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有18号那天没动态,想想自己给陆上锦打电话的日子,刚好对得上,可能是又去包了个岛,带一游艇的 omega度假去了。 “到底有什么好的。”言逸去下了个视频app,给原觅贡献了一个播放量。 意外地剧情不错,演王爷的alpha挺招人喜欢,把坐在房梁上演影卫的原觅反复叫下来折腾。 “是个爽文啊。”言逸看得津津有味。 剧集才更新到第七集 ,再想看后边就得充会员了,快演到原觅挨打了,挺不想弃剧的。 忽然手机上沿弹出一条短信,号码没见过,本以为又是夏镜天,短信上却只有四个字:“赶紧回家。” 是陆上锦。 言逸捧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 如果18号那天能收到这条短信,他真的会很高兴的。 为什么陆上锦的节奏永远比自己慢半拍,这就是所谓的不契合吗。 想了很久,还是只好回复一句:“先生,我辞职了。” 对方没有再回复,而是直接打了过来。 言逸叹了口气,按了接听。 陆上锦的声音没有想象得那么低沉性感了,有些干哑,像发了几天烧没喝水,粗糙得扎耳朵。 “言逸,我回家里等你。”陆上锦声音疲惫,烟嗓特别重。 “我辞职了,先生。”言逸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知道陆上锦到底为什么疲惫,大概是昨晚纵欲过度,能接到这个电话的原因言逸也能猜到:早上醒来想喝一杯新鲜的牛奶,而能伺候他的那只小兔子刚好不在。 陆上锦没有发怒,声调反而努力柔和了些:“别说气话。” “什么。”言逸仿佛听见了一个内心毫无波澜但于情于理应该礼貌笑笑的笑话。 言逸目光发滞,喃喃问他,“再雇一个优秀的执事吧,最好契合度高一点,能穿着围裙让你拖过来操个爽。” “胡说。”陆上锦的声调陡然沉重,意识到自己太过严厉,只好耐心道,“你先回来,我跟你解释,别作。” “我作?”言逸瞪大眼睛,兔耳朵抖了抖。 陆上锦揉着鼻梁山根:“我作,我作,听话,回来。” 言逸咬牙按了挂断。 气得浑身都紧绷着,双腿都在打颤。他怀着孕被扔出家门这么多天不闻不问,原来在对方眼里都是在作,和他养的一群卖屁股求财的omega一样作。 他在被窝里懒了一会儿,把陆上锦的新号码也拉黑,爬起来收拾东西,赶在十二点前退了房。 他被赶出来得实在匆忙,没什么行李,身上没钱,也不想被陆上锦抓回去。 其实别墅里还有不少他想带走的东西,等以后趁着陆上锦出差不在家再去取也无妨。 言逸摸了摸肚子,站在镜子前反复确认,确实看不出自己是个怀孕期的omega,才出了小旅店。 “走了,爸爸去给你赚奶粉钱。”言逸低语着鼓励肚子里的宝贝,趁着身上沾染的夏镜天的信息素还没完全褪去,得找一个陆上锦定位不到的地方。 —— 陆上锦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换了身病号服,左肩的枪伤已经消了毒包上纱布,手背扎了一瓶消炎药还在不紧不慢地滴。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溢满鼻腔,手机上显示通话结束,孤独地自行回到了桌面。 他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烦躁地扔到一边。 这是陆家的私人医院,集中世界尖端医疗设备,抢救室还亮着灯,陆凛和叶晚都在里面,可惜该死的还活着,眷恋的已经没了呼吸。 该来的悲痛并未如期而至,陆上锦只为叶晚松了一口气。 言逸第一次挂他的电话。 陆上锦诧异得半天没回过味来。 不论是热恋期还是分手之后,言逸总会第一时间接起他的电话,恋恋不舍地等他挂断之后才结束通话。 他根本想不到言逸会拉黑他的号码,经毕锐竞提醒才想起来换个号码打过去试试。 手术室的灯忽然换了颜色,陆凛先走了出来,面无表情一直追着盖了白布的叶晚到太平间里。 后出来的医生却簇拥着保温箱里的婴儿飞奔上电梯。 陆上锦愣住了,扯掉手背上扎的输液针,匆匆跑了过去。 他抓住一个跟着飞奔的小护士:“孩子,孩子还活着?” 小护士匆匆点头:“是啊陆少,是个小alpha,正要送去检验分化潜力。” 陆上锦眼神一沉,快步顺着安全通道往楼上分化检验室跑,眼见着叶晚的孩子被送进检验室,陆上锦卸开新风系统,顺着风机盘管爬进了检验室。 检验室里只有一位分化检验师,正准备消毒化验,冰凉的枪口就抵住了后脑勺。 