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遮拦,“谁管他上一届鬼王怎么死的?我还是仙盟盟主的门客呢!” “……”吊死鬼无语了,“上一届的仙盟盟主,就是为了封印前鬼王陨落的。”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你算个屁”! 自然界中,以强者为尊。而在鬼修中,这样的规则只会更变本加厉,弱肉强食,丛林法则被他们贯彻到底。 鬼修可以人的精气为食,更可以同类的精气为食。上一届鬼王据说把同时期的所有鬼修都吞如腹中,修为已然到达了渡劫,距离飞升只剩下一层之差。 同为渡劫期的仙盟盟主力竭,为了封印前任鬼王,不得不自爆金丹,耗尽所有寿元与修为,把前任鬼王压在了无涧鬼域的十八层地狱之下,上有重重高塔镇压。 也因此,仙盟盟主死后还有一部分灵力与宝物组成了一个新的秘境——审判境,通过者,可继得仙盟盟主之位,李廷玉便是在审判境中过五关斩六将冠得此位。 男人语气顿时弱了下来,喃喃道:“啊,这么厉害啊……” “何止厉害!”吊死鬼恨不得把这人的舌头给他卷回去,不要的舌头可以捐掉,“前任鬼王便如此厉害了,那你知道,殿下刚来的时候,怎么跟他打的么?” “怎么跟他打的?”男人眼里露出对强者的向往,钦慕道:“是不是打了七天七夜,所以才把鬼域都震塌了?” 他一伸手,指着远处的一片废墟,那里本是高台楼阁,常有鬼修在里面胡闹,此时却是焦土一片,一副凄凉模样。吊死鬼扫了一眼,呵笑一声,说:“错。” 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错?哪里有错。” 前鬼王这么神通广大,距离鬼身成圣一线之差,难道只打了三天三夜? 他正纳闷着,就听见吊死鬼说:“前鬼王被封印在浮屠塔下,十八层封印镇压着他。那十八层封印是渡劫期毕生修为所铸造,而殿下只要一把剑,就漠然地闯了进去。” “然后只踹了一脚,前鬼王就没了。” “……” 这次他没有再逃。而周不渡也一直任由少年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抱歉,你受苦了。” 谢纾的手抓得更紧,白衣被他扯得皱巴巴的,他乌黑的眼眸颤了一下,浓密眼睫下的眼眸雾蒙蒙的,似乎有水光,他把头埋在周不渡脖颈中,低低地“嗯”了一声。 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孩。 周不渡抱起少年的大腿,以一种抱小孩的方式把谢纾抱了起来。少年两条腿搭在他腰的两侧,背后的尾巴轻轻晃悠着。 周不渡有些头疼,少年此时下面身无寸缕,他只能尽量地避开敏感的部分,指尖却依然陷入了少年的大腿处,细白绵软的腿肉从宽大的指节溢出来,偏偏谢纾抱他抱得越来越用力,两个人越贴越紧,他喉结微微滚动,闭了闭眼。 谢纾埋在他的肩膀处,丝毫不顾周不渡死活,横穿过膝下的手结实有力,让他汲取到一点微小的安全感。他很小声地说:“我……我叫是是。” “我小的时候,我娘一直叫我‘是是’。所以,我应该是这个名字。” “嗯,”周不渡垂眼,看着肩膀处毛茸茸的小脑袋,猫耳蹭过他的下巴,很痒,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说:“很好听的名字。” 卷起舌尖,抵住上颚,声腔震动,连带着胸膛中都会传出回音。 像只饱满多汁的小柿子。 最后,周不渡连哄带骗地劝说了谢纾许久,谢纾才不情不愿地穿起了裤子——理由也很简单,如果谢纾不穿裤子,周不渡总不可能让他踏出房门,这对一只好奇调皮的小猫来说,无疑是监禁!因此,谢纾扭扭捏捏、嘟嘟嚷嚷地把自己塞进了裤子里。 虽然他一回房间,第一件事还是踹掉这烦人的裤子,赤着脚在房间内撒欢。 为此周不渡只能对鬼医和小黑嘱咐,并且命令了周府的仆役,没他的允许,不能进少年的房间。 做完这些,他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和那些奸诈的商人打机锋,以及尔虞我诈的官场来回拉扯十数回也没这般心力交瘁。 谢纾逐渐学会了走路,耳朵和尾巴却不是那么好收起来,他试了很久,才勉强能把猫耳猫尾巴收起来。 褪去了猫耳和猫尾巴,他看上去和正常少年一般无二,只是,眼角却依然像是上了层胭脂一样,带着抹妖异的薄红,白玉的锁骨从衣襟中微微凸出来,他穿着宽大的衣服,却依然有种别样的风流艳丽。 周不渡带他去街上买合身的衣服时,必须得紧紧牵着少年的手。他给少年戴了柄黑色的斗笠,一眼望去,只能隐约瞥见少年白皙尖细的下巴。否则,以他这样的相貌,想必刚出街,就要被不怀好意的老鸨拐走。 谢纾变成猫了之后,对周不渡依赖了很多。可是,两个人之间依然隔着层淡淡的隔阂。因为谢纾一直没能理解,“我不是他”这句话的含义。他总是惴惴不安,觉得周不渡有一天会再次将他抛弃。 毕竟人类的爱,既可以慷慨地给予,也能无情地收回,不是吗? 可是这段时间,周不渡真的对他很好。他耐心地教他用筷子,即使他差点把筷子戳进周不渡的鼻……总之,周不渡对他简直是无底线包容。 