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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又看了看太医,“发生何事?” 凌妤被他冷落到一边,还是侍卫上前将事说了一遍,最后说到李婵婵到时候,声音越来越小。 “李婵婵胆大包天,妾身心急也气不过,也便擅自惩罚,希望王妃不要怪罪。”凌妤开口接话。 季洋这才将视线又落到她身上,神情淡淡,“王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凌妤受不了他这个语气,鼓起勇气,“妾身有话想对王爷说。” “本王不想听你说,王妃请回吧。”季洋情绪不高,也没提李婵婵的事情。 “妾身要说。”凌妤走至床边,低头看着他,“妾身刚刚很担心王爷。” 季洋刚醒,面色看着也有些不好。 “王妃只要平安把世子生下来,有没有本王,王妃一样是太妃,无需多言,本王还有休息,王妃请出去。”季洋再次出言。 凌妤清亮莹润此时有些微红,就这样看着他,这一次非但没听,还倾过身子就抱住他。 侍卫丫鬟还在,众人都蒙了。 凌妤可是矜持优雅的王妃,是断断不会在这种场合做如此不雅之事。 徐嬷嬷那叫一个急,她又不敢说话,只能走出去。 凌妤抱上去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季洋身子僵了,对方顿了顿,“放开本王。” 语气没那么强硬了。 凌妤吸着气,又将他抱紧一点,“妾身这几日睡不着,每日在外等着,妾身知错了。” 季洋抬手,要去扯开她的手,凌妤这回是下定了决心,死死抱着,就是不松。 “王爷说过,天天会去陪妾身,不能食言,更不能与其他女子在一块。” “妾身不同意!” “王妃身子不便,不方便伺候。”季洋顿了一会,才出口这一句。 “妾身方便,妾身愿意伺候。”凌妤也不管什么矜持,起了身,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从手袖拿出玉佩,看着他的眼,“王爷说,这是两年前与王爷一同患难的女子所留,王爷怕是认错人了,这玉佩不是莫贵妃之物,是妾身的。” “该玉佩一共一对,妾身还有一个,外祖母说,等妾身遇到心仪之人……” 她企图从他眼底看出别样的情绪,可季洋没有什么情绪,低头看了她手中的两个玉佩,没有别的神情,“对我来说,是谁的不重要了。” 凌妤以为这会对她有利,季洋是因为这个才喜欢莫恬的啊,她全然怔住,泪水又落下来,颤抖着声,“王爷不是一直想找两年前的姑娘吗?那日在石庙,王爷被刺伤,身负重伤,就在小径下面的竹林,当时妾身与丫鬟走丢,见王爷……” 她很着急,哭着出声。 “是谁的,本王不是很想知道。”季洋打断她,不为所动。 凌妤受不了这个打击,身子瘫软,泣不成声,泪珠砸在被子上,小心翼翼去拉季洋的手。 泪眼斑斑,可怜得像只被人抛弃的兔子。 令她没想到的是,季洋虽态度冷漠,却没甩开她的手,凌妤心底更加难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妾身的错,妾身……” “哪错了?”季洋看着她。 “妾身不应擅自替王爷安排,不考虑王爷感受,都是妾身的错,妾身错了,王爷生气和厌恶妾身都是应该的。” “妾身并未利用王爷意思,只是害怕自己照顾不周,影响王爷休息,惹来王爷与太后不满,妾身是最不愿把王爷推到别人身边的人,王爷可以有很多女人伺候,可是妾身只有王爷一人。” 凌妤攥着季洋的衣角,泪水似掉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这些日子的委屈和害怕难过,悉数宣泄。 “你认为的妥善安排,本王就会满意了?”季洋放在一边的手握拳,按捺住内心浮动的情绪。 胸腔里的情感浓烈,他还真受不了她哭。 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败退。 “妾身只是不想王爷为后院之事烦恼,身为王妃,就应该为王爷分忧。”凌妤垂着头,继续拉着季洋。 她感受到他态度软化了。 “若是不想本王为后院之事烦恼,王妃就应该替本王清理后院,而不是一个劲给本王塞女人。”季洋这时候才表现情绪,咬着牙,有些恨铁不成钢。 凌妤倏然抬头,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 “若有下次,本王会认为王妃想要清净,必定还王妃一个清净之处,绝不打扰。”季洋加上一句。 凌妤情绪失控,倾过身子抱住他,眼泪肆无忌惮落下,哭出声,拼命摇头。 她不会这样做了。 永远不会把他推到别的女人身边,无论外人怎么看,只要不是季洋的意愿,她都不会。 “还哭。”季洋轻斥一声,还是伸手抱住她,哄得有些僵硬,“不许哭,本王不让你哭。” 凌妤被他抱着,安心待在他怀里,心才慢慢松下来,眼睛都疼了,抽着气,“妾身不哭了,以后也不会擅自替王爷做主,妾身都听王爷的。” 季洋神情闪躲,也开始别扭解释,“本王并未和她发生什么,只是在生王妃的气。” “是妾身的错。”凌妤说话嗓音有些哑。 “那就扯平,与上一次本王故意针对你扯平。”本王看着她,“玉佩呢?” 凌妤抬起手,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在她手心。 “还不给本王带上。”季洋看着她,语气傲娇,神情却有些不自然。 “王爷不是说不重要了吗?”凌妤小声问,带着不确定。 “本王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影响你送我玉佩了吗?不是说遇到心仪之人就赠与他?怎么?本王不是你心仪之人?”季洋脸色铁青,虽然还没发火,但一股冷气已经袭来。 这要是发火,肯定比上一次还要厉害。 “妾身是爱慕王爷的。”凌妤否认,连忙把玉佩帮他戴在腰上,因为着急,还戴不好。 好不容易戴好了,小心翼翼去看季洋,软着声,“若不是当时丢了,妾身也会送给王爷。” “那就好。”季洋满意了,看向她,勾了勾手指,“再过来一点。” 凌妤往前挪了两步,与他靠得很近。 “再过来一些。”季洋蹙眉。 她赶紧又凑近,此时两人已经紧挨在一起,她看着季洋近在咫尺的脸,心跳越发加快。 “过来本王亲一下。”季洋突然出口。 凌妤脸颊又泛红起来,他这不是暗示她主动吗? 哪有女子主动的? 这不是…… “不愿意?”季洋脸色又变了,风雨欲来。 凌妤紧珉着唇,轻轻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离开的时候耳尖都红了。 低着头,不敢看他。 “抬起头。” 凌妤僵硬般抬起自己的头,倏然被人压倒,她还怀着孩子,吓了一跳,却被人护着放下来。 季洋封住她的唇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略带惩罚性,凌妤性子又软,只有被欺负的份。 某人欺负完,看着身下的她还要恶狠狠警告,“下一次不许给本王乱安排,可明白?” 凌妤乖巧点头。 “还有,不许哭。”说到这的时候,他板着脸,“哭什么哭?哭得本王心乱。” 闻言,凌妤慢慢扯出一抹浅笑,纤细白皙的小手往上伸了伸,揪住他的衣领。 此时的她眉眼微弯,眸光纯净无比,唇瓣艳红,整个人更是柔若无骨。 又是躺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肌肤雪白细腻,身上都带着淡淡香气。 “不许这么对本王笑!”季洋痴了一瞬,回过神有些恼羞成怒。 凌妤笑得弧度更大了,莹白贝齿,继续揪着他的衣角,眸底还带着一丝爱意,倒映的都是他的身影。 季洋又俯身下来,这一回,凌妤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第392章 不受宠的王妃(23) 徐嬷嬷和夏荷等人在外头等着,见季洋将凌妤抱出来,主动退到一边当起透明人。 凌妤这回不挣扎着要下来了,也不觉得没脸见人,抱着季洋,还看向一边,轻声道,“你们去把里面的被子换了。” 季洋含笑,低头看着她,“这么介意?” “要全部换了。”凌妤强调。 听言,他反而嘴角越发上扬,心情很是不错。 “是,奴婢这就去。”夏荷捂着嘴笑,低着头,转身跟着侍卫进了书房。 季洋抱着她往前走。 凌妤圈着他的脖颈,微微昂头,“王爷,李婵婵暂时关在地牢,您怎么发落?” 他从醒来到现在,丝毫没开口问过这件事,好似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压根不值得他费心。 “处死。”季洋吐出一句,一副懒得想的姿态。 “如此严重?那是否要接着查?得给出一个交代。”凌妤温柔接话。 季洋就喜欢她不反驳顺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陷害本王就是死罪,还需什么交代?” “本王要她死,她就得死!” “合欢香不是寻常物,李婵婵又从何得来?背后是否有人给她出主意,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凌妤分析。 “那妤儿如何看?觉得要如何查?”季洋抱着她走进院落,往内室走。 “太医说,香炉内的香料并非合欢香,而从李婵婵身上搜出来的又是,所幸王爷的身子无异常,那是否还有别的药物?李婵婵也没有经过审讯……” “王爷。”凌妤说到一半停下来,季洋已经把她放在床上,正压着她。 没法说了。 “妤儿继续,本王听着呢。”季洋与她鼻尖相抵,温热的气息喷洒着她,“然后呢?本王应该怎么做?” 凌妤泛红着脸。 两人唇瓣都紧贴着了,她还怎么开口? “小姐。” 秋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她走进来。 凌妤以往是会快速推开季洋,总觉得让人看到关乎颜面,也很不自然,不过,现在倒是不了。 外面盛传她不得宠,她存了私心,偏让别人看看她到底有多得宠。 秋雨见到恰好看到两人甚是亲密的一幕,连忙低头退到一边,提醒道,“小姐,该喝安胎药了。” “嗯。”凌妤应了声,看向季洋,“妾身先喝药,已经温过一回了。” 季洋起身。 她坐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往秋雨那头走。 季洋属于自带威严的那种,实在是因为太过随性,也给人一种时刻会为所欲为的感觉。 朝中都没几个人敢公然与他作对,丫鬟看到他都不敢大口出气。 秋雨也一样。 季洋越走越近,她将头埋得很低,手上还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此时,她的心底却有别样的感觉。 