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听进去了,说到底,还是跟亲儿子近。 萧钺刚走到大门口,迎面撞上含怒回来的萧锐,“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快撑不住了。怎么样?堂兄那里……” 萧锐冷哼一声:“我当着萧家人的面打断了他的双腿。” “什么?你怎么可以……太狠了吧。” “狠?不,我又亲自出手给他接上了,让他在病床上躺一百天反省反省。对了,明日出发对付大兴善寺,你记得去接上他,我要让他看清楚佛门的嘴脸,没脑子被人忽悠,还来给我们添乱,真是废物!”萧锐说完大步走向了家里客厅。 萧钺呆立当场,我没有听错吧?哥打断了人家的双腿,还不让人家卧床休息?明天对付佛门,还抬着一个残疾人去现场? 也得亏四伯死的早,要不然啊,看到儿子被这么欺负,估计会被当场气死。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老爹知道。 可当萧钺追到客厅的时候傻眼了。 “爹,大哥,你们千万息怒啊,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非得……哥,爹这是怎么了?”萧钺惊呼一声,原来萧瑀仿佛坐在中间太师椅上睡着了一样,挺吓人的。 萧锐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被我气晕过去而已。这是人体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这样也好,可以让爹好好休息休息,免得气出好歹来。” 噗…… 你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你把亲爹气晕过去了,竟然还这么云淡风轻的说没事? 萧钺实在忍不了了,咆哮道:“哥,你讲理就讲理嘛,对自家人这么狠做什么?这可是咱们亲爹。” 萧锐神色一软,叹息的主动过去双手抱起老父亲,往卧室走去,“不是我心狠。他们都信佛太久,中毒已深,靠几句话想要解开他们的信仰,几乎不可能。同堂哥一样,明天把爹也带上,只有让他们这些佛教信徒,亲眼所见事实真相,大概才有可能解开他们眼前的屏障吧。” “这瓶丹丸你拿着,我独门炼制的救心丹。如果明日爹被气昏过去,就给他服下一颗保命。刚才我已经给他吃了一颗了。” “你……”萧钺已经无语了,自己的兄长哪里都好,就是行事太狠辣了些。 沉默片刻,萧钺说了一件事情,“哥,你知道父亲为什么让我们一家子信佛吗?” 萧锐摇了摇头,自己不知道,也许小时候听过故事,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儿时的记忆早没了。 萧钺解释道:“父亲说过,当年他能以西梁王子的身份活到大隋贵族,是受了佛门高僧的指点。事后年年行善,不敢有丝毫不敬,家里才得意长久的兴旺平安。” “就这?” “不止是这。父亲还说过,当年父亲生你的时候险些要了性命,是他亲自去大兴善寺求了平安香,这才保住了母亲和你的性命。” 萧锐哭笑不得,“这也算?最多算是机缘巧合,是母亲和我命不该绝。” 萧钺摇头道:“大哥,也许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那群和尚都是骗子。可在父亲心中不是,他是坚信因果的,坚信我们家受了佛门的福荫,所以就要虔诚的礼佛。你现在要推翻佛门,就是要推翻父亲心中的信仰。我可以支持你,但求你念在父子亲情的份上,换一种缓和的方式吧。一旦父亲被你气出个好歹来……” 听到还未成年的弟弟这番良言苦劝,萧锐惭愧的低下了头,伸手拍了拍萧钺的肩膀:“好小子,不知不觉你就长大了,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了。