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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过后,下次再想大规模集结军队,不是容易的事。” 刘裕叹了口气:“这就是沈叔长他们公开地纵兵掳掠的原因吗?难道,我们也得走这条路,才能满足将士们掳掠的要求?” 刘穆之淡然道:“纵兵掳掠,当然不符合你的理想,而且这个口子也不能开,但是,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比如,把南燕的国库储备,拿出来分。”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南燕的国库储备?不是已经没什么粮草了吗?” 刘穆之微微一笑:“粮草是没有,但是布帛,财宝这些可不少啊,还有那些慕容氏宗室给斩杀后,留下来的家产,他们以前多年发动对外的战争,搜刮民间的珍宝,虽然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但那也是真金白银哪,可以平均地分给所有的将士们,这样人人得到好处,自然就会心满意足啦。”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个如何平均分配呢,还是要变现成大钱,然后按钱来分配?”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就不必搞按功劳分配了,因为不是官职爵位,只要从军的,就应该人人有份,战死的人分双份,这样刺激大家下次再来,如果实在不能做到平分,那也可以拿出所有的金银财富,布帛绢匹,出示给全军将士,然后给个按大晋行价的估价,由国库出钱,收回这些金银财宝,把钱分给每个将士。” 刘裕笑了起来:“还是你有办法,这么说来,这套的原则,就是以全军的名义,来平分战后所得的财宝,是吗?” 刘穆之正色道:“是的,如果是允许将士们私自掳掠,谁抢到就是谁的,这种不利于团结,观感也不好,所以,战利品统一上交,然后平分,这种模式应该最好,不能不让普通的军士从战争中得到利益,给他们的免税可以回家后再延续三个月,而不是延到三年,而且,只有自己可以免税赋,家人是仍然要继续交税的。”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可是我还要带他们继续回去打妖贼呢,而不是直接解散回家,那这时间又怎么算呢?” 刘穆之微微一笑:“所以,公示了这回打完后能分到的金银财宝,算出分到每个人头上的钱后,这钱不直接发给将士,而是发给他们的家人,如此一来,既再次确认了他们所居住的地方,确认了身份,尤其是对于那些青州新附的人,更是一次很好的排查摸底,同时也让他们有了盼头,这回的钱由国家发到家,下回灭了妖贼,又能再发达一笔,由国家发钱到家,也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连在路上给盗匪抢劫的可能性也排除啦。” 刘裕笑了起来:“还敢有盗匪去抢劫刚刚灭国的勇士吗?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啊。” 刘穆之笑道:“在军中,大家在一起,自然无人敢动,但是那些住得偏远,一两个人结伴而行的回乡军士,就难说了,有时候,甚至会有一些原本同袍的散兵游勇,会在路上打劫呢,寄奴啊,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底线。” 。: ===第三千九百二十五章 退伍兄弟谋出路=== 刘裕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说的很对,我要考虑到所有的可能。不过,这需要不少人力来运送钱币赏赐,这人手,你从哪里弄?” 刘穆之淡然道:“要让人出力,就得拿出足够的好处,只要有足够的好处,那以大晋现在内部还算安稳的情况,平叛之后,是不怕找不到人的,别的不说,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庄园里,也有的是庄客和护卫,出个二成左右的好处,你还怕他们不肯去运货送钱上门?” 刘裕的眉头一皱:“白让他们得二成?是不是有点多了?不能让我们的军队去押运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要是走军队,吏员这套体系,钱一样不会少话,这是在他们的职责之外的另外差事,而且中间的油水大,恐怕很难不让人从中贪墨,而世家大族,只要谈好了条件,按约定给世家好处就行,至于监管底下人做事,那是他们的事,有谢家,王家这样的大族在,克扣本应分给将士们的钱,应该不至于,而且,这也是他们可以拉近跟将士们关系的好机会,岂会错过?” 刘裕若有所思地说道:“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这国恩,变成了世家大族的私恩吗?就不怕以后搞的跟之前多年那样,连将士们都只知有世家,不知有国家?” 刘穆之正色道:“应该不至于,这次的分发钱财,我算过,大概每个将士能分到六千钱左右的好处,这不是笔小钱,足以供一个穷光蛋娶妻生子,置业购地了,而且,我们是在青州的时候,就向所有的将士们说明这点,让他们清楚,这钱是国家给的,是你刘大帅下令分的,这点,非常重要。” 刘裕点了点头:“这次是可以这样,可以后呢,每次打仗时,或者每次大的工程,徭役结束后,为了赏赐军民,都这么来吗?都是这个钱再转交给世家大族,由他们派人上门送到?” 刘穆之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以后如何,我倒是没有多想,只限于这一次,不过,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了?”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在脑海中浮现的一些后世的情形,已经涌上了心头,这会儿变成成熟的思路,开始从他的口中说出:“我一直在想,我们的将士们,如果退伍回家,有一身打仗杀人的本事,却是无所事事,或者说没置什么产业,或者是继续给世家和豪强们欺负,骗光了财产,那以后何以为生呢?” 刘穆之眨了眨眼睛:“你是说,谢停云兄弟那样的事?唉,这种事情,发生了起码有上百起,而且是出了严重的案子后报到我这里的,没报到的,只怕还会有更多。历代都很难处理好这种退伍回家的将士们的事,好像也只有秦国,处理的算是比较好的。” 刘裕摇了摇头:“在我看来,秦国也不算把这个事处理的非常好,他们不过是退伍后回家继续务农,实现那种耕战的国策,但本质上,将士们打完后仍然是农民,除了极少数可以因功得爵的人,有可能当上吏员,别的多数人,未必有多少好处。” “这也是秦灭六国后,耕战军功爵体制迅速崩溃的原因,以前不管怎么说,打完后的土地,人口会拿出来赏赐给有功将士,但秦始皇为了迅速统一,把攻灭的六国之地,仍然是交给六国的中下层地主豪强们管理,秦军将士没捞到什么好处,商鞅变法百余年来的规矩就这样给破坏了,这也造成天下大乱时,关中父老不愿为秦国效力的结果,值得我们深思和总结。” 