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神：睡服神女攻略（仙侠1v1）_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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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人魔生下的孩子是不为天道所容的，所以也基本没有存活的可能，但谁让那女人在规则之外呢，所以我便成了唯一的一个特殊例子。当然，我的父亲并不知道那女人是魔，那女人伪装成了人，和我父亲有了露水姻缘，然后有了我。你也知道我从小便多智近妖，所以我的族人在厌恶我的同时也恐惧我，即便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半魔…… 第1891章接下来的事情，苏玖也都知道了。夏珏因为被夏家人排斥，在遇到宗主之前，也过了一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如果夏珏只是个正常的孩子或许早就饿死了，但偏偏他不正常，倒也凭着一股毅力活了下来。然后遇到了宁海，成了宁海的第一个弟子。至于那女人，她生下夏珏便离开了夏家，丝毫没有顾虑自己儿子的死活。或许也是早就算到夏珏不会轻易死掉才敢这般做的。但说到底，终归是太过于冷血了。在夏珏的这段故事中，苏玖没有看到一点属于母亲的爱，看到的只有对工具的衡量和取舍。可怕至极，也残忍至极。夏珏说，这，便是魔，活不下来就只能去死，没有父母会理会你的死活。至于半魔或者还要更惨一些，毕竟半魔没有完整的魔那样的体魄，幼年时期要想独自活下来便注定了要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头，虽然半魔到了成年之后要比魔更强，但体质上始终差了一截。这大概就是有得便有失吧。所以，那灰衣女人之所以想要诞下半魔，就是为了拥有一把锋利的刀，至于刀的防御力如何，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夏珏的身世固然让苏玖觉得惋惜，但这些都不是他沦落至此的借口。比起他生命前期的阴暗，他于遇到宁海之后所获得的温暖和光芒明明还要更多。不过这一瞬间，他好似全部都遗忘了一般，绝口不提。都说只有修无情道之人，才能真正将这些往事都当作过眼云烟，当作一场历炼的梦境。但现在在苏玖看来，魔修可丝毫不比那修了无情道之人的差。或许他选择入魔的瞬间，便已经摒弃了人性，便已经不再是夏珏…… 苏玖的感知告诉她，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仍然是降魔之地的某一处，只不过这一处地方被设下了连她都发现不了的结界。小院子周围栽种着灵植灵花，不远处还有一条狭长的小径，似乎是通往降魔之地其他地方的林间的小径。最不可思议的是，院落上方是一片澄澈的天空，没有魔气和阴怨之气在上面缭绕，如此也足以说明了这个院落的特殊性。苏玖大概猜到了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只是她发现的终归是太晚了。结界外的天气似乎起了风，上方的云朵开始随着风的步伐移动。不多时，原本明媚的天空便结了一层厚重的乌云。乌云被压得很低，苏玖甚至怀疑，再低一些会砸到结界上。当然，这一切都不过是她得妄想。这么久了，乌云仍然保持着不高不低得高度，只是随着它厚度得加深，使得院落的环境也越发的阴暗。 “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呢？你们的目的应该并不仅仅只是破解降魔之地的结界吧。天空中的红色痕迹，三大秘境封印的逐渐崩塌……” 说到这里，苏玖忍不住望向夏珏的瞳孔，试图从中捕捉什么痕迹。但结果让人失望的，那双曾经充满温暖的眸子，如今却像被挖空了一般空空荡荡深不可见底。夏珏没有留给苏玖任何的情绪。 “你们的目的……其实从来都不止是降魔之地，而是整个沧境界，你们是想重复万年前沧境界所发生的那场劫难，我说的……对吗？” 一道闪电终是突破云层自结界的外围落下，乍现的火花，小幅度的燃起了周围的魔植。电光照亮了苏玖的脸，也照亮了夏珏的脸，他们面无表情的近距离注视着彼此，隐隐泄出了些许杀意。 “师妹，为什么要说出来呢？既然猜到了烂在肚子里不好吗？”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猩红色的光自夏珏的眼底一闪而逝。这样的眼神，苏玖从魔物的眼底见到过。 “如果我不说出来，今天你会放我和云环翎离开吗？” “师兄，别骗自己了，今天我说不说，在你看来都不会放我们活着离开不是吗？” “哦，也不是，云环翎大概作为通天塔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只有我……大概才是那个真正到此为止的人。” 又是接连几道闪电划破长空，结界之外下起了雨，苏玖甚至能看到雨水顺着结界的边缘滑落…… 雨水淅淅沥沥的，给空气中的安静徒增了几分压抑的氛围。夏珏轻扬衣袖，二人之间的结界破碎，雨水就这样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的脸上。谁都没有格外去抵抗浇落的雨水。雨势渐渐变大，衣衫已然湿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魔气，先天元气也开始逐渐自二人的身上逸散开来。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云环翎如何猜不到苏玖的打算。 “阿玖！快！你配合我我送你离开！你不是夏珏的对手，和他对战你只会白白葬送了性命！阿玖快走！！！”云环翎利用传音疯狂呐喊。清辞道君也有些意外“你还真的打算亲自对你师妹动手？我还以为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忍心自己动手呢，到底是我小看了你们这些魔了。” 倒是灰衣人淡定的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对于夏珏的做法亦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很明显，灰衣人也好，清辞道君也好都没有出手的打算。 “这个小丫头倒是有些魄力。”清辞道君轻叹了一声。 …… 霜寒紫极剑周身的寒芒乍现，紫极化作一抹白光飞出剑身同苏玖形成了瞬间融合。苏玖周身瞬间被寒气所笼罩。连周围落下的雨水都在靠近苏玖的瞬间凝结成了冰锥。苏玖并没有特别去操控，冰锥便已经悬浮于苏玖的周身。夏珏看着对面的人，低沉而平静的说道“说起来，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妹和自己的本命法宝进行融和，很漂亮。” 说罢，以夏珏为中心也卷起了一阵黑色的狂澜。狂澜逐渐将夏珏淹没，又逐渐散去。再出现，夏珏的手中多了一杆黑的通透的玉箫，脸上则多了三道黑色的纹路。 “这是青玉箫本来的模样吗？” 