然而,就是因为完全无法试探到底线,反而会感到恐惧。真的会有无条件包容你一切的人吗?他可以像以前一样,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也依然被喜欢,被爱吗? 谢纾不知道。 即使如此,和周不渡出来游街的时候,还是很好玩。 他第一次,作为人类去看了人类的世界。周不渡给他买了一个路边的糖画,是一只可爱的猫猫头,他惊奇地接过去,舔了一下,红泅的舌尖轻轻地探出唇,眼睛亮了起来,“好舔。” 周不渡看着他,笑了笑。不过,下一刻,谢纾就将糖画伸过来,递到周不渡眼前,他侧过头去,说:“你……你也吃。” 周不渡:“不……” 他没来得及说完,谢纾已经将糖画抵在了他的唇瓣上,刚好,是谢纾刚刚舔过的那块,上面还浮现着一层透明的水光。 周不渡怔了一下,他正要拒绝,告诉少年,这样吃对方的东西,其实是间接接吻。 在人类社会中,只有亲密无间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情。 谢纾不懂,难道他不懂吗?他不可能乘人之危。毕竟,如果做了,就要负责到底。因此他开口说:“是是,我们之间不能……” 他话没来及说完,他看见少年抬起眼,乌黑水润的眼眸悄悄地打量他,眼眸中是忐忑的试探。 这对谢纾来说,是难得释放的好意。 小猫被人类伤害了这么多,终于被时间泡软了骨头,艰难地、想要再一次伸出试探的爪爪,去重新喜欢上眼前的人类。可是小猫也是会记仇的,第一次原谅了,第二次……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不渡顿了顿,他将脱口而出的拒绝重新吞咽回去。少年怯怯地看着他,手指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在掌心捏得皱巴巴地,呼吸都急促起来。 在鼓噪得几乎有些疼痛的心跳中,谢纾终于还是退缩了。 他害怕重蹈覆辙,因此,他懦弱地收回了手,撤回了自己的糖画。 可是,他撤回的动作戛然而止。 周不渡闭着眼睛,他挽起自己垂落肩头的长发,避免黏到麦芽糖上,咬住了谢纾手里的糖画。 谢纾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男人唇瓣轻轻碰了碰糖画小猫的耳朵,咔嚓一声咬了下来。 他从下往上地撩起眼皮,沉沉地抬起了眼,一双向来温和宁静的眼眸,此时却雾霭沉沉,不知名的情绪缓慢地发酵。直到这时,他似乎才揭露了平常那温和的君子皮,在谢纾面前暴露出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小猫。” 周不渡轻声开口,“你我并非同路。不过,我大逆不道,罔顾伦|理。你以后,可还是要多多担待了。” 男人手中的小铲铲“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目瞪口呆:“啊?啊??啊???” 什么叫只踹了一脚,这么轻描淡写的吗?怎么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他预想中的生死之战幻灭,吊死鬼接着说:“至于你现在看的那片废墟,是殿下不小心路过时,觉得乌烟瘴气,有碍视听,非礼勿看,不小心挥手砸了的。” “……” 吊死鬼隐忍地扫了扫他的胸脯,最后虚虚地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还好你来得晚,不然你估计也会被拐进那个巷子里… 他脸上挂着心满意足、此生无悔的笑容,谢纾一头雾水地被他抄起膝盖,抱着系统表情茫然。祝茫微微一笑,正准备轻功而走时,肩膀却骤然一沉。 背上,一个小拖油瓶猝不及防地挂了上来。墨池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怎么也不松手,他咬牙警告道:“你个臭绿茶,休想一个人带着哥哥走,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祝茫身前抱着一个,身后挂着一个,闻言,方才如沐春风的笑容僵硬,脸色一黑。 而身前的谢纾也惨叫起来:“啊啊啊啊他们又追上来了!祝……那什么,快逃啊啊啊啊啊!!!” 墨池也大叫:“休想独占哥哥你个卑鄙小人!!!” 第 140 章 第140章 三人回到昆仑时,已经是午夜。这一路上鸡飞狗跳,祝茫此时还未来得及入道,只凭上辈子的记忆“带飞”身前身后两个挂件,累得堪比拉磨的驴,浑身大汗,就差没当场被这“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给压垮在地。 这玉佩在敌袭时可以捏碎,是个天然好用的报警器。谢纾探头看了一眼,缩回去道:“得翻墙。” 唯一能“安全”通往昆仑的确实只有那条路,昆仑身处崇山峻岭之中,这里山脉绵延起伏,高耸入云,有着与昆仑剑道相同的冷意。白玉长阶周边贴满了符咒,是专门用来防止山脉中的灵兽误入,伤了低阶弟子。 墨池有些忧心忡忡,“不能直接从长阶上去么?” 