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想说。” 陈子轻:“……” “我去秀才那边,一会师傅过来,你帮我说一下。”他伸着懒腰起身,困死了,昨晚根本就没睡好,也没睡够。 . 小师弟走后,魏之恕坐在椅子上没动。直到师傅进屋,他才在转瞬之间掩去神色。 “师傅,对于转性后的小师弟,我个人蛮喜欢的,你呢?” 邢剪的面部肌肉怪异地抽了一下。 “从前的他好,如今的他也好。”魏之恕支着头,懒洋洋道,“像两个人。” 邢剪将小半碗姜汤往桌面一按:“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人总会在经历一些事后,发生改变。” 魏之恕一笑:“天翻地覆的改变?” 邢剪调整左手假肢,掷地有声:“天翻地覆的改变。” “师傅年长许多,我信。”魏之恕看了眼碗里的姜汤,这是他被管琼叫起来,摸黑煮的,一大锅。 “小师弟又去找秀才了。” “随他去。”邢剪摩挲温热的碗边,“你多看着他,张家小妾出殡前都不准他去乡里。” 魏之恕苦笑:“我哪看的住,还是师傅你来吧。” 邢剪瞪眼,我就能看的住? “那小妾过三日就出殡了,到时忙完了,带他去县里逛逛。” …… 然而意外的是,小妾没有出殡,张家甚至都没来抬走付过银子的棺材,她的尸体不知埋哪了。 老百姓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地位卑贱的小妾死后设立灵堂已经少有,还想风光大葬吗?娘家不来人接走,那就席子一裹,随便找个地儿埋了就不错了。 这始料未及的情况打乱了陈子轻的计划,他去张家正门口,自称是孙班主的朋友,让护卫帮忙通报。 护卫不肯。 陈子轻给他铜板,他依旧不理会,显然是看不上几个铜板。 “赶紧走!”护卫轰着,作势要打人。 陈子轻把铜板揣进袖子里:“行行行,我走。” 本想趁着彩云出殡看她小臂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现在看不成了,怎么办…… 虽然猜的答案八|九不离十,但到底还是和证实隔了一层薄膜。 陈子轻心烦意乱地走到街上,一辆马车朝他奔来,停在他面前,车上的邢剪撑着腿部,俯视他沮丧的小脸:“真不去县里玩?” “不去了。”陈子轻哪里有心情游山玩水。 下一刻,他的内心生出几分迟疑,小助手让他在这个世界换种活法,旅行交朋友融入生活,他一进来就决定好了要试试,所以,要不他还是去吧。 他离开乡里一两日,说不定回来的时候有意外之喜。 而且县里没准有收获呢。 陈子轻走近些,抓住邢剪的手臂:“师傅,我去县里。” “那还不上车?”邢剪雇的马车,没车夫,他自己赶车,“你大师姐跟二师兄在驿站等我们,快点。” 陈子轻爬到车上:“不行啊师傅,快不了,我们得先回义庄,我去接秀才,我还要跟阿旺打个招呼,让它看家机灵些。” 邢剪那面色当即就难看起来:“我们师徒四个游玩,你带秀才?” 陈子轻双手合十,对着他拜了拜:“师傅你行行好。” 邢剪:“……” . 马车到底还是赶回了义庄。 在陈子轻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曹秀才终于愿意加入这趟短暂的游玩行程。 曹秀才想去拜访彩云的爹娘,他记得她说二老在县里生活。 陈子轻拉着秀才走到门口,忽地听他道:“崔兄,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换身衣衫。” 这个阶段的秀才还在意穿着啊?陈子轻难以置信,他怎么有种秀才回光返照的错觉。 不多时,曹秀才穿着陈子轻没见过的蓝色长衫出来。 陈子轻感叹,果然人靠衣装,哪怕秀才憔悴瘦弱,依旧被衬出了几分气色。 “秀才,你什么时候去绸缎庄购置的新衣裳?” 曹秀才轻轻地抚摸衣袖,眼前是彩云一针一线缝制的画面,他温柔道:“这是彩娘为我做的。” 陈子轻一怔,怪不得秀才临行要换上这件长衫,原来是睹物思人,他夸道:“很适合你。” 曹秀才眼角发红:“是啊。” 陈子轻想到了个事,秀才还不知道彩云没出殡,待会儿抄小路走吧,不过大街了。 …… 邢剪一听小徒弟的要求,就很烦。 “师傅,秀才多可怜啊。”陈子轻把车帘子拉好,很小声地说了秀才病怏怏的原因,两三句话概括的,没细说。 邢剪一截一截收着马鞭:“师傅要赶马车,不可怜?” “那我赶吧。”陈子轻自告奋勇,“你坐到后面去,我来赶车。” “前面就这么点地儿,你那屁股能坐得下?” 陈子轻:? 这算不算人身攻击啊? ??86 ? 春江花月夜 ◎情是何种滋味◎ 邢剪赶着马车出街市, 小徒弟没到马车里,就挤在他旁边的车板上面,视线直嗖嗖地东张西望, 哪都好奇。 两匹高头大马踏踏前行。 邢剪把马鞭换到假肢上, 腾出右手伸到后面抓背,拿回来时差点碰到小徒弟的屁|股, 他两道剑眉拧出“川”字:“去马车里面, 别在这烦师傅!” 陈子轻说:“我陪你聊天不好吗,你一个人多没劲。” 邢剪心道,你在,我是有劲,该有劲的地方不该有劲的地方都激昂热烈,像一头见到鲜艳色彩被刺激到的公牛, 叫嚣着想顶个透。 他把缰绳跟马鞭一齐扔进小徒弟怀里:“你来赶。” 陈子轻看一路车马行人看得兴起, 他迷茫地捉住要往下掉的那两样东西:“又让我赶啦?” 邢剪宽袍前襟不羁地松垮着, 腿交叠着盘在一起:“你非要坐这,不赶车干甚, 直走到驿站, 赶吧。” 纯粹是看不惯小徒弟清闲。 陈子轻扬鞭在半空甩了一下, 他在马匹提速的颠动中喊道:“那你去马车里!” 邢剪鼻子出气:“马都跑起来了,你让师傅去里面?怎么去?用嘴去吗?你是不是要看师傅摔成王八?” 陈子轻:“……”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 他边拉缰绳降速,边在心里吐槽。 过不了一会, 邢剪掀开竹帘进马车, 腰背弓出憋屈的弧度向里钻的瞬间, 左掌假肢在小徒弟的发顶揉了一把, 在他反应过来前放下了帘子。 靠着车壁的曹秀才仓皇擦拭眼泪:“邢师傅。” 邢剪大剌剌地坐在对面:“你不在清早读书扯你那些歪道理,义庄清净多了。” 曹秀才心中并未产生一丝不快,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从前争得面红脖子粗是在护读过的书,后来发现他没资格护书,所以他便不争了,再不争了。 正当曹秀才要为过去的行为道歉时,他听邢师傅道:“我家老幺多在乎你这个好友,你该比外人更清楚。” 曹秀才顿时羞愧难当:“曹某清楚。” “那麻烦你也想着点他。”邢剪眉间耸出深痕,目光凌厉逼人,“因为你,他这几日没睡过一个好觉。” 曹秀才抬了抬头,见对面人双眼长有几条血丝:“邢师傅你也……” “这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邢剪撩他这边的布幔向外看,“我如何都不是为你。” 曹秀才尴尬地咽了口唾沫,轻言轻语道:“我感激崔兄,也敬佩他,对他心怀愧疚,如果不能弥补我的过错,我怎会走呢。” 邢剪对着漫天日光,突兀道:“情是何种滋味?” 曹秀才怔了下,大老粗竟然会为他这个问题,当真是世态多变,他喃喃自语:“喜怒哀乐,酸甜,苦,咸,涩……数不清。” 邢剪利落分明的下颚线一绷,麻烦。 他将视线从布幔外撤回来,打量清瘦的落魄秀才:“人既死,不必多伤神。” 曹秀才垂眼拉了拉左右袖口,他慢慢地呼吸,像在竭力隐忍着某种粉身碎骨般的情绪:“控制不住的,等你失去了,你就会明白我……” 气氛骤然剧变。 邢剪的面色黑沉,眼神恐怖,好似要吃人。 曹秀才意识到自己言语中伤了邢师傅,忙不迭地起身,头撞上车顶忍痛道歉,他那话真是太不该了,言多必失! “邢师傅,我回去就抄经书为你祈福,祈求上天让你和你将来的娘子白头偕老相爱一世。” 邢剪周身稠密的怒气一凝,娘子?他不自觉地想象对着什么人叫这声称呼时的情形,不免腹部一抖。 邢师傅很明显地走起了神。 曹秀才不敢再出声了,他脑子不清醒,万一再说错话,邢师傅不打他,他也要打自己。 马车内静了下来,隔着竹帘能听到赶车的少年时不时地发出“驾”“吁”声。 邢剪没出去,直到把大徒弟跟二徒弟接上车,他才去外面替换小徒弟。接下来的路小徒弟不认识,不知道该怎么走。 . 