夏珏摇头“和你的剑一样，都是用特殊的材料改良过了。” “那个少年还在吗？” 夏珏顿了顿，目光落下手中的玉箫之上，声音也淡了几分“它睡着了。” 由灵器转为魔器，想想也该知道的，作为器灵的它要么转为魔灵，要么湮灭。而她感觉不到它的气息，也看不到它的存在…… 苏玖不禁自嘲的勾了下唇角，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个是什么劲。睡着……真的只是睡着了吗？到底是在欺她还是在欺自己？或许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第1892章苏玖将目光从青玉箫上转移开来，再看向夏珏，便只剩下了凌厉“沧澜宗冰隐峰第十一代弟子苏玖，请师兄赐教！” 苏玖双手抱拳，俯身作揖，伏下一礼。或许这也是她最后一次为眼前这个人作揖行礼了，以同门师妹的身份。雨下的越发的急切，一箫一剑于空中也随着特有的节奏不停的发出碰撞。魔气和先天元气时不时的交缠于一处，就连二人之间所携带的法则之力都相互碰撞压制。看起来二人似乎都用了全力。至少在其他三人看来，这一场决斗早就超出了练虚期该有的范畴。清辞道君抱臂在旁边观战，有些感叹道“这就是天才弟子之间的对决吗？还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夏珏是魔就不必说什么了，我们沧澜宗的这位天才弟子，确实是有点东西，也不枉为沧境界第一天才，这个名头倒是不虚啊。” 清辞道君一边看二人交战一边点评着，丝毫没有因为这场战斗谁胜谁负而心焦。像个局外人，只是在单纯的看热闹。灰衣人没有关注战斗，却也拧眉面露不满，“时间太久了。” 很显然，这是在说这场战斗的时间太久了…… 清辞道君笑道“放心吧，我们还有时间，他心里应该有数，会在那个时候完成阵法的。” 灰衣人冷声道“希望如此。” 说完灰衣人便扣上了自己的帽子，不再说话。要说整个场上，最为心焦的人，大概还是要数云环翎。他是通天塔，自然能够清醒的看出二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否则也不会一开始便想让苏玖先跑。然而很可惜，苏玖并没有逃跑的意志，对于他的传音，也以不回应的态度，全盘否决。苏玖虽然聪慧冷静善于分析，对于某些事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如今，夏珏于沧澜宗而言已是叛徒，而她遇见了又怎么可能轻易将人放走。毕竟谁也不知道，将他放走的这段时间里，他又会做出什么错事来。哪怕是为了沧澜宗的名声，为了他少造孽，苏玖这回也是无论如何不能就此离开的。何况，她并不喜欢当一个逃兵。有些事情，她早就没有拒绝的权力。身负天资身负盛名，便不该遗忘这些都是谁予以她的，这是她理应承担的责任。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色剑身凝聚出金色的光芒，挥剑斩下，带动着她自身的法则之力，将宛如瀑布的雨幕直接斩裂出了一道真空。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伴随着苏玖的降雪领域直接铺展开来。天地之间骤然乍现一片银白之色，雨幕也随之消失不见。除了人，便只剩下了白茫茫的雪。白色的雪地的另一头站着身着黑衣的夏珏，使得这一片颜色有了一个污点。苏玖走到夏珏的面前，看着他呆呆的伫立于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轻笑了起来，夏珏抬步前行，带动着混音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夏珏混音铃声响起来的瞬间，苏玖发现自己腰间的混音铃也响了。夏珏这才发现了苏玖存在。他抬了抬手，浅笑着道“师妹，来……” 苏玖没有走过去，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混音铃，她握着铃铛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狠了狠心还是将铃铛从腰间拽了下来。夏珏不解的看着苏玖“师妹？” 闻音抬头，苏玖发现夏珏的衣衫居然又变回了白色。不过他自己对这一切似乎毫无所觉。只是依然不解于自己为什么要将铃铛摘下来。他想了想，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师妹，铃铛不用摘下来也能用的。这样，这样使用。如此，不管以后我在哪里你就都能联系上我了。”他一边摆弄着铃铛做演示讲解，一边笑的一如既往的灿烂。 “你在哪里我都能联系的上你？”听着这句话苏玖莫名的想笑。 “是啊，我在哪里，你都能联系的上我。” 骗人，骗子…… 都是假的…… 突然苏玖抬起了头，声音也高了几度，声线更是恢复到了之前那般冰冷。 “师兄的领域造诣，师妹自愧弗如！是在我领域形成的一瞬间师兄便夺了我的领域吧。” 白色世界渐渐淡去，只不过它的消散并不是在苏玖的操控之下。原本的夏珏也消失了。而真正的夏珏则站在距离他不足一尺的地方，或者说她的身边。 “耍我很好玩吗？”苏玖垂下头看着手中的混音铃，笑得凄凉…… 苏玖无法想象夏珏到底以什么心态才创造出这样一个领域来覆盖自己本身的领域，不过如果是为了搞她的心态，那不得不说，他成功了，而且成功的彻底！旁边的人没有说话，似乎也在低头看腰间的铃铛。 “我问你，耍我是不是很好玩！！！” 苏玖眼眶一红，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金色的铃铛瞬间就碎成了几块残片，锋利的残片边缘割伤了苏玖的手心，血液就这般顺着她的指缝洒落到了地面，形成斑驳的梅花。这一刻，她应该很疼，但疼这种感觉又好像没有那么清晰。属于混音铃的灵气逐渐消散，光泽亦不再，就好像一具彻底死去的残骸…… 或许是悲痛到了极致或许是愤怒到了极致，这次苏玖几乎将所积攒的所有先天元气都凝聚于霜寒紫极剑之中，朝着夏珏的方向挥斩而去。半点不留情。在剑芒被击出之后，光晕几乎覆盖了整个院落，距离较近的几个人更是被这一股光激的睁不开眼睛。让这昏暗的天地，在刹那之间宛如白昼。苏玖在光晕的中心摇摇欲坠，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道“结束了。” 胸口一凉，一只眼熟的黑色长箫自她胸口穿过。苏玖迷茫的低头看着这箫，脑海中浮现的是这一生中所有的记忆。所有人的脸都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看不分明。她努力的睁着眼睛，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然后，她听到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好像是云环翎那傻子的…… 他在说什么？夏珏，我要杀了你？就凭他，还想杀师兄？哦，她想起来了，胸口的那只箫是属于师兄的…… 可是，怎么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哭声是谁的？打斗声又是谁的？小珠……雪精灵……风灵…… 风灵？