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我挖了个坑,将小猫放进去。 “我会一直陪着皇子的。” 为着一句承诺,我入朝为官数载。 更是在他察觉到心意后,执拗地陪着他。 可得知剧情后,却在我的心脏刨开了一个口子。 明明是我陪他数年,甚至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可他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主,要亲手杀了我。 我可以忍受池羡的嘲弄讥讽,却忍不得被作践。 看着他额角泛起的细汗,我眼神愈发平静。 “凭什么?” 凭我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 凭我哪怕被他嫌恶,也要上赶着找他的那份卑微吗? 可我也会累啊,也会疼啊。 池羡蜷缩着身子,试图躲避我审视的目光。 他低头看着撕碎的药方,有些茫然无助。 弓着腰一片片捡起后,又委屈地看着我。 “丞相是生朕的气了,对吗?” “那时是因为丞相要离开,朕才会生气。” 我咳得愈发剧烈,连回他的空隙都没有了。 池羡落荒而逃,背影显得格外狼狈。 素来忙碌的池羡变得格外空闲。 下朝后他便赶到我身边,看着我一点点把药喝下去。 直到隆冬散去,我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 池羡按住我的腰,视线变得滚烫灼人。 “丞相,太医说你恢复得不错。” 我哑然,错开池羡欣喜的目光。 不过是临死之际的回光返照罢了。 送来的粥药吐了一地,连进食都要逼着自己。 如今死了才算安生。 我朝池羡招了招手,面上带了点喜色。 “烦劳陛下给十一带个话,他自由了。” 不必像我一样困在这黑漆漆的寝宫,连死亡成了难事。 但是现在我快死了,也要解脱了。 池羡面色一沉,又连忙点头答应。 “朕以后都陪着丞相。” 我锤了几下发麻的膝盖,没有一点知觉了。 心脏的跳动变得迟缓,池羡的回复也听得不真切。 只能咬了下舌尖,努力保持清醒。 “我死后就丢到京郊的林子里吧,那边清净。” 说罢便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池羡努力挺着的背,再也撑不住弯了下去。 他看着袖中藏着的毒药,笑得无奈。 “一句话都不留给朕吗?” 接着便吞下毒药,拽着我的手腕闭上了眼。 不论生死,我都要陪在你身边。 我60岁生日。 让孙子给我在网上订了个蛋糕。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属于我的蛋糕。 却被老伴在屋外关了整晚。 他说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好吃,只会花钱不会挣钱。 我这把老骨头,蚊子竟然也看得上,咬得我整夜睡不着觉。 头昏脑胀的时候又被儿子叫醒。 他脸色不太好看。 他问我为什么不服软,被邻居看了说闲话。 我习惯性地堆满笑脸,连连道歉。 我年纪大了,考虑不周。 儿媳拎着脏衣服打断我的话头。 “在家做点事吧,妈。”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委屈我都受了,今天却忍不了。 想也不想,“我要离婚”这四个字脱口而出。 说完又觉得自己没脑子,离婚这样的话怎么能挂在嘴边。 屋里头的人都笑了,刘建伟笑的最夸张。 他说你个蠢逼婆娘还学人家离婚,你要是离了我,这么大年纪都找不到地方等死。 我看看这个困住我半辈子的地方,突然想明白了。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再不离婚真的只能埋这了。 他们笑过之后也没人当回事。 儿子和儿媳匆匆忙忙赶着上班。 儿媳叮嘱我“妈,今天的衣服别忘了洗,我们房间的四件套换一下,晚上我可能回来得晚,你去帮我接浩浩放学。” 儿子摸了两块面包揣兜里。 开玩笑对我说:“妈,别赌气了。早上我没吃到早饭,晚上你可要做好吃的补偿我。” 孙子也跟着附和。“奶奶!我要吃大餐!” 临了出门又黏黏糊糊抱了我一下。 其实还是吩咐我做事。 “奶奶,在家要给小白兔喂吃的。你再给我买两只小乌龟吧,好不好。” 浩浩被儿媳妇揪出去。 刘建伟也跟着优哉游哉地晃出去。 又回头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臭婆娘,中午我喊三伯来家里吃饭,你把昨天钓的鱼给我红烧了。弄不好我打死你。” “还离婚,就你这样还学人家离婚。到哪离婚你都不知道......” 门关上了。 屋子都空了,一下都安静下来。 我却觉得烦极了。 