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哥就不用屈尊为我做这些了。” 想到什么,她又道:“你们一直在找的灵素真人,应该也快出关了,届时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会请她鼎力相助。” 许砚嗯了声,“多谢、殿下。” 体内蛊虫在躁动,心脏处传来尖锐的疼痛,许砚低垂的眉头拧了拧,没有在宗政璎那儿多待,很快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是近身侍奉的‘太监’,住处就在宗政璎偏殿下方的榻坦房里。 推开门时,许砚意外发现五长老不知何时来了。 他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冰凉的茶水滑入食道,蛊虫带来的疼痛倒是稍微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缓解。 但也只是片刻,就又恢复了之前的疼痛。 五长老仔细打量着他,老脸上有些凝重,“喻白,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这小子最近状态很不对劲。 许砚拄着手撑着额头,语气不耐,“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些废话?” “当然不是。”五长老呵呵两声,“老夫是亲自来告诉你一声,家主已经在赶往北齐的路上了,看行程的话,大概三日后能到,明日的登基大典至关重要,你离着这位女皇最近,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 许砚不屑地嗤了一声,“我自己有脑子,用不着你提醒。” 五长老气得胡须抖了抖。 你小子,还真就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啊! 五长老离开后,许砚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许砚伸出指腹,刮去嘴角的血迹。 蛊王那个老家伙,只告诉他不相思,蛊虫就不会发作,却没提醒他,不能随便泡药水,会刺激蛊虫。 为了掩藏体态不露出破绽,他待在那个女人身边多久,就泡了多久的药水,之前的疼痛,他只当是偶尔发作,没放在心上。 没料到,竟然已经严重到吐血。 等登基大典完,他得离开两天,等着小师妹的那只鸟来。 —— 次日,登基大典。 天刚亮,内廷司就把龙袍送了过来。 两排宫女太监立在殿外,等着宗政璎更衣。 宗政璎扫了一圈,没在那两排太监中看到许砚,她随口问了一句,“燕公公呢?” 新提拔上来的内侍太监小德子道:“昨儿奴才经过燕公公屋外,好像闻到了血腥味儿,奴才上去敲门,燕公公没开,倒是回了一句,说自己没事儿。” “血腥味儿?” 宗政璎眉头一皱,许砚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到底是一路扶持她走到今日的人,宗政璎做不到置之不理。 她抬步就往殿外走,榻坦房很近,没几步路就能到。 她站在许砚房门外,冲着里头喊了一声,“小砚子,小砚子?” 宫女太监们看着这一幕,暗暗咂舌。 燕公公这得是多大的面子,才能让新皇亲自上门来请啊? 宗政璎无视众人目光,抬脚踹门而入。 屋里的确有血腥味儿,却不是昨天的,而是刚留下的。 看样子,在她来之前,许砚才离开不久,匆忙到连血都来不及处理。 宗政璎蹲下身,指腹在那摊鲜血上碰了碰,又凑到鼻尖轻嗅。 只片刻,宗政璎担忧的表情便僵在脸上。 第412章 终究还是没能亲手把这颗糖送给你 血的气味很特殊,特殊到让宗政璎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而这种特殊,来自于被长期囚禁在地宫喂毒所致。 普通人闻不出来。 但宗政璎曾经与血的主人朝夕相伴了两年。 那人每次受的伤,都是她在处理伤口。 他的血,她再熟悉不过。 可许砚屋里的血,怎么会是江喻白的? 一瞬间,无数思绪涌入了宗政璎的脑海里。 她想起许砚说鬼医谷为了方便在北齐行事,所有前来辅助她夺权的弟子都易了容。 所以她至今都没见过许砚人皮面具下的那张脸长什么样。 前往北齐的路上,她为了给五皇子宗政垣配药,把自己的血也加入了药方。 许砚看过之后,当即就提出有问题。 他没有当着她的面修改方子,而是带回了房间,次日给她弄了一张全新的药方。 她那时以为,他需要回房研究方子重新搭配。 如今想想,他只是因为不识字,怕被她看出破绽。 那张方子是五长老亲手写的。 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许砚每天晚上都会去找五长老。 宗政璎只当他在医术上精益求精,现在看来,他是为了跟着五长老学认字。 