她们很早之前就被凌夫人培养,在凌妤不方便行事的时候伺候季洋,而后又被张姨娘收买。 目标一直很明确,使出浑身解数,夺走凌妤的宠爱。 当她见到季洋的时候,更加沦陷下去。 “药给我。”季洋开口。 秋雨抬起头,嘴角带笑,轻轻将托盘举高,递过去,略带含羞看向季洋。 他略过她,上前端药。 倏然,秋雨脚窝像是被什么打到,一下剧痛难忍,她惊呼一声,往前一跌,松开了托盘。 一声巨响,陶瓷碗掉落,药汁溅了一地,就在季洋脚边。 “王爷。”凌妤快速走过来,“秋雨,怎么回事?” 季洋生气起来对方可有苦头吃。 “王爷饶命,小姐饶命。”秋雨也被吓傻了,跪在地上磕着头。 磕得也不响,她实在怕破相。 “这点事都干不好,要你何用?”季洋睨了她一眼,“王妃的安胎药你都敢打翻,不想活了?” “王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秋雨说着,求饶看向凌妤,“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您救救奴婢。” 她知道凌妤心软,尤其是对她们这些陪嫁丫鬟。 凌妤刚要说话,季洋黑沉着脸,眼底就明明白白写着:我不如一个丫鬟重要? 她默默将话咽回去,声音关切,“王爷可有受伤?” “本王受不受伤取决于你。”季洋丢出一句。 “……”凌妤转头看着地上的秋雨,“毛手毛脚的习惯还是没改,将这里收拾了,本妃就罚你去洗衣房待上一个月,好好磨一下性子。” “小姐……奴婢谢小姐。”秋雨最后改了口。 季洋在,她不敢乱说话,连忙跪着过去收拾碎片。 “徐嬷嬷,再去给王妃熬上一副药,上心些。”季洋神色缓和,冲着门外说。 “老奴这就去。”徐嬷嬷应,严厉的视线看了秋雨好几眼,连连摇头。 这丫头,心思不稳,去吃吃苦也好。 凌妤拉着季洋到床边,“天色也晚了,王爷就先上床休息可好?” 季洋点头。 她走得离他近,伸手帮他脱外衣。 秋雨低着头,被碎片划伤了手,紧紧咬着牙,余光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 她一个一等丫鬟,如今居然要去洗衣房,凌妤是不是故意整她? 还说会对她们好。 而且,伺候季洋洗漱更衣这事应该是她们做才是,凌妤却每次都自己动手。 上次还说要安排她们贴身丫鬟伺候,依照她看,怕是恨不得自己亲力亲为,生怕王爷不在意她。 若是不提拔她们这些陪嫁丫鬟,日后凌妤还不知道怎么失宠的呢。 凌妤已经替季洋脱好衣服,挂起来。 两人上了床,她窝在他怀里,“王爷明日还要早朝,今日也累着了,就先睡吧。” “嗯。”季洋抱着她,闭了眼。 凌妤也睡着了,徐嬷嬷熬好药才来叫她,她轻轻坐起身,慢慢将季洋环着她的手拿开。 才刚动,季洋就醒了。 “妾身去喝药,一会就好。”凌妤低头与他说。 他松了手,给她让了让,迷迷糊糊又闭了眼。 徐嬷嬷把药端给她,悄声道,“小姐这回是要与王爷一同早起吗?” 虽说看到两人关系好,她很高兴,可往后的日子,凌妤势必越来越辛苦,不说行房,就是忙些琐事也很累。 她希望凌妤能轻松些,好好养胎。 “能辛苦到哪里去?奶娘多虑了,王爷去早朝我再补眠就是。”凌妤端起药,含着笑说。 无非就是帮季洋穿穿衣服,梳梳头,她还不乐意让别的女人亲近。 “老奴多嘴了。”徐嬷嬷拿来蜜饯。 凌妤吃完,拿了小块蜜饯,缓冲了嘴里的苦味,然后又去漱口。 这才上床,才刚躺好就被季洋抱在怀里,徐嬷嬷门一关,这人还凑到她嘴边,“让本王尝尝妤儿现在是不是苦的。” 凌妤笑着昂头,声音软糯,“有吃了蜜饯,是甜的。” 季洋睁眼,漆黑深邃的眸底流露怀疑,“那本王试试。” 她笑着往他怀里躲。 第393章 不受宠的王妃(24) 次日。 放下心结的凌妤这一觉睡得很熟,自然醒来脸色都红润了好些,往侧边一看,已经无人。 那一头的被窝都冷了。 “奶娘。”凌妤赶紧起身,外头天色已经亮了,太阳高挂在空中。 “小姐醒啦?”徐嬷嬷笑眯眯走进来,“可是饿了?厨房已经备好早膳。” “王爷呢?”凌妤问。 “王爷去上早朝了,让下人不要吵醒小姐,等您醒来再用早膳。”徐嬷嬷应着她,脸上笑意更开。 王爷是个会疼人的,她家小姐有福了。 “那谁伺候王爷?”凌妤内疚,把手一伸,徐嬷嬷上前扶她。 “王爷自个就行,奴婢们都搭不上手。” “下回奶娘把我叫醒就行。”凌妤觉得自己偷了懒,季洋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她若不上心,谁来照顾他? “老奴记下了。”徐嬷嬷把衣服拿过来。 凌妤穿衣打扮好,走出内室,厨房送来早膳,一共十二道,摆了一桌。 水晶虾仁饺、糯米糕、红豆莲子…… 她身子纤瘦,还真吃不了多少,抬头看向徐嬷嬷,“撤下去一些吧,留下几道便好。” “小姐多吃些,您不吃,小世子也要吃呀。”徐嬷嬷催促着她,看着她的小身板也是一阵忧愁。 凌妤无奈。 可能不是小世子,她纠正了多少遍了,徐嬷嬷就是改不过来。 “小姐,季春求见。”夏荷快速跑进来。 “让他进来吧。”凌妤以为是季洋有什么事,也往门口走去,却见对方抱着一叠本子。 “卑职参见王妃。”季春半跪。 “请起,你这是……”凌妤一脸不解。 “王爷吩咐卑职将账本送过来,这是王府庄子的账目及府内大大小小的账目。”季春将厚厚的好几本本子放在桌上,拿出其中一本“这是王爷私人库房的清单,这是钥匙。” 他说着,将一个木盒放在上头,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把金色的钥匙。 