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皮肤颜色略深了几分的印记。 如今,每每看到左腕上的这个疤痕,崔姨娘就觉得心如刀割,黑眸里闪过一丝阴鸷,似在思忖,又似在犹豫什么。 萧鸾飞默默地垂下了眸子,看着茶盅中那沉沉浮浮的茶叶,茶汤的水光映得她眸底闪烁不定。 上一世,她与萧燕飞的身世真相大白后。 崔姨娘的心里只有萧烁,任由自己去面对身世曝光所带来的难堪。 就算是现在,崔姨娘想守住这个秘密,恐怕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这个大皇子妃不落空,指望着自己日后可以扶持萧烁吧。 十有八九,等来日大皇子妃的赐婚圣旨一下,崔姨娘就会主动跑来跟自己说出这个秘密吧,就为了拿捏自己。 萧鸾飞心里暗暗冷笑,手指在茶盅上摩挲了两下,若无其事地温声道:“崔姨娘,我那里有祛疤霜,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去,你可以试试。” “那就多谢大姑娘了。”崔姨娘对着萧鸾飞勉强笑了笑,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右手忍不住隔着袖子去摸左腕上疤痕。 司琴在一旁笑道:“我们姑娘的祛疤霜是宫里御用的舒痕霜,上个月,姑娘打马球时不慎擦伤了手背,大皇子殿下特意问太医要来的。” “姑娘用了这舒痕霜后,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大皇子对我们姑娘可好了。” 萧鸾飞娇嗔道:“司琴。” 她微咬下唇,美目流转,露出一点娇羞之态,艳光照人。 崔姨娘眼睛一亮,含笑道:“大皇子殿下对大姑娘还真是细致周到。”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萧鸾飞明丽的面庞,眸中闪着灼灼的亮光,满是希冀。 后方那朗朗的读书声这时停了下来,萧鸾飞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下课了。” 崔姨娘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朝学堂的方向望去,就听到里头的孩子们正大声跟夫子道别:“夫子慢走。” 确实是下课了。 很快,那发须花白的老夫子背着手慢吞吞地从学堂里走了出来。 孩子们跟在了夫子的后面,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好似麻雀般热闹。 与萧烨并行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紫袍少年,正是萧烁。 兄弟俩都是白白净净,乌溜溜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微翘的嘴唇,漂亮精致得好似观世音座下的仙童。 两人肩并着肩走到了亭子外。 萧烁抿着唇浅笑,对着崔姨娘和萧鸾飞分别行了一礼。 十岁的少年身材开始抽高,比萧烨高了近两寸,生得俊美单薄。 萧烨拉了拉萧烁的袖口,灿然一笑,活泼地对着亭子里的萧鸾飞说:“大姐姐,我要和二哥一起做功课。” 萧烨的意思是,他就先不跟萧鸾飞回去了。 “烨哥儿,那你可要好好做功课,回头我要检查的。”萧鸾飞含笑应了,又叮嘱道,“娘要离府几日,你做完功课后,就赶紧回正院,别到处玩了。” 小萧烨未满七岁,如今还是跟着殷氏住在正院里。 “娘出门了?”萧烨惊得双眼瞪得浑圆,不舍地嘀咕道,“娘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萧鸾飞从亭子里走了出来,摸了摸萧烨柔软的发顶,很有长姐风范的安抚着弟弟的情绪:“外祖父病了,娘走得急,来不及跟你说。” “这两天你要乖乖听话,别让娘出门还要为你担心。” 萧鸾飞让司琴取来了食盒,又道:“我给你和烁哥儿准备了糕点,你们俩先在这里吃点糕点垫垫胃,再去做功课。” 萧烨精神抖擞地应了,拉着萧烁一起在亭子里坐下了。 一个身形娇小的青衣小丫鬟过来给两位小少爷也上了茶水,然后,就默默地退了下去。 亭子里一片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青衣小丫鬟朝亭子那边又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家塾。 不多时,她就出现在了月出斋,只待了半盏茶功夫,又匆匆地离开了。 “姑娘,方才绢儿来了。”海棠对着萧燕飞禀道,“她说大姑娘刚刚去了家塾接三少爷下学,崔姨娘也在。” “大姑娘和崔姨娘还在亭子里说了一会儿话……” “不过,绢儿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绢儿是海棠的表妹,就在家塾那里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儿。 之前绢儿她娘得了风寒后,咳嗽不止,痰黄胸闷,是萧燕飞给的药治好了绢儿她娘,绢儿为此对萧燕飞感恩戴德。 海棠细细地把绢儿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目光忍不住就落在了萧燕飞的身上。 萧燕飞正坐在书案后执笔写字,神情专注恬静。 她换了一身家常的月白罗衫,发髻也散开了,只用一根月白丝带将头发半披半束在脑后,乌黑浓密的青丝如瀑布般散在了背后,衬得她的脸庞更为娇小白净。 