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罪_第46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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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自己缩成一团，在楼下的花圃边蹲着。而他就站在楼上的窗前，那小小的一团在秋夜凉雨中，看着让人心疼。他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不见她，想要让她知难而退。那个时候的他，对她是狠心的，也是无情的。第二天他走出别墅时，方雅卿还没有走，淋了一晚上的雨，浑身湿漉漉的，十分的狼狈。她抓着他的胳膊，卑微的乞求：“我不要跟季绍衡去纽约，我不要跟他走，我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你了，我会走的远远的，不会再出现，求你不要把我给他。” 看着她放低尊严恳求自己，他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将视线落在别处。 “既然绍衡喜欢你，他就一定会对你好，纽约那个地方很不错，陪着他在那边好好治疗。” 她红着眼睛控诉道：“季锦川你很自私，我是人，不是你想爱就爱，不爱就把我让给你弟弟的物品，你凭什么左右我的人生！” 他一直沉默着，任由她对自己打骂。她哭累了，抓着他的衣服滑落在地上，声音嘶哑的道：“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才在我的世界里横行霸道，我以为爱上你自己是幸福的，现在才知道，这是不幸的开始。” 最后，她还是跟着季绍衡去了纽约。那个时候她才刚满二十岁，有自己的思想，也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可却被他们季家剥夺了。刚开始的那一年，他会偶尔打听方雅卿和季绍衡在纽约的情况，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倘若她过得好，他心里的内疚也会随之减少。倘若她过得不好，他会尽可能的去弥补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将她和季绍衡的照片寄给他。听到她过得很好，看着她和季绍衡的亲密照片，他心里会稍微好受一点。每一次他都会在想，虽然自己对她是残忍的，但她过得很幸福，这就够了。 …… 手中的烟抽完后，他又点燃一根，吸得太急，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夜里的安静，像一首最原始的旋律。他拿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是方雅卿打来的，他没有接通，而是将手机又装进了兜里。他不紧不慢的吸着手中的烟，任由手机一直响着，许是吵闹的铃声扰得他心烦，心底的躁郁越来越浓。响了大约一分钟，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手上的烟头猩火明灭，而脚下也扔了四五根烟蒂。第886章两人之间的障碍（2）卧室里。沈悠然保持着季锦川离开的姿势，一直盯着合上的门板，双目空洞无焦距。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回神时，不仅水杯里的水，连泡脚水都变得冰冰凉凉。她将水杯放在桌上，穿上凉拖鞋，将水盆端进浴室，出来后上床躺下。她不知道季锦川是出去了，还是在客房或是卧室。她以为方雅清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但这只是她的以为。这一晚她睡的不踏实，梦梦醒醒，做着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分不清虚幻和真实。天快亮时才睡过去，等到闹铃响后，撑着困乏起床。她洗漱过后下楼，季锦川已经在餐厅里坐着，她走过去对吴妈道：“把我的早餐打包。” 吴妈以为她赶时间，没有多问，就照着她的吩咐去做，很快将她的早餐打包好。她接过看了一眼季锦川，男人正在翻看报纸，低垂着视线，只能看到英俊的侧脸轮廓，她敛了视线，拎着早餐出了客厅。吴妈进入餐厅：“现在要用早餐吗？” 季锦川淡淡地嗯了一声。吴妈进入厨房，将他早餐端出来摆上桌，然后退到一边站着。季锦川合上报纸，开始用早餐。吴妈看着他顿时恍然，刚才季锦川从楼上下来，她要给他摆早餐，他却说等一等，原来他是在等少夫人一起用早餐。见他眉宇间一片倦怠，她问道：“少爷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季锦川放下手中的吐司面包，喝了一口牛奶，温淡的“嗯”了一声，淡漠的语气，透着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到了杂志社，沈悠然去接了一杯水，坐回位置上吃早餐，她来的还算早，办公室里还没有一个人。过了两分钟，孙晓晓来了，见她在吃早餐，上前将手中的酸奶放在她的桌子上。沈悠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不喝这个。” 孙晓晓说道：“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跟你交朋友。” 沈悠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用了，做同事就好。” 孙晓晓看了看她，拿着酸奶走回位置上。季锦川用过早餐到了公司，从停车场的负一层乘电梯，到一楼大堂时电梯的门打开，季绍衡在外面站着。季绍衡的脸上带着邪笑：“早啊，大哥。” 他淡淡颌首。季绍衡进入电梯，按了楼层键，电梯徐徐上升。 “看大哥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他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关心，但到底是关心还是幸灾乐祸，这个只有他本人知道。季锦川面色温淡的道：“小孩子太闹腾。” 一句话成功地解释了自己精神不足的原因，也避开了他的探究。季锦川的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哦，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昨天的事，大嫂和你闹脾气呢。” 季锦川双手插在裤兜里，语气清清淡淡：“只是一幅画而已，能说明什么？悠悠不会这么小家子气。” 季绍衡意味深长的道：“大嫂对你倒是挺放心。” 季锦川默不作声。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层僵硬的气氛。直到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季绍衡走了出去，这种气氛才慢慢的消散。第887章我一直都很有诚意快到下班时，沈悠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沈小姐，我是梁彦晨。” 她愣了一下：“梁先生，有什么事吗？” 梁彦晨温润礼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想请你喝杯咖啡，可以吗？” 她在心里猜测，梁彦晨找她大概跟沈舒娜有关。见她这边沉默，梁彦晨以为她误会了什么，连忙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舒娜，没有别的意思，还请沈小姐赏个脸。” 沈悠然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贴近：“我还在上班，还有二十分钟下班，我们在哪里碰面？” 梁彦晨报了一个咖啡馆的名字，沈悠然应了一声“好的，我下班就过去”，然后挂了电话。她翻到季锦川的电话，下意识就要给他打过去，告诉他自己会晚点回家。将电话拨出后，想到昨晚两人闹了不愉快，又迅速的挂了电话，然后出了洗手间。她刚一走，隔间里传来冲水声，然后门打开，孙晓晓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个个的查看了其它隔间，见里面没有人，拿出手机打给了白诗妍。 “表姐，我刚才听到她打电话，下班后，她好像和一个男人约了在咖啡馆碰面。” 白诗妍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孙晓晓单手拧开水龙头：“不知道。” 简单的通话结束后，白诗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季绍衡。办公室里，季绍衡放下手机，拎起话筒拨打了内线，过了片刻，闫昊进来。他靠在大班椅上，说道：“约几个媒体的人，一起去上岛咖啡馆喝咖啡。” 闫昊虽不知其意，但一切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下班后，沈悠然去了和梁彦晨约定的咖啡馆。她到时梁彦晨已经到了，她走过去坐下，梁彦晨招手唤来服务员。沈悠然朝服务员道：“蓝山，谢谢。” 岸边垂柳成荫，湖水泛着泠泠水光。太阳伞下，两个面对面而坐。 “梁先生，你喜欢我姐，想从我这里了解她？” 梁彦晨被她直白的话呛的咳嗽了一声，他稳了稳情绪，干笑了两声：“沈小姐的性子倒是直爽。” 