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他假装不知 ----------------- 故事会_平台:邻稚小说 ----------------- 跟霍文翰做了十年的朋友,我终于鼓起勇气,想跟他告白。 却看见他搂着个漂亮女生,深情接吻。 身旁有人起哄,还有人笑。 “你怎么忽然交了个女友?那梁茉怎么办?” 男人漫不经心地咬着烟: “嘴严些,别跟梁茉说。她那么喜欢我,知道了肯定会哭。” 我愣了下,窘迫地攥紧手指。 原来我的暗恋众所周知,只是霍文翰从来不愿回应。 他只是,不喜欢我。 这天以后,我不再给他发消息,也不再找他。 再接到他电话,已经是两个月后。 他似是不经意地问:“最近怎么不出来玩?” 我看了眼身旁清冷禁欲的男人,笑着回答:“家里催得紧,我在相亲。” 下一秒,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骤然急促。 1. 我有点倒霉。 准备跟霍文翰告白那天。 刚走到包厢门口,正好撞见一个女孩跟他告白成功。 起哄声里,霍文翰掐着女孩的腰,深情地吻了上去。 包厢里的笑闹声快要把房顶掀开。 只有我僵硬地站在门口,脑袋里嗡鸣一片。 胸口的酸胀感让我难以呼吸。 就差一步,我就能先说出那句喜欢。 我站了好久,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正准备走进包厢,祝福他们。 忽然听见霍文翰揽着新女友,跟其他人说话。 他语气很淡,却又暗含警告。 “我交女朋友的事,你们嘴都严点,别跟梁茉说。” 在场这么多公子哥,霍文翰的家世是其中拔尖的,他们听了霍文翰的话都急忙应声。 “当然,霍哥,你放心!” “我们肯定不在梁茉面前乱说话!” 有个男人醉醺醺地拍了拍胸脯:“放心吧霍哥!我们懂的!梁茉她那么喜欢你,知道了肯定会哭……” 一片表忠心的笑闹声里,门外的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 霍文翰和他身边的人,竟然早就知道我喜欢他? 2. 我和霍文翰认识十多年了。 我们俩是高中同学。 高中时,我总是不停努力,试图考得好点,再好点,然后和霍文翰的名字在光荣榜上并肩。 大学时,我总借口他校门口的那家咖啡馆味道好,去那里找他一起自习。 毕业后,霍文翰留在这座城市创业,我因此也留了下来。 我以朋友的名义,陪在霍文翰身边十年。 一想起之前我在他面前那些故作洒脱,实际暗藏小心思的行为,我突然觉得好丢脸。 刚准备转身逃走,却正好和一个服务生撞在了一起,他托盘里的酒瓶也全都掉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里。 玻璃碎裂,一地狼藉。 瞬间,包厢里所有人都朝门口看过来。 霍文翰猛地抬头,与我对视的一瞬,他的眼神闪过一瞬怔愣。 很快,他又冲我勾起了唇。 他望向我,语气很温和地开口。 “梁茉,既然你听见了,我就明说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试过喜欢你,但不好意思,我确实做不到。” 男人语气挺为难的。 似乎喜欢我,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太困难的事。 周围人群传来低低的哄笑声。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又茫然。 ——我真的那么差劲吗? 我不停在心底问自己。 鼓起勇气,我又不甘心地开口:“可是你昨晚还亲……” “好了梁茉,别说了。” 霍文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见我局促地抿住唇,他却又软下眉眼,轻轻叹了口气。 再开口,他的声音愈发温柔。 像是许诺,又像是安抚。 他说:“梁茉,不管我有没有女朋友,以后我跟你还是最好的朋友。” 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我跟他的关系,只会是朋友。 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嗯。我明白的。” 眼眶里的酸胀快要溢出来,我捏着裙角,想要强行挤出一个坦然的笑。 最终却还是落下泪来。 眼前越来越朦胧。我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狼狈。 我低着头,飞快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努力挺直后背,转身快步走出包厢。 直到走出很远的距离,我才颤抖着倚在了墙上。 眼泪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毯上。 氤氲开来,安静无声。 3. 下车的时候淋了雨。 回到家后,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感冒了。 我潦草地洗了个澡,不顾还在滴水的发梢,直接缩进了被子里。 我想用睡眠逃避心口的阵痛。 但一转身,又看见床头摆着的那幅霍文翰送我的画。 尽管我把它封在相框里仔细保存,但日久天长,那幅画纸的边角依旧不可避免地泛黄。 角落有一行灰色铅笔写下的日期——14.09.03。 