检验师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面对M2分化的alpha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瑟瑟发着抖把手举了起来:“陆、陆少……” 陆上锦并不多言,俯身给检验师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陆凛的弟弟陆决在赌桌后被一枪爆头,像素非常高,爆裂的脑浆泼洒在镜头上,检验师吓得脸色僵白,忍不住闭上眼睛。 “这个新闻看来还没传开。”陆上锦俯身撑着桌沿,在omega耳边轻声道,“开枪的是我。” omega指尖发抖,几乎淌出眼泪,捂着耳朵呜咽:“陆少,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 “给你一个机会,是忠诚于陆凛,还是选择我?”陆上锦拿冰凉的枪口蹭了蹭omega发梢下的腺体,“陆家的将来在谁手上你应该清楚,在我血洗游隼陆氏之前,千万别站错队。” “是、是……我全听您的,陆少……”omega声如蚊呐,哽咽着保证。 “出一份检验单,就说这孩子没有分化潜力,找一个刚去世的婴儿尸体替代他火化。” ”然后把这个孩子送到安菲亚医院,让夏凭天找人看护。” “是、是……我会保密的……陆少。” —— 言逸买了张长途大巴的车票,顺着公路一路向南,转了三趟车,颠簸了两天,到了南岐小城。 南岐有一条他熟悉的酒吧一条街,他的朋友屈指可数,说是朋友,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灰色的不规整的砖墙上挂满红漆的木栏,紫色的木茼蒿刚好盛开,栏下挂满了来往恋人留下的明信片。 整个酒吧一条街的画风都差不多,各自文艺,墙上挂着或绣球或山茶,有时也种满红花矾根,偶尔夹着两家刺青店,到傍晚才有生意,这边夜生活相当热闹。 言逸摸了摸自己许久未曾剪的发梢,从周边小铺买了根皮筋,拢起浅灰发丝,从脑袋后扎了个小揪,走进这家名叫“颓圮”的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只有十来张漆了亮油的木纹不规则圆桌,完全没有生意,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穿衣风格朋克嘻哈混搭的alpha抱着吉他忘我地唱歌。 alpha听见生意来了,一甩头发,扬起一张故作忧伤的脸,眼睛黑亮,有点痞帅。 “这里招调酒师?”言逸抱着手臂轻轻摩挲,有点冷。 alpha皱了眉,上下打量他一番:“招是招,但只招alpha,不招弱鸡。” 一面之缘而已,看来他已经不认识言逸了。 言逸温和笑笑:“调酒师为什么非要alpha?” alpha一扬下巴:“最近治安特别乱,总有人闹事砸店,招alpha得打架的。” 言逸手撑吧台轻身坐上高脚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不就是alpha吗?” 是个哈士奇alpha。 “我……”alpha抿了抿唇,“我一看见有人砸店……我老是想和他们一块砸……” 哈士奇alpha,J1分化能力 “暴力拆家”。 第21章 手机又震了一声,言逸垂眼看了看,陆上锦又换了个号码发了个消息。 “给我地址,我去接你。” 言逸扯了扯嘴角,轻轻捋了捋扎了小揪的浅灰发丝,双脚都蹬在高脚凳的横梁上,眼神困恼,盯着屏幕发呆。 陆上锦肯换着号码联系他,还说来接他,连他们热恋那段时间,陆上锦都没拿出过这样的耐心哄过他。 “早干什么去了。”言逸低着头,发丝遮住眼睛,指尖颤颤地扶着屏幕,红润的嘴唇微张,小白牙在唇肉上咬出了血。 “我在我们曾经待过的酒吧。” 短短一句话,在编辑栏里停留了三分钟,才下定决心发了出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陆上锦才问:“我们曾经待过很多酒吧,哪一个?” 言逸眼神里连些微光亮也熄灭了,低头看着右手无名指。 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作,或许普通人真的不会记得这样可有可无的事情。 颓圮酒吧里有面墙挂满了来往情侣留下的明信片,这其实只是店主圈钱搞噱头的把戏,但对一生只在此停留一次的恋人而言,一张明信片依旧能成为不可磨灭的回响。 