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他都听到了,此时,他满腔的喜悦和激动都化作了紧张,他不敢想象,若是谢知微说她是不甘心的,是委屈的,他该怎么办? 谢知微一笑,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可却似乎令萧恂等了很久,只听见谢知微道,“我的婚姻是我求来的,祖父问过我意见,若我摇头,家族必然会为我争取,但那时,我对殿下已经心生仰慕。” “若说为谢家挣来了荣光,只是恰好,我的夫君他有能耐而已。这世上不是没有人脱离了家族而活着,那样的活得会非常艰辛,我一个弱女子,既然享受了家族的庇护,为何非要与家族对着干?“ 谢知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都说谢家对薛大姑娘无情,很多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既然薛大姑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蒋姑娘,你与薛庶妃相知甚深,你且公正而论,薛大姑娘会把她的人生交给谢家来安排吗?” 惠和细细想了想,缓缓摇头,她抬眼看着谢知微,“薛婉清常常说,如果爱,就一定要去争取,我从前是体会不到的,如今才体会到了。郡主,我想问一句,如果今日你嫁的人不是宸王的话,若谢家给你安排别的人,你会愿意吗?” 萧恂心头漫溢的甜蜜,一下子又被紧张取代了,他正要推门的手缩了回去,忐忑不安地等着。 如同被行刑的囚犯,卑微至极。 “没有那么多如果,我想,我的人生与你们不同,一切都是上天既定的安排,祖父和父亲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幸福,谢家从来不需要女儿联姻,因此,若我今日嫁的不是殿下,我也会在闺中等着他到来,他迟早会来娶我!” 说完,谢知微笑着看向惠和,“蒋姑娘,我没想到你会来京兆府,我住在小胡木巷,殿下已经回城了,我夫妻许久未见,很抱歉,我不能陪你长聊,我们改日再见。” 她话音未落,萧恂已经迫不及待地推门进来了,谢知微看到他惊喜不已,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快走两步,萧恂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深情地唤道,“湄湄!” 他听到了湄湄的心声,不管湄湄是碍于面子才会说仰慕于他,还是她说的是真心话,他都很满足了,他权当做湄湄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都是她心中所想。 屋子里的丫鬟见夫妻二人相拥,均习惯地低下了头,唯有惠和一脸震惊地看着二人,她看到了萧恂脸上阳光般的笑容,看到了谢知微娇羞欢喜的模样,也看到了二人相对而视时眼中无法隐藏的深情,惠和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想,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爱情,这或许就是薛婉清口中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也相信了谢知微所言,“他迟早会来娶我”的话,她相信,无论千年万年,萧恂都会来娶谢知微,萧恂一开始就是谢知微的。 惠和落轻脚步出了门,将身后的雅间让给二人,她站在门口,眼角余光中,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心头一喜,忙追了上去。 街上,子鱼一身土黄色的僧衣,风尘仆仆,不疾不徐地朝前走着,白马寺奉王爷钧令,召集一批译经的僧人,他准备去报名。 第698章 接风 看到惠和,子鱼避忌地朝后退了一步,低头行礼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正准备绕过惠和,继续前行。 惠和站在大街上,忍不住眼泪簌簌地流下来了,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两股力量在较量,其中一个力量在说,若是你听父母的安排,遵从他们的安排,你或许也会有一桩好姻缘,而另一个声音在呐喊,你爱他,你爱这个僧人,你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呢? 惠和转过身来,她跟在子鱼的身后,眼睛盯着他头上的戒香痕迹,执着而行。 雅间里,只剩下了萧恂和谢知微二人,丫鬟们都退出去了。 “湄湄,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啦,我没想到,湄湄你也那么早就喜欢上了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恂紧张地看着谢知微,他并不是真的非要一个答案,与其说,他想知道谢知微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不如说,他想要确定谢知微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谢知微看着萧恂,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面了,他又长高了,也长壮,眉宇间少年的那点意气已经褪去,一抹青年的成熟悄然浮现。 谢知微双手搂过了萧恂的脖子,笑眯眯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道,“殿下难道不知道,京城里曾经有多少姑娘对殿下暗许芳心,而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人而已。” 萧恂听了很是高兴,不满足地吻住了谢知微的唇瓣,厮磨良久,才松开她,两人的气息都不稳,萧恂的眼中也贱贱地染上了些令谢知微害怕的东西,她避开眼,将脸埋在萧恂的怀里。 “湄湄,你不是微不足道,你对我来说,重若性命!” 说完,萧恂一把抱起谢知微,出了门。 马车被移到了后门,谢知微的头脸被兜帽遮住,她被抱在萧恂的怀里,众人只看到堂堂的宸王殿下怀里抱了个女人,却不知道,正是谢知微。 马车里,两人相拥在一起,萧恂比了比自己的下颌,“湄湄,你长高了,你都到我这儿了,我得快点长,才能不让你超过我。” 谢知微笑道,“你也长高了好多,长结实了。” 她上上下下地摸着萧恂的身子,问道,“你这次出去,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受什么伤,偶尔受点伤都是小伤。”萧恂握住了谢知微作怪的手,他要说一点儿伤都没有,湄湄肯定不信,便哄着道,“你送过去的伤药是真的好有用啊,这次西征的伤亡,至少减少了五成,将士们都很感激你。” “感激我做什么?”谢知微羞涩地道,“他们出生入死,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他们都是大雍的英雄。”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等马车在萧府的门前停下来,陆偃已经早就回到了隔壁,梳洗过后,拒了京兆府这边的官员拜访,正在看条陈。 “京城那边如何了?”陆偃问道。 米团恭敬地道,“李宝桢依旧是每日都送消息过来,皇上的身体依旧是时好时坏,督主任安西都护府都护的文书已经发下来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如今分别有人在外面跑着,前些日子,遵照督主的吩咐,让四皇子的人在皇上面前说了四皇子的好话。” “王世普怎么说?皇上还能活多久?” 这样的话,放到了外面,那是诛九族的罪。陆偃随随便便问了出来,饶是米团跟在陆偃身边许多年,也依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督主的话,王太医说,请督主早做安排。” 陆偃“嗯”了一声,吩咐道,“收拾一下行装,跟着本座回京!” 晚上的接风宴上,多了一盘红薯,是俞应治今年种出来的,他心肝肉疼地拿了一块出来,蒸熟后,摆在了桌上。 看着一人挖了一勺后,俞应治激动地问道,“如何?味道如何?” “甜而不腻,且有饱腹感,不错!”萧恂点头赞道,问俞应治,“这红薯产量如何?” “殿下,这红薯,产量极高,且种植格外容易,今年我将几个红薯切了当种,居然也一样生根发芽,结的果实不比整个红薯当种的少。以后,留种的话,就可以留藤蔓,也可以把红薯切成块留种,收成就提高得更多了。“ 俞应治高兴不已,眼见一个红薯,一人一勺就没了,萧恂和陆偃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他生怕这两人要再上一盘,忙道,“殿下,今年虽然是丰收了,但要是大量推广,种还是少了啊!” 萧恂和陆偃都是人精,自然是看穿了俞应治的心思,两人相视一笑,也均觉得此人可堪用。 陆偃便道,“俞先生曾经是在工部任职吧?” 俞应治一听这话,一颗心狂跳,他虽然在种田,可是,凭他一己之力,若是想大面积扩种的话,肯定很难,他原本还想着,要找郡主借几个人帮忙呢,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俞应治忙起身,朝陆偃长揖道,“在下曾经在工部观政,后在平江府下辖的一个县当了县丞,后辞官不做,游历至今,若非遇到郡主,在下今日或许曝尸荒野,家破人亡。” 陆偃微微点头,“两榜进士,曾经又是庶吉士,如此经历也实在是可惜了。大多书生,受经书洗涤,若非有人在一旁教导如何洞明世事,多会一股子书生气,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些年,先生一路游历,不知有何收获?” 