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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较阴凉的山洞,更易储存一些物资。 苏飞虎也得承认,妹子确实能干。但是要干事就得要人,阿苏县的人不大够用的,一面解了部分听话奴隶的枷,让他们仿着山下奴婢佃户的样子干活,分少许收货给他们,干得好了给予少量的奖励。一面就是四处薅人。 亲舅家的不太好意思,悄悄地、少量地收一点,对外人就不客气了。 祝缨仔细地问苏飞虎:“奴隶的枷卸了,有人跑吗?小妹是怎么做的?”等等。 苏飞虎知道得不也不太多,只知道人是经过挑选的,也确实没跑几个人。 苏飞虎道:“我想留下来,帮寨子里过这一关。小妹说,义父不愿意开战,那就我们来!” 祝缨道:“我还要去别业,这个事先不急。容我想一想。” “义父。” 祝缨道:“莫急,一急就看不清路了。” 苏飞虎道:“我能在寨子里多一天是一天。” 祝缨道:“你已是梧州的长史了,敕封你也接了,总要随我走一遭,好叫人知道是你、是阿苏家的人做了这个长史。你须得见一见各位县令,先走这一遭,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再说,如何?” 苏飞虎干脆地起身:“好,我与义父走这一趟再回来。义父休息,我回去了。” ———————— 第二天,祝缨等人起了个早,这一天她计划在阿苏县里暂休息一天,同行的商人也可在阿苏县做少量的贸易。 这一天她换了衣服在寨子里瞎转悠,说自己也是商人。有人不信,她就摸出一包针来与人交易。祝炼觉得有趣,不过他牢记不能在这里说利基话,装成哑巴跟胡师姐一左一右跟在祝缨身边。 祝缨与人聊天,他也听着,转了半天不由纳闷:苏喆她们不是讨厌利基人吗?怎么好像更恨索宁家似的? 正想着,忽然横地里泼过一盆水来,胡师姐护着祝缨、提着祝炼往旁边一闪。祝炼又看到了一个老熟人——苏喆的小侍女,原来她回来了! 祝缨看了看小侍女出来的屋子,问道:“这是你家吗?” 小侍女之前只看着仇人,没看到祝缨,一见祝缨,忙将手里的盆背到了身后。祝缨看得一笑笑,招招手:“来,给你的。”她摸了一把糖给小侍女。又同小侍女说了一会儿话,让她别忘了功课,以后有用之类,然后随便逛逛就回客房了。 在大寨里看了一阵,确有与索宁家冲突受伤的人,祝缨就有数了。 这天晚上,祝缨去找了苏鸣鸾。 苏鸣鸾取笑道:“义父,现在可很晚了呀!” 祝缨道:“索宁家是怎么回事?” 苏鸣鸾一面将她往里让,一面仍是笑答:“不是什么大事。” “那老大就是个大事了。”祝缨不客气地说。 苏鸣鸾不再刻意地笑了,道:“大哥,也不是很甘心吧。他找义父说话了?” 祝缨坐下来,随意道:“论迹不论心。凡事都论心,就要犯疑心病了。说说索宁家吧。” 苏鸣鸾试探地问道:“义父还是不愿意我们动刀兵?” 她还记得最早的时候祝缨是拒绝了支持阿苏家吞并其他家族的,并且还说得非常有道理。在苏鸣鸾看来,祝缨是不会轻易放弃这种道理的。所以即使与索宁家有种种矛盾,她都还是自己扛下来了。 祝缨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能化解还是化解的好。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这么拖着了,我得把老大带走。” 苏飞虎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苏鸣鸾的威胁,如果在长期有外患的情况下还让苏飞虎呆在寨子里,就是养他的威望。寨子容易乱,要么苏鸣鸾完蛋,要么苏飞虎被憋屈死,都不是什么好结果,最好是拆开了。 苏鸣鸾道:“义父的意思是?” 祝缨道:“两手准备。” “愿闻其详。” 