沈悠然不置可否：“梁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吧。” 梁彦晨也不在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知道舒娜为什么跟顾瑾琛离婚。” 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沈悠然拿起小勺子轻轻搅拌着：“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瞒你说，我在追求你姐，但她总是拒绝我，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但她的身边没有什么男性朋友，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前夫顾瑾琛，所以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抛弃舒娜。” 梁彦晨穿着一身枣红色的西装，温润的气质风度翩翩，然而五官轮廓太过于刚毅，会给人一种严谨的错觉。沈悠然静默了一顺，说道：“这其中的事情很复杂，梁先生不必知道，你要是喜欢我姐，就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诚意？”梁彦晨不太理解她的这句话，“我一直都很有诚意。” 第888章到底是对是错她露出微笑：“梁先生是聪明人，会明白我的意思。” 梁彦晨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看了一眼，朝着沈悠然说了一声“抱歉”，起身走到旁边去接电话。沈悠然悠闲的喝着咖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没有任何的未接电话。几分钟后，梁彦晨打完电话回来：“抱歉，让你久等了。” 沈悠然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梁彦晨坐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沈小姐，虽然我不及顾瑾琛出色，但我对舒娜有一颗真心，倘若她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沈悠然看着他：“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表面这么简单，你的考虑不够周全。还有梁先生，这些话你应该对我姐说，而不是我。” 梁彦晨放下咖啡杯：“舒娜现在对我避而不见，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些话转达给她。” 沈悠然温静的道：“你亲自对她说才显得更有诚意。” 她见聊的差不多了，起身要走，刚一转身就差点与迎面而来的服务员撞上。 “小心！”梁彦晨及时出声，起身将她拉了一下。沈悠然被他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拉，踉跄的后退两步，背脊撞进他的怀里，避免了咖啡泼身的悲剧。服务员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悠然从梁彦晨的怀里退出来，朝着一个劲儿道歉的服务员摇头道：“没关系。” 服务员端着咖啡走向邻桌。沈悠然向梁彦晨道了一声谢，然后离开。回到家，她将车子开进车库，车库里没有黑色迈巴赫。他还没有回来。从车库回到客厅，孙婶上前接过她的包和外套，她问道：“诺诺呢？” “吴妈带着呢。”孙婶答道，将她的衣服挂起来，回头看着她道，“少夫人，现在用饭吗？” 沈悠然淡淡的道：“他有打电话回来吗？” 孙婶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少爷打过电话回来，他不回来吃晚饭了。” 沈悠然愣了愣，随后垂下眼睫：“开饭吧。” 一个人吃过饭后，吴妈抱着小季诺从客厅外进来，她接过季诺，抱着他上了二楼。下班后，季锦川推了应酬，约了陆经年去了酒吧。卡坐上，陆经年看着沉默喝酒的男人：“吵架了？” 季锦川沉默不语，将杯中的酒一口灌下，眨眼间，面前的桌子上已经空了好几个杯子。 “因为什么事？”陆经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季锦川这个万年不变的温漠性子也会生气。季锦川放下空酒杯：“因为方雅卿。” 陆经年挑眉：“你跟方雅卿还保持密切联系，或是私下幽会被她发现了？” 季锦川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对他的调侃无心理会，他又喝了一口酒，沉默了片刻，徐徐说道：“你说我当年那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陆经年听到他提起当年的事情，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都过去了，方雅卿现在过的也不错，你不用在内疚。” 季锦川语气沉沉的道：“绍衡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第889章否则你会后悔的陆经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一杯酒与他碰了一下，两人皆是一口饮尽。陆经年顿了一下道：“也许他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呢？” 季锦川偏头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黑不见底。陆经年又道：“也许他就是故意让你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想闹得整个季家鸡犬不宁。”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季锦川一阵心烦气躁，他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他到底想要怎么样才甘心？” 有猎艳的女人早已盯上他们两人，手还没有搭上陆经年的胳膊，就被他冷眼一扫，吓的悻悻离开。 “季绍衡的心结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开，以他的性子肯定会生事事端，别再错过沈悠然，否则你会后悔的。” 季锦川的两指间夹着烟，星火明灭，烟雾缭绕，薄唇微抿着，依旧是沉默。陆经年陪他喝了几杯，坐到十点准时离开。他走后，季锦川又招来服务员要了几杯酒，他感觉到兜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掏出来一看，没有任何的未接电话和信息。原来是自己的错觉。他自嘲的微勾唇角，将手机又装回兜里。沈悠然靠在床前，看着手机发呆，还差七分钟十二点，他还没有回来。她下床赤脚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看向窗外，外面夜色浓稠，星辰寂寥，整个世界都已经沉睡。她站了小片刻，回到床上躺下，准备入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条件反射的抓过，然而并不是季锦川打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下，接通放在耳边：“你好。” “沈小姐，我是陆经年，锦川喝醉了，你现在去接他。” 她微微愣了一下：“他现在在哪？” 陆经年报了酒吧的名字。挂断电话后，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向衣橱，迅速的换好衣服，连包也顾不得提，将手机装在外套兜里，下楼拿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去车库取车。夜里十二点多，路上车辆寥寥无几，所以很顺畅，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酒吧。从车上下来，她看了一下酒吧的名字，看着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和男人勾肩搭背的出来，下意识凝眉，然后走了进去。在加州那些年，她也经常留恋酒吧，所以对这样的环境并不陌生。震耳欲聋的音乐，嘈杂萎-靡的环境，衣着暴露的女人和滥情的花花公子，处处宣示着黑夜里的寂寞和空虚。有男人嘻笑的迎了上来：“美女，请你喝杯酒吧。” 她冷眼看着他：“滚开！” 在加州的酒吧里，她没少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对男人眼里的淫意并不陌生。男人碰到一鼻子的灰，悻悻走开，嘴里嘀咕了一句“原来是个小辣椒啊”。她穿过人群走向卡座，一眼就看到趴在桌上的季锦川。她走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空酒杯，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推了推他的胳膊：“季锦川――”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季锦川以为自己听到了幻觉，他抬起头看向沈悠然，迷离的眼眸里渲染着醉意。