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他噗通跪下,“汤圆公公,卢少尹,只要能把舍妹放出来,下官愿意用身家性命担保,舍妹一定会把谢大姑娘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全部还回去。” 他也没有傻乎乎地说,他妹妹今日根本就没有抢谢大姑娘的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心里只把谢眺的夫人冯氏恨了个底朝天,那嫁妆分明是冯氏给吞了,结果,报应落到了他妹妹身上。 “这话,咱家就帮你把话带到给督主了,少一两银子,就要着落在你身上了。”汤圆公公不客气地道。 “啊?” 孙国治听明白了,那嫁妆,崔氏当年一死,就落到了冯氏的手里,这么多年,不知道花销了多少,这是要全部追回来的意思? “好好干,卢少尹往上升了,你们这些人,谁若是入了督主的眼,挪一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孙国治顿时心花怒放,猛地磕头,“下官无不遵命!” “行,这事儿,就交给孙国治办去,卢少尹,您没意见吧?” 卢琦龄笑道,“多谢汤圆公公指点!” 地牢里,短短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腥膻味儿,是个成年人,都明白这味儿是哪里来的。 几个牢头完事儿了,还在议论着。 孙氏三人羞得无地自容,谁也没有勇气去死。 看到孙国治进来,孙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哥哥,救我!” “还不快把人放下来!” 到了这时候了,谁还在意贞洁名声?在地牢里走一遭,能够活着出去,便是万幸了。 孙国治自己在顺天府里干了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这些?他恨自己没有能耐保护妹妹,也恨妹妹蠢,被冯氏那个蠢妇害成这样。 既然少尹允许治中一个人来,那就是给了治中一个面子,当下,就有刑捕过来,将孙氏放了下来。 “哥哥!”孙氏活了过来,爬到了孙国治的跟前,哭道,“哥哥,我冤枉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孙国治无动于衷,“我答应了东厂的人,你一定会帮谢大姑娘把崔氏的嫁妆追回来,他们才肯放你一条生路,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去,你赶紧去找冯氏,让她把崔氏的嫁妆吐出来,否则,哥哥也救不了你!” “哥哥,你说什么?”孙氏抬起头,不敢置信,“你是说,我们三人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是因为谢大姑娘娘亲的嫁妆的原因?可是,为什么不是冯氏?为什么要是我们三人?” “说你蠢,你还不明白吗?你要不去谢家闹事,谢家有什么理由抓你?你们之所以被关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行差踏错的缘故!你记住了,你们去谢家闹事,把谢大姑娘娘亲的嫁妆中的田庄、铺子的地契账本全部抢了,你听懂了吗?” 孙氏又不是真蠢,她知道自己是给冯氏背锅了,恨得牙痒痒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知道了,哥哥!” “大嫂,大嫂,你不能走啊,你把我们也一起放了吧,我们帮你去找冯满那个贱人要嫁妆。”杨氏和柴氏拼命地喊,可是,谁会理她们呢? 孙氏自己都自身难保。 眼下,杨氏和柴氏只能指望孙氏能够帮谢知微把嫁妆要回来,她们或许能够熬过这一劫,两人也只能靠着对冯氏的恨意作为活下去的动力了。 “妹妹,你回去不能再冲到谢家去要嫁妆了,回头谢家的人不知道,再报案,把你抓起来了,为兄也不能救你了。” 孙国治送妹妹回去,出门前,叮嘱道。 “哥哥,我知道的,我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学聪明点怎么行呢?冯满,我不会熬她的,她害了我一生,这辈子,我与她不共戴天。”孙氏咬牙切齿。 第224章 娘家 春晖堂里已经打扫干净了,冯氏歪在罗汉床上,一个劲儿地催人去把大姑娘请来。 兰鸢已经跑了一趟了,跪在地上磕头道,“老太太,大姑娘病了,大夫嘱咐了要静养,大太太不让大姑娘下地。” “她是得了什么痨病起不来床了?老婆子我都没有她娇气,你让她来,她要不来,谢家就等着给我办丧事吧!” 这是以死相逼了。 兰鸢自然不敢去,也不敢起来,只能跪在地上,如跪针毡。 “二老爷呢?四老爷呢?他们人呢?老娘都要死了,他们也不来侍疾,他们还要不要名声了?我要去告诉御史,让御史参他们!” “你想参谁?” 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冯氏一骨碌起身,看到谢眺背着手,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她略愣了一下,便如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去,“老太爷,冯家垮了,冯家快没了,冯家的三位太太都被关到监牢去了,您救救她们吧,冯家还有什么脸面啊?” 