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陆,沈同志就要离开了,今天是我们特意给她办的饯行宴。” 陆知行一愣。 不就是离职吗,又不是要离开大院,怎么这句话说的像沈竹清要远行似的? 沈竹清一颗心提了起来,她连忙打圆场。 “没关系,只是一顿饭而已,大家吃好最重要。” 乔昔念看了沈竹清一眼,眼眶有些泛红。 “大家是不喜欢我,不想让我接替沈同志的位置吗?” 这番话落在陆知行耳朵里就变了一种味道。 他将心中那点疑惑抛之脑后,连忙替乔昔念解释。 “沈竹清原本就不想工作了才转让给乔同志,并不存在任何逼迫行为。” 张书记还想说些什么,沈竹清却摇了摇头。 录取通知就快下来了,她不愿再多生事端。 陆知行又招呼人加了几个菜,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乔昔念和乐乐夹菜。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众人神情各异。 有相熟的同事悄悄在沈竹清耳边好心叮嘱。 “竹清,你还是让陆团长和你一起调去西北吧,你可是他的未婚妻。” “你看那对母子对陆团长的黏糊劲儿,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和陆团长是一家人呢。” “要是你去了西北,留陆团长一个人在这里,指不定那女人怎么纠缠他呢。” 沈竹清只是笑了笑。 就算陆知行跟着她去了西北,恐怕他的心里装的还是乔昔念母子。 她不想和一个心里有其他女人的男人生活。 她退婚去西北,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吃完饭同事们都各自离开,只剩下他们四人站在吉普车前。 陆知行先一步打开副驾驶,护着乔昔念母子上了车。 “你抱着孩子坐前面方便。” 沈竹清脚步一顿,拉开了后车门。 她刚准备上车,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她的额头。 “坏女人!你不准坐!” 尖锐的石子在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 沈竹清吃痛地捂住自己额头,眼底生理性疼痛地泛起泪花。 乔昔念见了连忙搂住乐乐,板着脸教训道。 “乐乐,你怎么能随便朝人扔石头呢?快道歉!” 乐乐将头扭到一边,根本不听她的话。 “我才不!她连糖都不给我吃,是坏人!我讨厌她!” 乔昔念作势要打乐乐的屁股,却被陆知行拦下。 “别打孩子,他还小,不懂事。” 刚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的沈竹清就听到了这句话,感受到手上粘腻的鲜血,她忍住鼻酸问道。 “还小?那难道我就活该被打,活该毁容吗?”陆知行看向沈竹清额头那抹刺眼的红,罕见地软了神色。 “不会毁容的,我现在就送你去卫生院。” 话音刚落,乐乐就哭闹起来。 “我不要和坏女人坐一辆车,我不要!” 乔昔念红着眼开口。 “知行,我抱着乐乐走回去吧,不耽误你和沈同志,你快带着她去卫生院包扎。” “不行!” 陆知行下意识反驳。 他看了看捂着额头的沈竹清,又看了看抱着孩子的乔昔念,最终做出了决定。 “竹清,你在饭店门口等等我,我把他们送回家就来接你。” “大晚上他们一个女人和小孩不安全。” 沈竹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隐隐有泪光。 “我额头还在流血,你让我一个人在雪地里等你吗?” 不等陆知行开口,乔昔念打开车门,准备抱着乐乐下车。 “知行,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陆知行原本有些动摇的神情瞬间坚定起来。 “只是一个小口子而已,谁身上没点伤口?作为军属,你不要这么矫情。” 沈竹清看着吉普车扬长而去,眼泪不受控制地砸落在地。 女人和小孩走夜路不安全,那她呢? 她顶着一头鲜血站在寒风中就安全了吗? 冬夜刺骨的寒风吹红了沈竹清的眼尾。 这就是她喜欢了五年的男人啊。 沈竹清将眼泪逼回去,踩着积雪一步一步朝卫生院走去。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会站在原地傻傻地等待了。 卫生院处理好伤口回到家,陆知行坐在椅子上。 看见她进来,他语气中夹杂着怒气开口。 “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让你等着我,我在饭店门口足足找了你半个小时都没看见你的人!” 沈竹清指了指额头上的纱布。 “卫生院,等你回来我的血已经干了。” 陆知行僵住了,神情有些复杂。 “昔念和我一起长大,现在又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我多照顾她是应该的。” 