刘穆之微微一笑:“那你深思和总结出来什么了,发爵分地只能惠及极少数人,发钱回家你好像也觉得不完美,那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想的办法就是,由国家或者是国家在背后支持的一些势力出面,办一些适合身强力壮的退伍壮士们从事的行当,让他们可以不用务农也有更多的收益,甚至可以进城谋生,只有这样,才算是改变了生活,扭转了命运。”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我有点失望啊,这招数套路不是没有过啊,之前卖了家业全家进城的谢停云不就是这样吗,结果就是全家给欺负死,这种也不是个案。”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单身一两个人,一家一户地在没有任何权势背景的情况下进城,确实容易给当地的地头蛇,尤其是有世家背景的那些地痞混混们欺负,虽然我们的北府兄弟个个是猛龙,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尤其是在城里,不少泼皮混混们的那种手段,不是我们很多纯朴的兄弟们能应付的,你也说过,我们有些反抗的兄弟给人讹诈,一怒之下出手打了人,结果倾家荡产都不够赔那些汤药费的,这要么打人赔光,要么给人宰割,都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其实我一直在想,希乐为什么一直能跟我分庭抗礼,他的功劳远没我大,但同样有很多兄弟愿意为之效死,跟你今天聊了这么多,我渐渐地明白了,因为他一直是有办法给跟他的兄弟们谋一条更好的路子,那个以前我一直看不上的当黑帮打手,收保护费为生的路子,可能恰恰是一条解决兄弟们生计的大道。” 刘穆之笑了起来:“你不会真的一下子完全变了个人吧,希乐从事的那可不是什么正道,你也知道那些是黑帮恶势力,靠着收保护费,出去打打杀杀,抢夺势力范围,就是谢停云这样的兄弟,也得给他们交例敬钱呢!” “就因为停云兄弟不肯交这个钱,所以他们宁可看着停云兄弟给王家欺负,而不出手相助,这是他们黑道的规矩,我想,你是绝对不会接受的。老实说,这些年来,孟昶和我处理这种善后之事,也没少头疼,何况,几万退伍兄弟,那得多大的帮派才能容纳?”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二十六章 劳务派遣新思路=== 刘裕平静地说道:“胖子,那你说,如果不是由希乐的那种黑道帮派,而是由国家出面主导的正规行当,或者说商铺,甚至说帮派为主体,来组织少则几十,多则数百上千的退伍兄弟,来从事这种押送,运货之类的生意,如何?” 刘穆之的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类似镖局,运送之类的事,由我们的退伍兄弟来做,由国家来组织和主导?”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我们的退伍兄弟,大部分是回家继续务农,少部分是给世家大族收为庄客佃农,帮他们看家护院。这两种模式,其实我觉得都不是最好。” “回家务农,只在从军的过程中减免税赋一段时间,战后分点钱回家,这次看起来还不错,但万一打输了呢,或者说万一不象这回灭了南燕,得了人家的国库,得了慕容氏上百年来掳掠的财宝,那到时候我们拿什么去瓜分好处,供大军遣散回家呢?”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这回算是因战而发财,有大量的钱财可以分发,平时一般没有这种好事。但征兵必须应召,这也是国***不到讨价还价的。” 刘裕叹了口气:“以国法强行征召,和自己甘愿主动从军,那动力完全不一样,战斗力也天差地别,我是从军带兵之人,对此深知肚明。现在靠着爵位和官职已经渐渐吸引不到人主动来从军了,那就得给现实的好处,我们现在商量的,不就是这个嘛。” 刘穆之轻轻地“哦”了一声:“可是人家在世家庄园里,当庄客,佣兵,佃户也能过得不错啊,刘牢之,孙无终他们以前就当过谢家的家将,也是吃穿不愁,连武器和军械,都不用自己购买了。” 刘裕摇了摇头:“那又回到以前的老路了,变成世家来养活人,最后这些勇力之士就只认世家,不知国家,我们就是要避免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得拿出比世家大族更优越的条件,来吸引退伍老兵们加入。” 刘穆之的眼中光芒闪闪,显然,他也开始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听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比钱,我们是比不过世家大族的,起码近十年内,你是比不过的,他们也不傻,知道我们想做什么,到时候来个千金买马骨,给几百个退伍将士中的佼佼者,开出更高的条件,甚至成为他们的庄头,队长之类的,我们可是要负责少则几千,多则数万退伍将士的一辈子生计啊,拿什么去竞争?” 刘裕自信而平静地说道:“我们有一样东西,是世家大族给不了的,除了保证全家能过得不错的收入水平外,最好的一样,可以给一个吏员的资格。” 刘穆之吃惊地张大了嘴:“吏员的资格?这,这也能随便给?” 刘裕笑了起来:“为何不能给呢,这又不是爵位,必须要兑现俸禄的,吏员资格,只是一个免劳役的资质了,他们要是加入了国家为主导的这个帮派,为国押运做事,那不等于就是一直为国家服劳役了吗?那这岂不是他们应得的?” 刘穆之咽了一泡口水:“听起来也有道理啊,这样一来,他们没有土地,不用交税了,反而需要国家来出钱养活他们全家,是这个意思吧。” 刘裕正色道:“是的,以前一向是平民百姓或者庄客佃农在乡下农村里种地为生,而城中则是士人和商贩们居住,现在,要是让有功将士可以选择进入城中,成为有吏士资格的人,为国效力,从事的工作也可以不止是押运粮草,他们有军事才能,也可以训练世家子弟们习武,可以在城中从事缉拿盗贼的捕快工作,甚至可以从事护卫城门,看守库房,巡逻道路等游徼们的事务。” 刘穆之笑了起来:“你这么一搞,那都可以不用从民间征丁来城中从事这种库丁,捕快的工作了。”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对农民,就可以减轻他们的负担,让他们多多种地,多交点粮食布匹,以取代这种力役,如此一来,我们国家的分工能变得更加合理,这些退伍将士如果脱离农事,在城中从事这种半军事化的工作,也有助于他们保持战斗的训练和技能,一旦国家有事,可以随时从他们中征召组建军队,速度和战备能力,要远远快于从农村中征集丁男。” 刘穆之还是皱着眉头,喃喃道:“可是这样一来,得花很多钱,一辈子供养他们,这笔开支可不小啊。” 刘裕平静地说道:“这些岗位的数量是有限的,也不可能源源不断地招人而不淘汰,现在因为新搞,可能人人都能占一个职位,后面如果看中了这个好处,想要从事这一行的人一多,我们就可以竞争和选择了,还有,做这种事的,要长年奔波在外,走南闯北,行船走路,也要随时作好和盗匪战斗的准备,并不是绝对安全,要是岁数大了,打不动了,可以安排他们在城中经营些小本生意,那个时候,他们进城多年,也有些根基了,不至于再轻易给人欺负。”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继续道:“就跟军队中一样,优秀的军人可以留任,升为军官,在这一行干的好的,以后可以跟吏员一样,考核提拔,淘汰失职,老弱,无能的人,晋升那些干的好,做出成绩的人,甚至可以象希乐的那些个黑帮一样,有些兄弟做到香主,堂主,统领一方的地下势力呢。” 