凌妤望着那些本子,顿了顿开口,“劳烦季护卫了。” “王妃若无事,卑职就先告退。”季春弯腰拱手,退了下去。 季春走后,凌妤走过去,把钥匙拿了起来,放在手心,一股冰凉袭来。 “恭喜小姐。”徐嬷嬷比她还开心。 季洋愿意把王府的账目交到凌妤手上,那是认可她这个王妃,而他愿意把私人库房的要是交到她手上。 那说明什么? 大大说明凌妤在他心底位置的重要性啊! “将这些放回内室,保管好钥匙。”凌妤虽也诧异季洋会这么轻易托底,但想想,他的性子不就这样? 看似难相处,实则心大。 想着,她嘴角微微上翘,既然如此信任他,那么她就有义务帮他打理好这个王府。 “老奴这就去。”徐嬷嬷捧着账目,笑得满脸褶子。 用完早膳,凌妤便回了房。 上次给季洋缝制的衣物还未做好,她又拿出来,极为仔细开始绣。 季洋进来时便看到这幅场景。 她坐在窗前,如葱根般白皙娇嫩的指尖拿着根线,低着头,穿过又拉出。 外头微风吹进,她垂落的几缕发丝被吹起,从侧面看,鼻梁秀挺,唇瓣嫣红。 季洋喉结耸动两下,又觉得口干舌燥。 似感觉到注视,凌妤侧了头,瞧见了他看着门前,唇畔带笑站起来,盈盈笑道,“王爷回来了?” “在做什么?”季洋抬腿走过去。 “妾身前些日子帮王爷做了件衣裳,也不知王爷会不会喜欢。”凌妤手里揪着那件衣服。 “妤儿所做,本王自然会喜欢。”季洋毫不犹豫回答。 凌妤觉得心口酥麻,含羞垂了垂眸,“那王爷穿上试试?如果不合适的地方,妾身再改改。” 她拿着衣服走过去,替他套上。 外衣前面是她用金线绣出来的蟒,张开的爪子是四角,眼神往前,栩栩如生。 “还有什么是妤儿不会的?”季洋低着头,看着正在帮他系衣服的她。 “王爷会的妤儿不会。”凌妤低声回。 季洋喜好骑马射箭,玩弄刀剑,这些,都是她不会的。 相反,女子需要学的琴棋书画女红,看账目,她打小就开始学了。 “本王能教你。”季洋说完,又拧了拧眉头,摇着头,“眼下你身子不便,待生下胎儿,本王能教你。” “好。”凌妤笑,不愿扫了他兴致,应了又道,“王爷可别忘了。” “本王自然不会忘。”受到质疑,季洋脸色认真无比。 “那……” “王爷。” 凌妤还未说话,季春的声音便在外头传来,带着着急严肃。 “进来。” 季春走进,朝着季洋便开口,“王爷,昨日送去地牢中的李婵婵在方才暴毙了。” 闻言,凌妤手僵了僵,眼底染上不可置信。 她手上还未染过人命,当时也是气急,不过是三十大板,怎么就暴毙了? 虽看不惯李婵婵,她也从未想要将她杖打致死。 “死了?”季洋倒没她反应这么大,“打了几十大板就死了?昨晚不是好好了?” “狱卒发现之时,已经没了气。”季春也纳闷。 “是不是妾身……” 凌妤没说完,季洋抬手制止,阴寒着脸,“查!给本王好好查!看谁如此胆大,在本王的地盘上公然挑衅。” “王爷的意思……”季春眯了眯眼,也沉了脸,“有人故意杀人灭口?” “本王还未审讯,李婵婵就莫名其妙死了,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 “卑职这就去。”季春急匆匆又离去。 凌妤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 李婵婵死了。 还是被人谋害致死? “本王昨日就应当听王妃的话,派人守住这李婵婵,揪出幕后黑手。”季洋看着她,“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凌妤望着他,低着声,“妾身没想到这么严重。” 她以为对方的目的也就是争取季洋的宠爱,幕后之人可能就是出出主意。 公然在监狱杀人灭口,身处后院的她没接触过这些事。 “那对方的目的就不仅仅是表面看到的。”季洋牵着她的手往桌边走,“王妃如今怀有身孕,万事也要多多小心。” 凌妤心下一咯噔,倏然瞪大眼,手附上自己的小腹。 她的孩子,也有人要害吗? “我会护着你,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季洋双手附上她的脸颊,这般说。 凌妤点点头,“妾身明白。” 季洋还有很多事要忙,心系朝政,她应当照顾自己,不让他担忧。 随着深入调查,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李婵婵还身处狱中,谁给她下药? 这个人很快就被揪出来,是一名小狱卒,还是新来的。 季春刚要开始审讯,对方突然倒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紧接着,眼球突出,嘴唇发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俨然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服用的是剧毒,几乎是无药可解,服用之人必死无疑。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显王府人心惶惶,凌妤也着急得几夜都没睡好,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季洋和她的孩子。 究竟是谁,如此猖狂。 目的为何? 夜里,凌妤悄悄又翻了个身,季洋将她揽入怀,“还没睡?