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痛、被欺骗的恼怒,还有心爱之人的离开,让阮语槐无法忍耐。 苏景晨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他不住哀求眼前的女人,求她不要这么心狠,可她依旧不为所动。 他绝望地看着阮语槐,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姜承年在你心里那么重要,那我又算什么呢!” “明明你也喜欢我,你对我跟别人完全不一样!分明你心里也有我,不是吗!”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而阮语槐的眼神仍然冰冷。 “我说过很多次,我对你,只有恩情。” 明明他知道,她喜欢他的。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一直接受他对她的好? 苏景晨眼含热泪,彻底看清了这个人的面目。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尽是嘲讽和不甘。 “阮语槐,你真的觉得,是我逼走姜承年的吗?!” “是你对我不拒绝,一直默认对我好!是你自己伤害了姜承年!部队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而言是最特殊的,难道姜承年会不知道吗!” “他是被你逼走的!现在你把所有错都怪在我身上,阮语槐,你真是好绝情啊!” 苏景晨撕心裂肺地吼着,满眼都是绝望。 阮语槐不为所动,声音冷得可怕。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那样对姜承年。” 说完,她不顾已经跌坐在地上的男人,转身离开病房。 路上,她直接来到师长的办公室。 “小阮,你要想好。虽然这次可以帮你,但姜家那么大的资产,日后查起来也是很容易的,一个不小心,你的军衔就不保啊。你好不容易爬到团长的位置,晋升也不远了,要考虑清楚。” 嫁到乡下是上头的政策,资本家必须执行,姜家已经拖了好几年。如果她现在插手,以后可能会失去职位。 但一想到姜承年在那么大的风雨中离开自己,她的心就一阵阵痛。 她已经错过了他一次,不能再错过第二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他带回来。 阮语槐郑重点头。 师长拿出一纸协议书。 “来吧,决定好了就签下名字。以后要是出了意外,就是你一个人担着,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她爽快地签下名字,而后笑了一下。 “放心吧师长,以后不管有什么意外,我都会一并承担,只要能把他带回来。” 师长点点头,没再阻止,而是把纸收好。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 “第一次见你办私事,这个人是谁啊,小阮?” 阮语槐停顿几秒,而后轻声说。 “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 随后没过几天,师长传来消息,说已经办妥,她能下乡去找人了。 阮语槐一刻也等不了,请了所有年假,立刻往乡下赶。 她想要立刻见到姜承年。 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去往乡下的路泥泞不堪,姜承年先是坐客车到了县里,然后又转牛车到了乡里。 车上好几个人一起乘坐,从来没见过像姜承年这样帅气干净的男人,皮肤又白,气质又好,十里八乡的糙汉们都比不上人家一根小手指。 女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不住地咽着口水,偷偷往那边瞟,却又不敢多看。 姜承年晕车,牛车又颠婆,一路上晃得他没有精神,自然没注意到那些视线。 一直到了村里,该下牛车的时候,赶车的人才敢过去搭话。 “那个,兄弟,你是哪家的啊?我看你面生,是不是我们村的啊,要是走错路了,就只能赶明个的牛车回去了。” 姜承年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他晃晃脑袋,看了眼村口竖着的牌子,对着赶车的人礼貌地点点头。 “就是这,多谢你了,多少钱,我给你。” 姜承年伸手要去荷包里拿钱,赶牛车的人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这次给你免费了,兄弟,你是哪家的啊?” 赶牛车的人说了几句话,脸上都蒸红了。 姜承年也不介意,他强行给车夫塞了钱,然后思索着。 “应该是夏家的……我还没来过,你给我指个方向吧,我自己过去。” 他是迫不得已来的,也没要求风光大办,只知道自己未来妻子姓夏,至于家住哪个方向就更无从得知了。 闻言,车夫惊讶了一声。 “你竟然是夏家的啊,夏家那姑娘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看的兄弟,你看,夏家人来了,应该是来接你的吧。” 车夫抬手一指,姜承年就看到了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地里的女人。