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和他那么好,气陆灿然怎么对每个人都好,气自己在为这件事生气, 气自己明知没资格却还…… 若是更具体一些, 则是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 令他如刀头舔蜜,微弱的糖,持久地痛。 在不确定的境况下, 他习惯了用沉默来换取安全感。 未知性让梁元峥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谨慎, 以免连朋友都做不成。他曾尝试将关心认为出于礼貌,因陆灿然对谁都很好。 暗恋一个人时,自大者将对方的每一个笑容读作“她对我有意思”, 谦卑者陷入确认偏误, 平常化她的每一个示好,谨慎小心, 以免陷入自作多情的误区。 直到秦冰霜偷偷向梁元峥道歉。 “哎,对不起啊梁学长, ”秦冰霜很为难地解释了那个“丢失耳机”来龙去脉, 说只是想给陆灿然准备一个惊喜, “我不知道这件事会引起你和灿然的不愉快。” 梁元峥彼时刚下班,疲倦极了, 说没关系。 “那个……”秦冰霜又说,“灿然维护我时可能说了些什么话, 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可喜——呃对不起。” 她惊慌失措,像是天要塌下来; 梁元峥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当什么都没听见,像牛反刍,他反复去品尝昨晚的一切,那些陆灿然小心翼翼投递来的橄榄枝,像个小白鸽,认认真真地啄下自己的羽毛送给他。 他怎么能不去接。 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去接。 告白这种事应当还是由他来执行,想到这点,梁元峥的心脏竟也溢出痛感的酸楚。 就像昨晚他拒绝薛宁远,陆灿然可能也会吃惊拒绝,解释说并不是只单单对他一个人好,她对谁都这样—— 但他还是想说。 现在不说,要等什么时刻? 陆灿然住院的这一晚,梁元峥听到这些女孩子们聊天,像互相梳理羽毛的小鸟,讨论着未来,以后,考研、考公还是就业,大四将近时的分水岭,陆灿然选择乘机去往高空,前往大洋彼岸申读研究生。 若再不说,离开校园,恐怕两人再无交集。 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大学时期;离开象牙塔后,山水不再相逢。 梁元峥答应了江斯的那个提议——早在两天前,刚提出的时候,梁元峥就一眼看穿江斯心思,知道他不过是打着“帮你和陆灿然制造机会”的幌子、去和祝华欣培养感情;那时梁元峥拒绝了,如今别离在即,他不愿继续沉默。 以上都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那么,陆灿然,你呢? 你怎么想? 你眼中的我,又是什么?一个品学兼优、清贫高尚的学长?老师口中的天才学霸? 都不是,陆灿然,我告诉你,我品德并不高尚,我并不情愿吃苦,那些艰辛都是无可奈何下的主动克服。 我在青春期也有虚荣心无法被满足时的痛苦,我也曾为尊严破碎而整夜难眠,我曾为耗尽心力去争夺那些普通东西而难受。 我选择医学也并非为你认为的崇高,向上攀爬也并非热爱而是身不由己。 我最惧无能为力,我最怕无能为力,我也最常无能为力。 灿然。 然然。 你暗恋的那个高尚学长,从不是我。 是你眼中的光造就了你的仰望。 ——如果你真能读心,那现在的你,是否能读出我的孱弱、卑劣、苍白、欲望和肮脏? 梁元峥垂着眼,眼睫毛上有阴雨的淡淡湿影,面前的陆灿然呆呆的,脸蛋红红的,她有什么错,她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没资格生气、还硬生的他。 ——你真的喜欢我吗,灿然? 还是说,你只是太单纯,单纯地对每个人都很好,单纯地将崇拜当□□恋,单纯地将同情误读为爱情。 陆灿然看不懂梁元峥的弹幕了。 那些密密麻麻飞快闪过的字像医生开的药方笔迹,强烈的扭曲,剧烈地缠绕,变成一团又一团乱糟糟的杂线。 “学长?”陆灿然担心地问,“你现在不舒服吗?” “嗯,”梁元峥微微转过脸,轻声,“很不舒服。” 陆灿然问:“因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还是——” “你和陈万里,”梁元峥说,“你和他的友谊,我很嫉妒。” 陆灿然忐忑:“嫉妒我和他的友谊?” ——仅仅是友谊吗?她想问,仅仅是友谊吗?你此刻的占有欲,是因为友谊吗?没有其他吗? ——蘑菇蘑菇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不灵验?她想看清他的心,想知道他所有的想法,想知道他……是嫉妒还是吃醋。 “嫉妒你总是第一个想到他,”梁元峥说,“嫉妒你们可以一起长大。” 陆灿然说:“啊,其实没什么好嫉妒的,正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我和陈万里看彼此都是没有性别之分,就像左手看右手。如果我们一起长大,或许现在我们也只能培育出亲情而不是其他……”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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