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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果这战中真有人能杀得了黑袍,那一定是刘裕,他在南城如果有布置,一举击杀黑袍,这时候才是你该出手的时候。” 慕容镇的眉头深锁:“这样并不妥当,黑袍一死,我军可能全军崩溃,到时候军心大乱,还怎么出手?” 斗蓬客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那你有没有想过,黑袍靠什么去攻击刘裕呢?” 慕容镇突然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 斗蓬客沉声道:“燕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俱装甲骑在你的手上,而贺兰卢在南城也是苦战,黑袍手中哪还有什么大规模的军队?就是什么国师卫队,黑甲俱装,也不过千余左右,靠这些兵力,能消灭刘裕的南城大军吗?” 慕容镇咬了咬牙:“这么说来,黑袍还隐藏了实力,有什么鬼兵,机关人之类的东西来助他。”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甚至,是你的好师妹吗?陶公。” 斗蓬客微微一笑,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陶渊明那微黑的脸,展现在了慕容镇的面前:“如果不是师妹告诉了我黑袍的一些布置,我也不敢进城,不敢跟你说这些话。而我要告诉你的是,黑袍自以为机关算尽,一切都在掌控,却可能会在最关键的一步出错,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可以让黑袍和刘裕同归于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慕容镇深吸了一口气:“若是刘裕不死,如何是好?两大高手对决,这生死胜负可是一念之间,就算有外力,也是无法精确控制的。” 陶渊明澹然道:“就算刘裕不死,只要能击破他的各路攻城兵马,他也不得不退军,黑袍死了,城中还有你,还有慕容兰,可以跟他约和,他攻城损失巨大,后方又有劲敌,未必是非灭南燕不可,这些都是后话,而我来这里,就是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达成这个目标,怎么样,大王,干吧!” 慕容镇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合作以来,还算是效果不错,我能从黑袍手下活过来,也靠了你的帮忙,以后,我相信我们还有长期合作的机会,现在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陶渊明的眼中冷芒一闪,戴回了面具:“我和你一起出城,以最快的速度,先解决檀韶再说!只有西城兵败,刘裕分兵,黑袍才会出手,干吧,大王!” ===第三千六百一十三章 战报牵动将士心=== 慕容镇咬了咬牙,也戴上了铁面当,一张冰冷无情的青铜脸,展现在了陶渊明的面前:“我现在去做我的事,不过,在我出击之前,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让黑袍出击呢,就是你的师妹,也不可能左右黑袍的想法吧。” 陶渊明微微一笑:“北海王,你是兵家,应该知道兵法上顺势而为的道理,如果你是黑袍,又想着亲自解决刘裕,那你会怎么办?” 慕容镇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一战中,出其不意,直取刘裕,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是攻城明战,地道,偷袭这些战法都不能用,想要直取刘裕,那就得突然杀出城去,直扑刘裕的帅台。” 陶渊明点了点头:“你这次能直扑檀韶的帅旗,是因为把三百多步宽的城墙直接弄塌了,然后引檀韶亲自上前勒兵布阵,再设计在城门方向吸引檀韶主力过去,然后从这缺口处突然杀出,两面夹击。一丝一环,全都是连环杀招。所以才让檀韶如此被动,顾此失彼,但你这里的行动,又何尝不是黑袍的一环一扣呢?” 慕容镇笑了起来:“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这里突击檀韶,打崩晋军的西城兵马,引得刘裕必须分兵来救,黑袍则趁机可以突击刘裕的帅台,只不过,他是从天上飞过去,还是挖地道钻出,还是毁城墙冲出去,就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了,对吧。” 陶渊明正色道:“是的,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要直取刘裕,而且只有在刘裕分兵,正面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有你这里打得檀韶顶不住,要崩溃,刘裕才会分兵,黑袍才会出击,现在你打檀韶,就是给黑袍出击创造条件,而黑袍只要发动,我这里就可以后续针对他了。” 慕容镇点了点头:“你要当心,黑袍一向谋定后动,就算是你的师妹,他也不会完全信任,会有防范,别弄得不好,收拾黑袍不成,反而给他引出消灭,那可就完蛋了。” 陶渊明微微一笑:“这是我们消灭黑袍的最好机会了,只有让他跟刘裕拼到绝境之时,才可能有机会消灭他。北海王,你尽快解决檀韶和刘裕的援军,关键时候,我还需要你的助力!” 慕容镇长啸一声,策马而出,他的声音顺风而来:“看我的吧,下次再见,当是南城刘裕帅台之上!” 陶渊明看着慕容镇和他身后那两千多如蓝色海洋一样的骑潮,嘴角边勾起了一丝笑意,转而把斗蓬重新套在了头上,很快,他的身形就一闪而没。 南城,帅台之上。 刘裕稳稳地坐在帅位之上,神色从容而平静,可是整个帅台之上,却是气氛沉重得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个时辰前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都已经消失不见,人人愁眉深锁,就连王妙音和刘穆之,也是表情凝重,坐在各自的位置之上,一声不吭。 一阵马蹄声急促地由远及近,背插双旗的斥候骑到了台下,甚至顾不得向刘裕行礼,直接就在马上说道:“西城战报,我军骑兵反突击未能成功,没有阻止敌军的冲击,敌军十余员骁将当先冲锋,后续大队跟进,我军一线的步骑阵线已经被攻破,战死者七百有余。” 刘裕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知道了,再探!” 全副武装站在刘裕身后的丁午咬牙道:“寄奴哥,这下连大壮都不好使了,别再犹豫了啊,快派兵去援救啊。” 刘裕摇了摇头:“不用太担心,敌骑只不过攻破了我军的前阵而已,我相信檀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捧着宝剑的刘钟忍不住开口道:“可是,檀韶所部毕竟是仓促应战,转向迎敌,没有任何的防具,更没有大车,拒马这些防突的东西,只靠血肉之躯硬顶骑兵突击,是顶不住的啊。” 刘裕平静地说道:“两千余骑想一个冲锋就把我军冲垮,那我们北府军这些年来岂不是白练了?檀韶就算没有大车和拒马,也是梯次布阵,二道阵线之后皆列的是外方中空的方阵,我料敌骑的突击气势已经到了尽头,再难近檀韶的帅旗一步了。” 正说话音,又是一骑飞奔而来,从百步之外,就拉长了声音,一路呼啸而来:“报…………,顶住了,顶住了,檀将军顶住了!” 就连台下列阵的中军将士们,也全都喜形于色,尽管军法严令不得喧哗,但仍然有不少人激动地跟左右同伴交头结耳:“好,太好了,终于顶住了啊!” “是啊,担心死我了,也不知道我兄弟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哈哈,我就说嘛,韶将军是什么人?