祝缨道:“第一,设法和解。第二,和解不成,也不要怕事。” 苏鸣鸾吃惊地说:“义父要动武?” 祝缨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动武,我是想大家都好好相处。这世上除了你们几家,山外有山,人多得是。他要愿意也与大家一般相处,我也愿意。他要不愿意,又要扰乱你的寨子,那就不行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是夙怨,我不愿加深你们的仇杀。如今你关爱百姓、内修德政,我总不能留下‘做羁縻县就是要白挨别家打’的评价。那成什么了?” “义父的意思是?” 祝缨道:“他若听劝,你们就好好协商。若是不听——”她往山下的方向指了指,“你可以到榷场买你想买的东西。” “铁器也可以?” “铁器也可以。” 苏鸣鸾笑道:“好!我答应义父,只要他愿意谈,我就同他好好地谈。他要不讲道理,我也不怕他!” 祝缨道:“还有一件事。” “义父请说。” “驿站。”祝缨此来其实并不知道索宁家的事,但是她之前的计划却又与之相合了。 祝缨原本就计划在山中慢慢修路,但是山雀岳父等人近来也不接这个茬。不接就不接,祝缨想先跟阿苏县把这事儿搞出来。 山中修路很难,比建个别业难多了! 苏鸣鸾道:“人手本就不太足。” 祝缨道:“不是像山下那样修,山间本就有些小路,先建小驿。每隔十里、二十里,路边搭个小屋子,能避风雨就行。然后慢慢来。路线是通往别业。” 苏鸣鸾放心之余又好奇:“不是往山下?” 祝缨笑道:“你很放心山下的路直通到你的大门口?眼下阿苏与福禄的路也差不多够用了吧?” 苏鸣鸾腼腆地笑笑:“别业的集市确实很有用。” 祝缨道:“那就这么定了。” “好。义父,我能买到多少铁器?山里也有产铁的,铁匠手艺很差,产出来的总不如山下的好。” 祝缨道:“你一直零散着买,我知道的。” 苏鸣鸾心里一突,端端正正地坐好,不再试探——差点忘了,这位义父虽然好说话但是不好欺负糊弄。 祝缨起身道:“好了,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祝缨没有提过份的要求,山中各族都是比较警觉的,这一点祝缨很明白。苏鸣鸾比山雀他们强不少,但对自身安全问题,她也不是全都托付给自己的。路要是不够用,苏鸣鸾自己就会修,不用她催。她要的是自己的“别业”的发展。 ———————————— 祝缨回到客房,祝炼还没睡,看到她回来才去休息。 次日,祝缨便携众启程,往山中别业而去。 一行人不少,路上没有遇到阻拦,中途过路果家又休息了一阵。路果比去年又热情了一些,他的奴隶已经都按完手印了!这下不怕丢了! 路果见大外甥苏飞虎是长史了,对“长史”的职责他知之不多,但是知道这官儿不小,他就比较高兴了。又问祝缨,别业里那种据说好用的犁,他们是否可以获得:“大人,大人已答应帮喜金那里种粮,我这里,也请不要漏掉呀!” 祝缨道:“不会忘了的,这次进山也要商量这件事。” 路果笑道:“那可真是太好啦!” 祝缨也笑了:“是吧?” 此行很顺利,这天他们的抵达祝家庄的时候才到中午,远远的就有哨探发现了,还没到城门,项乐又带着十来个人跑出来迎接。 项乐见面先行礼,说:“大伙儿都盼着大人到来呢!对了,郎县令他们也到了。” 祝缨笑道:“过一个年,怎么将你过瘦啦?走,安顿下来再说。” 稍嫌空旷的小城顿时热闹了起来! 商人们各寻相熟的住处,居民们乐得招待这些商人换取报酬。无论是房租、饮食抑或是一些他们自产的东西,都能换取不错的收益。 苏鸣鸾等人在客房里先住下,两个月的功夫,项乐已将这所大宅整顿得有模有样了。他自住在一处客房里,门房上有从城中居民里选出的两名男子值守。这个大宅里又有十二名女仆、十个男仆。女仆负责洒扫等务,男仆还要兼着巡逻守卫。 