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曲子也是三流货色。” 他说的应该是“蒜烤虾仁”,比起这一桌子美味佳肴,“蒜烤虾仁”确实算不上正经餐食,但曲子是三流货色是什么鬼? 薄莉哭笑不得,刚要说话,埃里克已冷静打断她:“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弄伤了你的手腕,你却没什么反应……他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对你?” 薄莉:“……” 那倒不是。当时,她以为他是因为穿越后遗症,情绪极不稳定,才没怎么在意,换作平时早一巴掌甩过去了。 “他甚至没有告诉你,他不喜欢浅色的衣服。”埃里克淡淡地说,“你们的婚姻是如此脆弱,充满欺骗,不如和我在一起。” 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过于高大的身影完全压迫在她的身上,空气似乎都被压缩成实质。 他不知脑补了什么,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白色面具后的眼睛压抑着某种奇异而古怪的疯狂: “毕竟,我和他是同一个人。” 薄莉:“………………”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这是玩脱了还是没玩脱。 第86章 他的嫉妒心从未发作得如此剧烈 薄莉嘴角微微抽搐。 她一方面想看埃里克怎么取代他自己, 另一方面又担心他恢复记忆后,会借题发挥,逼问她, 为什么要这么纵容年轻的埃里克。 ……算了, 反正不管怎样,都挺带劲的。 豁出去了。 薄莉故意后退一步, 警惕地说:“你凭什么说,我们的婚姻充满欺骗?” 在此之前,只要她后退, 他就会向前逼近一寸,几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 果不其然, 她刚后退, 埃里克就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看向白色面具的眼洞: “你的丈夫告诉过你,他曾经以杀人为生吗?” 薄莉不知道自己该回答“有”还是“没有”。 两个答案, 两种不同的玩法,好难抉择。 谁知, 不用她回答, 埃里克已经帮她选好了答案:“看来没有。” 薄莉感觉自己的演技有些退化, 差点笑出了声。 她连忙低下头, 干咳一声。 不知是否失忆的缘故,埃里克的忍耐能力明显不如从前,居然不到一秒钟,就强行抬起她的脸:“他在你的面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蠢钝无害的人, 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白色面具后,他的眼神异常冷静, 好像形容“未来的自己”蠢钝无害,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薄莉几乎是竭尽全力屏住呼吸,才没有笑出来。 她忽然有些好奇,埃里克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认为,自己不是失忆,而是另一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虽然有所改变,但也没有直接变成另一个人那么夸张。 ……总不可能是因为不能接受穿浅色衣服吧。 薄莉又想笑了,连忙低头忍住。 埃里克注视着薄莉,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一整天,他的心情都忽上忽下,胸口像被蚂蚁咬啮似的又痛又痒。 薄莉跟杰弗里说话时,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杀了杰弗里,而是告诉薄莉,他很嫉妒。 似乎曾经不止一次,这样向她讨要过补偿。 可是,他为什么要感到嫉妒? 如果薄莉喜欢上另一个人,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摆脱她,去做其他事情了。 谁知,这一想法刚从他的脑中闪过,心口居然隐痛到无法呼吸。 这很不合理。 明明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 假如他面对薄莉的种种怪异表现,都是因为这具身体,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杀了她。 然而,别说杀了薄莉,他甚至无法想象杀死她的画面。 只要一想到她会死去,他头脑就一片空白,呼吸不匀,心脏被冻结似的发冷。 等他反应过来时,薄莉已经离开咖啡店,朝其他地方走去。 她还想去见谁? 埃里克看着她,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她走进一座简陋的剧院没有雕塑,也没有水晶吊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爆米花的甜香。 检票员兼任卖零食的职务,十分怠懒,他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了检票,走进剧厅。 剧厅很大,一片漆黑。 不一会儿,震耳欲聋的音乐陡然响起,一束冷光投射在前方的巨型银幕上,紧接着,居然浮现出一幅真实得可怕的画面。 埃里克站在最后一排,紧盯着前方的画面。 这似乎是一部戏剧,题材却与基督、宫廷、神话无关,讲的是一个血腥残忍的故事。 一群年轻男女去郊外露营,他们言语大胆,举止暧-昧,无论男女都只着寸缕跳进湖里游泳。 埃里克不知道自己身处怎样一个时代。 这里人人都袒露自己的手脚,甚至胸腹。 这是否意味着,他也曾穿这样的衣服出现在薄莉的面前? 埃里克的耳根抑制不住地灼烧了起来。 强烈的羞耻感在体内勃然膨胀。 然而,这种羞耻感,不仅没有让他回避薄莉,反而让他生出一种冲动。 去质问她,为什么要看这些人的身体,而不是他的? 埃里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古怪的想法? 几十分钟过去,银幕上的画面发生了变化,紧迫、危险的音乐响起,一个斗篷男人出现在画面角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似乎在偷窥那群年轻男女。