冯氏抱着谢眺的双.腿,谢眺不能动,他也不动,任冯氏哭嚎完了,他才轻轻地拍了拍冯氏的肩膀,示意她坐到罗汉床上去。 两人坐定了,谢眺看到跪在地上的兰鸢,“你起来吧,我和老太太说说话!” “是!” 兰鸢给二人上了茶,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阿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崔氏的嫁妆拿出来吧!花销掉的那些,你尽量想办法补齐,若是你补不了,就让冯家想想办法。这件事,我做个主,就当这些年银子存在你这里,不收半分利息。” 冯氏眼睛瞪得老大,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眺,都这个时候了,谢眺跟她说嫁妆的事,谢眺还是个人吗? “老太爷,冯家……” 谢眺瞥了她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打断她的话,“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嫁妆的事了,你就到庄子上养病去,该给你的体面,看在老四的份上,我还是会给你,老四大婚那日,我也让你回来喝一杯媳妇茶,你若是还想管冯家的事,你今日回冯家,我不拦你。” “你想休了我?”老太太腾地站起身来,“谢眺,你想休了我,凭什么?” 谢眺坐着纹风不动,他端了一杯茶,缓缓地喝着,抬起眼皮子,看了冯氏一眼,“在春晖堂门口的时候,微姐儿跟你说了什么,你居然吓得掉到了地上?你两颗牙是怎么没了的?” 冯氏的脸上,血色褪尽,朝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我没有听见,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分明是她趁着人不注意,把我从春凳上推下去的。老太爷也太偏心了些,晚辈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老太爷不但不罚微姐儿,竟然还怨怪起我来了。” “我明日就去皇后娘娘跟前说说这事……” “你去吧!”谢眺不受她半点威胁,“冯家三个太太这次来我谢家,不但打家劫舍,还把崔氏嫁妆里的田庄铺子的契纸和账本,还有这些年的收益,竟全部抢走了,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东厂,听说陆督主都在过问了,才汤圆公公从衙门里出来,若冯家不能还上这些,一家子上下,男的徒三千里,女的全部都罚没教坊司。” “不!”冯氏疯了一样,上前一把抓住了谢眺的衣袍,双膝缓缓地落下,跪在地上,“老太爷,我与你三十年的夫妻啊,你眼睁睁地看着冯家被冤枉至死啊!” “阿满,如果不是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若不是看在老二和老四的份上,我就亲自出手了!” 冯氏全身的力量都散尽了,她身子一软,歪靠在罗汉床上,“我明白了,在你的眼里心里,只有她生的才是你的孩子,你把一个孙女儿看得比儿子们还重,就是因为,这孙女儿有她的血脉延续,是不是?” 谢眺只觉得冯氏无理取闹,他无心与她探讨这些,后退两步,避她如蛇蝎,“随你怎么想,我言尽于此!” 走到门口,谢眺转过身来,“我谢家不是没有暴死的蠢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暴死是慈悲!” 这一刻,冯氏的心里眼里充满了恨意,谢家既然对她不仁,两个儿子如此不孝,她还要顾忌什么? “老太太!” 常嬷嬷快步进来,“冯家那边来了人,求见老太太。” “快,快,快请进来!”冯氏忙从地上起来,双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你去把镜子拿来,我瞧瞧,有没有哪里不妥当?” 来的是孙氏身边的嬷嬷,倨傲极了,来到春晖堂,也不给老太太请安,只站在地上,“老太太,奴婢奉大太太的命令,请老太太回一趟娘家,商议一些事情。” “大太太?大太太回来了?”冯氏欣喜不已,站起身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珍珠,你快收拾准备一下,我这就回一趟冯家,我真是担心死了,是该回去看看,不看看,我如何安心?” 马车从西角门出去,转过了甜水井街,上了东庙街,快马加鞭朝冯家驶去。 冯家的正堂里,梳洗打扮过一番的孙氏,已经丝毫不见了往日的贵气,整个人阴郁得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几个婆子站在她的身后,看到冯氏跨进门来,二话不说,上前去,便一把将冯氏擒住,冯氏的双手被剪在身后,整个人弯成了一把弓。 “大嫂,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孙氏起身走到了她跟前,扣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冯满,冯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灾星祸害?天底下的女儿家,谁嫁人之后,不是时时处处为娘家着想,不能为娘家出把力,也不至于害娘家,你做了什么?啊?” “大嫂说的话,我听不懂,大嫂,你让人把我放了,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家里若没有银子支撑了,我手里还有几万两银子,我全部拿出来都可以。” 若以往,孙氏听说有几万两银子,她要高兴疯了,可是眼下,孙氏嗤笑一声,“几万两?几万两能够买来一条命吗?” 第225章 家产 冯氏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以为,孙氏是被关到地牢里受了刺激。 可怜,冯氏一辈子都不知道,地牢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她试图说服孙氏,孙氏却根本不搭理她。孙氏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口舌,“关到柴房里去,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姑奶奶。” “是!” 冯氏这才慌了,她拼命挣扎,“大嫂,你到底要做什么?” 孙氏连眼角都不给她一点,吩咐道,“把常嬷嬷带上来吧!” 冯氏被一群婆子带走了,噩梦才刚刚开始。 常嬷嬷浑身发抖地跪在冯氏的面前,磕完三个头,小心翼翼地道,“太太,不知招奴婢来,有何吩咐?” “于嬷嬷没了,金嬷嬷也没有保住,冯满身边就你一个人了,冯满的银子库房是谁在管?” “是,是奴婢!” “你现在就回谢家去,照着崔氏的嫁妆单子,还差大姑娘多少东西,都算给大姑娘。不够的,就拿冯满的私房补上。” 常嬷嬷一阵害怕,老太太有多少私库,她再清楚不过了,不由得颤抖着道,“大太太,奴婢,奴婢有话要说。” “你说吧!” “大太太,先崔大太太留下来的嫁妆里头,光铺子就三十好几家,都是些大铺子,像云和布庄,恒和酒楼这种……” “你说什么?你说云和布庄,恒和酒楼都是崔氏的嫁妆铺子?” “是!”常嬷嬷不停地磕头,浑身都是冷汗,“这些年的收益,不说往三百万两上走,也有两百好几十万两,可老太太手底下,如今只剩了十几万两银票,这些,根本不够啊!” 孙氏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了,“这么多银子,都,都哪儿去了?冯满自己花不了这么多啊!” 常嬷嬷很想说,老太太一年贴补几十万两给冯家,年年如此哪里还有留下来的呢? 可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 “那她自己没有庄子铺子能折价卖了,填补的?” “老太太没想过大姑娘有一天还会要嫁妆,早前也没有做这个打算,如今再打算也迟了。”常嬷嬷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大太太,家里之前老太太给的两个庄子也是崔氏嫁妆里的一部分,大太太若是要还的话,那庄子……” 孙氏只要一想到地牢的恐怖,她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吩咐道,“还不快去把那地契和账本都拿来,带回去,只要是崔氏的都带回去,还有没有?” “大太太,银子补不上怎么办?”常嬷嬷提醒道。 孙氏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她面不改色地道,“那也只能变卖家产了,难道还真的要为了这些身外之物,把命都丢了吗?” 说完,孙氏咬牙切齿道,“都是冯满害了我冯家!” 倚照院里,百灵在谢知微的床前,绘声绘色地说着孙氏从顺天府里出来时的狼狈样,道,“姑娘是不知道,才冯家的人派了个嬷嬷来,进了春晖堂都没有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竟是一点都不介意,还乐颠乐颠地跟着走了。” “奴婢听说,老太太一到冯家,就被冯家大太太关进了柴房,大太太一口一声老太太把冯家害惨了,听说要往死里折磨老太太呢。” 谢知微歪在床头,身后靠着一个大迎枕,她披了一件茜红色绣花小袄,一头乌发斜斜地挽了个纂儿,小脸的颜色浅了一些,一面听,一面手指头在缎被上轻轻地捻着,心里稍微松快些,脸上也有了笑意。 “姑娘,才奴婢听说,二老爷和四老爷去了老太爷的书房,不知道两位老爷会不会想办法去把老太太救出来呢?” “不妨!”谢知微笑了一下,“若二叔和四叔有这个本事,我也是佩服的。只怕,老太太未必肯跟着回来。” “不能吧!”百灵觉得若是这样,老太太的脑子怕是和常人不一样,难道老太太还情愿在冯家受罪不成? 谢知微笑而不语。 七谏斋里,老太爷看到联袂而来的两个儿子,一点儿都不意外,他原本正在写字,放下笔来,接过沉霜递过来的巾帕,将手擦干净了,指着前面的椅子,“坐!” 