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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凄然一笑,“他们是团结,但你不在他们的小团队里啊!林宝昆,你醒一醒吧!” 林宝昆又一巴掌落下,“小狗日的,叫爸爸!老子的名字是你随便乱叫的?” “二哥,过来,给小狗日的绑起来,我今天必须好好治一治这个狗东西!” 二叔笑了,接过奶奶递来的麻绳,两个大老爷们把我捆的严严实实。 二叔还夸林宝昆,“三弟,孩子不懂事,就得治!你看我儿子,我让他往东,他哪儿敢往西?当年我让他考机电,现在出来了,子承父业多好?再看看你儿子,非要考什么研究生,都快30的人了,连个媳妇都娶不到。” 奶奶也跟在后面给林宝昆洗脑:“是啊,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孙子不懂事,你这个当父亲的有很大责任,正好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把他好好教育一顿,再不听话,就给他关进林家祖祠,三天饿他个九顿,就老实了!” 我虽善良,但脾气也倔。 林宝昆拿着晾衣架,疯狂抽我,我愣是忍着剧痛,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 林宝昆每打我一次,他在我心中的分量就减轻一分。 我突然有点想妈妈了。 以前妈妈总说,她都是为了我好,才和林家闹矛盾,还说我爸就是个妈宝男,让我不要和林家有什么牵扯。 读研究生的钱,都是我妈赞助的。 而我爸,把家里的钱都贡献给了林家,准确来说,钱最后都流入二叔的口袋里。 林宝昆打累了,二叔接过衣架,撸起袖子准备接着打我,“三弟,我帮你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肖子孙……” 他话都没说完,我突然往前附身,一脑袋砸在他鼻梁上。 二叔的鼻子,瞬间冒出血,整张脸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憋得通红,像个猴子屁股一样。 “妈的敢打二叔?!老子弄死你!” 二叔失去理智了,一脚踹下来。 突然,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老娘看谁敢!” 4. 是我妈来了!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这些人我认识,是我几个舅舅。 我顿时眼眶就红了,这些天所受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于艳红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现在知道我是你妈了?早干嘛去了?” 我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讥讽的话,眼底却满是心疼和关切。 “快三十岁的男人了,还被人欺负!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林宝昆很意外,眼底有了喜色:“老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于艳红回娘家的这段时间,林宝昆一个人居家的日子过得很差劲,他不会做饭,每天只能吃外卖,衣服也要靠自己洗,就连屋子里,也是乱七八糟,异味难闻。 奶奶抬着下巴瞄了我妈一眼,“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既然你已经知错,选择回我这个婆家,刚好眼下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让你儿子别再闹了……” “老妖婆,你快给我闭嘴吧!” 奶奶没说完,于艳红就一句话把她噎了回去。奶奶一怒,看向三儿子,“林宝昆!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目无尊长!还不如你儿子!” 我爸再次站出来打圆场装好人:“都是一家人……” 我妈嗤笑一声,直接掀了桌子,“一家人专坑一家人是吧?” 桌上的食物和酒水混着破碎的碗碎散落一地。 奶奶更是怒火中烧:“怎么?你要造反是吗?老大老二老三,给我把她捆起来!我今天必须好好治一治这个儿媳妇!免得传出去让别人笑话咱林家!” 于艳丽选了一张椅子坐下,大腿翘二腿,脚跟挂着高跟鞋晃悠,双手抱胸高抬下巴讽刺她:“偏心老太婆还好意思跟老娘讲孝道?要脸面?这玩意儿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 啪! 她直接甩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林宝昆,老娘要跟你这个妈宝男离婚!” “儿子,你跟我还是跟他?” 我想都没想,“当然是跟妈妈!” 林宝昆傻眼了:“你不是来找我复合?而是离婚的?为什么?” 因为你无药可救呗,还能为什么,我想着。 …… 林宝昆最终没有同意离婚,大叔二叔本想控制我妈,但我妈也带了哥哥过来镇场子,两家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而我最关心的法人问题,也没有得到合理的解决。 不过,法人的身份也是有一部分好处的,就比如我能查到公司账户明细。 这一查,我发现事情闹大了。 出了负债的80万,二叔还以“投资”的理由,在村里集资50万,用的是我的名义。 经过我一番打听,二叔以我的名义借钱时,跟那些借款人保证了,说我年薪70万,一年之内保证能连本带息的还上。 可把我气坏了。 我立马把林宝昆拉着,带他去见那些借款人,让他知道知道二叔的真实面目。 林宝昆得知真相以后,还是不肯相信二叔会害我,“不可能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二叔是我亲哥,你是我儿子,他怎么可能这么坑你?” “林宝昆!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名字,再也不对他抱有期望。 “既然你这个当父亲的不帮儿子,那儿子我自己处理!”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走。 5. 不知道我爸跟二叔说了什么,当天他就提着果篮上门,握着我的手不停地哽咽:“侄儿啊,公司目前周转不开,你再给二叔一点时间,等年底挣钱有了分红,二叔分你双倍!” 就连二姨也在家族群里发我儿时照片,“看看谁把你带大的?做人得讲良心,你爸就比你懂事。” “现在年轻人家族观念不强,这不是好事,林天,团结才是力量,那些有钱的名人,不都是家族捧出来的?有哪个是单打独斗的呀?你应该庆幸生在团结的林家!” 二叔见情况差不多了,拉着我给我写了一份保证书:“侄儿,你放心,等年底了,公司亏损80万是正常的,年底款一收回来,钱翻倍挣!你是咱公司的法人,二叔怎么可能亏待你?我说了,双倍分红,绝对不会少你一分钱!” 经过林家家宴这么一闹,二叔明显收敛了不少,说话也客客气气,完全没有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态度。 我爸凑过来安慰我:“儿子我就说吧,你二叔怎么可能害你?当年要不是二叔给你爸一口吃的,爸爸早就饿死了,哪儿还有现在的你啊!” 两个人在我面前唱苦情戏,如果我真答应了,那我妈之前做的努力,可不就白费了? 虽然我和林宝昆一样善良,可与他不同的是,我同一个坑,不会踩两次。 “二叔,分红我就不要了,但是你得给我写一个保证书,无论盈亏,都跟我没有关系,并且三个月后,必须进行法人变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二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爽快的同意了,“行唉!这都是小问题!” …… 事后,我心还是一直悬着。 于是我利用法人身份,再次深夜查账。 发现公司账户,被堂弟又转走了20万。 之前转走了50,现在又转走20,已经有70万了! 堂弟转走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开始留意堂弟,发现他居然谈了个女朋友,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几番打听,我吃惊地得出一个结论——堂弟拿50万付了城里房子的首付,20万拿去置办三金首饰以及彩礼。 他们根本就没有把集资来的钱用于投资建设,而是中饱私囊! 我稍稍一想,就明白前因后果,瞬间冷汗就冒出来了。 二叔打着我的研究生高收入的名义,在村里集资,然后给自己儿子置办婚事,年底要是公司没挣钱,那我这个公司法人,就得还债! 否则就会上失信名单,顺便丢掉工作,一辈子也就毁了! 想到这里,我既惊又怒。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我找上门质问二叔,问他是何居心。 二叔正在打麻将,牌桌上,全都是崭新的百元红钞。 他叼着一百块一包的香烟,带着金表大金链,十分豪气的把两千块现金输给了另一个赌徒后,他这才不慌不忙的对我敷衍解释: “公司挣钱了啊!是你不要分红,如果你愿意,二叔可以跟你分红,双倍!不过法人不能变更了哦。想挣钱,总得承担一点风险嘛。” 他把我当成三岁小儿在骗啊! 就这一会儿,他已经输了一万多出去。 他输得每一笔钱,年底都需要我来买单。 我被彻底气疯了,冲过去一把将麻将桌掀了,“打打打,打你妈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爸出事了! 6. 林宝昆突然胃出血住院! 由于他长期吃没有营养的外卖,加上小时候经常饥饿就患有胃病,现在的情况十分特殊,光手术费,就高达15万。 可我刚参加工作还没到一个月,哪儿能拿的出那么多钱? 一筹莫展的时候,堂弟吊儿郎当的进了病房。 并递给我一纸变更协议:“年底变更协议,你签字,你爸的医疗费我包了。” 凑巧林宝昆这时候苏醒,他吃惊地目光看向我堂弟:“你都挪用80万娶媳妇了,连十五万都不肯拿出来?” 堂弟冷笑一声,“三叔,你又不是我爸,我凭什么免费给你治病啊?你以为你是谁?” 林宝昆气的额头暴筋,“说什么混账话?把你爹叫过来!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玩意儿?” 林宝昆不理解,为什么他让自己儿子向着林家,什么资源都紧着林家,甚至他不惜帮着二哥,偷了儿子的证件,办理了委托,以儿子的名义开了公司。 他知道做这些,儿子一定会有情绪,甚至闹矛盾。 可他觉得,林家人,就应该团结一致,谁混得好,那就多照顾照顾家族亲戚,这是应该的。 可他今天才认识到,二哥的儿子,比他想象中还要自私。 区区15万,还是他儿子林天的名义借来的钱,换句话说,用自己儿子的钱,给自己治病都不行!还要签不平等协议。 他心系林家,不代表他是傻子。 堂弟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了好久,才开口反问林宝昆,“我的好三叔,你是不是当好人给自己脑子当傻了?你儿子无私奉献,就得要求我无私奉献?你这不是搞笑吗?” 凑巧二叔这时候也带着廉价水果走进病房。 他厉声呵斥儿子:“你少说两句!” 转过身笑眯眯的对我爸说:“三弟你放心,手术费的事情包在哥身上!” 林宝昆愤怒的情绪瞬间缓解了不少,可二叔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他血压飙高了。 “不过嘛,这个协议还是要签一下的,我得保证公司稳定才行,三个月以后变更法人,对公司影响很大的,办手续也蛮烦的,等年底,结款的时候顺道一起办了。” 二叔和他儿子,两个人说的都是一个意思,不同的是,一个态度好一点,一个态度差一点罢了。 林宝昆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被亲哥哥坑了。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二叔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乐呵呵带着儿子走了。 我刚要说话,林宝昆又阻止了我,“给你奶打个电话,我问问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奶奶的电话。 打了六个,才被接通。 我当时开着免提,电话里还有打麻将的声音。 “什么事?” 林宝昆问她:“妈,借儿子15万行吗?我需要钱做手术。” 奶奶的声音立马拉高:“什么?做什么手术需要15万?你当咱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找你儿子去!找我干什么?养儿防老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 林宝昆脸色一白,“那你给二哥发个话,让他借我15万,先让我把手术做了。我儿子刚才加工作没到一个月,哪儿来的钱?” 奶奶有点不耐烦了:“你这么大的一个男人,难道连一点存款都没有?” 林宝昆近乎用乞求的语气说:“妈,这些年我的钱,都贴补给二哥了啊!现在指望二哥给钱救命,他竟然威胁我儿子签字,那个字能签吗?签了我儿子一辈子就毁了!” 回答他的,是奶奶不耐烦挂断了电话。 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林宝昆的心彻底死了。 “小天啊……是爸爸错了,爸爸坑了你。” “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爸再也不拦着你了。” 我安慰他:“我会想办法借钱给你治病的。” 我爸摇了摇头,“为了林家,我老婆跑了,儿子也跟我离心离德,爸知道你心里有怨气,爸不治了,这是爸该有的代价……” “呵呵……” 病房门被人推开,我妈再次出现。 “林宝昆,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谁给我儿子作证?” 她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小天,这卡里有20万,是妈这些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拿去给你爸把病治好了。” 林宝昆摇了摇头,“我错了,我说了病我不治了!” 啪! 我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老不死的,要不是为了儿子, 你以为老娘想救你?你死了,没人给儿子作证,他这辈子就废了!都一把年纪了,你难道要弯腰弯一辈子?” 这一巴掌,给我爸打醒了。 “……好,我治!” …… 7. 三个月后,我调查清楚了一切。 并把二叔一家非法挪用公款的证据链发到家族群,小姑第一时间在群里骂二叔:“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爸也亲自出面,在律师帮助下,查到我爸被诱导欠下连带担保。 二叔吓得连夜搬空公司,我反手举报税务问题。 我起诉要求撤销法人身份,二叔被吓得六神无主,在法院当庭哭诉:“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样报答二叔?” 呵呵,这时候想起来唱苦情戏吗了。 法官翻着证据,淡淡问:“被告林宝强,公司运营期间的分红,你有给过原告林天一分钱吗?” 二叔连忙道:“给了!只不过林天没要!” 法官问他:“你有证据吗?” 二叔傻眼。 这时候奶奶站出来:“我可以作证!法官,我一把年纪了,总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跟你撒谎吧?我给老二作证!” 法官依旧淡淡道:“担保没用,法院是讲证据的地方,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我就要裁判了。” …… 后来,我如愿拿到法院判决书,直接群发家族群,单独@二叔: 二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二叔是个狠人,他捏造事实,让村里人以为我集资私用,纷纷上我家讨要说法。 而他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钱和儿子,偷偷跑路。 我只能亮出法院判决书,证明了自己的无辜。 村民们又纷纷去找二叔。 这时候的二叔家,早已人去屋空。 暴怒的村民,直接找上了我奶奶。 搬空了她家里所有之前的东西,就连白米都没给她留。 甚至还有胆子大的,直接抢了奶奶的房产证,公然拍卖。 对于农村的纠纷,处理起来向来很麻烦。 