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亲昵、柔和的语气凑近他耳畔说,“沈质现在已是白身,再也不能重回官场,除了一些钱财,不能为你提供更多。为了一点钱财,冒着得罪我的风险,你还没这么蠢,对吧?不如被我收买,如何呢?”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这么近的距离,近的连他纤长浓密的眼睫都看得一清二楚,近的只是略略吸气,便嗅到幽冷清淡的香气。 “你知道,我不想让他知晓我的境况。” 冷芳携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即腰半湿的长发有一瞬间拂过他的鼻梁。 …… 大门背在身后,药奴将其深深掩上,盖住了一室摇曳的烛火,勾魂夺魄的艳唇,逶迤蜿蜒的檀发,雪白如同精怪的肌肤,和弥散在身旁,腐蚀人心智的香味。 凌冽的寒风刮面,带走仅剩的温暖气息。药奴深吸一口气,心口处仍然惊心动魄,难以平复。 庭院前的药植因冷意显得略有些萎靡不振,药奴抚过它们的枝叶,拿木瓢舀水浇下。等到再冷一些,庭院里的水缸结冰,就不能用了。 很多时候,只有做浇水这种重复性的,不需要投入思想的工作,药奴才能保持平静无澜的心绪。这次也是一样,他想要借此恢复平静,从冷芳携的一言一语,一冷一笑中。 但他失败了。 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温热指腹擦过脸上伤痕,脚尖踢着胸口时的奇妙触感。 握着木瓢的手一时没有拿稳,微微晃动,木瓢半斜,倾倒出的冷水弄湿了大半衣袖。 药奴只能放下木瓢去洗冷水澡。 他泡在冰冷的木桶之中,赤/裸的身体不似外表看上去那样弱不禁风,反而覆着一层薄薄的、轮廓优美而紧实的肌肉。纵使泡在冷水之中,他的皮肤依旧滚烫,身体里像藏了一个热炉,在冬日里也挥洒着温度。 心口,双臂,腰腹上遍布陈年旧疤,平日里被衣衫遮挡,不显痕迹。 ——“不如被我收买,如何呢?” 脑海里回荡着冷淡的嗓音,冷芳携那时半垂的眼眸,无情得近似神像一般的神态时刻浮现。 药奴忍不住触摸脸上的印记,那是冷芳携才碰过的地方,下落来到心口,明明已经被冰水泡的发麻,却仍然时而浮现出被脚踢时的酥麻之感。 那时他不敢抬头看冷芳携,垂埋着头,眼睁睁看着瘦长的足背,圆润的脚趾落到心口。现在光是略略回想,腹中的躁意便翻涌不歇。 万籁俱寂。 最终,药奴带着一种自我厌恶的表情,手指探向下腹,没入最深处。 * 隔日路慎思出现在揽雀宫中。 他进宫极早,到时冷芳携还没起身,站在门外吹了近半个时辰的冷风,才被冷芳携叫近殿内。 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冷芳携身边的十一埋头吃东西,一边吃还一边与冷芳携说:“大人,这个红糖馒头好吃。是甜的。” “羊汤也好喝,没有腥味。” 心里极不得劲,心想,十一只不过是个身份有异的侍卫,居然敢与主人同桌用饭,真是不知尊卑上下,目无礼法,若非冷芳携护着他,早就被宫里头口蜜腹剑、心思阴邪的宫人吃了。 “着急入宫,骆希声那里出了什么事?”冷芳携小口小口地咬着薄皮饺子,问道。 路慎思道:“他此前通过诸多手段排除了辛义华的嫌疑,打算寻找真正的凶手。但无论是盘问芳歇楼中人,还是根据雅间里的蛛丝马迹追寻线索,都没有成效。无论如何,都抓不到真凶的踪影。查案之事,已经陷入了僵局。” “嗯。” 路慎思又道:“骆希声转而怀疑芳歇楼或有鬼,认为凶手或许与此楼的人有关联,借着芳歇楼逃走,是以没有留下行踪。于是他想调查芳歇楼,以及芳歇楼背后之人,然而发现……” “然后发现芳歇楼背后是东宫,居然是太子的产业。”冷芳携接过话头,满是兴味。他真好奇骆希声查到此处时的表情如何,一定非常惊讶、困惑,乃至仿佛天塌地陷。 只可惜他回了宫,没有看到。 “是的。”路慎思说。 汤霄之死不仅牵扯了两党之人,如今还似乎与东宫扯上了关系。 天成帝年富力壮,太子又初露峥嵘,虽然还未视政,但朝臣们都交口称赞,完全忘了多年前批驳太子心性有瑕的言论。 太极殿与东宫的关系不可谓不微妙。 这种关头,居然查到了东宫头上。且要想继续查下去,必须过问东宫,避都避不开。 党争之事尚且有保全自己的余地,但牵涉储位……骆希声纵有九条命,也不够他现在活的。 冷芳携偏头瞧着闷头苦吃的十一,眉眼弯弯,问他:“十一,太子呀。难道是太子杀的人吗?” 第68章 此人颜色确实殊丽。 