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得拗口,“我爸也是,我和小豆不知道劝了他多少话,他都提不起精神,你女婿一来,他就两眼放光!你女婿说什么他都爱听!” 蓝女士一点儿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女婿是医生,我们当然信医生的话。” “我也是医护好吗?”陶然不服。 “人家老成啊!”蓝女士不客气地道,“人家比你大十岁,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苏寒山端着两份饭站在了陶然身后,耳边回响着蓝女士极具特征的亮堂堂的声音:人家比你大十岁,人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苏寒山苦笑: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陶然看见屏幕里的他了,回头跟他愁眉苦脸地打招呼,“来来来,你坐下,我妈正夸你呢!” 好吧,那就当这是夸了…… 蓝女士在那端认真道,“是夸,是真的值得夸。不仅要夸苏主任,也要夸我们陶陶,夸你们所有人,真的,看到你们,听到你们的声音,我们就不怕了,再难熬,再恐惧,只要想到你们来了,你们就在这座城里,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心里就安定了。” “妈。”陶然听得心里软软的,吐槽的心全没了,“你今天好不好?” ------题外话------ 桑慕琪同学,如果在群里请私信管理员收货地址,如果不在群,可以微博私信@吉祥夜书友会。谢谢支持。 第157章 蓝女士看着她,也看着镜头里的苏寒山,微笑,“好着呢,别担心,傻孩子,我这肯定就是普通感冒,我今天感觉没什么症状了。你们啊,好好工作,小心保护好自己,现在我们已经众志成城,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了!加油!胜利就在前方!” 陶然看着妈妈,不知什么时候,苏寒山握住了她的手,还用力紧了紧,好像在回应蓝女士的话——胜利就在前方。 第一道胜利的曙光来自于36床何奶奶。 那天陶然去接班时的第一感觉是天气暖和了不少,几天没留意,驻地外的植物,那些稀稀朗朗的嫩绿好像突然之间丰富了起来,密密的一层,覆在顶端,新鲜又青翠。 陶然细细一算,不觉已经返汉月余了。 去医院的路上,苏寒山就在说36床撤机试验的事,迄今,何奶奶已经做过大大小小多次撤机试验,要准备撤离ECMO了。 这是自返汉以来,最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那天是何奶奶去做CT的日子。 每隔天,何奶奶就要做一次肺部断层扫描,这对何奶奶和陶然她们来说都不是一件易事,每次去都要十来个人一起。 这次病房里是小米在留守,陶然和另外九名医护推着何奶奶去另一栋楼的影像科,其中有护士长,还有黄医生。 十个人,真正说得上是浩大的工程,却并没有一个人多余,首先将连着ECMO的病人做这样的移动本身就极为危险,其次,需要有人推床,需要带上ECMO机、呼吸机,还要带上备用氧气瓶,ECMO的运转还要用电,这个过程不能出一点差错,不能耽搁一点点时间。 陶然帮着把何奶奶推出病区的时候,何奶奶的目光落在病区外花坛一片黄灿灿的颜色上。 那是早开的迎春花。 何奶奶的目光一直胶着在那片颜色里,直到推上救护车,车门要关上了,何奶奶指了指那片花儿,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陶然回头一看,大声道,“奶奶,那是迎春花,迎春花开了!春天到了!” 车门关上,何奶奶盯着门,眼里渐渐浮起泪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轻轻合上眼。 陶然以为她难过了,忙安慰她,“奶奶,你看,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迎春花开得多漂亮啊!您也熬了最艰苦的时候,最难最苦的日子都和冬天一起过去了,您会越来越好,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就能和家人团聚了,到时候樱花开了,万花争春,多美,多好啊,是不是?” 何奶奶的眼泪涌了出来,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何奶奶,你看,这儿种的是迎春花,今天,我们把你送进重症病区,等迎春花儿开的时候,我们再一起从里面出来。说好的,一定!我们努力,你也不准放弃!你可别忘了,你答应了送我一幅画呢,我就想你画这迎春花。 你看,迎春花儿终于开了呀…… 这次的肺部断层扫描结果出来后,苏寒山给何奶奶还做了各种检查和评估,决定对她做最后一次撤机试验,关闭ECMO上的氧合器,观察24小时,看看何奶奶的血氧饱和度能不能维持住,如果能,就证明何奶奶的肺部功能已经恢复。 