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珈宁望着高悬天际的圆月,沉默许久。 真定县落大雨,那便见不到这轮明月了。 她在庭院中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轻声道:“织雨,去拿膏药来,我的手肘有些疼。” 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去真定寻他吗? 那纯粹是添乱了。 珈宁叹了口气,想着明日晨起之后去城郊的寺庙里为他祈福,却又想起这京城的大师根本不靠谱。 思来想去,终是打定主意,明日为戚闻渊抄一卷经书。 没事的。 她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直到混乱的思绪中只剩下“会没事的”这个念头,方才接过织雨递来的膏药。 待上了药,珈宁重新躺回榻上。 夜里却又反复惊醒了许多次。 她头一回发现,自己其实是多梦的。 先是梦见戚闻渊因什么小事又念叨了她一番。 后来又梦见戚闻渊手把手教她练字。 复又梦见她的未婚夫婿从一开始就是戚闻渊,他放下手头的公事,亲自来江宁城接她北上。 她在他们目光相撞那一刻睁开眼睛。 最后一次,她梦见真定县并没有什么暴雨,戚闻渊只是和同僚一道在* 酒楼中吃多了酒、醉得不成人样,等到天光大亮方才回府。 梦中她气得不行,竟是对着戚闻渊的肩膀咬了一口。 这人也不知是去何处吃的酒,咬起来还有一股河水的腥气。 莫不是专门吃鱼的酒楼? 要她说,最好吃的鱼,还得是织造府对街的那间酒楼做的。 …… 不对,这不是梦。 珈宁瞪大了眼睛。 她好像真的咬到了什么。 珈宁抬起头来。 只见床榻边上坐着一个目若点漆的男子。 他身上绯红色的官袍皱皱巴巴的,袖口处甚至开了一道极长的口子,衣上彩线绣成的花样也乱糟糟的,不知是经历了些什么。 他瞧着有些狼狈,仔细闻来,身上还带着河水的腥气。 即使这样,那人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加之往日里高高束起的黑发也随意散落在肩头,愈发衬得他面若冠玉。 迎着初夏的朝霞,恍若误落凡尘的仙人。 她方才咬到的,其实是—— 仙人的大腿? 还是不对! 哪有什么仙人,能这样闯进她卧房的,分明只有尚在真定、生死未卜的戚闻渊。 回过神来之后的珈宁羞红了半边脸,赶忙扯着锦被一角将自己牢牢遮住。 她心跳得极快。 也不知是因戚闻渊平安无事,还是因为她方才咬的那一口。 总之,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却听得那人道:“夫人。” 戚闻渊也没想到,自己急匆匆赶回侯府,刚刚坐下想要歇息一阵便被夫人咬了一口。 她牙口倒是挺好的,一口下去,他整个大腿都酥酥麻麻的,提不起劲来。 见珈宁还闷在锦被中,戚闻渊又唤了一声:“夫人。” 珈宁红着耳垂露出半张脸来。 戚闻渊先是帮着真定县令转移了县上的居民,复又连夜骑马赶回侯府,如今身上疲乏得厉害。 他唤完这两声“夫人”,便觉得死撑着的那口气散了,竟是直直往床榻上倒去。 因着整夜都未曾饮水而有些干巴的嘴唇擦过珈宁的鼻尖。 然后整个人落到珈宁怀里。 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床薄薄的锦被。 珈宁愣了半晌,终究是伸出手来,一把抱住疲累到极致的戚闻渊。 她忍住鼻尖的痒意,哑声道:“世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竟是带了哭腔。 戚闻渊熬了一日,如今眼皮重得厉害,强撑着睁开眼睛,又坐起身来:“抱歉。” “没压伤你吧?” 却见眼前少女盯着他的手背,扑簌簌地掉着眼泪:“你手上是怎么了,怎么这样长一道口子?” 第29章 戚闻渊顺着少女的眼泪望过去, 便见自己右手手背、自中指指尖至手腕处,爬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骇人长痕。 他不太在乎,却害怕吓到珈宁, 不着痕迹地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珈宁胡乱抹了两把眼泪,一把抓住戚闻渊的袖口。 “咔擦——”一声, 戚闻渊袖口处的裂痕又大了些。 珈宁不好意思地微微别过头去, 手却未曾松开。 她余光仍旧落在戚闻渊袖口的云纹上, 脱口而出:“弄坏官袍不会挨罚吧?” 戚闻渊只静静看着她,并不答话。 如今刚过了卯时, 薄薄一层晨光落在他破破烂烂的袖口, 上头被勾花的彩线泛着忽闪忽闪的光彩。 珈宁蹙着眉:“我去差人寻个大夫。” 复又重重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说的,世子看着像是连夜赶回来的,想来应是饿了?” 珈宁并无多少照顾人的经验, 见着浑身狼狈、疲乏至极的戚闻渊,一时拿不定主意。 只不住地发问: “世子要不要先去沐浴, 然后好生睡会儿?” “对了, 世子可先去过安和堂那边了?侯爷与侯夫人也很担心世子。” 见戚闻渊不答,珈宁一时有些尴尬。 她单手捂住自己的脸, 只从指缝间露出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世子是不是觉得我太吵啦?” 她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的, 就是有好多话想和戚闻渊说。 在戚闻渊回京之前,她还以为二人这么久没见, 会变得生疏、变得无话可说。 可如今真见上面了,她只觉有许多话卡在她咽喉处, 若是不吐出来,实在是心口憋闷得难受。 许是因为数个时辰前, 她真的有一瞬间以为,她再也不能和戚闻渊说话了。 戚闻渊低声道:“我并不觉得夫人吵闹。” 他虽冷情, 却也知晓珈宁这番六神无主的模样其实是在担心他。 “是我不好,让夫人忧心了。” 珈宁望向戚闻渊疲惫的眼眉:“天灾谁能料到,这怎么能怪世子。” 她忍住眼泪,轻声问:“疼吗” “应是夜里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不疼。” 珈宁把戚闻渊的袖口往自己身前拽了拽,咬唇道: “这么长一道疤,怎么可能不疼。” 她这辈子受过最大的伤,就是幼时与阿姐玩闹时在手臂上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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