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埃里克的预料。 斗篷男人居然手持长刀,逐渐逼近那对情侣,直接捅穿男方。 鲜血喷涌而出。 画面再度切换时,男方已经被拦腰撕成两半,穿肠破肚,血淋淋的内脏流了一地。 埃里克冷眼旁观,心想,这个时代的恶行居然是一种消遣。 人们观看这样的画面时,不会担心神对自己降下惩罚吗? 随着画面越发恐怖残忍,埃里克忽然很想看看薄莉的表情。 她观看这部戏剧时,脸上的神色是不忍,还是恐惧? 他一步步朝她走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不等他看清她的表情,她忽然伸手攥住他的衣领,揭下他的面具,吻住了他的唇。 埃里克全身一僵,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下一刻,她居然在他耳边说:“……张嘴。” 他的脑中嗡鸣一声,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几乎是本能地追逐她的舌-尖。 剧厅里,杀戮的声音愈发激烈。 银幕上的戏剧临近结尾,阴影逐渐迫近女主角。 女主角似乎在劫难逃。 但猎人都容易在猎物垂死时,放松警惕。 最终,斗篷男人被女主角打中数枪,砰然倒地。 女主角浑身是血地逃到车上,离开了这个鲜血横流的营地。 薄莉也中止了这个吻,迅速给他戴上面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起身离开剧厅。 埃里克看着她的背影,口中仍然残存着接过吻的那种黏滑感。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她吻了他。 她为什么会吻他? 她看过他的脸,也吻过他的脸……做到这个地步,居然仍不觉得恶心,还要跟他接吻? 埃里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个吻带来的黏滑感似乎已经渗入心脏,连心脏的悸动都变得黏连起来。 然而,当她回到别墅,他出于尖锐的嫉妒心,想要吻她时,她却一把推开了他。 为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如果仅仅是跟她接吻,他的情绪起伏不会这样激烈,可是,她推开了他。 不到一分钟,他就像出现了戒断反应似的,心跳过速,手指发颤。 想要逼问她,为什么这样对他。 埃里克重重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这种毫无缘由的冲动。 趁她上楼洗澡时,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别墅里的生活痕迹。 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扇活板暗门,推开一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武器,新式手-枪、绳索、格-斗刀……地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薄莉估计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藏了一个危险的武器库。 他甚至翻到了一副银色手铐,只是内侧有柔软鞣皮,不像是为了对付入侵者,更像是为了对付……她。 这段关系果然建立在谎言之上。 薄莉完全不知道她丈夫是怎样一个人。 这一刻,埃里克脑中毫无征兆地冒出一个想法既然她丈夫对她这么恶劣,他是否可以取而代之?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未来。 一个人可能有无数种未来,好的,坏的,圆满的,孤独的……但这种好事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即使这个埃里克是靠谎言才得到了薄莉,也比他幸运百倍。 他嫉妒这样的运气。 薄莉却说,她早就认出了他不是她的丈夫。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果然没有这份幸运。 可是,凭什么? 他们既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凭什么以前的埃里克可以拥有这份幸运,他不可以? 他的嫉妒心从未发作得如此剧烈,几乎是头晕耳鸣,全身上下都酸涩难忍。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跟薄莉摊牌,强行逼她跟他成为夫妻。 薄莉却总是低头,不愿与他对视。 她没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时,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埃里克简直嫉妒得理智尽失,控制不住地逼近她:“为什么不说话。” 薄莉终于抬眼看向他:“……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埃里克一怔。 “我当然是因为知道他所有事情,才会跟他在一起。”薄莉说,“你刚刚说的那些,我耳朵都听起茧了。” 说完,她绕过埃里克,在餐桌前坐下,尝了一口年轻埃里克的手艺。 唔,居然也很符合她的口味。 她边吃边招呼他:“你不吃吗?” 埃里克不知在想什么,声音冷得瘆人:“我从不在人前用餐。” “你确定?”薄莉说,“我丈夫从不会拒绝和我一起用餐。”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 ……为了刺激真的豁出去了。 埃里克沉默片刻,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 薄莉:“你要戴着面具吃饭吗?” “你看着我的脸用餐,不会倒胃口么。”他冷声说道。 “都看好几年了,”薄莉回怼,“你猜我会不会倒胃口?” 埃里克顿了几十秒钟,僵硬地摘下了面具。 他呼吸急促起来,习惯性地侧过头去,不让薄莉看残缺的那半边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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