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对你已经打破底线的宠了,别再贪,懂吗。” 我没顾上品味他这话的意思,面前的门晃晃荡荡,在穿堂而过的风声里敞开,缓慢显露出关彦庭一身白色西装的轮廓,他端坐在桌后,一言不发注视这一幕。 祖宗松开我,进入包房和他打招呼,我收敛了笑跟在后面,关彦庭和祖宗的官职,非要高下立分,军区参谋长略胜一筹,不过祖宗是沈书记的儿子,大东北的太子爷,出于这方面尊重,他还是站了起来。 “沈检察长,程小姐。” 我始料未及,他竟会主动招呼我,祖宗并不清楚我单独邀请关彦庭喝茶道谢,他说关首长好记性。 关彦庭伸手示意我们落座,“我将程小姐认作土特产,是我无礼,她伶牙俐齿反击我,想不记得也难。” 祖宗鼻尖蹭了蹭我脸蛋,“胡闹,给关首长道歉。” 我正想开口,他回绝了,半笑半严肃,“沈检察长是栽我的颜面,堂堂男人,怎能受女人一声歉。” 祖宗欠身说,“是关首长自己不受,往后可不能为难我马子。” 关彦庭似笑非笑哦了一声,“原来沈检察长为我埋坑。” 他们大笑出声,这一笑,我一路跌宕起伏的心也平静了些,我启开瓶塞,斟满两只杯子,轮到我,我踌躇了几秒,趁关彦庭没留意,只倒了一丁点。 他们聊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关彦庭问祖宗沈书记是否康泰,祖宗问他军区的训练情况,听着都很假,官场人士日复一日陷于假意惺惺习惯了,旁人也听惯了。 酒过三巡,祖宗挑破正题,“关首长,张世豪今晚,来了此处。” 关彦庭反问是吗。 张世豪的车停在大门口,不瞎的都能看见,他演得不露蛛丝马迹,祖宗也心知肚明,他晃悠酒杯,细细的尝,细细的品,说不出的深沉。 酒桌上的应酬,要么醉趴一片,要么各自清醒,前者真应酬,后者假逢迎,真图谋。 “你上个月去大庆市巡查,才进边境,被几辆车堵在路途中,堵了一个小时,有这事吗?” 关彦庭漫不经心说,“确有此事。” 省军区参谋长,堵了一小时无法通行,可是颜面扫地。,祖宗说幕后主使正在丽海。 “怪不得。”他话锋一转,并不十分介意,“沈检察长与张世豪有过节,那么这事有吗?” 祖宗不置可否。 “既然这样,我舍脸委托沈检察长和市局,为我出这口恶气。你也知道,我在军区实权不多,轻易出动军队,层层审批,明年也悬。而沈书记一封文书,什么人拿不下,我便不凑热闹了。” 关彦庭不上套,他不动声色回旋一脚,球又踢给了祖宗,祖宗早有所料他油盐不进,耐人寻味说,“我和他有过节,关首长也有,张世豪不同乔四,这么大的买卖,我一人兜着,关首长,聪明事谁不会办。” 权贵斗智斗勇的戏码,看得我心力交瘁。 曾经挺纳闷儿的,都铆足劲升官图什么呀,大权在握,如履薄冰,活在尔虞我诈中,这日子真好吗? 捞米兰那回,我明白了。 身居市检察长高位的祖宗,一封手写信,市局乖乖放人,别说杀了鸭子,杀了谁都没事。 权是行走社会的绿灯,是黄马褂,它在,满门荣耀,财源滚滚,它丢了,一倒一大片。 正在关彦庭和祖宗僵持不下,暗藏刀锋时,司机从外面进来,他附耳说,“沈检察长,隔壁有动静。张世豪和九姐约了一起离开,似乎去什么地方再谈。” 祖宗眉头一皱,“漏了吗?” 司机摇头,“不像。如果张世豪有防备,他刚才不会撂得那么痛快,一早就察觉不对走了。” 祖宗拿不准,九姐在松原雄霸一方,和张世豪闹僵还好,若是面上过得去,单股势力棘手,两股势力更不好撬。九姐不加以阻拦,张世豪一旦借着油田在吉林扎根,东三省的黑社会逐步吞并,打着商业的幌子,条子碰不得,祖宗在黑道垮台指日可待。 如此肥美的东北,谁舍得退位让贤,厮杀个头皮血流也心甘情愿。 “在哪。” “休息厅,马上走,车大门口候着。” 祖宗搁下酒杯,起身对关彦庭说,“关首长,稍等,我办件差事。” 关彦庭说无妨,我等沈检察长就是。 