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结实。 检查完毕,这才上手。 这尊斝器很沉,足有两公斤。 想想古时候也不容易,弄个酒杯都这么沉,这怎么喝酒?难怪电视剧中,古人喝酒双手捧杯,仰脖来一下。这东西不用双手,如果滑手,磕掉牙齿很轻松。 铜绿发色自然,不似作伪,其锈斑被人为处理过,但那是为了维护,使其卖相更好而已,倒不是掩饰什么。 检查完锈色之后,又放在鼻子前闻闻。 老铜器是有味道的,老铜绿的味道,与浸泡或者酸咬后的铜绿,味道明显不一样。老铜绿,味臭而不酸!伪作的铜绿,味道酸而不臭! 当然,这种鉴定,需要经验。 这一对斝器,也被卢灿拿下,不过,这次的价格可不便宜,整整五万港元。这一价格,放在二十年后,在内陆也能买到如此品相的青铜器。 呵呵,当然,内陆的青铜器价格,一直就没上去过。 两件瓷器入手,卢灿这才问道,“林老在楼上吗?” “您是?”这位店员自己也感觉有些冒失,歉然的笑道,“林老不在,我家大小姐在楼上,还有我家姑爷胡总也在。需要我去通报吗?” 他的回答倒是让卢灿有些惊奇,这伙计只怕在店内地位不低,他是家生仆。 家生仆又叫家生子,就是世代都是主家佣人,与主家融为一体。 香江废奴很早,但这种家生仆不属于废奴之列,他们往往都顶着主家的义子名义,替主家办事,地位自然要比一般菲佣、高丽佣强太多。 拥有家生子的家族,大多数都是早年来自内陆的大地主、大商家。没想到,叮当器的东主林笙福林家竟然也还有。 卢灿的语气也客气几分,对他点点头,微笑道:“辛苦了!就说纳徳轩珠宝的卢灿,冒昧来拜访林东主。” 卢灿?纳徳轩少东家?在这一带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 这位家生仆脸上立即堆满笑容,拱手行礼,直接做了个请上楼的手势。 “换器?”卢灿对面的那位女性,表情很惊讶。 林菀是林笙福的独女,很富态,三十出头,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坐在她旁边的男子,姓胡,港大助教,她的夫婿。 “当然,如果林东主原意直接出售,我当然更欢迎!”卢灿靠在椅子上,双手一摊。 簠器之所以珍贵,并不因为器形,而是少见! 卢灿接触这么多的博物馆,还真的很少见到簠器,因此,他提出置换。 “卢少东主真是……”林菀心头冷笑,原本想要直接拒绝,可她丈夫胡云峰在桌子底下轻轻拽了一把,她很快改口,“不是卢少东准备用什么来置换?” “自然是铜器,或者您二位能看上眼的铜佛。” “包括那批少东家从巴黎运回来的那批圆明园旧物?” 林菀还真是口舌犀利,直接戳中卢灿的痛点。那批器具,卢灿是准备做开馆特展的,自然不会轻易出手的。 卢灿摸摸鼻翼,不好意思的笑笑,“林东主认为鼎器怎样?我可以匀一尊战国青铜鼎器来置换。那是一尊楚国圆鼎,高为三十公分,口径为二十公分、虎足,我们鉴定结果是诸侯鼎。虽然没有铭文,但品相不错,云纹清晰。明代出土,传承到今天,算是传世古。” 虎园博物馆还真的不缺鼎器。 福伯在缅北时,收购的货品中,鼎器有六尊。卢灿所说的这尊楚国诸侯鼎,因为无铭文,价值最低,所以被他拿出来置换这件罕见的簠器。 楚国诸侯鼎,在卢灿那里不稀奇,但放在叮当器这店铺中,绝对震撼。最起码卢灿刚才在楼下,只见到一尊宋鼎,商周鼎一只没有。 鼎是青铜类的重器,而且从明代就已经出土,其价值已经超过店中所陈列的簠器。 可以说卢灿已经很有诚意了! 林菀有些犹豫。 鼎器非贵族不能用,而内陆每逢鼎器出土,追查的就会异常严格。因此,他们手中的两条线,在供货时,对鼎器这类大件,很忌讳——小件被抓不过吃点牢饭,鼎器被抓弄不好要吃花生米,这些土夫子深知这一点。 