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似在认真思索,“让我想想……” 片刻后,重新抬起眼眸,想到什么一般微笑起来,“不如,你以后就叫沉舟吧。”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既然跟了我,即便你从前如沉舟病树般落魄,往后也有了新的开始。”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沉舟。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微微怔了一下。 他原本的名字,只能算得上是个代号。这是他第一次拥有一个称得上名字的名字。 没有任何提出自己想法的意思,他只是垂眼低声应下:“……是。” 这个人,是不是有些顺从过头了。 名字说改就改,也接受得如此之快。 对方的容貌和周身散发的气质,实在不像是个混迹于市井,连个稳定赚钱营生都找不到,需要给大户人家当下人的人。 姜初霁看到他的反应,收回目光,看向朱彪:“朱管家,你这件事办得很好。” “茯苓,你把我今日从宫里得到的赏赐拿出来,让朱管家挑几样。” 朱彪一听,顿时诚惶诚恐,连声道:“宫里的赏赐?二小姐,这可使不得……”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初霁淡淡打断:“没什么使不得的。帮我办事,办好了自然有赏赐。现在如此,以后亦是如此。” 朱彪一听,两眼瞬间放光,满心欢喜地跟着茯苓去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姜初霁和沉舟两人,空气陷入片刻沉寂。 少女忽然开口,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过来一点,站到我面前。” 沉舟垂着眉眼,神色平静,迈开长腿走上前。 待到于少女面对面,又听少女吩咐道:“伸出手来。” 沉舟并不知道少女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听从命令,缓缓伸出了手。 下一秒,就见少女也伸出手。那白皙细腻、仿若羊脂玉般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粗糙宽厚的掌心,整个人一瞬间僵硬。 这样陌生的触感,让他浑身肌肉都忍不住紧绷。 “你的右手中指好长,天生的吗。” 姜初霁看见,男人骨节分明的右手中指,要明显比其他手指修长更多。指甲都修剪得干净整齐。 沉舟回答道:“……是。” 姜初霁垂下眼帘,指尖继而轻柔抚过男人掌心的厚茧。 身份可以编造,手上的茧却是长年累月磨出来的,骗不了人。 男人掌心这些茧子可一点不像是搬砖磨出来的。 倒像是……常年握刀磨出来的。 第149章 小姐,我不卖身 就在沉舟以为少女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时,只见姜初霁神色从容,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也并未对摸他手这一行为做出任何解释。 少女仿若无事发生,抬眸看向他:“你现在累吗,晚上需要休息吗。” 沉舟微微一顿,随后摇了摇头。 姜初霁接着说道:“那等天黑之后,你陪我去个地方。” 这时,朱彪领了赏赐,脸上洋溢着喜色,跟着茯苓一同回来。 姜初霁看向朱彪,吩咐道:“朱管家,你去帮沉舟准备几身新衣裳,再让人把我院里东侧的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另外,叫人烧上一桶洗澡水。” 言罢,她又将目光转向沉舟:“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再来见我。” 沉舟沉默着应了一声:“是。” 便转身离去。 待沉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姜初霁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管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至少他看上去,不是冲着她来的。 … 自昨日之事过后,周姨娘遭受了这一番沉重打击,芳华院也陷入一片死寂。 听闻,姜洛薇自靖北王妃离去那日起,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连房门都未曾踏出半步。 每日仅让人送进一小碗白饭与青菜,据传是打算节食减肥。 看来这对母女终于是察觉到姜洛薇身形发胖了。 只可惜,已经被撑大的胃口,哪能轻易就缩回去呢。 胃口撑大了这么多,如今突然减少进食,那忍饥挨饿的滋味,可要比姜洛薇以往节食时痛苦上百倍。 而且, 挨也挨不住。节食又控制不住再暴饮暴食,比单纯吃胖还要胖得更快。 夜幕降临,姜初霁从相府的后门出来,提前安排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外。 沉舟换上一身黑色衣衫,不发一言跟在她身后。 那衣服的布料极为普通,不过是府上寻常下人所穿之物。 然而,大约是男人身材太过出众,宛若一个会行走的完美衣架,硬生生将那普通衣物穿出了熨帖有形的质感,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隐忍又禁欲的独特气息。 上马车之时,姜初霁轻轻抬起手。