那可是跟大帅身经百战打了二十年仗的大将啊,有他在,什么俱装甲骑也不可能打穿他的!” 帅台之上,也一下子气氛活跃了很多,就连几个奋笔疾书的军吏,这会儿脸上也开始绽放起笑容,写字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地呷了一口,自从西城城墙塌陷,慕容镇的铁骑杀出的战报传来后,他就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东西,这还是这一个多时辰来的第一次,他看着那个奔到台下的斥候,平静地说道:“细细说来!” 那斥候的脸上也早已经是汗水横流,汇成河溪,可他根本顾不得用手去擦,连珠炮也似地说道:“檀将军在第二线布下的是外厚内宽的空心方阵,让迎着敌骑的军士只有两排,蹲踞于地,步槊斜插向敌,敌骑冲来之时,迎敌三步之内的军士迅速向两侧散开,只留插地步槊阻敌骑来袭。” 刘穆之满意地撸着下巴上的短须,说道:“很好的战法,有槊斜插于地,就算无人,也可以减敌骑速度,在没有大车和拒马的情况下,算是最好的应对了,后面的空心方阵,也让敌骑不至于借着冲力,把整队的战士冲倒冲伤,檀韶所部毕竟训练有素,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用空心大阵挡住了敌骑,不容易啊。” ===第三千六百一十四章 万弩齐发退铁骑=== ,东晋北府一丘八 王妙音也轻吁了一口气,她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不说话了,粉拳一直紧紧地握着,这会儿也松开,看着那斥候,说道:“如此说来,第二线的空心方阵,已经彻底挡住敌骑进攻了?” 斥候沉声道:“第二线的十五个步阵,每阵百人,中空,敌骑受了第一线的方阵阻拦,冲击我军第二线阵列时,无法同时攻击,冲阵骑兵每阵不过十数人而已,我军军士见敌骑来,左右四散,以槊迎敌,敌军入阵时无法撞击杀伤我军大量士卒,而入阵后四方军士全集,困敌于阵中。” “我军士气大震,沈田子将军率吴地轻兵奋击,槊手攒刺困敌骑兵,而刀盾手上前砍剁马腿,入阵敌骑几乎尽数被消灭,杀伤三百余,敌军的攻势,也为之停滞。” 丁午这下咧嘴大笑道:“好,太好了,我就知道田子这家伙有点东西,前面就是有过步兵下马砍铁骑的战法,这回又用上。” 胡藩点了点头,正色道:“那也是需要经过前锋骑兵对冲,加上第一线的步兵用血肉之躯硬顶住了敌骑的全力冲击,降低了他们的速度,这才让第二阵的空心方阵发挥作用,只有骑兵停下来,轻装步兵刀斧手才能上去砍杀,不然的话,一个照面就会给撞飞啦。” 刘裕仍然面无表情,说道:“还有别的战况报告吗?” 那斥候摇了摇头:“小的来时,只看到这里,后续战况,还请等后续斥候来报。” 刘裕点了点头:“辛苦了,再探!” 这斥候行礼上马,刚刚奔出几十步远,后面的一骑接连而至,但他没有跟这个斥候一样,老远就拖长了声音报捷,所有人看到他时,都不免脸色微微一变,好不容易浮上脸的笑容,也都消散不见了。 刘裕倒是一直神色如常,看着这个斥候,说道:“前方战况有何变化?” 这斥候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胡须刚刚长出,说话也比前两个斥候要细声一些,他拱手行礼道:“敌军的青甲骑兵,绕道我军大阵侧翼,已经和敌军的蓝甲骑兵取得了联系,两军合骑三千左右,在我军侧翼与长围之间来回驰骋,扬尘张天,两里之内,只见骑影,只闻蹄声。” 刘裕的眉头轻轻地一挑:“他们有没有上前突击?我军侧翼如何防守?” 斥候说道:“檀将军有令,把辎重,后军的盔甲扔到侧翼军阵前,以为阻挡,而侧翼所有方阵转向,盾牌在前,弓弩手在后,不到百步,不许放箭。” 刘裕点了点头:“这个应对非常好,不过,第一线的军士,是空心方阵,还是实阵?” 斥候迟疑了一下,说道:“侧翼的阵形,因为是刚刚转向迎敌,未及变化,皆是以实阵迎击。” 刘裕咬了咬牙,看向了站在台上的王仲德,拿起箭壶中的一枚令箭,说道:“仲德,你速带八千人马,马上出发,去驰援檀韶。” 王仲德二话不说,上前接过令箭,大步而下,几乎是与那个斥候,并肩而驰,很快,前军帅台前已经列阵良久的八千步兵,就跟在二骑之后,以急行军的速度向着西城奔行,一阵烟尘过后,本来密密麻麻的前方,变得空空如也了。 王妙音的秀眉紧蹙:“大帅是担心敌军从侧翼突击吗?” 刘裕正色道:“皇后殿下所言极是,檀韶的正面布置很好,但这侧翼,无车阵,无拒马,甚至没有可以阻挡敌骑突击的,现在敌军前后两股骑兵会师侧翼,下一轮的攻击,必是从侧翼开展了。” 刘穆之叹了口气:“现在分兵去救,是不是太晚了点?而且八千步兵,能挡住慕容镇的突破吗?” 刘裕摇了摇头:“西城是我们主攻城池的方向,但黑袍显然有备而来,把所有的俱装甲骑放在这里,还弄塌了城墙,现在攻守异势,但我军虽然陷入苦战,也没到崩溃的程度,将士们皆有必死之心,有这股气在,即使侧翼给敌军铁骑突击,也不至于顿时崩掉,而且…………”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我料檀韶会把大量的八石奔牛弩,集中在这个方向,若是敌骑真的从这里全线突击,那迎接他们的,恐怕会是千弩齐飚啊。”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从王仲德所部驰奔的烟尘之中,又是一骑斥候奔来,这个斥候,隔着两百步远就开始扯着嗓子一路高歌,大声道:“战报,战报,战报!” 刘钟哈哈一笑:“这小子一看就是带来好消息了,寄奴哥,一定是给你说中了啊。” 刘裕面不改色,却看向了前方城门一线,源源不断的步兵,还是在从城门进入,而刘敬宣则骑着马,带着四五百中军骑兵,在城墙之后的阵线后方来回奔驰,可是他跑的位置,却是越来越向着西门。 刘裕叹了口气,对帅台下一个早就骑在马上的传令兵说道:“去告诉冠军将军,让他不要向西城那里跑,去南城门方向,那才是他应该在的位置!” 胡藩讶道:“大帅,难道你以为黑袍会从南城门杀出?” 刘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向了已经奔到台下的那个斥候,说道:“西城那里,战况如何了?” 这个斥候一脸兴奋,大声道:“敌军绿甲骑兵千余,突然从侧翼的烟尘中杀出,直扑我军侧翼,檀将军在这里早早准备了三十余部八石奔牛弩,加上五百弓弩手,万箭齐发,敌军当场倒毙二百余骑,无一骑能近我三十步内,所有残骑,已经全部退下,我军侧翼,稳如泰山!” 台上暴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就连那些军吏们也兴奋地击掌相庆,丁午摸着自己满是汗水的额头,笑道:“可是担心死我了,就怕侧翼突击,顶不住呢,哈哈,这下有个几百具人马的尸体挡在前面,敌军想要冲击,怕是也难了吧!” 刘裕咬了咬牙,突然说道:“西城城门方向,敌军有何动向?还有,慕容镇在哪里?” ===第三千六百一十五章 濒临崩溃各为阵=== ,东晋北府一丘八 刚才还欢声笑语,一片轻松的帅台,一下子又空气凝固住了,刘裕的这句话唤起了所有人心底深处的担心,是啊,慕容镇这个主将的动向,才是最大的问题,甚至在刚才悦部青甲骑兵出西门时,刘裕就几次问及慕容镇的去向,以至于当慕容镇突然从缺口杀出时,所有人的脑袋都“嗡”得一下,瞬间空白。 而这回,那一个时辰前熟悉而可怕的感觉,再次回来,胡藩的眉头紧锁,说道:“大帅,你是担心慕容镇会从城门那里杀出来吗?” 刘裕点了点头:“综合刚才的情报来看,敌军从缺口突出,直扑檀韶的后军,虽然打了我们一个转向不及,没有大车掩护的空当,但是我军毕竟作出了应对,靠着骑兵反击,空心方阵,还是勉强挡住了敌军这一波冲击,而且,慕容镇始终没有出现,他是用勇将慕容平冲锋,这点已经证实了。” 刘穆之突然说道:“慕容镇会不会从缺口那里继续带兵,发起第二波的冲击呢?