她绷着脸,看见姜承年的目光后,急忙加快了脚步。 “你就是姜少爷吧?我是夏月晚,你的……” 碍于还有车夫在,夏月晚下意识停顿了下,没有说出口。 姜承年倒是无所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只不过是娶个小渔女而已,也不能阻挡他未来要越过越好的决心。 他笑了下,接上后半句话。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走吧。” 夏月晚哽了下,没想到姜承年竟然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份,明明是被迫娶她的。 不过她一向嘴拙舌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默默地点头,引得车夫啧啧称赞。 “兄弟,你竟然是夏月晚的丈夫,那你的日子好得很呢!” 姜承年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但女人脸上已经深红,轻咳了一声。 “路上泥多,我背你回家吧。”说着,她就弯下腰。 女人的脊背很厚实,可姜承年早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了,他摇摇头,自己走下泥地里。 “不用这样,我跟你走就行了。” 夏月晚只好赶紧走在前面。 他们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见到一座青瓦房子,在乡下里,这样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可夏月晚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村子里,现在只能盖这种房,听你爸说,你平常住的都是小洋楼,以后我会努力再盖一栋你喜欢的小洋楼。” 话毕,她又张了张嘴。 “我知道你是被迫娶我的,要是你不愿意,我可以送你回城里的,姜少爷,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肯定住不惯。” 不管是部队里的人,还是乡下里的人,看见姜承年这细皮嫩肉、资本家里的少爷的模样,下意识都会觉得是城里的人,住不惯乡里。 姜承年不介意这些目光,因为比这还要难堪的议论他都听过,只是几句话而已,以后自会有时间验证这些。 他拒绝了夏月晚要送他回去的事,转头熟练地打水、烧水,没有一点吃不了苦的样子。 只是他支撑了没多久,就开始摇摇晃晃。 来乡下之前,他在部队里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又坐了一天的车才到这儿,此时不管是体力还是抵抗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姜承年面色绯红,喘着气,还没来得及洗一把脸,就直接倒了下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额头上搭着一块用凉水浸泡过的毛巾。 “你终于醒了,大夫给你看过了,你现在烧得很严重,要好好休息才行。” 夏月晚守在床边,面上都是紧张的情绪。 姜承年想要坐起来,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他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女人,结果那人也明白了意思,脸上通红。 “不是我,是我找了隔壁的王叔,大夫说你要擦擦身子才行,我没碰你。” 她那着急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要长出三张嘴来解释似的,看到这女人淳朴的样子,姜承年虚弱地笑了笑。 “你现在是我妻子,你动手也没什么,谢谢你照顾我了。” 夏月晚一直很拘谨,仿佛连靠近都不敢。 “没什么,我应该照顾你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是我委屈你了。” 女人憨厚的笑,引得姜承年也笑起来。 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完全好清,这几天一直是夏月晚在照顾他,不仅帮他打水烧水擦汗,还要定时熬药,就连大夫都来了好几趟。 最重要的是,夏月晚在这段时间内,没有碰过他一根手指,虽说姜承年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夏月晚非要跟他同房的话,他也会忍着接受。但她根本没有提起一句,这让他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等病好了后,他就再也在床上待不下去。 他虽然看起来是大少爷的样子,但在部队待了好几年,早就养成了习惯。 乡下主要靠耕田谋生,姜承年虽然没干过,但也打算入乡随俗。 他找了件粗布衣穿上,戴上一顶遮阳的草帽。 “月晚,你是不是要去湖边捞鱼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夏月晚连忙摇头。 “你在家就好了,我自己能干完,你别动手。” 姜承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那自然要一起干活了,要是累了我会自己回来休息的。” 夏月晚说不过他,只好千叮咛万嘱咐才把姜承年带去湖边,这天热,没一会就要晒得头晕。不过姜承年在部队几年也吃过苦,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他在河边捞了一会鱼,就热得满头大汗,一身粗布衣也遮不住他帅气干净的容貌,旁边一起干活的同村人对着夏月晚打趣。 “什么时候嫁的人?这么好看,也不好好办个礼。” “就是啊,我要是有这么好看帅气的丈夫我肯定不让他跟着我干活,多埋汰啊,夏月晚你怎么不好好护着你的小丈夫?” 几句话下来,夏月晚的脸上就已经通红,姜承年见不得自己家的人被这样说,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我心疼她嘛,当然要跟着一起来干活了。办婚礼又麻烦又浪费钱,不办正好啊,把钱省下来,能住大房子了。” 村子里的人纷纷点头,就连一些婶子们也对姜承年投来赞扬的目光。 干了一天的活,姜承年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在部队里也没有过一整天都在训练的情况。 他回到家,脱了鞋子一看,脚上果不其然起了几个水泡。 他叹了一口气,夏月晚已经打好了水,端过来给他泡脚。 “你辛苦了,这活累,你在家就好了,平常都是我一个人干活,早就习惯了。” 姜承年一想,自己不熟练,只会拖了后腿,不如在家里给她做饭,干脆点头同意了。 女人的脸上一阵欣喜。 她之前就听上头说会下来一个城里的大少爷作为帮扶来到她们家里,结果三年过去,都没有消息,她还以为这事已经没信了,没想到前阵子又突然收到信,大少爷要来了。 夏月晚知道,城里的大少爷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肯定会嫌弃乡下这儿不好。 但她没想到姜承年不仅不嫌弃,还要主动帮忙。 看着不远处的人弯着腰泡脚,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和脖颈,夏月晚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人,见到的第一眼就移不开了。 她想了想,拿出一个小荷包来。 “给你的,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以后你来当家吧。” 乡下以卖粮食为生,有的人攒了半辈子的钱,可能都比不上姜承年一年的花销,夏月晚也知道自己这点家当在大少爷眼中肯定算不上什么,她小声解释。 “我虽然是个小渔女,但是以后我多干点活,会多挣点的。” 姜承年心里一暖,这个年代,男女都得干活是大家默认的事,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心疼自己。 所以他身上哪怕揣着十万块钱,他也没想过要轻易拿出来,就怕这个小渔女婿擅自拿去花了。现在看来,夏月晚的性格还不错,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对方的照顾,姜承年便默默收下了荷包。 “好,我知道了,不过你也别太累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在家给你做饭。” 夏月晚点点头,又去烧水。 姜承年虽然能吃得了苦,但受不了一天下来身上脏兮兮的,他对夏月晚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天必须洗澡。 所以这小渔女晚上回到家还得跑好几趟去打水才行,其他乡下人没这么讲究,一看到她天天打水,就知道是她家里那位要干净。 姜承年关上房门,村子里没有公共浴室这种设备,他就只能用木桶洗。他泡进去,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口气。 乡下的生活,也没有其他人说得那么难熬。 他泡了一会,就擦干净身体,换好衣服走出来。 夏月晚就在外面,一看见他穿了件宽松的睡衣出来就移开眼神。 姜承年白净的长腿和胳膊在月色下照得更加瓷白,光是看一眼,她就觉得像亵渎一样。 乡下人淳朴,就算姜承年无数次告诉他们已经结婚了,夏月晚还是一下都不敢碰他。 之后一段日子,都是夏月晚自己在外面卖鱼,姜承年在家里做饭。 他之前没下过厨,不过夏月晚什么也不挑,不管做出什么东西,这人都是几口就扒了下去,还拼命说好吃,每次都吃得一口不剩。 有一次,他不小心烧糊了饭,连姜承年自己都下不去口,想着重新烧锅做一份,结果夏月晚也不介意,糊了的部分也都进了嘴,让他惊讶不已。 “月晚,你,你这别吃了,都糊了,我给你重新做一份吧。” 夏月晚摇摇头,笑得淳朴。 “我爱人我做的,怎么都是好吃的。”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爱人,说出来后不仅姜承年愣了下,夏月晚也没想到。 她懊恼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喊了,承年,你别多想,我就是听别人听顺嘴了。” 