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了?” 卢栩:“这个一时也说不明白。” 卢舟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们家粮不够吃了,别人家也不够吃吗?大家明明卖了钱,为什么反而吃得更差了?” 卢栩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十岁小孩,能理解到什么程度,以他仅有的经济学知识,自己也想不明白,只能浅显地说,“因为少才会贵,咱们虽然丰收了,但是也许别的地方歉收了,就要把咱们的粮运到歉收的地方。这样,咱们这里粮食也少了,所以就贵了。” 卢舟:“可是为什么肉也贵了?” 卢栩:“不吃粮食就吃别的,所以肉和菜都会随着涨。” 卢舟:“那盐呢?” 卢栩挠头,是呀,为什么盐也涨?又不缺盐!他摇摇头,拿起气死老师的摆烂态度把疑问甩回去,“哥哥不知道,你比我聪明,你慢慢想,等你长大想明白了再告诉哥哥吧。” 别问我,我不会,你哥就是个学渣,让你们吃饱饭已经拼尽全力、超负荷运转了,饶命吧好汉! 卢舟皱着眉点点头,认真地答应,随即他又安慰卢栩:“哥哥也很聪明。” 感受到敷衍了,谢谢,原来你小子心里也觉得你比我聪明! 卢栩磨牙,朝他脑袋上好一阵扑棱,把他头发全弄散才罢休。 兄弟俩合力把钱罐子推到床下藏好,卢舟拽拽卢栩想出新提议:“我们像以前一样吃杂粮吧,粟子豆子也很好吃。” 以他十岁的小脑袋,汇聚所有的见闻和思考,卢舟只知道现在粮食很贵,他们家没什么粮了,“我可以少吃一点。” 卢栩被弟弟逗笑,“那不行,你得多吃点长高点,你长高了才能给我帮忙。” 卢舟闻言又陷入纠结,他已经捡柴割草喂鸡喂猪做家务,还是帮不上忙吗? 卢栩见他又不知胡思乱想什么,打发卢舟自己去玩,“有我在,饿不着你们,小孩就该有个小孩模样,玩儿去!” 卢栩在家转了两圈,又到田里转了两圈。 他们家院后的一小片菜地里黄瓜、茄子、各种瓜都长得茁壮,田里才种的青菜也开始发芽,整个卢家村依旧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 豆子在长,谷子在长,高粱在长,稻子在长。 山是清的,水是净的,卢栩慢慢平静下来。 管他呢,反正饿不死。再差还会比之前差吗? 卢栩想通了,脚步生风地往回走,他跑进颜君齐家,冲进颜君齐书房,高兴道:“君齐,我打算先停停生意,开荒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别问了,再问我就暴露了,家长真难。 第32章 文书 “我原先太急了,想急着挣钱,急着把我家田买回来,还想在观阳盘个店面做买卖。”卢栩推开颜君齐摊在桌上的书,在老位置坐好,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摊开他的小账本,“现在田价太贵,我买不起,油条生意也不好做,我打算先开几亩荒田,过一阵还能种些荞麦,你帮我想想这样成么?” 卢栩又不住咕哝一句“早知道我家那两亩田就不种菜也种谷子了。” 颜君齐问:“不卖油条了?” 卢栩又生出些纠结。 他好不容易才积攒的熟客,好不容易才在东街站稳脚,“还是得去,不过我得琢磨卖点别的。” 粮食太贵,消耗也太多。 颜君齐问:“还卖田螺么?” 卢栩睁着眼算成本,田螺不要什么钱,油盐调料他家也还不少。 这节骨眼上,许多当药草卖的调料没怎么涨价也算谢天谢地了。 卢栩拿出他那张纸开始写写画画,想起了他的芝麻酱。 这些日子里唯二的喜事就是刘油子终于弄出了芝麻酱、三婶终于凑足买牛钱。 刘油子的芝麻酱吃着比他以前吃过的任何品牌的都香醇,他去收芝麻酱时候还出了些小枝节——刘油子不要铜钱。 他们字据是写好了的,一百五十文一斤芝麻酱,现下钱不值钱了,他们立的字据却是白纸黑字写好的,刘油子心在滴血。 他非要卢栩按照立字据时候的市价给他折算成粮食。 卢栩:“你这芝麻也不是现在买的,怎么一百五十文卖给我就亏了?” 刘油子不干:“现在一斤麦子都一百五十文了!一斤麦子换我一斤芝麻酱?我按这价给你,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去?