第890章马上就到家了他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自己还在酒吧里，努力的辨别了一番后，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动了动嘴唇：“你怎么来了？” 沈悠然咬着下唇道：“陆先生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 季锦川喝了不少酒，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头都要炸了，之前他好像是打过电话给陆经年，让他来接自己。他揉了揉太阳穴，撑着桌子起身，然后拿过西装外套：“走吧。” 沈悠然上前扶着他，两人出了酒吧。车子就在外面停着，沈悠然扶着他上了车，然后她坐进驾驶座，驱车驶入主流道。路过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她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见他一直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低轻问：“你还好吗？” 季锦川一直微阖着眼睛，听到她轻柔的话语，炸裂的疼痛似乎纾解了几分。 “不碍事。” 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声音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这寂静的夜晚撩人心弦。沈悠然看的出来，他明明就很难受：“你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男人低醇的声音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之后陷入了沉默。回到南海湾，沈悠然扶着他进入客厅，然后回到楼上房间。酒吧里的调制酒后劲很大，季锦川倒在床上脑袋像是要炸裂了一般，难受的拧着眉头。沈悠然俯身给他脱了鞋子，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转身下了楼。她将火开到最大，很快熬好了醒酒汤，端着上了楼。刚出锅的汤有些烫，她将碗放在光头柜上，去浴室用毛巾浸了水，出来给他擦脸。季锦川睁开眼睛，醉意的眸子迷离朦胧，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怔了一下，垂下眼睫：“怎么了？” 季锦川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沈悠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擦完脸又给他擦手，想到他一向爱干净，就问道：“要洗澡吗？” 这一回季锦川给了她回应：“头痛。” 沈悠然将柜子上的醒酒汤端给他：“把这个喝了。” 季锦川坐起靠在床头前，接过她递来的碗，将醒酒汤一口气喝完。沈悠然过空碗，要送回厨房去，刚一转身就被男人捉住了手腕。她回头看着他，黑亮的眸子在灯下如同黑葡萄一般，充满了灵气。季锦川猛地一拉，她跌倒在床上，手中的空碗掉落在地上，应声而碎。沈悠然惊呼一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俯身吻住，将她欲说未说的话堵在了喉咙口。两人的矛盾还在，这个时候她并不想与他做亲密的事，双手推了他几下，但男女的力气悬殊太大。 …… 沈悠然洗了澡，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她穿上睡衣，进浴室打了一盆水，给他擦了一遍身体，这样他晚上睡着会舒服一点。弄完后已经凌晨两点，她困乏的打了一个哈欠，关灯上床躺下。许是她躺下的时候闹出了动静，她刚一躺下男人就伸长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后背紧贴在他的怀里上。她试图挣扎了一下，男人似乎极为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她再也不敢乱动。第891章有很多人已经知道了第二天两人在佣人的敲门下才醒来。沈悠然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男人坚毅的下巴，她抽身而出，下床走向衣橱，穿好衣服进了盥洗室。季锦川坐起，揉着疼痛的额头角，依稀记得昨天他约了陆经年去酒吧，后来陆经年在苏皖笙的一个电话下离开了。只记得他打电话给肖呈，但打到了陆经年那里，后来去接他的是沈悠然，之后发生了什么，有些记不大清楚了。沈悠然从盥洗室出来，季锦川还坐在床上没动，黑眸里呈现着几分茫然。她打开衣橱，挑了白色衬衣和酒红色的领带，又拿出一套西装，摆放在床尾，然后一言不发的出了卧室。季锦川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又扫向地上碎裂的碗片，眉头一皱。难道昨晚他们又发生了争吵？一想到关系又进一步的恶化，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直跳，要将他整个人撕扯开一般。他揉了揉额角，下床拿过床尾的衣服，迅速的穿上，然后去洗漱。 …… 沈悠然下了楼，吴妈唤了一声“少夫人”，然后进入厨房将早餐给她端上桌。吴妈觉得奇怪，平时都是季锦川先下来，要么就是两人一起，但今天这种现象还是第一次。她有些不放心的道：“少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悠然在餐桌前坐下：“没有。” 吴妈应了一声“哦”，然后退到一旁。过了片刻，季锦川从楼上下来，然后进入餐厅，吴妈将他的早餐端了上来。季锦川看向沈悠然，见她面色清淡的喝着牛奶，略略思忖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昨晚我……” 沈悠然放下牛奶杯：“我吃饱了，慢用。”说完，起身出了餐厅。起身时，椅凳与地面发出一声摩擦声响，在安静的餐厅里尤为的刺耳。季锦川凝眉，将要说的话咽下喉咙，看着丰盛的早餐也没了胃口。吴妈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结合刚才沈悠然的突然离席，猜到两人这是在冷战，心中叹了一口气。开完早会，季锦川从会议室出来，路过秘书处时，冯艺随他一起进入总裁办公室。他在大班椅上坐下，冯艺站在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报纸拿给他。他伸手接过，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慢慢凝结。报纸上是沈悠然和梁彦晨亲密的搂抱在一起，拍摄的角度是从两人的侧面，将两个人的脸拍的清清楚楚。冯艺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踌躇道：“上面那个男人是梁行长的儿子梁彦晨，刚从国外回来不久。” 季锦川没说话。她又继续道：“杂志社那边我已经处理过了，但只怕现在也有很多人已经知道。” 季锦川面色冷沉的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巧合，查清楚了没有？” 冯艺摇了摇头，她一直在处理杂志那边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查。季锦川凉薄的声音是透着一丝不悦：“去查清楚。” 冯艺应了一声“是”，退出了办公室。季锦川盯着手中的报纸，拧眉沉思。第892章希望没有给你带来麻烦沈悠然端着水杯从茶水间出来，还没走到自己位置上，就听到高阳咋呼道：“悠然，这不是你吗？” 沈悠然疑惑的看向他：“什么？” 高阳道：“你老公是汇沣银行的公子梁彦晨？” 沈悠然蹙眉，放下水杯走向他，拿过他手中的报纸，快速的扫了一眼内容，眉头皱得更紧了。从照片上的角度来看，是昨天她和梁彦晨在咖啡馆时被人偷拍了。她和梁彦晨只见过两次面，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这些记者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高阳见她的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 孙晓晓也看向她，大概是心虚，端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心里想着其它的事情。沈悠然将报纸扔进垃圾篓，走回位置上坐下，过了一会儿，梁彦晨打来电话。 “沈小姐，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单独约你。” 沈悠然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向洗手间：“梁先生，这只是个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要怪也只能怪那些狗仔无孔不入。” 梁彦晨温润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希望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以前没有举办婚礼时，发生这样的事情倒也没什么，但现在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都知道她是季太太，所以麻烦肯定是有的。