最后确实联系不上二叔,奶奶这个担保人,就承担了所有的集资风险。 房子没了,攒了好些年的棺材本也被冻结。 …… 父亲的胃病暂时治好了,脱离危险。 只不过一辈子都要靠吃药维系健康,防止病情复发。 这一次的公司法人事件,也让我爸看清了老林家这些人的真面目。 他的退休金也不低,每个月有八千多。 他一分钱没要,只要到账,全都转给了我妈。 男人最懂男人,老林家是真的散了,我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最亲近的人,他想要复合。 只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妈早就对他彻底死心,哪怕他浪子回头。 收了钱,我妈淡淡道:“这些钱,你每个月留2000生活费,剩下的,是还我手术费的钱,以后,咱俩一码归一码,你但凡有点良心,就同意跟我离婚,我不想跟你们林家沾一点儿边,还有,你妈是个定时炸弹,她迟早会找到你的。” 果然没超过一个星期。 衣衫褴褛的奶奶,就杵着拐杖找上了门。 “呜呜……老三啊!是妈看错了人!妈对不起你跟孙子……” 那天下着雨,我爸一开门,奶奶就拦在门口大声哭诉,“没有你,妈可怎么活啊?你现在是妈唯一的希望了!” 哭闹声吸引了周围的邻居。 有了邻居围观,奶奶立刻开始飙演技,故作虚弱的摔倒在雨水中,用沙哑的嗓子道:“儿啊!妈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养大成才,还给你娶媳妇,你总不能等妈到老了,就不管妈了吧?” 我以为我爸会碍于面子问题,把奶奶接进屋,像往常一样对她言听计从。 谁料下一刻,我爸就甩开奶奶的手:“当初是你说过,以后让二哥养你,这些年钱我也给了,人力我也出了,捞到什么好处了?” “现在老了,走不动路了,没人孝敬你了,想起来我这个便宜儿子了?” “呵呵,晚了!被你害得妻离子散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说完,我爸居然一脚把奶奶踹了出去。 我当时都惊呆了。 有邻居站出来给老人打抱不平:“长辈再怎么样也是长辈,你这样欺负亲妈,不怕遭雷劈吗?” 我爸哈哈大笑:“你知道个屁啊?弄清楚事情真相了吗?就在这乱逼逼?有能耐你报j抓我啊!你看看警察会不会让我给她养老?” 旁边看戏的我,惊为天人。 林宝昆这老家伙,变化好大啊! 他还是我那个谦让礼貌的愚孝老爹吗? …… 大概过了半年时间,二叔和堂弟就在异省的某个城中村被抓起来了。 很离谱,两个人在一个小作坊赌博,被扫赌的警方抓着了,对方一看这俩人觉得面熟,一查资料,好家伙,经济罪犯。 直接就给送到了本地派出所。 小姑也没有理会奶奶,她每个月就给奶奶500块生活费。 不过她倒是和我爸关系不错。 毕竟兄妹俩从小就被油嘴滑舌的二叔压制,都不得宠。 我结婚那年,我妈把我爸每个月给她打的6000块,合计19万,全部都拿出来贴补到我的小家庭里了。 我爸很感动,因为他囊中羞涩,拿不出钱。 我妈还贴补了一些私房钱,一共给了我将近30万。 虽然比不上我年薪70,但这份心意,我收到了。 五年后,媳妇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看着两个孩子,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碗水端平。 绝对不偏心。 这是家庭和睦,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uny85ped2ff7b8 第1章 “徐小姐恭喜您,芬兰的永久居住证已经办好了,国内的身份你还要继续持有吗?” 听到工作人的询问,我摇头语气肯定的答复: “不要,帮我注销。” 工作人员提示道:“徐小姐,向您声明一下。” “注销程序开始以后,您过往的全部信息、记录都会被消除。” “结果是不可逆,您确定要注销请在这里签字。” 他拿出一份注销申请资料,徐翡宁没有犹豫,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驾车在城市漫无目的的游荡,直到华灯初上。 徐翡宁才驾驶着车辆驶入市区,世贸中心的巨幅广告屏上,正播放着最近超火的夫妻综艺片花。 停车等绿灯时,正好播到顾景琛的追爱名场面。 视频是建筑人之夜的颁奖现场,顾景琛不到而立之年荣获最高奖项,高光时刻他没有多少愉悦,反而神色紧张匆匆离开现场。 现场有记者直播采访,追问他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 面对镜头他有些诧异,害羞开口:“我今天要去求婚,她素来守时,万一迟到求婚失败就糟了。” “未来建筑人之夜还有无数次,可求婚只有一次。”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好磕。” 屏幕上的顾景琛眼神坚定,话语说的笃定。 惹得驻足在街边的两个女孩双手合十,一起羡慕激动的不得了。 “顾景琛一定爱死徐翡宁了,这可是建筑人之夜啊,那么多业界大佬都在现场,他就这么滑溜溜的走了。” “这算什么,顾景琛为徐翡宁做得浪漫事数都数不过来,十九岁秀场的惊鸿一眼,从此有徐翡宁走秀的地方,顾景琛场场都来捧场,她说喜欢喜欢祖母绿,就在拍卖会上耗资七个亿买了整套祖母绿的珠宝,只为博美人一笑,那时候他两连恋人都不是,一瞬间不知道酸死多少冲浪的网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男人啊!” 身后传来滴滴的喇叭声,徐翡宁才反应过来绿灯了。 她驱车离去,扫了眼后视镜中两个女孩的背影。 车内光线暗淡,衬的她神色晦暗不明。 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也许婚姻终究是爱情的坟墓,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个承诺一生一世爱她的男人,终究是违背了誓言,背着她玩起了红玫瑰与白玫瑰那套。 网络投票谁是你心目中的模范好老公?顾景琛排在首位。 就算是大众公投出的好老公,也避免不了婚内出轨包养野模。 原来他每每说自己突然灵感爆发,要回工作室创作的夜晚,都在跟那名娇艳的女人抵死缠绵,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推入海底,那是一种窒息与刺骨的冷。 微信又收到一张张男人情动的照片,让她的神色有些恍惚。 顾景琛跟她告白了不下数次,最后一次拒绝他后,她告诉他如果你能接受我的过去,我们再聊以后。 徐翡宁告诉他,她是孤儿从小在杂技团长大,他眼中的T台女神也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孩。身上还背着一份天价合同,她没心思恋爱,怕受伤也不敢恋爱。 顾景琛听后越发心疼她,他承诺:“以前的日子我们再也不提,以后有我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他大手一挥,替她交了天价违约金,她从此自由天高任鸟飞。 她想起那一天,他拿着她的签约合同一字一顿道:“相信我,未来会越来越好。” 也就是那个瞬间,她的心里防线完全溃败,一颗心彻底沦陷。 他跟人聊天三句话离不开她,时时刻刻注意她的最新动态,为她投广告拉赞助商,但凡认识的人都说,他是徐翡宁的超级恋爱脑兼粉丝头子。 在古德旺恩举办婚礼那天他眼含柔情,这深情的目光给了她一种错觉,你即是他的世界,他说这一生最骄傲的事便是娶了她,如果背叛了忠与彼此承诺,就惩罚他永失所爱。 那么他的惩罚该应验了,她会换掉身份永远离开,在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眼圈蔓上了一抹红,她驱车驶向电视台录今日的综艺。 刚到后台,徐翡宁就被顾景琛紧紧怀入中,“给你打电话也不回,都说了今晚我送你来,怎么不听呢?” “是要急死老公吗?” 他说着垂眸看向她,见她的脸色苍白,眼圈红通通的。 第2章 顿时心疼不已,他皱眉轻轻捧着她的脸颊道:“告诉老公,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老公帮你出气。” 她不经意的将他的手挪开,平静开口:“没有,是迎风泪。” “刚才开车的时候,敞着窗户。” 顾景琛听她这么说,拧紧的眉才缓缓舒展开。 他的眉目含情,温柔地整理着她鬓角的碎发,宛如热恋中的男人,可她也认清了一个现实,面前的男人把自己的心分成了两半,心里住着两个女人。 两人在休息室做完妆造后,她收到了沈莱发来的图片。 敞开的LV箱子里,装满了避孕套空盒。 她垂下头掩饰着翻涌的情绪,可握住手机的那只手却不住地颤抖。 徐翡宁按灭屏幕,脑神经像是被人一把掐断,令她觉得窒息。 她费力的将视线转向他,顾景琛似心有感应,回应了她一个熟悉的微笑,从前看起来令人安心的笑容,如今她只觉得分外讽刺。 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一颗从内部被虫子啃食的烂苹果,只剩下外表光鲜。 她早已被背叛的藤蔓死死缠住。 观察室内,留给观察嘉宾的镜头并不多。 她余光扫向顾景琛,发现他时不时的偷瞄手机,手指不停的上下翻动,眼底泛起一片猩红,想来那个女人又发来了什么香艳照片。 她沉默地注视着他的小动作,不经意的撩发掩饰住自己湿润的眼尾。 录制结束已是凌晨一点,顾景琛快步走向她,神色焦灼道: “老婆,我突然来了灵感。” “抱歉,不能陪你回家,先去办公室了。” 他帮徐翡宁拢了拢浓密的秀发,又将人环在胸前紧紧搂住。 “老婆,好舍不得跟你分开啊。” “又的让你理解我,回家注意安全。” 徐翡宁眼珠颤了一下,现在对她撒谎可谓是是轻车熟路。 曾经那个被她拒绝不下数次,依旧坚持追求她的男人,眼眶湿润着对她说:“这辈子我只认定你是我的爱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认定要与她相守的男人,现在口头说着不舍得跟她分开,事实上却身体力行的要去找别的女人。 还没等她开口,顾景琛的手机嗡嗡响起,男人松开她,看了眼手机内容神色匆匆的驱车离开。 她僵在原地吹着夜风,一直看着他的车辆驶出她的视线,直至再也看不到为止。 才喃喃道:“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她要离开,在他的世界彻底消失,算是对他不忠的回应吧。 徐翡宁回家后立刻冲了个澡,试图将这一天的阴霾驱逐出她的身体。 刚披上浴袍走进卧室,手机就传来了一段录制视频。 视频中的沈莱被领带蒙住眼睛,这条领带与顾景琛今晚佩戴的一模一样。 她身着性感透视装,头上带着小狗耳朵,白皙的脖颈被黑色项圈套住,像是迷路一般漫无目的的在床上缓缓爬行。 丰盈的部位随着她的挪动一颤一颤,嗓音如夜莺般动人: “主人,快来惩罚我。” 很快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扑了上去,宛如饿狼。 徐翡宁用力划着屏幕,将微信关闭,她试着吐纳吸气来缓解胸口的憋闷。 她明明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以为自己早就适应了这些香艳的场景。 可她还是低估了视频的冲击力,骨子里像被淹入海水,又涩又冷迅速在她的全身蔓延开来。 她睡不着静静的呆坐在床上,就这么睁眼到了天明。 手机又开始震动,沈莱给她发来消息。 徐翡宁握住手机的手不断收紧,试图要将它握烂一般。 顾景琛回家时,就看到徐翡宁双眼通红的坐在床边,手机摔在地上。 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俯身蹲在她的脚边,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 “老婆,你这是怎么了?” “眼睛通红,手脚怎么都这么凉?” 他伸手将她的双手捂住,细细搓了起来。 徐翡宁这才缓过神来,她想扯一下嘴角,可发现实在是太难了。 她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嗓音带着沙哑:“看了一部恐怖片,结果整宿都没睡。” 第3章 顾景琛心疼的搂住她,“以后别看了,老公都要被你吓坏了。” 她刚准备开口,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顾先生,您预约的现场布置已经完工” 他的脸上闪过慌张:“你打错了。” 见她神色如常,想来是没听到电话中的内容,顾景琛心里松了口气。 他佯装愠色,“最近手机号码好像被泄露了,总有奇奇怪怪的电话打来。” 她冷眼看着他作秀,勉强扯了下嘴角。 “老婆,你昨晚没睡好,今天让司机带你作SPA疗养一下。” 徐翡宁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他,没有应答,男人只当她是同意。 见她收拾物品准备出门,顾景琛也迫不及待的开车离开。 她看着车载定位器最终显示的位置,是佘山的一处豪华酒店。 跟沈莱发给她的位置一模一样,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的眼底一片寒凉,顾景琛又对她说了慌! 这原本是顾景琛要给她过生日的地方,只是前些天他突然改口。 “老婆,有一对小情侣准备在那里求婚,联系到我这里了。” “看起来他很爱那个女孩,想要给她一个最完美的求婚。” “不过,老婆你如果不同意我是不会让的。” 然而根本没有什么小情侣,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将场地让给沈莱。 他算准了她会心软,不舍得让热恋中的恋人失望。 徐翡宁心泛起隐隐的痛意,更多的是对这个男人的失望。 他又骗了她,她嗤笑了声,究竟他对她还隐瞒了多少事? 下午三点,沈莱又准时给她发来了消息。 观光电梯内,徐翡宁的目测范围之内是一片花海。 浪漫的粉、火热的红、圣洁的白、典雅的蓝,用玫瑰铺开的花路,目测这片花海也得有三米高。 场地中间是玫瑰拼出的立体红心,以及沈莱的名字。 电梯缓缓的下降,她看到一道身披雪白婚纱,从花路往场地中央走去。 那抹身影不就是沈莱。 徐翡宁眼神控不受控制的看向现场,沈莱又发来了消息。 沈莱开启了直播浪漫的求婚现场,立即引来了大量围观路人。 穿着华丽婚纱的沈莱出现在镜头前,分享着被爱人求婚的喜悦心情。 弹幕中出现一片祝福,羡慕神仙爱情的话语。 沈莱手捧花束,被一只大手揽住腰身,手的主人没有出镜,可拇指上的疤痕却让徐翡宁一眼就认出,这是顾景琛的手。 想来也是讽刺,这道疤痕还是他当初为她削果皮留下的,如今却成了坐实顾景琛背叛的证据。 徐翡宁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她的丈夫如今正在向别的女人求婚。 他把她至于何地,下堂妻吗? 很快有弹幕提问: “没错哦,是他的作品。”直播中的沈莱眼里满是甜蜜。 沈莱眼里闪过得意之色,“有一个足够爱你的老公就可以。”p>沈莱转身背向酒店的方向,笑的意味深长。 甜腻腻的开口发问:“老公,我是不是最美的准新娘。” “你最爱的人是不是我?” 男人虽未入镜,徐翡宁却听到了他宠溺的笑声。 “莱莱最美。“ “今天可是我向你求婚的日子,我还能爱谁?” 可沈莱并不满足于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追着顾景琛要一个明确答复。 “好好好,我说。” “我最爱的女人是沈莱,其他女人都是过客。” 沈莱瞥了一眼酒店大楼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玩味。 她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对着镜头说着“他是我的。” 直播间的人以为沈莱只是在单纯的秀恩爱,可徐翡宁清楚的知道沈莱是在向她宣誓主权。 作为他的枕边人,她哪里听不出他的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 跌坐在大厅沙发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脊柱像渗进了冰渣痛的她体无完肤。 第4章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徐翡宁拨通了顾景琛的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她又不死心的拨了好几通,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她嗤笑出声。 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顾景琛,如今说她是过客。 以前别说是一通电话,哪怕她说一声想见他,他也会立刻推掉手头工作,向她奔赴而来。 如今只能说是人心易变,她对他彻底没了期望。 