又在瞎想什么?” “妾身白日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可是吵到王爷了?”凌妤压低声音。 “没有。”季洋否认,“睡吧,晚睡对胎儿也不好,近段时日府中谣言众多,妤儿也不必听信,本王自然会处理。” “王爷可是查到什么?”凌妤起了精神。 “狐狸总会露出马脚的,不急。”季洋说着,勾了勾唇角,眼底带着不屑,“我们就等着看,看看这是一只白狐狸还是黑狐狸,公的呢,还是母的。” 凌妤:“……” 她家王爷越发傲娇了。 “王爷打算如何做?”凌妤看着他,“妾身能帮王爷什么?” “你啊。”季洋视线落在她脸上,没一会又凑到她耳边,凌妤脸色越发通红,满脸纠结挣扎。 最后还不是要顺着她的王爷。 那日之后,季洋下了命令,惩治了一些散播谣言引起恐慌之人,府中的人心倒是稳了一些,凌妤见无事发生,慢慢松了一口气,但一颗心也是时刻悬着,不敢松懈。 第394章 不受宠的王妃(25) 徐州事件后,季亦尘大力严查。 牵扯入内的一共十余人全部查出,多半人与季耀都有密切联系,虽最后没把他供出来,但也很让人难以寻味了。 该关入大牢关入大牢,改革职查办就革职查办,严重些的被抄家。 至于季耀,也被暂停了职务,收回职权。 * 后宫花园。 “阿耀,当初我们都说好的,等你从徐州回来,就会有一个交代,如今这样子,我无法和我父亲交代。” 莫恬看着前面之人,情绪难以淡然,“我口口声声向我父亲保证过,如今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办?” 季耀脸色未变,好似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再等等,不急于一时。” “如何能等?”莫恬摸着肚子,“孩子马上要诞生,若是皇上怀疑,一切都要完。” 她肯留下这个孩子,一再说服她的父亲,也是赌季耀很快能成功。 不是皇帝的孩子,她哪里敢生下来?若被发现,到时候是要被诛九族。 “那就不要生下来。”季耀看着她,难得开口解释,“皇上收回官职,少了银两,招兵买马就得搁浅,现在如果操之过急,势必适得其反。” “本就是极其冒风险的事,需要再等等。” “不,我要生下来。”莫恬眼底闪烁着泪花,“我要生下来,阿耀,你快想办法啊……” 再过几个月她就能生下来了。 怎么舍得? 季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微启薄唇,话语没有温度,“没有办法,你必须这样做,我可以向你保证,若是我登上帝位,皇后之位一定是你的。” 莫恬脑子乱得很,摇着头看向季耀,对上对方那个冷淡的眼神后,决心慢慢也就降下来了。 “孩子以后会有,机会只有一次。”季耀再次开口。 莫恬默了声,摸着自己的孩子,眼底挣扎,“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你要救救我们的孩子。” “莫恬……”季耀刚要继续说话,假山后传来声音,他止住声,莫恬也快速收敛神情。 “母后今日送你的是什么?” “是州城进贡的小玩意。” “嗯?” “妾身回家给王爷看,可有意思了。” …… 两人一拐弯,季洋正牵着凌妤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嘴角往上扬起。 瞧见面前之人,季洋挑眉,“莫贵妃,二皇兄。” “三弟。”季耀也叫了他一声,目光落在凌妤身上,多看了两眼。 “绪王爷。”凌妤出言。 季耀点头,看着两人紧牵着的手,“三弟和弟妹如今倒是腻歪。” 他如今都没明白,如何两人的感情一下变了味。 凌妤居然还怀孕了,他想起来就怒火翻涌,季洋还真会坏他好事。 闻言,凌妤垂了垂眸,有些害羞。 季洋笑着应,半开玩笑,“皇兄倒是不了解这是什么感觉,若是想体验,那就快快娶个皇嫂,也好体验一回让人挂在心上,自己心上也住人的感觉。” “王爷。”凌妤都被他说脸红,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我不说了。”季洋眼尾上翘,还真住了口。 季耀放在身后的手紧握,手背青筋暴起,脸上并无表情,“看来三弟这回也是落了个情字。” “此言差矣,是本王与妤儿两情相悦且心甘情愿。”季洋反驳他。 季耀扯了扯嘴角,看似赞同,只有站在他背后的莫恬看得出来他情绪的失控,以及眼底流露出来的感情。 她看看季耀,又看看凌妤,拼命遏制自己,身子还是止不住发抖。 眼中之人的变化,没人比她更清楚。 “显王妃如今也怀有身孕,本宫上次还未当面道喜。”莫恬看向凌妤,声调微微提高。 她想提醒季耀,凌妤怀的是季洋的孩子,她怀的才是他的亲生骨肉,希望季耀别弄错了。 “谢谢。”凌妤含笑。 “女人怀孕甚是辛苦,显王爷可要好好照顾王妃,可不能出差错。”莫恬继续说,还挤出一抹笑。 以前她不想季洋与凌妤关系亲近,现在她倒是想两人恩爱,绝了季耀的心思。 “那是自然。”季洋回。 莫恬抿唇,她注意到凌妤的神色,在看向她的时候,对方坦然大方,脸上娇羞又甜蜜,不似以往,躲着她的视线,带着一股不自信。 季洋还牵着她的手,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男人的喜欢还真是底气。 “本王与王妃还要回相府,就先行一步。”季洋看着两人,牵着凌妤又往前前。 两人走远,低低的说话声还在传来,时不时还能听到笑声。 