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碗药下肚,宗政璎的症状总算得到了些许缓解,她看了看沉默坐在那的江喻白,开口道:“下次把脉开方子的事,还是让大夫来吧!” 一个连妇人月信都不知道的文盲庸医,他是怎么敢给她开方子的? 江喻白的眼神意味深长,“怕我毒死你?” 宗政璎对答如流,“我只是不想二爷为我操劳。” 他自己先前才说的,是她离不开他。 那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她。 “自己的药自己管,这个理由充分么?” “很充分。”宗政璎点点头,“二爷不怕管坏了的话,您随意。” 她今晚说的话,句句含怨带刺。 平日里,哪敢像这般。 江喻白的指尖一下一下轻敲在桌面上。 这时,刚才那小厮敲门过后,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内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鸡蛋,小厮臂弯里还夹着一个布包。 他搁下托盘,把布包递给了宗政璎。 宗政璎感激地又道了声谢。 “那姑娘慢用,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小厮出去后,房门被关上。 宗政璎攥着布包,看向还没打算走的江喻白,“我要换衣服,二爷要看么?” 江喻白神情一滞,这才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时,宗政璎总算长长舒了口气,打开布包拉下帐幔开始换。 好在,之前因为气血瘀滞,没有多少,没沾染到客栈的褥子上。 净完手,宗政璎把那碗红糖鸡蛋吃完,小腹的疼痛基本消了下去。 来时看到对面就有家成衣铺子。 临近过年生意火爆,跟她尺寸相合的成衣已经卖完了。 宗政璎挑了一套不怎么合身的应急,匆匆回到客栈请小厮烧了热水送上去。 擦了身子,又把换下来的衣裙洗了才入睡。 —— 夜色笼罩下的天元宫,如同一只巨大的雄狮,盘踞在皇城正中。 大殿内灯火透亮。 熬夜批阅奏章的晋安帝还没入寝。 御案前不远处,皇庭护卫统领苍岩单膝跪地。 “回禀陛下,皇陵的人今日在京都城内出现过。” 晋安帝握着朱笔的手一顿,“他们入城做什么?” 苍岩道:“具体目的卑职还在查,但巧的是,宣武王妃今日被绑架了。” “宣武王妃被绑架?”晋安帝脸色微变,“跟守墓人有关?” 苍岩颔首,“很大可能。” 晋安帝的眸光顿时阴沉下来。 宋青苒苏醒,他光顾着让皇后为其添妆,却把守墓人给忘了。 昏睡了一年的人还能醒,如何能不被那帮老东西给盯上? 却偏偏,这帮人他无可奈何。 手指一根根收紧,晋安帝怒得几乎要把朱笔生生捏碎。 “陛下。”苍岩道:“如果宣武王妃真的在守墓人手中,恐怕只有那位能救她。” 晋安帝闻言,闭了闭眼,“他……” 苍岩颔首,“那位来时太庙守卫们放了水,现在已经平安离开了。” “不能让他去涉险。”晋安帝捏着眉心,“朕再想想别的办法。” —— 宣武王妃失踪的消息已经释放出去,宋府和宣武王府两头都派了大量人手出去找。 为了不露出破绽,宋青苒只能暂时把八两留在宋家陪半斤。 她这个小护卫则是回门当家就陪着主子宁濯回了宣武王府。 宁小呆已经眼巴巴等了一天,就等着小叔叔回门后把娘亲带回来。 眼下,小家伙抱着个暖手炉站在净弦居院门外,鼻子冻得一吸一吸的。 听到下人说王爷回来了,他歪着脑袋看了又看。 除了小叔叔,只有个小护卫,就是看不见宋青苒。 小家伙瘪瘪嘴,仰头望着宁濯:“小叔叔,娘亲呢?” 为了演戏演全套,除了宋家那几个关键人物,宣武王府这头是连老王妃都不告诉的。 宁濯揉揉宁小呆的脑袋,温声说:“娘亲有事,回老家了,过几日才能回来。” 宁小呆想到上次娘亲昏迷他们都骗他的事,顿时不乐意了。 “那小呆也去。” 娘亲的老家就在棠梨书院,他认得路。 宋青苒适时道:“王妃外出,一定是给三少爷准备礼物去了,你要去了,那还能叫惊喜吗?” 宁小呆抬头,望着说话的小护卫,他认得他,宁九,小叔叔身边年纪最小的一位。 眼见宁九一只脚已经跨入净弦居院门,宁小呆忽然小跑上前,用脑袋顶着她的腰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推,“不准你进去,外面站着!” 宁濯:“……” 第289章 你又没有家,过什么年? 宋青苒被宁小呆的蛮力顶出院门外,险些没站稳。 宁濯伸出大掌,一把抓住小家伙的后衣领将他拎起来。 身子突然的悬空,让宁小呆没了着力点,小暖炉掉在地上,双手双脚在空中不停挥舞,开始耍赖。 “呜呜呜,我要娘亲,要娘亲!” 小叔叔是个大坏蛋! “乖一点。”宁濯说:“否则把你凹凸曼的脑袋都打歪。” 宁小呆嘤嘤嘤的声音戛然而止。 宁濯把他放下来。 宁小呆吸着鼻子蹲下身去捡自己的小暖炉。 