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等她过去，先等来了徐静突然发病的消息。 “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发病！” 那里随时备有医生，沈晗书赶过去的时候，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徐静已经睡下了， 沈鸿岳在里面发火。 “先生，这，我们像平常一样吃完饭陪着夫人在院子里散了会步，回去一转眼的功夫，突然就发了病，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啊先生，我们都是按您的吩咐尽心服侍，不敢怠慢的。” 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沈鸿岳烦躁地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看见了？你母亲这样，我怎么放心随便让外人接触她？” 外人？ “论起血缘关系，我想我跟她的关系应该要比您亲近一些。” 沈晗书先看了眼徐静，随后淡淡道，没接受他这副看似很有道理的话。 人好好的时候不见珍惜，现在来装什么好人深情。 “那你就自己折腾，等她死了也别来告诉我，哼！”沈鸿岳一甩手，走了。 她在里面坐了一会儿，问几个照顾的人，“今天除了吃饭，散步，还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陪着夫人散步回来，我们就去下面把太太每天要喝的药端上来，没两分钟的功夫，突然就这样了。” 除了几个佣人，还有个周姨，是沈鸿岳专门找来照顾徐静的，徐静平时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属她最了解，这会儿也正纳闷着。 “您再仔细想想。” 徐静一向不会突然发病，以前沈鸿岳就跟她说过，她只有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了才会发病，所以每次带她过来，才会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随便说话。 今天定然也是，只不过在这里照顾的人没注意到。 周姨摇了摇头，“确实是没有了，对了，我们下去端药的时候，夫人说要看会儿书。” 沈晗书这么一问，她才突然想起来。 沈鸿岳倒是没限制徐静连书也不能接触，这里的书又都是沈鸿岳亲自带过来的，她们也就没放在心上。 书？ 沈晗书起来四处看了看，果真发现床脚的位置掉有一本书，应该是刚才徐静突然发病房间里面太乱了，没人注意到。 “茶香袅袅升起，水声潺潺，以山泉为引，远山为画屏，另有筝音清澈，婉转悠然，茶尽，曲尽……” 很普通的一本讲中式茶文化的书，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这些书放在这里多久了？” “有小半年了吧，夫人每天午睡前都要看的。” 沈晗书点点头，书没有问题，看来暂时很难找到徐静发病的原因，也许这次真的就是没有病兆也说不定。 徐静这一觉睡的时间有点长，一直到下午很晚才慢慢醒过来。 “您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每次发病，醒来徐静都不记得这回事，这次还是这样。 “没事，您下午累了，睡了一觉。” 徐静看起来没怀疑她说的话，起来下了地，她在床上躺着待不住。 从她醒来到现在，沈晗书一直在陪着她，突然想到，徐静好像一直都没问起过她是谁？ 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您，认识我？” 徐静正坐着梳头发，别的不说，沈鸿岳让人把她照顾得很好，长发乌黑，眼尾一丝皱纹都没有，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四十多岁的。 “你不是我的女儿吗。” 有那么片刻，沈晗书的心跳是突然急剧加速的，胸口清晰可闻的“咚咚”声，一声接过一声，她想，这应该就是字典里所说的狂喜。 “前两天鸿岳说我们的女儿要来看我，我还在想你会长什么样呢。”徐静把头发盘成了圈，拿起根木头做的素簪子比了比，从头发中间插进去。 胸口的情绪从高高抛起到平静下来，不过就是一瞬间。 多失落倒是谈不上，沈晗书笑了笑，慢慢走到她旁边蹲下来，“那我是您想象中的样子吗？” 书上说，这样的对话方式，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她想，大约是没骗人的。 徐静放下梳子，低下头来看她，嘴角含着丝笑意，认真打量了她两眼，“比我想象的更漂亮。” 回头吩咐佣人，“去帮我找件旗袍过来吧。” 徐静这张脸像是天生就适合旗袍，旗袍穿在她身上，宛若古代女子走出了画卷，娴静高雅，隐隐跟她记忆里的母亲重合了，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有些恍惚。 “先生选旗袍的眼光真好，夫人以前还怎么都不愿意穿呢。”服侍的佣人也忍不住赞道。 是吗，原来徐静以前不愿意穿旗袍，难怪每次见到她都是素衣素裙。 徐静看着镜子里许久，低眉笑笑，“放着也是浪费，偶尔穿穿也不错。” “夫人喜欢就好，您穿什么都好看。” …… 第一次跟徐静在没有沈鸿岳在场的情况下相处，比她想象的顺利， 徐静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也是个很温柔的母亲，久违的熟悉感，让她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把那句愿不愿意跟她一起离开沈家问出口，又忍住了， 还不是时候，对徐静而言，她现在不过就是个陌生的女儿，明天醒来是不是还认识她都不一定。 眼见着下半年就快要过去，距离她跟宋柏霁约定好的离婚时间就只剩下一年多了，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会如她的意。 …… 第66章 既知是迷途，该知返才对 位处市区中心地段的餐厅装潢华丽，闷重的旋转玻璃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的人声喧嚣，灯影错落。 秦臻手肘往后一靠，大喇喇倚在二楼，叼着根烟埋头点着， 他们在里面跟生意场上的一帮老家伙们斡旋半天了，那帮老家伙，仗着年纪大也来跟他们拿腔，实在难缠，出来透透气。 拈着烟猛吸两口，那口气顺多了。 “那不是沈小姐吗？” 男人不像他站个没正形，单手抄兜而立，一双寡情的眼淡淡过去， 沈晗书就坐在餐厅一楼靠近外侧窗户的位置，头发在脑后绑成了松散的丸子头，头上没有多余的赘饰，简单干净， 时不时抬头跟对面的人说两句话，脸上偶尔笑笑，不像面对着他时的客气，礼貌，她现在的表情很放松。 “干嘛？” 秦臻吐出口烟，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头顶冒问号？ “借个火。” 眼睛往楼下一瞥，秦臻轻哂了声，从兜里掏出东西扔过去。 两个大男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在包厢门口抽着烟， 秦臻虽然年轻，却是个老烟鬼，一天不抽就活不了的那种，自己再怎么抽都没感觉，二手烟就不一样了， 一支烟快要烧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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