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 顾玉权倾朝野,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在百姓心中地位极高。 若她愿和张太师一起出手,随侍未必不是下一个文翰学士。 张蓉对顾玉郑重一拜,语气恳切道:“若您愿意出手,张蓉愿为您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玉道:“甚好。” 张蓉抬起头,问道:“只是张蓉有一点疑惑,您为何要做这些?” 世人对女子多有偏见,以怜爱为名,将其囿于后宅,又因其卑弱,对其偏见甚大。 可是顾玉从未如此。 她和世上男子完全不同,她开明果敢,府中妾室悉数当归,或重新嫁人,或自有事业。 女帝能够继位,也正是因为顾玉的支持。 张蓉今天能穿上这身随侍的衣服,也是因为顾玉举荐。 所以张蓉好奇,顾丞相究竟为何要帮天下女子? 顾玉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近前来。” 张蓉站起身,一步步走近那道厚重的纱帘,窗户开着,一股风吹了进来,纱帘浮动,顾玉的身影在纱帘后忽隐忽现。 “再近些。” 张蓉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一只手挑起纱帘,看到了纱帘后的景象。 阳光穿透敞开的窗户,将暖意洒在顾玉身上,竹林随风飒飒,屋里屋外一派清幽闲适。 顾玉一袭宽松的青色衣裙坐在软榻上,头发被一根竹簪松松挽就,满头乌发随意地披散两肩。 张蓉早见识过顾丞相的好相貌,风姿绰约,玉树临风,当年不知俘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就连张蓉受她恩惠之时,都禁不住为其广阔的胸怀倾心。 大半年未见,现在重新见到,张蓉却是微微一愣。 眼前之人神韵独超,高贵清华,连窗台的青竹在她身后都失了风姿,日光流转,宛如神明在世。 可她眉目如旧,却大有不同,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恬淡。 当张蓉的目光接触到顾玉的衣襟时,震惊地低呼出声,手也不自觉放下了纱帘。 纱帘摇曳着再次落下,挡住了顾玉的身影。 张蓉站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是她看错了吗? 里面之人,怎会是个女子? 她瞬间想到顾府三小姐,当今的忠义候世子夫人顾琼。 可刚刚一瞥,绝非顾琼! 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顾玉是女人! 为什么在两个孩子出生之前,顾玉托病告假,闭门不出? 为什么太子和顾玉断袖多年,女帝一点儿都不着急? 为什么两个孩子像顾玉,也像太子? 还有,为什么顾玉屡次三番帮天下女子谋福? 从前的所有疑惑全都迎刃而解。 张蓉捂住嘴,震惊地说不出话,连退两步,可谓花容失色。 顾玉站起身来,掀开纱帘,一步步走到张蓉面前,戏谑道:“我以为以你的聪慧,多少能看出来些端倪。” 张蓉微微仰头,把目光放在顾玉的胸前。 顾玉并未束胸,又在哺乳期,衣襟的弧度骗不了人。 张蓉这才确定,刚刚绝对不是自己看错:“您...竟然是女子!” 顾玉拨了一下肩上的头发:“没错,我是女子。” 顾玉的坦然让张蓉更加无所适从,她瞳孔微动,喃喃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顾玉但笑不语。 张蓉瞬间反应过来。 顾玉都生下两个孩子了,女帝和太子定然知道顾玉的身份,虽是欺君之罪,但君主不计较,自然没有性命之忧了。 张蓉道:“既然有女帝和太子为您保驾护航,您为什么一直不坦白自己的身份?” 顾玉道:“我若是早早坦白了,还能有今天的顾丞相吗?” 张蓉哑然,答案可想而知。 顾玉权倾朝野,却没有到任性而为的程度。 女帝和太子都可以不在意她的身份,可是世人对女子偏见甚重,一个男人说出来的话,无形中就比一个女人说出来的话更有分量,张蓉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顾丞相想必也是因此一直瞒着,若她早早暴露身份,定不会如现在般如鱼得水。 张蓉道:“您不能装一辈子。” 顾玉道:“是不能装一辈子,我以男子之身做一些事情,的确会更加方便。” “可若是一直如此,难道天底下所有胸怀抱负的女子都要女扮男装吗?” “难道女子立下的功绩,只有冠上‘男人’的名义,才能彰显吗?” 张蓉目光灼灼,被顾玉说的激情澎湃。 也只有女子,才更能理解女子的处境,才会想要改变男尊女卑的现状。 张蓉也明白了女帝为什么安排自己见顾丞相了。 顾丞相要坦白身份,需要张太师和自己帮忙。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若世人知道权倾朝野的顾丞相是女子,并且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么她们这些随侍,以后进入朝堂的机会是不是就更大了些? 