好在外面套了层厚厚的布套,又是落在雪地里,并没有散开来。 他把小暖炉抱在怀里,再抬头时小脸委屈,却是不敢再闹,一双大眼水汪汪的。 见小叔叔不搭理自己,他只能噘着小嘴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瞪着宁九,对着她哼哼了好几下。 宁小呆走后,憋了半天的宋青苒终于低笑出声。 宁濯回头睨她,“你还有脸笑?这么大的事,事先都不跟我商量的?” “商量啊!”宋青苒说:“我现在不是跟着王爷来净弦居商量了吗?” 前些天,宁濯为了马场的事焦头烂额,她正好把能做的该做的先做了。 接下来,商量如何对付守墓人才是重点。 宁濯被她这话噎得无可奈何。 王妃失踪,他借机把院内下人全部遣出去。 只留了‘宁九’一个护卫。 宋青苒却不肯跟他进主屋。 宁濯想起自己白天的调戏,笑看着她,“真生气了?” 宋青苒将脸歪在一边,一副气哼哼的模样,“你说呢?” 见她二话不说抬步就往西厢房走,宁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我错了。” 宋青苒态度坚决,“认错我也不跟你回屋。” 这面具又不能随时摘下来,得到时候了,回去请三师兄换。 如今天寒,不用担心脸被捂坏,七八天才换一次。 在此期间,她拒绝顶着宁九的脸和宁濯有任何亲密接触。 宁濯见她一副死都不肯进主屋的架势,眉梢轻挑,“怕我吃了你?” 宋青苒被这一问弄得面红耳赤,“你可不就是会吃人吗?” 宁濯屈起手指敲她脑袋,“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我是让你回屋,商量对策应付守墓人。” 宋青苒轻咳了一声,不太相信他,刚开了荤的男人太可怕。 “真的?” “真的。” “这还差不多。” 宋青苒哼了哼,“王爷若是敢胡来,那我得好好查一查,你跟宁九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宁濯失笑:“你可真敢想。” 二人正说着话,荣禧堂的金嬷嬷来了,说是老王妃请王爷去一趟。 ‘宣武王妃失踪’的事闹得这么大,宁濯不用问也知道,祖母因何找他。 他颔首过后,把宋青苒留在净弦居,自己一人去了荣禧堂。 老王妃这两日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 孙子成婚之前盼着孙媳妇能醒,成婚当天降低标准,盼着孙媳妇能撑住那一口气。 拜堂时见到活生生的孙媳妇,大喜过后,又盼着二人能长长久久。 这才几天工夫,回个门,就把人给回丢了。 老王妃急得心窝子疼,才刚在金嬷嬷的服侍之下吃了药丸。 宁濯进来时,老王妃一脸焦灼地望着他,“渊儿,苒丫头呢?是不是真让人给绑架了?” 光天化日的,竟然还有人敢绑架王妃? 守墓人的事太复杂了,宁濯不想把老王妃卷进来,便故意隐瞒道:“听江远说,绑架苒苒的好像是北齐人。” “又是北齐人?” 老王妃面色难看。 之前宋青苒就被绑架过一次,只是那次渊儿还在西境打仗,她也是事后才得知的。 “祖母,您别太着急。”宁濯尽量安抚她,“孙儿会把人找回来的。” “苒丫头才醒来没两天,就又出事儿了,我能不着急吗?” 老王妃满心恼恨,说着说着就破口大骂。“你那几个暗卫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趁早打发走算了!” 宁濯:“……” —— 宗政璎在客栈休息了一夜。 次日起身时,小腹已经没那么疼了。 外面太冷,昨晚洗的衣裳还没干,她换上了从成衣铺里买来的那套。 这衣服不仅不合身,还不适合她的年龄,老气横秋的。 可架不住宗政璎生得美,天生的衣架子,往身上一套,硬生生穿出了几分贵气感。 江喻白是个夜猫子,白天是用来睡觉的。 宗政璎想到自己昨天吐了他一身,正好利用他的睡觉时间把那套衣裳洗净烘干。 就当是赔礼了。 推开房门,宗政璎去往隔壁,轻敲了两声。 大概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江喻白不管在哪,睡觉从来不栓门。 宗政璎原本也只是想敲门意思一下,待会儿就得跟以往一样直接推门而入的。 岂料,屋里突然传来一声,“进来。” 宗政璎:“……” 开了眼了,这人白天竟然不睡觉,不嫌光刺眼了? 宗政璎重整心绪,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喻白正坐在外间桌边,身上穿的不是昨日那套,而是一套崭新的,宗政璎没见过的月白长袍。 素来只穿深色衣服的人,连月白这么浅淡的颜色都上身了。 配着那张蛊惑人心的温柔皮囊,当真是般般入画。 宗政璎假装没看见,问他,“二爷换下来的衣裳呢?我拿过去洗。” “扔了。” 宗政璎暗暗翻白眼。 扔了更好,免得脏她手。 