那些不甘与爱恨也在此刻湮灭。 她好庆幸就要离开了,顾景琛愿余生再也不见。 徐翡宁起身要走,却感到小腹一阵坠痛,一股温热的血液从她的大腿滑落。 她眼前一黑,只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你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好在孩子保住了,孕期忌情绪起伏过大。” 徐翡宁想起医嘱,眼神里全是茫然。 老天就是在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夜里她回到家中,看着顾景琛发来的消息。 她知道这些都是顾景琛的谎言,她本应该拆穿质问这些谎言,但她如今不在乎了。 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她联系了房产经理人将名下的房产全部变卖,包括顾景琛为她设计作品,起名为爱巢的那栋轰动一时的别墅。 所有他送的珠宝、名品通通挂上了买手市场,由于价格普遍低于市场价格,很快被买手们抢购一空。 承载着他们恩爱记忆的相册,也被一张张丢进了粉碎机中,化成了粉末。 顾景琛送的东西,她统统不要。 将曾经所有的印记统统抹去,就当是她对两人过往的一种告别。 第二天中午,她正看着手机中的买手订单,卧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顾景琛疾步向她走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声音隐隐颤抖: “老婆,我没接你电话,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怎么把爱巢挂售了?” “那是我亲手为你设计的房子,每一处都是我对你的爱,你要把它卖了是不要我要离开我的意思吗?” 她轻轻推了他一把,脱离了男人的怀抱。 认真打量着他的双眼,满是哀伤,像只将要被遗弃的小狗。 她觉得可笑,他会因为离开他不爱他而伤心难过,那为什么又要做那些让她心碎的事。 若是从前她早就心软的不成样子,什么都答应他。 可如今她只是静静注视着红了眼圈的男人,平静开口:“你想多了,只是不喜欢了。” “我人都嫁给你了,还能跑了不成。” 心里却在冷笑,原来你也知道我不要你了,那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偷腥,是不是在家吃的太饱,现在看到外面的屎都是香的。 还是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可以瞒天过海。 “老公你这么爱我,就再为我设计一套房子吧?” 目前她还不想打草惊蛇,只能谎称自己不喜欢原来那套才卖了。 顾景琛听了果然没在纠结爱巢的事。 他信誓旦旦道:”老婆,这次新别墅的设计,我一定包你满意。” 他仅仅是感觉她要离开,就难过成这样。 真的很期待,他知道她彻底消失后会疯成什么模样。 她忍着心里的排斥,耐心的哄着他。 直到听到她再三承诺自己不会离开他,顾景琛那颗不安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可顾景琛还是隐隐的感到不安,他不断暗示自己不要草木皆兵,阿宁都嫁给她了,他们会幸福一生。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露出任何马脚。 他明明一直都做的很好,不会出问题的,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对,一定是自己太敏感。 时隔两天,徐翡宁又来到妇产科,检查胎儿状况,还好一切正常。 上次医生遍告诫她,以她的身体状况,不建议流产,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那么她会好好珍惜这个小天使,但也仅仅是她的。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静静抚着尚未凸显的小腹。 不远处,沈莱像是没了骨头,整个人贴在顾景琛的怀中走出了妇产科。 兴许是因为她带了口罩与帽子,两人都没认出她来。 沈莱整个人神情恹恹,”讨厌,人家还以为自己怀孕了。” “高兴老半天,结果是一场空欢喜。” “什么叫做假性怀孕,人家真的有孕吐诶。” 看着顾景琛努力的憋笑,沈莱气不打一处来,小拳拳不断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第5章 从徐翡宁的视角来看,真的是她在闹他在笑的美好画面。 她轻瞌下眼皮摇了摇头,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她的丈夫那就更完美了。 “一定是老公最近不够努力。” 他猛的将怀里女人一把抱起,哑声在沈莱的耳边呢喃:“走,老公带宝宝回家造小宝宝去。” “讨厌。” 走廊响起沈莱的娇笑声。 她垂头勾了下嘴角,这几年她一直忙于事业没有要孩子的打算,顾景琛嘴上说着不着急,想来心里并不这么认为。 那么她在离开之前,会再给他送两份大礼。 这个小天使来的突然,可每个天使都应该生活在健康有爱的家庭,如果宝宝的家只能维持一种恩爱的假象,那么不要也罢。 徐翡宁回别墅后,正在咨询专业营养师,孕期如何营养搭配的问题。 沈莱的一条直播提醒突然弹了出来。 自从上次直播求婚,沈莱一下子吸了一大波粉丝,成了名气不小的知名网红,刚开播粉丝数就直冲十万。 这次的直播是在家中,沈莱身着辣妹抹胸,搭配大破洞牛仔裤,脚踩高筒靴在镜头里美美走了一圈。 她开场露出一贯风情美艳的笑容,扭着胯跟直播间的粉丝们互动起来。 “宝宝们,我的台步是不是不输职业模特。” 得到围观的粉丝纷纷认可,沈莱满意的笑了,其中一条弹幕引起了沈莱的注意。 沈莱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讨厌,你们眼睛好毒哦!” “在备孕中哦。” “不过,我最近一直用秘密武器,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粉丝们纷纷好奇,是什么秘密武器? “最近一直有做粉嫩嫩项目。” “你们姐夫霸道又野蛮,每次都搞的人家腰酸腿软。” 粉丝们纷纷尖叫,这也是我们能听的。 “再说我坏话,嗯?”顾景琛的声音传来。 男人的声音温润中透着一股邪魅,撩的直播间的网友们欲罢不能,纷纷要求姐夫出镜。 “不行哦,他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这么霸道我浑身上下,哪一处你没看过,还没看够?” 直播间的气氛更加活跃,直呼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好刺激好喜欢。 听着他的调侃沈莱飞了一记媚眼,要锤镜头外的男人,却被男人强势揽入怀中。 顾景琛修长分明的大手出现在镜头内,刺激的网友们直呼仙品。 无数条夸夸的弹幕突然弹出一条。 很快这条弹幕就被新的弹幕覆盖。 沈莱被他带出直播镜头,可架不住传出两人暧昧交织的声音,男人性感低喘: “宝宝,穿丁字裤?” “你在玩火。” 网友们彻底沸腾,尖叫着表示有什么是家人们不能看的? 徐翡宁再次看到沈莱时,她媚眼如丝,唇瓣嫣红湿润一切不言而喻。 沈莱娇喘调侃道:“宝宝们,今天先下播了,你们姐夫被我迷到兽性大发了。” 徐翡宁的心已经冷到麻木,她只是表情淡淡的看完了整场直播,顺便录屏保存。 现在的这些场面,对她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在她心中泛不起半点涟漪。 又过了三小时,沈莱又发来了新的照片。 一双男人的大手,正握着女人雪白圆润的脚趾,替她涂抹鲜红的指甲油。 单从视觉效果来讲,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看完沈莱发来的一条条消息,有一刻她觉得这个女人无知又可悲。 她紧紧握着手机,握到指节发白也不肯松手。 也许沈莱以为这种恩爱,会让徐翡宁感到痛苦难过,她承认一开始的确奏效了,可悲痛过后换来的是她的醒悟。 沈莱的每一次挑衅,都刷新了她对顾景琛的认知,从前她以为他只是被外面的野花迷了眼,可如今再看兴许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的本质。 爱是纯粹是包容与理解,而不是拿爱人的伤痛当作与其他女人调情的谈资。 第6章 这双变形的双脚为她夺得了T台荣耀,它从来都不是取悦男人的工具。 她也不是为了满足男人癖好,而存在的女人。 顾景琛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的多。 看了下午沈莱的那场直播,她本以为顾景琛会找借口,今晚不会回家。 没想到夜里不到九点,他人回到家中。 也许是出于男人的直觉,冥冥之中他拒绝了沈莱的留宿请求,近期他陪伴阿宁的时间的确太少了。 他笑的羞涩纯情,手捧着她最爱的向日葵花束,轻易的将身材高挑的女人揽入怀中。 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徐翡宁好像回到过去,见到十九岁视她如珍宝的少年。 顾景琛追爱的那些年,她拒收多次他送的玫瑰,没想到有一天他送来了向日葵,当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其实她不喜欢昂贵娇艳玫瑰,更喜欢那向阳而生的灿烂花朵,充满了野性与生命。 他说:“我注意到了,后台的花束很多,你的视线唯独看到向日葵时多停留的几秒。”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向日葵的花语跟我的心意一样” 她的心为注意到这微小细节的男人而触动,第一次接受了他的花束。 她还记得他松了口气,喃喃自语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不收我的花,一定是我花送的不对。” 她被他那绕口令似的自言自语,逗笑了。 可记忆里,那个纯情的男孩早已一去不复返。 贴近他胸膛的那一刻,她闻到了熟悉的柑橘香,清爽中带着微酸是她惯用的尼罗河花园。 她的瞳孔颤了一下,嘴角挂上一抹嘲讽,如果不是沈莱也许她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个男人背叛了她。 她由于怀孕,根本没用香水,这香味只能来自另一个女人。 他藏的太深,跟沈莱厮磨了半天,身上却没有别的味道,说明他给沈莱用的是自己的同款香水。 就这样吧,他这么努力的掩饰着,她也该配合着演完这场夫妻恩爱的戏码。 徐翡宁平静开口:“我怀孕了。” 顾景琛的眼底闪过光亮,兴奋开口:“真的吗?老婆!” 他嘴角咧开突然跳了起来,没了往日的绅士儒雅,兴奋的像个毛头小子,整个人都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 他的兴奋与喜悦不似作假,想来他会是一个爱孩子的好父亲。 可这个男人,这些日子也再尝试再跟别的女人孕育生命。 想来,他很快就要有别的孩子, 她掀了下眼皮,以此掩盖心中的酸楚。 凭着对顾景琛性格的了解,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份文件,离婚协议以及自愿放弃抚养协议书。 徐翡宁直接翻到尾页签名处,含情脉脉的望向他。 “老公,我看上了两个新生品牌,感觉很有潜力,你帮我收购了好吗?” 在这喜悦时刻,他果然没有怀疑她的别有用心,在这两份文件落款处果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婆,这算什么。” “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老公也能给你买下来。” “你的生日,我准备给你买下一座小岛” 说的正尽兴时,手机铃声嘟嘟的响起,他看见来人备注,眉头紧锁果断挂了电话。 见他不接,打电话的人似是跟他较上劲来,一遍遍的将电话拨了过来。 眼见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必要在与顾景琛虚与委蛇,扮演为人父母的喜悦。 甚至她有些庆幸沈莱打来了电话,否则她也不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演下去。徐翡宁轻拽一下他的衣袖,柔声劝慰:“接电话吧,万一有什么要紧事呢?” 他这才不情愿的走到客厅一角,接通电话,声音冷冽:“什么事。” 对面传来嘈杂的音乐,以及女人带着醉意的哭腔。 “老公,我在酒吧被人下药了。” “浑身都好热,你来救救我,有男人总是在拉扯我。” “好晕,好害怕。”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顾景琛明显眼色慌乱,额头冒出细汗。 “老婆,我这有急事要出门。”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拔腿离开,她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上车直到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徐翡宁的微信弹出了新的消息。 第7章 徐翡宁按灭手机,她的眼睛隐藏在黑夜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顾景琛一夜未归,甚至连着几日都没有要回来的迹象,若是以往,她应该早就打去电话,关心他发生了什么事,可如今她什么也没做,他好像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她扯了下嘴角,沈莱会随时向她播报顾景琛的近况,哪里还用的着她打电话。 大概是美人在怀,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就快结束了,她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婚戒,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她给顾景琛发了一条消息,“顾景琛,陪我再去古德旺恩一趟吧。” 再次来到这个童话小镇,她与顾景琛举办婚礼的地方。 他们婚姻在这里开始,也该在这里终结。 来到教堂也许是触景生情,她本该干涸的眼眶又泛起湿意。 一双手小心翼翼的擦着她的眼角,将披肩搭在了她的身上,“老婆,怎么哭了。” 这次她没有抗拒和排斥,顺从的接受了他的好意,顺势将头依靠在他的胸前。 “景琛,你还记得在这里许下的誓言吗?” 回忆起两人的结婚场景,他的眼中一片柔软,谈起了婚礼现场的种种细节。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 “我发誓这一生都会让你幸福,一生一世心中唯有你一人。” 他说的情真意切,徐翡宁轻磕了下眼皮,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 “要是没做到呢?” 沉默片刻,他低声回答:“会永失所爱。” “老婆你放心,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我只爱你,别的女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言论,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男人嘴骗人的鬼,说的跟真事一样。 明明他伤她至深,她人生中所有的难堪与不幸,都不及他带来的痛。 他们十指相扣,走在乡间小路,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顾景琛的手机嗡嗡震动,打破了短暂的安宁。 他不耐的打开弹窗,看到沈莱发来的照片,呼吸变得急促。 以此同时,她也收到了一条沈莱的消息。 按灭手机,她明显感受到他的心思已不再这里,她笑的温柔体贴:“有事要处理?” 顾景琛迟疑了一刻,还是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声音在告诉他,此刻他不能离开徐翡宁。 她给他找好了借口: “是公司传来新文件给你吧?回酒店处理吧,我在随便逛逛,记得晚点来接我。” 顾景琛感到不安,他不想去,心中有种直觉他一走,她就会离开她。 可她眼中满是柔情,抚摸着尚未凸显的小腹,他的不安又在片刻得到了缓解。 他心中暗想就一小会儿,不打紧的,阿宁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她还能去哪。 在他准备走时,她叫住了顾景琛:“别忘了来时的路。” 他回头冲她笑了:“我怎么可能忘,小路痴。” 