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现在的确如少女一般,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只是这个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倦怠慵懒。 “王妃。”赛特已经听说,王妃有近一个月没有离开过宫殿的事了。 密涅瓦向他招了招手,赛特走近了一些。跟在他身后的瓦卓被留在了帘子外。他透过晃动的帘子,看着这个让赛特效忠的罗马女人。 因为瓦卓本身所具有的特殊性,混进宫里来的他身份一直没有被发现。他就静静的跟在赛特身后,观察着这个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男人,收敛利爪在这礼节繁冗的宫殿中生存。 “您该出去走走了。”赛特说。 密涅瓦半睁着眼睛看着他,她看着赛特倒映着她的金瞳,将被角掖在腋下,坐起来了一些,用手掌抚摸赛特的脸颊。 从前她恪守自己的身份,从不与赛特做过分亲密的事。但现在她已经退出权力的角逐了,现在在她的身边,似乎只留下了赛特。 手指一触即离,密涅瓦重新趴伏下去,将光滑的脊背展示出来。赛特会意,从女官手上接过精油,涂抹在手上为密涅瓦揉按着背部。 “西塞罗还呆在墨丘利那里吗?”密涅瓦问他。 “嗯。” 密涅瓦本来为西塞罗铺好了回到罗马重新争夺这一切的路,然而当西塞罗真的回到这里,她反而更像一个目睹两王相争,只能黯然退场的‘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场上已经没有了她的名字。 赛特的手,在滑到密涅瓦腰际的时候停顿住,那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黑斑。密涅瓦也从他的停顿里察觉到了什么,起身将女官捧着镜子照了起来。那巴掌大的一块黑斑让她忐忑不已,“这块斑是怎么回事?” 女官贴身照顾她,也说不上来这块斑的来历。 赛特询问,“您在皮肤上擦过什么吗?” 密涅瓦一下子惊醒,怒气冲冲道,“让那个从宫外来的草药师来见我!” 女官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站在外面的瓦卓,能更清晰的看到赛特与他所效忠的那位王妃。 草药师被带了过来,面对密涅瓦的问罪,他马上奉上了一瓶新药,在涂抹上去以极快的速度抹平了黑斑之后,密涅瓦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是我太急于求成了,王妃,都是我的错。”草药师跪在地上请罪。 密涅瓦看着身上淡化的黑斑,将衣服拉了上去,她问草药师自己刚才涂抹的药的来历,“这是新药吗?” “是的,它会让您更年轻,比现在更年轻!” 密涅瓦抓紧了那只瓶子,脸上的怒气已经完全散去,“不会像上一瓶药那样有什么副作用吧?”刚才的黑斑着实把她吓到了。 “不会的,我已经做过试验了。”跪在地上的草药师抬起头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望着密涅瓦,“请让我用这瓶新药为我之前失败的药剂将功补过吧。” 赛特看着跪在地上的药草师,又看了一眼密涅瓦,他神情沉凝,几度欲言又止。 …… 乌纳斯一直知道赛特与他的继母奈芙蒂斯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他没想到的是来到罗马的赛特,居然还与另一位美貌的王妃有纠缠。他心中的痛恨中揉进去了一丝蔑视——这个让他弟弟痴迷的男人,竟然是个倚仗身体从女人那里获取权力的‘娼/妓’。 他将赛特与密涅瓦的关系尽收眼底,在心底盘算着如何让他在罗马王宫里身败名裂。 赛特还不知道身后的‘瓦卓’对他怀有何等恶毒的算计,他仍旧在想着刚才那位从宫外来的草药师。对方的来历实在是太蹊跷了。 “瓦卓。”赛特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跟在他身后的‘瓦卓’停下了脚步。 赛特想去宫外调查一下这个草药师的来历,然而他并不想听从密涅瓦寸步不离的命令跟随在他身旁的瓦卓一起去,所以他说,“从现在开始,你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 看到瓦卓点头之后,赛特离开了王宫。 