江喻白打量着她身上又显老气又不合身的裙衫,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宗政璎原本还想着白天再重新出去买一身的。 但看到江喻白如此一言难尽的目光,她忽然觉得这身挺合适,得多穿。 月事一来,反骨都长出来了。 “二爷。”宗政璎想到后日的除夕,忽然问他,“我们去哪过年?” 去年过年是在宋家,当时青苒昏睡不醒,宋府上下谁都没心思热闹。 今年,算是宗政璎来到南凉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过年。 她心里是有些小期待的。 “你又没有家人,过什么年?” 江喻白动手,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杯泛着瓷白的冷色调,却不及他出口的话一分寒凉。 宗政璎指节微僵,面上仍旧笑着,“您说得对。” 第290章 君臣联手 宋青苒和宁濯商量了一夜的结果,决定把这件事上报给晋安帝。 不管晋安帝是否知道守墓人的事,毕竟关乎皇陵,到时候要想放开手脚去对付那伙人,得先明确晋安帝的态度。 于是次日宁濯一早就入宫了。 腊月二十九,各大衙门已经封印休假。 姜皇后来天元宫找晋安帝商议除夕宫宴的细节,刚走没多会儿。 晋安帝负手立在暖阁窗边,望着外面的茫茫雪景。 蔡公公进来禀报,“皇上,宣武王求见。” 晋安帝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转身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宣。” 蔡公公出去没多会儿,宁濯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暖阁内。 矮几上刚沏的去年新茶热气袅袅,晋安帝推了一杯到对面,示意宁濯落座。 宁濯谢了恩,坦然在晋安帝对面落座。 晋安帝望着他,“宁爱卿入宫,是为王妃而来?” 宁濯颔首,“看来皇上已经知晓了,此事与守墓人有关。”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就是这样,无需长篇大论,寥寥数语就能彼此明了。 晋安帝沉默了片刻,又问他,“马场的事,也是守墓人做的?” 宁濯点头,“他们给内人设了局,威胁恐吓她,马场的事,是个警告。” 闻言,晋安帝端着茶盏的手收紧,舒朗俊美的面上却毫无波动,“那你想如何?” 宁濯道:“昨日臣的岳父得知此事,已经气得卧病在床,臣别无所求,只想让他们把我的新婚夫人还回来。” 听到宋弘被气病,晋安帝眉心拧了拧。 他对守墓人的恨,并不比宁濯少多少。 宁濯被绑了新婚夫人,他又何尝没在那伙人手上失去过心中所爱? 所以,晋安帝并不存在左右为难。 只是,守墓人的实力远超他们想象。 敌暗我明,若没有万全之策贸然出手,只会自损羽翼。 想到这些,晋安帝的目光落回宁濯身上。 “守墓人是先帝的亲信,就算朕给你开条通路允许你去对付他们,你又如何能把手里握着先帝令牌的人给灭了?” 宁濯心思微动。 晋安帝的这番话释放了一个很重要的信号:他想灭掉守墓人。 现在差的,却是时机和手段。 宁濯稍稍放了心,“只要皇上肯开通路,臣必定会想方设法去做。” 晋安帝望着宁濯淡定从容的模样,忽然想到宋弘在谈判桌上用计逼得北齐不得不主动交出五座城。 如果有宋弘参与,也未必不能想出万全之策对付守墓人。 “宁濯。” 想到这些,晋安帝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连语气都放下了帝王架子。 此刻,不再是相互忌惮的君臣,而是盟友。 他说:“务必要成功,拜托了。” 从得知雨儿死因的那天起,他就说过会毁了先帝在意的东西。 守墓人,是先帝筹备了大半辈子的心血。 守墓人在进行的秘密任务,晋安帝大概也知道一些。 晋安帝本以为自己当年遍寻方士想复活雨儿的行为就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还有个更荒唐的。 有人活了一辈子没活够,还想问天再借么? 他偏不如他的意! —— 早饭过后,江喻白带着宗政璎离开了客栈。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宗政璎头上戴了一顶幕篱。 垂下的长纱很好地遮盖了她的身形和容貌。 她不紧不慢地跟在江喻白身后。 江喻白则是什么掩饰都没有。 本就生得芝兰玉树的他,一身月白长袍更是打眼,才走没多会儿,已经惹了街上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频频回头。 江喻白的脸色很臭,一副谁再看就能把对方眼珠子挖出来的架势。 宗政璎想,她大概知道他不喜欢白天出门的原因之一了。 这时,旁边的点心铺子外突然摇摇晃晃走过来一抹小小的身影。 