所以,连带着叮当器店铺中,重鼎一件没有。当然,林笙福私藏中,有两尊鼎器,但那是他的眼中宝,不可能拿到店内销售。 可人心就是这样,一山望着一山高! 当卢灿提出这样的条件后,林菀感觉,也许自己再抻一抻,对方可能报价会更高。 “卢少东,谢谢您的赏识!可……这件器具,属于叮当器的镇店之宝……”她犹犹豫豫的表现,似乎在做思想斗争,其实她在等卢灿继续加码。 可惜,这位纳徳轩少东家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并不插话。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冒然提出置换,让对方多了一丝贪婪。 这是每一位收藏家都有的通病,看到心爱藏品就想立刻拥有,坂本五郎有,卢灿也有。 卢灿不接话,林菀有些下不了台,好在胡云峰机灵,接过话头,“卢少东家,这件事我们需要和父亲商量才能决定,您看呢?” “应该的!”卢灿意识到问题所在,不愿在这里多待,随即提出告辞。 他的干脆利落作风,让胡云峰很是刮目相看。 胡云峰也想着从这位优质客户身上多捞点,自然不希望他如此快速恢复过来,马上站起来,“那件日月簠,卢少东家还未上手吧?我带你下去上上手!” 他回头对妻子说道,“阿菀,你给父亲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卢灿心底闪过一丝警觉,这位胡云峰,还真不是那种书呆子,精明的很呢。 趁热打铁这一招,玩得挺溜! 既示好了卢灿,又希望这一话题能够继续,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不过,他确实想上上手,看看这件物品真伪如何,于是点点头,“那就麻烦胡教授!” 这件簠器,高三十三公分,长二十五公分,宽二十二公分,盖体中分,基本上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底足为中空,盖上四足为实铸。 惊喜在内部。 四壁各有错银铭文一个,说是文字,还不如说是图案,卢灿没认出来。 “这是……”他指指这四个铭文,问道。 胡云峰摇摇头,“这几个铭文,我们也没认出来,并非大篆,也并非甲骨,我们的鉴定师,一致认定这是图案,可我总觉得,它还是文字。” 殷商甲骨,西周大篆,都是中国上古时代规范文字,可惜,研习的人太少,香江就更难觅,不知道李林灿是否熟悉。 他低头,一点点抚摸这四个错银图案,嘴中还在不停的喃喃自语,似乎在揣摩这四个文字的内涵。铜器腹壁上的瘢痕,铜绿,似乎都在昭示着,它曾经的荣耀,以及漫长岁月中的沉寂。 卢灿虽然一再告诫自己别坠进去,可是,看完内部,他不由自主的还是沉浸下去。 这就是古玩收藏的魅力! 胡云峰在一旁,挑着嘴,露出略显得意的笑容。他已经有感觉,为这件东西,卢灿加码,是肯定的! 不过,算盘很如意,现实很残酷。 “少爷,对面瓷王堂开门了!贾立武刚刚带人进去!” 丁一忠闯了进来,一句话惊醒沉迷中的卢灿! 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卢灿长吁一口气,今天不能再看了。 对胡云峰拱拱手,“胡教授,那我等候林老的决定!” 看着他走向街对面,胡云峰咬咬牙,一腔郁闷不知该如何发泄! 到手的鸭子,飞了! 第313章 瓷王收藏 瓷王堂的卷闸门半开,卢灿拍上去,哐哐声很大。 “谁啊?”贾立武弯腰露头,见到卢灿,很惊喜。 他连忙推上卷闸门,“啊呀,是卢少,真是巧啊,我这刚进门……” 卢灿心说,我等你半天了,不过他面上笑笑,指指身后丁一忠手中的两个包装盒,“刚去叮当器买了两件东西,看见你这儿开门,便过来看看。” “没打搅你们吧?”