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是说:去听live。 他发来一张截图:我查了下,salty明天有演出。 归庭月点开大图,心跳加速:我还没去过livehouse。 陈是:那更要去了,是离音乐最近的地方。 归庭月笑盈盈:好。 陈是看一眼时间:很晚了,睡觉。 归庭月还是:好。 怎么办,词穷成这样。 可又能怎么办,当下的全部感受就只是,就只有——好得没话说,好得不得了,好得呱呱叫。 放下手机,归庭月整个人还漂浮在不太真实的氛围里,像荡漾在夕照下的粉色湖面。翻来覆去好一阵,她难以入眠,拿起手机一再确认: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对吧? 陈是明显也没睡:? 归庭月:是吧是吧? 陈是给出肯定答案:是。 归庭月面庞再度被逞笑点亮:陈是都说是那肯定是了。 陈是被女朋友的冷幽默硬生生逗乐。 归庭月开心死,得意透:我有男朋友了,原来有男朋友是这种感觉。 她突发奇想:我要干件大事。 随后再无声响。 等待的间隙,有种奇妙的预感与默契促使陈是下床,毫不犹豫地拉开窗。 隔着深深暮色,对面楼刚上来阳台的女生猝然止步。 她停顿数秒,摊手,像在表达惊喜与不满。 陈是勾动嘴角,转头打开卧室所有灯,而后回到原处。 归庭月则像上次那样,点出闪光灯,调节到最高亮度,挥舞摇晃。 他们相望良久。 夜海之中,他的窗扇如灯塔,她的手机似恒星,世界不再是孤岛,温柔而静谧。 第18章 第十八粒药 翌日傍晚,两人准时在楼下碰面。 去livehouse穿着舒适最为重要,所以归庭月并未盛装前往,陈是的打扮也一概如常。 只是,这次约会,他们的身份心态均已变更,不同以往。 “嗨。”相视第一秒,归庭月心头就漫出说不上来的别扭,再难口不择言,反倒莫名扭捏。 陈是笑笑,也“嗨”了声。 归庭月吸一口气,指指小区主道:“我们怎么去salty?” 陈是跟着看一眼:“打车吧。” 二人之间再度安静。 归庭月耳朵升温,笑出声来,说:“好怪。” 陈是勾唇:“哪里怪?” 归庭月说:“突然之间变成另一种关系。” 陈是说:“不是你要挟的?” 归庭月往两旁摊手,无辜:“我有吗?” 陈是跳过这个问题,提出:“拉着手走?” 归庭月低了下头,笑意却上涌。 再抬眸时,她将目光与左手一并交出,给出肯定的答复。 陈是握住的一霎,归庭月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身体。 男人的手原来是这种触觉。 即使轻轻扣着,都有力度,仿佛盘根相绕的两株树木。 归庭月评价:“陈是,你手好硬。” 陈是低哂:“能找个好点的形容词吗?” 归庭月撇嘴:“一个心脏都快爆炸的人能说出多好的溢美之词?” 陈是笑:“行吧,勉强接受。” 余晖如火烧,静谧却也辉煌,两人无声地相牵而行。归庭月有些害羞,不敢大剌剌地去查看陈是反应,就目不斜视地抿了会唇,问:“我的手是什么感觉?” 陈是心叹:“能不能别问,保持气氛?” 归庭月忍俊不禁:“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也心脏爆炸?” 陈是说:“没有,”旋即淡声补充:“就是比我打鼓声音还大。” 归庭月别开脸,怕自己笑得面目太过狰狞。 “陈是。”她又叫他。 陈是“嗯”一声。 “我们走慢点?” “好。” …… 由于两人在通往小区大门的那段路上耗时过长,到salty时已经没了前排位置。 