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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身边儿,“放心,都不会乱说话。” 至于那两个人,过了今晚上,也没他们在大队说话的机会了。 七八分钟后,有其他社员听到动静儿,陆陆续续到大院儿来。 “好了,停下吧。”赵新山叫住赵芸芸,“先把他们两个关库房里,明天一早拉公社去。” 赵新山说完,又改口:“拉县里吧,丢人丢远点儿。” 许诚和方静慌了,求他别送给他们去派出所。 许诚:“大队长,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 方静:“大队长,我跟陈三儿结婚,我明天就跟陈三儿结婚!” 赵芸芸气冲冲地讽刺:“丑八怪,谁跟你结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方静根本不丑,但她没心神去争辩这个,只声音凄厉地喊:“明天就要办婚礼了!” 赵芸芸冷笑,“那是赵柯要给陈三儿办的席面,扫晦气。” 方静脸色难看,张嘴要喊。 一根麻绳堵住了她的嘴。 眼瞅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赵新山催促:“赶紧带库里去。” 大晚上折腾,没有一次是小事儿。 社员们过来,一打听,得知发生的事儿,简直不知道咋反应。 很多时候,情绪就是一股劲儿,发生的当下义愤填膺,事件发生第一次反转之后,情绪已经落下去一些,这又反转了?! 合着陈三儿压根儿就跟方静没关系! 大队一直说有隐情,大队长和赵柯搞那一通“逼嫁”,是为了勾出方静真正幽会的人。 竟然是许诚?竟然是许诚?! 他们两个为了首都培训的名额,陷害陈三儿! 陈三儿就是凭白遭了殃! 而他们冤枉了陈三儿…… 社员们气愤,又有些无地自容。 与社员们差不多心情的,还有苏丽梅,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没有精神。 她那么护着方静,那么鄙夷陈三儿,到头来,陈三儿才是最无辜的。 她还指责赵主任…… 她竟然因为方静是弱势方,就毫无理由地偏向她,偏帮她,连本来应该信任的人都去怀疑,连分辨的能力都没有…… 苏丽梅恹恹的,十分自弃。 庄兰看着她,安慰道:“你只是没想到,不怪你。” 苏丽梅摇头,沮丧:“我肯定让赵主任伤心了。” 庄兰沉默。 她觉得吧,赵主任应该不会为缺心眼儿伤心。 老许家—— 一个社员敲响许家门,叫醒许正义夫妻俩,“老许,许诚妈,你们快去大队部吧,许诚在那儿。” 许诚妈不解,“许诚在屋里好好睡觉呢,咋会在大队,你睡魔怔了吧?” 许正义也不相信。 那社员硬着头皮道:“你还是看看吧,许诚……许诚跟方知青幽会,被村里逮个正着,陈三儿也根本没欺负方知青,是两个人合谋诬陷的。” “明天一早要送去县派出所了。” “你胡说!咋可能?”许诚妈不相信,“那个方知青跟我儿子有啥关系?她不是明天要跟陈三儿结婚吗?” “话我带到了,你爱信不信吧。” 社员说完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许诚妈生气他乱说,心里头又不安生,立即去敲儿子儿媳的门。 门一开,许诚妈便往里挤,“许诚在屋里吗?” 丁巧巧侧开身。 炕上两个被隔得远远的,根本没有许诚的人影。 “许诚呢?!” 丁巧巧不知道咋回答,只能低头不说话。 许诚妈气急,“你咋不说话,你连男人都看不住吗?” 她话音刚落,外屋,“哐当”一声巨响。 许正义摔倒了。 丁巧巧就站在门口,着急忙慌地冲过去,“爹,爹!你没事儿吧?” 许诚妈也慌急,“你别这时候出啥事儿啊,儿子还在大队部呢,你没听见吗?他们要送儿子去派出所!” 许正义半个身子僵麻,舌头也麻,“畜生,畜生,还管他干什么……” “那是我儿子!”许诚妈哭起来,“我哪能不管?” 许正义这情况,扶起来也走动不了,婆媳俩只能费力地扶他进屋躺下。 然后许诚妈就要出门,但她没一个人走,还叫丁巧巧叫醒两个孩子一起出去。 大队大院儿人很多,赵新山和赵柯怕出什么乱子也没走。 