刘穆之笑了起来:“你这么一搞,先不说世家豪强,第一个抢的,恐怕就是刘希乐的那个生意,要知道,走镖押运,青楼酒馆,赌坊戏院,是他最主要的地盘,这些年在建康,为了这些地下的秩序,没少跟以前的世家高门火并过,要是换了你去抢他这些生意,你以为他会拱手让你?” 刘裕略一沉吟:“那这样好了,先不在建康搞,除了这回的押运外,其他的事情,在青州这里先弄,第一个要办的,就是那个蓝翔吏校的保安吧。”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二十七章 教育产业士人路=== 刘穆之有些意外:“保安?你是指那个吏校的守卫吗?应该是交由驻军来负责的吧。” 刘裕摇了摇头:“我们留在青州的军队不多,如果要分几百人来守卫这个吏校,只怕别的地方守卫力量有所不足,而且,以后这种庠序,学堂,包括不是非常重要的仓库,可以不用交由将士们守卫,而是设立保安集团,由他们来负责这种民用机构的安全与保卫。” 刘穆之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按你的这个设想,得给这些当那个保什么来着的?哦,保安的退伍将士们另外发钱,这也不是一笔小开支啊。一个吏校如果留三百到五百的军士还好说,以后要是这种模式普及到天下州郡,那朝廷的支出,会飞涨的。” 刘裕微微一笑,闷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想要减轻国家的负担,那就让这些接受保安服务的地方,自己出钱,就好比这个蓝翔吏校,咱们就可以来个教育产业化。” 刘穆之瞪大了眼睛,这个词他显然闻所未闻:“教育产业化?什么意思?” 刘裕平静地说道:“就是说,咱们开学堂,办庠序,总不能无偿地从国家出钱,应该是来上学的,想成为吏员的这些士子们,自己交学费,对吧。” 刘穆之笑了起来:“自古以来求学拜师,好像很少要自己交钱的吧,再说这个是为国家培养吏员的机构,按说也应该是国家出这钱才对,你要是让他们来求学的人掏钱,只怕没什么人愿意吧。” 刘裕摇了摇头:“这个不一样,就算是古代求学,只要不是官学,而是私人的授业,一样是要付拜师学费的,比如孔子,他收学费就是要肉,并不是无偿教授。连孔夫子都如此,后世的学者,也不能免俗,更何况,学堂的建立,平时的维持都需要人力物力,只不过有不少学堂是让弟子们从事这种工作,以劳力服务来取代或者部分取代学费罢了。” 刘穆之正色道:“但送几斤肉,几头猪就拜师,跟你想的这种靠学费的一部分就能支撑几百保安的收入,是两回事。就按我们的军饷来说吧,一个将士月食五斗米,十斤肉,此外还要给一百钱。这个开销如果换成是保安的收入,一个月差不多要二百钱。一年要两千四百钱。也就是说两年半的收入,差不多得有这次赏赐的总钱币了。那你准备要一个学员出多少钱供应得起?” 刘裕淡然道:“除了保安外,这种吏校的教员,博士们的收入,也应该从学员给的学费中支出,差不多应该是保安的两倍吧,按你的计算,一个月四百到五百钱。差不多按一个博士教二十个学生,一个保安管二十个学生算,学员的数量控制在五千到六千,每个学员一个月交给学费和保安的费用,差不多三四十钱吧,加上饭钱月食五斗米,五六十钱,上这个学,差不多月钱交一百吧。” 刘穆之的神色稍缓:“月钱一百,一年花一千二到一千五百钱,这倒不算太贵,普通的士子家庭多半可以承受,可关键是他们没有这种意识啊,要知道,上学拜师,这自古以来不需要花这么多钱呢,而且,这些只是成本而已,如果朝廷不拿出钱来贴补的话,这个办学的经费,只会更多,别的不说,光是建立吏校的人力,物力,木料这些,就不是小数目。” 刘裕平静地说道:“既然是教育产业化,那这些成本,都要原则上从学员的学费中来承担,我们的这个,是吏校,传授的是管理乡村,当官为吏的知识,甚至在结业之后,可以择优直接让人有当吏的机会,这跟普通的学校不一样,如果你把这个看成有机会成为官吏,直接花点钱可以接受资格培训,那肯定就会扭转天下人的意识了。” 刘穆之笑道:“可是当吏从来就不需要通过这个什么吏校,要知道,在吴地,在荆州,世家的远支子侄或者是他们手下的庄头们,直接就可以委任为吏员,大晋南渡以来上百年,都是如此,再往前推,秦汉体制下,是三老负责民间的基层治理,就象你,也是因为父亲为官,加上自己在本地有威望,就当上里正了啊,也没经过什么岗位培训吧。” 刘裕摇了摇头:“正是这种制度,让基层的吏治失控,慢慢地就是当地的豪强取代了国家任命的吏员,胖子,我之所以有这种吏校学员治国的想法,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要把这吏员的任命,控制在国家的手上,而不是当地的豪强或者是世家们的手中。”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你就不怕这种上吏校都要钱,教育产业化,以后来上学的士子们,就把当吏当成做生意了吗?真要是当了吏,起码在基层的大权在手,到时候不得变本加厉地贪墨,捞回这个成本?” 刘裕正色道:“难道以前世家子弟们袭爵,或者是应幕招士,这种看起来没有成本的选官选吏体制,就没有人贪污腐败了?那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家财万贯,良田千顷,奴仆妻妾成群,会因为家境好就不去损国肥私了?” 刘穆之笑道:“那是另一个极端情况,因为得来太容易,再说,世家能袭承的,往往是权力,靠着权力变出富贵,那也是人之常情,我的意思是说,肯来上吏校的往往是底层士人,就象你我当年在京口时一样,虽有士籍,但家里并不富裕,这种人要是上个吏校你还要收他钱,难保他不会觉得吃了大亏,甚至是举债上吏校,以后就通过贪污腐败来追求回报啊。” 刘裕沉声道:“要防贪污腐败,靠的是朝廷的法度和百姓的监督,我们不能轻信人性的美好,所以要设各种制度来监督权力的使用,给吏员们有足够他们过上体面生活的俸禄,就象你我,要是当吏可以全家免税,一个月还有上百钱的收入,但一旦贪腐给查出,那就要下狱论罪,家产充公,那我们还会冒这个风险吗?”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二十八章 行事公开治贪污=== 刘穆之的眉头微微一皱:“你的意思,是要让吏员们的俸禄,回报优厚,而一旦贪赃枉法,就会失掉拥有的一切,对吗?”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当过里正,那是我人生最早地接触到权力,虽然那只是我那早早离世,命运悲惨的父亲给我留下的,但我并不喜欢从事这件事,因为,这总是会让我回忆起我幼年时被父亲所抛弃,成为寄奴的经历。从我内心的深处,我以为这是父亲为这事的赎罪,但是,我并不想接受这样的赎罪,或者说是道歉,我从小接受到的痛苦,不是一个吏员能弥补的。” 刘穆之摇了摇头:“众生皆苦,在这个乱世中,谁又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呢?我们的父辈,虽然是士人的身份,但早已经家道中落,跟那些坐拥良田奴仆的世家子弟,不可同日而语,你爹当年遗弃你,并不是图自己过上好日子,而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实在无法负担你,把你送到姨母家,起码还能活下来,而他自己后来为了撑起那个家,不辞辛劳,直到累死了自己。” 