她温静的道：“我老公不会相信这些没有真凭实据的绯闻。” “那就好。”梁彦晨的语气里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沈悠然握着手机靠在洗手池上，翻到季锦川的电话，犹豫不决。 …… 快到十一点时，季锦川去外面约见客户回来，他经过秘书处时，冯艺上前说道：“季总，季经理在您办公室等您。” 他温淡的脸庞上神情淡淡的，走向办公室，随着办公室门的推开，他看到季绍衡躺靠在大班椅上，将一本书盖在脸上，像是睡着了。进入办公室，他随手关上门，走近办公桌，手指骨敲了敲桌面。季绍衡抬手慢悠悠的拿下脸上的书，阴柔俊美的脸上带着被人打扰的不悦。他看着季锦川，惺忪的眸子氤氲着几分桃花色，脸上也带着一丝茫然。片刻后，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他坐直身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季锦川拿着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言简意骇的道：“有事？” 季绍衡将桌上的文件拿给他：“这是你要的新项目方案，我自己做的，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改。” 季锦川将新项目交给他来做，一是为了锻炼他，二是想让他没有时间去做其他的。季锦川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接过他手中的方案，仔细的翻看起来。季绍衡进公司已经三个月，这是他接手的第一个新项目，初期的方案规划的还不错，但有两个地方还需要修改。 “大哥，我才进公司三个月，要求不要那么苛刻。”季绍衡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季锦川合上方案，扔在桌子上：“改好以后再拿给我。” 第893章自我安慰季绍衡看着他温漠的神色，似笑非笑道：“大哥，你不会是因为大嫂给你戴了绿帽子，所以心情不好，才对我做的方案不满意吧？” 季锦川脱西装外套的手一顿，黑沉沉的目光陡然看向他。季绍衡的丹凤眼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大哥和大嫂的感情不是向来很好吗？她怎么和那个梁彦晨勾搭在了一起？” 季锦川脱下外套挂起来，只穿着里面白色的衬衣，单手挽着衣袖。 “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季绍衡笑得一脸妖孽：“大哥这是在自我安慰？” “她不会。”简单的三个字，说得干脆利落，带着对沈悠然的信任。季绍衡心中冷嗤了一下，添油加醋的道：“梁彦晨虽然不及大哥你优秀，但也是一表人才，俊男靓女单独约见，你说会是为了什么？” 季锦川深邃的黑眸里透着一丝冷淡：“出去。” 季绍衡拿着桌上的方案起身，经过季锦川身边时，嘴角带着妖冶的笑容：“梁彦晨刚回国不久，我很好奇大嫂是怎么认识他的？” 说完，笑的愈发邪肆，在季锦川渐渐冰冷的脸色下，出了办公室。到了下午，没有等到季锦川的电话，沈悠然趁去洗手间的空挡，给肖呈打了个电话。肖呈告诉她，媒体那天已经处理好了，有关的报纸和杂志都被收购。她迟疑的问道：“他知道吗？” 肖呈回答：“知道。” “那他……”她想问，他有没有生气，有没有不相信她，但最终没有问出口，而是问道，“他今天忙吗？” 肖呈以为她犹犹豫豫要问的事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没想到是这个：“这段时间的行程都很满。” 下班后，沈悠然开车从停车场出来，接到了老宅的电话：“喂。” 她以为是管家打来的，但没想到是谢素龄。 “下班以后回老宅这边来。”谢素龄听起来不像平时的温和，还带着一丝严肃。沈悠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温温静静的应道：“好的，妈。” 挂电话之前，谢素龄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就不要带诺诺了。” 沈悠然的心头更加沉重了，以往让他们回老宅都是管家打的电话，今天却是谢素龄亲自打的。而且以谢素龄和季仰坤想念孙子的心情，每天都想要见到诺诺，今天却特意叮嘱她不用带。她已经猜到为什么让她回老宅了。她打个电话回南海湾，告诉吴妈她会晚些回去，然后将手机放在置物台上，开车回老宅。一个小时后到了老宅，沈悠然进入客厅，沙发上坐着季仰坤、谢素龄，方雅卿和季绍衡。除了季锦川和季温情以外，季家的所有人都在了。沈悠然放慢了脚步，视线扫过几人。季仰坤和谢素龄的脸色不太好，严肃的板着脸，方雅卿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季绍衡看到她进来时，脸上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从客厅入口到沙发的距离，她的心境如同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忐忑不安。第894章这样的规矩太苛刻她低轻的唤道：“爸妈。” 季仰坤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会意的点头，随着他的一个手势，客厅里伺候的佣人都退了下去。谢素龄看向她，神情严肃的道：“当初我们就是看在你品行端正，才同意你和锦川在一起，之前你为季家添了长孙，所以你和顾瑾琛的事情我们没有追究，但这才没多久，你又和别的男人扯上了关系，咱们季家是书香世家，最注重的就是清誉和颜面。” 谢素龄说的掷地有声，言辞间带着几分冷厉。沈悠然的视线低垂，落在茶几的报纸上，静默了片刻，她抬起头来，坦然的直视着她：“我和梁先生确实私下见过，但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并不像媒体说的污秽不堪。” 季绍衡插嘴道：“大嫂恐怕还不知道，季家的规矩中有一条是嫁入季家后，要和异性朋友断绝来往。” 沈悠然皱眉头：“为什么？” “身为季家人，为了季家的清誉，一定要做到恪守本分。”季绍衡淡淡的笑着，笑容里辨不出真假，“不与男性接触，自然也不会被媒体拍到什么。” 这样的规矩太苛刻！沈悠然下意识的反驳：“季家既然是书香世家，就应该通人情，知情理，而不是强行要求每个人都遵守那些苛刻的规矩――”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呯”的一声打断。季仰坤将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吓得几人心头一颤。沈悠然看向季仰坤，见他一脸的阴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季家的规矩纵然是不通情理，但那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她刚才的那番话虽然在理，但等于是在痛斥那个立规矩的人，是对祖辈的不敬。 …… 下班后，季锦川参加了一个宴会，等他回到家时已经十点。他脱下外套递给孙婶，扯了扯领带：“她呢？” 孙婶接过他的衣服：“还没有回来。” 他拧着眉峰：“干什么去了？” 孙婶将他的衣服挂在落地衣架上：“少夫人打过电话回来，说要回老宅。” “下班后她没有回来，直接去的老宅？” 孙婶回答：“是的。” 沈悠然不会无缘无故去老宅，季锦川猜到，一定是老宅那边打了电话给她，让她一个人回去，肯定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季家祠堂里，沈悠然被罚跪在列祖列宗的灵牌前，趴在一个小茶几上，抄写着季家规距。已经写了整整三个小时，她的手腕一阵酸痛，她甩了甩右手腕，又低头继续。祠堂里的光线不太好，她也估摸不到现在是几点了，想着赶快写完，回去哄诺诺睡觉。客厅里，季仰坤几人都还在，旁边的座机响了起来，管家接起：“您好，这里是季宅。” “我是吴妈。”吴妈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焦急，“少夫人她还在老宅？” 管家看了一眼季仰坤和谢素龄：“对。” “晚上都是少夫人哄小少爷睡觉，今晚少夫人不在，他一直闹腾着不肯睡，声音都哭哑了。” 第895章这似乎说不通管家皱眉，他比谁都清楚，季诺是季仰坤和谢素龄的宝贝疙瘩。他捂着听筒，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季仰坤和谢素龄。谢素龄一听诺诺哭闹不止，心疼坏了，看向季仰坤道：“差不多就行了，让她先回去吧，都这么晚了，诺诺还没睡觉，吴妈肯定也是没办法了。” 季仰坤也心疼孙子，想到已经给了沈悠然惩罚，想必她也知道错了，稍微思忖了一下，吩咐管家：“去把少夫人叫出来。” 管家向吴妈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然后去了祠堂。季绍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意有所指的道：“奇怪了，以大哥和大嫂的感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知道大嫂回了老宅，肯定会担心她受委屈，然后第一时间赶回来，但今晚他既没有打电话给大嫂，也没有打电话到老宅，这似乎说不通啊。” 谢素龄和季仰坤在担心孙子，根本就没有听季绍衡在说什么。