张蓉道:“若张蓉和父亲有能够帮到丞相的地方,我们必义不容辞!” 顾玉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蓉道:“您但说无妨。” 顾玉看着张蓉眼睛,严肃道:“我要让你和张太师一起,重新编写《女则》,《女诫》。” 第856章 重编《女则》《女诫》 张蓉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了顾玉为什么说她努力的方向错了。 她们一味想通过女帝这个天下之主去跟朝臣抗争。 可女帝再大,也大不过千百年来潜移默化的规则去。 女帝能够成为女帝,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文韬武略,不是因为她的能力有多出众,更多的是一个恰好。 恰好剌帝的儿子们死的死,出家的出家。 恰好她的兄弟们要么死于皇位之争,要么是端亲王这种酒囊饭袋。 恰好女帝嫁的人是平南将军,手握兵权。 所有的恰好才让她在文武百官“不得已”的心态中,推她上位。 但凡端亲王正常一点,但凡五皇子愿意还俗,但凡景棠在死前留下一个孩子,女帝就永远只是长公主,而非女帝。 哪怕女帝比任何人都适合坐上皇位,也会因为性别被排除在选择之外。 天下女子当以女帝为楷模,可女帝都是一个恰好,一个偶然,那么她们这些“微不足道”的随侍,又怎么能让女帝去替她们抗争呢? 顾玉幽幽道:“多少女子读的第一本书是《女则》或《女诫》,而非千字文,三字经。 “从识字起,她们就被驯化为男子的附庸,又岂能指望她们长大后明白事理?” “女则女诫看似是为了规范女子行径,教授女子德性,实则是给女子脖子上套上枷锁。” “既然是我们女子读的书,就应该为我们自己着想。而非自己奴化自己。” 说完这些话,身后的张蓉迟迟没有回话,顾玉便转头去看她,发现她愣愣地看着自己。 顾玉唤道:“张蓉,你在想什么?” 张蓉猛然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红了脸:“顾丞相,此事交给我,您放心。” 若身为男人的顾丞相只是让她感激,那么身为女人的顾丞相则是让她敬佩,让她倾倒。 顾玉微微一笑:“新《女则》和《女诫》该怎么写,你和张太师自行斟酌。” 张蓉咽了一下口水,心跳如鼓:“张蓉必不负顾丞相所托。” 顾玉道:“辛苦你了。” 张蓉道:“期间若有疑问,张蓉可否再向顾丞相请教。” 顾玉道:“若遇到什么困难,你随时给我递信,或直接上门来找我。” 张蓉道:“是。” 从屋子里出去时,张蓉看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太子。 秋千旁还放着一张婴儿床,太子正在逗弄里面的孩子。 张蓉对太子屈膝行礼道:“张蓉见过太子。” 景君泽只是抬抬眼,挥手示意她回去,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张蓉猜测两个孩子睡着了。 看着太子推着两个孩子进了顾玉的屋子,张蓉长舒一口气,没有什么君夺臣妻和卖妻求荣的荒唐戏码,皇室少了一桩丑闻,多了一段佳话。 景君泽进去后,问道:“怎么样?” 顾玉道:“没什么问题。” 她亲自喂养孩子,若是还穿束胸小衣上朝极其不便,未来半年她还是要闭门不出,在府上批阅折子。 若张蓉和张太师速度快些,半年时间足以让新《女则》《女诫》在京都传播开来。 到那时,她再揭穿身份,定然比现在情况好一些。 景君泽静静看着两个孩子,托着下巴道:“我有个想法。” 顾玉问道:“什么想法?” 景君泽道:“世上有《女则》《女诫》,也应当有《男则》《男诫》。” 景君泽想一出是一出,却是切中要害,惹得顾玉笑出了声。 “具体说说呢?” 景君泽道:“不说高门贵族三妻四妾,只说稍微殷实的人家,只要有了钱,便会想着多娶一个小妾。” “可是人多了是非也多,嫡庶之分,家产之争,为情、为利伤人害命之事层出不穷,家宅不宁多出于此。” “他们自食恶果也就罢了,却是打乱了正常的民间嫁娶。仅从数字上看,有一个人三妻四妾,便会有七八个人孤独终生。” “更别说女童夭折的可能性比男童多得多,大禹朝本就男多女少,又兴三妻四妾,长此以往,不利于人口发展。” 顾玉道:“说得不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一夫一妻才更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嗯...我是说有利于国祚绵延。” 景君泽道:“所谓《男则》《男诫》,首要的就是让男人洁身自好,修身养性,自尊自爱,明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道理,尊重妻子,爱护妻子,切不可滥情放荡,以伤家和...” 景君泽说了一大堆,然后指了指自己:“就像我一样。” 顾玉乐不可支,捧着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你当为世间男儿表率!” 景君泽也揽着顾玉的脖子,献上深深一吻:“你当为天下女子表率!” 