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舟在里面抓着伞柄,颜君齐在前面牵着骡子,卢栩在后面推车。 从高处看,这辆骡车活像长了俩翅膀。 又走了两刻钟,他们终于将车拉上了坡。 卢栩扶着膝盖喘气,“可算是上来了。” 颜君齐:“能看到嘉林城了。” “真的?!”卢栩跑到前面,望着路尽头的小城,终于来了精神:“走走走!赶紧进城泡个热水澡吃点儿好的去。” 等他们好不容易进了城,卢栩傻眼了。 全城的客栈都客满?! 第191章 嘉林城 天阴沉沉的,下了两天的雨,丝毫没要停的架势。 卢栩在城里跑到天黑,终于找到一户愿意让他们借住的人家。 大雨引发山洪,冲坏了嘉林城的石桥,嘉林衙门封了路,无论是过路的百姓、行商,还是赶考的书生举人,全都被堵在城里,把全城的客栈都住满了。 第二日卢栩和颜君齐到石桥边看,那已经聚集了不少焦急的行人。 从东部各郡进京,这是最近的路,急着赶路的,都焦急难耐。 “不能就这样过吗?” “你要是不怕死你上去试试。” “不能修吗?” 官差怒骂:“这么大雨,这么急的水,怎么修?!雨不停,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修!” “就那么点儿缺口,搭块木板不就过去了?” 官差哼笑两声,还是那句:“谁不怕死,我不拦你。” 问话的人看看湍急的江水,果断闭嘴。 有人商量起往下游绕行。 可嘉林城已经是江面最窄的地方了,只有这儿能靠石桥过江,走别处,就只能等船渡。 这么大的雨,兴许不止嘉林城在闹山洪,下游渡船也不见得能通行。 有人问道:“大人,若雨停了,多少日能修好?” “快则三五日,慢则一两月。要看桥损坏得厉不厉害。” “一两月?!” 官差:“若桥短时难以修好,我们会在旁边先搭个吊桥让你们过路的。” 众人终于松口气。 但赶车的脸色一点儿都没好看。 吊桥能过行人,过不了车呀! 众人悻悻回城,只能期盼着雨能早点儿停。 颜君齐也忧心忡忡,“这么大秋雨,明年的收成……” 卢栩:“我瞧这边已经秋收完了,就是冬麦泡烂在地里,明年春天改种些杂粮也来得及。” 他抬头望天,“不知观阳现在是不是也在下雨。” 颜君齐:“观阳水路发达,只要不遇连绵数日的大雨,来得及将田中积水排入河道。” 卢栩点头:“嗯,咱们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这边的雨暂时也飘不到观阳去,咱们就等雨停吧。” “嗯。” 只是天公不作美,他们睡到半夜,听到城里敲起阵阵急促的锣鼓声。 卢栩惊醒。 颜君齐:“怎么了?” 卢栩:“好像有锣声,我去看看。” 外面哗哗的急雨遮掩了锣鼓声,卢栩听得不大真切。 他摸黑下床,脚一沾地,踩了一脚的水。 不知不觉,水已经漫进屋里了。 卢舟:“哥哥?” 卢栩:“别下来,积水了。” 他从床上摸衣服穿好,将灌进鞋里的积水倒出来,也分不清是谁的鞋,胡乱套上,将就着穿,卢栩弯腰将另外的鞋也捡起来放到凳子上,摸伞出门。 才一打开房门,更响的雨声灌了满屋,天黑得厉害,卢栩摸黑往外走,果然听到了锣声。 主人家也起来了,他们点上了家里唯一的油灯,卢栩看见光,连忙喊道:“大叔,这是怎么了?” 主人道:“不知道,像是发水了,我去街上瞧瞧。” 卢栩略想一下,“我随你去。” 街上情况和他们住处差不多,到处都是积水,还有人正携家带口往这边跑。 他们这儿地势比别处高,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别处是什么情况。 在路上问,也没人能说得明白。 敲锣示警的官差一直在远处敲,让人听得心焦。 卢栩和借住那户的男主人一起回去,将家里所有人叫醒,又去挨门挨户敲四邻的门,省得有人没听到,被困在家里。 卢栩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洪水,外面全是水,房间也都是水。 他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心慌难耐,还要强作镇定。 “哥哥,你也上来吧。” 