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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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打发了欣喜的下人们，我独自坐在房间，默不作声地叠了一个又一个金元宝。给爹娘的，给弟弟的，给璇儿的，还有给这具身体主人周檀檀的。正午的阳光刺眼，圆滚滚的金元宝闪着光，刺得我眼泪直流。 “阿玲，你听说了吗? 润王妃殁了。” “这位润王妃可真是个奇人，有人说她是妖女，也有人说润王对她情根深种，两人极为恩爱。” “可不嘛，我听说，这润王妃是和太子妃有旧怨，被太子妃私刑折磨致死的。” “润王亲眼看着妻子死在眼前，当场发了疯，一剑刺穿了太子妃的肩膀，说要她偿命什么的！还把她吓得小产了！当时在场的狱卒，也都被斩首了！” “我还听说，因着此事，太子和润王出现了隔阂，二人相互猜忌，再不似从前手足情深。” “嘘，天家之事，你也敢说？休要妄议，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窗外婢女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闯进耳朵，我手一抖，扯坏了一个折好的元宝。我没想过，那般深爱顾曦宁的沈锦霖竟也有把我看的比她还重的一天，可那个爱他的裴若盈已经死了，他演戏给谁看呢？我冷漠地扯了扯嘴角，关上了窗。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逐渐接手了周家的生意，日子过得平静而安逸。 “听说太子和润王下江南巡查民情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竟惊动了这两位大人物。” 两个婢女窃窃私语着，我坐在周家的茶楼里，默默把手里的账目交还给掌柜，轻笑了一声。 “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关心你们小姐我的那几盆蝴蝶兰，都快让你们养死了。” 几个姑娘听我说完，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闭嘴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小姐，那位客官盯着您许久了” 掌柜突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茶楼对角雅座里，赫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笑容霎时凝结在了脸上。是沈锦霖。幸而，我已不再是原本的容貌和声音了。 “大概是认错了人。” 我故作平静地示意掌柜回话，默默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得身后木椅拖地的刺响。 “是你吗，若盈。” 我装作没听见，加快了脚步，衣袖却被猛地抓住。 “一定是你对不对，我不会认错的，我是你夫君啊，你没死对不对？” 沈锦霖踉跄着跑来，挡在了我面前，他的帷帽被疾风掀起，露出瘦削凹陷的脸颊，那双向来幽深的眸子布满血丝，憔悴不堪。甚至连如墨的头发，也已斑白枯燥。任谁也难以认出眼前落魄的男人是俊美无双闻名的润王殿下。 “你认错人了，我们小姐姓周！放开，登徒子！” 婢女阿碧用力推搡沈锦霖，可他的手仍死死抓着我不放。 “你头上的发带...只有你会这样系三次再打死结，还有你身上的味道，你最喜用艾草，放在香囊里，与寻常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不同。” “我早该知道的，你非同常人，所以不会死，对不对，阿盈，求你，别再离开我。” 心中的怒气和恨意灼烧的我心口疼痛，我拔下头上的钗子，用力刺进了沈锦霖的掌心。 “是又如何，殿下不去找你的阿宁，反而在我这这赖着不走，也不怕我这妖女将你也杀了！” “我裴家五口的血仇，殿下忘了吗？我曾救过你，所以你知道我可以幻化出救命灵药，便给我下毒，骗走我的药给顾曦宁，还害死我的孩子我的璇儿，你都忘了吗！” “若盈，当初是我错了，裴家之事，是顾曦宁做的，是我受了她的蛊惑，帮她毁尸灭迹。下毒之人也是她！后来，我以为你是妖孽，总有解毒之法，才为了保全她拿走了你的药！” “璇儿吃了你的药身死，我不抓你难以堵住悠悠之口！本想过几天就把你从诏狱接回来！” “直到我拷打诏狱小吏才知道那天顾曦宁说的一切，是她害了你，害了我，让我们到了如今这境地！” “我们回去，孩子还会再有的，我会用尽一切补偿你，哪怕你杀了我，让我偿命，我也心甘情愿，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锦霖泪流满面，用沙哑的嗓子嘶吼着，仿佛落魄的疯子。他慢慢腾挪着，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我知道，是系统在收回他健康的双腿。我冷漠的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偿命？沈锦霖，你拿什么偿！你这卑劣之人的贱命，怎么能比的上裴家人的性命！” “你放心，你会很快变成一个残废，然后肺腑破裂而死，这些不是我这个妖女加害你的，我只是把曾经给予你的拿回来罢了。” 沈锦霖定定地看着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声音开了口。 “若盈，你是说，曾经我双腿残疾，也是你救了我...” “我的那无坚不摧的甲胄也坏了，那也是你为我准备的，还有...还有我的耳目也都大不如从前，这都是你给予我的吗....”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彻底跌坐在了地上。 “这些并不是凭空而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