在外面,大家都喊他夏月晚爱人,以为夏月晚是走了多大的好运才能嫁给这么帅气能干的人。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不是他自愿的,所以夏月晚也一直没喊过他,保持着尊敬的距离。 这时候脱口而出的话惹得夏月晚那么害羞的人一下就急了,好像生怕被讨厌似的。 姜承年一笑,不知为何,被逗得有几分甜意。 “从我来这儿的第一天起,我就是你爱人了,你想喊就喊,没关系的。” 这是他曾经在阮语槐那里得不到的尊重和偏爱。 而夏月晚见他真的不在意,于是又喊了一声。 “爱人?” “嗯。” “爱人!” “我听到了。” “我去洗碗!” 夏月晚满脸喜色,抱着碗放进烧锅里,浑身上下像有使不完的劲似的。 姜承年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自己身上带来的十万块钱。 他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的。 姜承年虽然能吃苦,也不怕吃苦,但他不会一直放任自己处于乡下。 他会向其他人证明,即便去了乡下,他也能过得很好。 之后,他就开始研究一些赚钱的营生。 乡下人脱不了贫的主要原因是思维固化,总以为只有下田才能吃饱饭。 这么多年,虽然姜承年和姜世昌关系不好,但他父亲是资本家,他多少知道一些赚钱的方法。 只不过他还没想好如何实施,村子里就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一辆小轿车颠簸行驶着,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小汽车哎!这得多少钱啊!” “哪家有钱人来咱们村了?这玩意儿在县城、城里才能见着吧,没想到咱们村也能见到!” “我要有辆小汽车该多威风啊,哈哈哈。” 村民们议论着,脸上满是羡慕。 小汽车在村口停下,走下一个一身军装的女人,围观者更加惊叹——他们半辈子没见过穿军装的人,一看就很有本事。 村长忙不迭跑过去:“哎!您来这儿找谁啊?路不好走,有啥事我帮您办!” 村里人对有军衔的人天生有好感,祖上经历过打仗,对军人格外尊敬。 阮语槐看了看环境,下意识皱眉,不明白姜世昌怎么能做决定把姜承年送到这里。 部队再差也有水有电,可村里吃水要打井,用电得接线,没人舍得浪费电费。 她按捺性子,微微侧头:“你知道姜承年吗?” 村长一愣,随即笑道:“您找夏家那位啊?他们现在在湖边呢,我带您去!” 阮语槐眉头皱得更紧——姜承年竟然在湖边!他那么娇气,怎么受得了这种天气去湖边干活? 她心里怜惜,跟着村长走去。 乡下路不好走,到田边时更是泥泞,大家都穿着雨鞋。 阮语槐没心疼脚下的军靴,踩过一个个泥坑,终于见到姜承年。 他挽着袖子,露出藕节般的手臂,许是太热,正用手背擦汗,白净的皮肤在太阳下晃眼。至于穿着,姜承年何时穿过这么便宜的料子?阮语槐心里五味杂陈。 村长兴致勃勃介绍:“这是夏家那个小渔女的爱人啊,前段日子突然一个人来咱们村,也不知夏月晚怎么嫁过去的,现在是村里有名的村草呢!” “看着像大少爷,做饭干活却不含糊,还温柔!” “现在全村人都羡慕夏月晚呢!” 村长没说假话,不少人觉得夏月晚走了几辈子大运,虽然这个男人不怎么干重活,放家里看着也舒心,何况姜承年从不偷懒。 阮语槐远远看见,姜承年一抬手擦汗,旁边女人就赶忙递毛巾,满脸关怀。 姜承年没拒绝,低头任由那黄皮肤女人帮他擦汗,还露出感激的笑。 她心口一痛——以前,姜承年只会对她露出这种表情。 她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姜承年!” 男人一愣,听见熟悉的声音,不可思议地转身——竟然是阮语槐。 她怎么来这里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阮语槐说:“姜承年,你可以回去了。我已经求了师长,你们姜家不用再去乡下了。” 她的目光扫过夏月晚。 那个自称姜承年妻子的女人,看起来呆呆傻傻,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姜承年幸福? 他一定在乡下忍了许久,等他们回去,自己就向他求婚。 阮语槐攥紧拳头,她想清楚了,不能忍受姜承年娶别的女人,尤其是乡下人。 姜承年擦了擦手,从田里出来,走到她身边:“阮团长,你回去吧。我现在已经是她的爱人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这明明是姜世昌逼你的!他怎么能让你去乡下?你现在跟我回去,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再在这受苦!” 心爱的男人近在眼前,却听他称自己是别人的丈夫,阮语槐心口像被扎了一刀。 姜承年面无表情,从他决定到乡下帮扶起,阮语槐就再也不会左右他的情绪了,他淡淡地说:“是我自愿的,而且我在这里也没有受苦,月晚对我很好,你回去吧,不用来找我。” 他越是这样淡然,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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