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都要节俭,夜里为了省灯油,早早上床休息,没有读书识字,粗茶淡饭,想吃块猪肉或是饴糖都得走十里路去镇子上买。 但是那时候的姑娘,面皮总透着健康的薄红。 每逢初九十五坐上牛车,摇摇晃晃地去赶集,灯市烟火缭乱了人影。 冬日跟槐哥儿进山林猎狍子,头戴一顶虎皮小帽,笑起来睫毛长长,乖巧动人,瞳仁有光。 姑娘不是有大志气的人,如果她一辈子待在乡下,跟老实敦厚的男人成婚生子,或许会更开心。 雪芽轻唤:“姑娘,你醒了,我给你炖了鸡汤。” 辽袖尝了尝滚烫的鸡汤,身子暖和一些,出了王府。她胃口渐好,下巴也圆润了,脸颊添了肉,瞧着更讨喜。 雪芽提起让她高兴的好消息:“老祖宗那边传话,订过了亲,您就安安心心回王府待嫁,您总是要在小姐闺房里出阁的。” 辽袖心里宽慰,下了床,披上长衫,窗子外更鼓沉沉,万籁俱寂。 稚桃没几日已经生得这样大了,坠弯了嫩青树枝,老槐树抽新芽,枝繁叶茂,满地落荫。 和煦春风扫过无人长街,吹散了辽袖心头的阴翳。 她裹了毯子,细白通透的小脸晕着薄红,晒着窗子透过来的阳光,暖洋洋的,迷迷糊糊犯困。 一角白墙乌瓦外头,停了一辆崭新的华盖马车。 雪芽原蹲在门槛,瞧见甲胄肃冷的侍从,一下子跑进堂里,还未来得及通报。 他已经推开了摇摇欲坠的小木门。 雪芽心下咚咚跳个不停,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雪芽正要见礼,他一抬手,左手仍缠着绷带。 “不必,我是来送光阴的。” 雪芽稍舒了口气:“多谢――” 文凤真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略一侧头。 “听说辽姑娘病了,奶奶心疼得紧,非要我来看看辽姑娘,不介意吧。” 雪芽朝后头递了个眼色,姑娘正在书房休息呢,不想人打扰。 再说了,他昨夜不是来过了吗?还弄得被子一片湿泞狼藉。 还未来得及收拾,侍卫已经不由分说地用掌心推开门。 这是文凤真第一次进她的小书房,淡淡墨香,跟她身上的不同,她脖颈处多了潮湿的甜腻气息。 辽袖安静地闭眸,乌发铺陈,一副娇懒的姿态。 他放肆盯着她,日头下少女细腻皮肤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单薄的轻衫,柔软贴合腰身。 昨夜手指头强硬地撬开她湿腻腻的唇齿,出来时扯了银丝,那是什么滋味。 他无声地咽了咽喉咙,坐在榻前,捏了捏她的耳朵,软又通红。 辽袖被捏得不舒服,含含糊糊中,溢出一声叮咛。 极低,却轰然一下子,在人心头炸开。 辽袖迷迷瞪瞪睁开一双眼,透着怔忪,眨了眨,还以为做梦。 她蓦然坐起身,睁圆了一双乌瞳,见到他身后的老鹰,从林场疗养许久,精神抖擞,毛色劲亮。 辽袖鼻尖冒汗,脸颊被晒得微红。 “殿……殿下……” 春日中,文凤真眉眼格外清冽。 一袭金丝银线滚边儿,露出一截茎绿中衣,上品翠珠镶嵌,次第列开,蟒带坠下一绺碧玉穗子。 “你瘦了。” 他漫不经心饮了口茶:“瘦了不好,我就跟奶奶提过,你在外头容易吃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辽袖站起身,坐在一旁的书案,对他的冒犯些不满,敢怒不敢言,只好软着调,好声好气地说。 “殿下,您看过了,可以跟老祖宗复命了。” 他起身,走在她背后,辽袖顿时脊背一僵,后背贴上了滚烫。 辽袖脑子一片嗡鸣,他说的字一个也未听清,文凤真轻声。 “光阴是我们的鹰,你不关心它吗?” “还是说,你不要它了。” 