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了,赶紧跑过来跟他们道谢。 那人一身粗布短打,皮肤黧黑,模样还很年轻,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他虽然脸上胳膊之类的地方有不少擦伤,但都比较轻微,并不妨碍行动,扭到脚的顾念反而变成了伤势比较重的那个。 顾念郁闷地扶额,这叫什么事儿? 见连累顾念受伤,那人有些慌张,手足无措,愧疚地挠了挠脖子,“那个,看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不如我先带两位去附近躲躲雨吧?” 天色骤然昏暗,山风哗啦啦地刮过,摇动半片灌木丛,年深抬眼看了看,树顶果然飘来了大朵的乌云。 “好。” 他点了点头。 第19章 顾念脚腕肿得飞快,眨眼之间便鼓了起来,一着地就钻心的疼,完全没办法走路。 年深正要矮身把他背起来,顾念却摆了摆手,“等等,等我扔点东西。” 年深:??? 顾念掀起袍角,把受伤那只脚的裤腿往上撸了撸,露出绑在腿上的两个蓝色方形布袋。 在年深和那个年轻村民匪夷所思的目光里,他飞快地拆开绑布,丢掉了那两个布袋。 布袋落地的时候激起团小小的尘土,看样子分量不轻。年深拎起来掂了掂,发现里面装的应该是沙土之类的东西。 然后顾念如法炮制,从没受伤的右脚上边也拆出来两个巴掌长的沙袋。 就在两位‘旁观者’以为结束了的时候,顾念又解开腰带和外袍,从腰间拽下一长片护腰似的同样花纹的蓝布袋,‘啪’地丢在地上。 “现在可以了。”顾念终于完成任务似的出了口气,朝年深伸出了手臂。 年深:……………… 那个青年边走边捡,帮他们把地上的猎物收到一起,用根树枝扛在肩上,因为东西太多,那根树枝都被压成了圆弧的形状。 呼啸的山风中,青年指了指半山腰那间隐约可见的小庙,示意他们去那边避雨。 青年在前面开路,年深背着顾念,步伐稳健地跟在后面。 “你刚才丢的是什么东西?”年深微微歪了歪头,避开顾念手上的弓弦。 因为要背顾念,他背上原本的弓箭和箭袋便都交到了顾念手里。 “沙袋。”发觉自己放的位置有些碍事,顾念把弓弦的位置掉转了一百八十度。 “?” “就是锻炼身体用的,长期戴着的话,能增强一些气力。” 年深:………… “对不起。”顾念羞愧地把脸埋在年深的肩膀上,“大概是我用的时间太短了,好像还没起到什么作用。” 要是有作用的话,他刚才或许就没那么狼狈了。 年深的肩膀微微震颤了下,似乎在笑。 顾念抬起头,狐疑地盯着年深已经恢复平静的侧脸,“你刚才是不是在嘲笑我?” “没有。” “你刚才肩膀动了,我感觉到了。” “只是踩到碎石头滑了一下。”年深面不改色地道。 顾念:………… 青年带他们去的是间小小的山神庙,没门没院,就一间庙堂,孤零零地矗立在路边,屋檐上长了不少杂草,里面的神像也已经斑驳掉漆,空空的桌案上积着一层厚灰,地上到处都是干稻草喝枯枝落叶,明显处于半荒废状态。 三人前脚刚到破庙,后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青年抢着时间从外面收拢了些枯枝回来,生了堆火,年深就着火光摸着顾念的脚踝看了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伤。 再次看见顾念红肿得厉害的脚踝,青年愈发愧疚,一个劲儿地道歉。 为了缓解他的不安,顾念只得抓着他聊起了别的话题,问他怎么摔下去的。 青年说话带着当地的乡音,顾念和年深只能听懂六七成,剩下的几成纯靠猜测,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大概。 青年叫冯山,是山前不远的冯家村的村民,靠种地为生。 他阿姐冯雨跟村里有名的富户孙家二郎订了亲,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 他们家穷,嫁妆太少,昨晚看到阿姐边收拾嫁妆边偷偷抹眼泪,他心里也跟着难受。想起之前听村里人说,有人在这片山崖的石竹花丛附近捡到过金子,仗着自己身手灵活,从小在山林附近长大,能熟练的在密林里辨别方向,便一大早爬起来,跑到这里想碰碰运气。 他很快就找到那片传说中的石竹花丛,但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结果不小心踩空,掉下了山崖。 