和智力低下,只知道听从命令的瓦卓不同,乌纳斯足够的聪明和隐忍,但也是这种聪明和隐忍,让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选择了和智力低下的瓦卓收到命令后一样的忠诚执行。他站在原地,从升起的太阳落下也没有动上一下。 今天难得回来一趟的西塞罗看到了这位母亲身旁的丑陋亲信,他走过来,在瓦卓面前停了一下脚步。 瓦卓也在观察着他。 从西塞罗的打扮来看,他猜测面前这个英俊的青年在罗马王宫地位肯定十分不凡,说不定是位王族。下一秒他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西塞罗问他,“是母亲让你站在这里的吗?” 已经洞悉他身份的瓦卓摇了摇头。 西塞罗想到最近看到他都是在赛特身边,于是试探的又问了一句,“是赛特?” 瓦卓点头。 西塞罗对瓦卓并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也没有什么恶感,那是母亲身边的走狗和亲信,和从前讨厌这些冷血的屠夫不同,西塞罗现在已经能很平淡的看待他们了,“赛特呢?” 为了让自己的声音不被人察觉出异样,乌纳斯在嘴巴里含了东西,不说一大段话的时候和声音沙哑的瓦卓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 得到无用答案的西塞罗正要说些什么,离开王宫一天的赛特在此时回来了。 他在宫外调查了一下那个草药师的身份,对方并不是罗马人,在被密涅瓦带进王宫之前,他几乎没有在宫外留下任何能验证身份的东西,这也是让赛特烦躁的根源——他一整天的调查毫无收获。 西塞罗一看到赛特,面对瓦卓时冷淡的目光就仿佛被星星点亮的夜空那样闪烁起来,在赛特还没有靠近时,他就快速的上前了几步,“赛特!”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带上瓦卓?” “你的伤好一些了吗?” 瓦卓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位王子对于赛特不同寻常的关心。 “我去办了一些事。”赛特的态度,因为恭敬而显得有一些冷淡,“西塞罗王子,去宫殿里看看王妃吧,这几天她很想你。” 因为赛特撒谎维护了奥修的事让两人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西塞罗是绝不会因为迁怒赛特的,他将所有的帐都算在了奥修的身上,无时无刻不想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当然,这些恨意与阴暗都埋藏在心里,他在赛特面前仍旧竭力扮演从前令赛特喜欢的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 他的演技也瞒过了瓦卓,瓦卓竟然真的以为这位听话的王子也是被赛特表象蒙蔽的人之一。 在西塞罗进入宫殿之后,赛特的目光移向了瓦卓,“你在这里站了一天吗?” 点头。 赛特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对方不知变通的忠诚的无奈,“跟我回去吧。” 这双曾混杂着不甘愤怒乃至傲慢的璀璨金瞳,此刻看起来,竟显得有些温柔。这温柔让瓦卓都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赛特看他站在原地不动,以为他是手脚因为站的太久而麻痹了,就轻轻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腕,“不是每个命令,都需要你这么忠诚执行。” 瓦卓被他带的向前走去。 赛特将瓦卓带进了自己的宫殿,因为在宫外调查了一天,他回来时已经有些疲惫不堪。女官们已经为他烧好了水,赛特脱掉上衣,将自己沉进了温水中。 让瓦卓奇怪的是,赛特有无数侍奉他的女官,却没有哪一个会在他沐浴的时候侍奉左右。是因为女人的占有欲吗?这个想法让瓦卓嘲弄的扬起了唇角。 因为同样出生肮脏的宫廷,接触的女人除了他那恶毒的继母之外,那些女人养英俊的男奴隶,且将他们划为所有物以此攀比的行为同样让他厌恶。 他讨厌女人。 