方雅卿却是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她微微蹙眉，季绍衡倒是提醒了她，这通电话确实让人怀疑。南海湾。吴妈放下听筒，看见单人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管家说少夫人马上就回来。” 季锦川靠在沙发背脊上，面色温淡无表情，深邃的眼睛里是浓稠的墨色。吴妈见他没有说话，正要退下去，听见他说道：“诺诺呢？” 吴妈答道：“已经睡着了。” 如果不是季锦川在，她是万万不敢跟老宅那边的人撒谎。季锦川淡声道：“你也去休息吧。” 吴妈应了一声，然后退了下去。沈悠然从祠堂出来，听管家说季诺哭闹不停，与季仰坤谢和谢素龄到了别，连忙驱车往回赶。季锦川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白色的玛拉沙蒂在院子里停下，女人清瘦的身影从车里出来，然后进了客厅。过了小片刻，门外的走廊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一直从卧室门前走过，去了隔壁的婴儿房。沈悠然推开婴儿房，按亮门口处的灯，看到婴儿床上的隆起的一小团，快步走近，见诺诺已经睡着，安心下来。她在婴儿床边坐下，揉了揉疼痛的膝盖，似乎并不起作用，撩起裤管查看。随着裤子的撩起，露着白皙纤细的小腿，润白的膝盖上青了一块，很是明显。她放下裤子，准备下楼去找药擦一擦，抬头看到季锦川站在门口，她愣了一下。季锦川的眉目间带着一丝清冷，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转身离开。沈悠然的心底涌出一股惆怅，垂下眼睫静默的坐了片刻，给季诺掖了被子，退出了房间。她去楼下客厅，在医药箱里翻了一遍，没有找到碘伏，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进了厨房。她打开冰箱，里面没有速冻食物，从保鲜柜里取出一些青菜和鸡蛋，迅速的煮了一碗面条。季锦川从卧室出来，准备下楼去接水，见客厅里的灯亮着，往下看了一眼，看到沈悠然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条，眉头紧紧皱起。第896章他哪里受伤了吗？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沈悠然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一碗面条被她吃了个精光。正准备收拾碗筷时，季锦川从楼上下来，他进入客厅，走向饮水机，接了一杯水，然后又上了二楼。看着楼梯上男人的背影，她敛了视线，将碗筷拿进厨房，迅速的洗刷干净，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的灯亮着，但不见季锦川，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她看到床头柜前放着的碘伏和棉签，走过去拿起。难怪刚才没有找到，原来是在这里。她的心中一阵狐疑，他哪里受伤了吗？浴室的门传来一声响，回头看去，季锦川围着浴巾走了出来，发梢湿漉漉的，水珠从胸膛上滑落，没入浴巾里。她将季锦川从上看到下，除了浴巾围着的那一块，没有哪里受了伤。她放下碘伏，走过去拿了睡衣，然后进了浴室。从浴室出来后，季锦川不在房间，而是在阳台上打电话。他背对着推拉玻璃门，高大挺拔的背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她拿过风机吹头发，头发还没吹干，季锦川就回了房间。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眉目间带着一丝阴沉，身上带着的冷压气场连两米外的她都感觉到了。吹干头发，她收了吹风机，准备上床睡觉，季锦川突然出声道：“上药。” 她微微一愣，所以那药是他拿给她的？她默默的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药，在床边坐下，将睡裙往上撩了一截，把两个膝盖上淤青的地方都上了药。余光不经意地瞥见季锦川正盯着她看，确切的说，是盯着她膝盖上的伤，脸上一直是阴沉沉的表情。上完药，她拧好瓶盖，将手中的棉签扔到床尾的垃圾篓里，准备上床睡觉。她刚掀开被子，就听到季锦川问道：“今天去老宅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她怔了一下，低轻的道：“爸妈叫我回去只是问一些事情而已。” 他语气微冷的道：“逞强的后果就是在季家祠堂跪了三个小时，抄写季家规矩。” 这句话他用的是陈述句，代表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沈悠然缄默，垂着的眼睫覆在眼睛上，在灯光下根根分明，沉默片刻，她道：“我做错了事情，被罚也是应该的。” 季锦川的脸色比先前更加的冷了：“你和梁彦晨的事情是真的？” 她摇头，不慌不忙的道：“我在季宅顶撞了爸妈，又加上媒体那边报道的事情，才会被罚去跪祠堂。” “既然猜到是什么事，你就应该带上诺诺，或是打电话给我。”季仰坤和谢素龄看到季诺，哪还有心思惩罚她。她抿着绯色的唇没说话。季锦川看了看她，拿过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后吐出烟圈，缕缕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倘若今天他没有让吴妈用诺诺撒谎，她一定会在祠堂被关一个晚上，直到低头认错才会被放出来。第897章我才是季家当家人第二天是周末，沈悠然醒来季锦川已经不在了，她洗漱过后下了楼。吴妈带季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孙婶将早餐给她摆上桌。她在餐桌前坐下：“昨晚诺诺哭了很久？” 孙婶一脸茫然：“没有啊，昨晚小少爷睡的挺早。” 沈悠然微微皱眉，喊了一声“吴妈”，吴妈进入餐厅：“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她问道：“昨晚你打电话到老宅，说诺诺哭闹不止，有没有这回事？” 吴妈踌躇了一下，回答道：“少爷听闻你去了老宅，就让我打电话用小少爷撒了谎。” 沈悠然明白过来，季锦川是怕她在老宅受欺负，所以才让吴妈打了那个电话。她抿唇沉默了一瞬，轻掀唇角：“他呢？” 吴妈温和的回答：“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老宅，季锦川坐在单人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喝着佣人刚泡的茶。管家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阴沉沉的脸色，心中暗自猜测着他的来意。季绍衡从楼上下来，见他脸色不太好，嬉笑道：“大哥一大早回来是替大嫂打抱不平的？” 季锦川掀帘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茶杯，嗓音清清冷冷的道：“不想一辈子在国外待着，在家里就安分一些。” 季绍衡挑了一下眉头：“大哥大清早是来教训我的？”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季仰坤和谢素龄一前一后下来，两人刚刚起床，眉间还带着一丝惺忪。谢素龄见只有他一个人，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诺诺呢？” 季绍衡在一旁插嘴道：“妈，今天大哥回来不是跟你谈论大孙子的。” 谢素龄愣了一下，移目看向季锦川，刚才想念孙子心切，倒是没有注意到季锦川沉冷的脸色。她问道：“怎么了这是？” 季锦川的面容笼罩在黑色的墨团里，极其的冷酷：“季家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该废的就把它废了，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昨晚的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季仰坤就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季锦川醇厚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现在我才是季家的当家人。” 季仰坤面容严肃的看着他：“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历代都要遵守，你一句话就想废了那些规矩，是想成为季家的罪人？” “季家还有一条规矩。”季锦川面无表情地起身，扣上西装外套中间的扣子，然后看向季仰坤，“季家的任何人都要服从当家人的命令。” 言外之意，他说要废掉那些规矩，任何人都不得反驳。季仰坤震撼的看着他，以前那个孝顺的孩子，终究是被他一手给毁掉了。季锦川扫了一眼他，迈步往客厅外走，余光瞥见楼梯上站着的方雅卿，微微皱眉，随后大步出了客厅。方雅卿看着他在门口消失的背影，攥紧了楼梯扶手，刚才他们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他为了沈悠然竟然不惜与父母翻脸。她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他们凭什么过得比她好？