行,你说的我记下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都安排好了,你去求见一下父亲的老友,太史令傅奕老先生。替我送封信过去,说明清楚家里的情况,明天的事,还得请他老人家出面坐镇才行。” 萧钺点了点头,傅奕是朝中有名的反佛斗士,只是多年反佛,却多年无人理会,这次兄长请他出面,也算是专业人士了。 第二百零三章 偶遇一个小女娃 长安城东面五里的官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向东行进着。 “公主,前面有一队和尚好像在歇脚。”车夫是个精明干练的壮硕青年,出自大内禁卫,车上是小公主长乐。 自从拜师上清派的葛丹道长,小长乐每隔一天都要随葛丹道长学习医术。只是葛丹道长有时在萧家庄暂住,有时在城外老君观访友,这次就是在老君观拜访袁天罡。 听到车夫的提醒,小长乐眼珠一转,“停车。听说明天姐夫就要去大兴善寺打那群光头和尚了。那群和尚肯定会找人来助拳,说不定这群和尚就是来助拳的。” “公主,要不我派人传信,把这群和尚抓起来?”车夫小声说道。 小长乐嘿嘿一笑,“不用。父皇都不敢当面抓和尚,所以才让姐夫去。” “那?咱们走吧,派人提醒一下侯爷就行。”车夫还以为小公主不想管闲事呢。 没成想小长乐直接钻出了车厢,跳了下来,“你驾车去跟我师父告个假,今天我不去上学了。我去问问这群光头和尚是干嘛的?” “喂,不行不行,危险……” 最终车夫还是没拦住,只能派人去老君观报信,然后又安排人暗中守护。 官道上歇脚的这群和尚是来自嵩山少林寺的,一共十三人,为首一名老僧名为昙宗,这行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少林十三棍僧。于当今的皇帝李二有救命之恩。少林寺派他们前来助拳,意思很明显了,分量也足够。 有这群人出面,朝廷就不能明面上干涉,于是就成了萧锐孤军奋战。 “哇,好多光头呀,叔叔,我可以摸摸你的光头吗?为什么你们都不长头发呢?”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吸引了所有打坐念经僧人的注意,转头一看,是个唇红齿白衣着简单整齐的小女娃。 好巧不巧,她第一个找上的正是昙宗老和尚。 老和尚哈哈大笑了起来,“孩子,老僧这个年纪,恐怕当你爷爷都够了。我们是僧人,不是不长头发,是全都刮去头发了。” 小长乐咬着手指头表示怀疑,“爷爷?才不是,骗人,爷爷的胡子是白的才对。你都没有胡子。” 昙宗和尚修为有成,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外表看起来最多四十。 旁边有和尚笑道:“小施主,昙宗师叔连胡子也刮去了,要不然他的胡子是花白的,你就不会认错了。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这官道上,你家大人呢?” 小长乐嘿嘿笑了,“我爹娘说带我去什么寺庙拜佛祈福,我不喜欢,刚才趁着我娘亲睡着,偷偷溜下马车。嘿嘿,叔叔,让我摸一摸你的光头好不好?好亮呀,我摸摸就走。” 额…… 众僧微微惊讶,这孩子胆子真大,太奇怪了,一个人敢溜走?不怕遇到人贩子吗? 老僧昙宗连忙说道:“僧满,你速速去追上前面的马车,看看哪家丢孩子的。” 一个胖大和尚立刻起身,提着棍子就跑向长安城方向。 小长乐却扑通一声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呜呜,我不回去,让我摸一摸你的光头嘛……” 啊?师叔,这…… 昙宗苦笑起来,我们一群大老粗,谁有过带孩子经验? “罢了罢了,僧广,你就让这孩子摸一摸吧。” 僧广:为什么是我? 小长乐立马止住啼哭,一边玩着僧广的光头,一边咯咯笑个不停。 “嘿嘿,原来不长头发是这样的呀。不过你的脑袋不够圆,摸着不好玩。喂,这位大叔,我能摸摸你的吗?” 