见他走远,她笑的凄凉眼泪汹涌,十九岁来时的路如今他真的还记得吗? 片刻后,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徐小姐,国内的信息已经全部注销,这是您新的身份证件,这个世上徐翡宁已经消失,您可以在码头登船前往芬兰。” 手机屏幕又在此刻亮了,沈莱给她发来新的消息。 这不是沈莱第一次挑衅她,可这次是她第一次回复。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直接将手机交给他。 “麻烦把这支手机和信邮回国内,务必让顾景琛本人签收。” 她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女人,沈莱让她遭受过的羞辱与痛苦,顾景琛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和孩子会永远离开他,今天是他们告别的日子。 她要让他永远后悔,为了片刻欢愉,妻离子散。 交代清楚一切,她登上了邮轮。 在甲板上,她摘下红宝石婚戒的那刻,突然想起沈莱的那句话,极致的红与白是艺术。 她勾了下唇角,也许顾景琛的喜好从未改变,不过跟她已经无关了。 邮轮驶过窄细的峡口,不再忽明忽暗,被阳光溢满 第8章 酒店内。 顾景琛掐着沈莱的下巴,思考着是不是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换掉。 他神色阴沉注视着沈莱,“我有没有说过,到了挪威不准擅自联系我。” 瞧他这副模样,沈莱丝毫没有畏惧,她抖了一下肩膀,披在身上的松垮浴袍瞬间落在地上。 露出里面的红色性感比基尼,她将他的手挪到丰盈处揉捏,整个身子顺势贴了上去。 声音娇柔:“对不起嘛,人家太想你了。” “就这一次,原谅我嘛,以后不会了。” 抬头见他的眸色渐深,沈莱讨好地用舌尖舔了一下男人滚动的喉咙,如愿的被他抱上大床,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随着顾景琛的一声闷哼,他结束了与沈莱痴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慌乱,看了眼时间他冲了个澡起身要走。 已经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想来阿宁应该等急了。 一想到阿宁现在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的心就柔成一片,嘴角不自觉的挂起笑意。 这段时间他光顾着陪沈莱胡闹,都有些忽略了她,都说怀孕的女人最是敏感,他可不想惹她生气。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准备一心一意的陪她在挪威游玩,毕竟沈莱对他而言,左右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拿什么跟他老婆比。 沈莱瞧着他急切的模样,便知道他要去找徐翡宁,抬起白皙的长腿就往他的身上缠。 “老公,别走嘛。” “人家在挪威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你能依靠。”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但看到男人乌沉的眼神,以及慢慢皱起的眉心,沈莱识相的闭了嘴,乖乖地在他脸上嘬了一口,不甘心的放他离开。 等顾景琛驱车返回,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徐翡宁。 他以为她生气了,在跟他耍脾气,故意闹失踪。 笑着给她发消息: 可发出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应,打出的电话也无人接听,他终于开始慌了。 他开始在原地喊她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寂寥的风声。 一个念头如惊雷在脑中乍现,她走了,不要他了。 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怀着他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不要他。 她一定是在考验他,对一定是这样。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怀着惶恐的心,四处询问来往路人有没有人见过她。 可路人只是茫然摇头,他的后背冒起冷汗,整个人崩溃的倒在路边。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阿宁求你了,别吓我了。” “老公认错了,要打要罚都好,别这样折磨我。” 突然,一条来自徐翡宁的消息发了过来。 顾景琛看到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阿宁只是赌气回国,她没有不要他,这次确实是他做的太过。 他要马上回国,立刻见到阿宁哄她消气。 顾景琛坐上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 可家里依旧没有徐翡宁的影子。 他询问佣人:“太太回来过吗?” “没有啊。” 佣人觉得莫名其妙,“顾先生,太太不是一直跟您在一起吗?” 他烦躁的摆摆手,示意知道了让她离开。 第9章 难道阿宁还没有消气,他扯着领带走进卧室,想要打电话联系徐翡宁国内的好友,试图打听出她的下落。 可不经意的一瞥,手机猛的掉落在地上。 阿宁的房间,以前也是这样吗? 不,不对,他送的珠宝首饰呢,衣帽间里为什么空荡荡的。 他不经意间撞倒了一本相册,然而敞开的相册里什么都没有,他们的照片都哪去了? 心中不安的念头,再次涌了上来。 他神色凝重的拨通秘书电话,“一个小时之内,我要太太这一个月全部的行踪记录。” “她去过哪最近有什么异常,通通给我查。” 电话挂断,他捏着鼻梁陷入沉思,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明明做得很谨慎,难道阿宁真的发现他出轨了?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证实,电视上正在播放他们共同录制的综艺。 镜头捕捉到徐翡宁看向他时,眼眶湿润的画面,他努力回想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干嘛。 瞳孔猛的颤抖,他那个时候正在跟沈莱发暧昧消息,甚至当晚与她共度春宵。 越回忆细节越清晰,那天她刚到录制现场的时候,眼眶也是红红的。 顾景琛不敢相信地跌坐在地毯上,怎么会这样? 她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发现猫腻了。 可她隐忍不发,现在更是直接带着他们还未出生的孩子,决绝离开。 她怎么能那么绝情呢? 秘书传来监控能拍到的,徐翡宁的近期视频,其中一段在医院妇产科门口的视频,让他握住手机的手不停颤抖。 那个在长椅上坐着的女人,是他的阿宁? 那他跟沈莱打情骂俏的话,她是不是全听到了,那个时候她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她的心该有多痛啊!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脏猛的骤缩,剧烈的疼痛让他喘不上气。 怎么会这样? 佣人的声音才此刻传来:“先生,有您的国际快递。” 他浑浑噩噩的打开,是一只手机和信,拆开信封后,他的眼睛猛的睁大,这是阿宁的字迹。 他按照信上说的打开抽屉,看清里面的内容,顿如五雷轰顶。 一向儒雅的面孔因震惊变得扭曲,她怎么能跟他离婚,还让他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徐翡宁的手机发出嗡嗡声,他看着熟悉的头像,眼前又是一黑。 沈莱又发来了挑衅的内容。 他的手指颤抖,在屏幕上不停滑动,里面不是充满情色与欲望的视频,就是沈莱的挑衅。 最早的一条消息出现在两个月前。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沈莱发来的消息,温润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原来是你在背后搞小动作。 沈莱,你怎么敢的! 与此同时,徐翡宁设置的定时发布的离婚声明,也在社交媒体上准时发布。 大概意思是,她与顾景琛由于外力因素,宣布感情破裂,她将退圈永不复出。 一时间直冲热搜。 第10章 顾景琛人前忙着撤热搜,发声明称妻子的账号被盗,发表的言论均为不实消息,他们感情很好。 人后他又在通过各种途径,寻找徐翡宁的下落。 可是无论他怎么找,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丝线索。 他的人只能查到她在挪威消失,没有她登机的信息。 世界这么大,他想要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想到她决绝的离开,顾景琛就心如刀绞,他在家借酒消愁,放纵自己用酒精麻痹神经,这样他就不会总想着她抛弃了他,心仿佛也就不会那般疼痛。 顾景琛变得暴躁易怒,完全没了往日的儒雅随和,佣人在家中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他。 正喝着闷酒,他的手机嗡嗡作响,是沈莱发来了消息。 他勾唇冷笑,眼里满是肃杀之气,忙的焦头烂额他差点把这个罪魁祸首给忘了,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沈莱打开房门,迎来的不是男人的抵死缠绵,而是被男人一把掐住脖子,当脸涨的通红感觉要被憋死时,桎梏着她的大手才堪堪松开。 她的瞳孔颤抖,剧烈的咳嗽起来,想不明白是哪里招惹到了男人。 想用惯用的伎俩勾引顾景琛,却被他一把甩开推到在地。 沈莱脸上满是惊慌,还是强行扯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 顾景琛的眼神阴沉狠戾,一步步向她逼近,声音冷冽到令她颤抖。 “怎么了?” “从我默认这种关系开始,我就说过,作金丝雀要有金丝雀的态度。” “你怎么敢发那些东西给她。” 顾景琛说从牙缝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沈莱的脸色发白,完全没了往日的骄纵,她意识到自己在背后阳奉阴违干的事,兴许是暴露了。 但她只能选择装傻到底,她明白没有男人的宠爱,她什么都不是,她泪眼朦胧的爬到男人脚边,企图得到男人的一丝怜爱。 “老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单膝跪地,掏出徐翡宁的手机,找出了两人的聊天记录。 语气透着森森冷意:“那这些你该记的了吧。” 沈莱的瞳孔紧缩,她没想到徐翡宁的手机会在顾景琛的手里,那她从前做过的所有事情不就全都暴露了吗。 她这下是真的害怕,连牙齿都在打颤,她记得顾景琛说过的话,想跟着他就的规规矩矩的做地下情人。 她一开始也是那么想的,可他一次次的为她破例,为她做了那么多浪漫的事,他眼里的爱意与温柔让她沉沦,一颗心彻底沦陷。 她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男人,她才会出这些浑招要逼走徐翡宁,才会有后来的一次次挑衅。 她揪着他的裤腿,哭的我见犹怜,“景琛,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只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爱情都是自私的,这也是错吗?” 顾景琛没有丝毫动容,像是置身事外,更加厌恶了面前的女人。 他冷眼看着面容娇艳的女人,吐出嘲弄的字眼: “你也配爱我。” “我只要阿宁的爱。” “从头到尾我们之间都只是一场交易,沈莱你失了分寸。” 她愣愣的听完,鼻子发酸眼睛也在发涨,发狠似的红着眼睛盯着他:“我的爱难道廉价,怎么就不配爱你?” 第11章 他眉峰轻挑,嘲弄开口:“就凭你在晚宴上端着酒杯靠近我,撒了我一身酒水开始。” “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空有一副漂亮皮囊,又没什么脑子,本来就是钱色交易的关系,看你听话多宠宠也无妨。” “没想到你又蠢又坏,竟然逼走了我的阿宁。” “你逼的她怀着我的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眼底泛起猩红的恨意:“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触碰我的家庭,你为什么要去踩我的底线。” 沈莱死死攥着他的衣角,”因为我爱你,我嫉妒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你的心。” 她哽咽道:“爱情需要手段,我不过是做了为一个爱痴狂的女人会做的事。” “是你一次次抛下徐翡宁来找我,是你向我求婚给了我希望。” “如果不是你的一次次纵容,对我温柔体贴,让我觉得你也是爱我的,我怎么会去做那些事!” “我只是想跟你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我有什么错。” 说的这里,沈莱的像是发了疯,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他摩挲着她颈见细腻的肌肤,恨不得当场掐死她:“你真令我恶心。” “既然听不懂人话,就去精神病院治治。” 沈莱的眼中闪过惊惧,泪眼婆娑的摇头,“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现在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对,他们在一起耳语厮磨了那么多个夜晚,他都没有戴套,她说不定已经有了。 顾景琛挑眉,起身嗤笑:“孩子,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你在做医美项目的时候,顺便给你安排打了避孕针,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戴套。” “难不成是真想跟你生孩子?” “平日看你怪可怜的,陪你演演要孩子的戏码,你还真当真了!” 沈莱这下子是真的崩溃了,原来她在顾景琛眼里,不过就是个随意逗弄的玩意。 “还在门口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拖走,送到精神病院。” 顾景琛吩咐着守在门外的保镖,眼中满是暴戾阴沉,保镖收到老板的吩咐,迅速行动,将沈莱从地上拖拽起来。 沈莱失声尖叫,拼命扒着门哀求“不,顾景琛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这个跟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哪还有往日的温情,现在的他更像是地狱恶鬼,巴不得她立刻死去。 她不甘心,自己在他心里竟然没有半分地位,恨他这么绝情。 目眦欲裂的吼道:“顾景琛,你辜负了徐翡宁的真心,又辜负了我的真心,你这辈注定不会被爱。” 顾景琛深恶痛绝的扫了她最后一眼,吩咐保镖道:“敲晕她,我不想再听见她说话。” 时间一天天在流逝,顾景琛没有没有任何关于徐翡宁的线索。 网络上出现了有关于他的负面消息,磕沈莱的粉丝有同时在磕他与徐翡宁的粉,越磕越觉得不对劲。 感觉两家姐夫是同一位,尤其是有粉丝录播了沈莱被求婚的那段视频,男人的手部细节跟顾景琛的简直一模一样。 结合前些日子徐翡宁发布的声明,网友们都回过味来,网友瞬间破案,实锤他是渣男本渣。 一时间他陷入了舆论漩涡,成为的大众口诛笔伐的对象。 第12章 尽管他一再否认,压消息冷处理。 大众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像是闻到了流量密码,许多网红、狗仔把他当成血包,堵在小区内开直播,这下好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都知道了他这一号人物。 连蹲好几周连徐翡宁的影子都没见到,由此证明他们确实离了婚。 他不胜其烦,索性闭门不出。 顾景琛经营多年好好先生人设,在一夕之间崩盘。 好多合作商虽然欣赏他的才华,可由于出轨离婚的丑闻爆出,为了企业自身形象考虑,也只能取消合作。 索性他从不参与家族企业经营,也没爆过马甲,没影响到自家企业。 