第一轮冲击虽然没有直接冲到檀韶的帅旗之下,但是我军一线步兵损失惨重,骑兵更是几乎全灭,二线方阵也只是勉强守住,如果加大兵力突击,那我们的二线方阵,有崩溃的风险,如果二线方阵再有失,那真的就直冲帅旗之下啦。” 刘裕摇了摇头:“铁骑突击,讲究的是攻其不备,如果慕容镇是按你的这个打法,那他会紧跟在慕容平的第一波攻击队之后,梯次进攻。不会给我军喘息的机会,就算慕容平陷进了空心方阵中,这时候慕容镇如果以三千以上的铁骑继续紧跟着攻击,那我们的阵型,也是挡不住的。他当时没有攻,就意味着他不会从这个方向突击。我担心的是…………”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一皱,看向了那个斥候,说道:“现在城门一线防守的,还是沈林子所部吗?” 那斥候连忙回道:“正是沈将军在防守,不过,刚才为了守住侧翼,韶帅有令,急调沈将军所部的七十辆大车,两千精兵去侧翼防守,还有,一大半的八石奔牛弩,也已经调向了侧翼方向,刚才…………” 刘裕咬了咬牙:“那敌军城门一带有什么动向?” 斥候的额头开始冒汗:“仍然是烟尘漫天,看不到什么,时不时有小股青甲俱装甲骑出没,但并没有对沈将军所部发起全面冲锋。” 刘裕叹了口气,说道:“传令,让刘敬宣所部所有骑兵,火速去西城支援,准备收拾残局,还有,攻击城门的援军也停止进发,随刘敬宣所部一起,支援西城。” 王妙音的脸色一变:“大帅,你这是料定西城要兵败了?” 刘裕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刚才的突击侧翼我军的军阵,一定是慕容镇的谋划,先打我军的后阵,逼迫我军主力集中在那里,再突侧翼,调动我军抽出城门方向的兵力去防守,现在才是他真正要攻击的时候,只怕…………”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速而来,两个浑身上下尽是汗水,甚至中了两箭在身上的斥候,飞快地奔来,到了台下时,滚鞍落马,声音都带着哭腔:“启禀大帅,燕军,燕军甲骑突然从西城城门方向大量杀出,直扑沈林子将军所部,沈将军虽然全力抵抗,但寡不敌众,阵线已经被突破!” 这一下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两个军吏手中的毛笔,“叭嗒”一声,直接落到了面前的纸上,写满漂亮小字的宣纸纸面,顿时就炸开了一朵黑色的墨花,而所有人心中的阴影面积,就象极了这落纸而散的墨花,迅速地扩大。 刘穆之直接从案后站了起来,满头大汗,沉声道:“檀韶如何应对,有没有紧急调兵反击阻止?突阵敌将何人?” 另一个斥候咬着牙,说道:“是北海王慕容镇亲自率兵突击,燕军如蓝潮一般席卷战场,乌拉之声震天动地,不止如此,缺口方向和侧翼方向,所有的燕骑都同时大举突击,我军全面陷入苦战,各部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各军,各军已经陷入分割包围,各自为战的境地!” 王妙音咬着嘴唇,喃喃道:“难道,难道真的要崩溃了吗?檀韶,檀韶,你在做什么?” 前一个斥候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说道:“檀将军已经下令,各部不许救援,不许撤离,坚守自己的阵地,一步不退地与敌军战斗,非是敌骑杀到近前三十步,看清敌骑时,不得放箭!” 刘裕点了点头,神色依然严肃:“这是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了,敌骑突入我阵,分隔我军各道防线,如果贸然行动或者是奔跑,烟尘之中不辨敌我,极有可能自相残杀,在我军阵中胡乱放箭,也是极易伤到我军,这种时候队自为战,坚守阵地,虽然不可能取胜,但是可以最大程度地拖延时间。给王仲德和刘敬宣火速传令,要他们加紧加快,骑兵先行,不必等步兵,到了战场就多布旗鼓,大声呐喊,增强我西城将士的军心士气,但不要急着交手战斗!” 丁午瞪大了眼睛:“寄奴哥,救兵如救火啊,都给人家突阵蹂之了,去了还不救?” 刘裕摇了摇头:“敌军骑兵高速行动,借着烟尘的掩护四处穿插,我军骑兵贸然而至,根本无法让西城的兄弟辩识敌我,乱战之下,只会自相残杀,只有先到战场大声吆喝,让我军知道援军到达,军心安稳,才能见机行事,俱装甲骑的突击,最可怕的不是他们本身的冲击力,而是这种借着烟尘在战场上来回冲突的威力,三五百人就可以打出千军万马的效果,只有让他们停下来,降低速度,才有机会稳住阵脚,再行反击!”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沉声道:“南城这里的兵马,同时鼓角大作,城门方向,还有那鬼墙方向,给我全力进攻,鸣千鼓,冲城!” ===第三千六百一十六章 以身为饵诱敌酋=== ,东晋北府一丘八 传令兵们迅速地领命奔走,帅台之上,仍然是气氛沉闷而压抑,几个军吏在仆役们的帮助之下,把染了墨花的那几张纸拿开,另在新纸上抄写前面的军报,一股墨香在帅台之上弥漫着,可是每个人的心中那阴影面积,却是挥之不去。 刘穆之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我和大帅和皇后有要事相商。” 当帅台之上只剩下三人时,刘穆之看着刘裕,正色道:“寄奴啊,此时我们是不是收缩兵力比较合适一些呢?现在我们南城这里的兵力已经经过了几次抽调后,有点不足了,城门那里已经攻入,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其他地段的攻城兵力,转而调向城门呢,若是要援救西城,是不是要考虑干脆连城门的军队也尽撤出,转攻为守呢?” 刘裕摇了摇头:“现在正是较劲拼命的时候,敌军的俱装甲骑既然调往了西城方向,这里就是安全的,不会有敌军主力,如果我们把南城的兵力调向西城,那正中黑袍的下怀,等于我们之前奋战的结果,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西城不可不救,不可大救,退一万步说,就算西城兵败,只要我们攻破了南城,几千俱装甲骑,也翻不了天!” 王妙音的秀眉微蹙:“既然寄奴你不想调南城主力去西城,是否可以考虑让北城的战车部队出击,前往西城支援呢?” 刘裕淡然道:“之前的战报说,北城的敌军步兵出城攻击,与我战车部队缠斗,混战,他们是用汉人步兵作为消耗品,来拖住大石头的战车部队,只可惜我们这里和北城相隔太远,军令要现在传过去,只怕是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大石头自行决断,如果他知道西城的战况,我想他是会主动去救的。” 刘穆之摇了摇头:“恐怕未必,之前的军报是说,敌军一万步兵出北城反击,被龄石所部大败,已经溃散,城门也是给溃兵冲开,北城那里,可谓意外地打开了缺口,大石头恐怕会趁胜挥师入城,而不是去西城或者东城那里弥补缺口。寄奴啊,我劝你不要太指望大石头,他要为弟弟立功赎罪,有了攻破城门的机会,绝不会放过的。” 刘裕沉声道:“我相信大石头的判断能力,北门那里,明显是诱饵,他是纯战车部队,利于野战,不利于巷战,就算攻进城内,也没有什么好的机会,现在我调南城的一两万步骑去西城支援,是为了稳住西城局势,俱装甲骑的突击,开始的时候最是厉害,但只要挡住他们前几波,让他们冲不起来,人力马力的消耗会非常大,体力也下降得厉害,顶过这半个时辰,西城就能稳住!” “不管怎么说,西城的城墙没了,就算这回西城的军队退回长围之内固守,只要大营还在,早晚还是能攻进城去,而我们南城这里,需要继续给守军增加压力,让其不能稳住阵线甚至是抽出兵力去西城扩大战果。” 刘穆之点了点头:“只是,寄奴,你真的以为,黑袍的所有杀招就只是俱装甲骑了吗?我始终担心,慕容镇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想亲自攻击的方向,恐怕还是这里。” 刘裕微微一笑:“你的判断完全正确,所以,我就是要诱黑袍亲自来攻。” 