他指指贾立武身后的两人。 他身后两人,身材都很壮,如果卢灿没看错的话,这两人应该是混黑帮的,身上有股子痞气还有凶气。这种感觉,卢灿很熟悉。 丁一忠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将手中礼盒交给另一位安保陈子斌,自己不动声色的站在卢灿身后两尺。 “哦?没事没事,他们啊,两位朋友,今天来店里看看。”贾立武的神色有几分慌张,挥挥手以作镇定。说是朋友,可丝毫没有给卢灿介绍的意思。 卢灿嘿嘿一笑,点点头,朝店内四周看看,“那就好,我能看看店里的东西吗?” “随便看!”贾立武手臂向四周划拉半圈后,顺手将卷闸门又拉下一半。 卢灿见到这一幕,笑笑没说话,和贾家不熟,自己参合进来不合适。 瓷王堂两间店面要比对面的叮当器略宽敞一些,大约在一百八十平米左右,再加上二楼,这种店铺在摩罗街妥妥的大铺子。 与铜器相比,瓷器更容易碎,所以瓷王堂没有摊位,全是多宝阁。贾郑廷老先生生前对这家店铺很珍爱,每一架多宝阁都装有玻璃窗,使得这里看起来要比叮当器更上档次。 不过,东西嘛……也就那样。 卢灿看了一排展柜中陈列的瓷器,三真七假的比例似乎是约定俗成一般。即便是真品,清末、民国时期的瓷器,占大多数,另外还有数量不菲的海捞瓷。 精品有几件,譬如被安放在收银台后单独的壁柜中,那尊南宋龙泉窑梅子青梅瓶,应该算得上是镇店之宝。 龙泉窑是大窑口,青瓷系,南宋时期是它最辉煌的年代,以民间生活日用青瓷为主,因此龙泉窑的瓷器,并不少见。 但这种高度超过三十五公分的梅瓶,相当罕见。 造型俊秀优美,小口短颈,丰肩鼓腹,下敛至足,底足外侈,通体施青釉,釉质厚腴温润,碧翠怡人,贾郑廷生前对其保管的也非常好。 卢灿摸了摸玻璃窗,沾了一手的灰尘。贾老的故去,让瓷王堂也备受牵连。 梅瓶具备曲径、尺寸、高度、釉面、刻花、彩面等诸多元素,因此它成为衡量一家窑口烧瓷能力的三大标准器之一。 另外两种为:直径超过三十公分的广口大盘——考验窑口烧制瓷器过程中对平面伸展变形的控制力;高度超过三十五公分的葫芦瓶——检验窑口瓷器的二接口粘合力及曲线流釉。 纵观中国陶瓷史,则可见各窑皆有梅瓶制作。 定窑梅瓶之端庄、耀州梅瓶之雄健、磁州窑梅瓶之素朴、钧窑梅瓶之绚丽、景德镇梅瓶之温润,从各窑之梅瓶可见各窑之品格,不胜枚举。 龙泉青瓷向来是以如青玉一般的质感赢得世人称赞,这尊梅瓶可谓龙泉青釉梅瓶之经典代表,其形俊秀,气质高雅,极得素雅匀净之美。 这尊梅瓶,已经不让宋代五大名窑专美于前,龙泉不愧是宋第六大名窑! 卢灿在欣赏这件梅瓶时,丁一忠一直站在不远处,眼角余光始终落在贾立武和他的两位“朋友”身上。这三人聚在在店内一角,不停的小声嘀咕,偶有一两句争执。见卢灿长时间立足在这尊梅瓶前,其中一位壮汉,用手杵杵贾立武,对着卢灿方向努努嘴。 “卢少,看中这件梅瓶?要不要上手试试?”贾立武转到卢灿身侧,问道。 卢灿回身,盯着贾立武,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盯了片刻,他忽然笑笑,“贾老板,这尊梅瓶是小买卖,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贾老的收藏,你看如何?” 贾立武正被卢灿看得心慌,听他这番提议,倒也没有多想,顺手扯过两张凳子,塞给卢灿一张。坐下后,他才开腔,“难得卢少看重,当日您去吊唁时,估计也有这番用意吧?” 卢灿微笑不语,看他表演。 他继续说道,“当时家父刚刚故去,确实没有心思打理这些事。” “最近,我倒是和哥哥商议,想要将父亲生前的遗物处理。