甚至严谨到怕她记得那张方子的字迹,他在后来的学习中,书写笔迹刻意模仿了五长老。 宗政璎的胸腔里突然之间像压着一块巨石,就快透不过气。 思绪不断在克己守礼小心翼翼而又细致体贴的许砚和目中无人病态冷漠的江喻白身上来回切换。 所以她之前的几次错觉,都不是错觉。 她一直以为早已经忘了她的人,改头换面以卑微姿态守在她身边。 早在南凉决裂时她便说过,他扭曲的‘爱’会让她窒息。 如今换了种方式,同样让她措手不及。 宗政璎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女皇陛下。”小德子见她蹲在地上一直没动静,忍不住提醒,“登基大典就快开始了。” 宗政璎嗯了声,敛去所有情绪,缓缓站起身来。 走出许砚房间的时候,她吩咐小德子,“让人尽快找到燕公公。” 说话声逐渐远去,躲在白玉雕栏后的许砚才慢慢走了出来。 他本来起了个大早,要去金殿亲眼看着宗政璎登基的,怎奈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出门之前猝不及防又吐了一口血。 还没来得及处理,宗政璎竟然就带着人亲自过来。 许砚情急之下,只能从后窗逃出去,躲在雕栏后。 他这状态,是不能再去参加登基大典了,否则很容易就被看穿。 他不想让她亲手揭穿他,不想再看一次她憎恨他的模样。 他宁愿,一直顶着别人的身份听她一声声喊‘许大哥’。 恍神之际,鬼医谷专用的传信海东青飞了过来,稳稳落在他手臂上。 许砚取下海东青脚上的小竹筒,里面用暗号写了一则情报: 宗室里有人不满宗政璎登基为皇,暗中花重金请了大批杀手埋伏,准备在登基大典上搞事。 杀手很多,弟子们要分区负责。 五长老让他负责东华门那一块的杀手。 许砚回房后,简单清理了地上的血迹,从墙上取下自己的剑握在手里,径直朝着东华门方向而去。 …… 金銮殿前的广场上,百官分列两旁,跪在龙尾道下。 一身玄色绣金龙袍头戴冠冕的宗政璎,双手交握置于腹前缓步而来。 长长的拖尾扫过精心铺垫的红毡,厚重而华丽的玄色描金,京绣飞龙气势威严。 昔日众人印象中胆小怯懦好拿捏的九公主,两年时间脱胎换骨,彻底蜕变成了野心家。 同百官跪在地上的宗政姝掀起眼缝偷瞄了瞄。 她不敢抬头,因此视线内看不到宗政璎的脸,只能看到那身华贵龙袍的一角。 宗政姝抿唇,心中万分复杂。 开始的开始,她以为宗政璎这个大孝女只是回来拿柔妃的遗骸。 后来临安宫被烧,宗政璎住进了建章宫,她还想着法地去见宗政璎,给宗政璎出主意。 再后来,六皇子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不停迫害几位皇子,宗政姝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然而那个时候,她能想到的最大程度,也仅仅是宗政璎跟她一样,想趁乱为自己谋权,让自己以公主之身,能在朝堂上有一定的话语权而已。 可后来的后来,也就是现在,宗政姝才发现,小丑竟是她自己。 她所谓的筹谋,所谓的算计,其实全都在宗政璎这个女人的掌控之内。 从宗政璎离开南凉,一脚踏入北齐地界开始,这里的所有人,就都成了她夺权路上的垫脚石,包括她这个七姐姐。 宗政姝叹了口气,她承认,自己空有一腔孤勇,却没有宗政璎的隐忍和头脑,做不来宗政璎做的事,自然也到不了宗政璎所到的位置。 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提前选择了拉宗政璎一把。 否则今日,她不会有命跪在金殿前参加登基大典。 …… 东华门。 许砚通过自己在地宫黑暗中培养出来的敏锐力,揪出了这一块杀手埋伏的位置,并且成功拉怪,已经开始打斗。 一对多的局面,许砚早已司空见惯。 这些杀手的凶残程度,远不及守墓人的一半,他解决起来游刃有余。 现场打斗速度极快,刀光血影间,只听到黑衣杀手一个又一个倒地的声音。 血腥味很浓郁,却能让习惯了鲜血的许砚兴奋。 望着下饺子一般赶来支援的黑衣刺客,许砚懒散地抬了抬眼,“别浪费时间了,一起上吧!” 他刚说完,体内不定时发作的蛊虫就开始躁动。 钻骨噬心的疼,远超他以前所经受过的任何一种疼痛。 哪怕是贴着人皮面具,许砚的脸还是没了血色,嘴唇很苍白。 正在这时,一支尖锐的利箭从身后飞来。 许砚闪躲不及,那箭直直钉入他的后心,破骨穿胸,箭尖上,他的血顷刻被风雪吹冷凝固。 嘴唇轻颤过一阵后,许砚绷直了身躯,双眼猩红,重新握起手中的剑。 双臂肌肉鼓胀,动作比先前更为迅疾,单手长剑使出了大刀劈砍的力度和架势。 剑锋凌厉,招招直击要害,令人胆寒。 …… 宗政璎一步步走上了御阶,站在高处,看着群臣起身再次落跪后,开始致辞,授宝,封赏和颁诏。 她从小博览群书,登基诏书写得文辞精妙,字字珠玑。 态度之诚恳,姿态之谦卑,思路之清晰,除了是个女流之辈外,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最后,宗政璎宣布了大赦天下。 …… 地上的那十来个杀手,许砚已经解决了,此时此刻的他,胸腔内还插着一支利箭。 