王妙音睁大了眼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裕哥哥,我们不撤南城的攻击部队,那黑袍怎么可能进攻呢?”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想想,西城那里的俱装甲骑,是怎么攻出来的?” 刘穆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是荣祖他们攻上城头,所有人以为马上就要胜利的时候,慕容镇突然弄塌城墙,全线出击!” 刘裕正色道:“这就是了,如果我们刚才是收缩兵力,只守不攻,那就不会有任何破绽给黑袍,他想直接从城中强攻出来,并不容易。慕容镇确实是他的一招疑兵,他本人肯定是想跟上次临朐之战一样,直接冲着我来,只是,我不知道这回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击破我军前方的攻城部队,他是不会出手的。” 王妙音笑了起来:“我们前面还有两三万人马在攻城呢,他连守城都很困难了,如何能杀得出来?” 刘裕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兵法无非就是欺诈与诱骗,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之前我们几次进攻南城,看似将要得手,却给守军利用各种机关,埋伏而打退。这回黑袍要是杀出来,必然也要重创我军攻城的部队一部,如果我们集中某个方向打,不是全面进攻,那万一给他反击到,损失可就大了。所以,我们只能从多个方向,尤其是鬼墙和城门两处突破,早早地诱黑袍使出绝招,我们才好有所应对!” 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说道:“那不如我们把兵力撤回来,固守不动,黑袍有再多的杀招,也奈何不了我们,只要西城那里的缺口还在,大不了我们今天收兵,明天再攻也不迟!” 刘裕沉声道:“万万不可,如果我们这里不暴露出破绽,那黑袍必会转向西城进攻,以现在西城檀韶的情况,就算加上我们的援军,抵挡慕容镇已经非常吃力了,黑袍再出手,那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西城给击破,围城就无法继续,只能撤军,那黑袍就得手了。我们拼着在南城有所损失,起码能让我们有准备的阵营来迎接黑袍的攻击,这样别的地方就安全了啊。” 刘穆之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看来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要亲自吸引黑袍的攻击啊,就象上次临朐那样!” 刘裕叹了口气:“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既然是决战,那目标就是黑袍本人,不然就算今天能攻克外城,他们退入内城,仍然要很久的围攻。无论是我们,还是城内外的百姓,都拖不起了。这个险,我必须冒。所以,胖子,妙音,我现在正式要求你们暂且回避,不要留在这里了!” ===第三千六百一十七章 多情总被绝情误=== ,东晋北府一丘八 王妙音咬了咬牙:“于公,我是大晋皇后,代表了皇帝在这里战斗,这个时候,我不能退,于私,我,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你而去。” 她情急之下,甚至完全不顾及刘穆之就在一旁,一口气把这些话全说了出来,美丽的大眼睛中,水波流转,写满了关切与焦虑。 刘穆之轻轻地咳了一声:“妙音,我知道你放不下寄奴,但现在不是讲情份的时候,你在这里,帮不到寄奴,还会让他分心,就象上次临朐之战时那样,他还得分心去照顾你,黑袍这次来,必是赌上性命的生死对决,高手较量,胜负可能就是一刹那的事,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给寄奴添乱!” 王妙音咬了咬牙:“再怎么说,我也有一身武艺,裕哥,寄奴他知道的,我在这里不会是累赘和负担,我能帮到他的忙!” 刘穆之冷冷地说道:“上次在临朐,你是帮到他了还是反过来牵扯了他的精力?要是没有你,那次寄奴恐怕就能直接消灭掉刚从明月脑子里飞出来的那个妖物。呃,不对,要是没有你被明月劫持,上次我们就可以杀了黑袍啦。” 王妙音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还是说道:“这回我会更加小心的,上次明月是偷袭才制住了我,这回我绝不会如此,而且…………” 说到这里,王妙音的表情变得无比坚毅,直视刘裕:“这回我早早地备好了毒药,藏在牙中,若真的我被贼人拿住,我,我就咬破蜡丸,服毒自尽,寄奴,我绝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也不必以我为念,全力杀贼,是你唯一要做的,现在的我,不是大晋的皇后,只是你的一个战士,亲兵,在这里为了你,也为了全军而战斗。”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刘穆之:“而且,我所有的手下都暗布在四周,就跟你的部下一样,就算你觉得我不中用,那上百精心训练多年的暗卫,总是有用的吧,再怎么,也比寄奴在这里孤身应对黑袍要强。” 刘穆之叹了口气:“你我离开,留下护卫就行了,我们在这里,会让寄奴分心的,他可不是黑袍那样的冷血屠夫,视手下的性命于草芥,尤其是对你,如果你真的有危险,寄奴又怎么可能置之不理,甚至是看着你服毒自尽呢?” 王妙音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一闪而没,她看着刘裕,说道:“寄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我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不用为我分心,而且,如果这次黑袍突袭你,那个怪物明月飞蛊也一定会来,我还有笔账没有跟她算完呢。”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留在这里,恐怕不是为了黑袍,也不是为了明月,而是为了慕容兰吧。” 王妙音的脸色一变,凤目轻轻地眯了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说我在这里会分你的心,难道她就不会吗?你能让我离开,就能让她不来吗?” 刘裕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因为她现在是在黑袍那一边,换言之,她现在不是我的妻子,而是我的敌人,如果她这时候在战场上出现,那我必杀她!” 王妙音的双眼一下子睁大,上前一步:“你真的舍得?” 刘裕沉声道:“如果我没做好这个准备,我就不会打这一仗。妙音,这是国战,是关系十万将士,几十万军民生死的事,更是关系大晋存亡的一战,我怎么可能把儿女情长,放在这样的家国大事之上?” “是的,慕容兰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否认我这次的出征,也有想让她回我身边的想法,但这终归还是要看她自己,她既然选择了做南燕的公主,去保卫她的家国和族人,那就注定了是我的敌人。因为我打这一仗,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大晋,为了全天下的汉人!” 刘穆之微微一笑:“这才是我熟悉的寄奴啊。妙音,我劝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寄奴从来是把国事放在个人感情之上的,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这话不是很合适,收住了接下来的话。 