众多各色明信片里,言逸还是一眼就望见了褪了色的那张风景明信片。 明信片上写着一行字,普通的圆珠笔痕,但写得极锋利漂亮: 言言,爱你直到生命尽头。 话说得恣意,但十几岁的青涩年纪就吃这一套。 当时他们从金三角九死一生终于回来,在这家名叫颓圮的酒吧阁楼窗台上,两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做了生命里最酣畅淋漓的一场爱。 那时候戴上的戒指仍旧在无名指上箍着,但亲密无间的感情已经衰败不堪,如同不再光亮的戒面,满布伤痕。 那天晚上,言逸得到了承诺,得到了温柔强势的象征占有的标记,得到了让他至今都不肯摘去的戒指,得到了没想过会失去的宠爱。 像一个仪式,郑重而浪漫。 还是成了水中倒塌的倒影,握不住,碎得干净。 其实言逸知道自己并不是期待着陆上锦猜到他心中所想的是哪个酒吧,就像明知道陆上锦猜不出自己想听他弹一次钢琴。 他只是想确认一次,自己在梦中一次次回味珍惜的场景,在陆上锦心里到底会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忘了就忘了吧,你把我也忘了。”言逸回复说。 “生气了?你之前不会这样,别闹脾气。”陆上锦今天似乎很闲,每一条消息都回得那么快。 言逸攥了攥手机,无力地松开。 之前不会这样?他现在已经不再期待被打碎过很多次的自己再被捡起来拼好了,拼得再用心,炸碎的边角也补不回来黏不上去。 要是陆上锦早点儿说这些话该多好。 言逸攥着无名指的戒指,想把它抠下来扔了,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算了,挺贵的。 言逸也没再拉黑陆上锦,挺牛逼一少爷,肯纡尊降贵跟他说这些讨好的话真的不容易。 一边抱着吉他的哈士奇alpha见他发呆,眼神落寞,还偶尔被冷风吹得抱起手臂,难免生出几分对omega的怜惜:“行吧行吧,挺可怜的看你,你给我调杯酒我看看,行就要你。” 言逸回过神,恰到好处地收起眼神里的悲绪,转到吧台后,熟练地把一捧蔓越莓熬成汤汁冰镇,左手划过杯架,指间夹着四只高脚玻璃杯飞快铺散在吧台,翻手带起一瓶龙舌兰,夹在食指中指间,手背则托着瓶身。 每一次英式调酒壶中倾倒而出的酒液都只刚好将一只酒杯半满,鲜红的蔓越莓和烟冰点缀在杯沿,再重调下一杯。 铺开的四杯酒液面持平,不论颜色透度还是口感都毫厘不差。 哈士奇alpha被言逸的绅士气质吸引,摘了吉他坐到吧台,先看了看四杯逐一调配的酒液对比颜色,拿了一杯品了品:“哟,厉害。这叫什么?” 言逸微俯身,单手托腮支着吧台,右手翻了个腕,一朵蔷薇忽然夹在指间。 他把蔷薇插在酒杯中,垂眼道:“圣诞蔷薇。” 追忆的爱情。 哈士奇alpha吹了声悠长的口哨,认真打量面前的omega:“你的名字?” 言逸淡然回答。 哈士奇alpha摸着下巴问:“你还会干什么?” 言逸想了想:“没什么不会的。” 哈士奇alpha嘿嘿一笑:“你个omega,会打架吗?” 言逸思考了一会儿:“从前也打架。” “好!”哈士奇拍了板,跟言逸撞了撞拳头:“顾未,叫我老板。” 言逸捧着一杯热咖啡,跟着顾未参观了一遍酒吧上下,店里招了新员工,顾未明显有点兴奋,吐槽前员工多么的不堪,再抱怨最近治安太差,说到气愤处,踩得木质楼梯咯咯直响。 言逸安静地望着他,眼睛弯弯的,偶尔喝一口冒热气的咖啡。 有个朋友说话真好。 二楼有个露天的花园天台,顾未抱着吉他窝在秋千里,给新员工唱了首歌。 “这歌我写好久了,一直写不完,我不写歌的时候从来没生意,我灵感一来,哎那帮游客又挤进来要喝酒,断断续续的麻烦都找上门,以后这店有你打理我就轻松多了。” “怎么不认真开店。” “我不缺钱,我就喜欢这儿。”顾未拨了一把吉他弦,哗啦一声,无规则却令人心神宁静的弦响。 他的嗓音独特,狂野又空灵。 言逸垂着一条腿随意倚坐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无名指的戒环。 顾未好奇地问:“你结婚了?你爱人就舍得放你出来打工?” 言逸淡淡一笑:“我爱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我,当然舍得。” 顾未没法理解,拧着眉头等着言逸再多说些,见他不肯再说,下意识接了话:“那你家在哪儿?” 言逸努力想了很久。 