它……不是走散了吗？苏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大脑也越发的昏昏沉沉。师兄说结束了，便是真的结束了吧。隐约间，她看到黑色长箫从自己的身体抽离，另一个人影慌张的跑到她面前，将她接了下来…… 这个人的体温，好像有些温暖…… 第1893章苏玖再度来到了那片白色的识海世界。她发现九瓣流霜依然安静的伫立在那里，只是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她和九瓣流霜之间连着一条很浅很细的线。苏玖能够感觉到，属于九瓣流霜的能量正在通过这条线输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你在做什么！”苏玖惊愕。很显然，九瓣流霜变得这般透明和自己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的。 “我？我本就是你啊……或者说，有了我们的融合，你才是完整的你……” “小赋……” “阿玖，这一切该结束了，你也该知道一切了。” 是的，不止有灵气和先天元气，还有大量的记忆在流入苏玖的脑海之中。苏玖也终于明白了那些小赋不曾提及的秘密，同时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原来，她真的不是人，只是一朵花。找回自己的记忆之后，苏玖的心境骤然变得有些复杂，原来她真的是背负使命的存在，并不只是为了整个沧境界，也是为了自己…… 还有曾经解释不通的一些事情，如今也有了答案。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是独立于法则之外的存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假天道如此想要抹杀自己。苏玖的元神在消化这些信息的同时，也察觉到了一股本不属于她的力量。似乎被存储在了丹田？苏玖的元神立刻游走到了丹田的位置，发现那里被压缩了一个巨型光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居然丝毫不知道？还是说在她死后又有谁做了什么？不对，她元神既然还未离体，说明她还没有死。所以，这个光团又是谁放进来的，它……又有什么用？苏玖用自己的元神试探性的碰了碰那个光团，然后像是猛然黏住了一般，开始溶于自己的元神之上。这一股力量的吸附并不让苏玖感觉到难受。它……似乎是心甘情愿的在奉献自己？没多久苏玖的元神便壮大了一圈，同时体内的力量也更为的澎湃了。苏玖觉得这一觉睡醒，说不定能够直接进入合体期了。不过这光团到底是谁放进来的，依然是个未解之谜。苏玖不禁回想起了自己被戳穿胸口的那一瞬间…… 这样都没死，大概真的是她的命大。苏玖的元神就这样在她的体内不知道飘荡了多久…… 终于，再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再度听到了来自于外面的声音。似乎是哭声…… 苏玖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昏睡之前有人在哭，睡醒之后依然有人在哭。这哭声哭的她心烦意乱，却又无法立刻睁开眼睛。似乎只要她的元神和九瓣流霜之间连着这条线，她便无法彻底清醒…… “呜呜呜，我们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为什么，为什么啊！！” “这些人是疯了吗！那些魔鬼说什么就信什么，非要对我们斩尽杀绝吗！” “别说了，你先好好养伤吧。” “烈长风！你没事就过来帮忙！阿玖有专门的人照看，不用你操心。你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关心一下墨言的伤。” “书白，你还说我，你不也总是偷偷去看！你当我不知道吗？” “我说，你俩精力是不是太多了！如果真的精力多到无处发泄，就连着去杀魔，我看你俩也没什么事！” “哈哈，琪琪姐越来越有样子了。” 众人说话的声音吵且杂，好像有不少弟子都在她身边？不过为什么不将她安排在单独的房间修养？他们这是在干嘛？苏玖急切地想要苏醒，想要知道自己的身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脚步声由远到近在她耳边响起，她感觉到自己的床边似乎站了个人。而这人身上的气息又让她感觉格外得熟悉。那人端了一盆水，将布卷沾湿在她脸上轻轻的擦了擦。 “阿玖，你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我好想你。” 是绵绵。 “大姐姐，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来。” 是青青。苏玖有些诧异，青青被放出来了？不过怎么会轻易被放出来，是宗门发生了什么？又是两天一闪而逝，这一天清晨，苏玖察觉到九瓣流霜已经彻底融进了她的体内，而她也终于可以再度睁开眼睛。苏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上方凹凸不平的山壁…… 山壁？？？山壁是什么鬼？她为什么会在山洞之中。不得不说，这一认知让苏玖整个人都是茫然的。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她怎么就沦落到在山洞里养伤了。苏玖挣扎着起了身，虽然看脸色还是显得几分虚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体内的力量有多么的充沛。 “你……你醒了……” 苏玖这才发现，山洞内除了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沧澜宗弟子，而她也终于意识到这个山洞究竟有多大。同她说话的是一个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弟子，不过从这人看她的目光来看，好像又是认识她的。那弟子一说话，立刻又有不少人的目光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投了过来。看起来都是修为不怎么高的小弟子，而且……这些人的身上多数还负伤了，甚至有几个断了胳膊断了腿，还有几个眼看着只剩下了一口气。苏玖又看了一眼几个在忙碌的医修。其中两个还是苏玖所熟悉的…… “齐松？厉然？” “叫叫叫！叫什么叫，没看爷手里还有更重要的病人吗？等会儿都能轮得到，谁要是再乱喊，可别怪我等会儿不医了！”厉然蹙着眉，一脸爷很烦，别叫我的模样，头也不回的一边给患者医治一边回复。倒是齐松，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怔了怔。 “阿玖？阿玖！你醒了！”齐松手里的这个病人并没有什么大伤，在对其进行过简单的包扎后，人便来到了苏玖的面前。另一边乍然听到‘苏玖’名字的齐松爷乍然怔了一下。他回头朝着苏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眨了眨眼睛“哦豁，你还真的醒了！