积水已经过了小腿,离火炕都不剩多少,卢舟站在火炕上催他。 卢栩咬牙,淌水将桌上的东西扫开,将桌子搬上床,又把飘在水中的椅子也搬过去。 “要是水漫过床,你们俩就站到桌子上,要是水漫到窗户,咱们就出去,我推你们从窗户出去,要是窗户外也积水,我们就拿凳子砸开房顶,咱们从上面出去。” 卢舟定了定神,大声“嗯”一声。 颜君齐伸手,卢栩抓着他的手爬上床。 剩下的时间三人谁也没睡。 卢栩还掏出白天剩下的半块饼掰成三份儿,分给颜君齐和卢舟吃。 “赶紧吃两口,攒攒力气,只要抓好木头,就是有大洪水,咱们也能撑过去。” 黑夜中,卢栩听到颜君齐和卢舟在笑,他伸手搂了搂弟弟和君齐。 熬到天亮,洪水终于退去。 能看清地面时,地上已经只剩下脚腕深的积水。 夯实过的地面被泡软,踩上去,一步一脚泥,抬脚走路像秋天从泥地里拔萝卜似的。 卢栩出门,外面雨已经停了,满院子、满县城,都陷在黄泥里。 主人家望着一地的狼藉,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后怕,又有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无助,简直欲哭无泪。 他家情况还算好,远处邻居家,老旧的房子被洪水泡塌了,隔着整条巷子都能听到那家人的哭声。 卢舟望着那边,脸色惨白。 卢栩去马厩看骡子,好在他借住那天怕被子潮湿就把所有被子、垫子都堆到箱子上了,这会儿都没怎么湿。 骡车内,箱子也只湿了个底。 卢栩打开看,湿的是装衣服和鞋的箱子。 多亏元蔓娘将鞋都用油纸包好了,鞋又垫在衣服下,上面的衣服都没湿。 卢栩将车厢口的淤泥清理出来,将湿了角的垫子放到车厢顶上晾晒,又给骡子喂了些干豆子,擦了擦它腿上的泥巴。 昨晚它肯定也吓坏了。 卢栩检查好东西,去给主人家帮忙,把陷在淤泥里的东西捞出来,又去给邻居家帮忙,把受伤的邻居背到医馆。 医馆人满为患。 受到惊吓发烧的老人孩子,在雨水里泡风寒的人,还有房屋塌陷,被砸伤的人,往高处跑时摔倒受伤的人…… 连大夫自己脸上都又是泥巴又是伤的。 忙活到下午,卢栩饿得头晕眼花。 主人家粮食泡了,柴火湿了,家中老太太受惊发烧,一半人忙着照顾老太太,一半人忙着把孩子送到衙门附近的高地避难,压根没人做饭。 卢栩蹚着泥巴在街上走,从衙门旁一家包子铺买了一大兜包子。 就这里地势高全然没事! 只不过一个包子从八文钱已经涨到了二十文。 这时候也顾不上涨不涨价了,卢栩边走边啃掉一个,将剩下的都拿回去给卢舟和颜君齐。 他们两个还在帮四邻找东西、照顾老人孩子。 卢栩回去时,衙门已经过来喊人去修河堤。 除了要进京赶考的过路举人和随行同伴,其他人都得去。 颜君齐面色很不好:“刚刚官差来通知,昨晚石桥彻底塌了,他们三五日会先修吊桥,让考生过去。” 卢栩不由皱紧眉头。 吊桥。 他们的骡车根本就过不去。 卢栩看看颜君齐,再看看卢舟,“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一人拿了两个包子,将剩下的全发给了还没离开的老人孩子。 待他们找到衙门,这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书生和商人。 卢栩这才发现,嘉林城竟然困了这么多考生。 一看这数量,卢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们就是放弃行李到对岸,过去能马上找到车吗? 就算对面有,和这么多人竞争,他能保证一定买到吗? 就算重新买到了骡车行李,对面可是山地,山路刚经过大雨山洪,能好走吗? 若因为行路君齐或卢舟生病了、累病了,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卢栩问:“若我们从下游坐船过江,再找到进京的官道,要用多久。” 应付他们的官差不耐烦道:“顺利十四五日,慢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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