原来我和霍文翰,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17 岁的霍文翰转到我们这座小县城的高中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少年身姿修长,面容俊朗。在其他男生还穿着盗版的“adibas”羽绒服的时候,他穿着一件一看就很贵的黑色羊绒大衣,矜贵淡然。 听说他是从京市来的,因为爷爷生了很重的病,所以决定转学过来陪爷爷最后一程。 可他性子冷得要命,从来不跟我,也不跟其他人闲聊。 偶尔他没来上学的第二天,他才会戳戳我的校服: “昨天上课的笔记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着。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题,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教室也没开灯。 我下意识以为班级里没人了,摸索着开了灯才发现霍文翰还在座位上。 开灯的一瞬,他飞快地低下了头。 但我还是看清了他通红的眼眶。 “你干嘛?” 他声音沙哑。 我愣了下,诚实回答:“我……收拾书包。” 他不说话了。我走到他身边飞快地收拾东西。 临走时,我犹豫了下,把衣兜里的纸巾拿出来,悄悄放在他的桌子上。 然后我没敢看霍文翰的神情,飞快地跑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但我想安慰他。 第二天,霍文翰破天荒地跟我主动说了话。 “谢谢你。” 少年朝我推来一张纸:“送你的。” 我下意识低头。 然后猛地瞪大了眼—— 当下最火热的漫画家的签名手稿,没装裱也没塑封,竟然那样大喇喇地放在我的桌子上。 沉默寡言的我,得益于这幅画,第一次做了人群的焦点。 所有同学都跑过来围观,一片哗然里,艳羡的眼神聚焦在我身上。 我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这幅画的贵重。 我摇摇头,刚想把画退还给霍文翰。 他却先一步,按住了画纸的另一端。 穿着校服的少年支着胳膊瞧我,语气是一贯的散漫。 “之前看你买了他的绘本,正好我有一张他的签名手稿。” 他微微拧眉:“怎么,不喜欢?” 我摇摇头。 “太贵了,我收不起。” 霍文翰闻言,呵笑一声。 “你是我的同桌,一幅画算得了什么?” ……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 霍文翰对我的态度有了转变,我成了他在这座小县城里唯一的朋友。 高考前夕,他问我要报哪所大学,然后和我报了同一座城市的学校。 上大学后,我有他租住的房子的钥匙。 工作后他买了房子,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然后在电影的片尾曲里吵闹今晚到底要吃什么。 他把我介绍给他的每一个朋友的时候,都会坦荡地开口: “这是我的朋友,梁茉。” 我们认识十年,一直以朋友的名义相处着。 我以为我的小心思一直藏得很好。 但此刻我忽然恍然。 聪慧如霍文翰,其实早在高中那晚收到那包纸巾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我对他的小心思。 他只是。 不曾戳穿我拙劣的演技。 也不曾。 给过我回应。 4. 包厢见面后,我和霍文翰谁都没再联系谁。 我把他的微信置顶取消了。 他和我的微信聊天框,被一条条新弹出的消息一点点压下去,最终,静默地沉下去。 几天后,公司开了年会。 我这段时间的业绩不错,经理亲自带着我跟几位大领导敬酒。 秋日天气多变,等年会散场后已经下起了雨。 我喝了酒,又没办法开车。 只能坐在酒店大厅里,不停刷新打车软件上的排队界面。 此时有同事经过,经过我身边时笑着和我打招呼。 语气很笃定: “你在等霍总接你吧。” 此刻。 猝不及防从他人口中听见霍文翰的名字,我有一瞬间怔愣。 又很快回神。 “不是的。” 我扬了扬手机,认真解释:“我在打车。” “在我面前就别装啦。” 同事挤眉弄眼。 “这大半夜的,霍总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打车回去?” 我沉默着,不知怎么反驳。 这话……没错。 这些年,霍文翰对我确实上心。 我工作忙,总会应酬和加班。 霍文翰就成了我的“专职司机”。 深沉夜色里,他总是咬着烟倚在车边等我。见了我后一边叹气说你真是我祖宗,一边轻柔地给我扣好安全带。 他那辆迈巴赫的副驾驶上有张毛线钩织的毯子,是专门留给我盖的。 那张毯子针脚松大,走线歪歪扭扭。 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大声嘲笑,问他从哪买的毯子,也太丑了。 他却哼笑一声,把他那漂亮修长,如今却布满针孔伤痕的手指展示给我看。 “我用最好的毛线,亲手给你织的毛毯,你还嫌弃?” 确实不能嫌弃。他那样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从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儿,却肯为我屡次破例。 回忆到这,却听见同事忽然开口—— “哎,那不就是霍总的车?” 我听了这话猛地抬头。 结果真的看见那辆熟悉的,挂着连号牌子的迈巴赫,正低调地停在夜色雨幕里。 