季耀望着两人的背影,准确一点说,只是望着那一抹黄白的纤瘦背影。 “阿耀,凌妤是季洋的王妃!”莫恬眼眸里还泛着复杂嫉妒的火光,根本按捺不住。 被发现,季耀也没否认,话语轻飘,“那有如何?你也是皇上的贵妃。” 只要他喜欢,是谁的女人重要吗? “阿耀!”莫恬脸色都有点扭曲了。 “莫恬。”季耀叫了她名字,“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办到,皇后的位置是留给你的。” “孩子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了。 莫恬站在原地,嘴唇颤抖几下,叫不出他的名字,生生憋着委屈。 她咬着牙,心底打定主意。 这个孩子她还真要留下来不可! 再过段时日,等她父亲凯旋归来,一定会有办法的,季耀也能朝日登上皇位。 她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可,事情并不像她预料的那般顺利。 莫韩带了五万大军,与匈奴两万大军对打,却因严重失误而导致军中战士损失惨重。 皇上大怒,莫韩请求戴罪立功。 而后,获得准许。 莫家上上下下提心吊胆,莫老夫人则是日日求佛,祈祷莫韩能扭转局面。 莫恬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也跟着往下沉。 晚间,显王府。 季洋正坐在书桌上,面前是放大的一张地形图,插着不同的颜色的旗子。 他双手撑着两侧,眯了眯眼,看得入神。 椅子很大,凌妤就坐在他身边,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眼底染上一层水雾。 “困了?”季洋没转头,将旗子换了个地方,询问出言。 “妾身不困。”凌妤怕打扰到他,又不补充道,“妾身还没喝药,要等奶娘熬制好端过来,还要等一会。” “怎么又喝药了?”他看向她,蹙了蹙眉。 “太医说妾身身子还是要补补,调理调理。”凌妤笑,往他身边凑了凑,“这回的药不苦,不过是有点麻辣麻辣的。” “那是什么?”季洋把她往身上抱,圈着她的腰。 “太医说,加了好几种药材,妾身还特意问了问……”凌妤躲在他怀里,掰着手指在回忆。 此时。 后院厨房。 夏荷边打瞌睡边拿着扇子扇风,她的面前熬着药。 门被推开,秋雨走了进来,说着要去拿她的扇子,“我来吧,你回去歇着。” “不用,这药我要看着。”夏荷不肯撒手。 凌妤的药,她不敢含糊。 “这一次我肯定能看好,绝对不给你惹麻烦。”秋雨保证,又低声道,“我才从洗衣房回来,也是想好好表现,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求求你了。” “小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好好磨磨性子,不然会吃亏。”夏荷语气也软了。 秋雨再怎么也是和她们一起过来的,在相府也一起那么长时间。 感情总有点。 “我知道,这一次不是也想着让小姐对我改观吗?好夏荷,你就去歇着吧,我一会守夜,顺便端过去。” “去吧去吧,我会念着你的好。” …… 秋雨这么一磨,夏荷也心软,也就应下,走前还嘱咐了好几下。 夏荷关门走远。 砂罐里的药还在沸腾,秋雨手上捏着一包药,她盯着不断往外渗的药汁,神情变幻。 她伸手掀开盖子,又死死攥着手,指尖都扣进手心里去。 张姨娘给她的药已经用了一次,被季洋打翻,那是慢性毒药,吃了能让胎儿自然流掉。 还有一包就是能让凌妤不孕的药,那包药已经没了作用,而这个药…… 她深吸了一口气,快速把药倒了进去,拿过一边的勺子搅拌,然后把盖子合上。 还未松一口气,脖子上传来一阵凉意。 秋雨身子猛地一僵,脸上倏然惨白,毫无血色,神情也呆滞,低头看着脖子上的剑。 “季,季护卫……” “起来,王爷要见你。”季春冷着声。 秋雨面如死灰,哆嗦着跪下来,“我,我是被逼的,王爷明鉴,王爷明鉴啊。” “有什么话,见到王爷了再说。”季春的剑继续指着她,又逼近了一点,仿佛只要再用些力,就能插进她的脖子,“起来!” 秋雨见到季洋的时候,浑身冰冷,对方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薄凉的声线传来,“下的是何药?” “小剂量的……滑……胎药。”秋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断求饶,还要往季洋那头爬,“奴婢是受人威胁,不得不这样做的啊王爷,不然会性命不保,王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次药若是分量足,一次也使胎儿不保,但若是一点点下,则会先微量出血,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胎儿死去。 造成自然滑胎的现象。 “还好意思提王妃。”季春冷哼,剑抵着她的脖子,“给我老实点,刀剑可不长眼。” 秋雨哆哆嗦嗦不敢动。 “既然是受人指使,那就情有可原。”季洋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 闻言,她燃起一线希望。 “本是死罪,既然想活,那就按我说的做。” “奴婢一定听王爷的,王爷怎么说奴婢怎么做,都听王爷的。”