刘裕的眼中泪光闪闪:“那是我后来才明白的事情,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别人当官为吏,可以让全家人吃肉穿帛,而我们家,却是家徒四壁,直到我从军之前,我冒着得罪刁家的风险,出手救了瓶子和兔子他们,我娘才激动地说,这才是刘家的家风,人可以穷,志不能短,就是再穷再饿,也不可以失去信念,去争取那些不义之财,靠着伤害无辜的百姓来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刘穆之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们京口的风气,京口乡亲们,父祖辈往往是在苦难中结伴而下,一路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到达大晋的北方流民,不仅仅是乡邻,更是战友,袍泽,所以在困难的日子里也往往会相互扶持,而不是象别的地方吏员一样,借机中饱私囊,你爹即使是在最穷困的时候也没想着去欺压乡邻,贪污公款,这是你们刘家的家风,永远值得流传下去。”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除了道怜以外,他从小家里条件太艰苦,父亲当时刚死,娘的奶水不足,让他从小没吃够,所以天生愚钝,我娘和我见他这样,也不忍对他多加苛责,可能是因为这种苦日子过得太久了,让他有机会就想吃好穿暖,我掌权之后,想要补偿他,让他当了彭城内史,可他却受了身边小人的影响,贪墨一方,我不知道以后他百年之后,如何在九泉之下向父亲交代。” 刘穆之摇了摇头:“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另一方面也可以证明,想要杜绝这种贪墨,非常困难,因为大多数人当官,本就是要来求富贵的,看看那些大世家的门前,从来没有断过的马车就知道,有多少人是来跑官要官的,为此向那些世家大族献宝投地,不就是为了求得一官半职吗?这些人上任之后,怎么能不加倍地盘剥百姓,以收回自己买官的成本呢?” 说到这里,刘穆之顿了顿:“这也是历代历朝都不能公然地卖官鬻爵的原因,就算是秦汉的体制,有入粟拜爵,增加国库收入准备大战的传统,但往往也是只给虚爵,不给实官,就是怕他们有了权力后就去祸害一方哪。你这个想法虽然好,但是如果让士人们在入吏学时就要交钱,那难免会让有些人走歪路。要知道,最后授予吏职的人,会是这些人里的佼佼者,非常聪明,又精于法度,深知人情,要是他们把聪明才智用在贪污上,那就是国家大祸了。” 刘裕点了点头:“你的担心,非常有道理,但是,世家子弟们当官,不需要花钱跑官,靠着出身就可以有了,难道他们就不贪污腐败,横行一方了吗?在我们取得权力之前,大晋从上到下,几乎都烂透了吧,这与吏校收不收学费,似乎并无关系吧。” 刘穆之叹了口气:“世家子弟们的贪婪与腐化,不代表吏校这么搞就没问题的,你如何能监管和控制这些吏员们起了贪念呢?大晋从来不缺少纸面上治理贪腐的法令,但最后大多数是不了了之,刑不上大夫啊。”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你说,我以前在京口当里正时,如果真的起了歪心思,想要多征粮,或者是拿着抽丁的事逼着乡邻们来孝敬我,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那恐怕全七里乡的人都会骂你,甚至,他们会集合起来跟你斗,你一向只是独来独往,就算拳脚厉害,要是一群人群起攻你,你怕是也难以对付吧。” 刘裕微微一笑:“那是咱们京口,平时不设军队,捕快,别的州郡,这种里正征丁收税,可是要带上县衙里的衙役,甚至带上兵马去征收的,对吧。”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啊,平时里不怎么做好事惠民,那要到收税抽丁时,就只有指望军队的保护了,听你的这个意思,以后也准备把收税抽丁这些事,让什么保安集团来执行?”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不直接收税,只是保护这些吏员而已,但在保护的过程中,就会知道这些吏员做了什么了,走了哪些地方,征了多少丁,收了多少粮,这些都是有明确的朝廷法度,知道的人一多,就无法隐瞒了。” “以前刁家来了京口,想要欺负我们,靠的就是一个上下的情报信息不通,京口的情况,难以越过他们这个刺史,直接上通朝廷。这也是刁逵后来要带着他们刁家的部曲私兵,来镇压京口百姓的原因,只要能让保安集团脱离这种当地吏员的直接控制,而是受命于国家,那就解决了这个上下渠道不通的问题。因为,贪官污吏,收买一两个将校可以,但不可能收买所有保安将士。”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二十九章 保安商业民办化=== 刘穆之笑了起来:“看来,你是想把整个国家以后的城镇和乡村的防卫,交给你的这个什么保安集团啊,以后取代现在以征丁服役为主的模式,对吗?” 刘裕点了点头,说道:“胖子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难道你觉得这种治安要靠地头蛇的模式,是长治久安之道吗?我这些年来遍读史书,越来越深地感觉到,这种靠本土本乡的人,城中靠有力人士,乡村靠当地豪强,由他们来组织人力,担任地方的防卫力量,这不正是皇权渐渐不振,法令无法下行的真正原因吗?” 刘穆之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是的,作为皇帝和大臣,不太可能跑到各村各乡,或者是城中的各坊各里去施政,都是要通过一级级的官府来管理,而在城中,最小的就是坊正,在乡村,最基层的就是村长,里正,你就是从里正起家的。可以说,七里村里,当年就是你说了算。” 刘裕正色道:“我是没有心思象别的一方豪强那样,把全村的资源,人力强行并到我刘家,然后世代奴役全村的乡亲们。但在京口之外,这种才是主流。吴地的世家,荆州的将门,不都是靠了自己的子侄亲戚们,控制家丁庄客,去管理各个乡村庄园吗?”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所以,你打算用蓝翔吏校的毕业吏员来当这些最基层乡村的吏员,而保卫这些乡村,城中里坊的力量,由以前征来的役丁,换成这种保安集团的退伍将士?” 刘裕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样才能避免渐渐地由这种一方豪强彻底控制地方,由他们家族中人担任吏员,而征丁服役这种事,就会成为他们敲诈勒索,奴役压榨本地百姓的一种手段。” “渐渐地,本地民众的土地,还有土地上的产出,就由他们侵占兼并,而他们与朝中为官的家族前辈们相互勾结,可以瞒报人口,偷漏税额,弄到最后,各地百姓只知有这些家族,不知有朝廷天子!” “这也是我们大晋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受制于世家高门的原因,哪怕经过了孙恩之乱,哪怕大晋亡而复国,哪怕我们建立了京八党,提高了武人的地位,也仍然不能改变这个大局。” 