此时居住在北欧的徐翡宁,正在翻看手中的育儿指南,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靠着自身赚来的积蓄,加上变卖国内资产得到的钱,在芬兰生活的相当惬意。 这里半年极昼,半年极夜的生活,一开始让她很不适应,可人总要学会适应,就像她刚离开顾景琛时也是那般不适,可如今她已经可以很好的一个人生活。 她成了一名服装设计师,本就混迹时尚圈的她有着独到的眼光,总能设计出富有创意的作品。 得到了一些当地小众品牌的青睐,生活也算有滋有味。 她如往常边在街边散步,却没想到与徐策之打了个照面。 他还是那副好相貌,如她记忆中最后一次见他那般冷着脸:“翡宁。” 她的眼神闪烁想要装不认识,偏偏路滑差点摔倒,被男人一个箭步揽入怀中。 深吸一口气,她明白,自己已经错过了躲开他的最佳时机。 “徐策之谢谢,不过你先放开我。” 她努力推搡着男人,可他的手却越收越紧,男人垂眸望向她莹润如玉的面颊,还是选择隐藏住心中的汹涌,缓缓松手。 他告诫自己不急,反正他已经等了那么多年。 徐翡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遇到他就像是遇到了冤家。 从前她就拿他没有办法,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依旧没有一点长进,她把一切归咎与男人太过强势。 否则她也不会选择顾景琛那样儒雅温润的男人,一想到他,她又有些怅然。 徐策之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平淡生活。 他总能不经意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她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可他太狡猾,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只提供恰到好处的帮助。 终于有一天,她在花店再次撞见他,她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徐策之,你究竟想干嘛?” “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 “知道,我还知道你离婚了。” 他的眉眼冷硬,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么打掉?” 这话说的,就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随意。 有时徐翡宁不得不承认,他总能一句话把她噎个半死,可她不是十八了,没了少女时代的骄纵。 淡淡开口:“医生说,兴许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她垂眸捧着向日葵花束的手不断收紧,去听到他不咸不淡的道:“那么感谢上帝,我要有孩子了。” “你” 她又被噎住了,感觉血液都在加速上行,拱的她的脸很热很烫。 “你就那么自信,我可没答应你!”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结局都一样,劝你早日放弃挣扎。” 第13章 不知是不是徐翡宁的错觉,她总觉得徐策之那双淡漠的眼睛比之前多了丝温情。 “不然我放着国内舒服日子不过,从总部申请调到这来是为了什么?” 被他灼灼的目光注视,最终还是她先避开了视线,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她想问他哪来的自信,动了动嘴角终究什么也没说。 从花店遇到,他们也算是说开了,徐策之装都不装,直接买下了她隔壁的别墅,跟她做起了邻居。 虽然他没有挑明,但徐翡宁心下了然,有时候不要看一个男人说什么,更要看他做了什么。 这些日子,他陪她一起去医院做过产检,学习育儿知识,甚至主动动手做孕妇餐。 医院妇产科大夫,都以为这是她的丈夫,她偶尔扫过他的手机,发现他在查产后护理的相关知识,心里难免触动。 可始终不敢在往前迈一步,她敢爱可怕他会后悔。 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凌晨五点,她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 她睡眼惺忪的换了衣服,走到门口,徐策之如约定好的那样,准时出现在了她家门口。 早在前天,他们便约好今日一起观鲸。 为了方便观景,徐策之包了一艘小船,穿过码头行至开阔的水面,海水清澈如镜。 海风比她预期的小了很多,太阳升起海雾散尽,海水泛起粼粼波光,他们来到了鲸鱼的聚集地。 鲸鱼的鱼尾摇曳,在船周轻柔的游荡,尤其是近距离目睹了鲸鱼带着它的鲸鱼崽崽,游的如此恣意她的心也变得柔软。 她不禁发出感慨:“感觉前几十年都白活了。” 徐翡宁的视线转向他,才发现他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她。 她玩笑道:“其实你邀请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想来。” “要起这么早,海上还那么冷,可真遭罪。” 可真的见到了,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妙之感。 徐策之的面容依旧寡淡,眼底是肉眼可见的柔和。 “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活在当下最重要。” 她弯起嘴角是啊,活在当下最重要,她知道徐策之是在点她,忘掉从前的不愉快,人总要向前走。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顾景琛了,在她刚来到芬兰的时候,还会留意国内的一些情况。 她看到了自己在社交媒体上的声明,被火速澄清。 虽然没有明说离婚的原因,可纸包不住火,很快顾景琛出轨的消息就被曝光出来。 顾景琛受到了不小的舆论影响,事业受到了重创,他这样一位天之骄子,被人堵在家门口开直播,丢进了脸面,终日闭门不出,后来有小道消息爆料,说他的了抑郁症躲到国外去了。 当初磕沈莱的粉丝像吞了死苍蝇一样恶心,在爆出了她当初在妇产科看诊,扬言要给顾景琛生孩子的视频,网友大骂知三当三,是个臭婊子,可她偏偏没有任何回应,像是彻底退网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看了这些消息,就像是看了一则无关紧要的八卦新闻,很快就滑了过去。 这些人这些事,仿佛都与她无关,他们跟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曾经他们给她带来的那些刻骨铭心的痛,都已经成了遥远的昨天。 她不在意了。 第14章 抚摸了一下凸起的小腹,她的孩子真的很乖,在孕期从来都没有让她受罪。 默默注视着她的男人,眼中的柔光快要化成一汪春水。 岁月如梭又是一年,徐翡宁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徐策之陪她在病房,当护士抱宝宝抱进他的怀里,他整个人僵硬的像个石膏雕塑。 “他真丑啊,没进化完吗,怎么像个猴子。” “皮也皱巴巴的,不会抱错了吧?” 这是他对宝宝的第一印象,她瞧着他拧眉深思,嘴上强输出,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小心翼翼。 他真拧巴啊! 就跟当年一样,明明徐策之也喜欢她,他嘴硬说是她喜欢他。 初为人母,她的眼底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慈爱。 “抱过来,让我看看。” 看着宝宝皱巴巴的小脸,她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只觉得哪哪都好看。 “想好名字了吗?”徐策之温声开口。 “安安,叫安安。” 一开始,她总是刷一些小孩子的视频,渐渐社交账号推给她很多因奇奇怪怪的病需要救治的儿童,她开始胡思乱想,宝宝会不会在脸上有胎记,会不会不健全,他会不会健康。 万幸一切顺利,宝宝很健康,她别无所求只愿他健康长大。 三个月大的时候,安安还是出了小状况。 晚饭过后她喝了杏仁露,之后安安在喝她母乳开始过敏,然后开始发起高热。 坐在病床旁,她看着那小小的一团,脑袋上扎针输液体,哼哼唧唧的哭,心都要被撕碎了。 耳边响起医生的话语,“孩子的父亲呢?现在都凌晨了,你一个人照顾不来。” “回去也不安全,赶紧把孩子爸喊过来。” 孩子的爸爸?她心里泛起凄凉,安安的爸爸被她抛弃了。 挣扎了一番,她还是拨通了徐策之的电话。 男人电话接的很快,了解情况后,驱车赶来一路都保持着电话畅通。 他听出了她的害怕,“翡宁,听我讲。” “我知道你现在很慌,但是在我从公司到医院之前,保持冷静。” “你现在是一名母亲了,安安需要你。” 徐策之来的很快,咨询了医生情况,万幸孩子没事,可是这皮肉之苦还是的安安自己来承受。 也许因为孩子突然生病,徐策之难得见到她这般脆弱的模样,在他心里她一直是高傲自信又勇敢的女孩。 看她眼圈泛红,不停流泪的憔悴模样,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疼,主动坐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 他不知道自己该安慰她什么,只能任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她的声音沙哑,“我是孤儿,你是知道的。”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安安能有完整的家庭,可没想到我连保证他健康都做不到。” “我好后悔,我根本不配做妈妈。” “你冷静一点,这只是意外。”徐策之拧眉,声音也变得冷冽。 “成长的过程中,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意外,这都受不了,当初一个人生他的勇气呢!” “你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不要给自己那么大负担。” “独自孕育生命,已经很伟大了。” “试着依靠我,好吗?” 徐策之强迫徐翡宁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会成为一名好母亲,相信我,我会一直陪着你跟安安。” 第15章 他心疼的抹掉她眼角的泪花,“乖,你先睡一觉,明天才有精力带这个精力十足的小家伙。” 他用轻柔的语气哄着哭泣的安安,徐翡宁在他的守护下逐渐从崩溃的情绪中走出,像是有了主心骨,她渐渐感到疲惫沉沉的睡去,徐策之就这么守了她们母子一夜。 第二天中午安安的烧彻底退了,徐策之将她们送回家中,坐在沙发又开始叮咛:“以后出这种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她心下愧疚低下了头,可男人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动静。 她抬头一看,徐策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没有选择叫醒他,反而不自觉的抱着安安凑到他的身旁。 只觉得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的心很踏实。 伸手将他的碎发拨弄到两旁,她注视着略显疲惫的面孔,他的眼底泛着青黑,经过了一个晚上,重新长出的胡渣,明明很狼狈,她却觉得他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英俊。 经历这件事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新的突破,徐翡宁也不向之前那般抗事,有需要他搭把手的时候,会主动开口。 徐策之也会主动跟她分享自己的事情,偶尔赖在她的家中不走,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在家尝试做面包时,她邀请了徐策之成为了她的头号小白鼠。 撕了一口干巴巴的面包,他拒绝再吃第二口,伸手将面包推的老远。 又抱起安安做起了鬼脸,安安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抱着他的男人,做出各种怪异的表情,被逗的咯咯笑。 “对了,下周我要回国。” 徐翡宁听了知道至少要有一段时间,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滋味。 “回国后还回来吗?”不经意间她把自己的真心话问了出来,她有点恼火自己问出这么没脑子的话来。 他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就这么去干涉他的生活。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玩味道:“回来啊,我的老婆孩子都在芬兰,我怎么能不回来。” 她瞪他甚至给了他一拳,不过这拳太轻,像羽毛一样滑过,他的心跟着颤了颤。 徐策之将安安放在婴儿床中,轻轻从背后搂住了徐翡宁。 女人一瞬间有些僵硬,可她没有抗拒,默默接受了这个拥抱。 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等我回来,用不了一周时间。” “我把国内的业务洽淡完,就来陪你和安安。” 男人素来冷峻的眉眼变得柔和,他玩笑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不能惦记别的男人。” 能惦记谁?顾景琛吗? 她已经很久没关注过他的消息,这个人对她来说都变得遥远起来。 他们早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了。 她咬牙切齿道:“你在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完了,超模变夜叉。” 徐翡宁:“” 徐策之回到国内休息一天,倒了下时差,遍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工作日程。 今天是他与顾如玉签合同的日子,他来到顾氏集团再次见到了这个杀伐果决的商业女王。 不过她明显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想起她弟弟干的那些事,她都想让他回炉重造。 顾家别墅内,沈莱战战兢兢的呆在顾景琛的卧室内,生怕他突然发疯。 她的声音打颤:“景琛,吃点东西吧。” “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吃饱了在作木雕好吗?” 第16章 可男人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理睬她。 她被关进精神病院以后,以为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没想到还没过两天,她见到了一名冷艳无情的女总裁,顾景琛的大姐。 顾如玉对她和弟弟之间的那笔烂账不感兴趣,但是她要避免任何一项会对企业造成危机的不良因素。 顾景琛做的这事,跟非法拘禁有什么两样,万一被对家发现举报,难不成家里从这代开始还要出一个劳改犯不成,因此沈莱幸运的被顾如玉救了出来。 她再也不要去那个地方,那里有好多不正常的人,她也理解不他们的行为。 她只知道在呆在那里,用不了多久她会变得跟他们一样。 知道了顾家手眼通天的能力,她也不敢耍那些小心思,毕竟这些东西,在经历大风大浪的顾如玉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顾如玉救了她,愿意一辈子养着她,同时也对她提出了要求,照顾她弟弟,并且老老实实不要在出现公众视野。 沈莱明白,她一个女人名声臭了,这辈子也完了,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家愿意养着她,她还要什么自行车。 顾如玉不想再听见有关顾景琛的任何不良消息,终究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她看着他长大,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在她眼里,顾景琛跟孩子没什么两样。 因为沈莱能成功勾搭上顾景琛,顾如玉相信她一定是有过人之处。 顾如玉希望她能让顾景琛爱上她,忘了徐翡宁。 那个冷酷的女人光说顾景琛病了,可没说他得了双向情感障碍,眼瞅着他疯的越来越厉害。 