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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接,先问离校的学生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不能离开的理由。学生们都说:“只要大人有用得着学生们的地方,只管吩咐。”这话说得比梅校尉又真心得多。 又问:“林八呢?” 学生们面面相觑,低声道:“他,回家了。” “没去叫他吗?我这两次回来都没见到他。” 一个学生低声道:“还是为的他姐夫的案子,哦,为的黄家的案子。他……他姐姐死了。” “嗯?” 另一个学生小声说:“回娘家没几天,想不开,上吊死了。” “去唤了他来。” 学生里一个人赶紧起身,跑到林家,将林八郎叫了来。林八郎比之前看着委顿了不少,蓄了须,看着比实际年纪大了一点。他低着头,向祝缨行了礼。 祝缨让他坐下,又问:“你如今在做什么呢?” 林八郎小声道:“学生家里世代务农,如今便在家里帮忙。”他这帮忙也不是下地,就是收个租管个账,再给家里侄子开蒙等等。 祝缨道:“有没有别的打算?随我去州里,如何?” 林八郎犹豫了一下,仍是摇头:“学生习惯在家了。” 祝缨又问:“你愿出仕为官吗?” 林八郎小小激动了下,内心挣扎,犹豫的时间更久,最终还是摇头:“学生自知资质不佳,又驽钝,情愿耕读传家。教家中子侄奉公守法。”他的姐姐到底是死了,他参与了办理那个案子。姐夫是错的,甚至外甥们的下场也有姐姐大闹惊动了天使的缘故。但是毕竟是他的亲人。如果姐姐还在,他也愿意出仕。姐姐死了,那就不行。 祝缨也不勉强他,命人将他送回。 清风楼里,众人一阵叹息。 祝缨道:“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说回你们吧,读过的书、学过的本事都还记得吗?” 学生们已隐约有了一点预感,都说:“时常温习。” 祝缨道:“当年办黄十一郎的时候,你们都是出过力的。你们的名字也都报上去过,当时朝廷自有考量,没有全准。如今你们大好年华,又读了这些年的书。就这么埋没了也是不应该。”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本来已熄得差不多的灰堆里又蹿出了小火苗。 祝缨道:“当时虽然没批,我的奏本上都录有你们的名字,也算留了底。现问你们一句话——是要背井离乡的,愿意离开吗?” 已离校的学生中一个最活泼的说:“只要大人吩咐。” 祝缨道:“朝廷推广宿麦是我向朝廷建言的,如今福禄宿麦已计入粮税,是时候推广了。或许需要人,官职不会高,以后晋升也比经过考试的要慢、要难,还愿意吗?” 离校的前学生们有点小激动,音调也有点变了:“是!” 祝缨道:“别答应得太早,如今没做官,听说要做官就恨不得立时答应。一旦有了官身,所思所想就与白身不同,又要想着这样的出身升迁不如人,悔不当初了。” 前学生们争着表白:“何敢如此?”“大人造福一言,是我等表率,我等怎么敢只想自己官禄,而忘却百姓?” 祝缨道:“奏表我上了,朝廷能批几个,都要感恩。能出仕的,都要用心办事。运气不好的,也不许怨天尤人!” 前学生们都说:“是!” 祝缨又看向了仍然在校的学生,这些学生的年纪都不算小了。考上县学的时候就得一十上下,如今又过了几年,都是一十多岁的青年人。又还没考上州学,再过两年也得回家吃自己了。但是他们又确实是能够做事的。 祝缨问道:“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学生们互相看了一眼,由其中一人发言:“学生们全听大人安排!” 