不过……”他指了指这家店面,“我大哥心神恍惚,已经不适合经营瓷王堂,所以,我们的意思是,家父的遗藏,还有这家店面,需要一次性打包售卖,卢少如果有意向……” 他摊摊手,示意必须打包买,才能谈价。 “这家店铺产权是贾家的?” “是我父亲名下产业。”卢灿这么一问,让贾立武大喜,立即回答道。 “打包后,贾老板准备卖价多少?”卢灿今天来,就是为了接触并探探贾家的底细。如非必要,他不愿动用手中所捏的贾家秘闻。 贾家恩怨与他无关,自己没必要去充当正义审判使者。另外,那些证据拿出来,势必会给人一种“要挟”的味道,让整个交易变味,自己还年轻,没必要在这上面丢形象分。 贾立武伸出手掌,在卢灿面前翘起大拇指和小拇指,晃了晃,示意六千万港元。 想钱想疯了? 这个价格已经超过卢灿的预估,他的估格在五千万到五千五左右,没想到对方更狠。 他的语气中不由得带出一丝冷意,“贾老板很自信啊,不知道贾老的收藏有多少?” 贾立武没注意他的语气,话语中有些自得,“家父收藏瓷、陶器一共两千八百三十四件,件件精品。如果卢少对我们的交易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顺便估价。” 此时,香江的古瓷价格并不算高,一万港元能买到品相较好的明清瓷器,就像这家店作为镇店之宝的龙泉窑梅子青梅瓶,真实的市场价格在二十五万港元上下。 至于说卢灿在小拍上卖出的那套嘉庆十二青花花神杯,售价能高达一百多万,那是因为“套瓷”的缘故——套瓷要比单瓷贵出太多。 “好啊,不知贾老板是否方便,我现在就想去看看贾老的收藏。”卢灿早就想见识“不断窑口不断代”,立即顺着他的话语提出要求。 “现在?”贾立武没想到卢灿这么性急? 卢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的两位朋友一眼,回过头问道,“贾老板很忙?” “哦?不不不!”他连忙摆手,“你稍等,我和两位朋友说说,稍后我们就去我家。” 卢灿沉静了十天才露面,贾立武哪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他还想着等卢灿看完东西后报价,然后下次见面,安排他和徐占堂撞上,两方一争,贾家就能坐收渔利,六千万的价格,估计就不会有人还价了。 他起身拉着那两个朋友上楼,不知商议什么。不一会,那两人匆匆离开,临出门前还看了卢灿这边一眼。 卢灿很怀疑,这两人伙同贾立武来瓷王堂,是要偷运走这里的物件。 是的,贾立文被掉包事件,背后有贾立武的影子。卢灿原本不明白贾立武为什么这样做,今天倒是有些猜测——这两人是黑帮人士毋庸置疑,那么贾立武极有可能欠下黑帮的巨额债务! 贾立武有自己的出租车行,虽然不算有钱的大亨,但依旧要比一般家庭富裕,能让他欠黑帮钱财的,只有奥门赌场! 这两人是奥门赌场的追债人。 卢灿眼睛眨了眨,没言语的跟在贾立武身后出了店门。自己需要的是贾老的东西,至于贾家狗屁倒灶的事情,管不着。 …… 中半山贾家别墅,此时已经显得有些荒凉。 贾立文和贾立武都有自己的房产,这边是贾郑廷在世时,与老伴的住所。贾母被大儿媳妇接走,去大坑那边,菲佣也已经解散,整栋别墅,空无一人。 中半山豪宅区治安非常好,倒也无虑东西被盗。 “家中有些乱,见笑!”贾立武将卢灿带进客厅,尴尬的搓搓手。 家中确实有些乱,散落在桌上的茶杯,也无人收拾,地上还有些碎纸屑,沙发的枕巾也凌乱的裹在座位上。 贾郑廷的意外去世,让这个家庭彻底散架。 大厅茶几上还供奉着贾老的遗照,前面还有香炉,卢灿上前两步,从旁边抽出三根檀香点燃,插在香炉中,拜了拜。 看着相片,心底很替这位老先生不值,一辈子辛苦操持,最后却意外亡故于子孙对其财产的觊觎上。 