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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偶尔会冒出英文的问题,跟大家交流一下我的设定初衷和看法。 首先是关于顾念这个行为本身的。每个人的行为模式都受自己的成长环境和氛围影响,顾念同样有自己的局限。他顺风顺水被捧着长大的,他的本性是热情且有些张扬有些任性的(他对年深的‘怂’来自于曾经直面死亡现场后产生的心里阴影)。他聪明,却未必有多谨慎,或者说他对‘谨慎’的认知和大众有所偏差。 姑且不讨论一个普通现代人的生活中是否经常说英语的问题,但至少顾念的原生家庭和生活环境并不‘普通’,他爸爸是华国人,他妈妈是西班牙华裔,两人之间是英语沟通,顾念跟爸爸和爷爷奶奶说汉语,跟妈妈、外公外婆是西班牙语和英语混杂,他的日常生活就是三语环境,出国探亲加上旅游,一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生活在国外。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只是偶尔冒出个Nice之类的单词、口头禅已经是极为‘汉语化’的环境了。这是他过往生活留在行为里的习惯印迹,一时改不掉。有问就解释,只是因为他话多而已(^0^)。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并没有体会到‘不融入’的问题。 说外语词汇在当时的社会环境里是‘异类’吗?在设定里并不是。 本文的历史环境是架空的,但参考的背景时代是唐朝。唐朝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在文化上极其开放大气,兼容并包,万国来朝。 胡饼、胡服、胡旋舞……胡人文化在大唐的流行元素里占据了半边江山,胡人在金吾卫里随处可见,外来宗教纷纷在长安城内安营扎寨,西市等地方充斥着大量胡商胡人酒肆,达官贵人喜欢带着昆仑奴和新罗婢显示排场,外国人甚至可以官至宰相和节度使。 这样的环境下,作为在政治文化中心生活的长安百姓,生活里本来就充斥着各种外语词汇,时不时还会接触到新的,这种文化交流于他们来说是极其常见的状况。比如来自梵语的、、来自阿拉伯语的,,来自泥婆罗国的(现在的菠菜),等等都来自音译,之前写到的浑羊殁忽,也是少数民族语言的音译,还有上章迷你小番外提到的饆饠,就是波斯文pilaw音译的食物名,这个音译的名字丝毫不影响它在唐朝人的餐桌上盛极一时。 但是,考虑到阅读时沉浸在文字里的顺畅感,后续我也会注意,尽量用汉字去转换。总之,我爱这个故事,也希望大家能阅读愉快~ 第27章 门口站着两排穿皮甲的卫士,还有八个专门迎客牵马的华衣小厮,一派豪奢的王族风范。 庄门在望,几人都勒住缰绳缓步而行。 眼见松涛别院一副开门迎客的架势,顾念转头看向杜泠,明亮的眸子里落下暖阳灿烂的光影,“今天是叶家设宴?” 某人微微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光白可爱,软乎乎的模样就像早晨吃得那碗馎饦的面团,杜泠的手指蠢蠢欲动,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再掐一把的心思,“嗯,今日是小世子生辰。” “生辰?”顾念桃花眼瞪得溜圆,有些窘迫地看着杜泠,怎么不早说?自己连份贺礼都没带,太不礼貌了吧。 看出他的不安,杜泠安抚性的用马鞭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礼物麾下准备好了,咱们几个今天就是他蹀躞带上的三个挂件。” 顾念摸了摸鼻子,也是,就凭叶九思和年深的交情,别说带三个下属,就算带十三个过来吃饭,叶九思估计都不会皱下眉头。 “小世子的生辰,定然尽是山珍海味,珍馐玉盘,吹花嚼蕊,百戏如云,你我今日不妨敞开心怀,偷得浮生半日,尽情享受这长安城举世无双的春日盛宴。”杜泠远目别院的璃瓦重檐,露出神往之色。 