王妙音幽幽地说道:“是的,这就是我的裕哥哥,永远是大业高过感情,国事重于家事,若不是这样,我们当年早就订婚结亲,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我和慕容兰,虽是情敌,但同样只是两个为情所伤的可怜女人,而且,被伤得千创百孔,被伤得心甘情愿,至少,我还要比她幸运点,因为起码我爱的男人,不会亲手杀我。” 说到这里,她的一行珠泪,从眼中滑落,刘裕本能地想要抬起手,可是手伸到半空,就捏成了拳头,他咬着牙,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动作,甚至他的内心也在激烈地挣扎,提醒着自己,万万不能在此时儿女情长! 王妙音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是的,就是这个时候,你也不会伸手留下我,我相信你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裕哥哥,我不会给你添乱,也不想看什么你跟她之间的结果,记得你说的话,为了大晋家国,为了汉人天下!” 说到这里,她毅然决然地一转身,就向着台下走去,阳光照在了她的一身银甲之上,闪闪发亮,站在台下的所有的众人全都跪倒行礼,而她那之音的语声,顺风传来:“所有禁军和护卫,全都跟我去西城支援,立刻,现在!” 她飞身跃上了一匹白色的披甲战马,头也不回地驰骑而去,台下的两千多禁军步骑,连同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百多名身形敏捷,如同暗影闪电般的护卫,也都紧跟在她的身后,直向西城方向而去。 刘穆之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若是想留下她,现在出声下令,还来得及,寄奴啊,这一回她绝情而去,恐怕以后也未必会回头了。” 刘裕木然道:“也许,这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胖子,你准备好了吗?” ===第三千六百一十八章 以身殉国除妖魔=== ,东晋北府一丘八 刘穆之的眉头轻轻一皱:“你真的准备好了,要用那个打法吗?” 刘裕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就用那招。”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为了杀黑袍,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妙音和阿兰必会随你而去,而且…………” 刘裕笑了起来:“可你还会活下来,对不对?” 刘穆之咬了咬牙:“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我现在开始后悔答应你这件事了。” 刘裕认真地点头道:“无论如何,黑袍必须消灭,天下可以没有刘裕,但不可以没有你刘穆之,只有你,才能联系世家和京八兄弟,齐力对敌,黑袍消灭后,天道盟和天师道绝不会是你的对手,我非常放心。” 刘穆之叹了口气:“我没有你的果断,上次我就说过,凡事我顾虑太多,事事都想照顾到,反而缺了你这股子一往无前的狠劲,如果你真的跟黑袍同归于尽,后面的事情我是绝对应付不来的,你还是另找他人的好。”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说道:“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地扶持刘毅,虽然我们都不喜欢希乐,但是如果他手握大权,对你的态度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必会重用你,你如果自己不想决断作主,就去拥护刘毅,只有他,能带我们顶过后面的这一劫。” 刘穆之摇了摇头:“刘毅狂妄自大,表面谦和,却不肯向任何人服软,他跟世家走的近不过是因为想要联手对付你,并不代表他会跟世家高门好好相处,如果你不在了,那刘毅必然会出手解决世家,大晋,会再一次地分裂。” 刘裕的眉头一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刘穆之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战,你无论如何也要活下来,那招还是别用了,没必要跟黑袍拼上性命,大不了这次回去,以后再找机会灭燕,黑袍也不可能跟慕容氏一直和平相处下去,必然会自相残杀,我们灭了天师道的妖贼,稳定了后方,随时还可以再来!” 刘裕摇了摇头:“有些事可以放弃一次再来,但有些事不行,这回看起来是我们跟南燕的战争,但实际上,我们是在跟天道盟作战,若是我们灭不掉正面的黑袍,那背后的妖贼和他们身后的那个什么斗蓬,恐怕也是我们对付不了的。这次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牺牲了这么多好兄弟,无论如何,都要把黑袍彻底地消灭,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刘穆之叹了口气:“你就是这样的人,拿定的主意,说什么也不会变,好吧,我答应你,最后的那招,如果你真的撑不住时,我会发动,但你也不要太勉强,我始终认为,黑袍和斗蓬并不是真正的一条心,他们是在相互利用,就算放过黑袍这次,我们仍然有机会。”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我只相信,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招是万不得已时再用,我也不希望用上,不过,胖子,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我还能帮你什么忙?这可是战场啊,若是丁午,胡藩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我又能帮你什么?” 刘裕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他们做不了,只有你能做,因为他们都不敢对阿兰出手。” 刘穆之叹了口气:“这话你也只能现在跟我说,若是刚才妙音在的时候你说,恐怕她也不会离开了。你这样故意激她,把她气走,就是不想她和慕容兰在你面前作最后的了断,你真正怕分心的,还是此事吧。” 刘裕的眼神变得黯淡:“你说得对,妙音这回来就是为了跟慕容兰作最后的了断,这么多年的恩怨,也要在这次的战斗中彻底解决。阿兰一定会跟着黑袍直扑我这里,我很了解她。”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她真的会帮着黑袍来杀你?我看不会。更可能的,是借你之手,跟你联手击杀黑袍吧。” 刘裕沉声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让她过来,黑袍绝对会对她加以防范,如果真的让阿兰冲过来了,那可能是象上次以妙音为人质那样,对妙音下手,甚至是下毒手取她性命,让我心神混乱。所以我需要你用一切的办法,拦下阿兰,万万不可让她到我这里。” 刘穆之苦笑道:“我只是个几乎没有武功的死胖子,你怎么会觉得我拦得住慕容兰?这个事你交给妙音都比交给我好啊。” 刘裕叹了口气:“交给谁都不能交给妙音啊,不然她们必分生死。胖子,你是不能打,但你的护卫,加上你的那些个阵法,机关,一定有办法留住慕容兰的。” 刘穆之的脸色一变:“你疯了吗?那些是对付黑袍和明月飞蛊用的,你叫我去对付你老婆?” 