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在了刘季的格子间前,居高临下瞅着他。 左右两旁的考生,因为国师大人的到来,赶紧做出努力答题的样子,低着头,缩减存在感。 心想着,国师大人停一会儿应该很快就走。 然而,一盏茶过去,国师不但没走,还下马走到了格子间前。 左右两旁的考生当即心头一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其中一人心理太过紧张,手不停的发抖,一滴墨汁,“吧嗒”滴在了考卷上。 “啊!”那考生惊呼出声,“完了完了,完了!” 刘季被这动静惊一跳,睁开眼,就看到了司空见那张讨厌的脸。 好险没给他吓着。 守卫们及时制止了隔壁那名考生。 可答卷上的墨迹却怎么都擦不下去,考生一急,当场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起来。 司空见无情发令:“扰乱考场,拖出去。” 很快,刘季隔壁的格子间就空了下来。 考生们亲眼目睹有人在考试途中被拖走,生怕祸事临头,更是万分小心。 考场内好不容易稍微缓和下来的气氛,变得比一开始更加紧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季总感觉刚刚那句“扰乱考场”,意有所指。 在司空见的死亡注视下,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起身坐直,将手中用来写题的空白考卷平平整整,铺回桌板上。 一道几不可查的冷嗤传入耳中。 刘季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再也没有刚刚懒散的模样。 但这也不妨碍他在心中腹诽。 明明躺着睡觉并不算在考场纪律之中,司空贱人凭什么过来盯着人。 他看这贱人才是扰乱考场,应该被叉出去! 考场的答题时间是有限制的,早上有两个时辰作答,中午封卷半个时辰强制考生休息。 下午有两个半时辰作答,黄昏封卷,直到次日天明方可再次作答。 如此紧迫的时间,刘季卷面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有。 司空见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如果不是不能说话,刘季肯定要呲他两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没见过人睡午觉吗? 两个人,一个在格子间前站着,一个在格子间里坐着,桃花眼瞪凤眼。 如此诡异的情形足足持续了半刻钟。 若不是长时间在格子间前驻足不合规矩,司空见定要在这盯着刘季动笔不可。 眼看着司空见骑马离去,刘季嘴角一撇,张着嘴一顿无声输出。 在他正对面的范隆,一字不落默读出他的口型,一整个惊呆。 骂得也太脏了! 刘季不悦的瞪了过去:你个老头看什么看,没见过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老爷吗? 范隆悻悻垂下眼眸,暗嗤大儒弟子居然是这等下三滥货色。 提笔自信满满的继续写答卷。 并暗中观察刘季的动静。 可一直到黄昏封卷,刘季那边也一个字没动。 天气太闷,他没心情,指尖夹着一支笔,转来转去。 791 一天三顿打 一宿过去。 科考第二日,答题早早便开始了。 刘季今日总算是拿起了笔。 这考场也不说烧点艾草,夜里蚊子咬得他浑身都是红包,痒死了。 刘季一边这挠挠那抓抓,一边研磨开始在那空白的答题卷上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一直注意着刘季一举一动的司空见,立刻骑马出现。 本以为这乡野草包是胡乱应付。 没想到,居然真让他写出了文章。 而且那一手字,也十分漂亮工整。 刘季感受到某人的震惊,心里暗爽。 司空贱人,没想到把,这次爷是真会答。 其实昨日考题一揭开,刘季就知道这把稳了。 这题他做过类似的,相似度竟有七八成高。 他就知道娘子说的题海战术有真东西。 也不枉费他闭关这一个月刷了那么多套前人考题。 脑子里有东西,下笔便写得极快。 一个上午过去,已进入收尾阶段。 下午再写两个半时辰,题卷上已经满满当当都是有效字数。 刘季故意剩下最后一点没写。 不然他怕明天无聊。 