祝缨住正房里,但是安排祝炼的时候项乐有点犯难,请示祝缨:“这……锤子怎么安排呢?” 别业与山下音讯难通,但是项乐过年的时候也按照规矩将一些别业的产出送到刺史府去孝敬。来人就带回来了石头的消息。石头和锤子捆绑了好几年,一时很难将他们明辨开。 祝缨道:“顾同以前什么样,他现在就什么样。” 项乐马上说:“是!”给祝炼安排在了第二进,不能进后宅,却也不算是整个儿的客人。又给祝炼找了个男童当伴儿,再给祝缨找女仆。 祝缨道:“我屋里不留女人,打扫完让她们歇着去。” 项乐也不问理由,将祝缨送到后宅,在门外说:“大人,我还有事要禀告。请大人更衣,我在书房等候。” 祝缨道:“知道了。” 祝缨将门一关,搜一搜房间,盆架上的水冒着热气,桌上一尘不染,被子晒得松软。 此时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花姐,又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些日子里。她笑笑,洗把脸,飞快地换好了衣服,拉开了门走了出去。出了二门,胡师姐也放好了行李走了出来。看到她,胡师姐安静地跟到了她的身后。 两人到了书房。 项乐垂手站在桌前,祝缨让他坐他也不坐。 项乐捧了茶到祝缨面前,祝缨接了,问道:“怎么了?” 项乐将书桌上一叠册子捧了过来,低声道:“大人,我无能。” “嗯?” “别业的人口没能再涨多少。” “现在有多少?”祝缨问。 “四百零一户,一千八百五十六人。”项乐有点艰涩地说,大冬天的,才多了二十户。本以为按之前聚集人口的速度能有个五百户的,那这个别业的规模就比较能看了。现在的问题是增速放缓,照这样下去,人口的积聚会停滞。只有靠自然繁殖了。可人口繁衍需要时间,别业开荒需要大量的成年的劳动力,守护别业也需要壮丁。 祝缨道:“田呢?” 项乐道:“又多了三百来亩,冬天种不了什么东西,只是粗犁了一遍。开春再胡乱种些,能收回种子,节余不多。” 祝缨道:“以后不用往山下给我送粮,放在别业吧。” “是。” 祝缨道:“壮丁有多少?” “十六岁至五十岁的男丁有五百来人。”项乐说。 “人的事急不得,再看一看,一着急是要出事的。” 项乐道:“是我无能。” 祝缨放下茶杯,从那一叠册子上取了一本,看上面是人口户籍的信息。摇了摇头:“那可不是!” 山里的人本来就不比山下密,消息传得也比较慢,山雀等人又开始严防人口外流,能突然聚齐许多人才是奇事。 祝缨将一叠册子都取了过来,道:“这个我慢慢看,你辛苦了,我会在这里多住几天,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是。” “项渔到府里来了,知道了么?” 项乐笑道:“是。他就是皮,但愿没闯祸。” “有项安教着,我看他也很好,与阿炼也处得来。你们,就打算安排他经商了?” 项乐道:“我家世代经商,就是干这个的。眼下也没有余力,等过两年再多置些田地,以后子孙就不用奔波了。” 祝缨道:“想得周到。艺甘洞主那里近来有什么动静没有?” 项乐忙说:“正要说到他,他将女儿许给了索宁洞主,前阵子刚定下来。” “嚯!女孩儿自己看上他没有?就这么许了?” 项乐道:“虽说是青年男女自相择配,父母也听之任之,到底不会差得太多,索宁洞主在獠人里也算是一方豪杰了。” 祝缨道:“那就巧了,你走一趟,去艺甘洞主那里,请他明天过来一趟,我有事相托。” 项乐道:“是。要是他问是什么事呢?” “那就告诉他,想请他带个话给索宁家。” “是。”项乐怕自己再被带偏话题,赶紧将剩下的事都汇报了。 “因人手少,工程进展得有些慢。原先建城的时候是借了塔郎县的人手材料,现在内部修整,我也没那个面子,也就没有再借他们的人。自家的事儿,还是保密一些的好。” “很好。” “大人说的小学校,已修了个大概,用的是他们的役。