祝缨道:“说心里话。不要因为是我在安排你们就都认了。若有自己的安排,只管讲,我不为难你们。不要彼此留埋怨。” 学生们在她面前比州学生还要放松一点:“学生难道会比大人还高明?要是自己没个主意,不如听有主意的人的。咱们信得过大人。” 祝缨笑骂一句:“马屁精!”然后又说,“如此,你们也与他们一样。” 学生们也高兴地答应了,且说:“读书做官,也是为了造福一方,如今提前有了机会,一定用心。” 祝缨道:“书还是要读的,万一谁的名字被漏了,书也误了,以后可怎么是好?要沉得住气。设若这次不成,竟或没了心气儿,自暴自弃,则这样的人以后有机会我也是不会用的。” 学生们忙垂手道:“是。”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告身下来之前,虽父母妻子皆不可对他们讲。今天的事情,谁传出去,谁就没有‘以后’。” “是!” “去吧。” “是!” 他们小声嘀咕,串通着回去要怎么说,最后都说:“大人想起之前办案子时的事,叫我们叙旧。” 莫县丞仍留在了清风楼,低声说:“就怕朝廷不答应。” 祝缨道:“那是我的事。你且想你自己吧。” “下、下官?” 祝缨问道:“邸报看了吗?” 莫县丞忍气吞声:“是。” “新县令就要到了。” “是。” “要办好交割,不许给他挖坑。” “是。”莫县丞答应的声音都快要哭了。他当然知道自己从主簿升到县丞也是搭的祝缨的车,然而在福禄县做主久了,头上降个顶头上司他还是难过。 祝缨道:“难过哦?” 莫县丞抬起脸来,一张老脸苦得能拧出汁来:“下官不敢。” 祝缨道:“你难过什么?他做他的福禄令,你自有你的安排。” 莫县丞还要哭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学生都安排了,难道我也?大人真是有本事啊! 他还真猜对了。 祝缨向来是个不吃亏的人,户部找她往外发宿麦,提供附近各州的种子,她就向朝廷举荐一些人做官。都不是什么要职,一些县尉、主簿之类正九从八的低阶官职,放到县里也能干活。祝缨敢说,经她手里使过、有经验的县学生,比一些不知道哪儿出来的人可靠多了。 梧州这儿继续出种子,那梧州的人就得能做官。很公平!她熟悉梧州,做官人员的推荐名单由她来拟也很合理对吧? 她推荐的梧州人,到了地方上直接就能使,尤其是“种麦”这件事。让他们去外地做官,且有种麦的任务,他们自己就会想办法从福禄县找熟手去种了,比朝廷再费劲巴拉地分配种田人手教授省事得多。办事也尽心。 福禄县是最早种宿麦的地方,莫县丞是老人了,在她手下干活也卖力,代理福禄县期间也兢兢业业没有纰漏,给升个县令,不过份吧?至于哪个县,如果能做南平县的县令就好了。 再来,郭县令在南平县也有些日子了,南府变梧州,刺史府的官员没功劳还有苦劳,都升了。府城的县令在其中也出力了,并且做事也比较可靠,推荐一下也是正常的。 以上人员,除了莫县丞升做南平县令是她特别要求的,其他人具体到哪儿,都听朝廷的安排。 奏本的口气客观平和,通篇都是为朝廷大局考虑,尤其是启用这些学生的理由,绝对能让朝廷省心。且此举也可彰显朝廷公平。 这一份奏本,她认为被批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莫县丞这个“指定”,或许她会落几句埋怨,其他的应该都没问题。 对,她是一次推荐了好些人,但是请政事堂明鉴,朝廷里有多少南方的官?不多。无论什么事,如果你不参与,对他是不会有很深的感情的。如果没有更多的南方人参与进来,南方人对朝廷的感情就不会很浓厚。