祖宗搂了搂我肩膀,让我别乱跑,他马上回来。 我来不及怎样,祖宗带着司机急匆匆走了,我和关彦庭隔着一张椅子,三杯剩余参差不齐的酒水,一时无话可说。 垫在酒瓶底的卡片,写着情诗,男欢女爱的淫词艳曲,关彦庭指尖拂过爱那个字,若有所思,“还记得程小姐为沈检察长来求我,令我很震撼。” 我有感而发,“女人爱男人,不都是豁出一切吗。” 他平静看向我,“什么意思。” “就像得了一场顽疾,治不好,一时片刻又死不了,活活折磨着。” 关彦庭眉目淡淡,平和有趣,“程小姐是过来人。” 我笑了笑,提起情爱的病,遇到祖宗之后我生过,他活儿好,有钱有势,比起顽疾,更像一场无药可医病入膏肓的瘟疫,一点点蚕食,迷惑,感染,潘晓白背负着任务,不也动摇了吗,何况我跟祖宗比她久。 他翻过那张卡片,背面同样一句诗,出自孔雀东南飞,他忽然问,“程小姐能否再解释,什么是喜欢。” 我琢磨了好一会儿,“不见时想他,见了忍不住逗他,即使比他更好的人,也觉得不如他。” 关彦庭指尖略僵,轻颤了两下,飘忽不定的视线,一分错愕,一分凉意,一分复杂,尽数沉没在他瞳孔。 气氛莫名的凝固,我盼着祖宗快点回,又不好尴尬冷场,主动给他蓄满一杯酒水,找了个新话题,“关首长身上为什么总有一股墨香?” 他仓促回神,“我平时用钢笔写字。” 我说那很难,写不顺歪歪扭扭不说,还要弄脏手。 他挑眉,“程小姐不会吗。” 我摇头说从来没碰过,上学时用铅笔。 他问我想学吗。 我一怔,他从公文包内摸出钢笔,拧开笔帽,拿了一张公文,空白的背面摊开在桌上,“你过来。” 我一时无措,他笑说教你写字。 关彦庭极少笑,他深邃的五官和军政地位,都适合不苟言笑,偶尔一露齿,唇红齿白,倒是什么拒绝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我勉为其难站起身,他绕到我后面,并没有触碰我的手,而是五指握在我腕间,力气重了抓疼我,轻了又写不好,所以他捏得得不轻不重,刚好带我一笔一划。 浓黑醒目的墨迹勾勒在那张白得发亮的纸上,隽秀潇洒得很。 他的位置挨着窗,玻璃敞开了三分之一,风柔情似水的灌入,漫过他棱角刚毅的脸颊,我乌黑柔顺的长发,纠纠缠缠,丝丝缕缕,勾住他的纽扣和领带,他全神贯注写着字,没有理会这愈发不受掌控的灯光和空气,发丝越缠越紧,越绕越深,有一缕卡在关彦庭的喉结,我轻轻动了两下,试图勾回,他头侧在我脖颈,低沉说,“别抖,你紧张什么。” 我舔着干裂的唇,“我渴了。” 清淡的嗓音蹿过咽喉,流入胸腔,有些闷,“你乱动写出来会很丑。” 064 用它爱我 我一下子停了。 手不受自控在白纸上方划动着,我脱口而出问这样写出的字不会歪歪扭扭吗。 他说交给我。 他声音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一晃神,腕子一抖,他立马扣住,连我半只手都攥入掌心,他的茧子更多,厚实沧桑,布满交错横亘的掌纹,我浮起一层虚汗,无声无息的浸透了衣裳,我们贴得太紧,他训练磨出的结实肌肉透过衬衫抵着我脖颈,我略带局促问他不热吗。 关彦庭并不觉得怎样,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撩起我铺散在他胸口的长发,解开了这份纠缠,拨到我脊背上,“还好。” 他仿佛在做一件无比正常的事,反倒是我显得不自然,我调整了情绪,最后一笔落下,他轻笑了声,“看看你的名字。” 关彦庭的呼吸烫得我无处可躲,连写了什么都浑浑噩噩的,他才松手我顿时从他怀里躲开了。 当“程霖”映入眼帘,我发誓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字,浑厚苍劲,孔武隽秀,不逊色毛笔书写。 