十一虽然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却没说出来,只是眨巴着一双狗狗眼,眼汪汪地看着冷芳携。 给他喂了个饺子, 冷芳携问路慎思:“石尧现在人在哪儿?跟他说, 可以出去露露面了。” 路慎思道:“在东宫之内。” “东宫?”持着银筷的手顿了顿。 冷芳携若有所思。 他此前让太子对芳歇楼中发生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从未让他藏匿行凶的犯人。若是一不小心被人发现蛛丝马迹,在东宫里抓到凶手,以汤沃和易积石的性格,以天成帝对太子淡薄的宠爱,废立储副, 再行册封之事不是没可能。 作为过继来的宗室子弟, 他的身份本就微妙,现今又与天成帝关系平平,在朝臣眼中被皇帝死死压制住, 一点没有储君的气魄。看似地位稳固,但一着不慎,便有摇摇欲坠之势。 太子处境都这样了,竟然还敢擅自行事, 掺和进党争并凶杀案中! 冷芳携唇边的笑容淡了,他对太子这种冒进, 不顾后果的做法有些生气。只是稍稍冷了冷脸, 便顿时令人觉得凛然生畏。 十一小心翼翼觑看他的神色,见他不开心,心里把那什的太子骂了千遍万遍, 恨不得上手给千刀万剐了。他有心使出浑身解数叫他舒展愁眉, 苦于嘴笨口拙,不知说什么好, 憋了半晌,只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大人”。 话刚脱口,十一就觉得自己丢了丑,颓丧得很,若长了狗耳朵,此刻必定也耷拉下去。 冷芳携却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心知他担心自己,刚刚生出的怒气转瞬间烟消云散。吃过饭后,打算去东宫看看,没带上十一,因为他的身份去太子居所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也没有让路慎思跟着,他与太子的关系也颇为微妙。 而他呢,行事本来就随心所欲,此前还与太子同宿过,因着那么些情谊去东宫并不奇怪。 凡在宫闱中生存的,人人都知道冷芳携的长相,没有亲眼见过的也要偷偷讨来一份模糊的画像,或者让见过的人仔细说一说,避免哪天遇到了冲撞贵人。是以今日东宫门前值守的侍卫和太监虽然未见过冷芳携,却因他那格外出众的容貌、冷淡的神情和一身华贵的狐裘,立即将他认出来。 侍卫们板板正正站着,不敢擅动。 太监则诚惶诚恐将背躬成虾米,忙将他迎进来,其余之人匆匆进殿里报信,叫来有权势的大太监万和与万春。 两名大太监亦是恭敬万分,心头思索着冷芳携的来意,万春与他叙话,侍候他进温暖的殿里坐着,差人奉茶送点心;万和则立即赶往静安阁,除了他没人敢在这时候打扰太子殿下——与心腹谋臣谈话,最忌讳有人闯入无意间听到些什么。 静安阁里的气氛并不好。 阁内的两人相对而坐,跪于蒲团之上。没了处理朝政的机会,太子整日可谓无所事事,他不似常人喜欢外出,整日便跟着大师傅阅经书读典册,有了庞飞善投效后,每隔一日与他在静安阁内对谈。 庞飞善很有身为谋臣的自觉,回回都拿朝堂上的大事要事,以及一些看似不起眼、却牵连甚广的政令与太子分析。天成帝是个手段高强的皇帝,像一出生来便精于驾驭臣子,在他身上有学不完的本事,纵然他死死压着太子,也总有一天教徒弟学会了本领,将师傅取而代之。 他生性桀骜,说话耿直不留情面,甚至刻薄。从前选定的谋主不是已经有了更得力的臣子,便是厌烦他总是说些冷场话。投效太子之后,他却与新的谋主相处得不错,盖因太子的脾性沉稳,能包容他的不羁。 虽然有刻板之嫌,庞飞善还是感念太子的亲眼,使出浑身解数为他做事,也时刻期盼着天成帝哪日放权,令太子监国。 但不同于其余东宫辅臣,他虽然心有期盼,却很明白一旦掌控了权势,没人想把权力给别人拿着的道理,除非天成帝老迈重病,否则太子难有出头之日。已在私下里默默筹谋。 但他万万没有料想到,在这样微妙紧要的关头里,太子竟然昏了头掺和进党争凶杀之事,还将凶手藏匿在府中! 那天夜里他要不是起身饮酒消愁,看到一名血衣男子被人领进来,行迹诡异,又被藏于东宫隐秘的位置,怕会被一直瞒在鼓里,哪日事发、太子被群起而攻之才恍然大悟了! 要换了以前,庞飞善早就冲进殿里对太子一顿斥责,叫他立刻处理掉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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