腰上细着一根银色的丝绦,纤腰盈盈,清丽动人。 等那海棠禀完后,萧燕飞就放下了狼毫笔,让海棠去拿包玫瑰糖赏给绢儿,就打发她下去了。 小书房里,只剩下了萧燕飞一人,屋里屋外沉寂如水。 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萧鸾飞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崔姨娘却不知道这点,不然,崔姨娘肯定会把那天自己在听雨轩威胁她的那番话告诉萧鸾飞,那萧鸾飞对自己也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态度了。 这对母女还真是有趣,真不愧为亲母女啊! 问题是—— 萧鸾飞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若不是崔姨娘告诉她的,她又是从何人口中得知这个秘密…… 总不能她和自己一样,也有什么奇遇? 萧燕飞一手托腮,另一手随意地把玩着书案上的睡狐镇纸,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这件事太久了,很多证据怕是都消失在了过去这十五年漫长的岁月中。 要是单靠查十五年前的人证、物证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总得有个突破口才行。 现在,萧鸾飞就是这个“突破口”! 萧燕飞懒洋洋地打了个好几个哈欠,又去看她身前的那张绢纸。 牛黄、犀牛角、郁金、黄芩、山栀子、雄黄、黄连、朱砂各一两。 她正在默写“安宫牛黄丸”的方子。 萧燕飞又执笔,沾了沾砚台上的墨水,继续往下写。 梅片、麝香…… 安宫牛黄丸出自《温病条辨》,不是秘方,方子也不复杂,她从前背过。 包括方子和制药手法,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萧燕飞从容书写,这一次,一口气把方子写完了,收了笔。 绢纸上的这手簪花小楷已经练得十分娴熟漂亮了,简直就可以当字帖了。 萧燕飞喜滋滋地欣赏着自己这手漂亮的字。 “笃笃。” 书案前的某扇窗户忽然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隔着半透明的窗纸,隐约可见窗外站在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形,长身玉立。 来人的身形是那么熟悉,萧燕飞只是看着轮廓,就认了出来,欢欢喜喜地站起身来。 她“吱”地推开了窗户。 顾非池就站在窗外,与她隔着窗四目相对,金红色的光线温柔地流淌在他乌黑的头发与衣袍上,英挺的眉目间有种光影流离的俊美,如琢如磨。 青年姿态惬意地倚靠在一侧窗框上,神情疏懒。 那么随性,那么优雅,那么赏心悦目。 “顾非池。” 萧燕飞连名带姓地叫着他的名字,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就仿佛这是一件见怪不怪、稀疏平常的事情。 圣旨今天刚下,萧燕飞心中早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顾非池今天十有八九会来。 他果然来了! 萧燕飞唇角扬起,带着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撒娇,娇声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找了多大的麻烦!” 顾非池莞尔一笑,淡淡浅浅的,仿如冰河乍融。 他的心情不错,顺毛儿捋:“我错了。” 萧燕飞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也不用她请,他就一点也不见外地一手撑着窗槛,纵身跃进了小书房里。 萧燕飞继续说道:“今天上午,我收到了皇后赐的祝嬷嬷;下午我和母亲进了趟宫,皇后还让我以后要听话,给他们通风报信呢。” 虽然是在抱怨,但她的眉眼间丝毫不见沉郁之色,反而表情生动,顾盼之间,神采奕奕。 “真是麻烦极了。”萧燕飞认真地强调道,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澈悦耳。 顾非池忍着笑,自在地在窗边的圈椅上坐下,眉目舒展,目光柔暖,煞有其事地颔首道:“确实很麻烦。” 对对对。萧燕飞直点头。 常言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她因他受了什么委屈,自然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否则,这水淹脖子的滋味熬得久了,可是会喘不过气来的。 萧燕飞又吐槽了一句:“别人还知道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皇后倒好,连甜枣都省了。” 这皇后也太不会收买人心了。 “那我给吧。”顾非池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酸枝木匣子,约莫就手掌大小,置于书案之上,推向了她。 给她什么?甜枣吗?!萧燕飞好奇地接过那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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