额…… 好吧,反正都让摸了,那也不差我一个,于是小家伙玩闹一样,挨个摸了个遍。 “不好了,不好了师叔。”跑去找人的僧满回来了,“没、没找到。” 众僧惊讶道:“怎么会?马车上丢孩子,肯定很快就能发现,而且着急找寻。怎么会没有呢?” 难道是这孩子说了瞎话? 大家全都低头看向了小长乐,小家伙眼神躲闪,心虚到了极点,死死抓住昙宗的衣衫:“我、我不回家,我不想回家,光头老爷爷,你别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昙宗叹息一声:“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女娃。走吧,我们该进城了。进城后把她送去衙门,这种事归官府处理。” 小长乐再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任凭众僧怎么哄都不行。无奈,老僧只能许下承诺,带在身边,跟着一起玩两天,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再送回去。 “光头老爷爷,你们这么多人,全都拿着棍子,是要去打架吗?能不能给我也弄一根,我也帮你们打架。” 僧广和尚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师叔,这小女娃还是个讲义气的呢。小家伙,你猜得不错,我们的确是来帮人打架的。不过你帮不上忙,打架都是大人的事。你好好看着就行,这天下还没有我们少林十三棍阵降不住的魔头。” 呸!什么少林十三棍子?听都没听过,胡吹大气。我姐夫才是天下无敌的。小长乐在心中暗骂。 看她一脸懵懂,昙宗老和尚训斥弟子道:“僧广,出家人岂可口出妄语?大兴善寺邀请我们来是协助辩论佛法的,不是争勇斗狠。你跟一个小娃娃说这些,足见心中嗔念不止,罚你今晚抄经十遍。” 僧广和尚瞬间就蔫了,连忙双手合十道歉。 搞清楚了,这群和尚果然不是好人,真的是来给大兴善寺助拳的,我得想想办法帮帮姐夫,要不然去这么多和尚,姐夫吵架不一定比他们声音大。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入城不久,看到前面不远处一家小饭馆,长乐哭闹着说肚子饿想吃东西。 老僧拿出干粮,小家伙挑剔说干硬的吃不下。要去大酒馆吃好吃的。这话音,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被他缠得没法子,老僧只能依着,“那就随缘吧。僧满,去吩咐店家备一桌斋饭。对了,给这孩子准备好一点。” “哇,什么是斋饭呀?好吃的吗?我还没吃过呢,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小长乐眼里亮出了小星星。 “那好吧,只要一桌斋饭,一起吃吧。”众僧领着小家伙走进了酒楼。店家是个精明的,很快去安排,还贴心的安排了大包厢,免得被人打扰。 虽然最近长安城里对光头和尚非议很多,但做买卖的人,轻易可不会得罪顾客。安排包厢的目的,就是怕有百姓跟这群和尚起冲突。 第二百零四章 我们的援军呢? “菜来了,各位大师,这是小店精心准备的斋菜,绝对不沾任何荤腥,请慢慢品尝。有任何需要,随时招呼小店。”掌柜的亲自来招呼。 昙宗和尚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有劳店家了。很好,很好。” 小长乐却又闹腾起来,“不行不行,娘亲教过,吃饭前要洗手,要刷牙,要爱干净。我还没洗手刷牙。” 我的天……众僧虽然是出家人,定力不浅,可也被这小女娃一路上诸多问题给整的烦躁起来,带孩子这么费劲吗? 掌柜的是个懂事的,连忙让人安排,“小贵客别哭别哭,我这就让人给你打水洗脸。来人,准备洗脸刷牙用具。” 唐代人也是刷牙的,不过有钱人家用木棍沾盐,没钱人家用白水,总之是有这个卫生习惯。 看着那质地泛青的刷牙盐巴,小长乐满脸的嫌弃:“咦……你家这盐太差了。