刘穆之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以前,我们只是过于强调,只有世家子弟和士人集团读过书,有知识有文化,能做好治理,但你这么一说,这基层的控制权,可能比文化本身,更重要。” 刘裕正色道:“所以,我们要先把士人集团和世家高门先给分离开来,很多底层士人,象当年你我这样的,他们有些文化,也有士籍,但并不掌握基层的土地,人力,甚至过得很穷困。这些人有改变现状的欲望,也有一定的文化,如果通过吏校的学习,有了实际治理的才能,那我们就可以把一些由国家掌控的土地,交给他们为吏来管理。” “而负责这些土地,村镇的保卫的,就可以从退伍还乡的老兵中来选择,他们有战斗经验,有军队经历,如果给一定的政策,让他们可以在这些地方,分到足够的土地,能安家落户,那就可以让这些人进朝廷的编制,比如捕头,巡长,丘魁之类的,让他们组织本地的丁壮后生,加以训练,然后轮流作为保安集团的人,负责这些地方的治安工作,从协助吏员们征丁收税,到缉捕盗匪,日常巡逻,都可以把以前由衙役捕快们做的事,交给这种新的保安集团来做。” 刘穆之连连点头:“这样一来,可以罢免这些地方的力役,民众也会高兴,而且,按你刚才的提法,在保安集团当职的时候,不仅不用交税,还会由朝廷发放俸禄和饷钱之类的,对吧。” 刘裕笑了起来:“是啊,以前我当里正的时候,平时最头疼的事,就是要去各家各户抽丁,让大家去服役。又不是打仗灭胡,尽做些站岗放哨,甚至帮着官员们跑腿采办的事,要不就是修路挖河,运石筑城,象有些黑心的官员,专门挑在农忙甚至是收获的时候安排抽丁之事,摆明了就是想要逼得百姓乡亲们出钱贿赂他们,免除这些役事。” 刘穆之笑道:“你当年之所以长年只是一个里正,升不上去,就是因为你不强迫乡亲们去交钱免役,你看,刘毅就比你混得好得多,每年抽丁收税都是各乡第一,所以他当了州中从事,而你一直只是个里正。” 刘裕摇了摇头:“刘毅也没有为难乡亲们,他是庇护了不少来历不明的江洋大盗,绿林好汉,让这些人去充当力役,加上他有钱,上下打点,经常可以把这个服役之事给对付过去,所以他在乡里的名望很高,认他当大哥,愿意追随他的人也不少。不过,刘毅的那些个黑道勾当,往往也不在京口做,用他的话来说,他不祸害乡亲们,还是有底线的。” 刘穆之淡然道:“所以,自古以来,哪怕你们当吏的时候,这种征丁服役之事,是最麻烦的,但你觉得,以你这种把抽丁服役的制度,改为由保安集团来负责,就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了?” 刘裕正色道:“我也一直在想这方面的问题,其实这也并不新鲜,治国先治吏,秦汉之所以强大,就在于吏员,三老是由退伍回家的老兵来担任,以他们为核心,组织乡土民兵,继而成为州郡兵马,如果有大战,可以随时从这州郡兵马中征兵形成大军。” “但这套体制,需要严格的军功爵执行,无法给爵的,就要在战争中得到足够的好处,比如象这次这样打完分国库。所以,一旦上层腐败堕落,或者是战争中得不到好处,这套体制就会出大麻烦。或者说,要是不打仗,长期和平,也会难以为继。” “只有教育产业化,才能培训出世家之外的吏员,只有保安商业化,才能解决这人力资源和意愿的问题,也才能真正地摆脱豪强地主,世家大族对基层的控制。”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三十章 子侄入学安人心=== 刘穆之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你说的这个商业化,就是把国家要承担的治安,巡逻,缉捕的任务,完全交给这种保安集团,这真的可以吗?你如何来保证,这种保安集团的负责人不会起异心,甚至想要拥兵作乱呢?” 刘裕淡然道:“这就跟带兵的大将一样,如果兵为将有,一直让他,甚至让他的子孙世代为将,那肯定会出问题,其实现在的这种搞法,名为抽丁服役,为国效力,但实际上已经完全被这些地方豪强控制了,而且他们控制基层,架空国家,这已经不仅是有异心,而且更是实际这样做了,你说大晋的皇帝,这样给架空了上百年,就连我们现在北伐,也要看世家大族的脸色行事,这应该吗?”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但起码世家大族,地方豪强们还是承认大晋皇帝这个共主的,你这样搞安保集团,把所有基层,还有城中的治安交给这些人来办理,那不等于就是换了一帮人来控制基层了嘛。” 刘裕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因为这种保安集团,并不是按爵位那种世袭或者是代降,我们可以随时通过更改其首领的方式,来避免这种割据一方,尾大不掉的情况。就象那些基层吏一样,不让他们长期地呆在一个地方,让本地的百姓全都听命于他们。” 刘穆之的眉头微微一皱:“那按你这样的搞法,就得让这些吏员们几年一轮换,到别的地方上任,难道你就不考虑他们的家业问题吗?” 刘裕微微一笑:“我有一计,可解这个问题,而且是完美解决。” 刘穆之的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有什么好办法,快说。” 刘裕正色道:“你说我们为何可以天南海北地到处跑,长年不在家中呢?” 刘穆之马上明白了过来,笑着摇头道:“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手握大权,是帝国的主宰者,当然也要承担最重要的责任,任官一方时,就得跟家人分离,只在老家留有产业和妻儿。” 刘裕仍然面带微笑:“现在我们是手握大权了,可是当年的我们,刚投军时可是光棍一条,就算有家,也是家徒思壁,你不也是离开了妻儿,长年在外嘛。至于我,就算是跟慕容兰成亲后,也长年是她在家照顾我娘和弟弟,带大了兴弟,而我从军后居家的日子,加起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年半呢。”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你我是可以为了心中的理想抛家舍业的人,跟普通人不一样,一般人,当官为吏就是求富贵,要是跟妻儿都要长久地分离,那还图个什么呢?寄奴,你别再把自己代入到别人啊,这会出大问题的。” 刘裕点了点头:“我的意思是,给吏员们无法拒绝的好处,让他们可以接受和容忍这种四处漂泊的生活。这第一个好处,就是给吏员,还有安保集团的主管们,一个上升的空间和机会。” 刘穆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这个机会,就是由吏入官,可以从村官,里正,升为州中的下级官员,乃至步步升迁,最后官至州部,甚至入朝拜相这种,但这个毕竟只有极少人才有机会得到提拔,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顶头也只是个吏员,无非就是这几年在青州为吏,过几年去荆州为吏,最后几年可以进城当个坊正什么的,对吧。” 刘裕笑道:“确实如此,但这极少数的名额,会给所有人希望和机会,就象秦国的军功爵制一样,刺激大家都去拼那为数不多的升爵名额。