秋雨毫不犹豫出口。 “你手中所剩的药,我要你一次性,丝毫不剩……”季洋看着她,缓缓出言,眼神更是冷厉。 秋雨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唰一下又白了,“王爷……” “我不是同你商量,若是不愿……”季洋宛如看死物一般,“季春,处理得干净一点!” * 月中旬。 季耀大婚,迎娶了贝定候的嫡女为妻,十里红妆,场面十分壮观。 同天,怀孕只有七个多月的莫贵妃突然要临盆,直接难产,九死一生产下一名男婴。 只有莫恬知道,早产不是意外。 她满脸大汗,嘴唇苍白,看着跪在地上的秋雨,眼底露出杀意,虚弱开口,“若本宫告诉皇上,你绝对你会怎么样?说,你是谁的丫鬟!” 季亦尘此时不在宫中,恰逢先皇忌日,他与太后去了皇陵,明日才能回来。 “奴婢是显王妃的丫鬟,伺候王爷。”秋雨说着一副慌张的神情,“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不过是随王妃入宫,迷了路,所以……” “大胆,现在还敢说谎。”采莲上前就狠狠扇了一巴掌,莫恬一个眼神看过去,她就把刑具搬上来,“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奴婢是伺候显王爷的,奴婢冤枉。”秋雨不断在说,被针扎了好几下,瘫在地上,“奴婢,奴婢……” 她不断说着,撑不下去的时候眼底一闪,伸手掏出自己身上的药丸。 采莲手疾眼快,直接抢过来,“娘娘,是毒药,她要寻死。” 莫恬眯了眯眼,直接排除了季洋。 在她看来,凌妤唯唯诺诺,没那个胆子,至于季洋,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性,丫鬟又偏偏说是季洋。 不对。 有猫腻。 莫恬心虚,疑心更重,脑海里出现一个人,心当下就沉了沉,看向秋雨,“若是再不说实话,本宫就等皇上回来,到时候,让你求死都不能!” “奴婢既然被抓住,生死由娘娘决定,但,奴婢希望娘娘不要告诉皇上。”秋雨挺直腰板,看向床上的她,一字一顿道,“至于奴婢幕后的主子是谁,娘娘应该猜到了。” “本宫要见他!”莫恬十分激动,吼了一声。 “今日不是普通日子,娘娘还是不要……” “滚!给本宫滚!”莫恬大口喘气,身下又在不断流血。 秋雨撑着身子,说完起身,“奴婢告退。” 她没走多远,宫内乱成一团。 “贵妃娘娘。” “来人啊。” “来人啊,快去请太医。” 第395章 不受宠的王妃(26) 大抵莫恬身上有太多怨气,阎王爷都不收,再一次大出血后,还是保住了性命。 宫内都是血腥味,她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吊着,眼窝都凹进去,面色紫青,难看至极。 便生这时候,她还睁着眼,看着上方的床帐,双目无神,若不是还喘着气,都把进来的宫女吓得腿软。 “娘娘,采莲姑姑回来了。”宫女咽了咽口水,朝她说。 莫恬慢慢转动头,盯着宫女没说话,就跟索命鬼差不多,宫女直接被吓得腿软,颤抖着跪下来,哆嗦着。 “娘娘。”采莲走了进来,让宫女出去。 莫恬视线落在她身上,也没说话。 “奴婢去查了,秋雨在显王府表现并不异常,自从上次弄倒王妃药物就被发配去别院,只是绪王那边……奴婢查到了一点别的消息,月初,张恒曾去找过一个赤脚医生,张恒是张横的一个手下,而张横……就是绪王的手下,在前些日子,有人看到张横曾见过秋雨。” “张横与秋雨老家在同一处,而且,两人好像还有点联系。” 采莲说完,顿了顿,“娘娘,秋雨……再出宫不久突然暴毙,死状与李婵婵相似。” 莫恬收回视线,慢慢就笑起来,笑出了声,声音虚得显沧桑,“好……好啊。” “好。” 算着时辰下药,完成任务后死亡,季耀这招棋都给她下好了。 她笑声渗人,采莲只觉得一阵凉气袭来,忍不住开口,“娘娘……” 莫恬望着宫女离去的方向,“死。’ 她不允许任何人嘲笑,决不允许! 采莲硬着头皮,“是。” 寝宫再次恢复平静,莫恬嘴角还是含着笑意,看起来惊悚无比,“季耀啊季耀,我掏心掏肺对你,而你,不仅处心积虑只想要凌妤,还要害我的孩子。” “这笔仇,我一定会报!” 她第一个原本还觉得秋雨在胡言乱语,一个显王府的人,季耀如何也不会利用到她,而张横这个人的出现,将一切联系起来。 不得不信。 * 季耀迎娶贝定候嫡女,再次获得助力,在他的计划里,凌妤自然流产,莫恬再借助力,待他登上皇位,一个皇后,两个贵妃。 其实,皇后之位他还是想给凌妤,不过,这样难免生事端。 给谁皇后之位也不重要,他还可以决定谁宠冠后宫,太子立谁还不是他说的算? 可惜,一切发生得那么猝不及防。 凌妤那一头,没什么消息,按照时间估算,药已经下完,丫鬟也解决,应该出事才是。 非但没有,出事的还变成了莫恬。 如此月份小的孩子,居然生了下来,还存活了。 季耀并未半点高兴,在王府大发了一回脾气,连刚进门的王妃都跟着遭殃,后又为讨王妃高兴处置了几个侍妾。 他还没意识到,糟糕的不仅于此。 大皇子福大命大,皇上怜惜,赐名季锡,皇贵妃更是九死一生,加封皇贵妃。 同时,莫韩独自带兵对战匈奴,连胜三场,收复边疆四城,士气大增。 莫家这段时日可谓是门庭若市,,在众人看来,莫恬登上后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待季锡满月,宫中大办,皇上更是大赦天下。 