幸亏崖边那棵树的树根有部分裸露在外,他抓着树根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就在他快要力竭的时候,听到了顾念的声音,急忙呼喊救命,最后也总算是幸运的得救了。 年深用檐下的雨水浸湿布帕,抬高顾念的那只扭伤的脚放在自己伸直的左腿上,动作轻柔的将布帕盖了上去。 “嘶,”顾念被帕子上的凉气浸得一激灵,“就算捡到金子,那多半也是有人不小心掉的吧?怎么可能会在同一片地方再捡到?” 他觉得这个冯山多少有点冒失,今天要是他真的摔下去了,他姐姐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不是,是那种石头金子。”冯山用浓重的乡音解释了半天,顾念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不是金锭或者金块,而是带金子的石头。 等等,他刚才说那片悬崖边有大片的石竹花? 顾念不知道石竹花长什么样子,但却知道这是种金矿的伴生指示植物! 据说石竹花密集的山坡上,能找到金矿的概率非常高。 冯山口中的带金子的石头,难道是金矿石? 顾念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抬手用力抓住了年深的胳膊。 “疼?”年深以为自己弄疼了顾念,正想去移顾念脚踝上那块布帕,顾念却抓得更用力了。 “怎么了?”年深疑惑地看过来。 “你认识石竹花吗?”顾念问了个跟脚踝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虽然不明白他突然提这个做什么,年深却还是点了点头,“刚才你们摔下去的那边不是就密密麻麻地长着一大片吗?” 窗外豆大的雨点砸在庙顶的破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顾念在嘈杂的雨声中深吸了口气,“那里可能有金矿。” 冯山:??? 年深:????? 火苗烧断枯枝,‘啪’的爆出声脆响,年深皱了皱眉,“此话当真?” “不能保证一定有,但可能性很高。 举例来说,就像如果你在长安遇到一个胡人,大致就可以猜到他应该很喜欢葡萄酒,虽然偶尔也会遇到不喜欢或者不能喝的状况,但相对来说大部分的状况都是喜欢喝的。 石竹和金矿的关系,就像胡人和喜欢喝葡萄酒的状况。” 看着两人疑惑的模样,顾念尽量浅显地解释了一下石竹跟金矿的关系。 “所以那里真的有金子,只是我太没用才没找到吗?”冯山失落地叹了口气,垂下脑袋,“我太对不起阿姐了。” 年深往火堆里填了几根枯枝,“也可能是那里根本没有,或者曾经有过,现在没有了。” 他这么一说,不但脑袋,冯山的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失落得更厉害了。 顾念撞了撞年深的胳膊肘,对他皱了皱鼻子,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年深无奈,从怀里摸出块小金锭递了过去,“待会儿把这块金锭带回去给你姐姐添妆吧。” 看见那块金子,冯山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但手伸到半途,又缩了回去,局促地摆了摆手,“不,救命之恩尚未报还,怎么还能再拿恩公的银钱,我还不起,不能要。” 年深把那块小金锭抛进冯山怀里,“拿着吧,算是你告诉我们山崖那里可能有金子的消息的酬劳,如果真的有,等找到了会再分你一份。 只有一条,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跟别人提起我们刚才的谈话。” “谢谢两位恩公!”冯山抓着那块金锭,眼底泛出泪光,双膝着地朝年深和顾念‘砰砰’磕了两个响头,“两位小郎君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冯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 冯山看着手里的金锭擦了擦眼泪,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好人了,以对方的武功,如果想保密,完全可以随手杀人灭口,也不用告诉他金矿的事情。