这一个月以来,这句话沈竹清已经听过无数遍。 外人都能看出的不妥,在陆知行看来却是照顾好友,没有丝毫逾越,真是讽刺啊。 只是她也快离开了,不会再纠结于他和乔昔念的事。 她淡淡“嗯”了一声,便转身进卧室休息。 门外传来陆知行的声音。 “明早起来我帮你换药。” 沈竹清没有应声,闭上眼。 早上她被一阵声响吵醒。 陆知行在收拾袋子,往里面不断装着糖果。 “今天是乐乐的生日,我答应过要陪他出去玩一天。” 说完便匆匆离开,全然忘记昨晚说过的话。 好在沈竹清如今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等他出了门后自己拿出纱布换药。 刚放下纱布,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一打开门,快递员喜气洋洋地递给她一个信封。 “恭喜你啊乔同志,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沈竹清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接过信封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拆开。 看见明晃晃的兰大两个字,她的心这才落到实处。 沈竹清珍重地将通知书放好,随后立马来到火车站买了一张第二天早上前往西北的车票。 回去的路上她想到去报道时需要一张照片,便拐了个弯去到照相馆。 刚要推开门却看见陆知行和乔昔念母子三人站在幕布前。 陆知行一身军绿色军装,怀里抱着乐乐,嘴角上扬。 乔昔念穿着一身旗袍,一只手搭在陆知行的臂弯里。 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沈竹清脑海中浮现出结婚报告的照片上陆知行那张冰冷的面孔。 那也是她和陆知行唯一一张合照。 不过那张照片已经连同结婚报告被她撕碎了。 沈竹清到底还是没推开门。 反正明天就要离开,她也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他们。 等他们离开后,沈竹清才走进照相馆。 摄影师一边给她拍照,一边和她拉家常缓解她在镜头前的僵硬。 “刚才那对小夫妻感情可真好,孩子看起来也很懂事,一家三口真是幸福啊。” 沈竹清笑了笑。 “是啊,很幸福。” 摄影师趁机按下快门,将照片洗好后递给她。 收好照片后沈竹清朝大院走去。 刚到大院门口,就看见陆知行一脸凝重地匆匆朝外走去。 目光触及到她的一瞬间,眼里划过一丝喜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攥住她的手腕。 “竹清,你跟我来!” 沈竹清不明白陆知行要带她去哪。 她本能想要挣脱,但陆知行的力气实在太大,再加上他那副凝重的模样,她最终选择跟着他。 一路上陆知行走得又快又急,沈竹清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有好几次差点被他拽得摔倒。 直到周围的建筑渐渐熟悉,她才意识到这是通往乔昔念家的路。 到了乔昔念家门口,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沈竹清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背后一股大力把她向前一推,她踉跄几步穿过人群,这才看清一个男人将刀架在乔昔念脖子上,神情癫狂。 “你是我的女人,怎么敢离开我?” “你那个姘头我也不会放过的!竟然敢带走我的女人和孩子,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他在哪?” “要是他再不来,就别怪我狠心!” 男人手下用力,刀子隐隐没入皮肤,渗出血珠。 乔昔念害怕得大叫。 “知行很快就来了!” 乐乐也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落后一步的陆知行看见这一幕瞳孔一缩,一把扯过沈竹清。 “我在这!” “你不是恨我带走昔念和乐乐吗,这是我的未婚妻,你把昔念放了,让她做你的人质!”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涌至全身。 沈竹清没想到陆知行将她带过来竟然是让她去做人质,用她的命换乔昔念的命! 乔昔念想要陆知行,她让了。 乔昔念想要工作,她也让了。 如今,竟然还想要她的命?! 陆知行却没有察觉到她惨白的脸色,依旧在和男人谈判。 “我带走昔念和乐乐,你带走我的未婚妻,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复,赶快放了昔念!”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朝男人方向推去。 