昨日还对大儒弟子不屑一顾的范隆,亲眼目睹刘季今日不紧不慢地将题卡写满,还一副轻松惬意模样。好似那题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考场如战场,心态不好怎么行? 在连续三日遭受对面格子间传来的食物香气精神攻击之后。 范隆看着自己面前这份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写出来的答卷,还有手上干巴巴的高粱窝窝头,人比人,气死人! 他一个没忍住,窝窝头啃着啃着,泪崩了。 当然,作为一个被社会毒打过的老考生,他深谙考场规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只是抬袖掩面,无声默哭。 刘季不经意的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个小糟老头子,一把鼻涕一口窝窝头,一把泪一口窝窝头的恶心画面。 大多数人是无法与人共情的。 刘季这类人尤其。 手里这份经过阿旺精心调制而成的肉干饼,味道又香,口感又好。 一个恶心的糟老头,一点都影响不到他旺盛的食欲。 刘季一口气吃了俩儿! 吃完,等到下午最后一点时间,把考卷上最后一点内容写上。 落笔,交卷。 考场大门还没打开,排在第一个的刘季已经迫不及待。 手里拿着书箱,背上背着自己的铺盖,想起家人就在门外等候,激动得直跳脚。 与之相比的,是他身后一大片,如丧批考,面如菜色,仿佛精魄被吸干一般的考生们。 守门的士兵都忍不住多扫了刘季两眼。 怎么着,今年的考题这么没有挑战性吗? 见有人自看自己,刘季冲他们露出了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 守卫士兵:看来今年的考题真不怎么样。 酉时三刻(下午五点四十五),考场大门开启。 刘季第一个从里面冲出来。 一边冲一边仰着头到处寻找自家娘子踪迹。 看到站在栅栏外那抹青色丽影,刘季眼睛噌的一亮。 “娘子!” 他大喊着,欢喜的朝她奔去。 整个考场大门前,要么是觉得自己发挥不好苦着脸的考生。 要么就是正在默默复盘,严肃沉默的考生。 如刘季这般欢天喜地的,只此一份。 秦瑶强忍着周围人们投来的好奇目光,一把拽住冲过来的刘季,丢上马车。 车门一关,所有视线通通阻隔在外。 “阿旺,回家。”秦瑶吩咐。 马车调头,不急不缓的朝宽正坊驶去。 车厢内,除了在学堂来不了的二郎三郎四娘外,余下家人都来了。 殷乐和刘肥一个帮忙给刘季卸书箱铺盖,一个忙给刘季递水。 刘肥听人说,考场三日下来,好好的大活人都能脱掉一层皮。 行李刚放好,便上手给他三哥捏捏肩膀,松快松快。 刘季甩开肩膀,“不用捏,我肩膀不酸。” “这几日在考场里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夜里蚊子多,把我咬出一身的包。” 说着,把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被他自己抓得红彤彤的手臂就要往秦瑶身前送。 “不过只要娘子你吹吹,就好了。” 秦瑶无语的给了他手上一巴掌,将那只手打掉,正经问: “你考得怎么样?” 这次刘季底气可足,靠在车厢上,环抱双臂,故作高深的说: “还行,也就能轻轻松松上个一甲进士榜单吧。” 要是批卷的大人还记得他优秀的容貌,点个探花郎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话不能说得太满,刘季还是谦虚的留了点余地。 殊不知,他这自信满满的话说出来,车内没有一个人敢信。 但为了不打击考生的信心,几人默契的没有说什么。 反正考都考完了,一切就等放榜那日再看吧。 虽说刘季在考场里好吃好睡,精神百倍。 但到底比不得家里。 回到家中后,刘季狠狠睡了三天三夜。 他还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接下来等待放榜期间,刘季哪儿也不去。 既不出门去与其他考生对答案,也不应马阳等考生邀约应酬。 他只待在家里。 每日就跟着秦瑶。 秦瑶去哪儿他去哪儿,秦瑶去茅房他都要在外头给她守着递草纸。 三句话不离:“娘子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嗷。” 给秦瑶烦得一天三顿打。 好不容易煎熬到放榜,刘季这才消停下来。 已步入六月。 