我信了你的鬼,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是来加班查案的?顾念斜睨了杜泠一眼,“你知道这世上肯定不会发胖的食物是什么吗?” “不会发胖的食物?” “老板给你画的饼。”顾念一字一顿的道,“专骗冤种。” “敢说麾下画饼充饥?”杜泠笑着用马鞭戳了戳顾念的胳膊。 我没说他,是你说的。顾念慌张地看了不远处的年深一眼,见对方仿佛没听见似的,才放下心来。 “确定墨青会来?”顾念的心思又转回到墨青这边。 杜泠老神在在的用马鞭轻敲掌心,“放心,肯定会来。墨家的上代家主墨戌二十年前得罪了人,被诬陷欺君,投到狱里眼看就要斩首,墨家娘子带着一双年幼的儿女四处奔走,求救无门,最后求到申国公这里。申国公心软,出面救了墨戌。 后来墨家向皇帝献出矿图,又将女儿送入宫中,才得圣人大悦,墨家也因此变成了官匠之家。 墨家是个知恩图报的,至此之后,对叶家事如亲长,逢事必到,墨戌去世后,墨青也依然如此。” 昨天明明也在发愁排队的事情,今天怎么就对墨家的事情如数家珍了?顾念疑惑地看了眼杜泠,再看到前面身姿挺拔的年深,瞬间了然,事情涉及到叶家,肯定是后来回去听年深说的。 旁边的萧云铠嚼着半根肉干,催马凑近两步,故意吊人胃口,“还有,你猜墨青在家里行几?” 还用猜么,你都这么问了,肯定行四啊。顾念兴致缺缺的用手指比划了个四,墨青会是那个派人杀死楚娘的四郎么? “啧。”碰了一鼻子灰的萧云铠无趣地用双腿一夹马肚,跨下那匹三花马便扬起轻泥,径直跑到了前头。 杜泠哈哈大笑。 年深骑着马,悠然自若地走在几人边上,并不插话,只有马身缀着的鎏金杏叶一路留下细碎的脆响。 转眼间,四人已经来到松涛别院的门口,几个华衣小厮井然有序地迎上来,殷勤地接过缰绳,在前面牵马引路。 进去就是片小公园式的山石花木,树影崖石错落有致,移步换景,颇有园林之趣。 绕过造景走了百余米,才到庄园正门。迎面走来个留着短须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朝年深施礼。 几人翻身下马,进门就是片巨大的湖泊。 普通人家,能在院子里修造几亩闲池水景已是奢侈,眼前的湖泊却至少有上百亩,大到看不见尽头,别院的前院和西边,都被这座湖泊覆盖了。 春日暖阳下,千顷碧水徐徐如缎,波光粼粼,晃得人睁不开眼。 船坞停着几艘渡湖用的画舫,桂楫兰桡,檐角缀着五色香囊,就连船两侧的五两,羽毛都异常华丽。 管事正要引着年深等人上前面那艘,萧云铠却连连摆手,表示自己要从湖畔的回廊绕过去。 从回廊绕过去要远大概三四倍的路程,而且只能步行,管事有些迟疑,正担心是否会失礼,年深却撩起袍角,率先踏上画舫,“由他去吧。” 怎么了?昨天弄水渠的时候也没见他怕水啊?顾念疑惑地看看杜泠。 晕船。杜泠用口型无声地揭了萧云铠的老底。 难怪宁肯受累都不坐船,顾念同情地看了眼萧云铠的背影。 叶家的画舫撑得又快又稳,到岸时,一路忙着欣赏着湖光山色的顾念颇有些春日踏青的感觉,意犹未尽。 穿过前堂和中堂,管事将他们引向东边的跨院。 还没进门,就听见阵阵喝彩声。几秒之后,众人眼前出现了个热闹的球场,场地两边泾渭分明地站着二十几个人,额上都系着两指宽的抹额,只是颜色不同,一半红色,一半黄色,旁边还围着不少劲装家仆。 场地中间立着两根粗逾碗口的巨型竹竿,高度约莫有十来米,竹竿中间挂着彩色丝网,中间留着个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孔洞。 热火朝天的场景让顾念蓦地想起项古老的运动,蹴鞠。 他们进去时,一个系着红色抹额的青年正在喝彩声中抬脚,将球传给不远处另一个同样戴着红色抹额的少年。 那个球圆滚滚的,由数块红褐色的条状碎皮拼缝而成,乍看上去,更像是顾念印象里的篮球。 青年的传球大概有些失误,远远高出了正常接球起脚的位置,众人正在担心少年勉强出脚的难度,他却灵活的就地一滚,以倒挂金钩的方式利落的将球踢向丝网中间的风流眼。 场上场下,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红褐色的球在空中划过道漂亮的长弧,扶摇直上,准确地穿过风流眼,场上欢呼雷动。 