刘裕淡然道:“如果黑袍这次真的肯来,必是对所有我这里的应对都作了准备,你的这些招数,怕是拦不住他的。能解决黑袍的,只有我自己。” 刘穆之摇着头:“不行,太危险了,黑袍的突袭有邪法妖术,可不是普通的武艺高下,你不能为了慕容兰,就让自己处于这种危险之中,我虽然武力上帮不了你,但是关键时候,能帮你破黑袍的妖术!” 刘裕沉声道:“胖子,按我说的做就行,我一直觉得,我有天命在身,有正气护体,天道盟所有的邪术妖法,对我都不起作用,你的那些保护法术,需要用在更需要保护的人身上,而慕容兰和王妙音,就是我此战中的两大弱点,黑袍必会在她们的身上想办法,所以,让她们远离决战的战场,是我要求你做的事!” 刘穆之的眼睛,渐渐地眯成了一道缝,也不知道是因为思考的原因还是因为脸上的肥肉挤的,他最后还是一跺脚:“罢了,再听你一回,寄奴,这回你要是有命在,看我战后吃不死你!” 刘裕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加你十个鸡腿!” ===第三千六百一十九章 母以子贵多年恨=== ,东晋北府一丘八 二人相视大笑,一如二十多年前,还是少年时的两人,结伴参军时的样子,久久,两人才收起了笑容,刘裕走下帅位,拉着刘穆之胖胖的肥手,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只剩下你了,胖子,此生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我当年就说过,会一直伴你走下去的,但能走多久,这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我这个人可以当谋士,为你出谋划策,但是主意要你自己拿。如果斗蓬和黑袍都能相互容忍,在一起过这么久,那我相信慕容兰和王妙音,也不是不可以共存。如果你能消灭黑袍,解决掉天道盟对于南燕的控制,那也许…………” 刘裕叹了口气:“我是一直有意把青州之地交给阿兰来管理,她也提过,以后由我们的孩子坐上这个位置,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如果让阿兰带着孩子一直镇守这里,我跟阿兰尽量避免相见,那妙音是不是可以放下多年的恩怨呢。” 刘穆之点了点头:“她跟慕容兰以前曾是好姐妹,但因为你而反目成仇,这次你攻打南燕,慕容兰站在了她自己的家国这一边,也给了王妙音一次性解决她最好的借口,之前我极力劝你别带她来,就是因为我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寄奴啊,无论何时,不要高估女人的心胸,而且是在爱情这方面上,她们是可以不管不顾,放弃一切的。” 刘裕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妙音和阿兰都是世间奇女子,不至于象是寻常女子那样争风吃醋,甚至不惜坏了国家大事,毕竟,她们以前都曾经为了家国而放弃过爱情,这么多年也算是克制住了,可是这回…………” 刘穆之摇了摇头:“这回不一样,爱情和国事是搅和在一起的,你不对南燕,不对黑袍出手,那大家还能维持个面子上的平衡,慕容兰回她的祖国与你不再相见,王妙音也能忍受暂时没有名份,做那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因为她们都还心存希望,妙音以为你将来终登帝位,会迎娶她,永远地离开慕容兰,而慕容兰也想着两国合并,她能以联姻和亲的方式光明正大地回到你身边。尽管双方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威胁,但总是相信自己是占优势的一方,愿意去等!” 刘裕的眉头一皱:“可我总不能永远留着南燕不解决,永远放着胡虏不去消灭,在我认识他们之前,从我初知世事开始,你我投军不就是为了驱逐胡虏,恢复中原吗?是南燕,是黑袍主动犯我大晋,杀我将士,掳我百姓,只要我还穿着这身军装,就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 刘穆之点了点头:“我没说这次不该打南燕,我只是说,这次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咱们出兵南燕,打到这个地步了,也给了妙音一次性报仇的理由和借口,而且,这回慕容兰怀上你的孩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刘裕咬了咬牙:“那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吧,她当时本来是想求我不要对南燕出兵,我不同意,她本想杀了我阻止战争的,但是心软没下得去手,只是我也没想到,就那一夜的缠绵,竟然会有了个儿子。” 刘穆之叹了口气:“其实,你一直盯着妙音,但在我看来,慕容兰的问题更大,这些手段她可是来之前就想好的,包括怀上孩子的时间和条件,也是早早算准,甚至让这个孩子是个男孩,而不是女孩,也是办得到的,我敢肯定,现在慕容兰生的,必是个儿子!” 刘裕双眼圆睁:“这种事也能做到?这生男生女难道不是…………” 刘穆之摇了摇头:“普通人确实生儿还是育女要看老天爷,但你要知道,慕容兰和王妙音都不是普通的女人,只要能怀上,那是男是女,都能由她们控制,中原的医术,草原的巫法,都有转女为男,转男为女的办法,当初王妙音能忍住你跟慕容兰从草原回来,没有当场就翻脸,说白了也是因为兴弟是个女儿,如果是个男孩,只怕这场生死决斗,二十年前就会发生了!” 刘裕咬着牙:“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阿兰她来找我,还怀上了男孩,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也是妙音这回不再容忍的最主要原因吗?” 刘穆之叹了口气:“寄奴啊,你还是没弄明白女人真正想要什么。少年时,要的也许是爱情,看重的是你这个丈夫,现在人到中年,也活明白了,看开了,是不是跟你能在一起,已经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名份,是将来。之所以历代帝王的嫔妃都是要母以子贵,就是为此!” “妙音和阿兰都是国色天香的绝色美女,但既然是人,就避免不了生老病死,美女也是一样,总有色衰的时候,尽管你不是好色之人,但是女人到了这个年纪,你要让她们安心,那就需要给她们名份,给她们后半生的安全保证,而这个名份和安全保证,就是儿子!” “如果不能让她们确信会为你传宗接代,如果不让她们相信与你生的孩子以后会继承你的大业,那已经给你耽误了二十年的她们,还要继续给你耽误下去吗?寄奴啊,你考虑的从来只是你的江山大业,是你那个灭胡虏,救百姓,平天下的理想,可是你何曾去真正为你的身边两个女人考虑过呢?你对得起天下人,却对不起她们,哪怕你早点把她们收了,给正式的名份,跟她们生儿育女,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刘穆之说这些话的时间,双眼圆睁,远不是平时的那个芝麻绿豆眼,显然,他把多年来藏在心底里的话,一次说了出来,句句出自肺腑,直问刘裕的灵魂。 刘裕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可是,以前的我,无权无势,朝不保夕,随时可能给世家或者是他们背后的黑手党,天道盟所害,她们要是跟了我,那是害了她们,我并不认为,那个选择是错误的。” 