部落都看见咯!” “你!”少女顿时泪眼婆娑,一边哭着喊“阿姊”一边跑下山坡。 “先生,你说了什么竟是能把那凶悍的婆娘气哭了?”季涣眼睛发亮,他也实在想学来对付这些热情过头的巴国女子。 宋初一理了理衣襟,冲他神秘一笑。 季涣求助的望向籍羽。 籍羽沉默了半晌,下了定论,“对流氓耍流氓,节操难保。” 透过现象看本质,话已经到这个份上。宋初一刚才所说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季涣了然点头。 “在这儿等等吧,免得寻来寻去又错开。”宋初一道。 春日的阳光明媚温暖,宋初一拢着袖子靠土墙边上,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只小黄狗,对着汪汪叫唤,仿佛在驱赶这个忽然闯入领地的家伙。宋初一垂眼看它,微微一笑。从袖袋里取出一粒肉干丢了过去。 自从养白刃之后,她习惯在身上塞一些肉干。 “狼心狗肺,吃饱掉头就不知道我姓什么。”宋初一说着,又取了粒肉干放在掌心,蹲下来逗弄那小黄狗。 籍羽和季涣把马车停好,拄剑立在一旁护着。两人身材魁梧,籍羽的身量在秦国算是正常,但季涣便如一座铁塔矗立,并且有越发雄奇的趋势。 那少女召集一群人过来“讨伐”之时,他们一眼瞧见这二人。心中不禁有些惴惴。几名女子心如揣鹿,险些将来意都忘记了。 少女方才在山坡上。还不能切实感受季涣和籍羽有多高大,这会儿亦有些发怔。不过余光扫见老神在在的宋初一,一股羞恼立刻涌上心头,纤手指着她道,“兀那弱鸡,出来说话!一个男人,竟躲在男人身后!忒不害臊!” “你们王上平时不也是躲在众多护卫后头。这么说来……”宋初一抚着小黄狗,抬起头,打量了一遍之后。目光定格在她腰上。 少女的腰的确不纤细,尤其是她特地用腰带勒紧,更显示出她对腰肢的不自信,宋初一偏就盯着那处不放。 其余人见她看的入神,不知有什么奇怪之处,都禁不住纷纷看过来。 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窘迫,少女绷着小脸,眼眶发红。 宋初一这才收回眼神,“这么说来,你们王上也是躲在男人身后的男人,能有幸与他相类,深感荣幸。” “这个无赖之徒!阿雷,揍他!”少女怒道。 听着这话,宋初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拍小黄狗的脑袋,学着少女的语气,掐着嗓子道,“小黄,咬她!” 那巴国汉子刚刚挪动的脚,忽然顿住。虽然少女只不过是娇蛮了些,但宋初一举动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狗使唤一样,心中也隐隐有些恼怒。 “阿雷,他欺负我,你不帮我报仇?”少女委屈的道。 阿雷眉头稍微松了松,却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少女一跺脚,看向其他人,“你们也不帮我?!” 宋初一不禁失笑,她看得出来,方才少女只要再向那个阿雷撒撒娇,那阿雷肯定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但少女太急躁了。 宋初一自然不会给机会,起身朝阿雷拱手道,“这位壮士,在下来此处寻人,不懂贵部落的习俗,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姑娘,实在惭愧,在下愿意向这位姑娘致歉。” 巴国民风再彪悍,但姑娘终究是姑娘,要是这少女能把方才的话在众人面前重复一遍,宋初一立刻五体投地表示敬服。 从始至终,宋初一都是笑眯眯的,态度十分良好,一句重话都没有过,现在道歉的态度更是谦和,众人见了怒气渐消,心觉得方才大约是少年不懂巴国风俗,无意冒犯。 “别听他胡说,他、他骂我丑。”少女急道。 宋初一冤枉的道,“在下远远见到姑娘,就被姑娘的美貌震惊了,所以想说些话引起姑娘的注意,就像姑娘在山坡上大声娇笑想引起我这两位兄弟的注意一样,唉!可惜啊,在下生的不够强壮,姑娘始终不肯多看一眼。” 一听说这话,那阿雷顿时冒火了,狠狠瞪了少女一眼,扭头就走。 巴国评价男人是看壮实的程度,至于面孔只要一般就行。像季涣这样的男子,在巴国绝对是属于难得一见的英武俊美。众人认为,向这么英武的男人求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宋初一看出阿雷是喜欢这少女的,才有这么一说。 少女狠狠剜了宋初一一眼,扭身追上去,“阿雷!你莫要听他胡说。” 正主都跑了,其他人也都纷纷散了,只有几个女子还在踟蹰。 “怀瑾?” 身后有人试探的唤道。 脚边的小黄狗欢快的窜了过去,宋初一回身,瞧见一个身着深灰色破旧布袍的男子,全不复昔日锦衣华服时的俊朗,面容虽觉沧桑,但一双眼睛却越发干净明亮。他看见宋初一的脸,惊喜的道,“竟然真的是你!” “姬悟寐!”