就算最后升不上去,起码一个吏员免税的身份,分配的公田,也足以能让他们在当地的乡村里过上比百姓要高不少的生活水平,就象我们当年,虽然家里穷得叮当响,但比起别的村民来说,有个里正在身,起码可以吃上白米饭,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 刘穆之笑道:“那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你说的机会,只对年轻人有用啊,少年时可以吃苦,可以无妻,可以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但要是三四十岁,仍然得不到升迁的机会,一辈子能看到结果,那难免不会松懈,偷懒啊,甚至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势,为自己谋取在当地更多的利益和产业。寄奴啊,你别以为什么互相监视和举报就能杜绝腐败,实际上,合理地或者变着法地把这些权力变现成好处,仍然有的是办法。” 刘裕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在这种不大的希望之外,再给他们现实可取的机会,那就是子女的教育。” 刘穆之这下子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这种吏员,还有安保集团的首领们,他们的子女可以优先,就近入学堂?” 刘裕笑道:“是的,可以把我们以前在京口搞的那套,给他扩大化,在京口我们办学堂,还要受那些世家大族的制约,最后也办不成,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两年也给数千的京八兄弟们的子侄后辈们,提供了一个学习的机会,按你的说法,他们里的大多数人,现在起码识了上千个字,勉强也能看得了书,写些公文了吧。” 刘穆之点了点头:“嗯,相当于世家子弟们九到十岁时的水平了,虽然还远远不足,但如果能自己争点气,象你一样,在行军打仗之余还自已看书学习,那做个士人,能为官一县,是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刘穆之顿了顿:“你这样搞,是想在整个青州普及这些学堂,让吏员和安保集团的弟兄们的子侄,也能入学?” 刘裕正色道:“是的,青州有个现成的好处,就是这里是孔孟之乡,文人儒生众多,我们朝廷里一时没这么多让他们做官的机会,但可以到处开学堂啊,先以教化鲜卑人和恩赏有功将士的名义开办起来,这个学费,可以由朝廷来出,青州这几年需要钱来维持稳定,这笔钱用在办学上,总比用在剿匪上要来得强。而那吏校的学员们交的钱,也可以用于补贴这些学堂嘛。”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三十一章 入粟拜爵兴教育=== 刘穆之的眉头仍然皱着:“那你让这些青州的儒生,士人们到各地的学堂任教,名份怎么算,是朝廷给的博士,祭酒,还只是私塾的先生这些?如果不算官吏的话,恐怕很多人不想出来做这个事吧。” 刘裕微微一笑:“你是怕在青州这里大办学堂,如果算是官方,朝廷的编制,那会造成官位泛滥,引发别的地方的不满,或者是引发世家高门的注意,再次施加阻力吗?”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最麻烦的还是后者,世家大族们会以为你是想借这条路,增加青州的官员名额,以后可以通过调换官位慢慢地到别的地方占据这种官吏的名额,最后把天下的权力给转移到自己人的手中。” 刘裕叹了口气:“所以,他们明面上能拿出的反对理由,就是我们制订的这个非爵不为官,非功不得爵的规矩,是吧。” 刘穆之笑道:“是的,你真的是一点就透,这些世家高门让京口的庠序办不下去的借口,也是这点。最后就让范宁的弟子们,因为没有官身,所以不能给予博士,祭酒这些学院的官位,这些弟子们如果一直在学堂里授业,最后没有官位,没有名份,连俸禄也没有,那是做不长久的。” 刘裕正色道:“所以,我们得破除这点限制,就是我说过的那个,教育产业化,在学堂上课的,从先生到教谕,未必要给官位爵位,但可以先给钱粮,这种官办私塾的模式,你看是否可行?” 刘穆之喃喃地自语道:“官办私塾?这个听起来有点意思啊,只是这个官办,怎么体现出来呢?”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就是说,名份上,不给官职爵位,但可以给出很高的钱作为教学的饷钱,这笔钱,可以从国库出。”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国库出钱,总是要有名份的,这青州之地,本身在战后这两三年,因为要安抚本地民众而暂不收税,到时候再由国库出钱,支付起码几千个教书先生的饷钱,按你的说法,还要这钱足够多,那恐怕就得从建康的国库里大量出钱才行了,这个朝议,恐怕很难通过吧。” 刘裕微微一笑:“我北伐的时候,朝堂上也几乎是无人支持,但不照样是出兵成功了吗?要找借口,当然容易,就以青州维持稳定的名义,教化鲜卑人的名义,来办这个学堂嘛。” 刘穆之的心中一动:“你是说,以教化鲜卑人,让他们读书习字的名义,办大量的这种学堂吗?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是你这些学堂,最后还是主要面向我们汉人的子弟开放的啊,尤其是那些吏员和保安集团的将士们的子弟们,这点如果给人拿来说事,恐怕就得关闭了吧。” 刘裕淡然道:“这点有啥不好解决的,教化鲜卑人是在青州维稳,难道安抚青州本地的汉人,还有守卫青州的将士,就不是维稳了吗?这里是新附之地,叛乱的风险大,又邻近敌国,就象以前的江北六郡一样,在这种地方增加维稳的费用,有些特殊的政策,谁能非议?谁要是非议,就让他全家来青州,到最北边最西边的烽火台和边境充军去。” 刘穆之哈哈一笑:“你这是汉武帝对狄山博士的做法啊,确实够狠,不过,就算没人敢公开反对,可是私下里使绊子,比如借口平定妖贼的战事开支太大,比如要抚恤阵亡将士,比如要征兵调粮打败妖贼,暂时无力再大规模地安抚青州,换言之,国库无钱,吴地无力,那你怎么解决这点呢?” 刘裕微微一笑:“这件事,我不指望吴地的世家和豪强们出多少力,我希望,这钱尽量在青州能解决,胖子,你有办法在青州筹集这笔钱吗?”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叹道:“我就知道,你绕这么多弯,最后还是要我来办这事,罢了,你既然下定了决心,那我也只有全力配合你完成这个目标,短期内可行的办法,大概只有是威逼利诱本地的豪强大族们出钱出粮了。”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你有什么威逼利诱的办法,说来听听?” 刘穆之平静地说道:“我的探子们在这一年多围攻广固的过程中,基本上把本地豪强大族的底摸了个遍,其实他们挺有钱粮的,如果以供应五千教书匠,每人每月给二百钱的标准来算,一年一个人大概要二贯五左右。一年下来,这教书匠的工钱,要给一万二千五百贯钱。差不多按斗米二十钱的现在粮价来算,一石米二百钱,五石米一贯钱,这总共是八万多石米,往宽里算,十五万石吧。” “我们围攻广固,这一年下来,这些豪强们总共运了大概五十万石米以作军资,也就是说,这一年下来他们给的米粮,够我们在青州搞三年的教育。可回报是我们承诺保留汉人豪强大族们的现有庄园,坞堡,田地,你想要他们再掏这一大笔钱粮,那就得有足够的名份才行了。” 刘裕微微一笑:“那你的这个名份,是给官职,还是给爵位?既然你分析了这么多,那应该是想好了,用权力变现,换取本地豪强的额外支持吧。”