这便是考究了,论起年龄,俞应治比陆偃大得多,当得起陆偃的爹了,可是,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一点,人与人之间,天赋高低,当真非人力能为啊! 俞应治想了想,谨慎地道,“是在下一叶障目,官场浮沉,能者居上,如同两军对垒,唯有勇往直前,奋力厮杀,方能开辟一片疆土,施展作为!” 这一刻,俞应治如醍醐灌顶,朝陆偃深深作揖,“多谢陆大人教诲!” 陆偃掀起凉薄的眼皮子朝他看了一眼,他手中握着酒杯,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三个月后,你去户部报到吧,本座给你个机会,让你任户部主事,主管红薯推广,三年后,若能有一番作为,西北各州府哪怕能有一分田地种红薯,本座升你为员外郎。” 第699章 君臣 于俞应治而言,升不升员外郎,能不能从正六品升到从五品,他都不在乎,他激动,是因为,不管是陆偃还是萧恂都很重视红薯的推广。 而这,恰好是利国利民的一桩大事,眼下大雍最有权势的二人能够关心这国计民生之事,这个国家才有希望。 他看到了希望。 “下官多谢陆大人提携,下官当用力推广红薯,三年之后,西北之地无饿殍!” “好,西北之地无饿殍,这句话,我喜欢,当浮一大白!”萧恂举杯,大家一起干了一杯。 十一月中旬,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马蹄声阵阵,在京城的周围,消失了良久的东厂番子,又跃入人的眼帘。 为首的青年,一身大红彩绣麒麟袍,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雄鹰的眼睛用一枚红色的彩珠点睛,欲要展翅腾空。 最后一抹晚霞照在南熏门的城楼之上,瞭望的甲士看到这一行人,不由得吃惊不已,慌乱之下,嗓子都破音了,“督主回京,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陆偃朝两侧的甲士看了一眼,身后的米团亮出了陆偃的腰牌,马儿不减速,从城楼下飞速而入。 城里,宵禁后的大街上,唯有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还在游荡,看到东厂番子,震惊之余,纷纷避让,也忍不住看向最前面的昳丽青年,即便这两年他不在,但京城依然控制在他的手里,他的威名依旧镇压着这座京城,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时值寒冬,陆宅门口两棵巨大的榆钱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条,粗壮的树干显得古朴苍劲。 如意门被打开了,一切如往昔一般,门口的小太监忙上前来,牵过了马,陆偃翻身而下,进门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一切都这么熟悉,一切也都显得如此陌生,短短两年时间,他明明住在小胡木巷陆宅的日子屈指可数,明明在此之前,他在这里住了近十年时间,可他心头眷念的,却是西疆的陆宅。 那里曾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之后,这一生所有的喜乐都在那里。 东暖阁里,皇帝如今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似乎是有所感应,陆偃进来的时候,皇帝醒过来了,看到陆偃,他恍然若梦。 “阿偃?”皇帝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他以为自己病重,出现了幻觉。 陆偃慢条斯理地上前来,到了榻前,弯腰行了个礼,“臣见过皇上,皇上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陆偃还是那个陆偃,可是皇帝瞧着,一切似乎不一样了,他愣了一下,朝陆偃伸出手,“阿偃,你扶朕起来!” 陆偃没有搭手,而是朝身后的太监瞥了一眼,一个太监忙上前来,要扶皇帝,皇帝啪地打了他一下,执拗地看着陆偃。 陆偃一笑,吩咐那太监,“想必皇上又改了主意,不想起来了,你下去吧!” “阿偃,你要造反吗?”皇帝怒不可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是不是要造反?” “皇上,臣不敢!”陆偃站直了身体,“皇上,西疆是一片非常广袤的土地,那里有最可口的甜瓜,有很好吃的葡萄干,那里的枣个头很大,疑似仙种……只可惜,这些,皇上,您再也看不到了。” 皇帝气得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剧烈咳嗽,却依然执拗地看着陆偃,“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定远侯的儿子?” “皇上,是与不是,皇上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皇帝已经猜到了,可他的心里依然残存了一丝侥幸,此时,最后的梦被打破,他惊惧得无以复加,颤抖着问道,“那阿恂呢?” 