不干!你找衙门把我抓了吧!” 他撒泼似的往门槛上一坐,不让卢栩进门了。 卢栩都气笑了,他自认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能碰到这么不要脸的。 他也不进门,撩起袖子和刘油子在他们家门口一顿吵,两人你来我往掰扯,最终商量出个折中的价钱:四斤麦子换一斤芝麻酱。 按以往市价算,是卢栩赚了,但刘油子空有芝麻买不来米面,他们家都断炊了,俩人都挺满意地在心里翻着小账本,脸上却分别摆出一副“气死我了我吃了大亏”的架势,卢栩第二天运来六十斤麦子换走十五斤芝麻酱,皆大欢喜。 只是原本卢栩是打算趁着天热卖麻酱凉面的,但现下也不打算卖了。 他思来想去只剩下一个方向:“这么热的天也不好麻辣烫,要不我卖凉拌菜吧!” 顺便卖卖芝麻酱! 计划好了,卢栩便不再多想,在纸上仔细算着留够他家、三婶、四婶、爷爷奶奶和颜君齐家粮食,还有多少麦子。 “留这些怎么也能过到秋收了,嗯……还得留些应急用的,过年用的也要留出来。”卢栩又在纸上画了几道。 他拿起鬼画符一样,除了他谁都看不懂的纸,像要看出朵花来,他又拿起笔一通加减乘除,算出每天能做多少油条:“这样算来,我每两天去一次观阳,一次能卖五十根油条和凉菜,中午赶早回来,下午还能开荒。” 卢栩沾沾自喜评价道:“我真是个天才!” 他把纸叠好了重新放回颜君齐的抽斗里,浑然没注意他那张鬼画符像是只小鸡混入了天鹅群,下面还压着一封三叠叠好的信件,他犹自拄着下巴畅想怎么凑菜:“明天我去县里买些海带、木耳、蘑菇之类的干菜,我家菜园子有豆角苦瓜,三婶那有毛豆黄瓜丝瓜胡瓜,再凑点野菜,买些豆腐,也不知道卖豆腐的要不要铜钱……你缺纸墨吗?我给你捎回来些。” 等做好凉拌菜,先给家里人都尝尝! 颜君齐沉默一会儿,忽然道:“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卢栩:“嗯?” 颜君齐从抽斗抽出那封折好的信,沉静道:“去上书。” 卢栩懵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上书?上什么书?他两份儿记忆里也没平民百姓上书的概念。 卢栩:“给谁上书?” 颜君齐:“县令大人。” 卢栩强自镇定:“我看看?” 颜君齐把信递给他。 古字加古语,卢栩连蒙带猜勉强能看出个大概意思:颜君齐写了封“给县长的信”反映皂隶收粮贪墨。 他盯了好一会儿,维持好他的文盲人设:“这是写的什么?” 颜君齐逐句给他解释,卢栩在颜君齐胆子真大和文采真好间两头徘徊,不知该给颜君齐拿什么主意。 他问:“你写这个不会被抓吧?” 颜君齐:“我既已考上童生,即使未能入府学,也是可以向本地父母官上书直谏的。” 在立国之初,朝廷为揽才鼓励民间直谏,普通百姓可直接向皇帝上书,不论是论政、自荐、告御状,统统不限,后来实在是处理不来,才逐渐默认平民要有举荐才能上书中枢,而地方则依旧保留了白丁上书直谏的权利,只是寻常百姓不知道罢了。 卢栩就不知道,他觉得颜君齐胆子太大了些。 只有官告民,哪有民告官的? 卢栩:“要不你给我,我趁人不注意扔进县衙?” 他们县衙院墙不太高,翻墙也好翻。 颜君齐不自禁笑起来,几日的沉郁散尽,人也清朗起来。他听懂出了卢栩可能自己都没注意的潜台词:这书,是该上,只是出于担心,卢栩不想让他上。 颜君齐上书的心更坚定了:“去年童生试我有幸见过县令大人一回,他并非不顾百姓死活的贪官庸吏,即使看罢生气,也不会拿我一个小小童生如何。” 卢栩:“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慈善,万一
相关推荐: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他来过我的世界
生化之我是丧尸
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朝朝暮暮
恶毒雌性野又茶,每天都在修罗场
永乐町69号(H)
大风水地师
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