归庭月鲜少来这种地方,捉着男人胳膊的手指都下意识收紧,而陈是似乎天生属于这里,驾轻就熟地往深处潜行。 放眼望去,舞台上已经布置好乐器,环境晦暗,人群如密集的黑鱼,乌泱泱挤在一块儿,在进行屠宰前的最后狂欢。 各种体味交织,音乐如碎玻璃,接连爆破在耳膜里。 归庭月摸摸耳朵,努力适应着,忽的,身边男人叫她名字:“归庭月。” 她侧过头。 陈是问:“还好吗?” 归庭月大声回:“很好——” 他笑了起来,眼里有星辰。 不多久,乐团成员登台,欢呼与口哨顿时如海啸狂潮,在场内激荡不绝,众人不约而同地举高手机,仿佛在进行某种膜拜的礼仪,只为阶上的王储。 前奏一出,众人开始蹦跳,毫无章法,但近乎一致的沸腾和癫狂。 归庭月逐渐融入,也舞动身体,跟随节奏笑闹哼唱。 陈是瞥她一眼,唇角微勾。 第二首是慢歌,Queen的《We are the champions》,伸展在半空的无数手臂变成风中苇荡,左右慢晃。 舞台光束碾过全场,大家不由自主地齐声跟唱。 归庭月注意到乐队的鼓手,他位于舞台右后方,面前是银色的架子鼓,他只穿了件黑背心,浅色中长头半扎在脑后,摇头晃脑,双臂动作恣意又沉浸。 她晃动的右手慢了下来。 陈是过去也是这样吗? 万众瞩目,为音乐狂,看起来毫不费力,实际苦争朝夕。 她不由侧过头去。 男人立在那里,没有拍照,没有舞蹈,容颜安静又孤独。 归庭月垂下手,探过去,勾住他手指。 陈是觉察,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仿佛两粒星在宇宙里碰撞,冲击出一个黑色的、失重的力场,亿万光年都变得空灵无息。 陈是挑唇,未露疑色,只反握住她,下一刻,归庭月忽然跟宣布获胜者那般带动他举高手臂。 陈是失笑,想放下,叫停这个中二的动作,然而又被她不由分说架回原处。 暖意侵袭身心,他整个人变得倦懒,放弃挣扎。 激昂澎湃的合唱在场内回响; 而他们的手在飞旋的光点里紧密相扣; “we are the champions my friends and we'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 we are the champions we are the champions...” …… 从livehouse出来,仿佛从魔窟回到人间,周遭环境变得安分而单一。 释放了一晚的归庭月一时半会难以抽离,仍在回味,面含笑意。 陈是多次瞟她:“怎么样?” 归庭月一顿,佯作问责:“你骗我了。” 陈是挑眉:“我骗你?” 归庭月说:“你说鼓手不喜欢被注意,可今天那个乐队的鼓手明明很引人注目,我一直在看他。” 陈是哼笑一声,态度不明。 归庭月目光炯炯地盯住他:“你以前在台上也这么帅吗?” 陈是蔑然:“比他还帅。” 归庭月发出古怪的音节:“光说没用。” 她有小情绪地嘀咕:“听了这么久,我都还没亲眼看过你打鼓。” 陈是步伐微滞,接而启齿:“想看吗?” 归庭月扬声:“现在?” 陈是拿高手机,按亮:“如果你不怕晚的话,可以来我家。” 归庭月蹙蹙眉:“我是不怕,但我怕其他居民开启举报模式。” 陈是后觉:“哦,对。” 归庭月提议:“明天下午?” 陈是应:“好。” “需要带点什么吗?”归庭月问着:“我提前做准备。” 陈是不咸不淡道:“带上口水兜。” 归庭月骂他“臭屁”,又笑好一阵,才正色征询:“回去路上我们可以走得更慢点儿吗?比刚才出小区还慢。” 