一旁的沉舟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伺候相府千金的下人,也将自己的手抬起,搀扶着少女踏上马车。 待少女上车后,沉舟本想坐到车厢外,和车夫坐在一起,却被姜初霁叫住。 “外面天冷,你进来与我一起坐吧。” 少女神色和缓,“车厢里面很宽敞,容得下我们两人。” 沉舟本想拒绝,说自己不冷。可转念一想,作为下人似乎不能违抗主子的吩咐,最终还是默默坐进了车厢。 姜初霁见男人刻意挑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仿佛她是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歪了歪头,问道:“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吗?” 沉舟微微一怔,答道:“……不是。” 事实上,她身上非但不难闻,反而很好闻。 少女从发梢到肌肤,似乎都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自他坐进车厢,这股香气便萦绕在鼻尖,若隐若现,却又沁人心脾。 “那你为何坐得离我这般远?” 少女眨了眨眼睛,故意问道,“难不成是因为我先前摸了你的手,你怕我又占你便宜?” 沉舟抿了抿唇,许久才低声开口:“不是。”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怕眼前娇娇弱弱的少女占自己便宜。 只是他第一次当这种下人,不知道该如何把握这种距离。也怕自己做错什么,冒犯到眼前的柔弱少女。 姜初霁这下真的轻轻勾起了唇角。 这人怎么像个人机似的,回答问题只会说是与不是。 倒让她觉得,这样的人逗起来,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她靠在车厢壁上,看似闲聊般问道:“朱管家说你父母双亡,你今年多大年纪了,从前可曾有过婚配?” 沉舟这次没法回答是或不是了,答道:“二十二,未曾。” 姜初霁又问了一句:“那,可曾有过心仪的女子?” 沉舟没说话,只缓缓摇头。 姜初霁微微挑眉。 难怪坐这么远。 一看就是长这么大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的。 姜初霁抬起手,漫不经心地勾勾手指,开口道:“坐过来些,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听闻有事,沉舟抬眼看向她,随后微微挪动身子,垂着眼道:“有什么事,小姐吩咐。” 见他只是稍稍靠近,仍保持着距离,姜初霁索性主动往他那边靠了靠。 微微垂下眼帘,凑近男人耳边,语调里带着几分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意味。 “朱管家招你的时候,说我要找个人伺候,他可曾告诉过你,是哪种伺候?” 什么? 沉舟闻言不由得一顿。 伺候主子,不就是听从主子安排,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吗。少女这样问,难不成,是还有什么别的伺候? 姜初霁眉眼弯弯,意有所指地看着他:“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丫鬟,是为了满足主子的那方面需求才买回来的?” 沉舟下意识深吸一口气。 他虽然对世事了解不多,却也听说过有那种通房丫鬟的存在。 但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女子会被作为那种丫鬟买进,伺候男主人。 眼前少女的意思该不会是,她让那个管家把他雇佣回来,也是为了…… 沉舟只觉得耳根隐隐发烫。 极力控制着,让呼吸依旧平稳。 半晌,终于开口:“……小姐,我不卖身。” 下一秒,姜初霁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她果然没猜错。 这个人看上去对日常生活都有种不太熟悉的感觉,像是之前并不怎么与外界接触。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却真的往那方面想了。 这都信啊。 也不知刚才回话前这几秒,内心经历了怎样一番挣扎。 沉舟见她笑了,更是微微怔住。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少女大概是在逗自己。 姜初霁难得心情这么好,随意伸手捏了捏男人微微发烫的耳垂:“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纯情,让人有种想要欺负的感觉?” 没有。 连他们这些平日在一起训练的人,都几乎很少交谈。如果是外面的人,对方也从没有与他说话的机会。 因为那些人开口说话之前,就已经死了。 姜初霁眯起眼,坐直身体,叮嘱起来:“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只有在我面前,才能这么可爱。见了外人,要凶一点。” 沉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可爱这个词沾边的,所以只听从后半句的指令。思考了一下,缓缓问道:“要,怎么凶?” 下一秒,就见少女从马车座椅后面,掏出一把与她这副柔弱形象极其不符的半米长大刀来。 笑眯眯开口:“拿着这个,一会儿见了人就砍。