宋初一大步走上前,哈哈笑道,“看来还不错?” 对于有追求的士人来说,虽然追求锦衣华服的生活,但首先还是精神方面舒畅才最重要。 第184章 君在处别样 “呵呵,还算过得去。”姬眠笑道,“走,进屋说。” “慢行,我好不容易见你一回,岂能不备礼物?”宋初一道。 姬眠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四周寻找,宋初一说的礼,恐怕不是寻常财物啊! 周围除了马车之外,没有任何可容纳东西的地方。 宋初一见他看对了地方,便道,“不去看看?” “神神秘秘,是何物?”姬眠说着,抬步走向马车。 在他距离马车还有不到两丈时,车门却是从里面被推开了。一名身材纤细的曲裾少女从车上缓缓下来,亭亭立在那里,巴掌大的脸,烟眉凤眼,阳光下右眼下面的泪痣隐隐泛着红色,纵然一袭灰暗的粗布衣裙,也掩不住她楚楚之姿。 姬眠慢慢顿住脚步,讶然的望着卫江,良久,声音微颤的唤了一声,“公主。” “许久不见,生疏了呢。” 猝不及防的,卫江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她可以孤身追来,可以不畏艰险,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死冒犯她的人,这所有的坚强,在看见姬眠的那一刻,听见他唤“公主”的时候,全都化作了无尽的委屈。 姬眠一时慌了手脚,大步走过去,手探进袖中才发现没有帕子,只好抬手用手指帮她抹去,“莫哭,莫哭。” 卫江向前半步,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思君,盼君,不见君,心中惶惶。” “眠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姬眠叹了口气,抬手抱住她。 在卫国时,姬眠下六博棋的水平无人能敌,还经常会想出许多新鲜花样。卫侯举行宴会之时会邀请许多名士。姬眠因六博棋名声远播,亦在被邀请之列。他第一次遇见卫江时,她还只是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在卫许多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平素多以书信往来。 这个拥抱,是第一次,情深似海远远胜过悸动。 乱世之中真情往往难善终,看着有情人千里相聚于此,籍羽与季涣也不禁动容。 久久。 宋初一才干咳几声打断他们,“姬悟寐,趁着这太阳高照。咱们抓紧时间叙旧,晚上你们好把喜事办了。” 季涣悄悄转了身子,籍羽一脸淡定的杵着。 姬眠嘿嘿笑了几声,坦然握着卫江的手,走到宋初一面前,“多谢怀瑾照顾阿江。” “啧。”宋初一咂嘴,“忒不要脸了,方才还公主。一转脸变成阿江了!” 季涣撇撇嘴,心道,物以类聚。 “走。先去酒肆。”姬眠道。 这个部落距离巫城很近,那座城池曾经是巴国的都城,至今还能隐约窥见当年的繁荣兴盛。 宋初一道,“你们久别重逢,不如住在城中?总不好委屈了公主,是吧?” 卫江看着姬眠,阻止他要说的话,“再奢华的地方都是平常,唯君在处才别样。” 卫国虽不是强盛之国,但她作为一国公主。天底下的富贵并没有少见识,她能够抛却荣华富贵,便不在乎吃苦。她也看出姬眠现在生活拮据,重逢本是喜事,没有必要雪上加霜。 宋初一微微一笑,心中却叹。悟寐啊,我把卫江给你送来,希望能让你冷静下来看看这个天下。 “那不如就在家里吧。”宋初一道。 季涣去屋内找了两张席来,放在院中树下,又去烧了一壶开水。籍羽则保护卫江去周围看看。 “以茶代酒。”姬眠端起茶碗。 宋初一亦端起茶。因着茶水太烫,两人都只轻轻抿了一口。 “别来无恙?”宋初一放下茶碗,询问道。 姬眠笑道,“无恙。” 宋初一看他这神情,便知道,可能在巴国变法的事情有了眉目。她叹了口气,“我啊,难得想说一句正经话,你听还是不听?” “听!你一贯说正经的也像不正经,这回倒教我瞧瞧如何。”姬眠端正身子。 言下,并没有多少认真的意思,但是宋初一还是收敛起平日的不着调,肃然道,“巴蜀根本不可能变法,尤其是巴国。” 姬眠头一次见他如此严肃的模样,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也认真起来,“为何?前日我才打通关系,我有把握能让巴王感兴趣。” “你可知,七雄国均历经变法,为何只有秦国深彻变法,其他六国却只流于表层?”宋初一问道。 姬眠沉吟道,“因为秦国当时已经残破不堪,亟待有人力挽狂澜,商君正如救命稻草,秦孝公自然紧紧抓握。” 宋初一摇摇头,“你所言并非根本。” 她顿了一下,缓缓道,“根本在于‘破而后立’四个字!而老子曾曰‘治大国如烹小鲜’,哪一国君主不是小心翼翼?自古以来有几人有担起‘先破’的魄力?” 鱼肉酥嫩,烹时必须小心翻动,不能乱来。这个比喻很生动,姬眠点头认同。 “这只是其一。