陆偃的唇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流光从他妖魅的眼眸中淌过,深情几许地看着皇帝,好似他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情人,可是,如娇艳花瓣的唇轻轻翕动,吐出的话,是如此残忍,“皇上,昭阳舅舅在天有灵,保佑我和阿恂走到了今天,可见天理昭昭。” 皇帝急怒攻心,就此晕了过去。 陆偃淡漠的目光扫过了床上日渐腐朽僵硬的行尸走肉一眼,决然地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麟德殿的廊檐下,从北面吹来的朔风掀起了他的袍摆,大红彩绣麒麟袍在风中飞扬,青年昳丽无双的面容上,昔日的妖魅一扫而空,侵染了一抹被战火锤炼出的坚毅,实质般的冰冷,如同一层盔甲,将他包裹。 南书房里,内阁的几位阁老均来了,正等着,看到陆偃来,均是站起身来。 两年不见,众人似乎已经不认识这位与他们打了十多年交道的年轻人。 陆偃在首位立定,环视了众人一眼,抬手有礼地道,“坐吧!” 他在首位坐了下来,双手扶膝,神色中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坚毅,“西部已经安定,眼下,西部的官员空缺一大片,皇上有旨,明年开恩科,礼部曾大人着手处理这件事。” 曾士毅起身,想了想,拱手道,“是,臣遵旨!” 陆偃又对谢眺道,“谢大人,西北征战,两年时间,谢大人筹措粮草,功劳不逊于我等,皇上下令,未来三年,北境战事事关重大,首辅一职由谢大人领,望谢大人不忘皇恩,勤勉差事,不辜负皇上的期待。” 谢眺彻底呆愣了,还是张明贺推了他一把,他才醒过神来,“臣领旨!谢主隆恩!” 首辅杨傅已经于六月致仕,在此之前,杨傅一直倚老卖老装糊涂,凡事不决,诸事都是谢眺拍板,虽说众人早就知道,谢眺肯定是下一任首辅,但此时听到这消息依然还是很震惊。 都是内阁阁老,但首辅就不一样了,阁老们未必都能够青史留名,可首辅,哪怕只当了一天,都会被载入史册。 陆偃显然不在意诸位阁老们的意见,他任命完首辅之后,便看向张明贺,“张大人,本座有几个人员调动,您这边安排人处理一下,着,擢升谢元柏为安西都护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擢升许良为神机营指挥佥事,擢升……” 第700章 国丈 随着陆偃一字一句地念,众人均是震惊不已,张明贺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陆偃提拔的这些人均是这一次随陆偃和萧恂西征的将士,占据了整个西北防线所有的重要职位,如此一来,西北军事便全部都被握在宸王手里了。 而大雍的军事部署,向来都以西北为重。 大雍南边临海,福建总兵袁義乃是宸王妃的外祖父,虽然不是亲的,但听说袁家待这个便宜的外孙女看得比孙子还重。 大雍在南边的军力部署,福建卫所占了三分之一的名额。 而南面,沐王府与宸王交好,听说沐归鸿回云南的时候,带走了一千铁鹰骑,正是靠这一千铁鹰骑,沐归鸿夺取了南平王府,斩杀了他的叔父,虽然没有正式袭爵,但估计他们不用等多久了。 果然,下一瞬,陆偃便吩咐内阁拟旨,“南平王薨逝多年,王位空悬,今世子已经成年,着继承爵位,执掌南平王府,屏障南疆,不得辜负朝廷期望。再……” 他顿了顿,道,“三皇子和四皇子纯孝,着恢复皇子待遇,解除圈禁。” 轰! 几位内阁阁老们均是被震得久久回不过神来,这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陆偃的意思?三皇子和四皇子被圈禁了,朝中安静极了,如今要被放出来,陆偃或是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谢眺低着头,不叫任何人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与惊惧,三皇子和四皇子被放出来,他们会坐得住吗?五台山上的那个小太子,能活得过今年冬天吗? 张明贺的心头也震惊不已,西域、北境、大半个南疆,全部都被宸王收入囊中,那东暖阁里躺着的那位呢? 难道说,皇上就这么坐视不理? 张明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谢眺道,“谢大人,您看,如此,妥当吗?” 以后,凡事都是陆偃说话,还要他们这些内阁阁老们做什么? 谢眺忍得住? 谢眺哈哈一笑,“张大人,你我都老了,今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人年纪大了,做事就难免小心谨慎,没有了开拓进取的魄力。我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西域那边,风土人情与中原千差万别,将来你我若是有幸,不妨走上一遭。 