陈是步伐放缓,蜗牛移行:“行。” “因为我想多牵会儿。” “知道。” “你也这样想对吗?” “归庭月,有点留白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疫情重灾区 动辄要出去做核酸 码字状态不太OK,更新慢,见谅 第19章 第十九粒药 到家时已近凌晨,归庭月怕打扰到李婶婶,蹑手蹑脚地开锁进门,岂料对方还在沙发上打盹等人。 听见响动,她一个弹立,揉眼睛:“月月,你回来了啊。” 归庭月定住,不好意思地弯动嘴角:“嗯,回来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李婶婶一见她笑,也跟着笑:“这不等你呢嘛,”又问:“陈是也回去了?” “嗯。”归庭月将帆布鞋放好,合上柜门。 李婶婶感叹:“看你们两个处这么好,我也高兴,放心。” “好啦——”归庭月脸微微发热,莞尔:“你去休息吧。” 李婶婶点点头:“好,你也早睡。” 洗漱时,归庭月打湿卸妆棉,凑近镜面,端详今天的自己。Livehouse燥热的环境让她鼻翼的粉底都有一丁点斑驳,但她眼瞳明亮,面颊莹润,气色如早春的晴空。 盘踞已久的黑狗似乎被驱赶远离,她变回了那只沐浴湖光的天鹅。 怪好看的。 难怪刚刚在楼下,陈是说抱一下再回去,结果两人抱了起码五分钟才分开。 归庭月自恋地看了好一会,才将卸妆棉一左一右盖上眼皮,唇角上扬,轻轻揉按起来。 她睡了个自然醒,日上三竿,才费劲儿地掀开眼皮。 第一件事是打开微信,看男友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陈是:起了吗? 四十多分钟前发来的。 过了半个小时又是一条,明显耐心-1。 陈是:起没起? 归庭月下床拉窗,笑意和日光一样,即刻充盈了这个灿亮的上午,将卧室变成一只温暖剔透的玻璃罐,归庭月在窗口回: MoonPie:现在起了。 陈是言简意赅:到我家来。 归庭月回:现在? 陈是:嗯。 归庭月:有什么安排吗?这个时间敲鼓不大好吧? 陈是说:来吃饭。 归庭月抿一抿唇:你做好了? 陈是:没,你先过来。 归庭月下巴微掉:你叫我过去给你做饭??? 陈是:? 陈是:一起,ok? 归庭月说:可我想先化个妆。 陈是:直接过来,又不是没见过你素颜。 归庭月默一秒:好吧。 刷牙洗脸换了身宽松T恤和短裤,归庭月知会李婶婶一声,下楼赴约。 到陈是家时,见男人也是如此不上心的居家扮相,归庭月不由咕哝:“我们提前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 陈是蹙了蹙眉心:“怎么?” 归庭月揪一下他T恤袖口:“你看你,跟平时有什么区别,在我面前一点都不庄重。” 陈是瞥她,眼神略一上下打量:“就别贼喊捉贼了。” 归庭月瞅他小脸蛋:“得亏你脸是帅的。” 陈是哼笑,打开冰箱:“不帅能被你这么死缠烂打?” 归庭月追过去,刚要开怼,男人陡得回身,将手里两颗鸡蛋交给她:“去,打蛋。” 归庭月接过,一手一个,走向厨房,思及上回在望远镜里的难忘一幕,她左右观察,找到当天的位置,又用手背叩了叩偏高处的电饭煲。 陈是碰巧过来,停下问:“在干什么?” 归庭月转脸:“在想你那天都在用筷子在敲什么。” “什么都能敲,”陈是敛目,继续搓洗水池里乱漂的白色口蘑,语气闲散:“不用拘泥。” “你好像还会单手打蛋?”归庭月回想着。 陈是偏眼:“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能吗?” 归庭月拿起一颗鸡蛋,轻轻掂动:“我就不会。” 陈是勾唇,说:“给我。” 又吩咐:“你手边那个碗也给我。” 