季洋与凌妤到之时,太后正抱着季锡,笑得合不拢嘴,旁边坐着莫恬。 凌妤第一眼看到,还有些不敢认她,此时的莫恬骨瘦如柴,太过纤瘦了,说话听似温声细语,实则有气没力。 一看就是体虚,受了不少苦。 “妤儿可算长了些肉,过来哀家瞧瞧。”太后看着她,笑意更浓一些。 凌妤垂着眸,有些不好意思,她也觉得自己胖了。 “太医最近如何说?”太后将季锡递给莫恬,拉着凌妤的手,“胎儿可还好?” “太医说并无异常,过几月再吃一些调理的药便好。”说起孩子,凌妤嘴角泛起淡笑。 如今她已经显怀,小腹微凸,胎儿虽不能动,但她每日闲余之时便会与它说上两句。 “那就好。”太后让她坐下。 季耀在一边听,眉头紧拧,怎么会无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又望向莫恬和她怀中的胎儿,一个想法从心底升起,很快又被他否决。 怎么可能? 全然无联系,应是他想多。 “二皇兄在想些什么?神色如此疑惑纠结。”季洋突然出口,目光停留在季耀脸上,又挑了挑眉眼。 “并无什么,三弟看错了。”季耀收敛表情,视线停转向别处。 “大皇子长得与贵妃倒是像得多,看样子日后越是个俊男子。”季洋又笑着来这一句。 莫恬心下一紧,抱孩子的力气大了些,季锡扯着嗓子就开始哭。 “哟,还有脾气呢?还得说你与皇兄相像对吗?”季洋又开口一句,像是随口道,“皇兄可不是这样的脾气,如此沉不住气?你这是随了谁?” “你这性子。”季亦尘摇摇头,“也就你的王妃制得住你。” “皇上说笑了,王爷也并非有心。”凌妤惶恐,哪敢默认? 她又不是母老虎毒妇人,为何要牵制住季洋? 太后笑,“行了,你们兄弟俩都不是省油的灯,都出去吧,让哀家耳根子清静清静。” “母后,那妤儿就先在这,你可要好好帮孩儿看着。”季洋临走前还要特意叮嘱。 太后抿唇,颇为无奈。 凌妤脸颊微红,没敢抬头。 王爷又开始说胡话了。 午时,后宫。 季耀与莫恬对立而站,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俨然有些薄怒,还在压制着。 “为何不肯见本王?”季耀看着对面之人。 以往都是莫恬请求见他,这还是他为数不多主动来找,莫恬居然不肯来,还要再三要求。 “今日是大皇子满月,宫中宾客众多,人多眼杂,不便见面。”莫恬话语淡淡。 “注意你和本王说话的态度,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在本王预料之中。”季耀冷哼一声,有些被气恼。 “王爷说笑了,此乃大皇子,与王爷何干?”莫恬轻飘飘的视线望向他。 一双视线里,带着审视探究。 季耀还真被问住。 从内心,他很抗拒这个孩子,月份不足,哭声都无力,养不养得活还是另说。 他沉默。 莫恬冷笑,“王爷还真糊涂了,日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别再说。” 季耀还真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哪怕生下来,他也不承认。 一切都是她奢望。 “既然答应你的,本王就一定会做到,如今你的父亲已重新掌握二十万兵权,本王想让你搭建机会,待本王登基,这个孩子……” 季耀顿了顿,有些犹豫。 若是直接许太子之位,怕是会让莫恬心动一些,可,这个孩子…… 未等他想好,莫恬已经开口打断,“王爷已经娶了贝定候嫡女,相比也得到了更大的助力,本宫就不奉陪了。” “你……”季耀看她急于撇开关系,沉下脸,“你现在与本王是在同一条船上,本王若是不好,你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既然生了他的孩子,他以为就绑定了莫恬。 她必须全力支持他才是。 “本宫已经无法说服父亲,王爷靠不上本宫了,若是王爷起兵失败,本宫也认命,若是成功,本宫也无所求。”莫恬说完,转身离去。 季耀凝眉,心底升起一团火,莫恬什么意思? 他怕是想不明白。 可季洋知道。 听着季春汇报的内容,他嘴角勾起,继续写着他的字,漫不经心道,“都是狠人。” “莫皇贵妃动用了自己最后一步棋,那个丫鬟已经潜入绪王府,药会下在每日汤中,该药神奇,只对男子有作用,只需连续服用三日,便会再无生育能力。”季春也很诧异,“王爷,莫皇贵妃这是为何?她日后要是跟了绪王,那不也……” “这你就不懂了。”季洋放下毛笔,一字一顿道,“季耀即便知道,那她的孩子也只会是他唯一的儿子,造反失败,季耀绝对不会把她供出来,若是成功,那就是未来唯一的储君,必定会被善待。” “要是成功,那她不是也……”季春话没说完,意思明显。 去母留子也很正常。 “她在赌,赌季耀绝对会失败。”季洋出了门,“走,去皇宫。” 季春也赶忙跟上去。 * 又过一月。 季耀还未找到时机说服莫恬,却被接二连三抓到把柄,这些年,为了筹集银两,官商勾结,卖官的事情他都没少做。 刚刚恢复官职,又被逮住,每次都有人冒死顶着,但他也得脱层皮,罚俸禄贬官职,权利一降再降,左右都被牵制。 地下的庄子也有人闹事,诸事不顺。 而且,成亲已有两月,王妃肚子为何不争气? 时日久了,太后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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