在朦胧的光线下,趴伏在浴池旁的赛特似乎睡着了,他的躯体延伸开,像是随意堆放的昂贵珠宝。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肩背上,水珠沿着他的脖颈,一直滑到胸前的突起。一旁的瓦卓静静看着这一幕,从前他的目光并不会在赛特身上多停留一秒,但因为见识过他的强大,高傲,才会愈发觉得他的勾引女人迷惑男人的行径是肮脏可耻的。 这个男人明明能堂堂正正的打败自己,为什么又要那么可耻的出卖身体呢。 压制下去的恨意又浮现出来,瓦卓向着赛特走去,在赛特身边的每时每刻,他都压抑不住想要杀了对方为拉赫曼报仇的冲动。 当他的身影完全笼罩住赛特的时候,趴伏在浴池边缘的赛特动了动,他抬起头,注视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瓦卓。这是个很微妙的角度,俯视着会觉得对方是匍匐在自己脚边的——瓦卓也有了这种错觉。 “不用呆在这里,去休息吧瓦卓。”赛特以为瓦卓的接近,只是自己没有给他下达命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看看新的简介,选择性跳过自己不喜欢的题材,省点钱哈 小剧场: 渣作者:-2分能引起我的注意 小天使:-2 渣作者:你居然来真的??? 第92章 第一演 黄金瞳(92) 头戴红色盔缨的, 手持长矛与盾牌的罗马士兵罗列道路两旁,他们都是罗马最精锐的士兵,他的父亲或者兄弟曾跟随上一任的大帝南征北战, 他们仿佛只需要站在那里,强烈的威慑感就足以让任何敌人望风而逃。但这一次,他们的任务不是战斗。 穿过长廊走来的伊西斯,自光影交界处步入光明, 因为久久幽居一隅, 未见阳光,她的皮肤十分苍白, 连嘴唇都十分寡淡。 难得身着一次正装的奥修,戴着沉重的横羽冠, 雕刻成狮首样式的刀柄被他的手虚虚握住。在伊西斯走到他面前时,他低下头来行礼, “我奉大帝的命令,送您回到故国。” 伊西斯提起裙摆, 踩上了足以匹配她尊贵身份的黄金阶梯。 因为她罗马大帝生母的身份, 墨丘利所为她所准备的一切都是最高规格的。只这位本该尽享荣华的女人,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快乐, 从她脸上能看到的只有苦闷和忧愁。 看着她登上这由十二匹骏马拉就的华丽马车, 奥修站定轻轻喝令一声, 这由近千名士兵组成的护卫队就整齐划一的转过身, 一列向前一列在后,护送着这辆马车缓缓离开了王城。在走出城门的那一刻,坐在马上的奥修回过头去,虽然他看不清已经相隔甚远的王宫,却知道此刻那位年轻的大帝, 应该就站在王宫里最高的那座钟塔上目送着他们。 随着城门缓缓开启,弥漫的尘嚣与猎猎风声扑面而来,奥修背后的猩红披风飞舞着,上面来自罗马的标志仿佛一面旗帜一般。 …… 这一路十分顺遂,那些平日十分猖獗,四处抢劫掳掠的盗贼,在罗马强大的骑兵铁蹄下,像是老鼠一样的躲了起来。他们于七日后,抵达了伊西斯的故国。 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了,然而城墙屹立,建筑高耸,奥修知道是墨丘利之前安排的那一些工匠先来到了这里,他们修复了这片废墟,哪怕这里已经不再有人烟,墨丘利也竭尽所能的想让他的母亲因为曾经熟悉的景象开心一些。 在奥修眺望着这个已经湮灭于历史车轮下的古国时,伊西斯在女官的搀扶下,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过长的裙摆垂落的不再是罗马那平整开阔的街道,而是肮脏飞扬的尘土。 奥修也翻身下马,他轻轻叫了伊西斯一声,然而伊西斯像是没听到一样,仰望着城墙慢慢向前走去。 罗马的工匠复原了这里的建筑,却复原不了这里已经流亡四散的臣民。 这些年伊西斯一直没有回来过,她知道自己执意嫁给罗马大帝带给了父母和臣民多大的创伤,她以为自己能逃避这一切,然而多年后她重新站在这里,往事就像是被吹散了灰尘的书页那样将一切重新展示在她的眼前。 她义无反顾跳下了城墙,跌进了最爱的男人的怀里,战争在那一刻戛然而止,那些奋力抵抗罗马进犯的臣民们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沦为了俘虏。