两人行过礼后,等老太爷走过来坐下了,他二人才敢坐,待老太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谢仲柏见老太爷神色并没有不妥,才开口,“父亲,儿子听说,母亲被冯家的人关进了柴房。” “她跟着冯家的人回去前,我已经去过春晖堂了。”老太爷也不避讳两个儿子,将他给老太太说的一番话说了,“她不听我的,你们母亲是什么性格,这些年,我想不用我说了。” 两个儿子羞愧得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这样的母亲,不是儿子们能够选择的,说到底,还是自己对不起儿子。 谢眺没有指责的意思,“你们要去接,你们就去把她接回来,我是舍不下我这张老脸的。” 谢仲柏两兄弟双双下跪,“儿子们不敢劳动父亲,父亲不反对,儿子们已经感恩不尽了。” “起来吧!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们。唉,当年先帝存心……事关谢家满门,为父不敢抗旨,你们母亲如此连累你二人,为父心里也过意不去。” 谢仲柏兄弟俩快落下泪来了,也不敢起来,只哽咽道,“儿子们羞愧!” 但,身为儿子,谢仲柏二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娘家关押而不管,各自起了马,马车跟在后面,趁着夜色去了冯家。 孙氏听说两个外甥来,理都没有理会。 她让人把冯缵抬到了正堂里,跟个傀儡一样,歪在罗汉床上,两边的椅子上,坐着二房和三房的老少爷们,她一个人威风凛凛地道,“你们若是不愿管你们的媳妇俩,我就无话可说了,我横竖把话都带到了,这家产到底是卖还是不卖,由不得你们!” 冯家老二和老三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忌惮,若这话,是别的谁说的,他们可以无视,可是从东厂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又是陆督主的意思,他们谁敢冒险? 第226章 真相 “我们听大嫂的意思!”老二和老三起身拱了拱手 孙氏很满意,扭头问冯缵,“你有个好妹妹,害了我全家,以前在我跟前说,你妹妹多好多好,现在还好吗?冯家有这样一个姑奶奶真是祖上积德啊,都嫁到谢家去了,没把谢家害了反而把我冯家给害了,可怜我孩儿以后,哪里还讨得到媳妇?” 白梅芷没有资格坐在堂上,她躲在后面的通道里,听着里头的动静,手指头绞着帕子,心里涌上了悲哀。 原以为她跟了五郎,以后也是伯府的媳妇,谁知,这才不到一天功夫,永昌伯府的爵位被虢夺了,家产即将被变卖,若这宅子被收回去了,以后他们该怎么办? 难道要流落街头吗?还有自己,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了,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和表哥在一起了,她若是做不了冯家的媳妇,她还有未来吗?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她满腔豪情来到京城,原以为能够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气度,有一番作为,将来好衣锦还乡,让白家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后悔当初低看过她,谁知,一切都落了一场空。 都是谢知微,都是她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如果说,风夕节那天,她被人卖到牡丹楼,她还不完全相信是谢知微所为的话,那这一次呢? 冯家原本算计的人是谢知微,为什么最后,是她和韬表哥丢了这么大的丑? 答案还不明了吗? 谢知微,都是谢知微,她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报仇? 想到这里,她正要离开,便听到门外的小厮进来禀报,说谢家的两位老爷在门口不走,要接老太太回去。 白梅芷连忙往后院去,她很快到了柴房前,门口的婆子拦住了她。 白梅芷顿时竖起了两道柳眉,“难道我也不能见老太太一面吗?” “表姑娘,您还不是家里的少奶奶,还没有资格命令奴婢等,除非您进去了,不再出来。“ 白梅芷无法,她将手腕上两龙须金镯子褪下来,递给两个婆子,“麻烦两位嬷嬷通融一下。” 两个婆子掂量了一下分量,也知道这恐怕是表姑娘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对视一眼,便没有拦着了。 短短两个时辰,冯氏便没了人形,她被挂在墙上,如同孙氏在顺天府地牢里的境况一般,看到白梅芷,冯氏哭道,“梅姐儿,还是你孝顺,姨母没有白心疼你,快让人把姨母放下来。” 到底冯家不敢太往谢家的脸上扇耳光,不敢羞辱,只敢折磨一下冯氏,吊挂,抽鞭子,扇耳光,往脸上吐口水,而没有找男人来对她做什么。 可冯氏,在谢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享尽尊荣,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只觉得生不如死。 