谁跟他是我们! 辽袖恼羞成怒,气血上涌,被他这话气得身子颤抖不停,手指打着哆嗦,双眸满是恼怒。 少女眼角逼退了湿润,绷着张脸,汤圆儿似的两颊鼓起来。 她抿直了唇线,瞪着他:“殿下!” 文凤真似不在意,凤眸底的一团深色浓得化不开,他慢悠悠开口。 “辽姑娘,你这间书室的帖子,我方才欣赏过了,不知,能否有机会――” 文凤真俯下身,似是不经意地将她整个人拢着,一只手搭在桌面,极轻易地禁锢住了她。 恍然不自知这动作有多亲密,多暧/昧,他面无波澜。 他极斯文的,不紧不慢地点了点桌面,在她心头划开一阵寒意。 “就在这里,写给我看。” 他的声音很低,叫人面红耳赤。 辽袖不愿被他笼罩着,只是一把软腰伏低,压得愈低,滚热愈近,迫于他的威慑,叫人喘不过气来,血涌上头。 文凤真瞥了一眼这张书案,他记得在梦里。 少女被抱在御书房的书案上。 压着满朝廷的奏折,压着天下间最尊贵的明黄龙袍,压着礼教规矩,在最肃穆清正的地方,她被逼红了脸。 上头匾额四个大字“宵衣旰食”。 是形容勤奋之意。 他确实在她身上宵衣旰食。 在书案上,让她乌发铺陈,心衣潮湿。 让她磕磕巴巴地念春意盎然的话本子,不怎么正经地教她读书写字,教她算账,惩罚的次数也多。 只记得她一双清亮的大眼眸,打转着盈盈泪光,因为他逼着她瞧。 他在她的肩脊上落笔。 “昭昭。” 年轻帝王说:“这是我们孩子的小名儿,你喜不喜欢。” * 辽袖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 她嗫嚅着张口,紧张得无法连词成句,她怎么敢在他面前写字,上辈子已经够令她害怕了。 “不行……” 她紧闭双眸,咬牙,手指间迅速涌动的血液逐渐平静,身子的燥热却难以安宁。 被他盯得心神颤栗,脸颊只差贴在了书案。 “殿下,我写不了……” 文凤真淡淡“哦”了一声。 他一根雪白的手指游曳,缓慢不经心地搭在她眼前,抚去了她颤抖睫毛上的泪珠。 指腹上挂着那颗泪珠给她看。 他在她耳边,极轻地喊她:“袖袖。” 这两个字,像用力砸在她脑子里。 猛地把她砸晕了,天旋地转。 辽袖倒不是被吓的,而是活生生被他气的! 她胸前剧烈起起伏伏,气得浑身哆嗦,指甲狠地掐进掌心,手指似乎有些痉挛,呼吸逐渐急促。 “殿下……您!您别再――” 别再戏弄旁人了! 她第一次话未说完,眼眸已被逼出雾气,泛起涟漪微红。 饶是如此,仍然恶狠狠转过身,脊背贴紧了书案,小猫哈气似的凶。 与他面对面,隔得那样近,睫毛都能扫到对方脸颊,瞬间红透了一张脸,喷洒的气息,甜腻滚热。 她胆大妄为,忽然拍了一下他的左手掌,撞了伤口,拍得生疼。 文凤真左手箭伤未愈,雪白手臂露出一截青青紫紫。 昨天夜里她掐的,难怪在梦里,他要剪掉她的小指甲。 他有些诧异,随即眼底笑意渐浓。 知道她胆子小,生性羞涩,不过就喊了一声“袖袖”,像踩着尾巴似的,炸了小鞭炮。 怎么连生气的样子,都带了委屈,令人忍不住喜欢,垂怜。 文凤真嘴角笑意蓦然凝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覆上一层薄冰,寒冷彻骨。 宋搬山应该没喊过她袖袖吧。 她听到宋公子喊她,还会这样生气吗? 辽袖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心底防线一点点崩散,咬紧牙关,书案已有些凌乱,衣领微微松开,片片白腻的皮肤,渗着怒气的红。 此刻又因为打了他有些后怕。 她吸了吸鼻子,惶惑地倒映他的面容,才发现自己用力拽着他的腰带,于是赶紧松手。 唇瓣咬出牙印,羞愤得说不出话来。 倘若他真想欺身上前,一把将她像拎小猫一样拎出来,简直轻而易举。 