如果读书空耗时间而没有收获,官学就会成为摆设。 烟瘴之地的学识确实有所欠缺,暂时离国家栋梁是有些距离,做些基层的实务本事还是有的。那就得稍做鼓励。同时,调了北方人来,路上损耗有点儿大。 奏本都已经写好了,将当事人一一问过,无人有异议,她便将这一份奏本发了出去。 ———————————— 祝缨所料倒也不差。 如今政事堂主政的想法还比较正常,她写的理由也是充分的,她的某些想法与王、施、钟等人还算合拍。 王云鹤笑骂一句:“瞧瞧,不愿吃亏啊!就他事多!” 政事堂倒也无异议,三人都看得出来此举对推广宿麦是有益的,而这些人既由祝缨推荐入仕,以后也要承祝缨这一份情。 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他们自己,纵经过了考试,做官的时候也是有个归属的。哪怕是荫封,也得有个老上司。他们自己做上司,也要发掘手下的人才。 大家都一样。 三人一看祝缨联系的这些品级,顶天了是郭县令,给他稍调高一点,换了个中州做司马,正六品。下面的学生,县尉主簿的,八品九品。 王云鹤道:“这几个名字我瞧着眼熟!”一看是福禄县的人,便将时间锁在了祝缨在做县令时写过的奏本上,很快想起来了——黄十一郎的案子。 这个案子的奏本,随附了各人做过什么事,从上面列明的数据来看,甚至能分辨得出各人的能力小有差异。钟宜指着一个人说:“这个名字怎么不在其中呢?” 王云鹤道:“哦,他,姓林?是犯人的亲属。”他又翻了翻,还记得黄十一的妻子姓林,判的和离。 果然,翻到了。 施鲲道:“先是析产别居,现在又弄这一串小鬼儿。祝缨确实事多。” 王云鹤道:“不干,就没事,一旦动手干事,就会有事。多干就多事。” 钟宜却突然感慨:“还有不动手干事,仍是多事的……” 其他一人没接话,这种人他们懒得理,但是皇帝的儿子里就有这种人。不提了,不提了。 王云鹤道:“让吏部办吧。至于析产别居,要尽快断出个例子来。”祝缨之前递的那个案子,它主要是凶杀案,与离婚和家产没什么关系。 钟宜突然道:“倒是有。” 钟宜的人际关系颇广,亲朋故旧里什么人都有。亲家之间还不到拆伙的时候,小两口已经打得头破血流的有得是。父母能够决定子女的婚姻,却无法决定子女的感情。面子上又不能离,生活里又不能让他们打死了。 这一条提得甚合钟宜之心。 施鲲与王云鹤心领神会,施鲲道:“那就让京兆府先断一个。” 钟宜道:“好,我让他们去京兆府。”家务事得先让当事人出面请求。 王云鹤道:“这小子不知道现在又在忙什么了!可别再给我找事啦!” 这句话一听就言不由衷,施鲲与钟宜都不爱搭理他了。:,,. 笔趣阁789提供下载(biquzw789.org) 255. 停滞 今时不同往日 祝缨一般也不拿小事麻烦政事堂。 如果不是这一批官职略多,且学生们都还是白身,但凡略小一点的事情她跟吏部就能办了。 比如童立、童波兄弟俩。 这两个人是祝缨刚到福禄县的时候亲自选入县衙的,祝缨升任南府,他们留在了福禄县。祝缨掌梧州之后,各县官吏的考课都在州里,由州里一总报给吏部。 国家太大、地方上的官吏又多,吏部能直接考核到的人并不太多,地方上数目庞大的底层官吏的考核、任命、举荐之类,吏部多半是要看地方州县的反馈建议。规定上是司功负责,实际上一般的主官权利很大。 祝缨很自然地就将这哥儿俩也给推了个从九品,文书都发到了吏部了,压根没告诉政事堂这件鸡毛蒜皮。 政事堂里假埋怨她的时候,她已到了福禄县与阿苏县交界的地方,在阿姐家做客了。 迎接刺史比迎接县令要隆重得多,赵沣亲自下令整理客房,准备迎接祝缨。他与妻子亲自迎出了三十里,等着祝缨到来。 赵沣心中激动之情实难言喻,十年功夫,县令变刺史了!