腊月里还没建好,工用完了,正月事多,就先暂停了,二月重新开始,用今年的工。在这里记着了。” 祝缨道:“不错。” “腊月一次、正月一次,又集了二十来号人打了一回狼。” “有人受伤吗?” “有三个摔伤的,两个扭到了脚,被狼伤的有一个,都让他们休养了。又猎着了五头狼。正月里听到虎啸,为谨慎起见,没出城。” “嗯。” “别业里的壮丁也算操练出来了一些。” 祝缨叹了口气:“你做得很好,但是现在时间紧,你还要留在别业一阵子。” 项乐忙问:“不知大人要做何事?” “别业通往阿苏县的路上要建一些‘小驿’不放人,但要有个避风雨的去处。别业周边的路上,也要修一些,趁还没有春耕,开始干。” “是。大人,是要修路么?恐怕人工不够。” “不管别的县里的路,先在方圆五十里内建。唔,这里、这里……”祝缨站了起来,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五十里,听起来挺大一片地,从别业往各县的路拢共也就三条,一共六个“小屋”,用不了什么工,项乐放心了。 他看天色不早,赶紧向祝缨请示,现在就去找艺甘洞主传话。祝缨道:“路上小心。” “是。” —————————— 次日是开市的日子,祝缨主持完了开市的仪式,商人们热闹起来,艺甘洞主方才到了城门口。 项乐将人迎了过来,一路到了大宅里的前面正堂。 祝缨在上座,两边两排的县令,祝缨起身道:“洞主来了,叫我好等,请坐。” 艺甘洞主道:“不知道大人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话要传呢?” 郎锟铻等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齐看向祝缨,祝缨道:“听说洞主喜得佳婿,先恭喜啦。” 艺甘洞主清清嗓子,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大人也知道了吗?等天气暖了,请大人到我们寨子里来喝喜酒。” 路果和喜金当着他的面一个翻白眼、一个斜眼睛,两家都想求娶艺甘洞主的女儿,最后竟还是给了索宁家,这让两家十分的不甘。 祝缨道:“既然是一家人了,就请为我给索宁洞主带句话。” “什么话?” 祝缨道:“我知道索宁家与阿苏家有点儿小事,总是流血也不是个办法,我有意为他们说和一下。” “这个我可不能替他答应了。” “不用你答应,只要传话就好。” 艺甘洞主答应了。 祝缨礼貌地将他送出了别业,一回头,几个县令都看着她。他们都不太喜欢索宁洞主。祝缨道:“还是以和为贵,能好好说话,就要打嘛。” 山雀岳父道:“只怕大人这样想,索宁家不这样想,啧!仗着自己胳膊粗,他可喜欢惹事了。” 苏鸣鸾心道:你女婿也好不到哪里去。 祝缨道:“不说他们了,来,我带来了好酒。” 第三天的时候,艺甘洞主来了,带来了索宁洞主的条件:苏明鸾要归还他的人,另要赔他一百名奴隶。郎锟铻也得归还他的人,也要赔偿奴隶。所有现在五县的贸易他也要参与,价钱得跟别家一样,不能压低他的价格。同时还要祝缨再给他盐若干斤、糖若干斤、粮五千石,刀若干、箭若干…… 路果都忍不住说:“他疯了吗?” 祝缨面无改色,问艺甘洞主:“他能给我什么?” “义父!”郎锟铻惊呼一声。 艺甘洞主有点尴尬地说:“他这些日子,可没有动您这里的人去祭天啊!您这儿的商人,他也没动呢。” 祝缨道:“还有呢?” 艺甘洞主犹豫了一下,道:“他与您,互不攻打。” 祝缨很平和地说:“他要价太高了,您告诉他一声,让他减一减。” 艺甘洞主道:“您、您想减到多少?” 祝缨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我想他心里应该有个准星的。请让他出一个觉得可以的数。” 艺甘洞主在五个县令吃人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说:“好,我这就去。”