7017k ===第三千六百二十章 出奇不意冲鬼墙=== 刘穆之脸上的肥肉跳了跳,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城墙,激烈的攻防战仍然是热火朝天,风生水起,而刘敬宣的骑兵仍然在城墙和城门之间来回驰骋,城中的守军,看起来没有任何突围的迹象,他说道:“看来燕军的攻势还没有发动,黑袍还在观望,寄奴,趁这个时间,我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以来,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刘裕微微一愣,他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刘穆之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沉吟了一下,他说道:“爱?是两个人之间心动的感觉,继而上升到可以为了对方做任何事情,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和分分合合的经历后,如果仍然有爱,那就是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来维护和珍惜对方的那种感觉。” 刘穆之点了点头:“果然,你对爱就是这样的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只不过是单方面的付出,有没有问过对方愿意不愿意呢?” 刘裕一下子给呛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才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我为了保护阿兰和妙音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她们所愿意的?” 刘穆之正色道:“她们都是可以放下自己的家族和国家,不顾世俗的眼光和偏见,抛下家国种族之间的恩怨,跟你去浪迹天涯海角的女人,你觉得让她们暂时离开是为了保护她们,可殊不知在她们的心里,能死在你的身边,才是最幸福的事。寄奴啊,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把这两个女子当成你的爱人,而是只把她们当成弱者,当成你要保护的对象。” 刘裕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个,也没有用了,有些事情,恐怕是天注定,到了现在,我只能尽我的力来保全我想守护的一切了。胖子,我请求你拦住慕容兰,就是为了最后再保护她们一次,不要让她们自相残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我想说的,是慕容兰的孩子,她早存了靠和你的孩子生出来后,以这个男孩的名义统领慕容氏族人的心思,只是她败在了黑袍的手里,现在反过来完全给黑袍控制,甚至和你连议和的条件也没有了。这回你如果能击杀黑袍,同时让慕容兰活下来,似乎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大概妙音也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不过,仗打成这样,如此惨烈,双方都红了眼,恐怕不是你想赦免慕容氏族人,将士们就能接受得了。” 刘裕咬了咬牙:“现在想不了这么多了,取得胜利,是我唯一要做的事,只有打赢此战,才能谈战后的处置,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胖子,帮我拦住慕容兰,我需要全力去对付黑袍。”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要是妙音再来呢,你要我拦她吗?” 刘裕咬了咬牙:“若真的是妙音从西城回来,你尽量帮我把慕容兰往别的地方引,不要让她们碰面,就算碰面,你也想办法别让她们下死手,必要的时候,我这里可以把丁午借你,助你完成这个任务。” 刘穆之摇了摇头:“罢了,丁午对你有大用处,万万不能离开的。不过,你真的就这么确定,黑袍能杀到这里?我还是不太相信啊。” 刘裕的眉头一挑:“他处心积虑布置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突击我这里的,万万不可大意,而我把南城的兵力分散,也是要引他进攻我这里,而不是从西城或者是别的方向突出。胖子,你让阿寿别再在城门那里游荡了,赶快去西城帮忙。” 刘穆之扭头看了一眼城门方向,只见刘敬宣已经冲到了那里,而另一面,段宏则带着两千多骑兵,与王仲德的车步军团混合在一起,向着西城的方向疾奔。刘穆之笑道:“阿寿大概不想放过自己冲进城的机会,或者是觉得西城还是能顶住攻击,所以他自己没去。让那个新提拔的骑将段宏去了。” 刘裕咬了咬牙:“城门那里,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段宏现在走了,鬼墙那里,只有镇恶还在,你把中军的三千弓箭手调到镇恶那里,让他们强行压住城头的敌军弓箭手,然后派精兵直接冲击鬼墙的夹壁墙,给我另外打开一个进攻的通道。”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那些夹壁墙可是翻转的,里面立了栅,没这么好攻破,而且,鬼墙一带有这么多尸体,已经阻拦了我军攻击的道路,别说走夹壁墙,就是搭梯攻城,都不容易呢。” 刘裕沉声道:“就是因为现在各段都能爬城,只有鬼墙这里因为积尸太多而显得平静,所以反而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迅速地搬走尸体,步兵从敌军现在的重兵在向城门那里集中,加上里面是瓮城,我们反而不容易从那边攻入,还得另想办法才是,一旦南城这里攻破,那黑袍的杀招也没法再藏着啦。” 刘穆之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我这里会把张纲留着的十部木甲机关人提前用上,可惜了这个张纲,贪功冒进,就这样死在西城之内,那些精妙的机关术,怕是有很多要失传了。” 刘裕淡然道:“以你的才能,加上你招收的有奇思妙想的工匠和弟子,我相信会有人把张纲的这些机关术再给弄出来的,不过,我答应过张纲,要为他的老母报仇,公孙五楼这个贼子,也不知道现在哪里,好久没他的消息了。” 刘穆之的双眼突然一亮:“有没有一种可能,黑袍和公孙五楼也反目成仇,提前火并了呢?” 刘裕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就算狗咬狗,也不会是这个时候吧。” 刘穆之摇了摇头:“恐怕未必,因为公孙五楼是黑袍此战中最好使的一条恶狗,哪里危险哪里放他,但自从他出城那次之后,就再也不见公孙五楼,我想,要么他已经死了,要么会成为黑袍最厉害的一个杀招,寄奴啊,不可大意!” ===第三千六百二十一章 大业帅位当传谁=== 刘裕勾了勾嘴角,说道:“胖子,恐怕你是想多了,如果黑袍真的要来突袭我,绝不会用公孙五楼的。” 刘穆之的眉头微微一皱:“寄奴啊,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你的任何敌人,公孙五楼虽然人品低劣,但是狠毒凶残,无所不为,这回守城战中,就是给派到最危险的地方,这次黑袍如果想突袭你,公孙五楼恐怕会是他的左膀右臂。” 刘裕摇了摇头:“谁都有可能跟着黑袍向我突袭,只有公孙五楼,没有任何可能。” 说到这里,他一指城头的一个正在抱着石头,高高地举过头顶,向下猛砸的燕军小兵,说道:“就连这个扔石头的,都比公孙五楼更有可能。” 刘穆之讶道:“这又是为何?再怎么说,论武艺,论才能,公孙五楼肯定要强过普通小兵吧。” 刘裕微微一笑:“因为公孙五楼是个怕死鬼,真要拼命的时候,他会跑的比谁都快。黑袍如果来攻击我,那就是要来搏命的,带来的人个个都是视死如归,这就是公孙五楼最缺的一点。” 刘穆之笑道:“不一定吧,临朐之战也好,此战也罢,甚至之前的巨蔑水之战,这些都是硬仗恶仗,而公孙五楼也是全程参与,怎么能说他缺乏勇气,不堪大用呢?” 