自家算得上是与刺史大人“相识与微时”,这样的一份人情是后来者很难达成的。 他快步上前,一揖到地:“恭迎刺史大人。” 祝缨跳下马来:“姐夫请起。” 一声“姐夫”让赵沣心里舒服极了,他忙说:“不敢。” 祝缨笑道:“你被阿姐休了?” 赵沣微愕,哭笑不得:“大人哪里话?” 祝缨又看向赵娘子:“阿姐,好些日子没见啦。” 她对他们一如往昔,仿佛还是在福禄县做县令时一般。赵娘子自她任南府之后与她见面就少了,一看祝缨不摆架子,她也高兴:“阿弟更加威风气派啦!” 两人寒暄几句,赵娘子道:“家里都收拾好了,外头冷,回去聊吧。” “好。” 一行人多半骑马,赵沣将自己的田庄道路修得不错,半天功夫就到了。路上,祝缨看了看周围的宿麦长势,又问赵沣情况如何。 赵沣道:“添了一样粮食,又不需另开地来种它,自然是好极。他们旁的人又有些眼馋甘蔗。我就说,橘子还不够种的吗?不过糖的利确实重啊!” 祝缨道:“满眼都是菜,筷子也只有一双不是?先把眼前吃进肚里才是正经。” 赵娘子道:“我也这般说,小妹他们山上种完粮食再种茶,也没再多的地方种再多的橘树了。阿弟可也有些日子没到寨子里看看了,包你大吃一惊!我才从阿嫂那里回来,可与以前大不同了!” 三人山南海北地聊着,既说到了山上,祝缨对赵娘子道:“我正要进山去。” 赵娘子大喜:“你可算又去啦,听说之前总经利基家的地方,又与花帕做邻居。那里的集市一开,我这里集市人就少了一些了。” 祝缨道:“我这不是来了么?阿姐猜猜,我这回进山是为的什么?” 赵娘子道:“什么?不会是在也要常往咱们家去吧?” 祝缨笑着摇摇头:“是一件现在就能看得见的好事儿。” “那是什么?” “老大的告身下来了,今后三年,他就是梧州长史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宣告这件事,再领他到梧州居住。三年之后,轮到别家,他身上依旧有官阶。” 赵娘子更是高兴:“那可真是太好啦!那么大一个人,总窝在家里像什么话?我说他,别总闷着。他就背上弓往林子里打猎。阿嫂同小妹都担心他,怕他在林子里出事,又要派人跟着他,他就跟人躲猫猫……” 赵娘子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赵沣对祝缨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祝缨一笑,赵沣只好由着妻子同祝缨继续拉近感情。她依旧是那么的有活力,一气说到了庄园里。 赵沣此时才说:“你让大人先歇一下,咱们备下晚宴,一会儿你有多少话都坐下来再说。” “行!”赵娘子说。又风风火火地安排祝缨入住。 祝缨等人住进了之前的客房,这里洒扫一新,一应摆设、帐幔之类比之前住的时候更好了,铺盖也都换了全新的。祝炼跟在祝缨身后,赵沣夫妇起初没在意,等到祝缨安排祝炼住她旁边的屋子,赵娘子才问:“这个……就是她们说的锤子了吧?” 祝缨笑道:“他现在叫祝炼,是我的学生,以前的事儿就先别提了。” 祝炼有点紧张,这位是苏喆的长辈,也是阿苏家的人,他据说是利基族的,两族有仇。 哪知赵娘子与苏鸣鸾一样,并不曾对他翻脸,反而说:“原来是他!能留在阿弟身边,看来是不错的。阿弟可要看好他,别再叫个什么鬼东西给拐走了。” 祝缨道:“那个呀?是他舅舅来接的人。” “养了几年,头也不回!哼!那不是山里人的做法!我们阿苏家的人就不是!” 祝缨含笑听着赵娘子抱怨,又看赵娘子派了两人给祝炼听招呼:“带上他们,到了寨子里别跟你老师走散了。” 祝缨让祝炼谢了赵娘子,人也留下了,都放到祝炼的房里。祝炼有点别扭,他并不曾用过什么小厮,祝缨则是将这二人当做了祝炼的保镖。既然是人,就难免有眼有耳,说话小心些就是了。 