我愣了下,下意识站起身。 下一秒。 却看见霍文翰撑着伞,搂着一个年轻女孩,一起下了车。 那女孩长得漂亮,个子高挑,仰起头跟霍文翰说话的时候,唇角的笑容很甜。 正是那一晚我见到的霍文翰的女朋友。 同事也看清了那两人的亲密,忽而噤声,小心翼翼地窥探我的神色。 我笑笑,很平静地说:“你看,霍文翰真的不是来接我。” “只是凑巧碰见了,他应该是跟女朋友来这里吃饭的。” 同事愣了。 开口时,她的声音惊讶得提了好几个调:“什么?霍总有女朋友了?我一直以为他在追你!” 鶦馪坆蹚赯奦艻觝褥鐁堟毉索春釧岶 我愣了下,又摇摇头。 “我跟霍文翰只是朋友。他不喜欢我的。” 我的神情尽力保持体面。 却还是免不了心口钝痛。 同事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他对你那么……我一直以为……” 说到后来,同事应该也感觉她说多了,于是有些讪讪地住了嘴。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垂头啜饮咖啡。 喝了一口才发现,咖啡已经凉了。 凉透的咖啡,比中药还苦。 5. 隔天一大清早。 经理把我喊进了办公室。 “我记得你是深城人?公司最近要拓展深城分公司的业务,我想把你派过去做一段时间的代理总监。” “以你的能力,日后如果留任在那里,也有很大的升职空间。” 经理的语气很激动,看得出,这个机会很难得。 既能升职加薪,还能顺势留在父母身边。 这确实是个太好的机会,我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可我的脑海里,却又兀自浮现出霍文翰的面容。 离开这座城市,和霍文翰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一想到这,我忽然感觉心口空落落的。 像是缺了一大块。 我自己都忍不住唾弃我自己的软弱卑微。 经理看出我的犹豫。 她笑了下,让我回去想想。 我点点头,转身走回工位。 一天工作下来,总是不自觉出神。 不停想起过去,又对未来感到迷茫。 下班的时候,我久违地接到霍文翰的电话。 “我到你公司楼下了。今晚一起吃饭吧。” 听筒那边,霍文翰的声音一如既往,熟稔又含着笑。 似乎上次在包厢里的事,没有发生过。 他能坦然继续把我当朋友,我却做不到。 我轻声说不了:“我想回家休息。” 霍文翰似乎没听出我语气里的抗拒。 他哦了声,很利落地再次应声:“那我送你回家。” 我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再次拒绝。 他已经打断了我。 “别磨蹭了,快点下来。” 语气有些强硬,似是我不答应,他就不肯罢休。 我叹了口气,只得嗯了声。 有免费的专车,不坐白不坐。 还没走出旋转门,我已经瞧见了霍文翰。 他倚在迈巴赫旁,咬着根烟,正百无聊赖地盯着门口看。 路灯在他眼里洒下细碎的光,看人时有种漫不经心的深情。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也曾这样倚在自行车旁,等我下课。 一晃已经过去许多年。 我正晃神,霍文翰的眼波已经朝我扫了过来。 见到我,他唇角勾起的笑深了几分。 他伸手替我拉开车门,又从后座递了个蛋糕来。 “这家千层蛋糕最近貌似还挺火。感觉你也会爱吃,就给你带了一个。” 他说着,又半是嗔怪地问了句:“最近这么忙?连跟我吃顿饭都没时间?” 副驾驶上那条毛线毯子,已经悄然消失了。 我坐在空落落的座椅上,捧着蛋糕,轻轻嗯了声。 “快年末了,在赶进度。老板还说让各组轮流加班。” “那个姓周的老板说的吧?怪不得你说你们同事都喊他『周扒皮』,真是一点没错。” 依旧是一问一答,聊些寻常的话题。 但这一次,车内的气氛却莫名沉闷。 霍文翰试图活跃气氛,先是讲了个笑话,又说:“你喜欢的那个包,我已经托人去买了,下周就能送回来。” 我有些迷茫:“包?什么包?” 霍文翰斜睨我一眼。 “别跟我装啊,上次你陪我参加晚宴,你说那个小明星手里的包好看。” 我仔细回忆很久,瞪大眼:“我只是随口一说……” 霍文翰懒洋洋地笑起来。 “既然觉得好看,那我就买了让你多看几眼呗。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不好意思——” 话音未落,他电话响了。 “阿婕”的名字亮在车载屏幕上,在黑暗里莹莹发着亮光。 十分醒目。 我记得霍文翰女友的名字,叫徐婕。 霍文翰唇角的笑容忽然一滞。 铃声持续响着。 静默片刻,还是我提醒他。 “再不接,你女朋友该着急了。” 听了我的提醒。 霍文翰终于抬手,按了接听。 女孩撒娇的声音瞬间溢满整个车厢。 “文翰,巴黎这场大秀延期了,我要多待几天。” “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好想吃我们上次一起吃的千层蛋糕啊。” “想你啦。” 女孩很认真地一件件事情说着,语气甜美好听。 霍文翰也很耐心地应声,说好。 只是他的眼神却悄悄瞥着我。 我装作没看见。 也假装不知道我手里那个蛋糕,是他给别的女孩子花心思买蛋糕后,随手拎来的附赠品。 我转头望着窗外。 一路望去,处处都是熟悉的景色。 都有我和霍文翰留下的回忆。 在那座体育馆里,他教过我玩轮滑。当时他故意吓唬我要放手,实际却一直稳稳握着我的手,一步一步陪着我练习。 在这条街上,我曾跟他在初雪的冬夜里一边聊天,一边散步走完整条街。