:,,.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256. 死结 “不要了。” “呸!不要脸!”路果一口啐在了地上。 苏鸣鸾唤了一声:“舅舅。” 路果道:“我又没说错!索宁家算什么?敢这样说话?” 苏鸣鸾轻轻看了祝缨一眼,祝缨一向是个和善的人,对人尤其的礼貌,对山里人向来不轻视。自她阿爸在世的时候起,直到现在,如果要见山中各族,祝缨至少是会在门前等一下。这次对艺甘洞主却都是让项乐去接触。 这不太对劲。 祝缨依旧和善,她对路果道:“先莫生气,气坏了自己无人替。或许这只是个试探,等艺甘洞主回话,再做打算吧。” 路果气哼哼地,道:“大人未免太没有脾气了!不痛快!” 郎锟铻撇了撇嘴,心道:要是有脾气,咱们就该倒霉啦,你这个傻子! 祝缨仍然是不生气,说:“他这个要价太高了,咱们现在正经把他这个要价当回事儿似的来商议,才是要闹笑话呢。莫急。别生气啦,真要是心情不好就去集市上看看,瞧瞧热闹,心情就会好啦。” 路果哀声叹气的。 祝缨一笑带过,让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然后对苏鸣鸾和郎锟铻说:“索宁家与阿苏县近些,说有人跑过去我信。怎么连塔郎县他都要点名?怎么回事?” 郎锟铻道:“疯狗乱咬。” 祝缨又劝了两句,道:“原本是要再安排清一清林子里路上的野狼的,大家伙儿心情都不好,那就等沉下心来说吧。” 她解散了这次会议。 五个县令三三两两地出去,路果就找苏鸣鸾说话,喜金则找郎锟铻,各人找各人的外甥,山雀岳父一看,也扎到了郎锟铻那里。 祝缨这里则叫来了苏飞虎,问他要带多少家口下山,好决定需不需要再多给他安排点屋子放人。苏飞虎仍是希望将索宁家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下山的人。 祝缨道:“有你出力的时候,莫急。我且问你,索宁家有多少洞兵?最擅长什么?他的寨子周围地势如何……” 苏飞虎道:“义父难道是要——” 祝缨道:“问问而已,我可什么都没要。” 苏飞虎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种憨厚的狡猾:“我知道得虽然不多,但绝不会比别人少。” “来,到书房慢慢说。” 两人到了书房,在一幅舆图前站定,这是周围的地形图,仍是比较粗糙,好歹是张地图,也比别人手上的更精确一点。义父子对着地图指指点点,门被叩响,项乐的声音传来:“大人,我回来了。” 祝缨道:“进来吧。” 项乐进来,对祝缨道:“已将洞主送出城了。” 祝缨道:“派人看着了吗?看一下他的寨子,有无信使出入。远远的看着,别靠近,有没有都告诉我一声。” 项乐道:“是。” 他们说的是官话,苏飞虎听得云里雾里的,项乐退出去后,祝缨又改用了奇霞话与他说起索宁家的事。 索宁家与阿苏家都是瑛族里极大的家族,地方也大,也很悍勇能打。两家日常不睦,互相也往对方地盘上出击。都是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他们另有一样山下没有好处——有一定数目的猎人。 大寨轻易就能拉出二、三百人打一场小仗,认真起来能搞出上千人。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将所辖之小寨也搜一搜,差不多能打的人能搜出五千人来。 祝缨心道:五千?我这儿一户出一个人,还凑不够五百呀…… ———————————— 那一边,两对舅甥都挺热闹。 苏鸣鸾坐着,看路果在屋子里来回的转圈,一边转圈一边骂索宁洞主“不要脸”“嘴也太大了”等等。说了半天,不见苏鸣鸾有动静,路果道:“小妹,你怎么不说话?