男人见状狞笑道。 “你这姘头够狠心啊,为了她连自己的女人都能不要。” “好!你玩我女人,我就玩你女人。” “你把那女人推到我手上我就放了她!” 陆知行连忙拽着沈竹清朝前一推,此时大脑正处于混沌中的沈竹清根本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朝前扑去。 男人松开钳制住乔昔念的手,想要抓住沈竹清。 他松开的一瞬间,陆知行一个飞踢将他踹倒在地。 男人手中的刀落在地上。 陆知行连忙上前准备将他钳制住,乔昔念却泪水涟涟地扑进他怀里。 “知行!我好怕!” 男人飞快捡起地上的刀,用力刺向沈竹清心脏。 “奶奶的,我玩不了那就去死吧!” 沈竹清回过神,急忙往旁边一躲,锋利的刀刃却还是划破她的胳膊。 警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男人只能不甘心地迅速逃走。 周围人群这才敢上前关心沈竹清的伤势。 “伤口这么深,得赶紧去卫生院啊。” “陆团长真是大义啊,为了救人连自己未婚妻也能推出去。” ...... 陆知行安慰完乔昔念和乐乐,这才抬头注意到沈竹清手臂上的伤口。 “竹清,你怎么受伤了?” “把我推出去之前你就应该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了,不是吗?” 沈竹清看向他的眼里只剩下一片荒芜。 陆知行心颤了颤。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涌现出一抹愧疚。 “不是的,原本我计划好在他松手的时候制服他,我没想到你会受伤。” 沈竹清没再回应,默默捂住自己流血的手臂。 陆知行连忙将她带上车开往卫生院。 还好躲闪地足够快,伤口没有太深。 医生包扎完伤口后又拿了一些药,叮嘱了注意事项后才让他们离开。 一路上,沈竹清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家,陆知行率先打破了沉默。 “竹清,今天的事是个意外,那男人是昔念前夫,如果你不去他就要......” “所以就要牺牲我的命吗?” 沈竹清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陆知行皱起眉,神情严肃。 “我已经计划好了,更何况警察局的人也马上就到,我怎么可能让你有事?”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沈竹清觉得讽刺极了。 “如果我知道你今天是带我去替乔昔念当人质,我是不会和你走的。” 陆知行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心里瞬间燃起怒火。 “救人是我的职责,你是军属,更应该以身作则,你怎么这点奉献精神都没有?” “再说了,你不也没事吗?只是手臂受伤而已,我出任务的时候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我也没抱怨过一句!”没事? 如果不是她及时躲开,恐怕现在她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沈竹清不想再和他争辩,因为她知道他永远都有指责她的理由。 陆知行见她不说话,倏地站起身。 “人还没抓到,我今晚要陪着昔念和乐乐,免得他们再被威胁。” “你自己在家把门窗关好,顺便反省一下!” 沈竹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只剩下空洞。 害怕他们遭受威胁? 那难道她就不害怕了吗? 她分明才是这场挟持中唯一受伤的一个。 沈竹清起身来到镜子面前。 额头上的纱布还未取下,胳膊上再新添一处伤口,整个人面色苍白无比。 沈竹清啊沈竹清,这就是你爱了五年的男人。 真可笑啊。 五年的感情最后带给她的只有伤口与鲜血。 她磨挲着口袋里那张车票。 好在,明天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这一晚,沈竹清没有睡觉。 她连夜将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把录取通知书小心地放在了最下方。 天一亮,她正准备提着行李出门,客厅的电话却响了。 她犹豫半晌,还是接起了电话。 “竹清,今天我们去打结婚报告,你在书记办公室门口等我。” 沈竹清顿了顿,轻声回道。 “不用了。” 电话那头陆知行却以为她还在生气闹脾气。 “好了,我都要和你打结婚报告了,你就别再抓着昨天的事不放了,记得等我,我现在就出发。” 原来对陆知行来说,婚姻是一种补偿吗? 只可惜,她不需要,也不会再等他了。 沈竹清挂了电话,翻出撕得粉碎的结婚报告压在进门一眼就能看到的柜子上。 又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道“陆知行,我们退婚吧。” 