残留的记忆,是凛冽的空气里混着他抽的万宝路薄荷烟味,又凉又甜。 还有这家花店。他知道我喜欢满天星,特地办了张年卡,让花店每天给我送一束花…… 直到车子停在了我家楼下。 回忆结束了。 这一瞬间。 我忽然清楚地意识到,那些混杂着笑容、欢呼、嬉闹的青春时节,一去不复返了。 我说:“我到家了,拜拜。” 霍文翰嗯了声,熟稔地探身过来,帮我解开安全带。 呼吸交错间,我跟他距离极近。 我觉得太暧昧了。 于是,我飞快地避开了:“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认真开口:“以后你别来接我了。让你女朋友知道,不好。” 霍文翰的手悬停在半空中。 随即,他皱起眉。 声音也冷了。 “梁茉,你没必要跟我避嫌。” “我上次说得很清楚,就算我有了女朋友,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 男人语气很认真。 我却忍不住皱眉。 以前我跟他都是单身,就算过分亲密,也没关系。 但现在。 霍文翰明明知道我喜欢他。 他也已经有了女朋友。 却还想用朋友的名义,让我一直留在他身边,保持这种暧昧模糊的关系—— 这对我。 不尊重。 对他的女朋友。 更不公平。 6. 车内气氛僵硬。 过了片刻,我轻声唤他名字。 “霍文翰,你或许不知道,那天我突然去找你,其实是想跟你告白的。” “前一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家的时候你吻了我。那时我真的好高兴,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做你女朋友了。” 霍文翰一直沉默。 他静静听着,没吃惊,也没解释。 我忽然很想笑。 也明白了。 那天晚上,他并没有醉得断片。 他记得那个吻。 后来却没跟我提起,还那么急着在第二天就交了女朋友。 就是。 怕我借题发挥,让他负责。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只觉得心头最后一丝的不舍,也消失了。 我坦然道: “霍文翰,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你既然有了女朋友,就跟她好好的。我祝你幸福。”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微微勾起唇,努力做到体面与释然。 黑暗里,我看见霍文翰很轻地点了下头。 他低声说了句:“嗯。” 我拉开车门,转身离开。 他却忽然叫住我。 我转头,看见霍文翰降下车窗,遥遥望着我。 路灯投下光影,他的脸一半笼在黑暗里,一半在光明处。 表情晦暗不清。 见我回头,他只是长久地注视我。 然后笑了下。 “……算了。” 他说。 “再见吧。” 7. 收拾行李。 递交报告。 去往机场。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我没有丝毫犹豫。 当初我留在京市就是为了霍文翰,一腔真心可抵万难,总认为能等到他喜欢上我。 如今我已经放下对他的感情。 这座城市也没什么值得我留下。 回到家后,父母得知我是升职调回来的,十分惊喜。 但很快,他们又旁敲侧击问起我的恋爱情况,催促起结婚的事。 纷纷扬扬,又是一年初雪。 我推开老旧的窗户,夹杂着雪花的风迎面吹过。 落在我的脸上,很快就融化了。 我伸手抹了把脸。 再开口,语气很平静。 我说。 “嗯,如果有合适的人的话,我可以去相亲。” 8. 虽然我松了口。 但相亲一次也没成。 刚来分公司,我的工作忙得要命。 我作为总监,直属上司是副总裁。 这位上司只比我大几岁,处事却干练又老练。 初见的时候,他亲自下楼来接我。 他穿着修剪得体的铅灰色西服,身影挺拔,唇角是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我是齐渊。日后合作愉快。” 我与他双手交握一瞬,又礼貌分开。 齐渊一边带着我往办公室走,一边跟我讲现在的项目情况。 他思路清晰,讲解得十分有条理。 在他的引领下,我很快投入了工作状态。 一忙,就忙到了年末。 元旦那天,霍文翰忽然给我发了条祝福消息。 看见他的消息时,我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只回了句谢谢。 客气又疏远,像对待陌生人。 过了几天,我又接到一通电话。 来自我的一位高中男同学。 这个同学跟霍文翰是好哥们,当年霍文翰收集玻璃杯的消息,还是他告诉我的。 他热切地喊我老同学,又试探性地开口:“我正好来京市出差啦,出来聚一聚吧?” 我说:“不啦,我不在京市。” 他愣了下:“啊?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明明是多年未见的同学而已,他对我的近况却异常关切。 我有些奇怪,但还是耐心地告诉他:“我不回京市了。我已经回老家工作了。父母年龄大了,我也想安定下来了。” 此时齐渊正好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梁茉,抱歉,我的一只袖扣好像昨晚落在你家了。” 昨晚我和齐渊去见客户,他送我回家的时候又正好碰见了我妈。 我妈热情邀请齐渊上楼坐坐,齐渊推辞不过,去我家喝了杯茶。他的袖扣可能就在那时不小心掉下来了。 我松开手机,笑说:“好的,我回家找找,明早拿给你。” 