我才不要,嘿嘿,幸亏我离家出走的时候自己带的有,我用自己的。” 啊?你这…… 掌柜的有些懵,我听到了什么?你说我店里的盐差?不会吧,我这家店说不上顶级酒楼,可也在长安城算的上排场了,有青盐漱口刷牙的服务,一般酒楼可没有的。你什么出身啊,难道用雪盐刷牙? 下一秒,掌柜的就被刷新了认知,人家还真的从小香囊里拿出了雪白雪白的盐巴。一看就是高级货色。 不由自主的,掌柜仔细打量起小姑娘的穿着打扮,心头一惊,乍一看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简单干净的衣服,最多是个小财主家的。但仔细看会发现,人家这衣服布料,跟一般有钱人可不一样,还有那针脚做工?这是个大贵族出来的吧? 对了,刚才她说什么?离家出走的时候,自己带了盐巴? 这什么情况?一群和尚,带着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这群和尚该不会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吧? 掌柜的心虚的看了一眼昙宗和尚,昙宗和尚似乎看出了对方的想法,笑着解释道:“这位小施主是我们城外遇到的,跟家人走失了,似乎是故意离家的。与我们有缘,我们就带着她随处走走,等她想家了就送回去。免得遇到歹人不安全。” 掌柜的恍然大悟,连忙称赞道:“大师高义。” 这时僧满和尚小声说道:“师叔,有钱人家刷牙都这么讲究吗?” 大家这才重新看向了刷牙的小女娃,只见她的小香囊,就像个百宝箱一样,小家伙耐心捏出雪盐撒在木棍上,然后又陆续捏出其他两种不同的粉末,均匀的撒上,最后才用水漱口,慢条斯理的自己刷牙。 连见多识广的掌柜都大呼厉害,这位肯定不是一般贵族,刷牙都这么讲究。 “好了,刷完了。你帮我洗脸。”小长乐指着掌柜的说道。 啊?我? 咳咳,好,我来伺候小贵客洗脸。掌柜的哭笑不得。 好容易收拾完毕,终于回到餐桌上,大家心里落了定。老僧昙宗怕这孩子再作妖,开口说道:“出门不同寺内,今日的饭前经文就放饭后吧。可以开吃了,先给这孩子盛一碗。” 小长乐指着中间的青菜萝卜疙瘩汤,“我要吃这个,看着好好看,一定很好吃。” 僧满主动帮忙盛了一碗汤,小长乐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噗…… 烫、烫…… 僧满无语了,我还没来得及提醒,想问你要不要喂饭呢,一个小女娃这么毛躁吗? 众僧不禁捂住了双眼,她这一口汤喷的,不偏不倚,饭桌上每一个菜都没落下,全都喷上了她的口水。 昙宗老和尚轻咳一声:“吃饭。僧满,你喂这孩子吃吧。” 大家只能硬着头皮开吃,僧满耐心的给小长乐喂饭。 半个时辰后,酒楼掌柜进来,问还有没有需要?傻眼了。屋子里倒了一地光头和尚,全都像吃了耗子药一样。我这…… “大师、大师,你们怎么了?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掌柜的朝唯一清醒的小长乐问道。 小家伙从凳子上跳下来,轻松愉快的拍了拍小手,“哼,很简单呀,他们全都中了我下的毒,被我药倒了呀。” “啊?你……这怎么可能?”掌柜的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人畜无害,才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会下毒? 不是说这群和尚是偶遇,并且救了她吗?怎么……难道他们是人贩子?掌柜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小长乐还以为对方质疑自己的下毒水平,嘴角一撇,不满的说道:“喂,这可是我师父专门给我的保命毒药,无色无味下毒于无形,中了这个毒不致命,谁上三天三夜,神仙也叫不醒罢了。” 啊?这么、这么厉害?