这问题似乎难住了他,他望着日落的巷道,想点支烟,却想起自己怀了宝宝,早就把烟盒扔了。 “我……不知道。” 我好像,一直在流浪。 之所以在偌大地图上挑了这个酒吧,不过是因为这个酒吧里有二十岁的陆上锦,可以陪他过余生。 —— “颓圮”酒吧里来了位新调酒师,细瘦的燕尾马甲勾勒出纤瘦的腰背,领结将俯身时偶尔泄出的春光尽数拢在禁欲的范围之内。 言逸站在吧台后,安静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到晚上生意不错,小店十分热闹。 有个alpha坐在吧台前,要了两杯威士忌,推给言逸一杯,朝他挑了挑眉,释放了求爱信息素:“嘿宝贝儿。” 言逸靠坐在吧台后,指尖勾着松了松领结,包裹在细长西裤里的两条长腿交叠,自己拿了杯果汁,朝alpha淡淡一笑:“抱歉,失陪。” 他推开吧台的矮门,匆匆上了阁楼。 工作服下包裹的身体变得滚热发烫,言逸扒着水池用冷水冲脸,身上的冷汗还是抑制不住地顺着身体朝下淌。 他发情了。 还被各种各样的alpha信息素挑逗。酒吧里人来人往留下的信息素确实可以干扰陆上锦对自己的追踪定位,但对于发情期的omega而言,这地方不啻于折磨人的地狱。 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碾压着他的血管,言逸跪在地上,翻开衣袖,把一管高浓度抑制剂顺着动脉注射到身体中。 “痛。”言逸跪在床底下,双手紧抓着床单,像毒瘾发作而无药可解,渴望被插入被标记,只有alpha的霸道强势的信息素抚慰才能缓解几乎胀破血管的疼痛。 再高浓度的抑制剂都没有用了,他的手臂已经布满浮肿的青紫针眼,有新有旧,这些年强行靠抑制剂熬过的发情期,用恐怖的抗性向言逸发出了最后警告。 还不如去随便找个alpha做爱,真不知道这些年在坚持什么,傻逼兔子只会感动自己。 他习惯性在最痛苦的时候咬着自己的戒指。 骨头都快痛碎的时候,电话催命一般振了铃,电话里顾未的声音急促:“快!快下来!J1的alpha来了好几个!我搞不定了!” “非得现在……”言逸强撑着一张因为注射过量抑制剂而变得惨白的脸爬起来,喘着气艰难道,“……这就来。” 第22章 言逸吸了口气,强撑着站起来,从门后拿了根铁丝球棍,拖在地上,一步一步下了木梯。 先入眼的是楼下的顾未,脚蹬圆凳,右手拿着半个砸碎的尖锐啤酒瓶,尖锐棱角指着门外方向,喘气急促,严厉斥骂:“每个月都来闹一次,怎么我们不做生意了?” 店里还有三三两两的客人,缩在倾倒的圆桌后,发着抖躲藏,却被几个穿着皮夹克的alpha挨个拎出来盘查。 为首的是一个J1分化的蝗虫alpha,顶着染成金黄的莫西干公鸡头。 蝗虫alpha拿着一支检测针挨个拎起躲藏起来的顾客,在每个人腺体上扫描一遍,再像扔垃圾似的把人扔到一边。 “走,去楼上搜一圈。”蝗虫alpha招了招手,身后跟着的五个J1分化的alpha跟着往木梯上行。 “喂,上边不能乱窜。”顾未怕言逸一个人在上边危险,伸手抓住蝗虫alpha的手臂,一瞬间释放出压迫信息素,同时释放J1分化能力。 哈士奇alpha的J1分化能力一旦释放,手指接触的物品顷刻化为数块碎料。 蝗虫alpha的衣袖发出拧裂的皮革声响,回头狠狠剜了顾未一眼,及时抽出手,朝顾未甩出凌厉的一腿。 顾未下意识抵挡,腺体细胞觉醒生物特性为蝗虫则给主人加以后腿发达的属性,横扫的一腿谁也挡不住,顾未猛然撞上墙壁,忙乱间手搭在高脚凳上,高脚凳即刻化为碎块。 蝗虫alpha回头仔细打量顾未,嗤笑道:“一个J1分化的小狗崽儿,也敢对我们叫唤?” 顾未扶着小腹,他毕竟是个平民,刚刚扫来的一腿像钢筋抽打在肚子上,痛得像碎了几块脾肺,虚弱地咬牙瞪着他:“你们想干什么?” 蝗虫alpha冷笑:“楼上有高阶腺体吗?” 来闹事的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言逸在二楼悄声观摩,退了两步,侧身躲在一面穿衣镜前,按住剧烈起伏的心口,放缓了呼吸。 “腺体猎人……”言逸攥了攥球棍,轻轻搁在了一边,解开袖扣,把洁白袖口一折一折挽到手肘上,从白床单上撕了两条白布,分别缠绕在左右手上作护骨腕套。 “唔。”浑身上下血液躁动冲撞,言逸痛苦得捂着心口蹲下来,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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