在一个女人的幻想里,或许会觉得自己伟大,自己终止了一场会流血的战争,但在历史里,这却是一场落败,一方成为另一方奴隶的开始。 伊西斯提着裙摆进入了城门,这里悄然死寂。当初落败的人们在罗马带走了他们的公主后,并没有如伊西斯想的那样继续生活,他们与这个被踏破城门的国家一起死了。伊西斯走到中途,弯下腰捂着脸泣不成声。她失去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奥修第一次开始怜悯面前这个女人,他摘下那沉重的羽毛冠,丢给身后的人,扶着伊西斯的肩膀将她扶起,安慰道,“大帝说会重建这里的。” “您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 伊西斯挣开他的手臂,步履蹒跚的继续向前走去。 几日之后,平复了心情的伊西斯站在城墙上,看由罗马的士兵驻守的城门和由罗马工匠修缮的建筑,奥修站在她的身旁,脱下了沉重的盔甲之后,他看起来要更挺拔一些,黑色碎发由微风吹拂着。 “奥修。”伊西斯开口了,这是她这一路上的第一次开口。 奥修垂下头颅。 “你会一直留在罗马吗。”哪怕伊西斯从来不干预政务,也知道这个奴隶出生的男人,帮助了墨丘利良多。 奥修说,“不会。”枷锁留不住他,金钱地位同样留不住他。能让奥修停下脚步的,只有他自己的心。 “如果你也离开了,墨丘利会多难过啊。”伊西斯并非不爱墨丘利这个孩子,只是两人之间芥蒂太深,有些事她至今也无法释怀。 “回到他身边吧,王妃,大帝他真的很敬爱您。”奥修规劝。 伊西斯摇了摇头,“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是一个好孩子,然而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做了很多错事,从背离我的国家开始就做错了。”站在城墙上,听着呼啸的风声,伊西斯仿佛又回到了她年轻时,跟随父亲站在城墙上眺望国土的时候,“所以命运夺走了我的一切,从丈夫的爱到芙罗拉的命。”回想自己的上半生,伊西斯感到最多的就是后悔,哪怕大帝足够爱她一点,她也不至于这样痛苦和后悔。 因为她还可以欺骗自己,虽然自己失去了那么多,但她起码是幸福的。 “我恨密涅瓦,我恨她。”说到这里,伊西斯的语气忽然变了,她的目光变的极度的锐利,“我恨她夺走了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在压抑的情绪通过语言迸发出来之后,伊西斯的语调又慢慢温柔了下来,“她将失去一切,和我一样。” 连猛兽都从不畏惧的奥修,在面对一个柔弱女人顷刻间爆发出的极端恨意时,仍然有那么一刻感到了心惊。 “如果我连这件事也做错了,那命运就来惩罚我吧。哪怕是下地狱我都在所不惜。”伊西斯合拢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她虔诚的仿佛在向谁祷告那样,“我只祈祷一件事——我祈祷墨丘利能感到幸福。无论是谁带给他的,我只希望他能幸福。” 伊西斯久久伫立着。 城门下的罗马士兵叫了奥修一声,从伊西斯的语言里,敏锐察觉出什么的奥修,还没来得及猜测伊西斯到底做了什么,思绪就被打断了。 他下了城墙,接过士兵递过来的一张墨丘利的亲笔信,他刚刚将莎草纸打开,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上面的文字,头顶就出现了一片阴影。他仰起头,看到伊西斯站在城墙上,她仍旧是祈祷的模样,在她脸颊上的眼泪滚落下来之后,她向前倾斜着栽倒了下来。 …… “嘭!” 被密涅瓦传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宫殿里来的赛特,在看到门口脸颊被抓出血印的女官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被摔碎了,丢在地上的毯子上,印着斑驳的红褐相间的鲜血。 那个备受密涅瓦宠幸的草药师,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他所有的手指都被削断了,脚踝处又深刻入骨的割裂伤痕,他的两只脚,仿佛都只是由一层皮连接上的,拗的角度诡异到有些瘆人。 “叫瓦卓过来,撕了他的皮!撕了他的皮!”