陈子轻赶马车过了把瘾,这一路上过几里地就出现一个长亭,相当于现代社会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 但高速公路上的歇脚地没有古时候多,他不止看到了长亭,还有车马店,驿站和客栈,专门用来提供人和牲口的住处,粮食水源。 为什么安排这么多呢,慢啊。 汽车限速都比牲口拉车方便不知多少倍,因为一旦快了,驴马就吃不消,人也吃不消,豆腐渣子路更吃不消。 就这还是官道。 陈子轻坐在马车里,趴在布幔边伸着脑袋看路,车马轮子压的印子日积月累形成坑坑洼洼的沟壑,那里头夹着牲口经过风吹日晒融进去的粪便。 “师傅,不能快点儿吗?”陈子轻朝前头大喊。 “快了你能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错位,马车也会散架!” 陈子轻撇撇嘴,敢情电视里马车在山野路上狂奔是戏剧效果? 邢剪吼:“头伸回去,坐好了!” 接着就训斥二徒弟:“魏二,你是死的吗,能不能看好你小师弟!” 魏之恕正在想事情,无辜被训,他睨了小师弟一眼:“听到了吧,你捣蛋,师兄就要受牵连。” 末了看向没被波及的管琼:“大师姐,师傅怎么不叫你看着小师弟?” 管琼双手抱臂:“男女有别。” 魏之恕扯扯唇,好一个男女有别,师傅没事吧? 瞥见小师弟挪到秀才身边,他凉飕飕地呵了声,得亏秀才不是女子,否则师傅棺材都顾不上打,成天拎着小师弟的耳朵教训,并抽出裤腰带把小师弟栓裤腰上。 陈子轻不知道魏之恕的想法,他小声问秀才渴不渴饿不饿,他们带了水和干粮。 秀才始终摇头,他不愿给好友添麻烦。 陈子轻发愁地抓抓脸,不多时,他朝着秀才那边的肩头一沉,秀才靠了上来,睡着了。 秀才睡会也好,陈子轻揉着眼睛随意一瞥,注意到了秀才的衣襟跟袖口布料里有金线,像流动的金光,那个彩云的手真巧,她和秀才有缘无份啊。 陈子轻想到秀才的亲事就更愁了,不知道他用顺其自然能不能换来“柳暗花明”。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从一片人烟密集的村镇边穿过去,停在林子边上。 秀才没醒,陈子轻慢慢把他扶到车座上面,轻手轻脚地走到竹帘前,手还没拨,竹帘就被外面伸进来的一只手给撩开了。 那手大得能当扇子,每处骨节都突出粗硬,掌心到指腹的茧子厚又多,不美观不精致毫无赏心悦目的价值,倒是很长。 陈子轻探出头:“师傅。” 邢剪看他眼下青色:“我还以为你要我把竹帘撩到天黑,你才出来。” 陈子轻嘿嘿。 邢剪凶道:“笑个屁!” 陈子轻闭上嘴巴要下车,可邢剪站那没有要走开的意思,他只要转到另一边。 “你在车板上扭来扭去,扭什么?” 陈子轻:“……”他刚要解释,邢剪就直接把他捞下去,往地上一放,带起的劲风吹动落叶,颇有些许江湖的味道。陈子轻在心里尝试解锁信息,我的师傅会轻功吗? 陈子轻把落叶踩得沙沙响,那他后面会不会去刀光剑影的任务背景呢,再说吧。 邢剪扔给满怀心事的小徒弟一块饼:“你大师姐跟二师兄牵马去河边喝水了。” 陈子轻啃了口饼,干巴巴的在他齿间撕扯,他嚼了半天都没烂掉,索性裹着当糖果:“那我去洗把脸。” 衣领被拽住,那压倒性的力道把他转个边。 “去上游。” . 吃水江让乡县遥遥相望,走水路去县里更方便,却没沿途风景,正值春日,景色秀丽,不看可惜,。 邢剪站在绿荫前,看背对他蹲在河边洗脸的少年,手上是缺了个口的饼。 那个缺口偏向月牙形,边缘是齿状。 邢剪瞪鬼魅魍魉一般瞪着,怎么留下的咬口都招人? 陈子轻甩着手上的水回头:“师傅,路上会有打劫的吗?” “你好像很期待。”邢剪没从小徒弟的语气里听出不安紧张,“那在下个驿站换小道走?” “别别别。”陈子轻忙摇头。 邢剪将土块踢出去,那土块落到水里,砸出的水花惊得小徒弟颤了颤,他豪放地大笑起来。 陈子轻气汹汹地冲到邢剪面前,他的衣服上有自己洗脸弄上去的水,也有土块砸进河面溅打到的水珠。 “师傅,你怎么像小孩!” 邢剪扬高眉毛:“你师傅全身上下有小的地儿?” 没有。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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