但别把人真砍死了,吓唬吓唬就行。” 第150章 这么会算啊 沉舟这一回,是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看着那把刀,眼神复杂,目光久久未曾收回。 姜初霁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莞尔笑意。 轻声说道:“逗你的。不用你真的拿刀砍人,你就拿着刀跟在我身后就行。”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工夫,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这一次,沉舟表现得非常自觉。 他动作利落地先一步下了马车,站在路边抬起手,静静等着少女弯腰出来。待少女将手放到他手背,他便扶着她走下马车。 二人都站定后,放眼望去,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城西的一处房屋前。 在周围一片质朴民宅的衬托下,这处房屋显得格外醒目。墙面由厚实的青砖垒砌而成,房门也十分气派。 因着已经天黑,大门已经紧闭。沉舟的目光投过去,开口问道:“这里是……” 姜初霁没多解释什么,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能直接把门踹开吗?” 沉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大步上前。 抬起长腿猛地一踹,那大门便应声而开。随后便拿着刀,无声退回到少女身后。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动,显然惊醒了屋里的人。很快,屋内传来一道带着惊恐与疑惑的声音:“是谁?” 姜初霁神色平静,仿若未闻,径直迈开步伐,从容不迫地走进了院子。 进入院子后,她找了个椅子慢悠悠坐下。不一会儿,见一个男人衣衫不整地匆匆从屋内出来。 此人看上去年逾半百,身形清瘦,一头白发稀疏,长长的白胡子有些杂乱地垂在胸前,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抖动。 这个人,正是在这京城之中声名赫赫的算命大师陈半仙。 坊间传言他算卦极准,能断人前程、测吉凶祸福,无数平民百姓甚至达官显贵都曾慕名而来。 平日里,他的卦摊前总是门庭若市。一张老旧的木桌,上面摆放着龟壳、蓍草、签筒等算卦道具,桌前铺着一块写满卦象和符文的布。 他就坐在那里,捻着胡须,眯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根据来人提供的生辰八字,或是抽取的签文,讲一番玄之又玄的话让人信服。 凭借着对人心的洞察和多年积累的话术,陈半仙很少翻车,即使翻车也能被蒙混掩盖过去,如今在这京城也算是有口皆碑。 这些年不仅声誉极高,更是赚了不少钱,还购置了这处气派的房屋。 这大晚上的,自己家突然被人破门而入,一出来就见一个少女坐在自己院子,旁边还站着个身材高大随身带刀的男人,谁能不慌。 此刻面对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尤其是沉舟手中那寒光闪闪的长刀,陈半仙没了往日故弄玄虚的神秘,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你,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大晚上私闯民宅?” 姜初霁微微一笑:“陈大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陈半仙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这话是表明眼前的少女自己从前见过。 可他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声音不自觉地发颤,问道:“你是谁,我之前见过你?” 姜初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轻飘飘的,却好似带着无形的压力。 托起下巴:“才十年不见,大师就把我忘了。不过也难怪,当年我不过五岁,如今模样大变,大师认不出也正常。” “但,就因为大师当年一句天煞孤星,我被送去寺庙受了整整十年苦。大师这般轻易就把我忘了,我可不太高兴呢。” “什么?” 陈半仙听闻此言,浑身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女,眼睛瞪得极大,几乎要脱眶而出。 眼前之人,是那个相国姜炳荣的嫡女? 陈半仙瞬间想起十年前的事。 当时相府那个姨娘找到他,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前去相府说句话。 那日他捋着胡须,在相府对着那个年仅五岁的小姑娘不住摇头叹息。 说她天煞孤星,命格克相府,若是留在家中必是祸害,须得送去寺庙待着才能抵消孽债。 毕竟对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因为他一句话就从相府千金直接沦落到要被送去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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