她现在看见他都害怕,万一他突然又自杀了,她就在身边有一百张嘴她也说不清,顾如玉只会将过错怪在她没用上。 徐策之看顾如玉情绪不佳,试探性开口:“有心事?” 她摆了摆手,佯装每个月那几天来了,把话题岔了过去。 “对了,你还打算单身多久,就快成为黄金单身汉了。” 他刻意屈指扣了扣桌子,“打住,没准过几天我就告别单身了。 顾如玉打趣:“你不是说,这辈子只会爱你的初恋吗?” “终究还是移情别恋了,啧啧。” 徐策之眉梢微动,见他这副模样,她扬声道:“你不会要跟初恋修成正果了吧。” “男小三上位啊!” 徐策之拧眉,果然女人的八卦之心是不分年龄的。 “不过你当年也是真惨,突然被老爷子抓到非洲历练,音讯全无,人家姑娘以为你始乱终弃,等她结婚了,你又出现了” “怎一个惨字说的清啊,眼睛都没光了,跟个行尸走肉一样。” 他不想再听她打趣,故意转移话题,“景琛呢,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p>提到顾景琛,女人勾起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在家发疯呢。” “自从徐翡宁走了,他经历了一轮网爆整个人就变得换恍恍惚惚。” 徐策之垂眸眼底划过一丝暗芒,扯了扯嘴角,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可不会可怜这位旧相识,当年已经失去过徐翡宁一次,这次他绝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顾如玉继续道:“他这辈子都是顺风顺水过下来的,想来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可这又怪的了谁呢?” 第17章 “我要是他老婆,直接撕了他,翡宁终究还是个体面人。” 通过跟顾如玉的闲聊,他才知道顾景琛患上了双向情感障碍,时而忧郁时而易怒。 凭顾景琛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能见人,他跟废了没什么两样。 时不时的割腕自杀,动不动就要去海外找徐翡宁,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谁敢让他独自出门。 嗡嗡的震动声响起,顾如玉接通电话,脸色煞白。 咬牙切齿道:“怎么看的人,景琛怎么就从二楼跳下来了。” 徐策之的眼底乌沉,什么都没说,抿了口茶。 这是要把自己作死的节奏,他给徐翡宁发了一条消息: 很快徐翡宁回来一串引号。 他简单的说明了相关事件,握着手机的徐翡宁沉默片刻,给他回了消息。 徐策之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这样最好,他本来也只是想试一下徐翡宁的态度。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想来顾景琛这辈子是没戏了。 他不欠顾景琛什么,他们是有点不多的相识情谊,所以当年他才没有干出过激的行为,横刀夺爱。 可现在不一样了,顾景琛自己弄丢了徐翡宁,那么别怪他抓住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只是在捍卫自己唯一的一份爱情罢了。 顾景琛的事一发生,顾如玉也没心情谈合作的事了。 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去,徐策之作为他曾经的兄弟,哪有不去的道理。 看着吓得跪倒在医院的沈莱,顾如玉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气的她几乎要咬碎银牙,”给我起来,真是上不的台面的东西。” “谁让你出门的被媒体拍到,的写成什么样子。” 顾如玉揉了揉眉心,心里满是疲惫,她这个弟弟算是彻底废了。 “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沈莱无声的啜泣。 “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字眼,就开始发狂,打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我真的吓坏了” 沈莱的声音哽咽,徐策之打量了她一眼,她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态,想来这段日子也没少受顾家人的折磨。 徐策之向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顾景琛没死就够了,其余的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等这个项目落地,他就要飞回芬兰,才跟徐翡宁分别几日,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她。 可没想到他拖了两个多月,才再次返回芬兰。 徐翡宁带着宝宝来接他,一瞬间他真的有种一家三口不实感觉。/p>察觉到她抱安安的吃力,他将安安从她的怀中接过,举高高似的哄着安安开心。 “你快别逗他了,他都快笑成小傻子了。” 徐翡宁嗔了一声,轻拍他的肩膀。 两人相视一笑,抱着宝宝的画面十分温馨,一位摄影师发现了刚才给宝宝举高高的画面,抓拍到一张宝宝憨憨笑的照片。 还想在拍下一家三口的照片,可惜他们走的太快,没机会拍了。 这位摄影师将照片传到社交账号,宝宝的治愈系笑容瞬间吸引了一大波妈妈粉。 出乎意料的火出圈,有不少粉丝追问摄影师宝宝是在哪拍到的,真的太可爱了。 第18章 摄影师也对此进行了回复,在别墅内刷着手机的顾老爷子看着照片,扶了扶老花镜。 心里泛起嘀咕,这不是他眼花了吧,这宝宝的小模样,跟他那不出息的儿子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顾老爷子叫来顾母,“你瞧瞧,这照片像谁?” 顾母仔细看了看,狐疑道:“这跟景琛一模一样,他在外面有私生子了?” 想到这,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这事最后又传到了顾如玉的耳朵里。 顾如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恐怕这就是她前弟媳生的孩子。 当初徐翡宁怀孕的事,她与顾景琛谁都没跟父母提过,她怕父母被那浑小子气出好歹,而顾景琛大概是觉得丢脸吧,他的老婆孩子全跑了。 一想起还在医院生无可恋的弟弟,顾如玉就感觉浑身气的难受,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整日跟烂泥一样。 她去了医院,选择亲自把这则消息告诉顾景琛。 别墅内,徐策之正坐在沙发上,带着安安看启蒙动画,整个人昏昏欲睡。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听到消息他的睡意全无,脸色变得黑沉入墨。 徐翡宁见他深色凝重,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发生,正要开口。 他却起身向她走来,“翡宁,他知道安安的存在了。” “有位摄影师在机场拍下了安安的照片,你的位置恐怕也要瞒不住了” 她的睫毛颤了一下,感受到徐翡宁的不安,他将她带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脊背。 “没关系,有我在。” “他现在受了伤,还住在医院里,估计是出不来的。” 徐策之轻描淡写的将顾景琛的伤,一带而过,他打听过了,他这一跳骨折了好几处,肾脏也出现了破裂。 他的眼底泛起寒光,真要来了他也不惧,他只怕她会动摇。 现在来看,顾景琛是无论如何都来不了的,再折腾下去,他这条小命就快没了。 徐翡宁没再说话,她很享受现在平静的生活,已经很久很久没再想起顾景琛。 两人见面,又能怎么样呢? 她对他无话可说,能说的话早在她离开的那一天说尽了。 余生她都不会在跟他有交集。 她躺在床边,哄着安安睡觉,徐策之守着她们母子,心里一片柔和。 国内,本来还躺在病床上死气沉沉,没有求生欲的男人,眼里有了光芒。 可是他现在身体这副虚弱样子,根本也出不了院。 不过对顾如玉而言,这些都无所谓,她只是想让他有求生欲。 从徐翡宁离开那天起,他每天都活得痛不欲生,他一遍遍的问自己,她也是爱他的不是吗? 她怎么能那么狠心的丢下她,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窝在家中,他不断麻痹自己,只有躺在他们的房间,闻着熟悉的味道,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就好像她还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可醒来之后是更严重崩溃。 在这种精神折磨下,他一会亢奋一会低落,他放纵自己失去控制,明白自己这是病了,可病了也好,也许她知道了,就会心疼他呢? 万一她回来找他了呢! 事实是她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他活得宛如行尸走肉,终日沉寂在自己的世界。 现在他知道了她人在芬兰,又生下了他的孩子,那颗等死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 第19章 他又有了生的希望,他要去找她和孩子。 他要跟她复婚,和好如初。 顾如玉看到他的样子,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轻声叹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景琛,先养好身体吧。” “你瞧瞧自己现在还有几分从前的模样,哪个女人看到了不得被你吓的跑路。” 顾如玉只是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她不能在看他颓废下去了。 “姐,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我还有机会吗?”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虽然她懂,徐翡宁那样不愿委屈求全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但她不能说。 她好不容易让他有了求生的意志,她怒其不争,可他们终究才是一家人,要是换别的男人这样,她只会觉得渣男活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人心终究是偏的,她轻声安慰:“你好好休息,身体恢复了,才有机会。” 顾如玉叮咛了几句,让人照顾好她,随即转身离开。 躺在病床上,他再也忍受不住,掉下悔恨的泪水,他拉起被子蜷缩在病床的一角,将整个人遮挡起来。 “阿宁,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哽咽,他亲手把捧在手心里爱着的姑娘作没了。 她为了他,在黄金时期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只为了能跟他地久天长,不再忍受分离之苦。 徐翡宁是真的很在意他们的这份感情。 可他对沈莱的一时兴起,把他们的人生全部打乱。 沈莱在床上大胆又奔放,总是挑的他热血上涌,在她的身上,他有了完全不同的体验。 可以肆意玩弄的感觉,与对阿宁那般小心呵护不同,他才是床上的主导者。 何况沈莱的身子也的确勾人,他也愿意宠着她这位小情人,才会用求婚哄她开心,左右她应该明白,他从确定关系起就说过,他只爱他的老婆。 但他也迷恋沈莱带给她的刺激,他只是对她的身体有欲望,仅此而已。 他以为自己能坐享其人之美,维持好家里和外面的平衡,却忽略了沈莱的贪心,以及徐翡宁的决绝。 一切都搞砸了,他的妻子带着未出生的孩子消失。 他在一天之内,失去了爱人。 芬兰的小镇内,徐翡宁头疼的看着自己遍布浑身的吻痕,心里暗骂:酒色惑人! 就在昨夜,她跟徐策之之间有了亲密接触,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她没忍住踢了搂住她酣睡的男人一脚。 想起昨夜,两人在家欣赏着极光喝了点酒,都有些意乱情迷。 她神经放松依靠在了徐策之的身上,徐策之的喉结滚动,试探性的凑过来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她一时有些懵没有反抗,默许了这个吻,之后男人更是得寸进尺,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在床上男人双眼轻微眯起,像只捕食的猎豹,直接掐住了她的后颈,把她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的画面,再次涌现在她的脑海。 脸颊染上红晕,她打算起身不搭理床上的男人。 徐策之却伸出长臂,一把拦住自己的腰:“吃干抹净就想跑。” 他刚醒过来,声音带着一股难言的欲与沙哑,她的耳朵开始发烫,心跳也变的强烈起来。 第20章 这个无赖,她推拒又被他揽入怀中亲吻,这个吻开始的很轻柔感受到她的适应,徐策之的吻越发凶狠,难以抗拒。 齿舌相缠,他们的身体又交融到一起,事后她又被男人哄睡。 睡眼朦胧间,她发现他已经起床,抱着安安冲奶粉,突然发觉她的生活早就离不开这个男人。 徐策之又过来轻抚她的脸颊,“乖,再睡会儿。” 经过这么一遭,徐策之算是在她这栋房子里扎了根,俨然一副男主人模样,夜里又把她压在床上胡作非为。 他好像一点都没变,少女时期第一见他,年轻的他就是一副性冷淡模样,徐翡宁的同行跟她打赌,说徐策之一看就是禁欲老干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冷,八成是不行。 她不信,在走秀时冲台下的男人飞了一个媚眼,只一眼她就看见了徐策之隐藏在眸底深处的火苗。 这哪里是不行,徐翡宁得意的在后台跟同行纠正,她判断的不对,没想到被徐策之叫进了休息室,迎来他强势霸道的吻。 从此她就被这冤家纠缠上整整两年。 搂着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她瞳孔颤了一下,拍了拍脸颊,这哪里是不行,这是太行了。 真是捉摸不透,他是怎么做到工作生活两不误,每天都那么大精力,折腾的她都腰酸腿软。 周末,她想窝在家里睡懒觉。 却被他从被子里哄骗出来,非要带她去捕帝王蟹。 乘坐邮轮,结果她跟宝宝被他带到了哈当厄尔峡湾,这里虽然靠近北极圈,却是难得温和湿润的地方。 峡湾两岸矮峰逶迤,水汽氤氲,两岸的风光也被这朦胧烟水渲染的柔情万种。 顿感奇妙的同时,她问:“不是要去捕帝王蟹吗?” 他打趣:“我又没疯,安安那么小冻坏了怎么办。” “去我的酒庄,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你一定喜欢。” 说罢,他自然的帮她整理碎发,又拢了拢衣领。 “回房间吧,还的一会儿才能到。” 来到庄园时,她本以为这里产的是葡萄酒没想到却是苹果酒。 满树繁花香味淡雅,蜂蝶环绕,她很意外在靠近北极圈层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只在这里站了半刻,她的衣裙遍沾满了馨香。 安安也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嘴里哇哇呼呼的喊着,小模样很是开心。 她揪了一下徐策之的袖子,开口:“什么时候在这购置了庄园?” 原本男人嘴角的笑容变得寂寥了几分,他缓缓道:“你结婚后。” “我以为错过了,再也没了机会,后来染上了酒瘾。” “准备找个地方醉生梦死。” “这里的酒味很独特,当初卖的时候,只是为了消遣寂寞,原本想着等我成了老头以后就住在这,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现在不一样了,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一时间,百般滋味有苦有甜,全部涌入她的心头。 她的声音发颤,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以后我都在。” 他低头亲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嗯,以后会有一个老太太,陪着我。” 她被他气笑了,没注意到他在不经意间,将戒指套上了她的手指。 “被我圈住,以后就跑不掉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注视着他那双淡漠的眼睛,染上一层薄薄的红,第一次她主动亲上了那张薄唇。 