可是这两人不但跟他说了,还给了他一块金子! 顾念原本就有些累,听着外面白噪音似的大雨,逐渐犯困,不知不觉就歪着脑袋靠在山神庙的木柱子上睡着了。 冯山又起身起揽了圈庙里的稻草和枯枝,见年深要起身换块帕子,便放下东西,麻利的将年深手上的布帕接过去,在屋檐的雨水底下仔细冲了冲,拧到半干,又递回到年深手里。 “这雨太大了,恐怕要到傍晚才能停,到时天黑路滑,恐怕不太好走,两位小郎君若是不嫌弃,不如到我家住上一晚?” 冯山张望了下外面的天色,怕吵醒顾念,小声地跟年深提议。 “待会看看再说吧。”年深不置可否。 “顾小郎君可真厉害,居然从石竹花就能知道金矿的事情。”冯山蹲在旁边,一脸羡慕的看着顾念。 “他啊,稀奇古怪的事知道一堆,一到正事上就犯迷糊。”看着那张柔软无害式的睡脸,年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的将顾念脚踝上的布帕揭下来,看了看红肿的程度,又把那块新帕子盖了上去。 冯山的预估非常准,那场雨果然下到天色擦黑才停。 年深从怀里摸出一根竹筒绑在箭尾点燃,曲臂搭弓,将那支箭朝上射了出去。 羽箭带着股红色浓烟,‘鸣叫’着窜向高空。 没过多久,萧云铠和叶九思就带着两个护卫拎灯笼找了过来。 “师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叶九思看到顾念红肿的脚踝,不禁叹了口气,这才好了没两天,怎么又受伤了? “都怪我不好。”冯山在旁边尴尬地解释了顾念为救自己受伤的事。 “这次伤得可是很值的!”顾念得意地把很可能发现了金矿的事情告诉叶九思和萧云铠。 两人自是吃了一惊。 差点丧命,扭伤了脚,最后却阴差阳错的拿到金矿的消息,叶九思摇头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当然是运气好。”顾念斩钉截铁地道,坚决不承认自己运气差这件事。 考虑到泥路湿滑难行,顾念的状况也确实不太好,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同意冯山的提议,去冯家村先住一晚。 反正过后天就是十五天的田假,他们回到长安也差不多正是田假开始,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 “我们这么多人,你家住得下么?” “住得下,家里寒酸,但是地方还是挺大的。”冯山连连点头,“只要各位小郎君别嫌弃就好。” 看到几人的马匹和那辆华贵的马车,冯山差点惊掉下巴。 他不傻,年深一出手就是一块小金锭,自然隐约猜得到对方非富即贵。但眼前这些漂亮的高头大马和光华绚丽的马车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眼前这几位,绝对是长安城里不得了的大人物。 冯山愈发觉得自己幸运,一路小心地招呼着,将人带回了村里。 冯山天擦亮就出门了,到天黑还没回来,家里人自然着急得不行,他阿姐便守在了村口,一见到冯山的身影,便开心地迎了上来,看得出来两人感情的确很好。 挨了冯雨一顿数落后,冯山便将后面的客人介绍给她。 冯家村地处长安到洛阳的大道旁,平常也免不了会有些过路的陌生人来投宿,昏暗的天色里见冯山带了几个生面孔回来,冯雨也没太在意。 等回到家里灯火亮了些,再仔细看那辆涂金饰玉的马车和几匹高头大马才吓了一跳,阿弟这是遇到了大贵人吧? 冯家的人不多,房子倒是不小,除了冯家兄妹和父母,还有他大嫂和一个三岁大的小侄子。 几人一问才知道,冯山还有三个哥哥,都进了军营,房子是用几兄弟寄回来的军饷慢慢盖起来的,只是除了大哥那间,里面都是空的,绝对的家徒四壁。 听说顾念和年深救了冯山的命,冯家人赶忙向顾念和年深道谢,又忙前忙后的张罗起了晚餐。 年深和叶九思等人索性把打来的猎物都给了冯家,算作是他们一行人的食宿费。 叶九思瞄着冯山那根树枝上满满当当地猎物扁了扁嘴唇,输了。 为了招待儿子的救命恩人,冯家把为喜宴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了不少,做了满满一大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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