小家伙走路还不太稳,像是为了防止跌倒,他一把抱住江喻白的腿,仰着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江喻白,嘴里喊着:“啊麻麻麻麻……” “深深!” 不远处的华丽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紧跟着,萧灵儿提了裙摆下车,疾步走到小家伙身旁,将他的小爪爪拉回来握在手里,不让他乱碰陌生人。 小家伙跺跺脚,瘪着小嘴有些不高兴。 萧灵儿点了点他的小额头,“再乱跑,下次就不带你出门。” 她听说苒宝出事,急着要去宋府,怎料出门的时候,儿子缠着要来,半道上又想吃这家点心铺子的软糕。 她让红袖去买,小家伙就跟了下来。 萧灵儿一直在马车上盯着的。 不过一晃眼的工夫,他就乱抱人腿。 为人母后的萧灵儿,多少还是收敛了当年的嚣张气焰。 想到是儿子过失在先,她准备道个歉。 “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我儿子大概认错人了。” 萧灵儿一抬头,对上江喻白的目光,怔了一下。 宋青苒昏迷期间,萧灵儿没少去宋府。 但因为宋青苒住在内院,她的几位师兄一般情况下不会去她闺房。 所以严格说来,萧灵儿并没有真正见过江喻白。 她只是某次去找宗政璎的时候,无意中瞥见过江喻白的侧颜。 当下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萧灵儿试探着吐出两个字。 江喻白深深看了萧灵儿一眼,随后垂眸,望向脚边的小不点。 “你儿子?” “呃,是我儿子,刚满周岁,还不太会走路。” 萧灵儿也不知道自己堂堂一个公主,为什么要跟对方解释这些。 可能是当了娘后,她也变得啰嗦起来了。 江喻白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道了句:“跟你很像。” 之后便错开身,大步朝前走去。 江喻白都没打算承认他是宋青苒的二师兄,幕篱下的宗政璎就更不敢暴露了。 见江喻白走远,她赶紧抬步跟上。 萧灵儿望着宗政璎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脸色微变,“等等!” 第291章 娘不吃,你吃 宗政璎下意识停下脚步,就听萧灵儿拉着儿子小跑到她旁边,面上有些激动,“璎璎,你是璎璎对不对?” 宗政璎没说话,抿唇望向前方的江喻白。 江喻白回头看她,神情似笑非笑。 “从你那年入京开始,我就记住了你与众不同的走路姿态。” 萧灵儿越说,神情越坚定,“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璎璎。” 她红了眼眶,一把抓住宗政璎的袖子,像是怕对方突然跑了。 “他们都说苒宝回门的时候出事了,当时你们应该在宋府的,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番话,让宗政璎幕篱下的脸色变了变,终于忍不住出声,“公主刚刚说,青苒又出事了?” 萧灵儿愣住,“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宗政璎前两日一直和江喻白待在太庙,昨天晚上刚出来,又碰上了她不舒服,到客栈没多久就睡了。 现在才算是正式出门,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她不由得去看江喻白的反应。 江喻白果然在得知宋青苒出事后沉了脸。 原本要离开京都的他突然改了主意,“去宋府。” 萧灵儿见这二人没骑马也没坐车,当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们上我车,一起去。” 宗政璎没敢答应,她想着以江喻白的性子也不可能随意上女人的车,即便对方是个公主。 可让她意外的是,江喻白竟然没有拒绝,还真上了萧灵儿那辆宽敞华丽的马车。 一直到坐上车,宗政璎都感觉像在做梦。 一年半的相处,她多了解江喻白啊,了解到他随便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次竟然一反常态。 宗政璎上车后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眼前伸过来一只软软的小手。 秦深时捏着下人刚给他买的软糕,要喂给宗政璎吃。 怕拿不稳掉下去,就紧紧捏着,那软糕在小爪爪里捏得稀碎。 不会说话,小家伙只能对着宗政璎“啊啊”两声。 宗政璎正要伸手去接,就被萧灵儿给拦了回去,“吃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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