二人离得很近,熟悉又温暖的气息让景君泽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自从知道顾玉有孕至今,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同房了。 景君泽喉结不断滚动,眸色也越来越深,离顾玉越来越近。 顾玉却是把手放在他脸上,残忍道:“还不行哦。” 景君泽闷闷地“嗯”了一声,大夫说产后两个月才可以,顾玉身子恢复得虽不错,但这方面还是谨遵医嘱比较好。 景君泽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欲念。 ------------------------------------- 张太师知道顾玉是女人后,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张蓉道:“谁能想到,从前的镇国公,现在的顾丞相,竟然女扮男装这么多年。” 张太师道:“是件好事,也是一件麻烦事。” 张蓉明白,好事在于大禹朝江山后继有人,麻烦事在于顾玉身份揭露,必定会遭到一些人口诛笔伐。 张蓉把顾玉跟她说的话向张太师转述了一番,张太师扶着胡须,沉吟道:“重编《女则》《女诫》?” 张蓉知道自己父亲开明,奈何这件事不是小事,就算是父亲来做,也难免惹来骂名。 然而张蓉心意已决,坚定道:“女儿愿不辞艰难,重编《女则》《女诫》,请求父亲与女儿一起,效仿班氏父女,名留青史。” 第857章 《女德》 听张蓉这般客气,张太师便知女儿这是担心自己不答应,便道:“蓉姐儿,你父亲我岂是食古不化之人?就算与天下为敌,这件事父亲也做定了。” 张蓉鼻头一酸,成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在父亲面前落泪。 如果没有父亲的教导,就没有现在的张随侍。 她何其有幸,有这样开明的父亲。 张太师道:“好啦,既然女帝和顾丞相看重你,让你重编《女则》《女诫》,你就得以身作则,拼出一番事业来,方不辜负为父的教导。” 张蓉道:“是,父亲。” 张蓉和张太师的动作很快,二人都是满腹才华之人,想要写成一本书并不难。 父女二人索性摒弃了原先的书名,将新书命名为《女德》。 “女子者,天下半数人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女子当操之大半。” “女子德性,大则关乎天下,小则关乎自家。” “以孝顺父母,敬爱丈夫,关爱孩子,关心亲友为德。” “以辛勤奋勉,独立自主,自食其力,安身立命为德。” “以读书明理,敏思善辨,勇担责任,心怀天下为德。” “告诫天下妇女,不可一味依附父兄、丈夫,不可无知盲从,不可不事生产,不可无所事事,不可曲意顺从。” “...” 《女德》之中,历数了古往今来的十数个奇女子,有历史上出名的良女贤妇,有松阳、玄芝这样的女将军,有文秀这样促进大禹和西戎的女功臣,有明心居士这样的女诗人,女帝身为大禹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帝,自然放在首位。 洋洋洒洒,数千文字,他们父女二人仅仅用了七天时间便完成了。 书成那夜,张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到了凌晨时分,她起身打开窗户,看着东方微弱的晨光,忽然痛哭流涕起来。 她回顾她的人生,幼时天真无邪,不知愁滋味。少女时循规蹈矩,成为名门淑女。 及笄后嫁与五皇子景尚,虽然忐忑,但也满是憧憬,新婚当天,丈夫抛下她,为了一个太监弑君弑父,她随之被幽禁皇子府,天之骄女彻底沦为笑话。 旁人说她宠辱不惊,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段时间她过得有多煎熬。 后来她不惜背上骂名,也要与五皇子和离,却是在出了大门时茫然无措。 她是按照贤后品格培养出来的贵女,不至于耽于情爱,却也会难过,会心痛。 她名垂青史的贤后梦彻底断了,又在顾丞相的指点之下,走上了壮士断腕之路。 女帝挑选随侍,她便勇于抛却前尘过往,凭才能走到女帝身边,成为女帝幕后的左右手。 一个臣不臣,奴不奴的随侍,远远不及贤后尊贵,却是靠她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不是靠丈夫,父亲,兄长,孩子。 天色一点点亮了,张蓉脸上的泪也干了,她吐出一口浊气,一夜未眠,精神依然亢奋。 她将自己和父亲一起写成的《女德》上下重新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便开始研墨。 屋子里只听见墨条在砚台上摩擦的声音。 半晌后,张蓉拿起狼毫,在《女德》的扉页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下了两个字。 张蓉。 一手小楷,娟秀流畅。 此时的她不是张太师的女儿,不是五皇子的弃妇,不是女帝的随侍,不是她未来孩子的娘亲。 张蓉只是张蓉。 