归庭月挨个交过去,陈是便开始示范,他放稳瓷碗,轻击碗缘,悬高,蛋壳便听话地自正中裂隙往两边分离,任蛋清顺畅流出。 他的动作自如且随意。 再看碗中,蛋黄如圆日,分毫无损,归庭月惊讶:“怎么做到的?” 陈是将蛋壳丢去垃圾桶:“控制好握着的姿势和力道就行。” 他眉梢微挑:“跟握鼓棒一样。” 归庭月问:“我能试试吗?” “试啊,”陈是下巴示意:“你面前还有一颗,这个不行冰箱里还有。” 归庭月却摇头:“我是想说,我能敲一下你的鼓吗?但你得先教我怎么使用鼓棒。” 陈是颔首:“可以,吃过饭,我教你。” 归庭月有些意外他的大方:“答应得这么快?” 陈是眼微眯:“有哪里不对么?” 归庭月说:“我以为你们这些乐手会把自己的乐器看得跟专属法宝魂器一样,不允许外人随意乱看随便触摸。” “乐器被人使用才能变成法宝魂器,不然就是个空架子,”陈是淡淡说着,又略带谑意地笑了:“你还把自己当外人啊?” 归庭月字正腔圆:“当然不是!” 吃过饭,陈是领归庭月去了自己的练鼓房,这里跟归庭月想象中区别不大,单独一间,四面白墙,只摆放着架子鼓。 但居中的那家伙过于漂亮了吧,除去亮银的镲片,它其余部分都是黑色,带着一股与主人一致的冷静倨傲感,好像随时能地面起立,再利索地转换机械人形态,居高临下。 那种能穿透和横扫天地楼宇的爆发力,居然就是从这样的方寸之地发出去的。 “好酷。”归庭月称赞。 陈是一如既往自负:“也不看看谁在用。” 归庭月嗤声,跟着他走近。 陈是轻踢一下鼓凳:“坐。” 归庭月心跳加快,深吸一口气,端坐下去。 陈是从一旁牛皮袋里取出自己妥善放置的鼓棒,递一根给归庭月。 她接过看,木质的,表面打磨光滑,胡桃木色,末端的白色刻字已模糊不清,明明触感偏凉,却莫名的有温度。 努力辨认字母时,脑袋上方传来解答:“别看了,是POPCORN。” 归庭月抬眸,眼底问询。 陈是脸上并无起伏:“我以前乐队的名字。” 归庭月无言一瞬,说:“名字很可爱哎。” 陈是唇角掀起浅弧:“第一次听这么夸的。” 归庭月微微笑,以两手虎口捧高鼓棒,一副将士欲将出征或请大佬提笔的架势:“开始教学吧,陈老师。” 陈是把住自己手里那根,轻巧地变换着持握姿势:“有几种,我教你新手用得多的,扣碗。” 归庭月点了点头。 陈是放低右手示范,“先拿两边手指捏住鼓槌,食指的第一关节和大拇指,”他盯着归庭月,细致讲述,眼神语气皆如严师:“像我这样,捏在三分之一处……” 见她动作大差不差,陈是于空气里小幅挥动两下:“每一次敲击主要靠手腕、手指发力,手臂是次要的,你看到的鼓手搞那么大动作是为了——帅。” 归庭月失笑:“哦……” “不过对你来说还是难。” “?” 陈是说:“有些初学者会下意识用手臂去打,要反复练习开腕,才能成功找到正确的发力方式。” 归庭月还是点头。 陈是把自己手里这根给她:“试试吧,两个一起,按我刚才说的握法。” 归庭月两手分抓,不是很有底气地重现他刚才详细教过的握槌姿势。 “不对。”陈是自顾自绕至她身后,俯低上身,双臂越过两侧,纠正她手上不对的细节。 “别握太紧,”男人罕见正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归庭月耳尖,她痒得缩低脖颈,唇角偷翘:“鼓棒在你指间可以晃,但不能掉,明白吗?” 归庭月脸发红,心跳得死快,根本无法静下心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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