婆媳俩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路上,许诚妈就对母子三人说过,许诚要是没了,他们就没丈夫和爹了,以后得过苦日子。 两个孩子害怕,哭一路,“爹!呜呜呜……” 老太太一到大院儿,哭得像上坟一样,“儿啊~妈不能没有泥啊……” 丁巧巧对许诚满心的恨,哭不出来,紧紧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将他们护在臂弯下。 大库里,许诚听到亲妈孩子的哭声,燃起希望,呜呜呜地哭喊起来。 老太太一听就认出许诚的声音,扑到库门上,边拍边嚎: “你咋这么糊涂啊……” “你要是出啥事儿,我也不活了……” “我这命咋这么苦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两个孩子也哭得声嘶力竭,脸憋得通红喘不上气。 在场的社员们同情许正义夫妻和许诚的媳妇儿孩子。 “这么大岁数了……” “孩子多可怜,有这么个爹,长大可咋办啊。” “许诚真是造孽……” 而赵柯见着两个孩子的模样,便发火:“带孩子过来干什么?送回家去!” 许诚妈转向赵柯,直接跪下。 赵柯一惊,立马躲开。 赵新山喝止:“你干啥,赶紧起来。” 许诚妈非但不听,还拽着两个孩子给赵柯和赵新山跪下,“孩子啊,快求求他们,不能让你爹走啊……” 两个孩子“扑通”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要爹……” 丁巧巧也被拽着跪下,一串串儿的眼泪流下来。 社员们看得不忍心。 赵柯不同情,压着怒气,“你们让孩子以后怎么自处?让他们起来。” 许诚妈不让起,哭求:“他们爹都要没了,他们不为他爹求情,谁求啊……” 赵柯转向丁巧巧,“巧姐,你就看着孩子们留下阴影?以后一辈子忘不了?” 丁巧巧最在乎的就是孩子,抱住两个孩子,捂住他们的耳朵。 许诚妈哭:“都是一个大队的,不能送啊,送去命就没了……” “陈三儿的命不是命吗?”赵柯忍无可忍,“我就问你们,陈三儿的命,不是命吗!” 许诚妈哭声低了些许,声音哀切,“我和老许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孩子哪怕没有人护着,也一样价值千金。” 赵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大队要为所有社员负责,我们是大队干部,我们不嫌麻烦,永远站公理,必须正风气,我今天就警告所有想要以身触线的人,不要心存侥幸,大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法理容情,容得是人间真情。他们有害人之心,他们活该。” “同情吗?用以后村子的治安混乱来换。” 赵柯就是这么铁石心肠。 她退,那是她愿意退,她不想退,谁说话都不好使。 社员们看向彼此。 赵柯方才挺不近人情的。 可他们心里一下子就安心,踏实了。 其实这两天,大伙儿帮着陈老爹准备陈三儿的宴席,正常的干活,表面上都若无其事,但心里根本不太平。 咋能不清不楚地逼知青嫁给陈三儿呢? 就算为了集体的利益,为了“皆大欢喜”,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赵村儿大队不应该是那样儿的。 他们不是光明正大的吗? 现在,啥都明白了。 赵村儿大队永远是有底线的。 赵村儿大队的干部是追根究底的。 这才是赵村儿大队的味儿。 社员们挨骂也得劲儿了。 而许诚妈呆坐一会儿,忽然哭得撕心裂肺。 赵新山不反驳,社员们也不替他们说话,许诚被带走的结局注定了。 赵柯再次重复:“别让孩子待在这儿,不想回家,就带他们去办公室待着。” 许诚妈只想陪着儿子,贴着库门不走。 丁巧巧看着两个孩子惊惧的脸,拽起他们去办公室。 两个孩子安置在办公室的桌上,丁巧巧哄他们睡觉,默默流泪。 赵柯没进去,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听着许诚妈的哭声,望着天上的月牙出神。 片刻后,门静悄悄地开了又关。 “聊聊吧。” 丁巧巧紧张地搓手指,缓慢地走近,站在旁边。 “坐。” 丁巧巧摇头,“不用,我站着就行。” 赵柯也不勉强,自顾自地说道:“枕边人应该最了解枕边人,许诚跟方静的事儿,你肯定有所察觉吧?” 丁巧巧倏地揪住衣袖,想否认,“没……” “不用急着否认。”赵柯侧头看她,黑夜下看不清人脸,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万事讲证据,但我没找你。我试过几次了,被动地去说服一个人太费力,我喜欢用事实说话。” “现在大队已经找出许诚,无论如何,他的名声已经跌落谷底,你的孩子受到影响已成必然,你还要否认吗?” 赵柯咄咄逼人,“如果陈三儿背上这个罪责,没了一条人命,你心里不愧疚吗?” “我只是不想家散了,只是想我的孩子安安稳稳地长大,我有什么错?” 丁巧巧崩溃,她当然受折磨,“我不恨他吗?可他是我孩子的爹,我不能让他的名声坏了!” 赵柯怕那两个孩子没睡着偷听到,出现些莫须有的麻烦,起身靠近丁巧巧耳边,低声道:“既然你恨他,你大可以送他一程……” 丁巧巧崩溃的情绪卡顿,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这种人,如果还能回来,后患无穷,你真的希望他回来,再继续祸害你的孩子吗?” 丁巧巧……当然不想。 赵柯轻声问:“有证据吗?” 丁巧巧缓慢地点头。 “把证据交给许叔,说就算许诚对不起你,你也愿意像女儿一样陪伴在他们左右,不想留他们孤苦伶仃;说你不想带孩子们回娘家寄人篱下,过苦日子。可许家的名声彻底坏了,孩子们留在赵村儿大队,要受白眼,你实在没有办法……” “这就可以?” “让许叔大义灭亲,比你不顾情分,更能挽回许家的名声,不是吗?许家的条件,还是不错的……” 丁巧巧眼神渐渐清明。 赵柯站直,用正常音量道:“犯错的不是你们,你们完全可以继续留在赵村儿大队,大家嘴虽然碎点儿,人嘛,大部分还不错,回娘家不会比在赵村儿过得好。” “你以后多跟曲茜茜、春妮儿走动走动;你家的两个孩子,我会交代赵小草和牛小强带一带,那两个孩子,全都正义感十足,不会让人欺负他们。” “时间久了,事情的影响总会消弭,人活成什么样儿,全凭自己。” 赵柯言尽于此,留下她一个人走了。 许正义还在家,身体也不太好,丁巧巧把孩子暂时留在这儿,回家去看他。 很久之后,丁巧巧才重新回到大队部看孩子,照看婆婆。 许诚妈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 库房里,许诚和方静也在哭,彼此咒骂不休。 一个晚上的恐惧,折磨的两人不成人形。 天亮后,傅杭开着拖拉机,拉着许正义夫妻,许诚和方静,还有几个青年,去县城报警。 许诚和方静被拽上拖拉机的时候还在奋力挣扎,还想逃走,许诚妈也拽着许诚,不想他上去,哭得惨极了。 村里社员们看见,同情归同情,可赵柯说得话对,他们活该,按照法律该咋判咋判,都是他们应得的。 而陈老爹一早起来听说之后,很茫然。 然后,他独自在家大哭了一场,哭得眼睛红肿。 他即便反省,也一直觉得,他已经尽力做到一个爹能做的了,没多对不起陈三儿。 可这一件事,他彻底认识到,他根本不信任儿子,差点儿害了儿子。 陈老爹悔恨,愧疚,不敢面对陈三儿,只能找到赵柯,“赵主任,这席还办吗?” 赵柯道:“晦气是要去的,而且这两天,村里好些青年大晚上蹲在外头,也该请人家吃一顿。” 陈老爹明白了。 赵芸芸又恢复阳光,晚上回家住,只是一回到家她就阳光不起来了。 李荷花拎着鸡毛掸子抽她,不准她再跟陈三儿来往。 赵芸芸疼哭,犟脾气上来,“我就不,我爱跟谁来往跟谁来往!” 李荷花又举起鸡毛掸子,“你还犟嘴!你知不知道要是把你牵扯进去,你名声就完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啥?” “我让你不怕!”李荷花气得又抽她,“啪啪”抽在她身上,“不准再敢跟他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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