你是我第一个被魔穿了心脏还能活下来的人！” 苏玖唇角轻微的抽了一下，这大概还要归结于她不属于人类才能活下来吧。齐松走到苏玖的身边后，便搭上了她的脉搏。 “平稳有力，而且你的经脉修为……似乎都有了增长。”齐松有些惊愕的盯着苏玖看了半晌。 “甚至增长的幅度还不小……苏玖，你现在绝对不止练虚期……” 苏玖点头，对于自己的情况，她当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还有别的问题吗？” 齐松摇头“没了，就算你现在出去战斗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话间，山洞的洞口处又走进来了几个人。第1894章山洞十分的宽广，放眼望去差不多容纳了上百个弟子。当然，这些弟子并不是全部，山洞的左右两侧山壁，分别还有两个看起来并不规整的洞口，显然也是连接了其他的山洞。就这样一个连接着一个形成一片连绵的容纳空间。每个空间都有许多的弟子，或站或卧或休息或疗养…… 当然，要说让苏玖最不喜欢的还是空气中所弥漫的淡淡的魔气，倒也没有什么来源，就好像他们早就融入到了正常的空气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从一些弟子的身上传来。不过这些弟子几乎不会等多久便会用净化符将自己身上的脏东西给净化掉，如果是受伤太重不能使用灵力的话，则会由旁边的同门代劳。突然间，空气中的腥臭味骤然加重了许多，至于源头则是源自于山洞的入口处。 “阿玖！！！” 熟悉的红衣熟悉的人，像一阵风一样朝着苏玖冲了过来，当然风中还带着些许腥臭的气息…… 苏玖无奈叹息，在苏绵绵搂住自己之前，快速的甩出了一张净化符。腥臭味消除，衣衫重新的变得整洁，而自己也被突来的温暖抱了个满怀。苏玖摸了摸苏绵绵的发顶“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 “阿玖，你怎么睡了那么久，我都要以为……” 苏绵绵仅仅的揽着苏玖的腰，内心满是后怕。苏玖拍了拍苏绵绵的背，又看向和她一起前来的其他几个人。 “二姐姐……”比起苏绵绵，苏青青显然更为克制，眼底却也忍不住泛起了泪光，她的想念她的担心其实从来不比苏绵绵要少。似乎察觉到自己也是脏兮兮的模样，苏青青也赶紧为自己贴了一张净化符…… 而其他几个人在苏青青的传音之下，也如梦方醒一般，纷纷给自己贴了净化符。 “绵绵，青青，大家好久不见……” …… 要说所有人之中，苏玖无疑是最平静的。她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了自己这一觉睡了两年，甚至当初齐松还让他们做好了醒不过来的准备。这样的消息对于苏绵绵和苏青青而言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他们也曾悄悄找过别的医修，但几乎所有人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好在，两年过去，人终于醒了。苏玖发现，金辰等人的修为有了明显的拔高。不过几年的时间，居然都到了出窍期的修为。明明之前看到他们还只是元婴…… 金辰苏绵绵几个亲传固然天赋也算绝佳，但和宁海之流应该是差不多的水平，几乎绝没有可能在三百岁之前便达到出窍期…… 但现在，亲传一辈却几乎都到达了出窍的修为不说，山洞内的其他弟子也很少有元婴期之下的。甚至有四灵根弟子的骨龄甚至不足一百都到达了元婴期…… 怎么看怎么像是被催化而成的。不过，很快自己的种种疑问便得到了解答。没有催化，也没有拔苗助长，只因为外面的天变了。 “如今降魔之地的封印被解除，朱雀灵脉也得以解脱，四大灵脉全部显露于世，世间的灵气几乎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而且，现在我们进阶已经不再需要渡劫，相当于没了瓶颈，修为提升已经变成了一种水到渠成的趋势。” “或许是因为法则乱了，或许是因为天道自顾不暇，当然也有可能是天道故意放水，让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那些恶心的东西。” “修士逆天改命所为的便是得道飞升，如今通天塔不知所踪，也算是绝了修士的飞升之路，那么天道便是给我们一点甜头又能如何，左右我们也翻不过这天去。” “不过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甚至比之万年前还要凄惨几分……” 苏绵绵在对苏玖说这些的时候，周围的人脸上始终没有什么波动，苏玖知道，关于这一切他们怕是都已经早就了解过了。 “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宗主他们又在何处？我既然已经清醒，理应去汇报卧两年前的任务，虽然……任务失败了。”而且她也总要知道宗门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境地。为什么所有弟子都住在山洞之中，外面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出去战斗…… “不用去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苏玖抬头看去，发现是许久不见的五长老和八长老。 “宗主在闭关疗伤，其他峰主也几乎都在外面战斗，你现在就算是过去，也见不到什么人。” “几位道君也不在吗？” 五长老摇头，“阿玖，有什么想问的问我们就好了，道君也都去了三大秘境，试图弥补封印。” 苏玖看了看眼前的两位长老，大概猜到了，三大秘境的封印终是没能撑住，或许降魔之地的封印破裂，也间接对三大秘境的封印产生了连带影响。 “如果阿玖是想知道关于降魔之地的事情，也可以问我……”一个有些弱弱的声音从苏玖的身后响起。 “风灵？”对于风灵的出现，苏玖略感诧异，并以神识传音回复风灵。这样看来，在她昏迷之前，所听到的并不是幻觉，风灵是真的曾出现过…… 苏玖思及其他人看不到风灵，便先谢过了两位长老“我想先休息一番，待我做好准备，会亲自拜访两位长老去寻得一个答案。” 三长老和五长老也没多想什么，见苏玖如此说，也没再坚持，只是留给她了几块留影石。 “大部分你想知道的事情，都有留影石记录下来了，待你看完还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们。如此，我们便先离开了，如今宗门内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二人操持，便先告辞了。” 苏玖起身，俯首作揖，送走了两位宗主。随后苏玖又将目光落在苏绵绵等人的身上“你们刚刚战斗回来，先去疗伤，等精力充沛的时候再来寻我。我已无大碍不必担心。” 苏绵绵似乎还想拉着苏玖说话，苏青青看了一眼苏玖手边的几个留影石，似乎明白了什么。将苏绵绵强行拖离了原地。 “大姐姐，二姐姐需要休息，我们过一段时间再来。”苏青青一边说着，一边错开苏绵绵的视线朝着苏玖眨了两下眼睛。苏玖笑了笑，这个丫头倒是越来越鬼灵精了。