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是的,他们一年就能提供我们三年办学堂的钱粮,说明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且后面我们在青州免税赋几年,他们这方面的能力只会更强,但要他们拿出这些东西,就得让他们不得不拿,最好是主动献纳,这就是我说的威逼利诱。” “所谓的威逼,就可以是借诛杀韩范等几个大族来立威,告诉他们,继续割据藏私,甚至里通外国的下场。而利诱,就是拿出现实的好处,回报他们,只要跟朝廷合作,不会亏待了他们,这点我也想好了,入粟拜爵,就是最好的办法。”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三十二章 入粟拜爵组民团=== 刘裕喃喃地说道:“入粟拜爵?这个不是以前秦国和汉朝时用的政策吗,给那些豪强大户,捐出一定数量的钱粮,然后赠予他们一些低级别的爵位,如果官位有空缺,也可以考虑这些买来爵位的人替补上任,是吗?”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但这个政策,操作起来的空间很大,不止是秦汉,就是我们大晋,也不是没做过这事,当年你我还在京口时,刁逵上任我们的父母官,当了南徐州刺史,不就是靠这种入粟拜爵吗?” 刘裕笑道:“他可没有入粟拜爵,而是直接贿赂了司马道子,捐了两百多万石军粮和十万匹布帛,也算是消耗了大半多年来搜刮的所得,这才买了个官当当,我们大晋那时候,可没公开地出这种入粟拜爵的政策。” 刘穆之叹了口气:“但是当时虽然没有成文的明文法律,却也是做成这事了,因为大晋当时要对抗胡虏,要集全国之力,要象刁家这样的世家也出力,所以要给他们各种封官许愿,不仅是给爵位,就连京口这样的重镇刺史,也是给了刁逵。”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件事我到现在也难以释怀,朝廷缺钱是事实,想办法让刁逵捐钱的同时,给他一些回报也是应该,但就算给刁逵一个六部尚书的职务,也不能让他在京口乱来啊,京口可是大晋除了荆州以外唯一可以出精兵强将的地方了,让他祸害了京口,以后谁来保家卫国?” 刘穆之微微一笑:“这就是当时相公大人的厉害之处了,他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仍然会同意由刁逵通过走司马道子的路子来办这事,你可知道是为何呢?” 刘裕若有所思地说道:“是想逼我们京口的英雄豪杰,走投无路,最后只得从军报国吧,而刁逵做了一系列的恶事之后,再由玄帅出面,把刁逵赶走,这样我们都会感激谢家的恩德,自然就会加入他们组建的北府军。”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原因,但不是全部原因,因为相公大人受黑手党的制约,借的可不止是刁家的钱,更是刁家背后的庞大黑手党势力,如果黑手党不明里暗里地指使那些受他们控制的世家大族出钱捐粮,那刁逵也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且此事毕竟等于收钱卖官,要留下骂名,这也是相公大人把这个交易,推到了司马道子那里,甚至可以说交出相权,退隐山居,只留下玄帅组军,作为这个交易。” 刘裕咬了咬牙:“但是在京口激起民变,甚至我一念之差就可能会宰了刁逵,闹到这个地步,是相公大人能算到,能控制到的?” 刘穆之摇了摇头:“人算不如天算,我想,当时我们这种一时义愤之下,按京口法则拜了祖将军,然后联手去攻打刺史府的事,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如果不是玄帅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后面相公大人大概也是觉得你难以控制,想要用妙音来拴住你的心,留住你的人。” 刘裕摇了摇头:“罢了,这些陈年旧事,不用多提,这么说来,你意思是这种入粟拜爵,交钱捐官的事,大晋也有先例,所以可以援引当年的故事,在青州也这么办?那万一这种事情成风气,全国上下跑官买爵成为固定套路,那可怎么办?” 刘穆之淡然道:“这种事情的收放控制,在你的手中,就象当年刁逵和几十个世家大族都用这种办法官升几级,但淝水之战后,就没人做这种事了,因为朝中主事之人和背后的黑手党都不会再允许这事发生。” “你现在掌握政权,你说了算,如果是以青州初定,需要推行教化,融合胡人,并以此为机会,兴办学堂,传授学业,教人忠孝仁义之道,解决留守青州的吏员将士们子侄读书教育的问题,也能言传声教王化。” “因为朝廷战事不断,经费紧张,所以只在青州一地,吸纳爱国之人捐纳钱粮,并依数量的多少,授予一定名额的爵位,以作恩赏,我想,这样没人能说出什么反对吧。” 刘裕笑道:“可是一次性地发了这么多爵位,就不怕世家高门怀疑你因此想要取代他们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你这次出兵青州,不也是以在军中当个文书就能升爵的条件,换取了世家高门的支持吗?他们这一年多前后给了三四百万石的军粮,我们分配了他们一千四百多个爵位,那在青州,我们征集个一百万石的办学经费,发出去四百个左右的爵位,有何不可?” 刘裕点了点头:“四百多个,够吗?” 刘穆之笑道:“这点我算过,足够了。只不过本来我是想用这钱来组建一支军队的,但现在既然要先办学堂,搞这个蓝翔吏校和保安集团,并进一步地在青州兴办教育,那扩军征兵之事,就只能往后缓一缓了,寄奴,你没啥意见吧。” 刘裕勾了勾嘴角:“也就是说,这么一搞,一年内,你无法从青州给我派来援军了?” 刘穆之叹了口气:“是的,而且要兴办安保集团,也要把大量这次青州各地豪强派来助战的征丁民夫们,由少量的北府军士带领,分散到各乡各镇,去兴办安保集团了,不过按你的想法,这些人是雇佣的募兵性质,不是朝廷的兵马,那只要付饷钱就行,跟军队的费用相比,可能还能节省一些。” “青州本地的汉人军士久不习战,正好用一年时间,在安保集团里跟着北府将士和这次有过实战经验的青州老兵们训练,快则八个月,慢则一年半,我一定可以从这些人里,再次征集出几万精锐,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刘裕正色道:“那在这一年时间内,你兵力不足,原计划成军的人马等于散去学堂搞安保去了,万一这时候外敌入侵,你能守得住青州吗?”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三十三章 大搞团练新东方=== 刘穆之淡然道:“这种安保集团,我觉得可以起个新的名字,用来区分跟朝廷的军队,以前秦汉时期,这种缉捕乡间盗匪,维持基层治安的组织,是国家流外的编制,从役丁中挑选,一般是叫乡勇或者是游徼,现在既然性质变了,变成了花钱雇佣人来做,名字也可以相应地改过来啦。” 刘裕奇道:“改名字?你准备改成哪个名字呀。” 刘穆之微微一笑:“我看,既然你说的这个组织,叫什么安保集团,那么在学堂之中,就叫保安吧,保卫学堂和吏士学员们的安全,这个叫法挺好。” 刘裕点了点头:“嗯,那这个安保集团之外,征召村民们,组织护卫乡村,就是按我的说法,把役丁变成领饷钱,接受军事训练的这些百姓,这些人你准备叫什么呢?” 