我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忽然嘈杂。 随即是一个熟悉的、阴沉的声音。 “梁茉。” 霍文翰咬牙切齿,猛地提高声调。 “那男人是谁!他的东西怎么会落在你家?” 9. 此时齐渊还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没走。 应该是还想找我谈工作上的事。 我不想再继续和电话那端的霍文翰解释什么。 也觉得没必要。 于是匆匆说了句:“他是我上司。我还有事,以后再聊。”就挂了电话。 我说的是真话。 但霍文翰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后来我听说。 那天我挂了电话后,为那位高中同学摆的接风宴,整场气氛跟葬礼似的。 霍文翰脸色阴沉得吓人。 有不了解的人开玩笑,问:“怎么?霍哥跟喜欢的姑娘闹别扭了啊?” 霍文翰语气冷硬:“没有。” 那人乐了。 “得了吧。要只是朋友,你能吃醋成这样?” “你就是心上有她,又不敢承认而已啦。” 霍文翰听了这话,脸色忽然急剧变化。 吵闹欢快的 DJ 声里,他静静出神片刻。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仰靠在沙发上,发出一声苦涩的叹笑。 又慢慢地,用手腕挡住了眼。 10. 小年夜那晚,霍文翰给我打电话,说顺路来接我下班。 我愣了下,说:“你忘了,我不在京市。” 他却说:“我知道。你下来。” 心头升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我飞快地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透过窗,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雪地里仰头冲我笑。 他真的在我楼下。 一股酸涩忽然涌上心头。 我知道以霍文翰的身份想查个人太容易,只是我没想到,他的手段有一天也会用在我身上。 我跟他只是朋友。 他何必追过来。 我慢慢收拾了东西,拎着包下了楼。 一句客套的招呼还没打,他见了我的面,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 第一句话是:“你不用再跟我避嫌了。” “我跟徐婕已经分了。” 我很冷静地打断他:“你最好别说,是为了我。” 霍文翰沉默一瞬,朝垃圾桶磕了下烟头,随即又笑起来。 他说:“当然不是。” “就是觉得……我跟她,不合适。” 我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他又说:“最近这边有个项目,我要在这里盯一段时间。” “在深城这地方,我可只跟你熟悉,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多照顾我了。” 似乎是看出我想要拒绝的意思,他又垂下眼,轻声开口。 “就算不做朋友了,你也是我老同学。” “看在同窗情谊,就当帮忙好了。” 11. 我从没看过霍文翰在谁面前如此卑微。 沉默片刻,我还是应下声来。 于是,霍文翰在深城住了下来。 他时不时给我发消息,问起深城的风土人情,还有旅游景点。 兜兜转转聊了许久,他又试探着问:“周末的时候,你有空吗?可不可以请你当我的导游?” 这是第一次,霍文翰在我面前把姿态摆得这么卑微。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我看了眼日历,发现周末还没有工作安排。 就回复他说行。 好几年没回来,这次陪霍文翰逛景点的时候,我才发现深城这几年的商业化挺严重的。 囐缾秔惩矠镘譍厤簌伪鼋勠闼齙垛圆 以前的小桥流水、古旧老街,很多都进行了翻新。 古街上有一家新开的大型商场在做活动,主持人拿着话筒,声嘶力竭地介绍着今天的活动——情侣拥抱五分钟,就能得到一个玩偶。 霍文翰盯着主持人身边的那个玩偶,忽然轻笑着用手肘捅了捅我。 “哎,我记得你高中时候挺喜欢玩偶的。” 我点点头,也笑:“是啊,你还总说我幼稚来着。” “那……要不今天我再送你一个玩偶?” 霍文翰伸出手,朝我张开怀抱。 冬日暖阳里,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抄在衣兜里的手腕不由自主地抬了下。 但很快冷静下来。 “不用了。” 我保持着抄着衣兜的姿势,摇了摇头。 “我现在不太喜欢玩偶了。” …… 后来我们在古街上漫无目的地又逛了会儿。 在一家打着“百年老字号”招牌的店里坐下吃饭。 霍文翰点菜的时候,我的手机嗡鸣几声。 是齐渊的消息。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刚接到通知,下周总公司要开会,我和你需要一起参加。” 我回复:【好的。那我把下周的例会改成线上。” 齐渊又提醒我:“行,还有那个营销案后续你找人跟一下。对了,我看了天气预报,京市那几天降温,你记得带几件厚衣服。” 或许是见我一直在低头噼里啪啦地打字。 霍文翰凝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按捺不住地开口。 “你在跟哪个男的聊天?是上次问你袖扣在哪的那个吗?”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准,也没想到他还记得上次那通电话。 