站起身的少年潇洒拽下抹额,转头瞥了眼‘球门’,眉梢眼角尽是得意之色。 “三郎!”看到站在场边的年深等人,少年冠玉似的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立刻丢下众人朝这边跑了过来。 “踢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上次好?”少年甩着手上的抹额,微仰着头雀跃地看向年深。他额间带着细汗,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带着种常年养尊处优式的生活才能培养出的娇贵感,仿佛吹弹可破。 “长进了两分。”年深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对待幼弟,语气难得的温和,“先去换身衣服,我在月深堂等你。” “你们且稍坐,我去去就来。” 管事将年深等人引到间贵气十足的侧堂,着人帮他们挂好衣裘,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屋内挂着光彩迷离的雀羽锦帐,正中悬着幅大字“月深”,神采丰秀,遒劲有力,底下是张金兽嵌百宝榻,案上的琉璃顶金狮香炉、红珊瑚、翡翠匣相映生辉,入眼俱是珠光宝气。 最让人惊讶的是榻边那两盏玉臂仙鹤灯,白玉雕琢的鹤身,黄金锤錾而成的鹤脚和长喙,精致灵动,栩栩如生。 鹤喙下悬挂的八角宫灯,灯壁玲珑剔透几近透明,四周缀着金丝和白水晶做成的流苏,清光流转,华美非凡。 顾念好奇地盯着那盏宫灯,想要研究下它是什么材料的,毕竟以这个时代的工业水平,应该暂时还做不出这么大块的玻璃或者亚克力。 他本想过去凑近看看,门外传来脚步声,只得若无其事的转身坐下。 结果来人是步行赶过来的萧云铠。 顾念:………… 他正要再度起身,却被坐在末位的擦汗的萧云铠抓住询问,“在这等谁?” 顾念只得把小世子刚才蹴鞠,现在去换身衣服的事情复述了遍。 “啧,要论蹴鞠,那肯定是我们麾下厉害。”萧云铠虽然声音压得低,语气里却隐隐有些不屑。 “少卿也会蹴鞠?” “岂止是会,简直踢遍军营无敌手好吗?”萧云铠斜睨了顾念一眼,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不过,麾下最厉害的,应该还是马球。” 没想到军营的娱乐活动还挺丰富的,顾念的眼睛忍不住瞟向坐在上首的年深。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蹴鞠、角抵、马球什么的,本来就是军营里最常见不过的训练项目。 好容易应付好了萧云铠,顾念犹豫着要不要再过去看灯,管事领着几个捧着各式干果花点和细颈执壶的侍女进来,满满当当地摆在几人身边各自的小案上。 顾念:……………… 今天出门时是不是应该看看黄历? 壶里是带着花香的饮子,入口微温,味道有点像后世的花果茶。他喝完大半杯,又吃了块荷花模样的花点,换好衣服的小世子匆匆带着两个护卫赶了过来。 叶九思换了套十样锦色的袍衫,金线压袖,玉带束腰,整个人如同画上的散仙,眉眼间带着股惹人喜爱的富贵闲雅之气。 旁边的管事立刻殷勤的将他手边的白玉杯斟上了饮子。 “三郎今日可是有事?”叶九思挥手让管事和护卫等人都退了出去,眼梢微扬,目光从杜泠、顾念、萧云铠的脸上一一扫过,半是好奇半是疑惑。 “想求你两件事。” “你我兄弟,说什么求啊,只要我做得到的,但说无妨。”叶九思在年深面前半点没有小世子的架子,眼神里反而隐隐露出崇拜之色。 “其一是关于天香楼的案子,这位是现在负责彻查此案的司直顾念,有些关于当日的情况,他想当面跟你求证下。” 年深此话一出,别说叶九思,就连顾念都吓了一跳,啥,年深还真的按照那张纸上列的需求,给自己安排了当面问询小世子的机会? 叶九思贵为世子,只要他不愿意,自然没人能逼他开口,或者说根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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