昨天的饭菜我没吃上一口,现在被搅和得乱七八糟。 一夜过后,发出难闻的酸味。 白花花的纸巾像小山一样堆着,满桌都是要清扫的垃圾。 每个地方都有脏衣服,臭袜子藏在沙发的缝隙,找到了一只,另一只找了半天发现在昨天穿的鞋子里。 饭粒子硬邦邦地黏在锅里。明明说了好多遍,吃完的锅要马上泡水。 满眼都是忙不完的活。 管了大半辈子,我不想管了。 我回房间,空调遥控器就扔在床上。 我试探地摁了电源键,空调开了,冷风吹出来。 没有异响,空调好好地在运转。 我突然想笑。 这是我第一次开空调,以前不管多热,只要我一个人在家都不能开空调。 刘建伟说我不会开,只会瞎弄,弄坏了换个空调要大几千。 我去问我儿子,我儿子不耐烦地说:“妈,以前没空调的时候你怎么过来的,怎么现在一定要开空调呢。你知道电费有多贵吗?” 后来我就不问了。 但我心里想说,他们只要在家,空调就从早开到晚,没人说电费贵。 孙子怎么摁那个遥控器,他们都乐呵呵地在旁边看,没人说空调会坏掉。 我观察了好多年,明明只要摁下电源键,空调就会运转。 但我习惯了不和他们争执,所以从来都不说。 热得难受了也就开个小电风扇吹吹脸。 原来开空调这么容易,制冷效果这么好。 满身的汗一下子就干了,我就坐在空调底下一张一张翻存折。 我想离婚。 就算离婚也要有钱。 邻居家媳妇闹离婚的时候就说财产要一人一半。 我觉得我和刘建伟也要一人一半。 存折的钱我拿一半,其他的钱,宅基地,田,家里养的牲畜我都不要。 儿子也不要,这么大了,也自己成家了。 孙子也不要,孙子是他们刘家的命根,我争不过也不想争。 我自己拿一半钱,我要出去住,顺便治治病。 女人那里的病,医生说叫宫颈。 我妈因为这个死的,大姐上个月做了手术,把整个属于女人的地方都给拿掉了。 我在医院照顾了一个礼拜,刘建伟天天指桑骂槐地说我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现在这个病找上了我,我不知道指望谁,只能拿点钱自己给自己治。 医生说我有可能会死。 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 我妈生了姐妹四个,我排老三。 生下来瘦瘦小小的,小脸揪着乍看就是个苦着脸的小老太。 有些事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这张没舒展过的面皮。 家里太穷了,赚工分的年代,家里有四个女儿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身体又不好,我爸找半瞎的郎中抓中药,一碗一碗灌下去,流的血都透着苦味。 乡下的孩子在田垄上疯跑,疯叫,我孤零零坐在昏暗的房间,吹不了一点野风。 人家都说我爸妈养了个金疙瘩,风吹不得,太阳晒不得。我妈总是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我自己缩在那,不敢看旁人。 小妹的学费,又成了我的医药费。 我小妹倒不在乎,她性格和我们家的任何人都不像,爽利又麻溜。 我爸妈没生儿子抬不起头,都靠我小妹和人家硬犟。 那时候过年,村长挨家挨户去蹭饭,我家最穷,最好的菜就是一条红烧鱼。 村长吃的只剩鱼头鱼尾和鱼刺。 就算这样,我爸妈也不舍得倒掉,第二天就有香喷喷的鱼冻。我们都挺开心,只有小妹气得面红脖子粗。 “我们一家6口人,三个病殃殃地歪在那,一年到头吃不到一块肉。” “他倒好,一来就给吃光,也不见平日给什么好处。” “我不服,我找他理论去!” 谁都拦不住愤怒的小妹,小妹穿着旧袄子在村长家门口打滚,村长捱不住,掂量出一块大肥肉。 小妹拿回来,又催我妈炼了油,巴巴给村长送了大半海碗。 村长也不气了,直说这小姑娘灵得很。 后来,小妹成了我们家的保卫神,所有人都站在小妹身后,看着矮小的她强硬地应付每一个上门找茬的人。 别人都说,我小妹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 可是啊,最有出息的小妹被我给拖累了。 每每我爸攒了点钱,我都正好生场病。 小妹的学费一拖再拖,我在家缝补着衣服想自己干脆死了算了。 小妹总说,刘建伟就是欠收拾,当这么多年夫妻怎么就不能强势一点。 我都笑。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计较这些干嘛呢。 刚嫁人的时候,他不这样。虽说算不上什么温柔小意,但是下工回来还记得带上一些路边的鲜果。 后来他爸妈病得重了,人渐渐瘫了。 两个老的就这么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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