床上的密涅瓦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赛特,有些担心的叫了她一声,“王妃。” 这一声让癫狂的密涅瓦平静了下来,在颤抖的喘息声中,密涅瓦崩溃的大哭起来。赛特从未见过密涅瓦这样绝望的哭声,他靠近了几步才看清,密涅瓦手边散落着两把沾血的匕首,从那个草药师身上的伤口可以看出,这样狠辣的伤势,都是由密涅瓦亲手制造的。 “赛特,赛特——”双手满是血污的密涅瓦从床帐中爬了出来,跪在床上紧紧的抱住了赛特。 赛特看到了她胸脯上长出的成片水痘,因为钻心的痒意,密涅瓦的指甲在上面还抓出了深红色的抓痕,本来被药膏抹去的黑斑,此刻遍布密涅瓦的背部,十几块大小不一的黑斑,分布在密涅瓦如雪的肌肤上。 赛特轻轻的抱住她,“发生了什么?” 密涅瓦抓着赛特的衣服,浑身颤抖,“是伊西斯,这个草药师是伊西斯的人。” “那些药膏都是毒药。”审问的结果让密涅瓦崩溃绝望,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的恨是如此的能够隐忍,在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布下了这样一个置她于死地的局。 ——没有解药,伊西斯王妃要让你失去最珍视的一切再痛苦死去。 那个草药师在她的酷刑审问下说出的话,让密涅瓦的心防彻底溃败了。 地上奄奄一息的草药师,挣扎着吐出了恶毒的诅咒,“你会像朵花一样凋零腐烂,在你死的时候,你的每一寸皮肤都会化作脓水,每一寸骨骼都会散发恶臭——” 密涅瓦已经哭不出声了,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赛特听着草药师的叫嚣气的发抖,他扶住密涅瓦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放出来,然而拔出自己的短剑,走到了那个饱受酷刑仍没有死去的草药师面前。他金瞳中结了层层冰霜,英俊的面庞带着让人胆寒的煞气,“解药。” “没有解药……伊西斯王妃是不会留下这种东西的。”草药师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死,面对着赛特的怒火,他竟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害怕。 赛特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颅从地上揪了起来,他手中的刀锋贴着草药师的脸庞,狠狠的一划,在草药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他紧攥住了那一层皮。 “我会在你活着的时候撕开你整张皮。”摄人的金瞳与赛特阴鸷的面容相称,宛若堕落之地的邪神,“交出解药。”随着他的动作,面前的草药师已经露出了一部分猩红的肉。 他从不是个善良的人,这样的狠辣和歹毒才是他。 “把解药交出来!” 跪在床上的密涅瓦,第一次看到这样愤怒到近乎癫狂的赛特。他明明在做着这样残忍的事,密涅瓦却奇迹一样的止住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密涅瓦:赛特好坏我好爱 渣作者:姐姐吃便当了,张嘴——啊 密涅瓦:我不! 第93章 第一演 黄金瞳(93) 密涅瓦赤着脚走到了赛特身后, 倚靠过去,用双臂轻轻的抱住他,已经撕下一张完整人皮的赛特双手满是血污, 密涅瓦血迹斑斑的手,像是藤蔓一样与他五指交握,“没有解药的,赛特。” 她将赛特抱的更紧, 在这样绝望的时刻, 只有赛特还在她心里亮着一盏温暖的灯光。 她的手从赛特的五指间抽了出来,落在地上, 捡起了那把匕首,她用匕首插进了草药师的喉咙, 结束了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赛特微微低着头,直视着面前凄惨死去的草药师的尸体。 “我去找伊西斯。”他仍旧不肯放弃那可能的希望。 抱住他的密涅瓦摇了摇头, 她知道伊西斯离开了王宫,她把这当作了对方计划中的一环, “来不及了。” 的确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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