咱们都要在大人面前讲,不能叫索宁家的奸计得逞!” 苏鸣鸾道:“他还要我的奴隶,我都没有这样的生气。舅舅,你这样生气又是为什么呢?舅舅要是不说清楚,那可不行。”路果和喜金两家都是不怎么能打的,路果却跳得最高,这绝不是她舅舅能干出来的事儿。 路果道:“你不要装傻!他本来就霸道,再给他刀剑兵器,咱们更要受欺负啦!” 苏鸣鸾狐疑地看着他,路果将脖子一梗:“难道你想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那可不成!你怎么能这么傻?我要对你哥哥讲去。” 苏鸣鸾的眼睛冷了下来,道:“哦。不是因为义父接纳了他,他就能到集市来,你就不能从中赚取好处了?” 集市商人做山里和山外的转手贸易赚钱,路果家也赚着山里不同地方之间的转手贸易赚钱。如果让索宁家与他家完全一样,他要损失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路果道:“你不赚?一句话,他要来,可得照着大家的约定来,不能叫他多拿多占。要给他兵器,那各家就都得有!不然不是要受他欺负么?咱们听大人的,可不是为了受欺负的。我要对大人讲明白,你要不要一同来?一同来,咱们就一同去,再问问喜金他们,你们要不说,我就自己说去。” 苏鸣鸾心道:义父才在自家寨子里说了“不能留下‘做羁縻县就是要白挨别家打’的评价”,舅舅这里就说上了。可真巧了。 她说:“义父又没有就答应了他,等艺甘洞主回信,再说不迟。” 她心里想的是等一下送走路果,再去单独找义父谈一谈。至于喜金,苏鸣鸾不太有把握能与他们达成协议。看起来郎锟铻等人也不大乐意,但是之前祝缨有“后来人有的,先到的人也会补齐”这样的说法,就怕他们利令知昏,想蹭着索宁洞主的条件,也跟着占好处。 苏鸣鸾不知道祝缨手里有多少的资源,但是这么狮子大开口还一下子再多给出五份,想也知道不太可能。如果谈不拢,那就只有拆伙,最后是很难收场的。她与这几个人都不一样,她在阿苏家的位子还算稳,但也不是毫无隐患的,她再难找到一个像祝缨这样帮她的人了。 得保义父! 苏鸣鸾好好地将路果劝一劝:“阿舅先跳了起来,为他们争了,他们倒要看笑话了。我就不信,他们会不急。” 路果道:“那说好,艺甘一来,咱们就得盯紧了。” “好。” 苏鸣鸾要送路果回房,路果道:“我不用,我出去转一转。” 苏鸣鸾看着他出客房,往府外走去,将目光投入了郎锟铻的住处。 郎锟铻那里三个男人加起来也比一千只鸭子热闹,喜金此时来神了:“索宁家莫不是疯了?” 山雀岳父道:“你刚才怎么不说?现在又叫的什么?” 喜金道:“难道你愿意?” 山雀岳父悠悠地道:“刺史大人之前说过,凡后来的人有的,他会给先来的人补齐。索宁家要到了,你也会有一份的,生的什么气?难道是因为与艺甘结亲的好事被他给抢走了,你记仇了?男子汉,你儿子自己都不气,你气什么?” 喜金跳了起来:“谁说那个了?!” 山雀岳父道:“那你生的什么气?有好事不要?” 眼看两人越说越邪,郎锟铻赶紧插了一句:“不能答应他!” 山雀岳父问道:“怎么?” 郎锟铻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位义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另两人都有点不太相信,郎锟铻摇摇头:“义父要是答应了将我的奴隶赔给索宁,我也是不答应的。我凭什么要迁就他?就凭他来得晚?抢家产的小儿子是要被阿哥打的。” 喜金道:“要不,看他能讨到多少?他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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