身上,手上,剑上,都是血。 有他的,也有杀手们的。 撑着一口气,他足尖轻点,身子飞跃而起,直逼先前偷袭的弓箭手位置。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都中了箭,与那么多杀手搏斗过后还能打。 擅长远程的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许砚裹挟着寒冷雪风的长剑便直直挥下,弓箭手头颅落地,血溅当场。 最后一个解决完,许砚再也撑不住,直直栽下房顶。 疼痛让他全身都在抽搐,鲜血染红了满地白。 他将剑尖杵在地上,想要借力站起来。 然而挣扎了半天,最终只能单手扶剑,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任凭风雪凌迟。 这时,金殿方向传来了登基大典圆满完成后的礼炮声。 他循声望过去,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宫墙,看到了站在御阶上俯瞰众生的北齐女皇。 唇角扯出一抹满足的笑,他扶剑的手无力收回,艰难从怀中取出油纸包着的牛乳糖攥在掌心,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轻声一叹—— 终究,还是没能亲手把这颗糖送给你啊! 第413章 江喻白,你个混蛋又骗了我一次 登基大典完成,宗政璎就回了宫。 中风瘫痪的齐皇作为太上皇,被宗政璎差人搬去了永寿宫。 如今的建章宫,更名为太极宫,是宗政璎这个女皇的居所。 大典很繁琐,宗政璎五更天就起,要先祭告天地,又要去太庙祭祖,最后才是金殿前的仪式。 一番折腾下来,宗政璎身心俱疲。 回到寝殿脱下龙袍,小德子马上让人备水沐浴。 宗政璎泡在华丽温热的浴池内,大典上被刻意回避的思绪才一点一点涌出来。 许砚,就是江喻白。 口口声声说奉了家主令护送她回京,辅助她登基的那个郁家弟子。 沉敛谦和,精细入微。 竟是曾经与她有过两年纠葛的男人假扮。 她之所以数次疑心又数次否定,是因为现在的江喻白和曾经的江喻白相比,像是换了个人。 而这些截然不同的部分,都是江喻白这段时日以来的转变。 曾经最讨厌看书的人,夜夜去找五长老恶补学习。 曾经双手只沾血不沾油的人,下了厨房。 就连他的骄傲和尊严,也在扮成太监给她下跪自称为奴的那一刻,尽数卑微成泥。 他说他不是不爱,只是不会,因为地宫里没人教过。 所以现在来自学么? 宗政璎的内心很乱。 他们之间,本可以相忘于江湖,互不亏欠,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可他偏偏选择了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再一次闯入她的生命。 从浴池出来,小德子让御膳房传了膳。 宗政璎的头发被宫女们绞去水分,再加上殿内火墙的温度,很快就干透。 她简单用发带拢了拢,坐到食案前时,下意识扫了眼上面的膳食,问小德子,“找到燕公公了吗?” 宫女在一旁给她布菜。 宗政璎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 御膳房的手艺无可厚非,但总觉得,跟往日里许砚做的相比,差了点什么。 小德子闻言,脸色微变,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宗政璎用膳的动作停住,秀眉微微蹙起,“朕问你燕公公的下落,你跪下作甚?” 小德子哆嗦着道:“回女皇陛下,奴才们找到燕公公的时候,他已经……” “已经什么?”宗政璎的目光呆滞了一瞬。 小德子连磕三个头,咬着牙道:“都怪宗室们,胆大包天竟然买通了杀手想在登基大典上闹事。” “燕公公应该是得了消息赶过去的,杀手被诛,他自己也中了一箭,贯穿心肺,无力回天,已经,已经……” “不会的,燕公公武功高强,他不可能出事。”宗政璎打断他的话,端起小碗,闷着头往嘴里扒米饭。 宫女布的菜,她一口没动。 小德子低下头去,一声不敢吭。 布菜的宫女更是自觉退往一旁。 宗政璎自己动手去夹菜,夹了几次都没夹起来,银筷还滑落到了地上,在落针可闻的殿内显得十分突兀。 她怔怔坐在那,许久之后,取过一旁托盘里的锦帕,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站起身,留下八个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半个时辰后,太监住的榻坦房。 宗政璎站在门外,望着里头躺在地上被白布盖着的人。 得知女皇要看,五长老亲自送来的,之前要为他清理身上的血污,耽搁了一些时间。 宗政璎屏退多余的宫人太监,看向五长老,“里面躺着的,是谁?” 五长老面色晦暗,“都到了这一步,想来女皇陛下心中早已有答案了,您不妨自己进去看吧!” 宗政璎抬步迈进门槛,在尸身边蹲下。 