第898章如果这还不够在这一瞬间，那些不甘，委屈，妒忌通通涌上了心头，充斥着她的肺部，泛着淡淡的血腥味。季锦川坐上车后，听到客厅里传来季仰坤的一声爆喝：“反了！反了！他简直是要反了！” 季锦川驱车回了南海湾，将车在院子里停下，然后进了客厅：“诺诺呢？” 孙婶倒了一杯水给他：“少夫人带小少爷在后面的草坪晒太阳呢。” 季锦川接过水喝了两口，然后上了楼，进入卧室走到窗前，看向窗外。沈悠然坐在吊椅上，季诺在她腿上爬来爬去，吊椅随之摇晃，小家伙咯吱吱的笑着，十分开心。沈悠然也弯着唇角，她穿着橘粉的针织衫，下面是一条浅色的小脚裤，乌黑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扎在一起，阳光从她的侧面射来，将她的面容照的近乎透明。季锦川端着水杯站在窗前，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们母子，眉目间弥漫着一层温情。沈悠然无意间抬头，瞥见窗前站着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凝住。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一直看着他们。又玩了一会儿，快到午饭时间，季诺趴在她的腿上睡着了，她抱着季诺回到客厅，上了二楼，准备送他回房间。刚走到卧室外，“咔嚓”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季锦川从里面走了出来。四目相对，沈悠然微微怔了一下。季锦川平静的看着她，扫了一眼她怀里的季诺：“睡着了？” 她点了点头：“嗯。” 季锦川上前两步，从她的怀里抱过季诺，走向隔壁的婴儿房，来到门外，然后偏头看着她。沈悠然会意，快步上前拧开房门，推开侧身到一旁。季锦川抱着季诺走了进去，将他放在床上，然后拉过小被褥盖上，在季诺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站在门口的沈悠然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无意识的弯起。季锦川转身，正好看到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黑眸沉静莹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婴儿房，季锦川顺手掩上房门。沈悠然的双手交叉垂在胸前，低低道：“昨晚的事我已经听吴妈说了，谢谢你。” 季锦川看着她，温沉的道：“你打算与我闹到什么时候？” 沈悠然紧抿着唇瓣，没有吭声。季锦川一直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在这空旷的走廊上，两人面对面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凝滞的因子。孙婶上来喊两人吃饭，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两人下楼去吃饭。安静无声的用了饭，沈悠然起身要离开餐厅，季锦川忽然道：“我以后会少去老宅。” 她回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茫然。 “这样就不会再见到她，你也不用再担心什么，这样也才能让你更加的相信我。”季锦川看着她，黑眸是一贯的深邃沉静，他一字一顿的道：“如果这还不够，你就到公司来上班，我每天都会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无论是应酬还是出差都会带上你。” 第899章你永远都是我妻子 “不用这样，倘若你爱她，你心里还有她，我守着一个区壳也没用。”她垂下眼睫，覆盖住眼底的情绪，低低的道，“如果以后我们要分开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诺诺。” 季锦川的眉头紧拧在一起，饱满的额头布着褶皱，对她刚才的那番话很是不悦。 “你永远都是我妻子，也只能是我的。” …… 下午，沈悠然接到唐荟茹的电话：“你快回来一趟，你爸打了你姐。” 沈悠然听到这个消息是震撼的，沈老爷子和沈耀庭对沈舒娜十分的疼爱，从未对她大声说过话，更别说动手打她。可想这次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小。她将季诺交给吴妈，开车赶回沈家。她将车子开进沈宅，在院子里停下，刚一下车，张妈就迎了上来：“二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沈悠然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跟梁先生有关。”张妈知道的不多，只是在沈舒娜和沈耀庭发生争执时，听到了几句，“老爷让大小姐和梁先生来往，大小姐忤逆了他的意思，他一怒之下就打了大小姐。” 沈悠然点了点头，走过去上了台阶，一踏进客厅就感觉到了僵硬的气氛。沙发上，沈耀庭一脸的怒容，沈老爷子也是板着脸，唐绘茹一脸的忧愁，但不见沈舒娜。她温静的唤道：“爷爷、爸、妈。” 沈耀庭绷着脸应了一声：“你回来得正好，去劝劝你姐，梁彦晨的家世和人品都不错，是最佳丈夫的人选。” 她还没说话，沈舒娜的声音乍然响起：“我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沈悠然抬头望去，沈舒娜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单手握着楼梯扶手。沈耀庭怒火中烧：“除非你不姓沈！” 沈舒娜从楼梯上下来，看着他和沈老爷子：“爷爷，爸，你们别逼我。” 沈老爷子虽然绷着脸，但说话还算平和：“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年轻，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依依还那么小，你应该给她找个爸爸。” 沈舒娜控诉道：“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想和梁家攀姻亲？” 她侧对着沈悠然，沈悠然看到她的右脸颊上带着五个指印，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沙哑，不难听出刚刚哭过。沈耀庭气急了，胸前剧烈起伏：“你――” 沈舒娜红着眼睛：“爸，梁彦晨他固然再好，我和依依都不喜欢他，你不能强迫我和他在一起。” “当初顾瑾琛是你自己挑的，可结果呢？”沈耀庭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面色铁青的看着她，“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悠然已经嫁给了季锦川，有了季家你还不满足吗？”沈舒娜也是被逼急了，一时口不择言，“难道我们在你眼里，就是用来攀附权贵的？” 沈舒娜一向温婉孝顺，今天多次出言顶撞沈耀庭，沈耀庭被气的不轻，他火冒三丈，起身扬手就要打她。唐荟茹上前抱住沈耀庭的胳膊，劝说道：“你就别再逼她了。” 第900章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眼看巴掌就落在自己脸上，沈舒娜下意识偏头，等了一会没见动静，又睁开眼睛，见沈耀庭铁了心要她嫁给梁彦晨，只好向一向疼爱她的沈老爷子求救。 “爷爷，我不想嫁给梁彦晨，我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沈老爷子也觉得梁彦晨为人不错，是孙女婿的合适人选：“舒娜，你就听你爸的吧。” 沈悠然突然出声道：“爸，可以让姐和梁先生先交往。” 闻言，几人都看向她。沈耀庭怒气沉沉的道：“我倒是忘记问你了，你和梁彦晨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简单的解释：“普通朋友。” 狗仔一向喜欢乱写，沈耀庭相信了她的话，毕竟就算梁彦晨条件，也比不过季锦川。 “出门多注意一点，别再被人拍到，免得引起季家的不满。” 她淡然点头：“我知道了。” 唐荟茹看着她：“你刚才说……” 沈悠然扫了一眼沈舒娜，沈舒娜眼眶泛红地看着她，她轻敛眸子，对沈耀庭说道：“可以让姐和梁彦晨先交往，相处一段时间后，如果合适就深入发展，倘若不合适就各走各的，在这期间正好考验一下他的人品，看他对姐是不是真心的。” 沈耀庭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考虑她的提议。唐荟茹见事情有转机，问向沈舒娜：“舒娜，你的意思呢？” 沈舒娜看向沈悠然，沈悠然朝她眨了眨眼，她垂下眼帘，抿唇低声道：“就按照悠然说的办吧。” 最终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沈悠然陪沈舒娜回了房间，沈舒娜进盥洗室洗了脸，然后出来。沈悠然用鸡蛋给她敷脸：“姐，刚才的事情你该不会怪我吧？” 沈舒娜淡淡的笑了一下，笑的略有些勉强：“缓兵之计，我懂的。” “其实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和梁先生好好相处，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沈悠然看着她脸上的指印，猜到沈耀庭肯定是气急了，才下手没轻没重。沈舒娜垂着眼帘，没说话。