刘穆之略一沉吟,说道:“这些是由安保集团的老兵们组织的,之前用过了保安二字,这就不用再用,剩下的集团二字,取个团吧,因为军中有团这个编制,二军成一大团,有三四千人,一个郡大概也能征集这些民夫丁壮进行训练,这样加起来,就叫团练吧。” 刘裕喃喃道:“团练,团练?”他的心里笑道,真是太有意思了,想不到一千多年后,清朝时曾国藩等人办的地主武装团练,居然也给这死胖子拿来用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穿越而来的后世之人,要不然起名为什么也这么高度一致呢?或者是前后世的英雄所见略同? 想到这里,刘裕的嘴角不禁勾起了微笑。 刘穆之看着刘裕的脸上慢慢泛起的微笑,说道:“看来你对这两个名字挺满意?” 刘裕点了点头:“是不错,安保集团,在学堂的,就全用退伍老兵这些老弟兄们,本身学堂是以在城镇里办学为主,而吏士学校的士人,也不太可能跑到偏远的乡村,这也让退伍的老弟兄们有个进城的好机会,对他们算是换了个好的环境,肯定很多人愿意,至于饷钱,就按之前约定的,月钱二百的给,这笔钱不少了,足以让他们积累几年之后,在城中购房置宅,以后也有机会和人脉,再在城中做点小生意,以此为生。” 说到这里,他咧嘴一笑:“有了这个开头之后,我们不仅可以培训吏士,也可以在学堂之外,办一些技能学习的技术学堂,学做生意啊,学打算盘啊,学做手工啊,甚至学会厨艺,在城中也可以找到一门生存的手艺,以后即使年龄大了,无法胜任保安这项工作,也可以出去后在城中谋生,而不至于再回乡野。” 刘穆之笑道:“那是以后的事了,这么多人涌进城市,那肯定要想办法安置的,不过,前面的这几年先不考虑这些。而且如果学堂的保安越来越多,每年只进不出,那后面人人想进城经商,脱离农事,也是个大麻烦。” 刘裕点了点头:“这倒是的,咱们毕竟是农业大国,民以食为天,缺了人种地可不行,那这种团练,也得同时抓,让在乡村的这些壮丁们,接受军事训练之余,也能保证自己农业做得不错。只是,他们这种团练丁男,仍然是要交税的,但是服役这点,可以用在团练时工作的时间来抵扣。” 刘穆之正色道:“这样一来,会有很多人免役,那朝廷征丁办事这一块就会出问题,这点,你考虑好如何解决了吗?” 刘裕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团练时的训练时间不算服役的时间,只有紧急动员起来,为国效力的时候才算,是否可行呢?”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那征集他们团练时间的训练,包括做护卫乡村时的报酬,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刘裕平静地说道:“那可以从省出来的军费中,拿出专门的团练费用,以现钱的方式发放给团练壮丁,这样的做法,等于变相地裁汰了大量占了名额却不堪大用的军队名额,尤其是州郡兵的名额,把他们退回家中,然后再以团练的名义重新组织起来,这样一来,虽然看起来没有区别,但是负责团练,以及平时训练,继而通过这种形式而掌握最基层乡村的,就不再是原来的地主豪强,而是国家的退伍老兵们,这些人我们是有办法控制的。” 刘穆之笑了起来:“你是说,换了个名字,换了身皮,但实际内容,就是地方的基层控制权,从豪强大族,变成了退伍将士,这个有点厉害啊,退伍将士在地方上根基不深,也随时可以通过升职,转调进城,让他们难以在地方乡村里形成根基,比如,以后到学堂里的安保集团当队长,就是更好的选择啊。” 刘裕满意地点着头:“还是你了解我啊,明白了我的用心,其实,搞什么名头都是虚的,实的就是一点,通过这种政策的变化,权力的洗牌,让基层的控制权,掌握在我们,掌握在国家的手中,而不是掌握在世家或者是豪强大族的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集中起地方上的资源,人力,可以办成大事,即使是走帝王之路,也不会再次成为被世家大族控制的傀儡,才能随心所欲。” 刘穆之正色道:“这个设想很好,看似以减轻朝廷负担,教化齐鲁之地的新附之民的名义来施行,也没让吴地的世家大族们出钱出力,他们应该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中间的精义。” “而且天师道大敌当前,他们大概也没功夫去管齐鲁之地发生的事情,我们以维稳,教化的名义先把这个事,尤其是蓝翔吏校办起来,以后就有了大量的人才可用,等到世家高门发现事情不对劲时,木已成舟!” “起码在齐鲁之地,我们可以不再受制于他们,让本地的豪强子弟有机会通过吏校的学习,取得吏士的资格,他们也会站在我们一边,甚至他们的父祖为了保护他们,也乐得在安保集团和团练武装身上出资出力。” “这样,我们就掌握了一个真正听命于你的大州,以后甚至可以把北府的帅府,也迁到这里,以作北伐之备呢。对了,那些培训安保集团子弟的蒙学堂,你准备起啥名字?” 刘裕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就叫新东方吧。” (本章完) ===第三千九百三十四章 瘟神天降形势急=== 穆之喃喃道:「新东方,新东方?这名字倒是不错,齐鲁本就是东方靠海之地,又是我们新收复的故土,再配合着在这里施行的新政,真的是意味深远啊。」 刘裕的心中得意地自语道∶你懂什么,我这是突然想到了那个广告词,厨艺哪家强,就在新东方嘛。但是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和灿烂∶:「是啊是啊,就是要一语双关,到时候这蓝翔吏校,安保团练,还有各地的新东方技术学校,就要靠你多多把关了,我希望下次我回到齐地的时候,这里能成为到处是新模范和试点,一片繁荣的新气象。」 刘穆之用力地点了点头:「交给我吧,包你放心!」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裕和刘穆之不约而同地脸色一变,扭头看向了来处,他们都知道,之前严令丁午和沈林子等人不得接近,但仍然有人在此时前来,必是要事。 只见火光闪烁之处,一个头发花白,身着白大褂的医师,带着六七名同样装束的弟子,匆匆而来,刘穆之一见此人,便讶道:「这不是羊欣羊大夫吗?」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你前日里似乎跟我提过,他是泰山羊氏一族,羊穆之的族叔。」 这个羊欣,虽为士族儒生,但是酷爱岐黄之术,为官一任之时,都是在当官断案之余,和汉末的张仲景一样,亲自在官府里开设医堂,免费为百姓诊病开方,如果有实在穷困,连药钱也付不起的穷人,他甚至会亲自解囊,为百姓代为采买药材,被称为一代仁医圣手,医德更胜医术的好人。 也正是因为平时积累的好名声,让他在可怕的孙恩之乱中,也能在吴地士族十死七八的情况下,保全了性命,即使是凶残的天师道妖贼,也不敢加害于他,孙恩曾经派与他有过同事之情的沈家五虎之子,做过余姚县令的沈穆夫来延请他加入天师道,可他却避居深山,以明心志。 等到孙恩之乱平定之后,羊欣才重新出山,他拒绝了朝廷的官位,奔走在一片萧条的三吴之地,救死扶伤,几年下来,不知医活了多少条性命,此次北伐南燕,他并未在受征召之列,但也主动北上。 一路之上,羊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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