白梅芷扑过去,抱住冯氏,将她往上托了托,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让她稍微好受一些,将冯氏感动得痛哭不已。 “姨母,梅儿想进来看姨母一眼都不容易,才把韬表哥给梅儿的两根镯子塞了人才进来的,梅儿无能,不能替姨母分忧。” 白梅芷也痛哭道,“姨母,梅儿想姨母,梅儿这些天受尽了多少委屈,若不是想见姨母一面,梅儿早死了,根本没脸见人了。” 冯氏呜呜呜地哭,“梅儿,好孩子,这些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啊,要怪,就怪你的命太苦了。” 白梅芷止住了哭声,她放下冯氏,跪在地上,“姨母,梅儿已然如此了,今后就算活着也生不如死,只有句话,母亲临死前让梅儿带给姨母,梅儿不敢不顾亡母遗命,才苟且偷生到现在。” 老太太看着白梅芷,眼中现出恐惧的神情,唇.瓣嗫嚅,想让白梅芷不要说。 白梅芷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眼中浮现出嘲讽,脸上却是戚然,“母亲说,让梅儿告诉姨母,若有来世,姨母还愿不愿,敢不敢和母亲做姐妹?这些年,姨母享福的时候,有过半分愧疚吗?” “梅儿,你在说什么?你快叫人把我放下来。” 白梅芷流着眼泪,”若梅儿能够得偿所愿,梅儿也不怨恨姨母了,可是梅儿来到京城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磨难,姨母,梅儿什么都没有了,梅儿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当年,若姨母想嫁给姨父,母亲不是不愿成全,姨母为何要那样害母亲,母亲与姨母一母同胞啊,姨母买通那些土匪对母亲下手的时候,不害怕吗?“ 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冯氏抬起头来,看到这两人脸上惊骇的神情,她不由得惊呆了,唇.瓣颤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母亲说,先崔大太太必定是姨母害死的,哪有人都出月子了,无缘无故的还会大出血呢?梅儿一开始不信,可是,姨母把金全叫来,对谢大姑娘下手的时候,梅儿就信了,姨母,若梅儿能够嫁给大表哥,梅儿愿意为姨母……” “住口!”冯氏挣扎着要下来,怒道,“你这个小贱蹄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敢肖想老大,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谢仲柏已经走了进来了,他绝望地看着冯氏,“母亲,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他连问三声,一声比一声高,最后声嘶力竭,吼声震天。 冯氏被他吼懵了,好久回过神来,拼命地摇头,“不,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大嫂是你害死的?” 谢季柏目赤欲裂,他同样不敢相信地看着冯氏,“为什么?大嫂碍着你什么了?你要害她性命?你想过大哥吗?” “废物,你们两个都是废物!”冯氏挣扎着要从墙上下来,怒吼道,“你父亲口口声声这个家要交到老大的手里,你们被他洗脑多年不去争,你们不争,还不许我去争不成?原本老大媳妇没了,老大也跟着废了,都是你们两个废物,天天安慰他,劝他,最后把他劝好了,要不是你们……” “啊!”谢季柏一声嘶鸣,如同失去伴侣的孤雁,他跪在地上,拼命地用头撞地,哭道,“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让我赔大嫂一条性命,用我的命去给大哥道歉!” 第227章 致命 看到儿子这样,冯氏惊呆了,连忙喊道,“快,快把你弟弟拉起来,快,不要让他出事了。” 谢仲柏顾不上自己,连忙一把保住了弟弟,堂堂七尺男儿流着泪道,“四弟,别这样,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哥怎么办?” “大哥不会怪你的,大嫂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这样。” “你冷静一点,二哥陪你一起去给大哥请罪,好不好?” 谢季柏年幼,心智稍微弱一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被二哥拥在怀里,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谢仲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做梦都想不到,大哥这一生最大的伤痛,竟然来自母亲最致命的一刀。 “不,你们不能去,你们不能去!”