做完这一切后,沈竹清拿起行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家,关上门。 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蹉跎五年,她也该离开了。 往后余生,她要走自己的路,报效祖国。 上了火车,呼啸的汽笛声载着她通往充满希望的未来。挂断电话,陆知行准备出门。 他刚站起身,乔昔念从卧室里出来。 “知行,你要去哪?” 陆知行朝她笑了笑。 “我去打结婚报告。” “现在还早,你继续睡一会吧。” 乔昔念眼里划过一丝怨毒,却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知行,你能不能再陪我和乐乐一天?” “你知道李强他心狠,什么都干得出来,昨天他才来找过我和乐乐,我害怕今天也......” 一边说着,她的身体一边还微微颤抖着,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模样。 陆知行原本抬起的脚顿住了,连忙安慰起乔昔念。 “别担心昔念,今天我不走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要是李强还敢来,我一定把他抓进局子里!” 乔昔念泪眼朦胧地靠在他肩膀上。 “知行,还好有你,不然我和乐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不安地问道。 “对了,昨天竹清受伤了,她没和你生气吧?” 陆知行想到昨天沈竹清冰冷的话语眉头皱了皱。 “她生什么气,作为准军属,为人民奉献是应该的,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更何况我都打算和她去打结婚报告了,她也应该消气才是。” 在陆知行心里,他自信地认为沈竹清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结婚。 只要提到打结婚报告,她就算再闹脾气也会瞬间将不高兴抛之脑后。 乔昔念犹豫着开口。 “那今天耽误你们打结婚报告,竹清会不会怪我?毕竟我已经耽误你们好几次了。” “都怪我一个人没用,老是麻烦你,我和乐乐真是两个累赘。” 看着乔昔念一脸的自责,陆知行面露怜惜。 “别这么说昔念,伯父伯母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丝伤害。” “打结婚报告而已,迟一天也不碍事。” 反正之前几次推迟打结婚报告沈竹清最多也就是和他吵一架而已。 甚至他都不需要哄,只需要让她冷静几天就能自己消气。 她胳膊上的伤口也没有划得很深,一个人在家也能照顾好自己。 陆知行又在乔昔念母子家待了一天。 为了消除乐乐的阴影,傍晚他还专门开着吉普车带着乔昔念母子去看了一部动画电影。 期间乐乐笑得直拍手,陆知行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陆知行才回到大院。 在路上他已经决定好今天就带着沈竹清去打结婚报告。 算算次数,昨天已经是第六次推迟了。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前天她才因为他的误判受了伤,也该安慰一下她。 推开门陆知行径直朝卧室走去,一眼也没扫桌子。 他抬手敲门。 “竹清,我们今天去打结婚报告吧。” 屋子里依旧很安静。 他疑惑地推开门,却看见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屋内空无一人。 莫名地,陆知行心里涌上些许不安。 他打开衣柜,发现平日里沈竹清穿的衣服也全都不在了。 难道这次她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陆知行心里升腾起一抹怒意。 他明明就和她解释过,要有奉献精神,她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陆知行气愤地捶了一下桌子。 这个家他也不想待了,让人觉得心烦。 他走出卧室准备去乔昔念母子家,刚到门口,却瞥见一旁的柜子上有什么东西。 他靠近一看,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柜子上摆放着一团碎纸片,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但其中一张碎纸片上有他的一角照片。 陆知行清楚地记得,他一个月前和沈竹清拍了结婚用的证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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