沈悠然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沈舒娜的脑海里闪过那个人的脸庞，心房也随之蓦然一跳，她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怎么会。” …… 季锦川从书房出来，路过婴儿房时，听到里面传来季诺的咯吱吱笑声，他进入房间，走进浴室。吴妈和孙婶在给季诺洗澡，小家伙玩水玩的很欢快。他问道：“她人呢？” 只要沈悠然在家，都是她给季诺洗澡，从不假手于人。吴妈回道：“好像是沈家出了什么事，回沈家了。” 季锦川皱了皱眉，出了婴儿房，在外面的走廊上打电话给沈悠然。沈悠然正在沈舒娜上药，外面传来敲门声。她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张妈，手中拿着她的手机，手机在响。张妈道：“二小姐，您的电话。” 她的手机在包里装着，而包在楼下客厅放着，佣人是不敢翻她的包，肯定是唐荟茹让张妈将她的手机送上来。第901章他的担忧她接过转身回了房间，正要接通，手机的铃声戛然而止。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她在想着要不要给季锦川回个电话。沈舒娜看她盯着手机发呆，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走过去继续给沈舒娜上药。上完药，沈悠然向她说起梁彦晨找过她的事。沈舒娜听完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道：“依依不喜欢他。” 沈悠然问道：“那你呢？” 沈舒娜扯了扯唇角：“从来没有想过跟他除了是老同学以外，还有别的关系。” 沈悠然当下明白，沈舒娜不喜欢梁彦晨。过了不久，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张妈的声音：“二小姐，姑爷来了。” 沈悠然怔了一下，淡淡的应道：“好，我知道了。” 张妈离开后，她看向沈舒娜：“姐，你休息，我下去了。” 沈舒娜点了点头。沈悠然出了房间，顺手掩上房门，在走廊上朝下看了一眼。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沙发上，佣人给他上了茶。季锦川和沈耀庭正在交谈，看到她下来，扫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受委屈的现象，眸底氤氲的浓稠墨色褪去。沈悠然走过去，在唐荟茹的身边坐下。现在有空闲时间，唐荟茹才有时间询问：“诺诺乖吗？” 沈悠然点头：“挺乖的。” 唐荟茹又道：“下个周末带他一起回来，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沈悠然面容温静的应道：“好。” 虽然季锦川和沈耀庭在闲聊，但也注意着沈悠然那边的动静，见她说话的语气平和，嘴角还带着浅笑，完全放心下来。两人坐了一会儿离开，白色的玛拉沙蒂，黑色的迈巴赫，一前一后开出沈宅。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佣人们已经睡下，客厅里留着一盏壁灯。沈悠然走过去接了一杯水，回头看着松领带的男人：“你要吗？” 季锦川摇头：“为什么不接电话？” 沈悠然愣了一下，咬着水杯：“手机不在身上。” 季锦川抿唇没说话。沈悠然忽然福至心灵，侧首看着他。他是因为自己没有接电话，担心她在沈宅受委屈，所以才赶去的？沈舒娜回到家，客厅里的灯亮着，她以为是佣人给她留的。她上了二楼，看到王妈站在卧室外，她还以为是依依在闹脾气，快步走近，看到屋里的景象愣住了。顾瑾琛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童话书籍，照着上面的内容给沈依依讲故事。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在安静的房间里缓慢响起，悦耳动听。王妈发现了沈舒娜，正要喊她，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王妈会意的点头。顾瑾琛讲完白雪公主的故事，然后合上书，低柔的对沈依依说道：“已经很晚了，依依该睡觉了。” 沈依依奶声奶气的道：“我要妈妈一起睡。” “妈妈马上就回来，我在这陪着你。”见沈依依撅着小嘴，他又继续低哄着，“依依乖，乖孩子要听话。” 第902章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吗？沈舒娜看向王妈，然后走到一旁，王妈会意的跟过去。沈舒娜问道：“他怎么来了？” 王妈回答：“小小姐一直哭闹着要你，我打了你电话，你没接，我没有其他办法，就只好打给了顾先生。” 沈舒娜从包里掏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没电关机了。她将手机装回包里：“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小时前。” “一直在给依依讲故事？” “是。” 顾瑾琛哄着沈依依睡着后，退出了房间，看到沈舒娜和王妈在外面的走廊上说话。沈舒娜看到顾瑾琛，对王妈道：“行了，你下去吧。” 王妈应了一声“哎”，然后离开。沈舒娜走近顾瑾琛：“依依睡着了？” 顾瑾琛点头：“刚睡下。” 沈舒娜看着他，面色温婉的道：“谢谢你。” “不会是加班到现在吧？”顾瑾琛的俊脸上是一片温和，扫了一眼她身上的工作装，发现了她脸上的指印，眉头一皱，“你的脸……” 沈舒娜抬手摸了一下右脸颊，浅淡的笑了笑：“回了一趟沈宅。” 顾瑾琛看着她脸上勉强的笑意，猜到应该是在沈宅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好奇的是，以沈老爷子和沈耀庭对沈舒娜的疼爱，有谁敢动手打她？难道是唐荟茹？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产生，就被他否决。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打我。”沈舒娜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颤了颤。顾瑾琛心中了然，他已经猜到那个“他”是沈耀庭：“因为什么事？” 沈舒娜轻轻的摇头。见她不愿意说，顾瑾琛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这次的事情应该非同小可，不然沈耀庭怎么舍得动手打她。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沈舒娜看着他：“什么都可以吗？” 顾瑾琛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当然。” “如果要你像当初我帮你一样呢？” 顾瑾琛蹙眉。沈舒娜扑哧一声笑了：“逗你玩的。” 顾瑾琛想到了什么：“所以说，你挨打跟这件事有关？” 沈悠然点头：“他们让我给依依找个爸爸，选中了梁彦晨。” 顾瑾琛神色认真的看着她：“我已经帮你查过了，梁彦晨的为人很不错，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沈舒娜打断他的话：“连你也想我嫁给他？” 顾瑾琛微微一愣，随后面色自然的道：“既然你当初收养了依依，就应该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何况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是结婚的时候了。” 沈舒娜看着他：“那你呢？” 他愣住：“什么？” 沈舒娜又问道：“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吗？” 顾瑾琛默不作声。沈舒娜淡淡的道：“我很羡慕悠然，有你这么一个男人爱着她。” 顾瑾琛的心头猛然划过一丝隐忍的痛：“可是……我再也不能拥有她了。” 沈舒娜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我一直想知道，你后悔过吗？” 顾瑾琛的视线看向别处，眉间一片悲凉：“很多个深夜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你假结婚，而是选择带她离开，那我现在应该是幸福的。” 第903章为什么不回家房间里。季锦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过去拿起，上面显示的是老宅的电话，他微微蹙眉，但还是划开接通。那边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大少爷，二少奶奶不见了。”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就派人去找，我又不是警察。” 管家道：“她大清早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你知不知道她会去哪？” 季锦川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十一点了，他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在老宅时，他看到方雅卿的穿着与平时不同。挂断电话，他翻了日历，看到上面显示的日期，已经猜到她去了哪里。