沈乘舟猛地扭头,青年站在门口,他清秀的脸上满是怔然,视线从沈乘舟往下,慢慢地凝固在了乌发散乱,衣襟大开的谢纾身上。 他见到谢纾的脸时,愣了愣,失神了一瞬间。 谢纾的眼尾通红,让人想起了沉沉压在枝头的海棠。他的眼神在青年红肿的嘴唇上来回逡巡,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语气依然是客客气气地,低眉顺目地鞠了一躬,轻声细语道:“是祝茫冲撞了二位,告辞。” 他抬眼看了沈乘舟一眼,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沈乘舟抓住了。 祝茫一贯聪慧、通透,又很善解人意,不会令人难堪。 这就是为什么沈乘舟喜欢他的原因,也是昆仑前任掌门喜欢他的原因。 在谢纾叛变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昆仑都有些一蹶不振。 那是一场损失极为惨烈的战斗,史书记载为“溯光之战”。 在此战中,昆仑镇宗至宝“溯光镜”被盗,宗主重伤闭关,副宗主去世,昆仑掌门一职传位给受伤失忆的大师兄,昆仑死伤者超过千人,元气大伤,闭宗恢复三年后,宗主却重新收了一个新徒弟。 ——正是祝茫。 谢纾愣了愣。 他皱起一张小脸,努力地思考了一会,困难道:“所以、所以你们只是长得一样?我、我认错了?” “那当初,在皇宫里的人是……” 周不渡:“是沈乘舟。就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谢纾张大了嘴,不可置信:“所以当初,抛弃我的人也是……” 周不渡:“是他。” 谢纾低下头,他有些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只露出一个乖巧的发旋。 过了好一会,他才迟疑着说:“那你……原来、没有抛弃过我吗?” “没有。” 谢纾眼眶有点酸,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那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接我。” “要不是你来得太晚,我怎么会被他带走,我又怎么会认错人。” 认错人后,还要被他打断腿。还被抛弃,颠沛流离。 “是我的错。” “……” 谢纾低着头,过了好一会,他振作起来了,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十分有气势地说:“那、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周不渡语气温和得有些不正常:“你说。” 他挥了挥拳,“下次见面,我要打断他的腿!” “没问题。” 谢纾释然地笑了。他又蹲下去,这段时间,他被周不渡养得很好,脸颊都嘟起了一点婴儿肥,他撑着脸,笑嘻嘻说:“那我就原谅你了。” 他心情一下子就愉快起来了。哼,狗男人,浪费我的感情! ……而且认错人真的好尴尬呀,还好小红花拿回来了,不然、不然他脚趾都要扣出一座城池了。 小猫没心没肺,可他却全然忘记了,昨晚是有多么惊心动魄,他转眼就忘记了,却生生把另一个人刺激出失心疯。 周不渡终于缓慢地抬起了眼睛。 他双眼有些泛红,眼眸深得不可见底,少年灿烂的笑脸烙印在他的瞳底,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少年,谢纾被他看得有些迷茫,歪了歪头,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好几下,“你看着我做什么呀?” 周不渡没有吭声。他似乎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感到少年稳定下来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伸出手,忽然抱住了谢纾。 他嘴唇有些白,把少年揉进怀里,浑身颤抖得不太正常,眼睛红得厉害。 谢纾忽然被他抱住,眼睛睁大了,不过,他对周不渡最后一点隔阂也因为刚刚的真相烟消殆尽,因此并不讨厌这样的拥抱。他安抚性地拍拍周不渡,“怎么啦。” 他看似不情不愿、但又很乖地把小脑瓜伸过去,迟疑道:“给、给你摸一下?” 周不渡却嘶哑地开口,“为了我,你能连命都不要?” 谢纾愣愣的。他又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 周不渡一天一夜强忍的镇定终于崩溃,他声音沙哑,咬着牙,“谢纾。我绝不要你救我,听到了吗?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刚刚温馨的气氛骤然消融。 他剧烈地颤抖,那个暗巷中,倘若他只是来迟了一瞬间,怀中的少年就已经变成了一具血淋淋而又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朝他露出微笑。