我点点头,笑着说:“你去算命得了,猜得这么准。” 他沉默了下,又问:“他在追你吗?” 我摇摇头:“没有。” “……哦。” 霍文翰的唇角微微向上挑了挑。 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 他带着几分抱怨和委屈开口: “既然这样,你跟我呆在一起的时候,干嘛还分心跟他聊天……” 我笑了下,一边打字,一边淡淡回答: “没办法啊。” “我和他也是朋友,总不能厚此薄彼,只跟你聊,不跟他聊吧。” 霍文翰忽然一噎。 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12. 我没说谎。 除去工作里上下级的关系,我和齐渊确实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他是个很温和很绅士的人,懂得照顾身边的人的情绪,跟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会很放松。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跟他有许多相同的兴趣点。 我们可以很自然地就某一个话题一直聊下去,然后一起愉快地笑起来。 所以那天中午,我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 他一边把用开水涮过的碗递给我,一边自然而然地对我说:“梁茉,我很喜欢你,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氤氲热气里,我忽然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我张了张口。 还没说出话。 电话铃声却忽然响起。 电话那端,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请问是霍文翰先生的朋友吗?他出了车祸……” 事发太突然。我猛地站起身,对齐渊说了句抱歉后,准备匆匆离开。 齐渊却攥住了我的手。 “别着急。”他安慰我。 “我送你过去。” …… 霍文翰的车子和一辆逆行的货车发生了剐蹭。 他受了伤,好在人没大事。 我慌忙赶到医院的时候,霍文翰已经缝完了针。 他右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额头上缠着纱网。 见我直愣愣地站在门口。 他却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哎,你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我要英年早逝了。” “呸呸呸。” 我皱起眉,“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霍文翰仰起头,凝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伸出左手,轻轻抱住了我。 他声音很低,带着自嘲:“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身体僵硬一瞬。 还是妥协地回抱住他。 13. 霍文翰是大少爷脾性,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就嚷嚷着难受,要回家。 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事,定期来医院复查就行。 我把他扶回了他租住的房子,帮他上了一遍药,又给他做了点粥喝。 忙完这一切后,我准备走了。 霍文翰却伸出手,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劲挺大,我一时没防备,被他拽了个趔趄。 倒在了沙发上。 “霍文翰!” 我恼怒地喊他。 霍文翰却低低地笑起来。 他俯下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表情忧伤,唉声叹气。 “梁茉,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我冷静地坐起身,与他拉开距离。 我说:“我最近工作忙,没法来照顾你。我会帮你找个护工。” 霍文翰吊儿郎当地跟我开玩笑:“哎,我不要护工,就要你。” 见我面色认真。 他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说了句好。 14. 春节前一天,霍文翰终于拆了线。 他说出车祸这事太倒霉,要我陪他去寺庙拜拜,求份好运顺遂。 深城有那么多庙,有的保佑健康,有的保佑事业。 他去的那座,偏偏最灵的是求姻缘。 我记得他以前从不信这些,只以为他是不懂。 车子已经停在庙门口,既然来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他一起进了寺庙。 刚下过雪,台阶有些湿滑。 我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台阶很长,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还没有出分的时候,我已经跟父母回了深城。 