抬了好几次手,她才终于鼓起勇气把白布揭开。 白布下,还是那张熟悉的易容脸。 可为了她变成结巴的男人,彻底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 宗政璎抬手去触碰他的侧脸处,入手一片冰凉。 她摸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处,撕开后一点点往外拉。 视线内逐渐显出了那张久违而熟悉的俊颜,已经白得毫无血色。 双手因为平日里要伪装改变体态,长期泡药水,手指臃肿蜡黄,早不似当年的修长匀亭。 留意到他的右手紧握着,宗政璎将其拉过来,费了好大劲才一根根手指拆开。 当看到他掌心里那颗攥紧不肯松开的牛乳糖。 宗政璎鼻尖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落在他早已僵透的身躯上。 “江喻白,你个混蛋又骗了我一次。” 第414章 先夫江喻白之墓 宋青苒还有两日才能抵达北齐盛京。 她是在半道上收到的江喻白死讯。 风雪太大,无法前行,一行人临时找了个客栈歇脚。 梁睿自从进了房,就把自己关在里面没再出来。 宋青苒有些担心他,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房门很久之后才被打开,门后的梁睿,面容一半陷在昏暗里。 “大师兄?”宋青苒喊他,“吃饭了。” 梁睿轻轻嗯了声,抬步走出来。 走路的姿势很僵硬。 宋青苒望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是因为二师兄的死心生郁结,安慰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吃饭在大堂。 这是家半路客栈,客源主要是路过的行脚商人,如今这天气,客人少。 大堂内只坐了两三桌,气氛安静。 宋青苒没出声,低头吃着自己小碗里的菜。 过了好久,才突然听到梁睿说话。 “他不该来北齐。” 这个‘他’指的是谁,宋青苒秒懂。 还没接上话,梁睿又道:“璎璎姑娘性情刚毅,他们之间本来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我当初应该阻止他的。” “大师兄,这不是你的错。” 宋青苒生怕大师兄过不去这个坎,忙跟他解释,“或许在我们这些亲人眼里,二师兄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但对二师兄而言,如果他握不住那道光,他的人生将会陷入永夜。” 梁睿皱眉,“可他以前……” “以前是因为不曾拥有过,所以他适应黑暗,甚至一度以为,这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宋青苒说:“拥有过了,再让他失去,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和凌迟。” “五长老传来的信息有限,我们目前还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我敢肯定,改头换面来北齐,陪在璎璎身边,二师兄从没后悔过。” 梁睿紧抿着唇,听到宋青苒轻声叹气,“就是可怜了远在南凉皇宫里的晋安帝。” 犹记得上次送宁小呆入宫,宋青苒去见晋安帝的时候,晋安帝还特地跟她打听了一下江喻白。 又委托她下次传信帮他叮嘱两句,让阿白保护好自己。 可这才过去多久,刚痛失妹妹的年轻帝王,就连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弟弟也没了。 “小师妹要不要去看看二师弟?” 梁睿忽然问。 宋青苒摇头,“我就不去了,盛京城我也不去,我直接去紫云观找灵素真人办事。” 她怕再晚一点,南境宁濯战死的消息就要传来了。 她救不了萧灵儿,也救不了江喻白。 但只要她在宁濯战死之前重启,那宁濯就没有死。 至少,她不会再收到第三个人死亡的消息。 “大师兄。”怕梁睿多想,宋青苒跟他解释:“我知道你惋惜二师兄,这样吧,紫云观有宁一他们陪着我去就行,你入京去二师兄棺前上柱香,顺便替我送他最后一程。” 梁睿坐着没动,好久才道:“小师妹,我不理解。” 一向寡言的他,语气里罕见的有了情绪,“就算你不待见二师弟,他人都已经没了,于情于理,你都该去送送他。” 这话听得宋青苒喉咙发紧。 她捏紧手里的筷子,低下头去,“大师兄姑且就当我生性自私,凉薄冷血吧!” 梁睿一听,慌了神,“小师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宋青苒搁下小碗,“我只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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