他只是稍微想了想,脑海中仿佛就有重锤击过,胸口好像被塞下一块巨石,冰冷得喘不上气。 谢纾却有些不开心了,他向来不喜欢被约束、被命令,因此他生气地嘟囔:“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管我?!” 他踹了周不渡一脚,可是男人却死也不松手,他像是一座石像。 谢纾平时如何无法无天,周不渡都只觉得他可爱,生机勃勃,好像只要看着他,生命中就总会有一抹令人挪不开视线的色彩,让他只是看着,便也想要活下去。 可是只有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他一想到少年浑身冰冷地倒在他怀里,呼吸都停了的模样,整个人就恐惧得发抖。从小到大,他从未恐惧过任何事情,可是这一刻,他奇异地感觉到一股如骨附蛆的恐惧从他的骨、他的血噼里啪啦地滋生出来,好像谢纾是他的氧气,只要谢纾一消失,他这棵扭曲的树也无所凭依。 他的眼珠不正常地收缩,一动不动地看着谢纾,谢纾却还一脸被管教的不服气,倔强地昂起头,一副绝不悔改的模样。 周不渡脑袋“嗡”了一声,胸膛剧烈起伏,心头猛然窜起怒火,肆意在他的五脏六腑中咆哮,让他浑身骨肉都泛着烧灼的疼,一种焦躁和怒意熊熊燃烧地席卷走他的理智。他脸色阴沉,眼神几乎恨不得把眼前的少年拆分入腹。 祝茫是沈乘舟于青楼之地拾来的。彼时他刚刚失忆,在泥泞之地中瞥见这个如小鹿一般的男孩,起了怜悯之心,把他带回宗门后,昆仑前任掌门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自己亲生儿子背叛自己的愤怒与苦痛,将祝茫收为义子,亲手教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祝茫与谢纾简直天差地别,若说后者是混世魔王,十恶不赦,前者便是他的反义词。 祝茫性情温柔,待人接物如沐春风,知恩图报,刻苦努力,即使替代谢纾小师弟的位置时年龄已经十六,却也在这几年进步神速,到了金丹期。 沈乘舟欣赏祝茫,他在祝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出身无法选择,后天却靠自己努力拼搏逆天改命,在他眼里,世界上没有人比祝茫更好更令人敬佩。 对比起来,谢纾这种衔玉而生却不知珍惜的叛徒,就愈发面目可憎起来。 上元佳节,昆仑万千灯火,所有人排着队为新来的小师弟举行生辰礼,谢纾印象中总是格外严厉的父亲眉眼温柔地看着祝茫,抚摸他的头顶,带他来到谢纾曾经的房间里,骄傲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 祝茫在这一刻被塞满了礼物,沈乘舟总是冻霜的脸如骤雪初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他道:“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便与你一同去玄武秘境,帮你取得玄武甲吧。” 玄武甲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材地宝,退可用药包治百病,进可炼制灵剑百折不摧,是千万灵石也买不回的珍宝。 可玄武秘境九死一生,有去无回,沈乘舟这是用命去帮他搏前途。 祝茫惊喜万分。 生日宴上,觥筹交错,祝贺声接连不断,所有人把穿着锦衣狐裘的祝茫重重包围,替他隔绝风雪,千盏花灯照彻长夜。 在寒冷的春夜中,温暖得令正站在山脚下的谢纾向往不已。 他刚刚完成系统最后一个任务,一身红衣胜血,黑发如墨,神志不清地蜷缩在昆仑山脚的一株桃树下。 那株小桃树已经枯死,如今孤独而格格不入地矗立在一片绿油油的杉林中,仿佛是还没成长,就已经被那成群的桃花林舍弃,成了唯一被赶出来的种子,孤零零地漂泊到山脚下,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沈乘舟永远不知道,也不可能想象得出,他眼中“衔玉而生却不知珍惜”的谢纾,逢年过节,总是会戴着斗篷,坐在昆仑山脚的村落中,喝一碗寒碜的汤圆,久久地凝望着那座永远不会再对他开放的山门。 或者说,家门。 这被他们挂在嘴边、总是唾弃辱骂的叛徒,此时正浑身是伤地软倒在昆仑山脚处,蜷缩在一株已经枯老死去的桃树下,四肢冰冷。 像是一只流浪了千万里的小狗,伤痕累累地回到家门口,却无法进去,只能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徘徊眺望。 没有惊喜的欢呼,没有温暖的热水澡,更没有人为他温一碗粥,把他抱进怀里,说,山高路远,这一路你辛苦了。 他只能像是小偷一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在昆仑山脚,闻一闻顺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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