第21章 爱上他,就像少女时期一样,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没有想过在一个普通的周末,她被徐策之叫醒,来到一处田园风光的庄园品酒,她没有一丝准备的被求婚了。 可她的心里却像是开出了花,这也像极了他的风格,他只是看起来冷淡,骨子里他比谁都野。 他不见得有多么温柔,却总是能够给她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徐翡宁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自然是要去见他的父母亲朋。 两人准备了一番,终于踏上了归国的旅途。 比徐翡宁预期的要好很多,徐策之的家人对他的包容超过了她的想象。 小姑子幽默又很健谈,她从小姑子嘴里得知,当年徐策之有个初恋,但是种种原因,阴差阳错两人没缘分,导致他这么多年郁郁寡欢,忙于事业一直单着。 如今他愿意结婚了,哪怕说他要找个男人,估计家里也能同意。 徐策之从来没提起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如今从小姑子口中听到更为震撼。 夜里她躺在男人的臂弯中,手指轻轻勾勒着他的轮廓,眼角泛起湿意。 他以为把她弄疼了,用嘴唇吮去了她眼角的泪珠,沙哑开口:“怎么哭了,弄疼哪了?” “我给你看看。” 她只是摇头:“这些年的事,你为什么从来都没跟我讲过?” 他愣了一下瞬间领悟,只是吻了吻她的嘴角,淡淡开口:“太痛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活在当下,过去的事情全都过去了。” 而身体刚康复过来的顾景琛,依旧活在过去,不愿醒来。 他是在顾如玉的嘴里得知,徐翡宁要结婚了,而结婚对象他也认识,他们这些小辈里被称赞最多的徐策之。 他想去找她,告诉她他还爱她,别结婚。 可顾如玉派了保镖在医院二十四小时陪同,根本不允许他出院。 “求求你,姐让我见见她。”他哀求道。 顾如玉气笑了,“人家要结婚,你这个前夫见她做什么,你还嫌不够丢脸。” “你看看自己现在形销骨立的模样,见了也不过是增加对你的不喜。” 他还是想尽办法离开了医院,偷偷坐车在远处望着她,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在街上十指相扣。 她的眼睛明亮动人,从她的笑容中就能感受到她现在的喜悦,他又看了一眼从玻璃窗中映射出的自己。 憔悴、阴郁,瘦的没个人样,一看就像是从医院跑出来的病患。 短短几分钟后,那颗想见徐翡宁的心失了勇气,他神色暗淡吩咐司机:“回医院。” 姐姐说的对,至少他不能以这副样子出现,她不会喜欢。 徐策之眼睛微眯,扫了眼一路跟着他们的车已经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算识相。 深夜,徐策之一个人来到医院。 扫了一眼坐在床上发呆的顾景琛,他淡漠开口: “你比上次进医院的时候,看起来要好的多。” 顾景琛麻木的抬头,“来看我笑话?” “有那个必要吗?你早就成笑话了,从你出轨的事搞得人尽皆知。” 顾景琛扯了下嘴角,心里泛起苦涩,他的人生、婚姻在那一刻支离破碎,他可不就是活成了笑话。 磕了下眼皮,他压下这股痛意,冷声道:“有何贵干?” 徐策之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我们也算认识一场,以后我不希望你出现在我太太面前。” 第22章 他面色惨白,咬牙道:”我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 “资格?”徐策之嗤笑。 本就冷硬的眉眼在此刻变得更加骇人,“违背誓言的人,会永失所爱,你还幻想着要资格。” 顾景琛的心里一震,要说的话全被锁在了嗓子里。 脑袋里一片轰鸣,呼吸都开始费力起来,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开口:“她把这个也告诉你了?” “我是她的男人,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徐策之说完转身就走,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只是平时把自己的阴暗隐藏在角落。 如今有人威胁到了他的幸福,他绝不会给情敌机会,那是对自己的残忍。 徐策之的一次意外来访,击碎了顾景琛最后的幻想。 之后的几天,他总是神色茫然的坐在病床上,有时笑有时哭,神情交杂,他病的更厉害了。 转进了疗养院后,顾如玉安排沈莱过来陪他,她此刻就如一个老妈子般看护着他。 他们的人生都毁了,她如今只是想被靠大树多捞点钱,在面外她是混不成了,一提起这个名字就跟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要是能离开,她早就走了。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他会温柔的喊她阿宁,她也只是麻木的应着。 一天,她在走廊拐角,偷偷听到顾如玉在跟顾家父母打电话,听了个大概,顾夫人出了个馊主意,也许顾景琛结婚在有个孩子说不定病情就好了。 心里的想法如野草般蔓延,这不是她抱上顾家最好的方式吗? 她虽然对顾景琛没了爱,但她还爱钱。 算一算,她避孕针的效果也过了。 在他再一次意识混乱,把她认成徐翡宁的时候,她给顾景琛喂了药,两人成了事。 没过多久,就有了妊娠反应,她找顾如玉摊牌了。 只得到了她的一句嘲讽:“你也是个人物。” 总之,顾如玉要做的只不过是完成二老的愿望,她弟弟如今这模样,又有谁家好女孩看的上。 便给她与顾景琛想办法,办理了登记。 沈莱依旧会过来陪顾景琛,不过她如今的待遇可不要太好,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她会继续冒充徐翡宁。 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 男人喜悦的神情,让她又想起了两人从前的甜蜜光景,两人又一次在病床缠绵时,沈莱大胆的撩拨,让他顿感不对。 “你不是阿宁,她不会玩这些花样。” “你是谁,说你是谁!” 沈莱被猛的掐住啊脖子,差点窒息死掉,是顾如月突然的到访救了她一命。 看着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明眼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即她甩了沈莱一个耳光,“怎么,安稳日子过够了?” “这么欲求不满,要不要我送你去作小姐。” 沈莱当即惊恐着摇头,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这么一折腾,顾景琛意识倒是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沈莱鼓起的肚子,想起了这些日子做的混账事,心里发涩。 在沈莱又一次来病房的时候,他疲惫开口:你到底要什么?” “钱、房子,我都可以给你。”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他本就有孩子,沈莱给他生的又算什么。 第23章 没想到这事被顾父顾母得知,死活都不同意,强行用孝道逼迫他必须留下这个孩子。 顾景琛的意愿没人在乎,也许是因为他废了,家里人不再在意他的意愿,从前种种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他终于低头,听从了家里的安排。 一时间他又变回了从前的儒雅公子,他对沈莱的态度也慢慢变得软化,心里却一天比一天绝望。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他从高楼一跃而下,血肉分离。 留下的遗嘱里,交代了要将他的所有资产交给徐翡宁母子。 顾景琛死了,沈莱也就没了价值,孩子一出生就被顾如玉带走,根本不给她看一眼的机会。 顾家人把顾景琛的死怪在了沈莱身上,若不是她勾引顾景琛怀了身孕,他怎么会被逼死。 她被断了经济来源,一出现在公众场合,就被人嘲讽辱骂,根本找不到工作,有人曾在风月场所里见过她,再后来就没了消息。 徐翡宁在芬兰再次听到两人的消息时,心里一阵唏嘘,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她跟顾景琛也算好聚好散,就算此生不再相见,她以为至少也能各自安好。 怎么就变成如今这番景象。 再次乘坐航班飞回国内,却是生离死别,她牵着安安来到顾景琛的墓碑前。 照片上他的还是如记忆中那般,面容英俊笑容和煦,像一阵春风吹进人的心里。 安安扣着手指,好奇宝宝似的发问:“麻麻,这个叔叔是谁啊?” 她的嗓子像被赌住,眼圈漫出一片红,缓了好久才哽咽开口:“是爸爸。” 安安的小脑袋摇晃,他想不明白,爸爸不是在山脚下等他们吗? 爸爸怎么又在这了? 徐翡宁努力仰头掩饰着自己滑落的泪水,可这眼泪却不争气的向外涌出。 “安安,跟爸爸告个别吧。” 教着安安鞠了三躬,她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九岁的那年,她身着一身露背红裙,走在T台上如一朵绽放的烈焰玫瑰。 被主办方邀请过来作设计的顾景琛,不经意的一瞥,竟然看痴了。 惊鸿一瞥,从此情根深种。 从此有她在的秀场,他场场不落,他给她送过的玫瑰不计其数。 朱丽叶、路易十四、绿光、海王星,统统都被婉拒了。 看过他失落、苦恼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看过他一点点尝试了解她的喜好,她随口说了一句喜欢祖母绿只是为了让他选择放弃,却没想到他拍下了一整套珠宝,要转赠给她。 看过他为她设计了别具一格的别墅爱巢,他手指图纸嘴角弯起的告诉她,他们要生很多孩子。 在最相爱的一年,他为她举办了令人瞩目的童话婚礼。 直到她收到了顾景琛的出轨信息,她对他的信任破灭。 隐姓埋名,决绝离开。 他们交往、恋爱、结婚,本以为会相守一生,没想到会是以曲终人散收尾。 短短几年,爱恨交织百般情绪,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全体验到了。 “这次真的再见了。” 她默默放下一束白菊,带上墨镜牵着安安的小手离开。 山脚下,徐策之坐在车中神色寡淡,可视线却一直看向下山的路口,不停扣着方向盘的弯曲指节,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直到远处一大一小,两个黑影轮廓逐渐清晰,他的一颗心才算安稳下来。 第24章 推开车门,他起身疾步走向徐翡宁的身边,一把将安安抱进怀中,一只手牵住她的手。 手掌冰凉的触感传递过来,徐策之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安安放在儿童座椅后,默默搓起她的手指。 “都说了,我陪你和安安一起,怎么这么固执。” 回应徐策之的是无声的叹息,她的眼眸里满是空茫,令他心疼不已。 “阿策,走吧。” “我不想再在这待下去了。” 她与顾景琛的过去真的过去了。 顾景琛的死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片阴霾,徐翡宁呆在国内的第三天,接到了顾如玉的电话。 约她在一家私人咖啡厅见面,在徐翡宁的心里,顾如玉一直是为干练美丽的大姑姐,只是不清楚这次约她是为了什么? 两人见面的时候,顾如玉拿出了一份文件袋交给她。 徐翡宁不明所以,“这是?” “景琛留给你跟安安的财产。”顾如玉直言道。 她伸手将这份文件推回到原位,淡淡回复:“大姐抱歉,我不能收。” 当年她离开国内,变卖了足够多的资产,其中不少价值昂贵的大手笔,都是顾景琛当时送给她的,足以让她和安安一生无忧。 当初她卖的问心无愧,可这笔遗产又算怎么回事。 ”况且,他还有一个孩子不是吗?” 她垂眸,搅拌咖啡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他的钱应该留给那个孩子。” “安安什么都有,那孩子一出生就没见过父母。” “这笔钱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收。” 遗产的事最终不了了之,顾如玉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让安安见见爷爷奶奶。 徐翡宁同意了,安安本就是顾家的血脉,她没有冷血到在两位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后,不让他们见亲孙子。 又过了几天,她带着安安来到了顾家老宅,见到安安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顾母泛红的眼圈。 安安坐在沙发上,好奇的这瞅瞅那瞅瞅,可把他稀奇坏了。 “那个,喜欢!” 他的小肉手指向了摆在架子上的建筑模型,顾如玉忍不住勾唇笑了。 “安安像他爸爸,那是景琛参加少年建筑大赛获奖的作品。” 顾如玉继续开口:“安安,以后当一名建筑师怎么样?” 徐翡宁的瞳孔颤抖,轻轻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发,他还太小,还不能理解什么是建筑师。 于是疑惑的问了出来,她只是告诉他是很厉害的人。 顾母忍不住开口:“安安简直跟景琛小时候,一模一样,跟套娃似的。” “奶奶稀罕你哟。” 安安咯咯的笑了出声,她在宅子内看到了另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p>心里有点伤感,一出生就没有父母的滋味,她尝过了。 她跟顾景琛的恩怨在离婚时就已经结束了,她不会迁怒于这个奶娃娃,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 好在他出身在富贵的家庭,想来这一生也是无忧的。 答应顾如玉的要求已经兑现,她承诺每年会带孩子来看爷爷奶奶,徐翡宁在国内再无牵挂,踏上了回芬兰的班机。 这趟回来,她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徐策之嘴上不说,却肉眼可见的担忧她身体出什么问题。 第25章 直到她实在不舒服的厉害,被徐策之强制去了医院,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两人都懵了。 医生只是如往日般交代医嘱:“怀孕四周半,这期间要注意身体,不要过度劳累” 剩下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了,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 怀孕了,她转头看向徐策之,与生俱来的冷淡眉眼让他看起来很是冷静,如果他的面颊肌肉不抽搐的话,很难捕捉到他激动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他弯起嘴角喃喃道:“又要当爸爸了。” 他打趣道:“之前的育儿指南没有白学。” 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奶爸生涯,徐翡宁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的内心也不比徐策之平静多少。 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 在家中养胎的日子,安安趴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新生命的到来。 “啊,妈妈他在动。” “我也是这样,在妈妈的肚子里吗?” 她笑着点头,一家人开心的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这期间徐策之更忙了,怀安安的时候,他照顾徐翡宁一个人就够了。 如今是一人照顾两,还要考虑他们的小宝宝。 曾经她为不能给徐策之一个孩子,感到愧疚,命运总是在给他们两人开玩笑。 在少女时期,徐策之音讯全无,她以为他只是跟他玩玩,狠心辜负了她的爱,等他再次回来,却是在她的婚礼上。 他解释的不多,离开时留下了落魄的背影。 谁会想到,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在了一起。 十月怀胎,徐翡宁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安安趴在婴儿车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宝宝。 待到徐翡宁的身体恢复,顾景琛又一次提议要补办婚礼。 