贾老收藏室的门,开在玄关后面,一级级台阶斜着向下,应该是间地下室。 贾立武走在前头,丁一忠跟在身后,十多级台阶之后,是厚重的铁门,密码锁。 吱吱呀呀的推开铁门,卢灿发现里面光线竟然不错,而且很干燥清爽。 想必这里已经被贾郑廷安置了至少两台干燥机来控制湿度——在香江,收藏古玩最大的难题就是湿度的控制。 瓷器还好一些,卢灿的虎园博物馆,纸质文物很多,福伯一次性购买了四十台日立干燥机,就这些,还未必够。 建博物馆,先建仓库,这是常识。虎园博物馆的库房建设,花费了卢灿大量的资金。 站在入口处,卢灿打眼望去,太震撼了。 十六排拼板多宝阁,每排三张,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地下室中。每一排上面的空格,都放置了一件瓷器。 并非数量,卢灿现在所拥有古董数量要比这多了去了,而是规模,单一瓷器排列后形成的规模效果,异常震撼! 第314章 突起变故 六千万,贵吗? 以卢灿着眼于未来的眼光来看,真心不贵。 且不说近三千件精品瓷器,就说摩罗街一百八十平米上下两层的店铺,那可是旺铺,绝对的香江市中心地带。就那房子,不用五年,没有五千万别上门询价。 要知道,东京的中心地带房价,已经跃升到折合钱拾万一平米了,香江的人口密度比东京高,上十万,还会远吗? “你傻了不是?还不贵?”这样和卢灿说话的,只有郑胖子。 “是的,香江房价可能还要往上走,有可能如你所料想的那样,但是,你是现在买啊!你只能以现在的价格标准来核算啊!现在乐古道那边银汇大厦那么好的商铺,也才两万一平米出头。” “再看看你打算买的瓷王堂,两千四百万的报价,折合多少一平?” “六万七!是银汇大厦那边的三倍!” 他坐在卢灿对面,用肥硕的手指直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是的,郑光荣所说的这点,也正是徐占堂不愿意接手这家店面的原因。 贾郑廷的收藏,卢灿大部分都见过,如同猜想的那样,徐占堂艺术馆中的瓷器,就来自于贾老的遗藏。 贾郑廷收藏的中华瓷器,有两千四百件左右,涵盖各个时代。 从新石器时期的彩陶、蛋陶、到龙山文化的黑陶、再到商周的灰陶、西汉的白陶与粗瓷、隋唐的三彩、宋代五大名窑有其三,元明清的瓷器更是不胜枚举。 这其中还有一尊卢灿怀疑是柴窑的樽瓶,被老先生单独放置,估计他也有所怀疑。 剩余的四百多件为外瓷,同样给了卢灿很大惊喜。 欧洲瓷器占据大部分,约有三百多件,其中德国梅森瓷器,就有六套二十一件,英国皇家道尔顿瓷器三套十三件,丹麦的哥本哈根瓷器两套九件,意大利理查德基诺里瓷器在亚洲非常少见,竟然也被他寻到两套六件。 剩下的则是法国、奥地利和捷克的名瓷工厂出品,无一不是精品。 外瓷中,还有东瀛瓷器四十多件,来自东瀛六大瓷窑制作工厂,卢灿翻看一遍,感觉都颇有历史,并非凡品;还有十三件朝鲜古瓷,古色古香,与中华瓷器既有相似,又很有异族韵味;此外,还有九件难得一见的越南李、陈、黎三朝时的古瓷。 别小瞧越南古瓷,越南瓷器中的釉下铁彩颇有特色,越南青花更是名动一时。 老先生的收藏,不愧“不断窑口不断代”的名头! 卢灿出来时已经有些神晕目眩,若非刚才在叮当器店铺中有过教训,他很可能当场就答应下来。 六千万的买卖,他来找郑光荣商量,结果被郑胖子一顿猛喷。 “你呀,就是兜中存不住粮!刚弄回来的那点黄金,被你花得干干净净了吧?”卢灿几人在缅甸挖出十八师团掩藏物品的事情,因为李林灿老爷子在现场,自然瞒不过家中。回来后他便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郑光荣自然也知道。 卢灿尴尬的挠挠头,如果要买贾家的产业,还真的花干净了。 “十一月订婚的资金留出来了吧?”