刘裕正色道:“因为这些战斗,他都是要么立功心切,觉得胜利唾手可得,要么是黑袍无人可用,只能逼他去危险的地方,去了未必死,但不去肯定马上就死,不过,就算是执行这些任务,只要一有机会,他仍然会拔腿就逃,绝不带半点迟疑的。这充分说明了此人的本性,那就是贪生怕死,关键时刻,绝对是指望不上的。” 刘穆之还是有些不服气:“可是之前在北城,在西北城那里,他可是独领一军,也算是打开了我军的防线啊。” 刘裕摇了摇头:“那是因为突围,突出去他才有希望,而且他先去北门才是黑袍下的命令,可他把慕容会等人留在那里送死,自己却是悄悄地去了西北方向,那才是他真正想逃亡的地方。你觉得,要是黑袍突袭我,还会让他这样耍滑头吗?” 刘穆之笑了起来:“还是你掌握人心啊,敌军每个人的想法,可能的行动,都给你猜得透透的,所以才能百战百胜。寄奴,真有你的。” 刘裕正色道:“公孙五楼只不过是黑袍的棋子,他要用,就是用此人的狠辣,也要用他毫无原则,可以做任何事的这一点,专门干脏活臭事,这是慕容镇这些正规将校不屑为之的。但是公孙五楼也有自己的算盘和小九九,时不时也可能会脱离黑袍的控制,所以,让公孙五楼独自去执行某个任务可以,但绝不能让他真正地留在自己身边,更不能让他跟着自己舍命搏击!” 刘穆之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那么,你觉得现在我军这里,谁象是公孙五楼这样的人,可以放之独当一面,却不能在拼命的时候委以重任?”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怎么问我这种问题?这是离间我跟兄弟们的交情吗?胖子,熟归熟,你有的话要是太过分了,我也不能由着你啊。” 刘穆之正色道:“别的时候我不会问你这些事,但你现在不是说可能会在此战中战死吗,不是要我以后继承你的大业和遗志吗,我可不象你,每战都冲杀在前,跟每个兄弟和部下都并肩作战过,知道他们的性格,就象公孙五楼,我就没你看得准。以后谁可以重用,谁需要留着一手,你总得给我交个底吧。” 刘裕叹了口气:“难不成你真的想接掌北府?胖子啊,你是天生的宰相,可不是将帅之才啊,坐我这个位置,就算我愿意给你,恐怕兄弟们也难服气呀。” 刘穆之摆了摆手:“你这位置送我坐我都不要,太累了,我还是管管国事,管管钱,管管吃的比较在行。不过,就象你说的那样,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总得先代管几天北府军,直到找到合适的人接手才行。所以,就算要找个好的继任者,我也得了解他们的本性,你说是不是呢。” 刘裕点了点头:“你可以先辅佐阿寿,让他代理主将一段时间,但是,阿寿绝非帅才,这点你我,包括他本人都很清楚,而且以阿寿跟希乐的关系,如果让他真的掌握了北府,恐怕会很快暴发内战,如果我不在了,你和阿寿需要先尽力稳住北府,时机成熟时,还要另找良才接管。” 刘穆之笑道:“如果阿寿不合适继任,那不如交给希乐好了,他应该有足够的文武才智,毕竟,三巨头中,他仅次于你。” 刘裕的眉头一皱:“希乐是有才,但无德,北府军要是真的给他,那可就完了。他如果执掌大权,无论是军中跟他不对眼的兄弟,还是得罪过他的世家大族,都会走上绝路,当年桓玄掌权后国内分裂,内战再起的悲剧,会再次重现,这点,是极力要避免的,我之所以要你接手我的大业,就是从这点考虑。” 刘穆之摇了摇头:“你若是不在了,我在军中怎么可能压制得住希乐?” 刘裕正色道:“我会尽力灭掉黑袍,至少,会跟他同归于尽,这样灭南燕的大功,就会落到你的头上,加上有妙音会支持你,还有你在世家中的地位,希乐暂时奈何你不得,军中的事情,有阿寿坐在明面上处理,你可以通过阿寿来掌军,这次跟我们出来的将士,只要你赏罚得当,自然人人肯为你效力,而且,跟我们出征南燕的将士,除了刘粹,没有希乐的人了。你完全可以借机竖立自己的威望。” 刘穆之叹了口气:“好了,对付刘毅,保住这支大军,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还是那句话,你的大业,想好真正交给谁了吗?” 刘裕的神色变得凝重:“如果我现在就决定交给谁了,直接让此人接手便是,还要再绕你这个圈吗?其实应该是你告诉我,你觉得谁接手比较合适?” ===第三千六百二十二章 寄奴之弟亦悲情=== ,东晋北府一丘八 刘穆之的眉头轻轻一皱,说道:“如果真的是接手你的身后之事,那不能由你这辈的将校们接掌了,从这个角度来说,阿寿,诸葛长民,刘希乐这些人,都不合适。”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当年一起从军的这批人,死的死,老的老,现在也不剩多少人了,而留下来的人,基本上希乐和阿寿也是有各自的缺陷,相互间的关系还非常紧张,无论谁接位都会引起内战和分裂,要找继任者,只能从年轻人中选。你有什么看法?” 刘穆之淡然道:“其实,要说能独当一面的年轻人,你已经有意识地培训了四大新人了,王镇恶,沈田子,朱龄石,檀道济,我没说错吧。” 刘裕微微一笑:“先不说这四个年轻人,你是不是好像还漏了一个人呢?” 刘穆之点了点头:“道规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但是荆州离不开他,他的势力和军队,也是在荆州,开国以来,荆扬分裂内战长达百年之久,如果不是心腹大将,不管是谁镇守荆州,都可能会出大乱子,这回妖贼起兵,连无忌都战死了,只有荆州的道规靠着超人的才能和意志,才顶到了现在,如果他能撑过这一次,荆州以后更离不开他。”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他在荆州的威望很高,我也有意让他长驻荆州,而且,只有他在荆州,才能对豫州的希乐形成牵制,非到万不得已时,道规不能动。我也早就叮嘱过他,将来我万一有个意外,从大局考虑,北府军暂时不能由他继任,他也完全理解和同意了。” 刘穆之长舒了一口气:“你在这次出征前就跟他交过底了?” 刘裕正色道:“兵凶战危,在战场上一切都有可能,因为你跟我一起出来,所以我暂时没跟你说这些,但是荆州的事情,我早早地跟道规交代清楚了,还好,这回他没有让我失望,只可惜无忌…………”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忧伤起来,长出了一口气。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原来,出征之前,你找的继任大帅,是无忌啊,可惜,太可惜了。” 刘裕咬了咬牙:“如果我让道规接任,那希乐必然不服,就是众将也会心生想法,以为我是把北府军当成我刘家的私产,只怕大家都会弃道规而去投奔希乐,就连无忌也不会站在道规这边,所以,这个大帅之职,万万不能交给道规,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明白。” 刘穆之微微一笑:“就是因为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刚才一直没有提他,不过寄奴你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只是我有点意外,无忌虽然忠勇过人,但也绝非帅才,这次在江州兵败身死也证明了这点,为何你要让他坐这个位置呢?” 刘裕正色道:“因为无忌刚勇冲动,是个纯粹的军人,酷似刘牢之,而且他也有意结交世家高门,并不是象阿寿这样跟世家全无关系,给视为蛮勇武夫而已,如果他坐帅位,你和道规支持,阿寿也能服气,你们抱团在一起,那希乐也无可奈何,只能同意。” 刘穆之点了点头:“但你就不怕无忌没有人管他的时候,冲动出兵,会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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