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而僵硬了。 “道友?” 这是很明亮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我记得你叫胡大山?” “……对、对?” “你和胡小山什么关系?” 胡大山惊讶道:“你认识我弟弟?!” “是兄弟?” “堂兄弟。” 金羡鱼松了口气,“那正好,我是胡小山的朋友,接下来你不要跟着我,很危险。” “我希望你能留在原地照顾他。”金羡鱼伸手一指又蹙眉栽倒在地,昏睡不醒的卫寒宵,“待会儿可能有另一个抱琴的道友会来,你听从他的吩咐就好。” 胡大山不明所以,不敢拒绝,也没想过拒绝。 没想到这位矮个子高人是小山的朋友? 便懵懵懂懂,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踏莎声响起,凤城寒一脚深,一脚浅,怀里抱着堆草药,快步赶了回来。 他左臂骨骼尽碎,软绵绵地垂落在身侧,只能以右手兜住药草。 “对了,等等!!”胡大山忙追问道,“道友你要去哪里?” 凤城寒闻言抬起头,目光触及那抹身影时,浑身一震,怀里的草药纷纷坠地。 “金……” 金羡鱼自然也看到了凤城寒,隔着面具与他四目相撞。 他受的伤未尝不比卫寒宵轻,但他的修为比卫寒宵深厚一些,还勉力能保持清醒。 金羡鱼不知道怎么想的,心里突然很乱,一抿唇,飞快地又跃回了树上。 “道友!”凤城寒脑子里嗡嗡作响,霎时间喉如吞炭。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追了上去,攫住了金羡鱼的手腕。 拦住她。 这是他脑海里仅剩的一句话。 这一次一定要拦住她。 攥住手腕的掌心滚烫如烙铁,金羡鱼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隔着面具静静回望了过去。 凤城寒眼睫一颤,指尖痉挛,想要松开,却攥得更紧。 伴随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绞痛直袭上心扉。 金羡鱼本想辞别,但看到凤城寒血淋淋的,伤可见骨的右手后,忽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低声开口道。 “对不起。” 这是他们合虚山一别后,第一次见面。 在他自作主张一刀两断之后。 凤城寒似乎被这一声对不起惊动了,怔怔地收回了手,摇摇头。 “你无需道歉,这一切是我与寒宵心甘情愿。” “你没事。”凤城寒抿唇道,“那就足够了。保护……所爱之人,我甘之如饴。” 说到“所爱之人”这四个字的时候,金羡鱼惊讶地抬头睁大了眼。 不知道是内敛含蓄如凤城寒,说出这句话让她太过惊讶,还是心头的触动让她一时怔忪无措。 他不愿一时遗憾,抱憾终身。 不愿再生硬薄情地与她划清关系。 没什么保护得了。或者不保护不了得说法,为所爱之人,本该是赴汤蹈火,义无反顾,而非瞻前顾后。 凤城寒有很多话想要说。 可金羡鱼却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轻轻地推开他右手,一跃而上,消失在了林间。 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凤城寒。 她怕愧疚会将她淹没。 或许等她回来,她会想到解决的办法,如果她还能活着回来的话。 第118章 “那个。”金羡鱼走后,胡大山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愣愣地望着面前这抱琴的青年。 这个样貌,这个打扮,还有这把琴。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该不会是道门君子凤城寒吧?? 地上那个少年叫他师父,那便是他的徒弟,以此类推,他口中的师祖,岂不是洞真仙君谢扶危? 胡大山张大嘴,一脸惊恐地望着凤城寒,陡然陷入了呆滞之中。 他是不是误入了什么了不得的场合。 金羡鱼几乎是与谢扶危同时赶到的。 空山向晚,夕照深林,霜林远岫远远望去都凝寂在模糊的暝色里。 光线越来越昏暗,金羡鱼不曾停息,一刻不停地奔掠在树梢间,一边跑,一边反复推演着待会儿若遇到玉龙瑶,要如何诱敌,如何应敌。 就在这时,一线淡青色的光芒闪微微闪动,轻柔得像是深林中飘落的树叶,与这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鸟叫、猿鸣、落叶。 一切好像没有任何改变,但杀机就隐藏在宁静祥和的自然中。 金羡鱼心口一跳,翻身掠出,自林梢急坠,抬眼望向来人。 这是个她并不意外的对象。 那线淡青色的微芒,轻轻落回来人掌心,竟然只是一片平平无奇的绿叶。 玉龙瑶微微一笑,双指一番,压住了树叶,拢入衣袖中。 笑道:“好久不见。” 他看上去依然体面,风度翩翩,身上甚至没沾上半点血污。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杀你那两位情夫。” 金羡鱼面色未变,截道:“错了,我不好奇。” 说起来,她倒是很好奇他们一个个是怎么隔着面具认出她来的。 金羡鱼郁闷地嘟囔道,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叹了口气。 这样总让她觉得她做的这一切很没有意义啊。 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断,玉龙瑶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也只有一瞬,旋即又言笑晏晏地继续道,“因为,我打算让他们亲眼看到你死在我的手上。” 玉龙瑶的杀意也是很温和的。一如他这个人,装模作样,似乎已经渗入了他的骨子里。 果然,金羡鱼心想,知她未死玉龙瑶一定会前来杀了她。 现在这个情况下对上玉龙瑶,说实话她没有多大的胜算。但这世上的事,并不是非得有十成十的把握才去做。 与其接下来的这一辈子都和面前这人纠缠不休,她宁愿拼搏过、争取过,纵使死亡,也坦然接受,从容应对。 轻轻吁出一口浊气,金羡鱼定了定心神,拔剑。 剑芒大盛!! 冲天剑光直奔云霄。 金羡鱼却和玉龙瑶齐齐“咦”了一声。 金羡鱼惊讶,是因为这根本不是她的剑芒! 而玉龙瑶则平静地望着一道赤足的身影,从天际浮现,缓缓飘落于地。 谢扶危银色的长发蜿蜒支腰后,无机质的银色双瞳,闪烁着细小的、明净的微茫。 那双淡漠的眼环顾了一圈,看了眼玉龙瑶,又看向金羡鱼。 目光落在金羡鱼脸上时,顿了顿,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也没对眼前的对峙表现出什么意外。 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便顺从地接受了现状,遵从她给予的安排,道:“等我。” 金羡鱼:……等等,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么上道真的没关系吗?! 再见到金羡鱼,谢扶危他固然欣喜,但很明显的是,眼前还有更为重要的事物要处理。 便又垂下眼,捏了个法诀,身形一转,和玉龙瑶一齐消失在了金羡鱼面前。 不。不是消失。 金羡鱼唇瓣动了动。 那是剑境。 谢扶危制造出了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将玉龙瑶纳入他的剑境中。 她一时有些愕然,有些迷惘。 就好像已经做了打boss的准备,却突然被人拔了网线。 被隔绝在剑境之外,她无从知晓剑境里那场旷世斗争的细节。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大可做撒手掌柜,高枕无忧。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将肌肉、精神调整到最有利于战斗的状态。 这样,等到剑境破裂的时候,她才能针对走出来的是玉龙瑶还是谢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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