紧接着她们带来的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离开了…… 就在她们即将消失在苏玖视野的时候，苏玖像是突然觉到了什么一般，猛然转头看向队伍最后面的那人，眼底有不可思议一闪而逝。那人是魔修，阿嫣？第1895章风灵盘旋于苏玖的身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有一点唯唯诺诺，它似乎在害怕，也似乎在愧疚。或许是看出了它的不安，苏玖轻叹了一口气“不管发生了什么，该发生的也都已经发生了，不过作为我的灵，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消失后又去做了什么吧。” “我遇到夏珏了……”风灵的声音忽近忽远，听着有些小还有些飘渺。在和小赋融合之后，苏玖知道了自己的使命，也知道了许多事情所够成的因果。她本以为任何事情都不会再影响到她的心绪，却还是忽略了这个名字，或者说小看了他对于自己的影响力。苏玖定定的坐在石床上许久都没有说话，周身只有风灵不安的飞来飞去。苏玖的沉默，让风灵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直到许久之后，它才听到身边的人开口道“继续吧。” …… 风灵可以操控风，风所过之处，便是它可以摄取信息的范围，当然因为它的修为有限，所以摄取信息的范围也是有限的。很不幸，它离开苏玖没多久之后就遇到了夏珏，并被其掌控在手中。甚至，就连它想出来报信都没有机会。 “阿玖，其实以前我就隐约察觉到了夏珏可能是能看到其他的灵的……只不过当时他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让我一直以为是错觉。” 最重要的是，夏珏和苏玖关系那么好，它总以为，夏珏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对苏玖隐瞒。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情况比较特殊的人是能够看见其他的灵的，夏珏这么厉害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足为奇。然而事实是，它之前的错觉并非错觉。在沧境界之中，风不仅可以传递信息，也能摄取信息，所以对于周围人，风灵总有更为敏感的感知。说到这里的时候，雪精灵和小珠也出来了。 “啊？有吗？我一直趴在苏玖的头顶，没见他视线落在过我的身上啊。”雪精灵那时也是化神期，如果夏珏的注意力真的曾经出现在过它的身上，它不会感觉不到。苏玖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多了几分感叹，他所骗过去的何止是这些灵，便是她自己不也一样栽在了这个坑里…… 风灵抿了抿唇“都怪我，如果当初我早点提醒你，或许我们就能早做防备了……” “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而且，就算当时风灵和她说了，她也未必会听进去，夏珏早就是她心目中最值得信任的几个伙伴之一，对于这样的人，她一直是给予全部的信任，又怎么可能是风灵的三言两语的怀疑就能打消的掉的。甚至说不定，她还会斥责风灵一句，想多了…… 关于这件事，风灵没有错，要怪大概就怪自己信错了人吧。苏玖不禁又想起了那从胸腔穿过的黑色玉笛，她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恍然想起，自己的伤势已是痊愈，甚至如今连一道疤都不曾残留下来。后来，风灵便被夏珏封印了起来，不过灵虽然被封印了起来，它还是看到了夏珏做的所有事情。它通过夏珏，看到了清辞道君，看到了灰衣人，也看到了她们交流的场面。尤其在看到清辞道君的时候，它的警惕几乎已经到了顶点，它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封印，想要回去通知苏玖，让他们不要再继续前行，想告诉苏玖，清辞道君是投靠了魔物的叛徒，也想告诉苏玖，她心心念念所寻找的大师兄，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他们商量如何破除降魔之地的封印，商量如何让魔界降临，商量如何让通天塔成为魔界和沧境界的桥梁，让两界彻底融合在一起，商量如何将沧境界的修士当成魔物们的口粮，让沧境界永远沦为地狱。风灵永远记得灰衣人说过的一句话“我们等的已经太久太久了，就让我来完成万年前他们未完成的事情吧……” 万年前还能有什么大事，即便风灵出生的晚也早已听闻过了万年前的沧境界所发生的最大的悲剧…… 因为风灵被封印，便连同苏玖神识沟通的能力也彻底失去了。所以它无法向她传递任何相关的信息，只能亲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落入灰衣人的圈套，再拼了命的从圈套中逃离。灰衣人实力强大，她掌控着整个降魔之地的所有视角，所以在她看来，苏玖等人所做的一切基本都相当于在她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当然也总有那么两个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发生。比如朱雀圣殿的事情，便完全脱离了灰衣人的掌控。她其实是想利用朱雀圣殿将苏玖一直困到最后，却没想到任凭她布局多么完美，苏玖还是突破重重阻碍离开了那里。是的，朱雀圣殿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镇压降魔之地的阵眼在那里不假，朱雀被魔化也不假，但实际上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破坏阵眼，从而使得降魔之地脱离封印，只是单纯的想要困住苏玖。要知道，他们早已找到了不用通过朱雀圣殿，便能破解封印的办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夏珏几乎是分开和另外两个人行动的。所以对于灰衣人和清辞道君到底做了什么它并不清楚。它只看到了夏珏以一己之身飞快的穿梭于一个又一个荒芜的空地。直到后来，它才知道夏珏是在做什么。原来所谓的强大无比的破印阵，就是在那个时候完成的，三把魔剑也都是他亲手插进阵法之中的。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夏珏切换了自己的状态又变成了那一袭白衣飘飘若仙的如玉公子。或许是早已感知到了风祁一行人的存在，他将自己伪装的一丝不漏，一如从前。他将风祁一行人送出了降魔之地。眼看着风祁渐行渐远，风灵再度挣扎了起来，可惜徒劳也无用。它无法脱离夏珏亲手为他设下的封印。风灵有些不解，风祁就没有怀疑吗？从降魔之地的深处到降魔之地的入口，正常人怎么可能只用了半天时间就离开？最重要的是这一路风平浪静，平静的简直让它以为路边的魔植都是一群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盆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但，这么多的人偏偏没有一个人怀疑！