郑光荣盯着他问道。 “预留好了!”卢灿连忙点头。 郑光荣瞅瞅门外,田婶不在,这才低头小声说道,“田家就好面子,这次订婚,整轰动点,结婚时田家少不了你的好处!” 卢灿笑笑,他明白郑叔的意思。 田家是沙田大地主,著名的“沙田九约”中的田心约,说的就是田家。田家是以宗祠的形式组建村落,田姓占据了田心围和新围的绝大多数土地。 田婶是田家现任家主田颁的亲妹妹,对于田婶自作主张嫁给郑光荣,田氏家族是不满意的。虽然最近几年,郑光荣发展不错,彼此的关系缓和很多,但依旧算不上和睦。 与之相反的是,田乐群家是田氏家族的支脉,算是远房。田氏家族对于田乐群能嫁入卢家成为大妇,非常满意,也非常重视。 为了能门当户对,他们这两年不断的给田乐群家抬级。先是在水田、水围(养基围虾的池塘)的分配上,向田乐群家倾斜,等纳徳轩店面扩张越来越快,前一段时间,更破格将田乐群的父亲田思崀(音郎),纳入田氏家族宗族委员会。 郑叔的意思是订婚好好弄一弄,结婚时好好敲他们一笔。 田氏家族能有多少好敲诈的?充其量来点水围山地做陪嫁,若是位置好,倒可以盖些别墅度假。这不急,现在的问题是,瓷王的收藏,自己该怎么处理? “你不是收购了菲利普斯财务公司吗?交给他们处理,你监督就行!”郑光荣挥挥袖子,给卢灿出了个主意。 还别说,这主意不赖,他们在收购方面,比自己更擅长。 卢灿说干就干,就用郑光荣办公室的电话,把事情和钱伟交代一遍。钱伟答应,明天带人去找贾家两兄弟,正式提出收购邀约。 事情有人去干,可资金还得自己去找。 潘云耕带人进山有段时间了,不知道他们顺利否?卢灿忽然记挂起这支盗宝小分队。 …… 潘云耕、葛七、丹拓,还有杨坤派来的卫队长韦岳,四人坐在小江西面的山岭上,愁眉不展。他们身后的斜坡下,就是二十多人驻扎的帐篷。 抵达这里两天了,可是,依旧没想到办法。 不是为渡河,这边的河水不算很急,河面也不宽,一只木帆板十多分钟就可以横渡;也不是为两岸的边防哨,两边的看守都算不上严格,对岸的巡哨四个小时一趟,而且不上山顶,至于缅甸这一侧,属于罗星汗的地盘,根本没巡逻一说。 大家在为对岸的峭壁发愁! 对照卢灿所给出的地图,一行人只花了一天时间便找到确切地址。于是潘云耕等人,便在对岸的背风小山坡扎营,这一带很隐蔽,距离片马镇足有五公里。 隔着小江,能用望远镜能清晰的看到,对岸的石壁上有一个洞穴,消息让人振奋。可是,随后他们便发现问题,这特么怎么上去? 片马三角地,属于横断山脉,这一带的山崖,陡峭无比。 这个洞穴距离对面山顶足有四五丈高,距离山脚……好吧,等于没说,太高太高,摔下去必死无疑。 潘云耕坐在石头上,手中盘着草根,眉头紧锁,“还是得过去看看!” “明天,我和韦岳过去!”丹拓坐在旁边想了想,主动担下这个任务。 “我们一起……” 潘云耕正准备说,被他挥手打断,“还是得提防点边防军,我和韦岳是缅北人,明天我俩扮成采山药的药人,上山看看。即便被对岸边防抓到,想来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如果没人,放软梯,我下去看看洞内什么情况……”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一带山高林密,有药农出没,很正常,采药越境,也不算什么大过失。葛七拍拍潘云耕的肩膀,阻止他的劝说。 “那好,就这么办!”潘云耕站起身,拍拍丹拓的手臂。还真的没想到,这人挺有主意的,少爷将他派来,解决大问题了。 “那稍后就去镇上,看看本地采药商人都用什么东西?都给备上。另外,你俩最好记住几味这一带常见的中草药,万一要是……”葛七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很重要。 