第158章 何奶奶没有让大家失望,在关闭氧合器的24个小时里,何奶奶的血氧饱和度一直都在98%以上。 何奶奶可以脱机了! 陶然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何奶奶倒是很平静,微微示意知道了,上一个护士就告诉她了。这么些时日以来,医生和护士们付出了多少她再清楚不过,终于可以脱机,医护们看起来比她还高兴…… 她应该高兴的啊,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她轻轻合上眼。 其实,死,真的是相对容易的一件事,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的,是活着的人啊! 脱机之前,陶然取来了每日例行一信,“何奶奶,陆医生今天给您的信来了,他恭喜您今天脱机呢!我念给您听?” 何奶奶微微动了动眼珠,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了她月余、每天都朝气蓬勃的姑娘。 陶然以为何奶奶默许了,于是开始念,“何奶奶,苏医生告诉我您可以脱机了,太为您感到高兴了,您是最棒的奶奶,为您加油!” 陶然把信举到她眼前,大声说,“您看!陆医生为您高兴呢!他亲手写的字!” 他亲手写的字,因为病弱的关系,和她一样写得歪歪扭扭不成字体了。 是啊,他肯定会为她高兴的! 何奶奶微微一笑,抬手接过纸张,细细看了,再还给陶然。 “我给您收起来!”陶然把纸放进盒子里,心里隐隐发酸,这个谎言,藏不了多久了吧? 她笑着转身,“奶奶,我现在要帮您停掉抗凝药,别害怕,我一直都在您身边。” 何奶奶还是平静地笑笑,不害怕,一点儿也不害怕,越到这个时候,她莫名反而越平静了。 自上ECMO开始就固定在何奶奶床边的阿加曲班药泵停止了工作。 两小时后,苏寒山来了,还带着四名操作医生。 防护服左胸和平常一样贴着蓝色的名牌,写着他们的名字,而不一样的是,苏寒山的防护服上还用笔写着好几个字:天佑何奶奶。 毛毛糙糙的字,旁边还画了一只圆乎乎的胖猫,胸口一个吉字,画得有点丑,但看上去的确喜庆又吉利就是了。 这画风明显不是苏寒山的手笔,是陶然,今天换防护服进病区的时候就给他画的。 何奶奶一眼就看到了,愣了一会儿,再一看,其他四名医生也都在防护服上写着字儿呢。 “何奶奶,加油!” “何奶奶,你最棒!” “何奶奶,胜利。” “何奶奶,恭喜你。” 36床何奶奶的目光逐一掠过他们的衣服,到底还是泛了潮,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谢谢。” 苏寒山握住了她的手,朗声道,“奶奶,我们现在要给您撤机,待会儿拔管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就一点点,别紧张,也别害怕,好吗?” 何奶奶微微地笑,手轻轻回握苏寒山。 “嗯,待会儿就不要动了,不舒服可以告诉我们。” 苏寒山做何奶奶思想工作的时候,医护们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另一台ECMO机就放在一旁,万一脱机失败,就会马上给何奶奶上新机;红细胞悬液和血浆也已备好,防止失血。 万事具备,撤机正式开始。 第159章 整个拔管过程时间并不长,难度也不大,但是其中的凶险程度却堪称惊人。 苏寒山先拆掉了管路缝合线,而后慢慢降低抽血泵的转速。其他四名医生各拿一把管钳,颈部和大腿各两把。 “ECMO流量到零。”苏寒山道。 陶然于是停掉了ECMO的工作。 “准备!”苏寒山又道。 四名医生的管钳同时夹住了ECMO的管子。 苏寒山剪开管子,缓缓抽出何奶奶体内导管,然后用纱布按压住。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股静脉管就成功地拔了出来,一分钟后,颈静脉管也拔出。 陶然和其它护士赶紧收起管路,将ECMO机推开。 撤机就算完成了,既迅速又顺利,医生们还在继续按压,同时,大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何奶奶的各项指标。 原本在95%的氧合,在按压还没结束的时候,突然开始下降,并且一分钟内降到了60%。 何奶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却很坚定,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又或者,已是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高流氧70。”苏寒山沉声道。 陶然立马调整。 “戴面罩,80。” “是!”陶然半秒都不曾耽搁,给何奶奶戴上面罩,并调整氧疗浓度。 时间论秒默数,一秒一秒,看着氧合的变化。 