冯氏只要想到,儿子们去把这件事揭发了,谢眺就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她或被暴死或被休弃,这都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冯氏奋力挣扎,她发起了洪荒之力,一指粗的麻绳,居然被她挣断了,扑倒在地上,朝两个儿子爬过去,“你们不能去,崔氏自己本来就病了,我只是让人在她的药里动了一点手脚,谁知她命薄会大出血,是金嬷嬷,对是她,是她做的,老金一家都得到了报应了,你们还要怎样?” 两个儿子惊愕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们对自己的老父亲充满了同情,也对老父亲的一身涵养功夫充满了敬佩。 老父亲到底是怎样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冯氏见到两个儿子如此陌生的眼神,她一下子慌了,这一次是从内心深处慌乱,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白梅芷,冯氏转身就给了白梅芷狠狠一耳光,“贱人,要不是你多嘴,会成这样?” 白梅芷捂着脸,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嘴里却道,“姨母,梅儿说错了什么?梅儿又做错了什么?当年若不是姨母,我母亲何至于会落到那般下场,若非如此,我母亲是好好的永昌伯府的二姑娘,我也能在这京城里长大,和表哥们一样,那我又有何配不上大表哥的呢?” “就凭你,也想配上你大表哥,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冯氏倒也不是为谢元柏说话,而是恨极了白梅芷,她把白梅芷当女儿看,谁知,白梅芷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我谢家怎么可能会让你这样的贱.货玷污门楣?” 白梅芷原本一张娇柔的脸,此时显得特别狰狞,她冷眼地看着冯氏,看了良久,才哈哈大笑,冯氏被她这举动惊呆了,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时,白梅芷猛地扑上来,一双手狠狠地插进了冯氏的两只眼睛。 “啊!” 一阵凄惨的尖叫声,将柴房的屋顶掀翻了,白梅芷就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两只眼睛血红,披头散发跟疯子一样,她两根大拇指深深地扎进冯氏的眼睛里,眼珠子被挤出来,冯氏疼痛刺激下,保养得如同春笋般的尖尖十指朝白梅芷头上扎了进去,也是血珠子乱溅。 白梅芷紧紧地咬着牙,她盯着冯氏脸上滚落下来的眼珠子,殷红的血,已经疯狂了。 “母亲,我为你报仇了,哈哈哈,老虔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贱人,你这个贱人,恩将仇报的贱人,枉费我疼你一场!” 彼此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谢仲柏和谢季柏足足呆愣了十息功夫才清醒过来,两人腾地起身,双双将两人拉开,冯氏的十指缝里有白梅芷头上的毛发血肉;冯氏的两只眼睛,只剩下了两个空洞洞的黑洞,血流下,如同鬼魅。 哀嚎声和疯狂的尖叫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在昔日的永昌伯府的上空久久回荡,半个京师的人都被惊动了。 倚照院里,谢知微歪在西次间的床上,背后墙壁玲珑剔透,悬着瓶炉,锦笼纱罩,金彩珠光。 常嬷嬷跪在地上,一左一右偌大两个紫檀木箱子,左边箱子打开,里头是厚厚扎扎的契约,右边箱子里是大大小小的银票,都是满满一箱子。 “大姑娘,老太太鬼迷了心窍,这些年把先崔大太太的嫁妆占了这些年。现下,先崔大太太嫁妆单子里头,除了姑娘拿走的那些,其余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常嬷嬷将其中装满了地契的箱子往前推了推,她不敢抬头,急急地道,“奴婢清点了两遍了,不少一件儿。老太太屋里,一共二十多万两银子,奴婢都带来了,放在这里。” 她又把另外一个装满银票的箱子再往前推了推。 不等谢知微说话,常嬷嬷忙道,“大舅太太让奴婢禀报姑娘,老太太这些年攒下的,充进去,抵不了先崔大太太嫁妆这些年的收益,万望姑娘看在亲戚的份上,宽限些时日,看还缺多少,冯家必定一一补上。“ 谢知微不动声色,她端着茶慢慢地喝着,冷眼看常嬷嬷,见她扎扎实实地磕了三个头,才道,“常嬷嬷,您是老太太跟前的老人了,您瞧瞧,还缺多少?” 谢知微抬了抬手,秋嬷嬷忙把那箱子推了过来,谢知微抓了一把地契在手里看了,翻了翻,“没有三四百万两银子,少说也有两三百万两吧?如今才二十多万两银子,就想打发我?” 谢知微笑了一下,“不瞒常嬷嬷说,我也不想家里闹成这样,几百万两银子,真算不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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