第二天天还未亮,丹拓和韦岳两人,一身缅北药农的短装打扮,背着带盖的背篓,划着小木艇,渡过小江。 丹拓稍后还需要下到洞内看看,他的背篓中,放置了几串缅北特有药材“紫金龙”。这种药材生长在高山环境,很珍贵。韦岳的背篓中,则是普通一些的白芍、沙仁、铁皮石斛。 将木艇拖上岸,两人合力,将它塞进草丛中。 两人都是身手矫健之辈,处理好岸边留下的痕迹,两人要抢在八点钟之前上山——这边的边防军第一次巡访会在八点钟左右。 两人花了近一个钟头,爬上山顶,朝对岸挥挥手,那边,潘云耕等人一定在用望远镜观察。 等边防军在山脚转了一圈离开后,两人才将绳梯拿出,捆在悬崖边的一块山石上。韦岳望风并负责与对岸联系——观察哨在对岸,由潘云耕他们负责。丹拓咬着匕首,双手拽着绳梯,晃晃荡荡中一步一步的往下踏, 抵达洞口上方时,丹拓发现,绳梯的位置有点偏左,他咬紧嘴中的匕首,一只脚蹬踏在石壁上,让绳梯荡起来。 下面是悬崖万丈,绳梯如同荡秋千。 潘云耕和葛七在对岸,心都悬起来了。 绳梯在他的连续蹬踏三次后,终于接近洞穴入口。 他单手扶住绳索,一只脚在绳梯上绕了两圈,身体探出,另一只手臂伸长,一把抓住洞口的岩石。 潘云耕和葛七都长吁一口气,心底都不约而同的赞道,是个爷们! …… 一大早出门的还有卢灿,他早早来到调景岭润馨瓷厂。 瓷王堂店铺到手后,卢灿打算在将那里开辟成润馨瓷厂的形象展示店。 原本想要找温季宸、昆希、桂生、陈礼几位商议,在接下来的几窑中,多烧制一些花色、瓷型,以便于装点这家形象店。会议召开到一半,他被温碧璃叫出会场,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离开。 “大家继续讨论瓷王堂改建润馨瓷器形象展示店的事宜,拿出个方案。卢少说不必等他了,他有急事先走。”温碧璃进来说了一句,留下一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什么事?这么着急? 温季宸目光投向六妹,温碧璃嘴唇咬了咬,摇摇头示意不能说。 电话是钱伟打来的。 这是新老板交代的第一件业务,钱伟很积极,上班后他立即组织精干人马,前往中半山贾家,准备商谈打包收购瓷王堂及贾老遗藏一事。 抵达贾家时,他发现不仅徐占堂那一拨人在,在他家客厅,竟然还有四名东瀛人! 谈了几句后,钱伟便发现贾家人的图谋——他们竟然想要采用竞标制! 这远不是昨天贾立武和卢灿接触时,所谈到的六千万打包收购! 贾家的胃口,比己方预料的更大!他们还将东瀛人引入这场收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钱伟做不了主,不得不抽空打电话寻找卢灿,等候他的决策! “呸!”站在游艇的船舷边,卢灿心头发苦! 这贾立武,没看出来,心机挺深的! 特么的,把老子惹急了,直接把你的勾当给曝光了! 此时,卢灿还没联想到马继明,他有点后悔,昨天没把那些证据在贾立武面前透露一点。否则,他绝不敢这样放肆。 不过,那样一来,自己强买强卖的名头,算是摘不掉了! 海风入怀,有些清冷,让卢灿逐渐冷静下来。 现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合理运用这些证据,帮自己拿到贾郑廷的收藏。 至于说放弃,他从未考虑过! 第315章 三件礼物 贾立武两指夹着一根牙签,轻声哼着黄梅小调,走向龙凤酒家的停车场,时不时剔剔牙缝中的焗皮鸭碎渣。 还是东瀛人爽快,要比那纳徳轩少东家,还有那狗屁实业家徐占堂爽快多了! 想想刚才和东瀛的那位长泽茂公子共进午餐,热血一阵沸腾。 