那时我也来过这里上香。当时我许的愿望,是希望我和霍文翰考到同一所大学,我的暗恋能成真。 那时心愿多赤诚。 我忽然落下泪来。 Y兔rv兔@故`V事O屋[t@提=}取t>5本06A文W勿,G&私Zv自V搬{=w运>$ 不是难过没能和霍文翰在一起。 而是为那个曾经卑微暗恋十年的我自己,感到心疼。 菩萨殿前,只有一个蒲团。 霍文翰他先叩首。 起身时,他问我:“你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吗?” 见我茫然摇头,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紧张。 他说:“我许的愿是,梁茉,我们重新——” 我忽然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于是,我笑着打断他。 委婉道: “霍文翰,你不要说了。”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霍文翰的神情一寸寸黯淡下来。 我不再看他,与他擦肩而过,跪在蒲团上,垂眼许愿。 我许的是: 我希望自己未来可以遇到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他会把所有的偏爱给我,而我也会变得更加勇敢,不再独自经历漫长的暗恋,可以坦然面对感情带来的酸涩与遗憾。 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对我喜欢的人,说出来那一句“我喜欢你”。 俯身叩首的时候。 远处恰好传来钟声的轰鸣,渺远又悠长。 忽然感觉心头有什么也轰鸣一声,随即悄然逝去。 自青春开始的暗恋。 我和霍文翰之间的故事。 都结束了。 未来天高海阔。 于我而言,将会是崭新的生活。 从小被舅舅打,爸妈却视若无睹 ----------------- 故事会_平台:琐故小说 ----------------- 你们知道父母能窝囊到什么程度? 你们见过有钱有势,还被穷亲戚压着欺负的人吗? 我叫徐婷婷。 舅舅是社会底层农村保安。 爸爸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妈妈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 从2009年到2016年,我每次吃饭夹菜都被舅舅打手四下。 爸妈看到了,默不作声。 这件事给我的童年带来很深的心理阴影。 一直到初高中之后,我都选择寄宿。 今年大学毕业,回家吃饭夹菜时,舅舅又想故技重施,对我动手。 我直接将手里的筷子狠狠砸在他脸上。 这一次,我不想忍了。 … 为了给我接风洗尘,正式庆祝我大学毕业。 家里请了三五个亲戚朋友聚餐。 妈妈端上最后一碗鱼汤,笑着对我招呼, 我很久才回家一趟,爸妈见了我都很高兴。 爸爸开了一瓶茅台,对我说: 看着桌前热腾腾的饭菜,我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过去,心里对家人的怨念也被时间冲淡的几乎不见。 于是我点点头,拿起筷子就要夹菜。 就在这时,一旁的舅舅用筷子重重敲了两下桌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我问: 我条件反射的缩回手,心跳加速。 …… 在外人眼里,我的家庭富裕而体面。 爸爸经营公司,妈妈副院长兼主任医师,说得上有钱有势也不为过。 而我的亲舅舅是社会底层的农村保安。 我只知道他早年因为拉帮结派打架,失手杀了人,坐了12年牢,2009年出狱。 我妈心疼他,又怕他再走歪路,把他接到了城里,住在我家。 还给了他工作,让他做了我爸的司机,一直到后面结婚生子,全是仰仗妈妈的接济。 这一接济就到现在。 2009年的时候我8岁,每次上桌吃饭的时候,都会被他用筷子打手。 他总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用各种语言教训我。 诸如此类: 我那时候小,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于是之后,我都等大人先动筷子,我才开始吃。 然而不出所料又会被他打。 我很委屈,问他为什么还要打我? 他没有直接解释,或许早没有什么刺挑。 jR兔5pj兔g故?*M事/屋R提g取LU本@1文;勿>)r私_*自O:搬h&$运a 而是敲了敲自己的空碗,命令道: 有时候变成: 我不懂他为什么非要使唤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但平时的教养告诉我,不能顶撞长辈。 因此我每次都只是默默低下头,扒碗里的米饭。 爸爸全程都看在眼里,却默不作声。 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会问爸爸,舅舅为什么老是打我? 爸爸有时候沉默,有时候就拿舅舅说得那些理由搪塞我。 让我学着做,说这样至少他没刺可挑。 然而下一次的时候,舅舅总能说出新的理由打我。 久而久之,我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吃饭变成了一项艰难的事,我变得畏畏缩缩。 不仅如此,之后,舅舅更会在其他场合挑我的刺。 当着父母的面教训我,有时候要训我一上午。 