他抬步往外走，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脚下微微一顿，想到方雅卿现在的处境，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了房门。沈悠然从浴室出来，房间里不见了季锦川。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她快步走到窗前，看到黑色迈巴赫在眼前消失。已经很晚了，他这是要去哪？她走过去拿起手机，打了他的电话。车子开出南海湾后，季锦川想起走的太匆忙，没有跟沈悠然打声招呼，随即拿出手机打给她，然而却是在通话中。切断电话，他将手机扔在置物台上，驱车赶往陵园。他到时已经十二点多，看守的大爷打着手电筒从陵园出来，他问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大爷回道：“有，那姑娘哭的可伤心了，无论我怎么劝都不肯走。年轻人，你是她什么人？” 季锦川淡淡的回答：“我是她大哥。” 大爷和蔼的道：“那你就去劝劝她，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待在陵园，就算胆子再大，心里也瘆得慌。” 季寂锦川点头，抬步往陵园里走，刚走了两步，看守的大爷忽然叫住他。 “等一下，年轻人。” 他回头看着大爷，大爷上前两步，将手电筒给他：“你拿着这个，我把门给你们留着，好好劝劝你妹妹，让她想开点。” 对“妹妹”这个称呼，季锦川愣了愣，随即明白是大爷误会了什么，他没有解释，温淡的道：“谢谢。” 大爷催促：“快去吧，她一个人在里面，肯定吓破胆了。” 季锦川点了点头，打着手电筒进了陵园。已经过了凌晨，里面一片漆黑，寂静中带着一丝阴森森的感觉。上山的路是台阶，快要到方雅卿父母的墓地时，他听到前方有嘤嘤的哭泣声。手电筒太老旧，灯光有些暗，他影影绰绰地看到前方似乎有一个人。 “谁在那里？” 无人应答，仿佛刚才的啜泣声只是他的一场幻觉。沉寂了片刻，前方响起方雅卿沙哑的声音：“大哥，是你吗？” 季锦川拿着手电筒快步走进，在她的两步外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沉冷的道：“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 方雅卿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哭过的声音沙沙哑哑的：“我正要回去。” 第904章不管去哪你都会陪着吗？在这一团黑的夜色里，季锦川手中的手电筒是唯一的光线。他看了方雅卿满脸泪痕，心头的怒气渐渐淡了下去：“你消失了一整天，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大家都很担心。”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是不是也担心自己，但想到他能找到这儿来，不就是担心她吗？她低低的道：“对不起。” 季锦川淡声道：“回去了。” 他转身走下一个台阶，余光瞥见她坐着没动，微微皱眉：“你是打算在这里过夜？” “我崴到脚了。”她是摸黑下山，又穿的高跟鞋，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刚才真的差点绝望了，幸好他来了。季锦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走近在她的面前蹲下，将手电筒放在台阶上：“哪只脚？” 方雅卿轻声回答：“左脚。” 季锦川抓起她的左脚，脱掉她的高跟鞋，给她揉捏着脚裸。他的手碰到她的脚时，方雅卿的全身仿佛有电流窜过，心跳也骤然加速。虽然夜色浓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两人挨得近，她闻到了他衣服上的薄荷烟草味，带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季锦川低着头，给她活动着脚裸：“如果我不来，打算在这坐一晚上？” 方雅卿哑哑的道：“手机忘在车里了。” 季锦川松开她的脚：“现在感觉怎么样？” 方雅卿试着动了一下：“好多了。” 季锦川拿着手电筒站起：“穿上鞋子，我带你下山。” 方雅卿拿过鞋子，季锦川给她照着手电筒，她穿好鞋子起身。季锦川单手扶着她：“走吧。” 方雅卿愣了愣，她以为季锦川会抱她，或是背着她，却没想到只是扶着她。疏离的搀扶，让她的心里有些不适。季锦川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扶着方雅卿，为了照顾她的步伐，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两人下了山，看守的大爷还没有休息，一直在等着他们。季锦川将手电筒还给他，大爷接过，看向方雅卿道：“你也别太伤心，逝者已逝，生者节哀。大晚上的一个人在陵园，也不怕吓出病来，下次可别这么傻了。” 方雅卿道了一声谢，两人离开。季锦川见方雅卿的情绪不太好，说道：“你的车明天再来取吧，我送你回去。” 方雅卿点了点头：“好。” 季锦川道：“在这等着，我去取车。” 他刚一转身，方雅卿就按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他觉察到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似乎在颤抖，想到她刚才在陵园大概被吓坏了，一个人不敢待在这里，点了点头：“走吧。” 季锦川掏出手机，打开里面的手电筒，两人去取车。坐上车后，方雅卿说道：“我不想回去。” 季锦川偏头看着她，皱着眉头：“邵衡很担心你。” 方雅卿讽刺一笑：“他不会。” 季锦川听出了她话里的笃定，沉默不作声。车子上了高架桥后，他问道：“你想去哪？” 方雅卿侧头看着他：“不管去哪你都会陪着吗？” 第905章只是这样吗？季锦川皱眉。方雅卿自嘲的勾了一下唇角：“送我去酒店吧。” …… 季锦川走后，沈悠然一直在家里等他，已经凌晨两点，他还没有回来。他很少这么晚不回家，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抱着被子坐起，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到他的号码打了出去。车子在路边停下，季锦川下了车，走向亮着灯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方雅卿坐在车上等着，季锦川放在置物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盯着亮着的手机，心里暗想：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打电话给他？她迟疑的拿过，里面显示着“悠悠”两个字，与她猜测的一样，是沈悠然打来的。亲昵的两个字，仿佛幻化成了一把刀片，划过她的心头，泛着尖锐的疼痛。她的手指划向接听两个字，看到季锦川从便利店里出来，手指松开，连忙将手机放回去，手机也安静了下来。季锦川坐进车，将手中矿泉水递给她。方雅卿看了看他，接过水到了一声谢，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低轻的道：“你来找我就不怕大嫂误会吗？” 季锦川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他伸手要拿手机给沈悠然打电话。方雅卿暗自悔恨自己说错了话，他会不会就这样扔下自己离开？看到他的手快要碰到手机，她突然发出一声倒抽冷气的“嘶”声。季锦川看向她：“怎么了？” 她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脚痛。” 季锦川收回拿手机的手，去了附近的酒店。 …… 沈悠然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有些口渴，她下楼去接水。站在饮水机前，她接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看向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已经指到两点半。安静的客厅里，低轻的响着钟表的滴答声。她一边喝水一边想着，三更半夜他去了哪？又在做什么？喝半杯水后，她又接满水杯，上楼回了卧室，拿过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季锦川的电话。他到底在做什么？连电话也没有给她回。 …… 酒店。季锦川刷开了房门，先行走了进去，方雅卿紧随其后。季锦川转身，将手中从前台那里拿的药给她：“自己记得上药，我先走了。” 方雅卿没有伸手去接，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悲凉：“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季锦川一直伸着手臂，保持着递药的姿势，目光深黑如潭，没有什么情绪的看着她。方雅卿低落的垂下头：“你既然能去陵园找我，就应该还记得，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 季锦川没有说话，今天早上他去老宅，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带着雏菊发夹，当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