文凤真却没有再前一步,面色恢复如初,仍然是淡定的,让人窥不出情绪,刻意收敛了压迫感。 他直起了身子,下颌角漂亮分明,抚了抚腕珠,牵起嘴角。 “辽姑娘,你知道,本王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写就不写吧。” 他确实不喜直接用权势压迫,而是精心设下一个又一个套,温水慢煮,蚕食人的底线,让人自己送上门来。 辽袖在心底啐了他一口,盯着他那张漂亮的脸。 衣冠楚楚的混账。 少女眼眶红红,双手抱膝,眼角湿润,抹了抹泪光,脆弱的一张小脸抬起来,倔强盯着他。 小猫等危险过去了,才小心翼翼抬头。 文凤真腰背极直,不再看她,眼皮微掀,望向墙上挂的一副山水图。 那是宋公子送的。 他眼底一片冷霜,乌黑雾气渐浓,高位者与生俱来的压制感,他抚弄腕珠时快了几分。 文凤真面不改色,放缓了声音。 “辽姑娘,本王生来不喜欢欠人情,你可以好好想想。” 欠人情?辽袖一愣。 文凤真一副尽在掌控中的模样,又在打什么算盘? 文凤真不再多言,终于掀开帘子离开,她舒了口气。 冯祥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懵懵懂懂的。 “辽姐儿,您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欠下的人情,殿下他什么都会答应你的,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辽袖渐渐平复心神。 恐怕……替他针灸的事情已经让他知道了。 她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个所谓的救命之恩。 世间有谁敢求文凤真知恩图报,只要他自己远点就行了。 离自己……远点儿? 辽袖像从迷雾中忽然抓住了什么,她思忖着:文凤真什么都能答应吗? 雪芽瞥了一眼姑娘的脸色,辽袖扬起嘴角,想到了什么,似乎高兴极了。 雪芽轻手轻脚地端过来一碗解热的笋汤。 辽袖收敛了笑意,心头浮现另一件事:“听说信国公府的曹密竹落水死了,二小姐……她还好吧。” 雪芽回道:“不如您正好回去看一看吧。” 辽袖轻轻点头:“嗯,我晓得。” 其实,文凤真今日让她有些隐隐不安,他说到欠人情时,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辽袖记得,上辈子他真的很不喜欢欠别人。 他是在期待什么吗? * 老树爆出了豆粒儿大小的翠芽,王府里严严实实捂在地窖的珍稀花木,此刻透了点暖风,逐渐复苏。 冯祥用红木托盘端来了饭菜,知道殿下胃口不好,想着法子让小厨房翻弄新花样,只盼殿下多吃两口。 冯祥凑在跟前:“殿下,按老祖宗那边的意思,想将辽姐儿接回来住几日,就住在离老祖宗的暖阁。” 文凤真沉思了一会儿:“奶奶她有没有说,接她回来做什么。” 进禄跟在后头,默默心想:辽姐儿跟宋公子订亲之后,可不得回来吗? 她得在王府里安心准备婚事,再风光出嫁才是,不然在鹿门巷出嫁,她一个孤女,会被人瞧不起,遭人耻笑的。 这几日进禄夜里被老祖宗
相关推荐:
数风流人物
氪金大佬和菜鸡欧神
(兄弟战争同人)梦境
大胆色小子
凄子开发日志
【快穿】嫖文执行者_御书屋
屌丝的四次艳遇
快穿之炮灰的开挂人生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
绝对占有(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