瞧瞧人家,那才是真正干大事的料! “只要东西好,价格不是问题”,这话那姓卢的小子,还有那位徐大老板,敢说吗? 不仅有钱,还会做人!东西没买,就盛情邀请自己一家去北海道泡温泉,费用他全包。用他的话说,“交朋友,与生意成不成无关”。 多爽快! 虽然这么想,可贾立武又不傻,自然知道对方是有图谋的。甚至图谋什么,他心底都一清二楚。 东瀛人有钱,全世界都知道,可这些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些东瀛人,也不希望贾家举行竞标,多花钱不说,还费时费力,容易得罪人。长泽茂不过是希望他能改变立场,双方直接达成交易,哪怕私下塞点好处给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在某一刻,他确实有些动心——竞标的好处自然是有,可是,增溢的部分,不还是需要和老大平分吗?哪有自己独吞一部分好? 可是,想想马继明与这位长泽茂的关系,他忍住了这一念头。 自己又不傻,怎么能给这位长泽茂留下把柄?只怕自己在饭桌上稍稍松口,他们就会以此为要挟,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哼哼!哥哥我不傻!想跟我玩这套?糖衣吃下去,炮弹打回去!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马继明马叔,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竟然招来东瀛豪客。想想徐占堂团队,还有纳徳轩卢家少爷团队,双方惊诧失措的样子,心底就莫名的爽快! 让你徐占堂这么长时间吭吭哧哧的还价? 让你卢灿一消失就是十天,不闻不问? 弄的我为点欠账,焦头烂额的!现在都傻眼了吧? 老子就要竞标!不吐血,老头子的东西,你们想都别想! 想到老头子,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天,还好,清空朗朗无惊雷。 他真的没想过,老头会因为这事怒火攻心脑溢血去世,他只是想要从老头子那弄点钱,仅此而已。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今年六月份奥门赌牌发放说起。 今年六月,奥门赌牌重新发放,奥普赌场拿到唯一一张赌牌经营证,按惯例,可以交由奥门十二家赌场经营。 在一位奥门朋友的撺掇下,贾立武动了心思,准备两人参与其中一家赌场的承包经营。 他早已厌倦出租车公司赚的那点辛苦费,利润不高,繁琐事情还多。赌场来钱多快,有朋友在奥门照应,多轻松? 可是,拿到赌场经营权的前提是,必须给奥普公司缴纳六百万的保证金,朋友因为有酒店、地皮、人脉关系等等,因此保证金分摊到贾立武头上,就有四百万港元之多。 别看卢灿花钱都是几百万美元,此时,对于普通的小老板,几百万港元就是一笔巨款,把贾立武的出租车公司卖了,也筹不齐啊。 于是,他将这件事情汇报给老头子,希望他能支持一二。 贾郑廷有着传统文人的风骨,认为赌场经营有损阴德,将上门求助的贾立武一顿痛骂,旁边的大哥,也在一旁规劝他老老实实的经营出租车生意。 昏了头的贾立武,哪能辨别好歹?直觉认为,老头子和大哥两人,阻了自己的财路,完全没有亲情。 生气之下,他去奥门找朋友商议,又被自己的朋友带到赌场消气,结果,他自己都不明白,一晚上,怎么就欠了奥普赌场两百多万的外债。 他也曾经怀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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