其二,各国之所以变法不深彻,也因氏族势力繁杂。除此之外便是‘民’,民是否能够接受颠覆已习惯的规矩?”宋初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再关注姬眠的神情,转而看向土墙外的景,“譬如周,民皆知周法,倘若贸然将周法全然推翻,岂能不乱?当初秦国法制混乱,山河残破,秦人虽野蛮却能明是非。商君变法,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其他?” 巴蜀是从上古时期便有独立的文化传承,且与中原文化迥然,鬼神信奉不可撼动,规则是在那些大巫的手中。现在的大巫虽然已经渐渐衰落,却依旧并非众之力可以撼动。 “悟寐,‘天时’已经过去,莫要强求。”宋初一回过头,看着姬眠。 你且看吧,法家术士的时代已经过去,未来将由策士接掌。宋初一这句话再看见姬眠不认同的神情之后,又吞了回去。 “罢了,法家人就是执拗,我且说,你且听,倘若觉得有道理便往心里去,倘若觉得无根无据便当大风刮过。”宋初一笑着端起茶碗,“久别重逢,我敬你。” 第185章 白刃君归来 两人喝了个水饱。 宋初一掏出一袋金放在几上,微微笑道,“我在巴国不会呆太长时间,还要去四处看看,这算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虽然俗气些,但实用。” 姬眠也不矫情,直身拱手道,“怀瑾此恩,悟寐若有出头之日,必当报答。” “你和南祈在卫相助,我岂不是也要思报?”宋初一咧嘴笑道,“原本打算糊弄过去就算了。” “哈!你呀!”姬眠无奈的摇摇头。 “天色不早,我就不做那讨人嫌的讨酒客了。”宋初一看见籍羽和卫江已经回来,便起身告辞。 “何日再见?”姬眠问道。 他话音还未落,宋初一已经走到大门处了,听闻此话,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有缘自会相见。” 卫江正迎上宋初一,微微躬身道,“谢先生大恩。” 宋初一眉梢微挑,微微倾身还礼,“大恩不言谢。” 籍羽和季涣取了马匹,三人翻身上马,门前二人拱手施礼,策马飘然而去。 才走出几十丈,季涣道,“先生,那小畜生还跟着呢。” 宋初一回过头,果然看见那只小黄狗跟在后面。方才他们行速不慢,这瘦瘦弱弱的小狗竟然能跟着上来也不容易。宋初一翻身下马,携起气喘吁吁的小狗,扯开嗓子朝姬眠喊道,“悟寐,为了省你们家口粮,这狗我勉强带走了!” 喊罢,也不管人答不答应,直接上了马。 “哈哈哈!你这个无赖,也有走眼的时候,那是一头山中狼!”身后传来姬眠的声音。 宋初一皱眉看了怀中的小东西一眼,怎么看都觉得是狗,遂大吼道,“姬悟寐你他娘的太操蛋了。狼都被你养成了狗!” 反正,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认不出来的。 马匹飞奔,在黑夜渐渐笼罩的暮色中,还能隐隐听见远处姬眠的大笑声。 约莫走了两刻。籍羽环顾四周苍茫山野,问道,“先生,我们接下来去何处?” “只能露宿一晚了。”宋初一放慢马速,叹道。 籍羽无语,无处可去还走的那么潇洒,在部落里。即使不住姬眠那几间草房,也至少能寻个避风处吧? “先生,不是说此处靠近巫城吗?为何不去城中住?”季涣不解道。 宋初一道,“我倒是想去,但巫城从不在夜晚收留人。那些大巫古怪的很,我可不愿去招惹他们。” 在巴国,大巫要是无视你,那是最好不过了。倘若被大巫盯上,才真是掰扯不清。而且,有些大巫的确神秘。宋初一这个还魂的人可不敢去他们眼前晃悠,万一被当做妖孽给烧了,她找谁喊冤去。 山风越来越大,三人便寻了个干净避风之处歇着。 季涣去捡来一堆枯树枝,顺便检查了一下周围环境,确定没有危险,才升起火堆。 借着火光,宋初一将那头小狼揪了过来,放在脸前面仔细瞅了瞅。那小狼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么呆呆的与宋初一对视,像是被吓到,又像是淡定到懒得有丝毫反应。 “分明还是狗。”宋初一左看右看,不禁咕哝道,“据说山狼中有一种王族,通体是金色。莫非你就是山狼王族?” 宋初一嘿嘿笑着,把小狼翻了个身,拨了拨那处还不甚明显的地方,“啧,是个公子啊。” 籍羽刚打了七八只兔子、山鸡回来,便看见宋初一如此猥琐的动作,一时觉得脑袋发疼,遂坐在一旁默默处理猎物。 那只木头似的小狼闻见浓重的血腥味,微微有了动作。 宋初一见状,便放下它。 小狼试探性的慢慢靠近籍羽,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会,见对方并没有要驱赶的意思,便再往前靠了靠,如此多次试探,终于大胆的张嘴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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