它不懂为什么这些人碰到夏珏就没了脑子一般。同时，它也不懂夏珏的作法，它亲眼看到过夏珏作为魔的真实实力，杀掉风祁等人想来不费吹灰之力，但偏偏他放过了他们。是因为还念着以往的同门情谊吗？第1896章夏珏送走了风祁等人，回头又帮助了被灰衣人戏耍的暗影阁众人。再加上自己的性命也依然留存，风灵越发的相信，夏珏应该还是残存了一些人性的。至少他应该是不会残害同门的。然而，这个信念才刚刚升起，便被这个魔头亲手戳破了。它看到了什么！这个疯子用他的法宝直接捅穿了苏玖的胸腔，那是心脏的位置！！！夏珏是真的要送苏玖去死！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风灵几乎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潜力，那一瞬间，它竟直接突破了夏珏所给它设下的封印冲了出去。随后笼罩于这个院落的结界也被一个人彻底打碎。是楚洛痕啊。他为什么现在才来！太晚了……太晚了！！！因为风灵脱离了封印，所以自身的天赋也可以使用出来。它在无知无觉之下录下了后来发生的一切。景象所展示出来的，其实远比风灵所叙述出来的还要更加的惊心动魄。苏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小师叔，就像从来没有想过师兄会是魔一样。狂风骤雨之下，雨水没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衣摆安静的贴合在他的身侧，只有周围那凝为实质的杀意，让人触目惊心。苏玖几乎可以肯定，楚洛痕那时所表现出来的修为绝对不是他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就在苏玖眨眼之间，楚洛痕和夏珏有了第一次的交手。二人交手速度之快，连苏玖都险些难以跟上。对于旁人而言，看起来更像是只打了一下，便错身分开了。夏珏的腰间的衣衫出现了一抹剑痕，没多久那片衣衫附近的黑色便越发的浓重了起来，而楚洛痕的手臂也出现了一道极长的剑痕。楚洛痕身上的杀意丝毫不曾收敛，就在他打算继续动手的时候，夏珏淡声说了一句。 “她快没命了，不去看看她吗？还是说我的命比她还重要？” 杀气顿时消散，他有些慌乱的看向那摇摇欲坠好似随时要倒地的女修。放弃了反击，转瞬之间便将人揽在了怀里。苏玖看的有些专注，还有些莫名。原来小师叔也会有慌乱这样的情绪吗…… 清辞道君看着热闹差不多了，笑着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开始了。” 倒是灰衣人有些在意楚洛痕，“这个人最好不要留，于我们而言是阻碍。” 不难看出，楚洛痕认真起来，几乎可以和夏珏相提并论，不分高低。这在她看来，绝对是个威胁。只是夏珏对此却好似不甚在意，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经将苏玖背起来的楚洛痕“有弱点便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不足为惧。” 话落，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楚洛痕眸色更冷了几分，他当然想杀了这些人，却也知道如今的苏玖急切需要治疗，也不多做思考和选择，转身便打算离开。然而灰衣人却好似没有放过楚洛痕的打算，朝着楚洛痕的方向直接释放出了一个魔气团。楚洛痕心有所感，直接闪身避开，却忘了身上还有个苏玖的重量，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那魔气团还是有一小部分打入了楚洛痕的体内。夏珏再度出现，这回看向灰衣人的目光甚至还带了几分冷意。 “布局这么久，你是想一朝全毁在这里？听不到吗？时间到了！” 灰衣人的目光也变得阴翳了起来“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 “不需要。” “魔之间可没有什么母子关系。你也少给自己加没必要的戏，只要还有共同利益，我们就是合作者，希望你能明白这层关系。而且，你要知道，魔之一类，弑父弑母可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赤裸裸的威胁可谓毫不掩饰，气的那灰衣人连呼吸都重了几分。楚洛痕顾不得被打入体内的魔气，也顾不得转身去复仇，他感觉到背上之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并且身体开始逐渐变冷。最终，楚洛痕带着苏玖通过传送阵离开。而风灵的记录到这里也跟着结束了。画面就定格在楚洛痕踏入传送阵的瞬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也有并不明显的细汗，薄唇抿的紧紧的，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他一定很疼，而那团黑色的魔气也绝对很不简单。可惜，她当时几乎意识全无，根本无法分便那团黑色的气到底是什么…… 真的只是单纯的魔气吗？苏玖闭了闭眼睛，风灵也收起了画面“小师叔现在怎么样了？” 风灵摇头“你修养两年，他也闭了两年关。” 苏玖心道，果然不是普通的魔气啊，如果只是普通的魔气的话，恐怕早就排出体内了，也不至于一闭关就是两年。苏玖想了想又道“当时你在场，你能察觉到小师叔是什么修为吗？” 风灵挠了挠脑袋“他修为比我高出太多，这我哪能看得出来，不过能和夏珏打上一个来回，并且还能全身而退，想来至少也是大乘期了。” 苏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在降魔之地的这一路下来，她不是没有用异瞳观察过楚洛痕，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异常，甚至他的修为比自己还要低上一阶。但从风灵留下的信息看来，显然不是这样的。至少大乘期……也就是说，小师叔隐瞒了至少三个大阶…… 苏玖觉得事情有哪里怪怪的，小师叔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有意去隐瞒修为的人，所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间，苏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小声嘟囔了一句“不会也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了吧……” 不对，他应该是早就恢复了记忆，甚至早就觉醒了…… 不然不可能再突然升阶之后，还能自如的运用自己已有技能。不过，九瓣流霜的伴生草觉醒后，竟然这么厉害吗？苏玖有了小赋的记忆，自然也知道了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而这其中也包括了楚洛痕。