回到谢家,谢眺依然难以抑制心头的激动,三个儿子均来书房,正要为父亲道贺,谢眺摆手制止住了,道,“坐吧,我有几句话要说!” 待儿子们坐了,沉霜奉完茶退下,谢眺长叹一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才要贺我这个老父,我且告诉你们,我哪怕身体再好,这首辅之位,也就一年两年的时间。” 谢仲柏大吃一惊,忙问道,“父亲,这是为何?” 谢拾柏也是不解,唯有谢季柏了然,他脸上神色复杂,饶是他一直想要修炼心性做到宠辱不惊,此时也难以抑制心头的震惊。 谢眺见此,心头稍微有些欣慰,也不说,道,“今日,你们大哥被擢升为都指挥使,正二品,不久就有旨意下来,若不出意外,未来两三年年,他恐会留在车师城。” 谢眺看向小儿子,“季柏,你也不必留在六部观政了,你准备一下手头的事,回头跟着你大哥去西域,一来见见世面,二来那里虽然危险,但百废待兴,对你将是很好的历练。“ 谢季柏心头激动,他忙起身道,“是,儿子遵命!” 谢眺看向三儿子,“老三,江南乃富庶之地,今后两三年里,北境用兵至关重要,这两年你爹我已经捉襟见肘,单靠国库,很难支撑,你当竭尽所能!” 谢拾柏忙起身道,“爹,儿子记住了。” 谢仲柏便着急了,忙道,“爹,那我呢?” “你就好好留在京城,你兄弟们都离家了,我也老了,有个万一,总要有个儿子在跟前送终。” 虽然自己爹并没有说什么,但谢仲柏还是感受到了爹对自己浓浓的嫌弃之意。 起身告辞后,走到了在院子里分手的时候,谢仲柏拉住了谢季柏,“四弟,你能不能说说,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季柏知道,爹一向都重视长房,将来,若是有那么一天,大哥必然是国丈,而大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眼下镇守西域,是最好的选择。 那他们呢?若今日,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明白爹的意思,爹或许就不会把自己送到西域去了。 想到这里,谢季柏道,“二哥,你就听爹的吧,什么都不知道,许是一种幸福呢!” “好啊,连你都瞒着我?” 谢仲柏不肯罢休,谢拾柏便道,“二哥,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知道那么多做什么?难道你觉得爹说得不对?” 谢仲柏只好不再继续问,却不甘心地道,“我总觉得爹和四弟有事瞒着我。” 好在,还有三弟这个糊涂的陪着自己。 谢季柏回到院子里,妻子正在哄儿子睡觉,谢季柏看着幼小的儿子,看着妻子,一半心疼一半又很兴奋,将谢眺的安排说了。 海氏惊愣不已,腾地站起身来,“夫君,你若是去西域,我和泽哥儿跟着你一起去吧!” 她生怕丈夫不答应,“泽哥儿已经两岁了,我们路上走慢些,应是无碍。” 谢季柏想了想,道,“若是去的话,你先去信让大嫂在那边给我们安置宅子,我不知道父亲会做如何安排,但我想,你们现在京兆府安居,等我那边稳定下来了,再接你们娘儿俩过去。” 海氏放下心来,若丈夫不带自己过去,她势必就要为丈夫安排服侍的人,虽说她有了嫡子,可这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袁氏收到信的时候,高兴不已,她忙过来找谢知微一块儿看信,谢知微却正好收到了衮国长公主府的信,原来潞国公府托人特地去了京城,为老二云敬轶求娶郑靖霜,衮国长公主特地让谢知微帮忙打听云敬轶的人品秉性容貌。 谢知微与袁氏交换了信笺,看完之后,对袁氏道,“母亲,四婶要过来,将来您在这边,也有个人可以走动,凡事也有人可以商量。就是,这边和京城比起来,还是苦了一些。” 第701章 醋意 “我不觉得苦啊,我就只担心一点,你小弟弟这么小一点,一路周舟车劳顿,要是路上有个事,怎么办?” 谢知微道,“过了三岁应当就没事了,无论如何,也要明年开年了,他们才会动身,到时候小弟弟又长大一点了。我备点小儿用的药,送到京城去,四婶来的时候带上,也能应急。” 如此说,袁氏方才放心了一些,她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太好了,这里越来越热闹了。” 谢知微便拉了袁氏的手,“母亲,您不是时常与潞国公夫人来往吗?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潞国公府的二公子,他这人如何?” 袁氏知道是为衮国长公主的所托之事,想了想道,“我向来看人不准的,且这婚姻之事事关重大,你都不知道,你当年没有被赐婚的时候,我日日为你的婚事担忧得睡不着。倒不是怕别的,怕给你挑的人不好,眼看你一天天长大,我紧张极了。” “依我说,你先瞧一眼,若是还算看得上眼,你不妨邀请黎阳郡主亲自来看看,黎阳郡主如今也及笄了,要换了我,有个这么大的女儿还没有定亲,我也着急了。” 