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看着对方表情不似作假,掌柜的害怕了。 别说是他一个普通人,就是江湖经验丰富的昙宗和尚又如何?不照样栽了? 一方面是因为小长乐太小,又是典型的富贵人家,这种世家小姑娘往往都不经世事,怎么可能会害人?不被人害就不错了。另一方面,是他们栽在了上清派高人手上。如果是一般毒药或者蒙汗药迷香之类的,昙宗和尚可是医武双修的高僧,岂能认不出?可惜啊,他们遇到的不是一般人,从萧锐身边出来的,有正常人吗?认倒霉吧。 小长乐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丢过去,“我不是坏人。这钱给你,安排一个大房间,让他们整整齐齐的睡下。等会儿有人来找你。” 说完蹬蹬蹬跑出了酒楼。不多时就发现了人群中不断张望的暗卫。 “公主有何吩咐?” “走吧,办完了事,我们还去老君观找师父。对了,你派人过来这里看护一下,里面的和尚全部被我拿下了。” “啊?拿下了?这怎么可能?您一个人,他们十三个?”暗卫不敢相信。 “我用了药,他们会在这里睡上三天。这些和尚不是坏人,只要不去帮大兴善寺助拳欺负我姐夫,那就看护好,等他们醒了自己离开就行。” 暗卫第一次知道,小公主还有这等本事?一个人对付十几个成年大和尚?那位葛丹道长到底教了她什么?不行,这件事一定要汇报给陛下知道。 “您不是派人给葛道长请假了吗?为什么又要去?” 小长乐扬了扬腰间的香囊,“我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好骗。主要是我荷包里的药用完了,得找师父再要点防身。” 防身?您这是防身吗?别人腰间香囊都是放香草,您倒好,放蒙汗药?暗卫嘴角抽了抽,只能重新找了辆马车,亲自护送着小长乐去老君观。 大兴善寺的主持在院子里站了一整天,听了围墙外的百姓闹了一整天,心都乱了。 “怪哉,少林寺回信说,派来十三棍僧助拳论法,按行程今日应该到的,这边住宿都安排好了。怎么老衲等一天也不见人?不会是不来了吧?” 第二百零五章 谁把院墙拆了? 次日一早,仿佛是私下串联过一样,无数百姓纷纷往靖善坊聚集过去。 靖善坊在朱雀大街的东面,从城南明德门进去,过四个坊就是靖善坊了,处于朱雀门和明德门正中间,隶属于城东万年县治下。而大兴善寺一家,就占有了全部靖善坊的地盘,可以想象这处寺院有多大。 在整个长安城,唯有城西南角的大总持寺跟他有一拼,大总持寺占据城西南角的永阳坊。 即便是占据一坊之地,对于今日围拢过来的百姓来说,也是远远不够站的,所以整个朱雀大街都被堵的水泄不通。 来围观的百姓,除了是积极等着分钱的,还有就是信佛者,来保护寺院的,只不过这部分人相对较少,显得势单力孤。 达官贵人、朝廷文臣武将们,多是换上便装坐车来的,都有家仆开道,其他人就不行了,只能硬挤。连累靖善坊东北比邻的永崇坊都挤满了人,甚至不少人站到了院墙上。 长安县和万年县两位县令一起坐着一辆车,衙役开道挤进来的。他们二人是官府,站在百姓群众十分显眼,大家都催促着他们发号施令呢。 万年县令笑了,“各位乡亲,官府这次是来看护百姓不让受伤的,可不是来针对谁的。至于传言中的恩怨嘛,大兴善寺说了,是他们和冠军侯萧驸马的私人恩怨,还是等萧驸马来了牵头吧。抱歉、抱歉。” 说完,担忧的对旁边的长安县令说道:“这么多人,秩序不好维护呀。所有人都在墙外面拥挤,很容易出事的。这大兴善寺也真是的,忒小气了,何不打开大门,让大家进去说话?” 长安县令扫视了一眼在场焦急的百姓,微微一笑,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是啊是啊,他们也不想想,民心所向,单凭这一道破墙,能挡得住百姓吗?百姓们发起怒来,随时拆了这道墙,那样就宽敞许多咯。” 