到了上值时间,张蓉穿上随侍的衣服,先去给父亲张太师请安。 张太师将《女德》一书上下看过,颔首微笑:“不卑不亢,张弛有度,引经据典,用词考究,很好。” 张蓉道:“请父亲著名。” 张太师道:“我虽提了一些建议,然而此书由你写就,为父便不厚颜著名了。” 张蓉道:“可是不借父亲贤名,仅凭女儿一人,很难将此书流传出去。” 张太师抚摸了一下胡须,清楚女儿的担忧,便提笔,在张蓉之后,写下:太师张泓校雠。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张太师道:“去吧。” 张蓉一路入宫,将《女德》呈与女帝过目,女帝看后,大加赞赏,先是在随侍间传阅,而后命书局刊印。 在女帝、太子和顾玉的推波助澜下,《女德》一书很快流传于世。 先是高门贵女和书香人家诵读,见到与《女则》、《女诫》全然不同的内容,她们很是吃惊了一番。 细细品读,又有不同滋味。 无数人意识到一点,时代要变了。 不知不觉中,大禹朝已经有这么多值得称道的女子走入大众视野。 紧接着是平民女子,她们大多不识字,可《女德》一书流传甚广,就算没看过,但对其中的思想内容也略有耳闻,而后口口相传,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来女学报名的女子明显增多,路上行走的女子,也摒弃面纱、帷帽,露出自己的面容。 然而此书的流传,难免引起一些迂腐顽固的人不满。 有个名为朱望的读书人,在看完这本书后,当众怒斥张蓉妖言惑众,还扬言要把《女德》一书买来放在家中茅房,每每如厕之后,用其擦屁股。 此番言论虽然不雅,却是引起了一番效仿热潮。 张蓉知道后气得浑身发抖,连忙登上顾府的门,寻求顾玉帮助。 她颇为委屈道:“《女德》被贬为如厕用纸,我实在是...” 张蓉到底是世家名门教导出的女儿,就算满腔怒火,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现在遇到人耍流氓,就无措起来,若是让张太师出面解决,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样难免落下仗势欺人的话柄。 顾玉还没回答,侧间传来一声嗤笑:“什么狗屁玩意儿,也配自称读书人。” 张蓉惊道:“张蓉给太子请安。” 景君泽已经走了出来,肆无忌惮地坐在顾玉身边。 顾玉回头看他:“对付这种人,你最在行。” 景君泽嘟囔了一声:“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顾玉道:“夸你呢。” 景君泽对张蓉道:“行了,这事孤知道了。” 顾玉道:“放心吧,太子金口玉言,既然答应了,定能妥善解决。” 第858章 《男德》 对付无赖就该用无赖的法子。 张蓉和张太师都是讲究人,拉不下脸跟这等用《女德》擦屁股的人争辩太多,但景君泽的歪路子多。 这个朱望自诩读书人,实则没多少墨水,年少时勉强混了一个童生,便再未能往前进一步。 受家庭和社会影响,他对女子很是瞧不起,在家里只孝顺父亲,却对织布供他读书的母亲不管不问,还隔三岔五问他姐姐和姐夫借钱,借的多,还的少。 景君泽没怎么费心思,只是让人把《女德》逐字逐句读给他的未婚妻听,然后又把他在家中奴役母亲,压榨姐姐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 未婚妻本来就对这个自恃清高却没什么本事的穷酸不甚满意,当即闹着不嫁了。 朱望一边瞧不起女人,一边又渴望女人,已经定好的未婚妻忽然悔婚,将他急得上蹿下跳,找来各路人马帮他说和。 但未婚妻知道了朱望的情况,哪里敢嫁,最后撒泼打滚,闹到上吊也要悔婚。 朱望见劝不成,便污蔑未婚妻偷人,未婚妻的家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带上一伙人去抓朱望,把他的裤子扒下来,倒吊在巷子口的树上,拿着鞭子抽他,逼他澄清真相。 朱望赔了夫人又折了面子,跑去报官,可是未婚妻的家里人受人指点,直接举报他虐待生母,造谣生事,欠钱不还。 最后他连童生的功名都被革除了,还被下狱几天,勒令卖房子也要把欠姐姐和姐夫的钱还了。 出狱后,朱望的名声完全臭了,周遭的读书人都耻于与他为伍。 一个小小的朱望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明眼人都猜得到背后有人做推手。 景君泽毫不避讳,直言是自己做的,还站出来道:“只有自卑弱小的男子,才会将戾气对向女子。一个连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都不会好好对待之人,难道还指望他入朝为官,会以仁心对待百姓吗?” 太子一句话不仅戳破了朱望的假清高,还暗戳戳怼得某些人哑口无言。 毕竟若是要反对《女德》,那他们岂不就成了太子口中自卑弱小,没有仁心之人吗? 这帽子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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