谢知微觉得她母亲是真聪明,连说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想办法看看潞国公府的二公子,国公夫人让人送了信来,说是摩耶法师将国公府要开凿的卧佛的像已经画好了,约谢知微明日一块儿去观摩。 谢知微便明白,必然是衮国长公主府说了要她帮忙相看,潞国公夫人这才喊上自己,必也是让她亲眼看云敬轶一眼,便让玄桃去给送信的人回话,“就说明日白马寺见!” 袁氏走后,萧恂从城外校场回来了,他先去前院沐浴一番,换了一身便服进来了。 萧恂从安西都护府回来后,抓紧时间前往北地和北契打了一仗,将北地的边防线朝北面推了两百多里地后,这才赶回来过年。 年后,湄湄就能跟着他去北地了。 “阿恂,我问你个事儿。”谢知微看到萧恂进来,忙朝他招手。 萧恂爱极了谢知微这般模样,似乎,不管她在什么地方,她总能让自己和身边的人生活得格外舒服,甚至,看到她这般安逸的样子,就觉得是生活是一种享受。 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飘着香味的茶,阳光透着窗户斜洒进来,窗上的剪纸是喜鹊登枝,屋子里的几盆盆栽生机勃勃,暖暖的气息,根本就让人感觉不到,外面是寒冬。 萧恂站在熏笼前,将手和身上的寒气去了,这才走过来,将谢知微拢在怀里,“什么事要问我?” 他边说,已在谢知微的唇角落下一个吻,他的姑娘如今正在慢慢长大,如同一株被他精心照料,期待已久的花树,如今终于到了抽花苞的时候了。 萧恂的目光偷偷地掠过谢知微微微隆起的胸口,想到那里在慢慢长大,便不由得心旌荡漾。 谢知微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得脸颊一红,假装不知道,问道,“你见过潞国公府的二公子吗?” 萧恂不答反问道,“你打听他做什么?” 谢知微没有察觉萧恂语气里的醋意,反而道,“就问你见没见过啊,若是见过,就跟我说说,云二公子生得如何?” “我呢?”萧恂气恼不已,磨着牙问道。 谢知微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不妥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能感知这个人的喜怒来,她不由得掩嘴一笑,“宸王殿下自然是‘美人晓折露沾袖,公子醉时香满车’,丰神如玉,风流出尘的翩翩佳公子!” 谢知微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了,她看到萧恂恼羞得脸都红了,便越发觉得他有趣。 萧恂低头就朝谢知微的唇啃了去,微微用力,在她的唇瓣上咬出了浅浅的压印,以示惩罚,没好气地道,“怎么我,不是芝兰玉树宸郡王吗?” 这话,是当日,谢知微重生后,第一次遇到了萧昶炫,挤兑他,而说的一段话,“芝兰玉树宸郡王,笑如朗月沐世子,沈腰潘鬓四皇子,九春悦怿郑四郎”,谢知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萧恂连这都听了去。 谢知微呆萌的样子让萧恂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他用手指轻轻地刮了刮谢知微的鼻子,趾高气扬地道,“想瞒着我?哼!” 谢知微被逗乐了,她双手环过了萧恂的脖子,“我哪有想瞒着你啊,你说,当日你是不是瞧出了什么,才非要把我诳到南书房去,就是想让我看萧昶炫出丑?”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从赣州回城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好就在南熏门门口?还偷偷地朝我瞅了一眼?” 是啊,那时候,她还想过,她重生而来,那么多的有缘人中,谁会和她的缘分最深呢? 原来,上天都安排好了一切! 想到这里,谢知微心头一片柔软,“阿恂,我们之间是上天的安排,那时候,正好我回来了,正好你也回来了,我们就在城门口相遇了,你知道吗?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安心。”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和萧恂会走到这一步,但看到萧恂,她有种旧友重逢的喜悦。 萧恂紧紧地搂住了谢知微,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湄湄,那时候,我看到你,我就在想,这个姑娘我是不是哪里见过呢?你知道吗,我从来都记不住女子的脸,在我眼里很多人都长一个样,穿裙子,戴很多钗环,唯有你,我一眼就看到了你的眼睛,只觉得好熟悉!” 他欢喜不已,“我如今才知道,原来,我在你的梦里出现过,曾经见过你。幸好,那只是个梦,以后有我在,你再也不会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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