她和楚洛痕确实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楚洛痕这一世的出现，也是上面的意思，相当于给她多了一重的保障，不至于像前一世那般随随便便糊里糊涂就死掉。而且，他们生于同一个池子，他是伴她而生，这回也伴她来到了沧境界。思及此，苏玖的神色有些复杂。她的先天元气来自于自己，而他的先天元气只能来自于她。这是九瓣流霜和其伴生草的共性。苏玖想了想对风灵道“你现在带我去寻小师叔，我去看看的他的情况。” 两年的时间，楚洛痕体内残余的那点先天元气怕是早就耗尽了，也难怪他没法化解自己的伤势和那团黑色的气。第1897章风灵摇头“我可没法给你带路，现在长老级别以上的闭关之所都有封印，不是我等能随便闯入的。如果一定有急事想要请他们出来，必须要通过五长老或者八长老。” “必须要通过五长老和八长老？” “是的，毕竟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些人的闭关之所在哪里。” 苏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像这样的山洞之内似乎确实不适合闭关。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把这些留影石都看了再去找五长老和八长老，否则你怕是还要跑许多次……” 苏玖看了一眼手边的留影石，寻思着，左右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所幸便都看了吧。这般想着，她便也付出了行动，点开了第一块留影石。 ……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不停的溅落在地面，于洞穴之内发出清脆的滴落声。周围太过于安静，安静到也只能听到水落于地面的声音。洞穴之内的石壁嵌满了各色的灵珠，给这幽幽的黑暗带来了不同的光芒，只是这些珠子所散发的光芒并不算强烈，也就刚刚好能够看清洞穴内的情况。一个个白色的人影于洞穴中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如果来者的胆子小，恐怕会立刻惊得掉头就跑。除此之外，洞穴内部还散落着嶙峋的怪石，这些石头形状并不规整，看起来到像是天然形成的。因为洞内的水汽的腐蚀，部份石头看起来已经十分的脆弱，它们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怕是轻轻一砸便碎了。不知发生了何事，白色的人影突然开始变多了，都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任何来援之地。如果此时有人在洞穴内看到这一幕的话，必会察觉到这些人影走路几乎都不靠脚而是靠飘。白色人影越来越多，不多时洞穴内的某个脚落便聚集了十几个人影，洞穴内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凄凄切切的嘈杂声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那个小丫头竟然醒了……”最先开口的是一个老者，老者留着很长的胡子，在用诧异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胡子甚至还一翘一翘的。他身上散发着莹白色的光晕，不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身子还有些透明。当然，不止是老者，在这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是这样的状态。 “阿玖恢复的速度着实过于惊人了。倒是阿痕，一直被那股魔气折腾着，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消化……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这回开口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性，不过此人年纪虽大，但那通身的气度却是不容小觑。 “说起阿痕，他现在的情况可有些严重啊……”有人忧心忡忡。 “那丫头和他毕竟同属本源，只要阿玖找过来，这小子身上的问题自然也不是问题了。”一个年轻的女性开口道，当然她也只是看着年轻，毕竟和一群老家伙在一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子。 “但问题是那小丫头要如何找过来？她当时胸口被掏了那么大一个洞，整个人的生机都快消散了……完全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想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疗养过吧。” “醒来之后，或许那几位长老会告诉她？” “你们一群老家伙瞎操心什么，那孩子也不是傻子，该找过来的时候自然就找过来了。” 其中一个老家伙性格似乎比较急躁“但是如果她再不找过来的话，阿痕怕是要撑不住了。” “行了行了，两年都撑过来了还差这点时间？何况我们就算干着急也没用，我们又没法离开这里去找人，与其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留下点精力，免得加快散魂的速度。” “说起来这小子也是傻，当时为了救小丫头，自己都差点逸散了……” 人一多就乱，口一多便杂，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在不知不觉中拔高。楚洛痕便是在这份吵杂声中睁开了眼睛。 “我说前辈们，声音口否小一些啊……” 楚洛痕的脸色依然透着病态的苍白，两年的时间一直都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他独自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也没有人知道，那与他经脉之中乱窜的魔气到底有多诡异。之前他体内还残留了几分先天元气，故而也将那团魔气磨散了几分。只是先天元气在消耗殆尽之后，这团气便不再受控了，开始肆意破坏自己的经脉和身体。其实要论楚洛痕的修复能力的话其实也不弱，至少比这世间九成九的修士都要厉害。然而即便如此，他的修复经脉的速度也比不上这团魔气破坏的速度要快。两年的时间，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修复经脉之上，但依然阻挡不了，它在持续性恶化的趋势，甚至到了如今已经隐隐有了伤及根本的趋势。这团魔气太过于特殊，以他体内的灵气几乎很难阻挡它的破坏，而且它的活跃性非常的强，无休无止，仿佛不将他的经脉冲的七零八落不罢休。楚洛痕在将苏玖带出来降魔之地的时候，便是这副苍白的模样，两年的时间，脸色一分未变。这中间，楚墨瑾和楚千秋自然也都曾出现过，但没有一个人能奈何的了他体内这股古怪的气。尤其是这两天，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股气折腾出了幻觉，他总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开始的时候，他还听不清那人到底在说些什么。