一开始指数不动,但至少不再往下降了,而后,再看着一点一点往上升。 终于,65%、68%、75%…… 最终升回到90%以上。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负责按压的医生松开了手,苏寒山面罩下看不见的紧锁的眉头也渐渐松开,“奶奶,好了,我们又闯过了一关。”他松缓的声音里透着微微的嘶哑。 不知为什么,听了他这句话,陶然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往眼里冲。 但是她不能哭,不能哭出来,眼泪会花了护目镜,她没办法擦。 不知什么时候,何奶奶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眼里也含着泪花,看着她,看着她身后的苏寒山。 “奶奶。”陶然声音都是哽咽的,“不怕了,最难的关我们都闯过了,以后,我们每一天都会更好的。” 何奶奶泪眼朦胧,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轻轻捏了捏陶然的手,表示回应。 这ECMO是撤了,但其实这之后的每一秒仍然不能大意,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都有可能让何奶奶再次置于险地,甚至会威胁到生命,所以,每一个意外都必须预见。 每一秒都是熬,对何奶奶是,对医护也是。 熬到陶然下班,何奶奶一切都正常,陶然跟接班的理哥交接之后,还去看了看老陶,再经过一道又一道门,一层层脱换衣服,在隔离区外看见了苏寒山。 苏寒山在等她。 她拔腿就向他跑去,跑到他面前,莫名其妙就开始哭。 刚开始还只是流泪,后来就哭出声来。她知道这不是哭的地方,也知道这么哭着丢人,可她就是想止也止不住。 她甚至想扑进苏寒山怀里,想抱着他大哭,但她却只能站在他面前,捏着他一点带你衣角,泣不成声地对他说,“对不起……苏老师……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我……我今天就是特别想哭……我在病房里的时候就想哭了……好不容易忍住……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啊……”苏寒山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第160章 陶然吸了吸鼻子,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我觉得,自己,回来后,变得,都,脆弱了,动不动,就想哭……可是,我今天是真的很开心,开心,但是又难受……” 苏寒山迈动步子慢慢往大巴车停车处走,陶然捏他衣角慢慢跟在他身旁,就听他清和的声音在一旁清晰而柔软地说着,“还记得六年前你爸爸在北雅住院那次吗?” “嗯。”她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我解决不了的病例,找到你爸爸病因后,我也躲在没人的地方,掉了好些眼泪。”他顿了顿,“高兴的,又不仅仅是高兴。” 陶然鼻子吸啊吸的,泪止住了,眼角却还挂着一颗泪珠,她哆嗦着抽了一下,“我知道你那时候为什么难过。” “你知道?”苏寒山明显意外。 “嗯……”陶然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因为一个姐姐。” 苏寒山愕然,不过很快,用一种柔和的无奈的甚至有点好笑的眼神看着她,“你个……小机灵鬼儿,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陶然在他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头。 “嗯?”什么意思? “两回。”陶然晃了晃手指。 “什么两回?” “我知道你,哭两回了。”还有一回就是在那棵丁香树下,虽然那次他们俩几乎没什么交流,但她知道那时他刚刚得知于沁去世的消息。 想了想,她又补充,“肯定不止两回。” 他并没有否认,只叹道,“你啊……”末了,继续说,“在这场疫情里,不仅仅是你时而欢喜时而悲伤,大家都一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家的苏副院长也掉过泪呢。” 陶然吓了一跳,怎么也无法把肃穆威严的苏院长和哭这个事件联系起来。 “竭尽全力去救一个人,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陨落,那种感觉就好像整颗心被掏空。人非草木,怎么不难过?何奶奶被救回来了,可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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