额…… 周围百姓一听,恍然大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诸位,拆了这和尚庙,这道破墙挡着大家落脚了。” “对,拆了拆了……” …… 仿佛一颗火星点燃了汽油桶一样,说干就干,百姓们立马从看热闹的人,转变成参与者,那道靖善坊的围墙、同时也是大兴善寺的院墙,肉眼可见的被百姓们一层层拆掉了。 万年县令指着长安县令笑骂道:“还是你坏呀。百姓们围住大兴善寺好几天都没敢破墙,你一句话就拆了,等下拦不住,百姓们直接拆了整个寺庙怎么办?” 长安县令双手一摊:“民心所向,我能奈何?盼着侯爷赶紧过来吧。” 大兴善寺内,萧钺陪着萧瑀,还有被打断腿的萧齐,身后一群萧家族人,被大兴善寺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方丈亲自开口请萧瑀帮忙平息恩怨。萧瑀也答应说一定站在佛门这边。 “二郎,那逆子怎么还不来?”萧瑀不满的问道。 萧钺小声答道:“大哥派人传信说稍晚一会儿,好像长乐小公主出事了。大哥说进宫看看。” “哦?小公主出事?何事?” “不知,应该跟今日之事无关。大概是病了吧。” 他们却不知道,长乐小公主哪里是病了?那是立功了。 萧锐入宫看长乐是幌子,真实情况是皇帝召见,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朝廷终于摸查出了蛛丝马迹,佛门果然在捞金密谋。 “走吧,朕已经换好了衣服,跟你一起去看看。”李二一身便装,打扮的像是个富商模样。 萧锐愣了一下,“陛下,您召臣过来,就是等您一起去?您不是不方便出面吗?” 李二笑了,“找你过来的正事,房相不是已经给你传达了吗?接下来就是私事。不把你叫过来,怕是大兴善寺那边你早就开始了。朕跟房相也很好奇,你到底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佛门。” 房相在旁边打着圆场:“当年十三棍僧救秦王的事,传遍了天下。如果少林寺来人,陛下确实不便露面。但现在没了这个顾虑,陛下着便装看个热闹还是无碍的。” 萧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房相您厚道一些,一身官袍出面,有您给在下撑腰……” “不不不,驸马爷误会了,我便装在马车上,等下路上换。” 噗…… 萧锐骑马走在前面开路,后来一辆马车缓缓跟随,自从他出了皇城,踏上朱雀大街,就被百姓欢呼簇拥起来,一路好不热闹。 终于来到靖善坊了,萧锐傻眼了,“这是靖善坊?这是大兴善寺?谁把院墙给拆了?长安县?万年县!” 两位正在纳凉闲聊的县令里面挤出人群迎接,“侯爷,下官失职,百姓们群情激奋,我们阻拦不住呀。” 看到二人强忍着笑意,萧锐哪里不明白,这两个货色也是蔫儿坏,你们那是阻拦不住吗?十有八九就是你们背地里煽动的。 “算了,拆了也好,早晚要拆。拆了大家还能站的下。走,随我进去。” 翻身下马,萧锐大步走在前面,大兴善寺的大门已经倒在地上,广场上盘膝而坐着全寺僧人,有老有少,全都一副我自不辩的模样,闭目念经。 看到萧锐带着两名县令走了上来,老方丈缓缓起身,步履坚定的迎了上去。 “大兴善寺方丈元慧,见过冠军侯。” 萧锐拱手还礼,“方丈有礼。闹了这么多天,也该有个了结了。还需要本侯走一遍流程吗?” 元慧方丈还没说话,身后的主持不忿道:“萧锐,你煽动百姓毁我佛门圣地,居心何在?” 主持喊完,旁观者中走出好几位衣着华丽之人,有为官的、有封爵的、还有气场强大的,“冠军侯,今日有我们在此,不可能让你毁了大兴善寺。” “阁下是?”看着为首的老者态度强硬,众人以他为首,萧锐开口问道。 “老夫代表陇西李氏,西北天水一脉。” 萧锐拉了一个长音,“哦……据说另一处佛门圣地庄严寺就在兰州,听这语气,你们是庄严寺请来助拳的?” “哼,什么助拳。我等都是佛祖信徒,你要灭佛,就要过我们这一关。”众人纷纷跳了出来。 萧锐双手一摊,“灭佛?谁说要灭佛了?我没说呀。长安县,你说的?” 长安县令连忙躬身低头,“下官不敢,下官从未说过,一直都是在处理百姓纠纷。” “万年县,你说的?” 