直到最近，他似乎终于能够听清了。他听到那人在问他“值得吗？” 那声音有些像他自己的又有些像阿玖的，当然多数时候都处于一种极度失真的状态，云里雾里的，让人听不分明。楚洛痕见老家伙们安静了下来，再度闭上了眼睛进入了调息状态。然后，那玄而又玄的声音又出现了。这回它的声音更清楚了“值得吗？为了她牺牲了这么多值得吗？” 楚洛痕心思一向沉稳，听着这趋近于蛊惑的声音，下意识便想要屏蔽掉。然后他诡异的发现了，这声音似乎并不能通过识海进行屏蔽。 “没用的，声音原自于你的心里，这本就是你心里在质疑的声音。” 楚洛痕的周身隐隐泛起一股冷意，因为他知道，这不可能，他的心里从来都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自己的作法。他很明确自己要做什么。 “你很喜欢她啊，是不是想和她长相思守？” 楚洛痕睁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更是冷的惊人，他无法屏蔽，那便只能当作没听到。他开始专注于修复自己的经脉。而那东西依然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第1898章楚洛痕大概明白了，这蛊惑的声音可能不是别的，正是游窜于他体内的这股黑气。或者说，灰衣人…… 他不知道灰衣人是如同通过这股魔气，对他的神思进行干扰，却也被实实在在的恶心到了。 “我知道你想要和苏玖永远在一起，我也知道你的无情道早就破了，在你选择取回自己的七情六欲的时候，便已经别你亲手破了……” 楚洛痕原本平静的心到底浮现了一缕波澜。 “你能查看我的记忆？”虽是神识传音，却也透着如同化不去的寒冰那般凛冽的意味。 “查看记忆算什么？我的本事还多着呢，甚至……可以帮你完成你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事情。” “我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事情？” “是的，你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事情……”那声音如同海妖的歌声一般带着浓浓的诱惑之感，仿佛只要一个松懈，便会成为海妖口中美味的食物。楚洛痕冷淡道“不由你费心。” “这种事情怎么能叫费心呢……我不过是想和你做个交易，比如我帮你达成你的愿望，你帮我一点小忙……” “当初你就是这么和夏珏签订的合约吗？” 那声音顿了顿“这和夏珏又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拒绝的言词也毫不委婉“不必，不需要。” 那声音似乎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不由得有些烦躁，“好，就算你真的无欲无求，那么你体内的魔气呢，没有我的帮助，它会一点一点侵蚀你的经脉，直到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你说，如果你到时候成了一个废人的话，苏玖那丫头还会多看你一眼吗？慕强是人的天性，更是苏玖的天性，你说，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小师叔从神坛上摔落……啧，你怕是很难再留住她的目光了吧。” “无所谓。” “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吗？倘若真的无所谓的话，以你这人的性格想来根本不会理会我了吧。楚洛痕，别再自欺欺人了，面对苏玖，你根本就做不到无所谓。你永远都做不到无所谓。到不如和我合作，说不定我们还能形成双赢的局面。” 这回楚洛痕沉默了许久，就在那声音以为楚洛痕不会再理会它的时候，它听到清冷的音色再度响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拖住苏玖，别让她来找云环翎。” 楚洛痕想了想“云环翎在哪里？” 那声音冷声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我们虽然是临时盟友，但我也怕你反水不是？万一告诉你了云环翎的位置，我怕下一秒你那位师侄便杀过来了。”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阿玖醒来之后不可能哪里都不去，我只能控制她不去某个方向，不能一直将她禁锢在我的身边。时间久了她护怀疑。”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北方，别然她来北方。” “知道了，什么时候排出我体内的魔气？” “时间到了，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自然就帮你排出体内的魔气了。放心吧，我看你毅力挺强的，暂时这股魔气还奈何你不得。” 楚洛痕垂眸没有说话。空手套白狼，这个套路，他熟悉。不过他倒也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毕竟他想知道的消息已经知道了。那声音见楚洛痕没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他怕楚洛痕直接撂挑子，便也抛出了一个胡萝卜想把人吊起来。 “我这么做，你也不能怪我不是，我也怕你跑了……不过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倒是愿意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云环翎很快便魂飞魄散了，夏珏也绝无可能再去寻苏玖，你成了她身边真正的唯一。当然前提是，你如果能够拖得住她的话。” “知道了。”楚洛痕的声音依然很淡，淡到没什么起伏。“不过比起这个消息，我更希望你能克制一下这股在我经脉中活跃的魔气。” 那声音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是自然。另外，希望你也能够遵守我们二人之间的交易。”说完那声音便消失了，再没出现。又过了一会儿，黑气也如约安静了下来。楚洛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底有暗芒一闪而逝。交易？他可从来都没答应过任何交易。 …… 另一边，苏玖也点开了第一块留影石。好巧不巧，第一块留影石是关于夏珏等人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在夏珏三人的操控下，破印阵终于还是被启动了。苏玖注意到在阵法启动的那一瞬间，降魔之地上方的灰色雾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消散了。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