很快,宴席也准备好了,赵沣夫妇又请了周围几个陪客,场面也很热闹。 祝缨对赵娘子道:“阿姐是知道了好消息,才准备得这么热闹吗?” 赵娘子道:“阿弟不是才告诉我的吗?老大的事情。” 祝缨道:“我是说你自家的事。” 赵娘子想了一下,没想到是什么,赵沣却突然说:“难道是大郎?” 祝缨点头道:“我安排他今年考试,过了就能放出来做官。” 赵沣和赵娘子喜从天降。赵苏离家上学有几年了,也没见读出个什么名堂来。福禄县也没几个能做官的,头一个是顾同,赵苏比顾同还早投效,赵苏至今没个好消息他们也急,又不知道怎么提一下才好。 赵娘子道:“做不做官的,好歹回来见上一面,他都三十了,还没娶亲呢!我可真怕他在外头鬼混。” 祝缨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晚宴更加热闹了,换了三次席面才告结束。赵沣夫妇仍是不放心,两人又跟到了祝缨的住处。祝缨会意,请他们进房里坐,告诉他们:“去年我上京的时候同他谈过了,今年先考试,考过了一切都好,考不过我再为他安排。” 赵沣夫妇终于放心,赵娘子道:“一切就都交给阿弟啦了!” 祝缨道:“一旦授官,会有假期回来探亲,到时候就能见着了。” 赵娘子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哎,阿弟,你快休息吧,明天我送你上山去!” ———————— 赵娘子说话算数,第二天亲自将祝缨送到山上去。她们一路走得急,赵娘子带了不少人,人人执刀,看着十分警觉。 祝缨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有山贼不成?”即便是她在福禄县,与阿苏家关系还没那么好的时候,路上也没这么紧张的。 胡师姐听这一声,悄悄地将手伸到了刀柄上。 赵娘子道:“谁个怕山贼来?还不是索宁家的那个鬼!” 祝缨问道:“他?怎么了?” “哼!他说,小妹诱拐他寨子里的人,要小妹将人交还给他!呸!他说是就是了么?凭什么?他又没证据!有本事他找塔郎家要啊?不给,就是不给!” 祝缨了然,比起什么喜金、山雀之流,索宁家与阿苏家都是奇霞族,语言相通、风俗相近,连地方都是连着的。别家跑,索宁家就更应该跑了。看赵娘子这个样子,双方是交过手了的。山下三县倒是没听过索宁骚扰的回报,多半这矛盾还是集中在山里。 祝缨也留了一个心眼儿,索宁家在山中稍深一点的地方,而自己现在是从福禄县的方向进阿苏县。也不排除这个索宁家与阿苏家的冲突在另一边,并不曾涉及到这里,今天这番作派是阿苏家要在她面前小告一状。 一行人直到阿苏家大寨,都不曾遇到过什么索宁家的人。 到了寨子里,看一眼才明白赵娘子说的变化是什么意思。 寨子的围墙往外扩了一圈,新砌的石墙,门也整修过了,与她的别业有点像。苏鸣鸾带着女儿迎了出来,见面就拜义父。祝缨下马将她扶起,道:“又见面啦,我带好消息来了。” 苏鸣鸾笑道:“是。” 她们一路到大屋去,沿途的房子也比之前变了一些,除了修补残破、新建大房子之外,装饰也比之前丰富了。房前屋后的东西看着也多了一点。看路边人的衣着也有更多的新衣,脸颊上也丰腴了。 到了大屋,阿苏夫人与苏飞虎也在,祝缨先叫阿嫂,又说:“老大的告身下来了!” 阿苏夫人一推苏飞虎:“快谢谢你义父。” 祝缨看苏飞虎,一部胡子遮口,背稍稍驼了一点,人仍然健壮,她扶起苏飞虎,道:“天下大着呢!”又让苏鸣鸾准备个香案,她好宣读一下这个任命。 苏飞虎的职务是长史,比山雀岳父弟弟林淼的那个司马要略高一些,在这上面稍压山雀家一头,阿苏家都比较高兴。 苏飞虎接了告身,外面一阵欢呼,这边酒宴也摆了出来,赵娘子与阿苏夫人两人交换着眼色,都是一种放心的高兴。