其实我最讨厌一些古怪的臭烘烘的味道,墨水仔细闻,香中带着臭,此时应该奢华糜烂夜夜笙歌的场所,充斥着浓郁的墨香,我觉得好笑,“关首长喜欢教别人不会的东西,是吗?” 他淡淡睨我,看出我打趣他,沉默合拢笔帽,清亮幽邃的眸子倒映着一纸黑字,“我很少和女人独处,不懂怎么暖场,干脆不接触。” 苟且放荡的勾当做多了,本能扫他胯下,这是职业病,我们姐妹儿都有,哪个爷们儿要是超过半年没打炮,一准儿瞅他裤裆瘪不瘪。 关彦庭别开头,松扯着颈口领带,喉咙溢出一声轻咳,我仓皇收回视线,别开头坐下两三分钟的功夫,祖宗也回来了,他进门说久等。 “不妨事,沈检察长忙公务,多久也可以等。” 关彦庭主动给祖宗斟酒,“刚才委托沈检察长的事,烦请你费心。” 他还记着这茬,率先抛出来堵死,让祖宗无话可说。 铁骨铮铮的汉子玲珑圆滑,那真是无敌了,难怪他毫无背景,愣是熬上了总军区的首长之一。 祖宗唇角弧度凝固,他皮笑肉不笑,盯着斟满的瓷杯,“关首长,这里只你我,我开门见山,省委的领导班子,我交情尚可,添一个名字,或者销一个名字,我的话有分量。” 关彦庭扬眉,“我明白。沈书记大权在握,领导班子看他脸色,可是沈检察长,为何对我讲这些。” 祖宗也懒得拉皮条了,他紧咬后槽牙,“装傻这种套路,不必用,省委是我能供给的最大筹码,如果入不了关首长的眼,你也不打算谈是吗。” 关彦庭笑着执杯,他眉目间深意迭起,“沈检察长,筹码不是你一句话便能到我手中,沈书记不会养虎为患,引狼入室。筹码确实很诱人,但它是空头支票,兑现不来。” 祖宗胸有成竹眯眼,“我能呢。” 关彦庭摇头,“我认为不能。” 他们俩人僵持不下,我旁观有些碍事,他们也不乐意我在,很多话忌口不能提,我故意碰倒一杯酒,倾洒出的红渍脏了袖口,我起身说去洗手间。 我在女厕耽搁了大约二十分钟,估摸完事了,才慢悠悠往包房走,途径316和317之间走廊,317的门自内推开,走出一名绿色军装的男人,我反应迟了半拍,没刹住车,脚一滑,蹭了过去。 “你是程霖。” 男人抑扬顿挫的音色响起,我狐疑扭头,我没印象,见都没见过,怕是找茬的,我不搭理,言多必失,等他说。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我,“你栽赃我妹妹,当她娘家没人吗?沈良洲给你撑腰,还是你没长眉毛。” 他阴森森至极,恨不得拿枪毙了我,我从他的厌恶和斥骂中领会到什么,恍然大悟,礼数周全朝他弯腰颔首,“文团长,久仰。” 他冷冷打量我,不买账我卖乖,“你从哪里久仰我,官方套近乎的话,和我说没用。” 伸手不打笑脸人,上到耄耋之年,下至七八岁孩童,都明白这道理,他让我栽跟头,好凌厉的下马威。 我不甘示弱,撩了撩长发,“不瞒您说,要不是保姆告诉我,我的确没听过文姓的人物,军区只知关首长,大名鼎鼎,前途无量。您嘛…我孤陋寡闻,不过客套话不说不好,说了您不爱听,我也为难。” 他面孔愈发阴沉,遮在军装之下的轮廓,起伏了几下,随行的警卫员小声提醒他行程,他鼻腔吹出一丝冷哼,扬长离去。 我对着他背影30度鞠躬,“文先生慢走,当心地滑。” 随着腰直起,我那丝虚情假意的笑,也荡然无存。 他瞧不上我,我还没心思敷衍他呢,我肯说这么多,有我的目的。 诱发他和关彦庭窝里斗,祖宗这边就少一桩难应付的差事,军区下属拥护关彦庭,一力扶持他进省委,他一旦进入,祖宗老子再想只手遮天门儿都没有,沈家权力遭冲击,波及祖宗,谁来保他黑白两道通吃。 所以要丢出无数潜在炸弹,让他自顾不暇。当官的忌讳功高震主和屈居人下,我一句知关彦庭不知他,文娴哥哥这口恶气肯定想法子撒。 我嗤笑,祖宗以外,谁惹麻烦都和我无关,我一步步爬,凭借的就是自私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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