自从舅舅来我家,我就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 日子总是过得紧绷而压抑…… …… 直到上初中的时候,我选择寄宿,难得回家一趟,我的精神状态才逐渐好起来。 我长大了,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我开始怨恨我的父母,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窝囊? 为什么放任舅舅欺负我? 为什么舅舅明明靠我一家接济,却能对我一家横眉冷对,对我呼来喝去? 虽说是寄宿,至少一个月还是要回家一次。 我对舅舅的芥蒂很深,每次回来的时候,我都会刻意避开他。 有时候他不在家吃,有时候爸爸会带我去外面吃。 我记忆犹新的是,初二放寒假的时候,我在别墅的草坪上奔跑玩,不小心撞倒了舅舅,被他用戒尺打脸。 爸妈就在客厅看电视。 我下意识想跑,舅舅一把扯住我的羽绒服后领。 恶狠狠对我说: 我余光瞥见了客厅里的爸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吓得哆哆嗦嗦,看着舅舅走进别墅。 没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条很厚很长的塑料尺。 我简直吓得脸都白了,眼泪不争气的先流了出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结果下一秒,那厚重的戒尺直接抽在了我的脸上。 我已经13岁了,正是爱美的年纪,又有自己的自尊。 我无法承受这样的羞辱,在我亲生的父母面前被这样毫无尊严的毒打。 那戒尺对着我的左右脸轮流扇,我哭着求饶,后退。 疼得下意识用手捂住脸,被被舅舅暴力的拉开。 我以为爸妈至少会出来劝劝,可是没有。 我撕心裂肺哭吼那么久,他们都没有出来看一眼。 我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只觉得两边的脸破了,有温热的血流下来。 我的嗓子也喊哑了。 舅舅吐了口唾沫,把我一把推倒在地,就离开了。 髾姮眊蟮騦淵竺丢瘩铱圵孫滐毴鲼夭 我崩溃了,在地上又哭了很久。 直到哭得眼神呆滞后,我摸着脸走进客厅。 爸妈仍旧坐在客厅看电视。 只是他们的姿态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我颤抖的喊了一声: 妈妈飞快的瞟了我一眼。 大约是看清了我脸上的伤,她有些气愤的站起身说: 之后就拉着我进屋上药。 爸爸全程都没有看我。 卧室里,妈妈一边上药,一边说着我脸上的情况。 她越说我越委屈,哭着问: 妈妈给我上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说: 我说: 妈妈抿了抿唇,许久之后才对我说: 很让人心寒的回应。 但却是妈妈第一次口头显示出自己不认同舅舅的行为。 很多时候,相比于爸爸的沉默,妈妈反而会站在舅舅那一边批评我。 即便那也不是她心中所想。 去年的时候,表妹盗窃我信用卡二十多万,面对所有人的求情,我毅然决然选择报警。 那是舅舅第一次害怕了,声泪泣下求我别报警。 爸妈也跟着来求我,说都是一家人,算了。 我感到气愤又无力。 因为这件事,我和家里大吵一架,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回来过。 原以为上一次舅舅的低头,会让他收敛一些。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半点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 餐桌上,不仅有爸妈,舅妈等亲戚,还有爸爸生意上的两个老友。 舅舅当着外人的面刁难我,与其说是给我下马威,不如说是在下父母的颜面,获得权利倒置的快感。 但这次,他小人得志不成了。 …… 声音在安静的屋子显得格外刺耳。 打着我的脸,更打着爸妈的脸。 舅舅居高临下的瞪着我,舅妈更是一脸得意的表情。 这次,我将目光投向父母,只见他们的表情也是一阵尴尬,随后便是窝囊的沉默。 我冷笑一声,没有退缩,而是将筷子再次伸了出去,夹起一块红烧肉,自顾自的吃起来。 我的行为像是在公然挑衅。 舅舅一拍桌子,表情难看的瞪着我。 桌上的另外两个叔叔见情况不对,立刻笑着打圆场。 其中一个赶紧站起来,伸手按住舅舅的肩膀, 叔叔们都是高层领导,却赔笑着安抚自己,这让小人得志的舅舅很受用。 他眉宇舒展了些,重新靠在椅背上,一脸倨傲。 我直接一句话将他打回原形。 这句话直接戳到他的痛处,他的脸色瞬间涨红,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道: 我一边夹菜,一边讥笑: 下一秒,我筷子还没收回来的时候,手背被重重抽了一下。 火辣辣的痛,疼得五花肉掉在了桌子上。 舅舅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眸里满含得意和嘲讽。 仿佛在告诉我:我还真就能教训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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