赵娘子喜欢侄女当家,但也关心侄儿,如今侄子也有个好处了,总算可以放心了。 宴会上不谈“正事”,阿苏夫人与苏鸣鸾的三哥等人都说着阿苏县这几年的变化,生活是越来越好了之类。绝口不提期间亦有人反对,不过都被苏鸣鸾给收拾了。只恨血祭已经取消了,不然拿去祭天真是个不错的理由,现在只好另外找理由安排。 祝缨留意看着四下的人,尤其是男子,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很明显的外伤。看了一阵,让她找到了两个人。两人都坐得比较远,模样不太真切。祝缨暗中记下了,仍是陪着阿苏夫人他们说话。 又问树兄哪里去了,苏鸣鸾说派他往外面小寨办事,现在还没回来。 阿苏夫人又问祝炼,继而给了祝炼一盒金珠做见面礼。祝炼看看祝缨,祝缨道:“阿婆给你的,你就收下。” 祝炼接了过来:“谢阿婆。” 阿苏夫人道:“真是个好孩子。” 一旁苏喆悄悄翻了个小白眼,扭过脸去同她小表姐说话:“那以后咱们就都在山下啦!”这小表姐是苏飞虎的小女儿,比苏喆大一个月,两人年纪相仿。这孩子打小过得比苏喆顺利得多,有点儿憨,苏喆喜欢同她玩。 大人们看着孩子和睦,心中颇为安慰。 到得宴散,祝缨回房休息,胡师姐坚持亲自担任守卫的任务。才将铺盖取来,便听到脚步声,胡师姐抽身到了门旁,一看却是苏飞虎。 胡师姐颇为踌躇。苏飞虎会熟练地讲奇霞、花帕两种语言,对利基话也能简单地对话,独对山下的方言知之甚少,官话更是不会的。胡师姐会方言和一点官话,不熟山中语言。 两人无法沟通。 胡师姐只好回头叫了一声:“大人。” 祝缨已经走了过来了:“怎么了?大郎?来,进来坐下说。” 苏飞虎给自己打了打气,说:“义父,我听说这个官儿是不管事的,既然不管事,是不是住在哪里都差不多?” 祝缨给他倒了杯茶,往桌上一放,两人都坐下了,她说:“不想跟我走?” 苏飞虎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阿爸担心寨子,小妹担心我在这里与她争,阿妈担心我,义父受了阿爸阿妈的嘱咐要带我走。我不同小妹争,但是眼下寨子里有事,我走不开。小妹干的事对寨子有好处,别人就要不好,索宁家一直找麻烦。我没有管寨子的本事,还有一把力气可以出。我也是阿爸的孩子,我得守护这个寨子。” 祝缨道:“索宁家?他们怎么了?你慢慢说。” 苏飞虎道:“还是之前……” 情况与赵娘子说得差不多。路果、喜金等人闹到祝缨面前,是因为他们已受了朝廷敕封。索宁家没有敕封,祝缨召集县令开会的时候当然没有他,但是损失却是实实在在的。索宁洞主也是个爽快人,直接跟阿苏家干上了。 索宁洞主亲自带队巡逻着两家的边界,捉拿逃奴以及跑到阿苏家的普通族人。山中各族的边界又没有那么的严格,不时“误伤”阿苏家的人。索宁家不像五县,五县都接受了祝缨“不以人为祭品”的条件,他抓着了人还时不时放个血祭个天。 阿苏县并不想跟他们打,种地赚钱都来不及了,谁想理他们呐?! 阿苏县的茶饼做得多了,质量也有了一些提升,不能说上佳,销路也比以前好。粮食又产得多了,再有一些其他的贸易。苏鸣鸾于种茶之余,因着姑父的关系又引进了一些橘子树,连这买卖也涉足了一些。只恨开出来的地太少,只能少种一点,和姑父串通也充做“福橘”。 她这里的山更多、更高,不像福禄县,县里也有山,但都不太高,县城周围还是一片平地。高山,就意味着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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