万年县令同样摇头,“下官不敢,从未说过,来此也是处理百姓纠纷的。” 萧锐咂嘴道:“听听,听听。我们都是来处理百姓纠纷的。有人报官,说大兴善寺坑骗百姓财产,数额巨大,影响民生,罪恶滔天。百姓怒不可遏,要来砸了大兴善寺,夺回被骗的财产。因为担心民众聚在一起发生群体危险伤残,本侯特意带着长安、万年两县来维持秩序主持公道。” “怎么?你们这口气,是不让管?那行,长安县、万年县,我们走。等着百姓发泄完怒火,派人给他们收尸。对了,事后的收殓费用记得找他们家属催收一下,官府也没钱了。” 我这……一群来给大兴善寺助拳的人全都被噎住了,傻傻的看着萧锐。 周围气氛有点不对了,不少百姓都躁动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拥而上,踩死这群和尚,同时拆了这座巨大的寺庙。 皇帝忍不住笑了,对旁边的房玄龄笑道:“玄龄,什么样的棋手最可怕?” 房玄龄摇头,皇帝打趣道:“搅局的棋手最可怕。” 第二百零六章 怎么会是误会? 方丈老和尚慌了,连忙上前拉住了萧锐,“冠军侯且慢。老衲多谢侯爷好意,流程就不必走了,没了侯爷主持大局是不行的。请侯爷帮忙调解一下本寺和百姓之间的误会。” 萧锐就坡下驴,“那行吧,本侯就做个和事佬。帮你们双方谈一谈。” “侯爷这边请。” 饶是寺中僧人恨透了萧锐这个幕后黑手,此时也不得不大礼将人请进去,并且坐在了主位上。 僧人背后正襟危坐的萧瑀皱眉道:“怎么,他不是来找事的吗?怎么就成了和事佬?外面都在传他跟大兴善寺的私人恩怨,现在却成了大兴善寺和百姓之间的误会?这是误会吗?” 旁边坐着躺椅断腿的萧齐大声道:“这怎么可能是误会?寺庙的院墙都被拆了,怎么会是误会?” 萧钺赶忙捂住了这位堂兄的嘴,“堂兄别喊了。老方丈亲口说的误会。” 许多老僧都回头看了萧齐一眼,心说这位到底是我们请来的帮手,还是敌人派来的暗桩?此时你如果不说是误会,难道让百姓拆了我们寺庙吗? 如果被拆了寺庙,等下辩论佛法赢了又怎样? 萧锐给旁边陪坐的长安县令一个眼神,“可以开始了。谁是苦主?” 大兴善寺的信徒们纷纷举手高呼:“我们,我们是苦主。” 长安县令却摆手按住众人,“肃静。你们不是苦主,你们是被告。” “喂,你个小小县令,讲不讲理?这边都被人打上门来了,我们还不是苦主?”众人哄乱起来。 萧锐轻咳一声,这帮人耳边仿佛响起了炸雷,全都安静了。 长安县令接着说道:“第一位苦主是本县经手的一个案子,里面的刘晋元公子。他的家产全部被圆灯寺和善莲寺骗走了。圆灯寺主持供认不讳,说其中九成都送给了大兴善寺。有签字画押文书作证。有请刘晋元公子。” 刘财主的案子,可以说是长安人尽皆知的。刘晋元上来简单复述一遍,萧锐也拿出了那份原版文书。长安县令当场讨要。 为什么是长安县令出面讨要?因为这是赃款,属于刘晋元的钱。当堂判处归还人家的,哪怕赃款流落到大兴善寺,那也要讨要。否则的话,岂不是就要推翻对圆灯寺的判决? “带犯人,圆灯寺空心和尚、善莲寺元法主持等一众首恶。”萧锐大手一挥,众衙役押解着近百名和尚,全是最近被推倒佛寺的主持。 这帮人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错了,特别是空心和尚,上来就冲到前面抱住大兴善寺方丈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师父,师父你要为弟子做主啊。弟子虔诚皈依,完全按照您的教诲,日日吃斋念佛礼敬佛祖。那些银子全都拿来给佛祖修缮金身了,弟子不敢枉花一文。可从古至今,哪里听说过捐给佛祖的香火钱,还有被追讨回去的?他们这是明抢啊!” 明抢?萧锐心中冷笑,你们诓骗百姓捐赠的时候,难道不是明抢吗? 萧锐朗声问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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