开始徐翡宁还是抗拒,婚礼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不是怀春少女。 “翡宁,可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太太。” “我想看你身披白纱的模样,一定很美。” 她心下触动,是她忽略了徐策之的感受,对他而言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结婚,他应该很期待自己的婚礼吧,最终她默默点头,答应了补办婚礼。 在一个明媚的上午,他们在绿茵草地上举办了露天婚礼。 徐翡宁身着白色婚纱,身后跟着安安这个小花童出现的一刻,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对两人深深的爱意。 “徐策之先生,你愿意娶” 神父的话还没说完,徐策之就抢先回答:“我愿意。” 在场的嘉宾愣了一秒,现场出现了爆笑声。 这时候的徐策之,哪还有从前的冷静自持,她看他眼睛里闪烁的水光,也不禁湿润了眼眶。 相爱容易相守难,跌跌撞撞半生走下来,原来他还在原地等她。 她声音轻柔,缓缓开口:“徐策之,谢谢你。” 谢谢你从未放弃我,谢谢你给了我跟安安一个家,她不是个矫情的人,可今天不知怎么,眼里总是掉下泪花。 他只是摇头,轻柔的用拇指抹去她的泪痕。 “该谢谢的是我,谢谢你给我机会。” “老婆,我爱你。” 夜里,伴随着男人的一声闷哼,她被折腾的浑身软绵,被徐策之的臂弯紧紧搂入怀中。 意识模糊间,她察觉到他在亲吻她的面颊。 日子还很长,他们一起见证孩子的成长,带着他们走遍各地。 他们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那颗爱着彼此的心。 第1章 我和沈修文相恋八年,终于修成正果, 婚礼当天,我一句愿意嫁给他还没说完,就被婚庆布置的水晶灯给砸破了头。 沈修文疯了一样抱着我冲去医院。 可惜医生说我后半辈子大概率就是个植物人,除非有奇迹。 但他几乎还是每天都来医院给我讲故事。 努力了三年后,我终于醒了。 沈修文赶来医院时,身后却跟了个怯生生的姑娘。 正是当年我们婚礼的那个策划师。 后来当危险再一次来临,他下意识护住许诺而将我留在原地时。 我们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对方煞白的脸。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1 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走廊外的护士站内,几个年轻小姑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26床的病人终于醒了,真是个奇迹” “她老公一定高兴死了吧,三年了,能坚持下来的可不仅是有钱就行” 我心中涌上了一阵甜蜜,沈修文昨天还来我的病床前待了半个钟头, 不知道等会看见我,他会不会哭出声来。 我朝护士小姐姐借了一面小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比三年前要消瘦很多。 医生来看过后连称奇迹,又为我约了几项该做的检查。 直到一阵急切地脚步声传来,沈修文气喘吁吁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我抬头看去,三年不见,他也瘦了许多, 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惫,想来这三年里,他并不好过。 四目相对,我近乎痴恋地看着他,想将这三年来的思念一口气看个够, 仿佛时间就要停滞在此刻。 “那个......”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沈修文的身后还藏着一个人。 她穿着一身小香风的套装,还带着一只miumiu的发卡,嘴唇亮晶晶的,与病床上稍显疲态和狼狈的相比,简直不要太好看。 我只看她有些眼熟,一时却记不太清, 直到她偷偷看了一眼沈修文,走到我的病床前。 “李小姐,您真的醒了。我一直想当面跟您道歉,对不起......” 小姑娘鞠了个90度的躬,态度非常诚恳,并迟迟不肯起身。 我这才想起,原来她就是三年前我们婚礼的那个策划师许诺,那个水晶灯,是她亲手安装的。 第一次接待我们时,她跟在经理的身后,也是这般怯生生的样子, 我欣赏怜悯,在外打拼总是不容易的,于是专门点了她接下我们那单生意。 还记得那天她眼睛亮亮的,一直在同我道谢,说一定会努力,给我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确实挺难忘的,我差点就噶在了婚礼上。 还没来得及和沈修文执手相看泪眼,讲述这三年分别之苦, 先被小姑娘的道歉给打断,我一时有些尴尬,反应过来时,想要伸手扶她,却被沈修文抢了先。 沈修文上前一步,扶起了还弯着腰的许诺,我的手停在半空,讪讪得收了回去。 “没事,是个意外,也不怪你。” 然后我又看向沈修文,粲然一笑。 “好久不见” 可他并没有我意料中的激动,反倒是许诺,欲言又止地看向沈修文。 “微微还需要做些检查,你先回去吧” 许诺咬着唇,看着十分委屈,一步三回头离开了病房。 我才反应过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沈修文是对许诺说的。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2 接连检查后,医生断定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躺了三年肌肉有些退化,还需要定期做一些康复训练,沈修文为我办了出院手续。 离开时和护士小姑娘们挥手道别,看她们神色有些异样,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我下意识地挽上了沈修文的手臂,却察觉他的身体突然一僵, 见我看他,才抿了抿唇说:“没事,你慢慢走,不急。” 停车场内,沈修文熟练地拉开一辆绿牌特斯拉的车门, 我见状打趣他:“当初是谁说买电车都是智商税的?” 沈修文含糊道:“这几年电车发展的很好,上车吧。” 坐进副驾,拉安全带时,却发现上面挂着一个可爱的库洛米装饰。后视镜上挂着一只紫罗兰的平安符,我的腰间还放着一只粉红色的腰靠,与他这个极简风的内饰有些格格不入。 我愣了愣,以往我要在车里加些小装饰时,他总是板着脸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会不安全,影响安全气囊的弹出,天热晒化了还要留胶,难清理。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沈修文开着车,顺口道:“车里有些空,助理买的。” 沈修文的车一路停在我们过去的家楼下,打开房门后,他却没有进来。 也没有和过去的几年一样,会笑着吻过我的额头。 他只是轻轻地抱了抱我:“微微,我找了阿姨稍后来照顾你,你先休息,公司还有事,我晚些回来。” 哪怕我藏着一肚子的话要同他说,还是压下了心中那些委屈,装作大方的调皮一笑:“去吧,好好赚钱养我哦老公~”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直到电梯停在一层,我才回到屋内。 这套房是三年前结婚时买的,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大到沙发桌椅,小到一个杯子,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此时,还保留着三年前的样子,分毫未变。 我的心又软了一块,或许他只是有太多话要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我认识沈修文的时候,才十三岁。 那时他妈妈提着一只厚厚的行李箱,带着沈修文搬来我们这条街,住在我家隔壁。 搬家的第一天,沈阿姨就带着沈修文挨家挨户的问好,并送来了亲手熬的草莓酱。 他们孤儿寡母,生活总是不容易的。那时候大家都还很友好,不会带着恶意的目光去看人。 我妈蒸包子总是多蒸一些,然后踹我一脚让我去送。 沈修文每次都臭着脸不说话,但包子一口气能吃八个。 他转学到我们班也基本不和我说话,直到有一次回家路上,我被几个校外学生拦路抢了钱 他才每次放学后慢吞吞的收着东西,然后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修长,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又交缠在一处。 就像我和沈修文,之后的人生。 再醒来时,我摸到手机已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再摸身侧,是一片冰凉。打开卧室门,客厅黑漆漆的,只有阿姨做好了晚饭摆在桌上,已然凉透了。 我皱着眉拨通了沈修文的电话:“几点了,你还不回家吗?” 电话那头他似乎是已然睡熟又被惊醒,有些神志不清:“什么家,我在家” 我顿时一愣,又看了看手机,确定是沈修文的电话没错。 那,你在谁的家...... 3 沈修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挂断电话后大约半小时,他便匆匆赶了回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衬衣也有些皱了,面露疲色。 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沈修文点了一根烟,衬得他嗓音沙哑。 “三年前你出事后,我实在太难接受,只要在这个房子里,我就会想起你,想你是怎么一点一点布置我们的家。在这我根本睡不着,所以后来我就又买了一套房子搬了出去,这里就一直保留着三年前的样子,刚刚从公司忙完,我习惯性地就回了那边......对不起微微......” 我勉强笑笑,试图强行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 “没事的,现在我回来了......” 沈修文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抱住了我,喃喃道:“微微,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十六岁那年,我和沈修文高二。 同往常一样,出门时老妈往我手里塞了两瓶牛奶。沈修文单肩背着书包,站在街口等我, 我熟练的将牛奶塞进他口袋,并掏出一颗煮好的鸡蛋。 直到晚自习,嘈杂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从课桌上直起身子。 课窗外,浓烟并着火光,将黑夜照亮,仿佛要烧红了整片天。 我愣住了,那正是我家的方向。跑到后排摇醒趴在课桌上补眠的沈修文。 我俩对视一眼,向家的方向狂奔,被赶到的消防与公安死死拦在警戒线外。 一夜之间,长街被烧了个精光。我和沈修文再也没有了家。 十六岁的沈修文两眼通红,他扶住我的肩膀说:“李幼微,从此我们就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那夜我回了卧室,一墙之隔,沈修文在客厅抽了半宿的烟,而我也一夜无眠。 有什么在这三年里,悄悄地改变了,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过去的朋友们知道我苏醒的消息都纷纷发来问候,约好了要一起聚一聚庆贺一番, 我知道沈修文公司还有事要忙,大方地说可以自己打车。 他如释重负,只将聚会时间地点发在我手机上便匆匆离去。 我坐在网约车奔赴酒店时,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足够这个世界,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那人呢,三年时间,人心也会变吗?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永远爱我,不放弃我,那只能是沈修文 在此之前,我一直坚信不疑。 也是这三年来支撑我,让我拼了命的想要苏醒的动力。 可昨夜他的沉默与欲言又止却明晃晃地揭露了一个现实——他有事瞒着我 那个我不曾见过的新家 那个喜欢库洛米和粉色小猪靠枕的人,到底是谁? 直到我打开聚会包厢的大门,原本的热闹戛然而止。站在中间的女孩面色通红,她看向我时有些紧张,原本握着她手的那个人飞快的松开,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朋友们反应过来,一起朝我涌来问候,陈淼给了我个拥抱大大的拥抱,只有沈修文还站在原地。 而那个女孩怯生生地走上前,不再唤我李小姐,而是微微姐。 我闭了闭眼,是她。 4 沈修文这才迈步上前,他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微微,许诺现在是我的......助理......” 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沈修文和许诺坐在我的左右两侧,他们二人没有一句对话,许诺似乎对我有些惧怕,或许是有些愧疚,整场下来对我十分殷勤。 我一抬手她便递来纸巾,杯子空了一半就殷勤添水, 如果她没有惊慌到打翻两次水杯就更好了。 沈修文皱着眉斥责她干不好就不要干了, 许诺小声嗫嚅说着对不起。 我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这水是洒在我身上的,和他说什么对不起? 服务生端上一盅熬的雪白的鱼汤,许诺又忙不迭地要为我盛汤。 沈修文放下筷子:“微微还在观察期,不能吃这些发物” 许诺愣住了,说着对不起,失魂落魄地坐下,像只木偶一样将鱼汤往自己嘴里送。 沈修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察觉他的生意似乎都拔高了许多“你海鲜过敏不知道?不要命了?” 许诺的眼睛更红了, 一旁的陈淼面露尴尬,小声朝我说:“这家餐厅不好吃,下次不来了。” 谁说这餐厅不好,这餐厅可太好了。 洗手间补妆时,陈淼才悄悄告诉我, 原来三年前出事后,许诺就被婚庆公司辞退了,并且威胁她我们要追究的责任和赔偿都由她一人承担。她没有办法,在公司堵住了沈修文,哭的梨花带雨。 沈修文还不至于要她来赔偿,但也确实对这个间接害了我的人没有任何好脸色。 许诺却反复说着对不起我,铁了心的赔罪。她日夜蹲守沈修文,并写下了欠条,说一定会打工偿还这一切。 沈修文为了羞辱她,说公司缺个清洁工,没想到许诺答应了。 此后不管沈修文如何折辱、迁怒她,许诺都一言不发。连带着我的朋友们对她冷嘲热讽,她也照单全收。 “她可真是贱啊”陈淼对着镜子补口红一边说道 是吗,那她是什么时候从清洁工变成助理的? 又是什么时候,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们的聚会上,而你们都觉得这很正常,没什么不妥的 在那些我沉睡的夜晚。 她已经潜入了你们的生活,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甚至,已经取代了我的位置。 我沉睡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满心都是如何苏醒,回到大家的身旁, 可清醒的人,脚步并没有为我停留,生活还在向前。 我突然想起前几日沈修文来医院接我时那不名的目光,许诺弯腰鞠躬在我身前。 沈修文,你究竟是为我的苏醒而欣喜若狂。还是为她弯下的腰而突然心伤? 陈淼还在洗手间接着电话,我有些胸闷先出来, 走廊上,有个人半倚在墙边叼着根烟,正吐出一个烟圈。 我顿了顿脚步才辨认出是秦越,他是我们高三时的同学,和沈修文关系不错,三年前还是沈修文的伴郎,只是那时我满心满眼都只有沈修文了,和他倒不算太熟。刚刚吃饭时,他也坐在我对面的位置,没什么寒暄。 我朝秦越笑笑,算打了招呼,他却没由来的拦住我的去路。 “你不生气吗?” 没头脑的一句话,我却莫名觉得他说的是沈修文与许诺, 皱了皱眉,我无法违心的说不在乎,却也不愿多说。 秦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记得你大学也是学数科的,沈修文的公司,是你俩一起创办的吧?” 说着,他往我手里塞了张名片:“有需要联系我,当然,希望你用不上” 他掐灭了香烟大步流星离去,只剩下莫名的我站在原地 低头看去,名片上赫然——微生科技董事长,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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