京都城好像被一个透明罩子罩住了,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这种情况,秦瑶早有经验,应该是要下大雨的前兆。 临出门前,特意叫刘季和阿旺带了伞。 孩子们今日特意请了假,连带着开店的刘肥和殷乐都关了店铺。 一家子整整齐齐出现在放榜地点。 与先前两次放榜不同,这次刘季实在是太过自信了。 害得大家伙都忍不住升出期待。 就算秦瑶表面镇定如常,也在看到万千考生们那一张张期待忐忑的面庞时,忍不住手握成拳。 大半个京都城里的人恐怕都来了。 怕孩子们挤得受不了,秦瑶安排殷乐和刘肥把她们带到车上等候。 自己和阿旺,一左一右,架着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挤不进去的刘季,势如破竹,直冲到放榜墙下。 午时三刻一到,放榜的士兵们便台着巨大的金榜上钟楼。 “哗”一声响,金榜展开,考生们争先恐后激动的涌了上来。 792 难受想哭 秦瑶横臂一挡,霸道扫出一小片空位。 刘季一边拍着娘子威武的马屁,一边急切的拍打阿旺。 “快!快把你大老爷我举高高!” 金榜巨大,上面是一甲进士全部名单,字体比其他两甲进士名单更大些。 很容易看清楚。 余下二甲三甲榜单,则写成正常大小的公告,张贴在金榜左右两侧。 那些公告刘季是一点都不屑看,他就只要看金镑。 可阿旺才刚把他举起来,视线从二甲公告榜上不经意的一瞥。 ‘刘季’这两个熟悉的字,措不及防撞了上来。 那一瞬间,刘季脑子里嗡了一下。 他的金榜题名,他的洞房花烛,这就没了? 刘季还在恍惚之时,阿旺惊喜大喊: “大老爷中啦!” “夫人!大老爷中了!” 阿旺把刘季从肩上放了下来,抬手指着右面墙上张贴的红榜,示意秦瑶快看。 秦瑶抬眸看去,甲榜二等第三名上,赫然写着刘季的名字。 她有些惊讶,一把挥开妄图挤上前来的人群,来到榜下,仔细看了两遍。 把榜上的信息,确确实实就是刘季。 真中进士了? 而且名次居然还不错。秦瑶回眸看着满脸恍然的刘季,由衷一笑:“我没想到你居然能中进士。” 因为不能上金榜,心下已经失望至极的刘季立马抬起头,期待的问: “那先前娘子所言......” 秦瑶:“我说话算话,可你没上金榜。” 刘季眼里的期待瞬间消失,他先是委屈的瞅她两眼。 见她一副不可更改前言的架势,顿时没忍住气愤的朝那放榜墙上捶了一拳。 怪自己是不可能的,都是别人的错。 刘季怒骂道:“肯定是司空贱人给老子穿小鞋!肯定是他!” 否则他怎么可能上不了金榜? 此时,阿旺已经跑到马车前,将刘季中进士的消息告诉刘肥孩子等人。 众人惊喜不已。 二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家阿爹居然能中进士。 龙凤胎对视一眼,没忍住哈哈乐出声来。 他们阿爹是进士咯。 以后他们就是进士老爷的儿子女儿,说出去,学堂的同窗肯定羡慕死他们。 只有垂头丧气跟在秦瑶身后回来的刘季本人,一脸悲愤。 青年垂在身侧的两手紧紧握成拳,口中咬牙切齿,说着:“司空见,我刘季与你不共戴天!” 殷乐等人面面相觑,满是不解。 这都中进士了,而且排名这么好,怎么还不高兴呢? 不解的众人把视线投到秦瑶身上,她摊了摊手,笑而不语。 刘季看到她笑,更恨了。 不但恨司空见,他还恨天恨地恨空气! “中了!我上金榜了!” 马阳激动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他又哭又笑,朝着自己唯一熟悉的秦瑶一家跑过来,只为分享喜悦,顺便向刘季道喜。 他刚刚已经看见了,齐小公子毫无意外,乃是金傍第一。 如果不出意外,殿试加试上,夺下状元已是水到渠成的事。 还有刘老爷,二甲第三名,简直是出乎意料的好成绩。 往日马阳看刘季总是不着四六的,对读书根本不上心,要不是有齐小公子压制着,书本都不太乐意拿起来。 可谁想到,这次考前闭关一个月,居然就能考到如此惊人的好成绩。 所以说,大儒收徒肯定有他的道理。 这刘季,不是先天的天才,却是一位潜力无限的鬼才! “刘进士,谦之这厢有礼了。” 马阳激动着心,颤抖着手,冲刘季笑着深深一拜,故意称其刘进士,以示恭贺激动之情。 然,对方不但不回,反而冲他哼了一声。 撩起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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